《宫变,重生皇后太佛系》 110林子深处(2) “你什么意思?我就只是去个净房而已,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林飒怕周围埋伏的还有什么花枝的同党,将人控制住后,拉在那假山旁,左右看了看无方,方沉声质问道,“快说,你到底是谁的人?把我带过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林飒这一番举动做下来,那是相当的行云流水,如果是一般的丫环肯定会当即就吓坏了, 甚至连林飒自己都觉得,这花枝就算不一般,心里有所图谋,那最少也应该会表现的惊慌失措,亦或最起码也要对自己的行为感觉到有些意外才对吧。 不料,人花枝的表现却完全超乎林飒的想象,只见她就像没事人似的,没被吓到,更没有一点做坏事被人逮到心虚的样子, 甚至还不怕死的,非常冷静的一点点的掰开林飒的手,挣开林飒的束缚,然后又慢吞吞的转过来,一脸无辜的看着林飒,还丝毫没有要回答林飒那一连串疑问的意思。 “花枝你到底什么情况?难道你这是选择性失聪,听不懂我说的话吗……”看花枝这反应,现在倒轮到林飒懵了。 就在她思索着如何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却见花枝好像又忽然活过来了,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林飒噤声, 然后在林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人拽到假山的另一边,抬手指了指前面的紫薇林,答非所问道,“飒儿小姐不用惊慌,奴婢并没有丝毫要害您的意思,奴婢请小姐过来,就只是想着让小姐您看一出戏而已。” “看戏?在这连个人影都没有的破树林里能看到什么戏……”林飒嘀咕着,初时并没领会到花枝的意思,甚至还一度以为这花枝肯定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拖延时间,好等着自己的同伴过来营救自己。 不料,就在她漫不经心的顺着花枝的手势望过去时,一眼看到紫薇林边的情况,整个人都不由得一怔,“我去,怎么还真有人……” 只见在那片红彤彤的紫薇树林边,真还就有一抹淡紫色,与这周围的紫薇树如此格格不入,那么的醒目。 尤其是再定睛一瞧,看清那人的长相,林飒更是不由得大惊,“天哪,怎么会是她……” 原来那抹淡紫色的衣裙并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宴会厅,一直偷窥林飒、密切注视她的紫衣姑娘。 此刻不知道她在这里做什么,站在树林边,一个劲的左右张望,踮脚左看看右看看,一会低头整理衣裙,一会双手不停的绞帕子,一会又急的又是跺脚又是挠头的,小动作不断的在原地徘徊,好像在急着等什么人似的。 我去,这姑娘干嘛呢?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这,还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该不会是巴巴的等着情郎与自己约会呢吧?看到这紫衣姑娘的反应,林飒在心里颇有几分得意的腹诽道。 不料,林飒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一闪而过,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来了……”伴着旁边花枝的一声低呼,林飒朝着她示意的方向望过去, 就见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果然从那边男宾处过来了,穿过这片紫薇林,正影影绰绰朝着这紫衣姑娘所在的地方大步走来。 因为紫薇花丛的遮挡,再加上离的有些远,林飒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和身形,就只看到人好像挺高,块头挺大,看这大致的轮廓,定是男子无异了。 我去,果然是有奸情,还被自己给撞见了,这女人到底什么来路? 还有,这花枝非让自己看这做什么?这人家男男女女的幽会,关自己屁事。 不行,不能让这神神秘秘的花枝牵着自己鼻子走,自己还没搞清楚她的来路呢,怎么就能心安理得的和她在一起看别人的八卦呢。 这么想着,林飒就一转身,装作很不感兴趣的样子,“我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你让我看这些做什么,这要是被母亲知道了,我会被挨骂的,想看你自己在这看吧,反正我是要赶紧回去了……” 林飒说着,迈开大步就准备往回走, 不料,其脚刚抬起来,人都还没得及挪地方,就被花枝给一把拉住了。 “奴婢以为,飒儿小姐还是再看看比较好,”花枝紧拉住林飒,一本正经的劝说道,“如果飒儿小姐这会就这么无端端的离开了,奴婢没错得您日后定是为此会后悔的。” “你一个小丫环还有完没完,我看不看是我的事,我以后后不后悔也由我自己决定,你操这些闲心做什么……”见花枝不仅不让自己走,还强迫自己看,林飒心里一急就准备骂回去, 不料说话的功夫,顺着花枝的手一眼瞟过去,人却是当即大惊失色,一双眼睛登时瞪的比铜铃还要大。 因为不是别的,而是随着那树林里过来的男人越走越近,甚至都不等看清他的脸,林飒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的身份, 其并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至亲的父亲大人——林海。 什……什么情况,父亲怎么会来这里? 总不能其实他就是那紫衣女子所等的约会之人吧…… 不对!不对! 路过,路过,父亲肯定是偶然路过的,他怎么会和那紫衣女子有什么瓜葛呢…… 林飒完全不敢继续往下想,强行打断内心所有龌龊的念头和想法,不停的在心里否定着,努力暗示着自己父亲是清白的。 对,肯定是这样的,刚才的事肯定是自己一个小丫头瞎猜瞎想的。 你看你看,父亲现在到了那路口处不是停下了吗?他肯定就是一时间迷了方向,无意走到这里来的啦。 此刻见父亲终于站在了那里,并没有继续朝紫衣姑娘的方向走,林飒心里是又欣喜又内疚,不停的责怪自己刚才竟然敢如此胡乱猜测自己的父亲大人。 林飒你个猪头,你傻啊,怎么可以这么乱想你自己的亲父亲呢,像你父亲这么正派高大的正人君子,关键还和母亲这么多年都如此的恩爱,怎么可能会这种不堪的事呢。 而再看那紫衣女子,明显的作风品行不端,行事又诡异,定不是什么良家女子,父亲怎么会和她有什么牵连呢…… 001前世,被害 初夏,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夕阳下的凤凰山美的像一幅画。林飒趴在半山腰的凉亭边,心情愉悦的欣赏着山间的美景。 这里是回宁城的必经之处,林飒之所以只带着花灵一个人偷跑到这里,就是想给大哥一个惊喜。 林飒的大哥林宗是大燕赫赫有名的护国大将军,统领着大燕近一半的兵马,这几年边疆战乱不断,林宗南征北战已经有小两年没有回京了。 他们兄妹关系极好,这次林宗匆忙赶回,就是为了参加林飒明天的封后大典。 “可是大哥已到了山脚下?”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飒欣喜的转头,却发现并不是贴身丫环花灵。 不过待看清来人后,林飒喜的整个人飞扑了过去,“阿昊?你怎么来了?” 司徒昊,大燕国刚登基半月的新皇,是林飒在这世上最最重要的知心爱人,甚至可以说,他和大哥林宗一样,都是林飒不惜拿命相护的人。 只遗憾的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却好像有点不大对付。林宗一直很质疑林飒他们的感情,说司徒昊不堪良配,更算不上是一个明君。为此林飒和大哥没少争执,常常为此闹的不欢而散。 可现在结果怎样,事实证明还不是她对了。谁能想到司徒昊称帝后第一件事,就着手布置封后大典,迫不及待要迎她入宫,双宿双飞。 “我过来看看你……”司徒昊眼中带着醉人的温柔。 “阿昊,谢谢你,此生能遇到你,真是我林飒三生有幸。”看到司徒昊为了自己纡尊降贵的跑到这里来接大哥,林飒心中的甜蜜几乎要溢出来了, “这下好了,一会大哥看到你亲自在这迎他,明天又准备了那么隆重的封后大典,定要对你彻底改观了。” “嗯,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司徒昊轻叹一声,余光扫到林飒脖中那根若隐若现的红线时,眼底一丝异光闪过,强而有力的手臂一把将林飒揽进怀中。 沉浸在幸福中的林飒自然没有注意这些,依偎在司徒昊温暖宽厚的怀里,她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只要今天能得到大哥的祝福,等明天封后大典过后,他们就能过上向往已久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生活了……,林飒幸福的憧憬着。 忽然,林飒身子倏的一僵…… 睁眼,就见司徒昊已冷漠退后一步,拉开些距离,眼里是林飒从未见过的疏离。 伴着一阵阵锥心之痛,后心处有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出,蜿蜒而下……,凭着多年习武的经验,林飒知道这是致命的一击。 “阿昊,你……什么意……”林飒脚下一个踉跄,手扶着栏杆勉强撑住自己,满眼震惊。 “大小姐不…不好了,奴婢刚才听到山脚下有动静,跑过去一看,就见不知从哪冒出一堆手持弓驽的黑衣人,将大少爷……”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林飒的问话,接下来是花灵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花灵是个蠢笨木讷的丫头,慌张间完全没看出凉亭里的异常,说了一半乍然发现司徒昊也在这里,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扑通跪下就开始求救, “皇上也在这?太好了,求皇上您快想办法救救我们大少……” 花灵头磕了一半,就见突然从天而降一个黑衣人,一剑刺在花灵后心,抬脚将人踢下了山崖。 “花灵……”林飒强撑着想要扑过去救人, 不料刚一抬脚,就被一双大手紧紧扼住了脖子。 “啪!”脖子一痛,颈上的红绳没了。 “朕的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酣睡!”司徒昊扬了扬手中的白虎玉佩,那张美的近乎妖孽的脸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林飒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她不是蠢笨之人,从小饱读兵书、出身将军世家的她,此刻自然明白了眼前这位的用意。 回首过往种种,林飒只觉心痛得呼吸都要停了。 这就是她誓死相守的爱情啊,这就是她倾其所有、拿命深爱的人呀,到头来竟是一场可笑的骗局。 “司徒昊,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用意,你大张旗鼓的立我为后,就是为了把大哥骗回来除掉,然后再抢走我的玉佩?”林飒绝望的苦笑。 “没错,朕从来在乎的只有它——调动林家军的兵符!”司徒昊再没看林飒一眼,转身冷酷离去。 司徒昊说的没错,那确实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它才是林家军真正的兵符。 因着林家军是由林飒的祖父母,也就是安和大长公主和林老将军一手创建,所以几乎全天下都知道这个公开的秘密, 那就是安和大长公主手中的玉佩,权利与护国将军一般无异,尤其是在护国将军不在的情况下,可以随意支配调动林家军。而一年前安和大长公主临死前,又将这玉佩传给了自己的嫡孙女林飒。 可惜的是,因着这玉佩太过机密,外人只晓得其是一枚稀世的羊脂玉佩,却始终无缘瞻仰它的真容,只有少数林家军的心腹见过而已。 “嗬,果然是我太傻太天真,我早该想到的,你之前三番两次的向我打听玉佩的下落,分明如他们所言居心叵测……”林飒仰天长叹,悔恨的闭上了眼睛。 少顷,再睁开时,眼神已恢复清明…… “只是司徒昊,你真的认为这么重要的东西本姑娘会天天带在身上招摇过世?” 林飒咬牙强撑着一点点挪到围栏边,看着司徒昊的背影,忽然冷笑,“它真的就是你手中这只其貌不扬的白虎” “假的?!”司徒昊停住脚,脸色大变,“你敢骗朕,那真的到底是什么?” “哈哈哈,真的当然不是白虎,它是一只锱铢必较的睚眦,藏在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你就等着林家军回京为我们报仇吧!” 林飒决绝一笑,身子往后一倒,整个人如折翼的蝴蝶般朝着山崖下跌去。 事实证明林飒说的确实没错,林氏兄妹的死讯传出后,边关林家军躁动,摩拳擦掌要回京替他们报仇。可是不待林家军赶到宁城,仅仅只隔了两日光景,就突然从天而降一支神秘的大军,疯狂攻打宁城。 城破之日, “主子,林大小姐的尸身在崖底找到了……” 高大魁梧的男人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听到禀报动作一顿,修长的手指因太过用力而有些骨节发白,深邃的眸子亦瞬间变得晦暗不明。 “厚葬!”半晌,沉声道。 “葬于何处?” “凤凰山顶那棵最大的凤凰树下!” 那是他和她初次相遇的地方…… 给读者的话: 又开新文了,希望各位小仙女们多多捧场,爱你们哟! 002重生,赴宴 大燕宁城 又是一个夏日,阴沉沉的天空,没有一丝风。 今天是永康帝六十寿诞,举国欢庆,大赦天下。 辰末,一辆朱红色的马车从护国将军府出发,穿过背街小巷,一路向宫门的方向飞驰。 重生的林飒正襟坐在窗前,两眼一刻不停的紧盯着角落的沙漏,凝重的表情和她十岁的稚龄颇有些格格不入。 林飒记得很清楚,前世永康帝寿宴上庆王发动宫变,致皇后及太子一脉全部遇害,虽然最后庆王兵败也被杀,但自此大燕开始混乱的允静两王夺嫡战。 八年后,因自己对静王之子司徒昊爱得死去活来,不惜用全族势力助他问鼎,可他功成之后却兔死狗烹,灭了林家满门…… 想起前世惨状,林飒心口忽然一阵绞痛,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既然苍天垂怜给了重生的机会,为了亲人,今天就必须保下太子。以太子和祖母的亲厚关系,只要太子平安登基,林家定能继续顺遂无忧,司徒昊等人也就没有了可乘之机…… “嘎……”林飒正凝眉筹谋着,伴着一个急刹, “扑通”一声,没有防备的她一头栽过去,狠狠撞在了马车壁上。 “坐都坐不好!”对面祖母的斥责声传来。 林飒捂着额头爬起来,迎着祖母火辣辣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下去。 林飒的祖父早逝,父亲林海是戍边将军,祖母安和长公主是永康帝惟一的胞妹,这次父亲能带着他们举家归京,就是为了贺寿。之前因为祖母和母亲关系不睦,林飒十岁之前从未回过京。 可能是失而复得的缘由吧,林飒现在觉得所有亲人都弥补珍贵,连向来严厉苛刻、性情古怪的祖母,现在看着竟也比前世多了几分亲切。 “我不是都同意进宫了吗?为什么还要拦我的路?”身旁伴着魏嬷嬷打开车窗查看情况,外面一阵嘈杂声扑面而来, “你们究竟还想我怎样……” 是一个愤怒又无助的声音,听着年龄并不大,好像还有几分耳熟。 “哥哥您误会了,昕儿没有别的企图,更不会抢您的风头,昕儿就只是想随您进宫,到花萼楼给皇上磕几个头拜下寿而已,昕儿虽是庶出,但毕竟血浓于水,还望哥哥能够成全……” 马车里,林飒由于刚才被撞,脑子本还有些七荤八素,但随着这惨兮兮的声音传过来,犹如一剂清心针,整个人不由得为之一震: 我去,不能吧?明明耽搁了这么久,怎么会还是撞见了?! 林飒起身凑到窗边,循声望去…… 就见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一个长相娇美的少女穿着一件略有些褪色的淡紫色衣裙,凄凄惨惨跪在一匹高头大马前,和对面鲜衣怒马的少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身后的不远处,是巍峨雄伟的宁国公府大门…… 这两人林飒自然认识,一位是宁国公嫡长子叶伽成,另一位是宁国公庶长女叶昕然。 此时因着这里是十字路口,再加上两人这一番争执,就见四周已聚了不少人,站在那里指指点点, “天哪,原来这位就是宁国公的嫡子呀,看着长得一表人才,没想到人品这般差劲!” “谁说不是呢,亲妹妹都这般哀求了还无动于衷,传说中的铁石心肠也不过如此吧?” “我说,怕是你们还不知道吧。其实这叶大少爷是在他外祖江宁李家长大的,看这嚣张跋扈的劲,怕是那李家家风也不怎么样……” “嘘,你们小声着点,当心宫里那位盛宠的容妃听到,回头要了你们小命……” 大家议论纷纷越说越难听,马车里的林飒听见了,马上的叶伽成自然也听到了。 尤其是听众人话里话外连李家人都捎带上了,叶伽成彻底恼羞成怒,挥鞭朝着拦路的叶昕然抽去,“少拿血亲来说事,谁和你个小妇养的是兄妹,再不滚开,信不信小爷现在就抽死你……” 天,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样!看着叶伽成挥下去的马鞭,林飒无语的抚了抚额。 如果她记得没错,今天也是叶伽成亡母的生忌,可是叶家为了讨好容妃非逼他进宫,直把这厮弄成了斗鸡模样。 当然了,这些也是林飒事后才知晓的。要知道前世看到这恃强凌弱的场面,她可是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两败俱伤的两人都没能赴上宴不说,自此还结了仇。 不过此刻林飒更好奇的是,如果这世自己不再出手,叶昕然一会要如何收场呢?看着眼前这番热闹景象,林飒好整以暇的想道。 不料,她这念头刚一闪而过, “住手!”就听伴着一声大喝,车窗外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林飒心里咯噔一下,“我去,大哥怎么凑上去了……” 因为不想父亲像前世一样赴宴归来受重伤,林飒早膳动手脚将父母绊在了府里,导致现在进宫的队伍里只有他们兄妹和祖母三人,这也是祖母此刻脸色格外差的原因…… 只是林飒疏忽了,他们兄妹从小在无拘无束的塞外长大,一个个早就练就了侠士热肠,前世自己看不下去的,大哥自然也会拔刀相助。 “不行,不能让大哥蹚这趟浑水……”林飒起身就要下去追, “坐下!”祖母狠瞪了林飒一眼,“别人家的事,你一个姑娘家往前凑什么!” 说完不待林飒反驳,转头冲着窗外冷声道,“长福,你去把大少爷带回来!” “是。”外面长福轻应一声,闪身挤进了人群。 “你是谁?”另一边,人群正中间,叶伽成看半路杀出个陌生少年,不禁怒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当街欺负人,更何况对方还是……”林宗挡在叶昕然前面,一板一眼的劝说道。 不想刚说了两句,就被追过来的永安拉住了,“大少爷,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的闲事咱们还是不掺和了吧?” “可是他们这……”林宗看了看地上的叶昕然,很有些不放心。 “时辰已经不早了,老夫人和大小姐还在车里呢……”永安瞟了眼不远处的马车,隐晦提醒道。 林宗会意,再一想祖母出门时那张阴翳的脸,及如坐针毡的小妹,只好妥协道,“那……好吧,我随你回去就是。” 不料林宗说完,这厢人刚转过身还没走几步…… 003你在帮我? 不料林宗说完,这厢人刚转过身还没走几步,就见地上弱不禁风的叶昕然一骨碌爬起身,急忙追了上来, “这位公子,刚才真是太感谢您了,既然您赶时间,那就赶紧走吧。” 叶昕然捂着被抽伤的脸,摆出一副息事宁人、顾全大局的架势,强颜反劝起林宗道, “您尽管放心,这位是我大哥,他没有欺负我,也就是打几下而已,昕然从小到大挨的多了,其实早就习惯了……” 我去,说的多好听,竟然挨习惯了? 既是习惯了,那你故意在这大街上闹什么闹?看叶昕然这一脸无辜、口是心非的模样,林飒心头的火蹭一下就上来了。 不行,这么个蛇蝎美人,可不能让她缠上大哥。这紧要关头,如果大哥和叶伽成大打出手再误了赴宴的事,那自己这几天的努力就全泡汤了。 林飒想着,也顾不上看祖母的脸色了,跳下马车就往人群里钻。 “什么?挨习惯了……”另一边人群里的林宗一听叶昕然这话,果然当即就不愿意走了,“不行,这事我没碰着就算了,今天既是撞上了就必须管一管,这也太过分了,身为哥哥的,怎么可以如此欺负自己的亲妹妹……” 这边林宗上了火,不料那厢叶伽成也正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嗬,想当救美的英雄是吧?行啊,那就先问过本公子手中这根鞭子再说吧……” “打就打,小爷今天还就要给你点教训,让你也尝尝被人抽的滋味……”林宗一返手夺过长福手里的马鞭,咬牙道。 双方互不相让,眼看剑拔弩张就要打起来, “住手!” 林飒气喘吁吁挤到跟前,喝住两人,二话不说拉着林宗就往外挤,“大哥咱们走,今天没空打架!” “喂,你又是哪根葱,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女人瞎搅和什么……”眼见着刚找到的出气筒就要开溜,叶伽成自然不能愿意,拦着两人不肯让步。 “我说这位叶大少爷,敢情你是没长脑子,还是真缺心眼啊?”见叶伽成仍是这副混不吝的做派,林飒气不过,劈头盖脸就骂了起来, “想找人打架什么时候不能打,有必要非在这么个节骨眼,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吗?你是嫌你这名声不够坏,还是给你外祖李家抹的黑少呀?” “这……这位小姐,你不要这样说我大哥,我大哥他……”林飒骂完,这厢叶伽成还懵在那里没反应过来,那叶昕然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又凑了上来,“他也就是贪图玩乐、性子暴躁、喜欢动手了些,别的真没……” “你闭嘴!”林飒本就看这叶昕然不惯,此刻哪能任由她继续混淆视听,遂冷笑着揭穿道, “拜托叶小姐你也不要说的这么可怜,好似自己多委曲求全似的。单说今天进宫这事,你生母赵姨娘现在不是打理着宁国公府吗,你想进宫去找你姨娘备辆马车就是,干嘛非缠着别人没完没了,他一个大男人骑着马,你是能坐马头呀,还是马尾啊?” “这……这……,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真的什么都不知晓……” 叶昕然还想继续装可怜,又被林飒冷嗤一声打断了,“呵,能晓得去花萼楼磕头拜寿,你这宫进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人还是要善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以为大家都傻就你聪明呢,只哭几声不是苦肉计,那叫白莲花!” “我……我……”被林飒这么冷不丁将心思昭然于众,叶昕然顿时语塞,一张小脸也涨得通红。 “小……小姐,您怎么在这里,真是让奴婢一通好找……”正难堪处,只见一个小丫环从人群中跑出来,利索的将叶昕然给拉走了。 而随着两人离去,周围那刚才看热闹议论的最起劲的几人,也一眨眼的功夫全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少爷,小姐,咱们回去吧,老夫人都等急了!”见周围人群散去,长福又从旁催促道。 “对,赶紧走,赴宴可是大事!”林飒反应过来,拉着林宗就往马车走。毕竟一会进宫还有一场恶仗等着自己呢,她可不能在这耽搁太多时间。 不料两人刚走了两步,又被人拦住了。 “你又要做什么?”林飒狠瞪着面前的叶伽成,冷声质问道。 “你…你刚才是在帮我?”叶伽成脸憋的通红,半晌方不自然的确认道。 毕竟也是侯门贵府里泡大的孩子,到了这会叶伽成哪里还看不明白刚才的猫腻,要知道从小到大,他吃的最多的就是这种言论的亏了。 “你想多了,我是在帮我们自己,麻烦叶公子让下路,我们赶时间!”林飒没好气的回完,拉着林宗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能是前世留下的后遗症吧,林飒看这叶伽成,仍莫名的觉得哪哪都不顺眼,莫名有种冲上去再打一架的冲动。 “飒儿,大哥今天好像又鲁莽了,只是刚才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眼看到了马车边,后知后觉的林宗终于也醒过味儿来,不由得好奇问道。 “哈,你妹妹我是谁呀,那可是洞庭湖上的麻雀,什么大风大浪……”林飒眨了眨眼,一脸的得意。 不料这边炫耀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听一个严厉的声音从车厢里蹦出来,“雕虫小技!快点上车!” “哦!”林飒乖乖应了声,冲林宗扮了个鬼脸,转身小心爬进车厢。 接下来一路无话,车马飞驰,三人很快到了皇宫,下了马车换上软轿,在一众宫人太监的引领下往花萼楼赶, 眼看就要到地方,岔路口忽然和几个身着靓丽宫装的女子遇上了。 为首一位四十多岁长相清丽的妇人,乍一见来的只有林飒他们三人,还愣了一下,不过情绪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如常笑着迎上来参拜。 “坏丫头,连你也来打趣我……”见到此人,安和长公主难得露出笑脸,无比亲切道。 此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叶伽成亡母的堂姐容妃…… 004宫变,逆天改命 此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叶伽成亡母的堂姐容妃。 若说这容妃也是个奇人,和皇上江南相识,进宫二十多年,荣宠不断,却一直无所出。 不过她为人很是低调内敛,八面玲珑,不仅和皇后、德妃等人关系良好,就连一向行事乖张的安和长公主也和她是忘年交。 “容儿这不是好久没见长公主您,实在想的紧嘛。”容妃挽着长公主的手,笑嗔道。 “别说,这阵子因为府里的琐事,还真有一阵子没进宫了,”长公主说着,不满的瞟了眼身后的林飒,又摇了摇头认命道, “算了,不提这些糟心的了。只是这寿宴即将开始,你这是……” “哦,容儿要去福宁宫呢。” “福宁宫?”长公主一怔,不禁好奇道,“往年不都直接去花萼楼一块磕头拜寿吗?你这冷不丁跑德妃那里做什么?” “呃,众位大人这会倒是都在花萼楼侯着呢,不过长公主您有所不知,福宁宫那边刚刚传出消息,说是养的那几株昙花像通了灵性,晓得今天有大喜事似的居然竞相开放了。” “众位夫人一听都新奇的紧,趁着太子领着皇孙们这会都在坤宁宫给皇上磕头,全带着少爷小姐跑福宁宫看景去了。容儿现在过去,比着他们都晚了一步呢。” “昙花尽数开放”因这容妃多年来从不掺和众皇子之事,所以安和长公主自然没有多想,“这倒是个好兆头!行,既是时间宽裕,那本宫也跟着你凑凑热闹去!” 两人手挽手朝着福宁宫走去,林飒不动声色的拖在最后,冷眼看着这一切。 嗬,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要知道前世庆王之所以能顺利逼宫,首要功臣当属这位低调无害的容妃,就是她将一众官眷都骗去的福宁宫。 “对了,不是说庆儿十日前就回京了吗,这两天怎么不见他人呀?这么大的寿宴,又让太子一个人忙前忙后的张罗。还有那两位,竟然到现在还没有露面……”走了几步,长公主想到什么,颇有几分微词道。 毕竟几个皇子中,从小到大最得长公主疼爱,这些年和林家来往最密切的就是太子了,所以长公主话里话外,难免透着对其他三位王爷的不满。 “您老所言极是,这段时间为寿宴之事,太子殿下确实受累辛苦了!” 容妃自然深谙这其中的玄机,微微一笑,轻声细语的从旁开解道, “不过要说起其他几位王爷,那孝心也是天地可鉴的。 就拿庆王来说吧,平日里在德妃娘娘的严厉教导下,练就了一身的本事,这些年南征北战的,可是没少为皇上分忧。今年为了大寿之事,亦是老早就赶了回来。赶巧听说城外新来了个杂耍班子,里面都是能人异士,个个身怀绝技。 庆王想着大寿时博皇上一乐,就亲自出城相请去了。看这时辰,也该回来了。 允王呢,年纪最小,打小在皇后娘娘身边长大,自然也是孝顺的。听说前几天来信儿还说备了厚礼亲来贺寿呢。可不知什么缘由,走了一半……, 呃,好像是在永城的地界吧,突然就染了重疾连床都下不得了,就耽搁着没有来成。 至于静王嘛,他那个爱静的性子您也知道,封地又着实路远,也就没有折腾着往京里来。 不过这允、静两王虽是人没到,礼倒是一大早都送过来了,东西选的都很是用心……” “嗯,这话属实,这几个孩子都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本质上自然都是好的……” 一路上,前面长公主和容妃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热闹,后面众人默默听得也极为认真。 眼看到了福宁宫门口,不料一转头,却见后面只余了林宗一人。 “咦,大……大小姐哪去了?”一看凭白少了一人,那容妃眼都有些直了。 “哦,飒儿刚刚突然肚子疼,由小公公领着去就近的净房了。”林宗觑了眼长公主,小心解释道。 “真是越来越不像样!”长公主拧着眉头,黑脸命令道,“宗儿你现在就去,把……” “无妨无妨!”一见林宗也要被撵走,那容妃忙换上笑脸阻拦道,“既是由小公公领着,自然是周全的,哪能让大少爷再跑一趟,眼看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先进去赏花吧?” “也好!”长公主摇了摇头,转身进了院子。 这边几人终于悠哉的进了福宁宫,而另一边林飒却在御花园某处忙的天昏地暗。 这几日林飒思来想去,觉得前世之所以发生皇后、太子等人被害的惨局,首要原因就是奉诏勤王的兵来得晚了,所以此刻,她争分夺秒的努力着,就是想在庆王的人攻进坤宁宫之前,帮着将血诏以最快的速度从密道送出去,让在永城养病的允王能第一时间进宫勤王,进而成功保下太子…… 一柱香的功夫后 御花园西北角,一身小太监装扮的林飒终于灰头土脸的从假山洞里爬了出来。刚才她又仔细查看了一遍密道,在一些重要岔路口认真做了标记…… 准备工作做完,林飒连身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沿着小径撒腿往坤宁宫的方向跑去。下一步,就是找送诏之人了。 渐渐的,越往里跑,周边兵器相撞声、喊杀声、呼救声越来越多,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林飒知道,这是庆王的人闯进来已经开始大开杀戒,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林飒一路拼命奔跑着,她必须争分夺秒…… 终于,在穿过小半个御花园之后,转过前面的弯,坤宁宫就近在咫尺了。林飒心中一喜,不觉又加快了步伐。 不料,人刚跑到岔路口,迎头就和一个手持钢刀的黑衣大汉撞在了一起。 那大汉一见林飒,初是一怔,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拔刀朝着林飒砍来。 但是,他快,林飒更快…… 仗着体型小的优势,林飒哧溜钻到了旁边的灌木丛。 大汉一看人就这么溜了,自是不能就此算完,一路挥刀朝着灌木丛砍过去, 砍着砍着,突然…… 005谎言当众被拆穿 砍着砍着,突然,在靠近一座假山时,只听“扑通”一声,就见那大汉两眼猛的一翻,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 “还好前两天从大哥房里翻出了这个,关键时刻貌似还挺好用!”林飒从假山后跳出来,摆弄着手里的小弓驽,一脸得意道。 不料话刚说完,林飒只觉身后突然一阵阴风袭来…… 林飒回头…… 就见不远处又一个黑衣大汉,手持大刀,从另一条小路上一跃直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林飒轻轻一闪,成功避开了对方的攻击。得亏这些年,母亲对她和哥哥一视同仁,练功一天都不让落下。眼下自己虽然身体还没有长开,力量跟不上,但是最起码的技巧和应激反应还是不错的。 不过敌我力量悬殊,林飒可不敢丝毫掉以轻心。在对方再次挥刀砍过来时,只见她灵活一跃,顺利躲到了右后方一颗大树后。 与此同时,在对方追过去时,又见她纤手细细一抬,一道冷光闪过,手中的驽箭又准确无语的没进了对方胸口。 接下来就见那男子连喊都没有来及得喊一声,扑通栽倒在地。 一连解决了两个彪形大汉,林飒只出了一点薄汗,不过低头一瞧手中只剩了一支驽箭,却不由得挠头犯难了…… “锵锵锵……”就在林飒苦思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只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打斗声。 林飒心里一惊,赶紧顺势躲到一旁的海棠花丛后,关键时刻自然先保命要紧。 出乎意料,打斗很快就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扑通扑通的脚步声, 林飒悄悄透过花丛的缝隙一瞄,就见五六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簇拥着一个清瘦的小太监,快步走了过来。 惨了,这次来的人这么多,这要是被发现,可就死定了!林飒窝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手里紧紧攥着仅有的那只箭矢…… “司徒庆这个白眼狼,竟然带兵逼宫,枉皇上和殿下这么多年对他如此信任……”脚步声越来越近,陆陆续续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司徒庆……逼宫……,林飒心中一动,赶紧爬起身从花丛中再次望出去。 仔细一瞅那几人服饰,每人胸前果然都绣着一簇火焰,林飒不由眼前一亮!因为她曾听祖母无意中提过,火焰正是太子统领的神策军的标志。 尤其是几人话里话外对皇上太子的维护之意,想来这些必是送诏之人无异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对方身份确认,林飒高兴的一颗心砰砰砰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角门,那里平时就不大引人注意,咱们一会从那里杀出去,到永城快马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走着走着,只听其中一个络腮胡子提议道。 “嗯,我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什么?从角门冲出去?要知道,前世这几人就是在角门阵亡的啊…… “你们不可以从角门出去!”林飒脑子一热,来不及多想,直接跳出来阻拦道,“那角门看似安全,实则最是危险,外面埋伏重重,你们快跟我走,御花园那边有一个密道,可以直接通往城外……” 林飒这么做本是好心,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根本还不认识刚归京不久的她。 果然,见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脏兮兮小太监,一针见血就指出了他们的意图,那几人立即一副如临大敌的反应,眨眼间,几把剑齐唰唰全指向林飒要害处, “你是谁?哪个宫里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目的?” “密道又是什么意思……” 生死攸关,在一把把冷剑面前,林飒方意识到自己的冒失。此刻她自然不能实事求是的讲,说这密道其实是那渣男司徒昊前世为了迎娶自己,装腔作势的翻修御花园时无意发现的,而自己因为不放心,昨天还顺着密道偷偷跑进来一次…… “呃,我……我不是宫里的太监!”为了节约时间,尽快打消对方的顾虑,林飒眼眸一转,撒谎道,“我……我是唐国公府的小姐,那……那密道是我瞎玩时无意中发现的,不过你们放心,它很安全,我曾试着偷走过一次,完全没有问题……” 没办法,关键时刻只能冒充别人了。毕竟唐家乃唐皇后娘家,而太子又是唐皇后亲生,以唐家对太子一党的维护之心,对皇宫的熟悉程度,这个时候冒充唐家小姐,是最有说服力的了。 “唐家小姐?”果然,唐家这名号一亮出去,立即就有人迟疑了, “这倒也有可能,毕竟唐大小姐经常进宫陪皇后娘娘,而且她那个性子又爱在宫里乱跑,发现密道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信了信了,真是太好了!见对方纷纷收了剑,林飒心里一阵狂喜,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不料她这气刚出了一半,兜头就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胡说八道!”只见那刚才提议走角门的络腮胡子,上前一步直指着林飒,冷笑着揭穿道,“你根本不可能是唐家小姐,唐家就只有婧依一个女孩子,我外甥女长什么样儿,我这个表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表……表舅?林飒一头黑线,脑海中瞬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 我去,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唐婧依还有这么个表舅。这下好了,当众被人拆穿,自己倒成了阎王爷放屁——鬼话连篇了! “快说,你到底是谁?有何企图?再不说实话,当心这就要了你的小命。”而另一边,那帮人一听林飒竟是个骗子,一把把剑又瞬间逼了上来,有两个性子急的,就差直接把剑刺进身体了…… 一见对方来了真的,林飒后背的冷汗唰一下就出来了!我去,总不至于这么点背,人没救到一个,倒把自己的小命先搭上了吧。 “我……我……”林飒脑子飞速旋转着,企图转移话题道,“我说你们到底什么情况,这都火烧眉毛,主子们都危在旦夕了,你们竟然还有时间在这里质疑我这个真心帮你们的人, 拜托你们用脑子好好想想,不管我是谁,但凡有一丝想害你们的心,刚才只需喊一嗓子,就能把庆王的人招过来,将你们全抓了去,有必要……” “她没有撒谎!” 006好熟悉的眼睛 “她没有撒谎!” 就在林飒绞尽脑汁、准备了长篇大论,希望能尽快说服对方、打破眼前的僵局时,只听一个暗哑低沉的声音,如天籁般突然传了过来。 “啊……”冒然听到对方阵营里竟然有人替自己说话,连林飒自己都吓了一跳。 抬头,冷不丁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只见那浓眉下一双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见底,犹如两个巨大的漩涡,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似的。 “我以前见她和唐大小姐一起进过宫,如果没有记错,她应该是唐家三房的一位庶小姐……”小太监不动声色的将目光从林飒身上移开,不紧不慢的向其他人介绍道。 “对对对,我确实是三房的小姐,真没有撒谎。”随着对方视线离开,林飒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一迭声顺着对方的话继续扯谎道,“这虽然是庶出,但也确实是唐家的小姐不是?” 好不容易有人替自己解了围,林飒可顾不上想那么多,横竖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上策。 当然了,这么紧要的关头,她也懒得管对方究竟为何替自己说话,到底是认错人了,还是别有居心。 林飒现在惟一担心的是那小太监份量不够,说的话唬不住人,万一那几个神策军不依不饶再要什么证据,见拿不出来,一激动真把自己给捅成筛子,那可就全玩完了。 不过,结果再次出乎林飒的意料, “大家从密道走!”只见这小太监云淡风轻发话后,那些神策军竟全都默默收了剑,不仅没提任何质疑,反倒齐唰唰看向林飒,一副有所期待的样子。 看这架势……自己这是蒙混过关了? “唐小姐……唐小姐……”就在林飒愣在那里,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这个突兀的结局、没认清眼前的形势时,只见那络腮胡子也一改刚才强硬的态度,走到林飒身边恳声提醒道,“时间紧迫,还请您前面为大家带路才好?” “哦哦,对对对……,送诏要紧,大家随我来!”林飒反应过来,自是赶紧小跑着在前面引路。 接下来,众人一路疾走,很快到了密道口, “你不走?”待所有人都进了密道,那小太监见林飒还伫在原地,没有相随的意思,突然转头问道。 “我……”再次看到那双眼睛,林飒不由得又是一怔, 好幽深的一双眼睛,仿佛一下能看到她的骨子里…… “这里很危险!”看林飒又傻乎乎的怔在那里,小太监轻声补充道。 “呃,谢谢提醒!”林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那个……,我祖母和大哥都还困在福宁宫,我不放心,得过去看看。” “请一定保护好自己!”看林飒心意已决,小太监没再耽搁,叮嘱一声,带着人朝着密道深处走去。 直到几人走的完全没了踪影,林飒才反应过来,机械的将洞口一点点重新遮盖住。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那小太监应该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单只背影看着就与别的宦官有很大不同,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好像在那里见过似的,很是熟悉。 林飒甚至隐隐觉得,此人的身份一定不会只是个小太监。但是不是太监,他又是谁呢?自己为什么除了眼睛之外,对这人的长相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不过话说回来,但就刚才对方这份沉稳和处变不惊的气势,小小年纪竟将这几个神策军压的服服帖帖,还是很让人震惊的。 万幸万幸,他是把自己当成了哪个相熟的唐家庶出小姐,若非不然,就他这慑人的眼神盯着,估摸着自己还真有可能抗不过去,非露出马脚不行…… “砰砰砰……”,就在林飒凝眉苦思的当口,只听远处忽然传来几声闷响。 不好,好像是福宁宫的方向?! 大哥和祖母还在里面呢! 林飒心里一凛,也懒得再想那关于小太监的事,赶紧掉头朝着福宁宫的方向奔去。 可是等林飒气喘吁吁跑到福宁宫,在大门附近仔仔细细寻了几圈,却见除了院门紧闭,四周一点动静都没有,更别说人影什么的了。 咦,不对呀,刚才的声音应该是这附近传出来的啊?人呢? 就在林飒心声疑惑之时,只听“砰”的一声,又一声闷响传过来。 这次林飒算是听真切了,声音是从院子的西北角传过来的。 林飒不敢耽搁,寻声赶过去,就见福宁宫一个角门处,不知从哪跑来几个侍卫,抱着根几人粗的大棍子,正吭哧吭哧撞着门。 林飒躲在暗处悄悄观察着,可能是棍子太重,这几个力气实在有限,抱着好像很是吃力,撞几下,就不得不歇上一会喘几口气。 “头儿,咱们这个时候不去坤宁宫保护皇上,反倒在这里撞门,真的合适吗?”休息的间隙,只听边上一个又黑又胖的男人悄声问道。 “你傻呀,现在那么多人都赶去坤宁宫,还能有咱哥几个立功的机会吗?”中间那个高高大大头领模样的大声训斥道,“少叽吧废话,赶紧给我撞门,只要门开了,以后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也是,现在庆王的主要兵力,全在坤宁宫门前守着呢,咱们就是过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这边就不同了,听这动静估摸着,里面应该没有多少人。” 那黑胖男子挨了呲,摸了摸头,自顾自的反省道,“想来只要咱们撞破门护得众位夫人小姐少爷周全,回头不怕众位大人们不记咱们的恩情、争相跑来感谢……” “那是当然,你小子也不想想,咱们头儿看事什么时候岔过眼……”见这黑胖男子嘀咕个没完,旁边一个瘦小个子轻拍了拍他的背,催促道,“大家都鼓鼓劲,赶紧继续撞门,头儿心仪的王尚书家的嫣儿姑娘可还在里面呢,那可是咱们未来的嫂子,别的暂且不说,就冲这,咱们也必须帮着头儿赶紧将她救出来不是……” 这几人絮絮叨叨说完话,忙不颠的抱起大木棍,扑通扑通又是一通撞。 007还人情 还别说,几声之后,角门还真被他们撞出了动静,成功撞开了一条缝。 随后就见院门咣唧打开一扇,从里面冲出几个黑衣人,不由分说扑上来,和那几个侍卫迅速给扭打在了一起。 本来只有这么几个人,那几个侍卫还可轻松应付,一番交手后很快占了上风,估摸着拿下应该也只是早晚之事。 但很快,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 只见伴着这几声撞,有附近庆王的兵听到动静飞奔赶过来增援,一时间双方人数差距迅速拉大,而那几个侍卫也被围在中间做起了困兽之斗。 机不可失,见此时双方人员打得热闹,完全没人顾及那开了一扇的角门,林飒一咬牙,就准备趁乱摸进去。 不料,林飒这厢刚一抬脚,冷不丁被人从后面给死死拽住了 “叶伽成……,你怎么在这里?”回头看清来人,林飒一脸懵圈道,“你拉我做什么?” “你不能过去!”叶伽成脸微红,一脑子门明晃晃的全是汗,“那几个侍卫撑不了多久,你现在上前很危险……” “放开,有没有危险本姑娘自己能判断!”林飒一把将人甩开,没好气的打断道,“拜托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这里不需要你瞎操心。” 林飒本以为自己都这般说了,依着叶伽成以往的牛脾气,总该甩袖子直接扭头走人了吧。 “不行,你刚才帮了我,我不能欠你的人情!”只见叶伽成那牛脾气确是犯了,不过却是上前一步拦住去路,公然一副和林飒犟到底的架势。 而正如叶伽成所说,就在这厢两人争执拉扯的当口,只见那几个撞门侍卫很快就被打趴下,随后所有黑衣人一跃而入,角门更是咣铛一声,又严严实实给关上了。 林飒一见这么好的机会给生生错过了,自是当即就火大了, “叶伽成,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你这么还人情的嘛,我大哥和祖母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你却拦着我不让进去,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他们要是出了事,你负的起责吗?”林飒叉着腰,指着叶伽成恶狠狠的骂道。 “里面很安全,依你祖母和容妃的关系,你大哥不会有危险的,”见林飒真生了气,叶伽成反倒态度软和了不少,“再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你一个姑娘家,那边打打杀杀的又这么乱,万一他们真砍到你、或把你捉住了怎么办……” “嗬,你说的倒是很轻松。 不过也是啊,那容妃是你姨母,她和这些黑衣人本就是一伙的,他们当然不会伤害你,你自然也觉得里面是安全的,但是对于别人来说,就不一定了吧?” 林飒冷嗤一声反问道,“另外,不要告诉我,都到了这会你仍然认为,你那姨母上赶着和我祖母结交,真的是性情相投、兴趣相合吧?” 林飒可是记得清楚的很,祖母前世就是因为宫变那天在福宁宫中箭受了重伤,后来一直瘫痪在床,性格才变得更加古怪,完全不近人情的。 而父亲为了给祖母报仇,虽然最后一箭射死了庆王,但自己也身中数箭,在家养了大半年才堪堪恢复。这一切,分明和那李家的容妃关系甚大。 “我我……她……”被林飒这么一顿抢白加讽刺,叶伽成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一张脸是红了白,白了红,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最终又悻悻的闭上了…… “真没见过你这种人,这么不识好歹,刚才好心帮了你,你倒是好,恩将仇报……”这边祖母和大哥还生死未卜,林飒可没功夫和叶伽成在这浪费时间,愤愤的指责了两句,转身就准备去别处再寻寻机会。 可是走了几步,人却忽然又定住了。 “对了,这一急倒把刚才的事给忘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怎么会在这儿?”林飒一个急转身,倒回到叶伽成面前,突然饶有兴趣的追究道, “话说,你这会不是应该也在福宁宫里面吗?这大门小门都关的这么紧,你是怎么出来的?难不成这里也有密道不成?” “呃,我是因为进宫时和父亲他们怄气,所以后来也压根没听他们的劝进里面赏什么花。”见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叶伽成忙收拾心情回答道,“不过还真让你猜着了,这福宁宫好像真有密道。” “真有密道?”听到密道两个字,林飒心突的一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直往脑门上冲。 “你确定?”只见林飒拼命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眯起眼睛,紧盯着叶伽成,再三确认道,“真的没有撒谎骗我?警告你,你若是该说一句瞎话的话,小心……” “真没有骗你!我叶伽成以人格担保,那密道是千真万确!”叶伽成打断林飒的话,拍着胸膛再三保证道,“此事乃是我亲眼所见,我刚才在那荷塘边的林子里坐着生闷气,不小心一抬头,正好瞅见德妃和容妃带着几个人从对面一个山洞里鬼鬼祟祟走出来。 我一时出于好奇,等她们走远后,还特意跑进去瞅了瞅。别说,瞎猫撞着死耗子,经我一通胡捣鼓,还真找到了机关所在。 打开后,里面好像是一个通往某处的密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觉得应该就是通往这福宁宫里面的才对。” “我去,这正瞌睡呢,枕头倒自己送过来了,老天爷对我真是太仁慈了!”听到自己的猜测成了真,林飒激动的两眼直冒泡,拉着叶伽成就开始往那池塘边跑,“快快快,你不是说要还我的人情嘛,快带我去看……” 果然,有了密道这个捷径,接下来一切就好办了。这边林飒跟着叶伽成七绕八拐,只用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给顺利摸到了福宁宫大殿旁的一个耳房里。 不过,还没等来到大殿,就听那里已叫骂声一片。 安全起见,二人并没有草率行动,而是先悄悄躲在一个书柜后,默默观察着外面的形势。 只见大殿里,众位夫人小姐公子全抱头蹲在正中的一根柱子旁,外围十多个黑衣男子,整个将他们围了一圈。 其中,一个又高又壮、眼梢处有道刀疤的男人…… 008指认 其中一个又高又壮、眼梢处有道刀疤的男人,则围着这帮人骂骂咧咧个没完…… “娘个婊子养的,都被关在这里了还不省心,敢跟老子到处招男人来闹事,我瞅着你他娘的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们这里哪个是姓王叫嫣儿的,自己麻溜的给老子滚出来……” “没胆站出来是不是? 其他人呢?有主动将人指认出来者,一会爷重重厚赏……” 林飒认得出,这刀疤男其实就是刚才带头冲出去和那几个侍卫激战的小头领。 此时他肩膀上还有一处伤,虽然不知从哪扯块布缠住了,但仍滴滴答答不停往下滴着血,想来应该是刚才激战时留下的,伤的并不轻…… 转了两圈,可能是不小心扯到伤口的缘故,那刀疤男痛的中间咧了好几次嘴,再加上骂了半天又没人响应,他脾气瞬间变得更加火爆了, “好好好,都给老子装哑巴,不肯开口是不是? 行啊,既然你们都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一套,那老子现在就成全你们!” 骂着,只见他飞起一脚突然踹在身后一人高的花瓶上, “咣铛”一声,花瓶飞起,撞在不远处的墙上,直接给摔了个粉身碎骨, “兄弟们,犒劳大家伙的时候到了,一个个的都甭崩着了。人嘛,该享乐时就要及时享乐。” 见威胁不管用,刀疤男眼眸一转,邪淫一笑,挥手号召周围的黑衣人道,“大家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兄弟们只要看着顺眼喜欢的,现在就拖走,找个角落好好乐呵乐呵去……” 随着刀疤男这一声令下,只见周围的黑衣人瞬间如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别别别,大家都冷静冷静,千万别胡来。”就在场面快要失控的时候,只见一个身形瘦削,容长脸,绿豆小眼的男人赶紧跳出来阻止住大家,随后,又上前提醒刀疤男道,“大……大哥,这样不……不好吧,不管怎么说他样可都是官眷,您让兄弟们这样,别……” “怕什么?”刀疤男眼一横,咬牙道,“出了事大不了我一个人抗着!谁让他们先给老子做对,不愿交出那姓王的呢,他们这叫自作自受……” 说着,那只没受伤的胳膊一伸,一抓,率先将不远处一个身穿粉色衣服的姑娘给扯了出来, 一反手,扔到那绿豆眼脚边道,“就这个,给你了!” 只见那第一个脱离队伍的小姐乍然间完全吓坏了,惨白着脸赶紧跪下求饶道,“各……各位爷饶命,求你们千……千万放过我,我是无辜的……” 那绿豆眼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放不开,但低头一瞅,见面前这小美人实在水嫩,完全和平日里碰的那些勾栏院货色不可同日与语, 也不禁色从胆中来,一把抱住人涎笑道,“来吧小美人,不要害羞嘛,来来来,先让爷香一口再说……” “啊,不要……不要……”那粉红姑娘边拼命躲闪,边哆嗦着指向柱子旁一个紫衣姑娘,揭发道,“你……你们去找她,她……她就是王尚书家的嫣儿小姐……,她长得还比我漂亮,冤家头债有主,求各位爷放了我吧……” “唔……唔唔……”而随着这个粉衣姑娘指认,只见中间紧挨着柱子的那王嫣儿,也再没忍住,吓得抱着柱子索性哭出了声。 “原来就是你个小婊子给爷惹的事!嗬,还挺能憋呢,爷在这嚎了半天,你连动都不动,全当爷在这放屁呐。” 那刀疤男刚才那番作为,本就是想揪出这王嫣儿来撒撒气,此刻见元凶被指认出来,自是立即就让人放了那粉衣姑娘。 只见他大步走过去,如老鹰抓小鸡般,一探,一抓,一把扯住王嫣儿的衣襟,一使劲将人给直接扔出去老远, “告诉你,爷现在后悔了,就你这种小妖精,祸害得爷都受了伤,我看根本就是连侍候我兄弟的资格都没有。 来人呀,将人拉出来给爷直接砍了!” 可怜那王嫣儿一个深闺小姐哪里见过这阵仗,早吓的脑子一片空白,这一摔又正好落到那堆花瓶碎片上,胳膊腿上登时划了好几处口子,鲜血淋漓…… 可是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只死命用手抱着头,缩在墙根边,扯着嗓子向人堆里的母亲不住的哭着求救,“母……母亲救……救我……救我……” “住手!”见女儿性命就要不保,王夫人自是不能坐视不管。再加上自长女当了太子妃后,人前人后风光多年的她,何曾受过这等气,丢过这个脸,自是当即心一横,就把这平日里的威风给抖了出来, 只见她大喝一声,上前几步,一口啐到那刀疤男面前,泼口骂道,“呸你个狗杂碎!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我王家的女儿也是你们这等腌脏人可以随便碰的吗? 告诉你们,我长女可是当今堂堂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小心回头她禀了太子,一声令下,就灭了你们一个个的九族……” “太……太子妃……”那王夫人本以为搬出长女来,这帮人总该被唬住了吧。 不料她不说还好,一开口,那群黑衣人反像是听到多大笑话似的,笑得一时间完全停不下来了, “我去,老子还以为多厉害的人物呢,原来竟是太子妃啊。”只见那长了绿豆眼的瘦高个子,捂着肚子笑道, “告诉你们,爷们几个今天跟着王爷打进宫来,不为别的,首要任务就是干掉那太子和太子妃,让我们庆王爷取而代之……” “这……这……”听到这帮人的目的竟是这般,王夫人不由得一怔,脸也不自觉的抖了几下, 但是余光一扫到墙角危在旦夕的女儿,赶紧深吸几口气,强撑道,“反了……反了你们!那……那庆王也不要太无法无天,说破大天去,上边还有皇上呢,本夫人就不信皇上还能由着他庆王胡来……” 不料这王夫人嘴上横,那刀疤男却比她更横,上前一巴掌扇在王夫人脸上,一口痰啐过去骂道,“去你个糟老娘们! 实告诉你吧,你就是现在把皇帝老儿搬来了,老子也不怕, 大不了这边混不下去,爷仍回自己的青龙山当山大王去,没得不比现在逍遥自在……” 009擒贼先擒王 “你……你你……”见闹了半天,这帮人原来竟是草寇土匪出身,横竖是说不通理的架势,再加上被对方一巴掌打过后,脑袋边上嗡嗡嗡的冒着金星,那王夫人害怕、气愤加伤心,一口气倒腾不过来,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母亲……母亲……”那王嫣儿本来自己吓得够呛,只晓得抱着头缩到一边哭,这会一见自家母亲倒下去没了气,反倒一时间忘了自身的安危,扑过去抱着王夫人号啕大哭起来。 那刀疤男刚才折腾了半天,可能是扯到伤口又痛起来的缘故,再加上王嫣儿又这么一通哭,当即惹得他性子又躁了几分,转头冲着那绿豆眼吼道,“你……你们都在这充什么死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人拖出去砍了!省的在这吵吵的爷头疼!” “哦……哦,小的遵命!”大哥发了怒,那绿豆眼自是赶紧招呼旁边一个兄弟过来帮着拖人。 可是拖了两步,都还没走到殿门口,一瞅那哭的梨花带雨的王嫣然,竟比刚才那粉色姑娘还要动人几分,真真一个仙女下凡似的,心里不由得又是一动。 回头眼巴巴的看着那刀疤男求道,“大……大哥,您……您看,这……这小美人长得实在是太可人疼,能……能不能……开开恩让兄弟……” “你他妈的给老子磨叨个什么劲!”自家兄弟什么德性刀疤男自是早就心知肚明,抬腿一脚踹在绿豆眼身上,骂道,“爷只让你砍人,有说让你现下就砍吗?” “哎,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听话听音,绿豆眼反应过来,知道大哥这是允了自己,自是高兴的连忙招呼那帮着拖人的兄弟道,“快快快,将人弄到偏殿去,咱哥俩……” “别呀,算上我们!算上我们!大家都是兄弟,有难同当,有福自然要同享!”一听有好事,周围几个黑衣人也蜂蛹着上前,企图也分上一杯羹。 “大家都去,只留大哥一个人在这恐怕不好吧?”绿豆眼怕众人这一闹,再把自己的好事给搅黄了,小心觑了眼那刀疤脸,忙向各位建议道,“兄弟们要不这样,我们两个先去,等完了事,再过来换哥几个如何?” “也好也好,那你们就赶紧去,念着点哥几个快点完事就行了。”经绿豆眼一提醒,大家回头一看,那刀疤脸黑的果然又不成个样子了,再闹下去,估摸着谁都无便宜可占,遂也只好妥协了。 只可怜那王嫣儿,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加上刚才哭闹了那么一通,再一看这阵仗,早吓得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只眼睁睁的如待宰的羔羊般,任由两个人朝着偏殿越拖越远。 纵观殿里其他夫人们,见此情景也一个个面如土色,不忍看下去。但不忍虽不忍,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出面阻止的。 尤其是看到这王嫣儿拖走后,自己身边的女儿总算是暂时安全了,别说让她们上前去救人了,一个个的一把抱住瑟瑟发抖的女儿,恨不得瞬间变成隐形人才好。 就算是有一两个有傲气的小少爷混在其中,也因为尚未成年身手一般,双方数量悬殊又实在过大,只得强忍着,连哼都不敢哼。 而这所有人中,有一个人当然就是个例外了,林飒放眼一瞅,就见角落的林宗早已被眼见的情形气得青筋暴起,拳头紧攥,一副要窜上前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惨了,这么多人,大哥不会真准备一个人冲上去送死吧,就在林飒提着一颗心的时候,只见一只手及时摁在了林宗的肩头。 祖母?! 林飒循着手臂看过去,就见安和长公主虽也气得脸色铁青,一只手紧攥着自己的拐杖,另一只手却紧紧摁着林宗。 说实话,这么个紧要关头,长公主一如继往的阻止林宗出头,林飒打心里并不怪她冷酷无情,相反,还有几分感激,得亏她的及时制止,才没让林宗这个愣小子蹦出来拿鸡蛋碰石头…… 而就在林飒心里稍稍松口气的当口,只听耳边竟也有咯吱咯吱的声音陆续传来, 林飒扭头,就见叶伽成也早已胀红了脸,一副咬牙切齿、按捺不住的样子。 “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轻举妄动,他们人太多,只我俩冒冒然出去根本就是送死!”林飒一把强拉住叶伽成劝道。 “可……可是不出手,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叶伽成气得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当然不是,不能硬拼,咱们自然要想办法智取。”林飒指了指旁边的屋子,轻声道,“咱们先回到刚才的耳房里,然后从那里绕到对面的偏殿去,等避开了这些人的耳目,再突然出手一招制敌打晕那两个男的,救了王姑娘,直接将她藏进密道……” 可是,结果再次出乎林飒的意料,就在她精心谋划布局的当口,就听身后忽然凭空一声大喝,“住手!” 林飒回头,就见安和长公主已如灯塔般,巍然屹立在人群中,直指着那帮黑衣人泼口骂道, “简直是胡闹,朗朗乾坤,我堂堂大燕皇宫,岂容你等宵小之辈在这里胡作非为……” 而伴着她这一声大骂,只见空中一道金光闪过,紧接着就听扑通一声, 竟是那刀疤男,一头给栽在了地上。 而周围那帮黑衣人见此突发情形,自是呼哗哗赶紧围过去查看情况。 原来竟是安和长公主起身的时候,已将手中的龙头拐杖飞掷出去,不偏不倚正打在那刀疤男头上,直接击中要害。 擒贼先擒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到祖母这一招,林飒不由得在心中盛赞道。 与此同时,林飒这边还没感叹完,就见另一边,伴着安和长公主这一出手,对方一乱,林宗已箭一般冲了过去,一脚踹开那还紧拽着王嫣儿的绿豆眼,将人一把扯在了自己身后…… 人群里还有几个和林宗年龄相仿的公子,也恰逢正值年血方刚的年纪,这会见林宗出了手,逮着机会,趁着身边家人不注意的当口,一个个也先后窜了出来。 010舍身救祖母 至于另一边那帮黑衣人,乍然见老大被袭,初时一怔,待反应过来,自是疯一般扑向了安和长公主,企图为自家老大报仇。 林宗几个见状,自是又赶紧调整战略,将安和长公主围护在中间,挺身上前与黑衣人厮杀。 只可惜的是,终究站出来的只有他们寥寥几人,而对面的黑衣人却人数众多,这么两厢一比较,胜负自然是一目了然。 尤其是林宗,身后还有王嫣儿这个拖油瓶,打起架来更是畏手畏脚,完全施展不开。 这边众人打得热闹,而刚才急着拖王嫣儿去偏殿的绿豆眼,由于刚被林宗那一踹,摔在地上后,躺在那里直蒙了半天。 这会终于反应过来,见林宗虎口夺了食,好不容易到手的天鹅肉眼见就要飞,顿时怒火中烧。 只见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拔出剑,疯了般朝着林宗刺过去。 只可怜林宗身后护着几乎吓傻了的王嫣儿,两边还被几个人纠缠着,正应付的艰难, 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绿豆眼拿着剑冲到了自己跟前,他却双拳难抵四手,根本想不出任何阻拦的办法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剑离自己越来越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危险时刻,眼见着剑就要刺进胸口, 忽然,林宗看到不远处一道冷光闪过,紧接着绿豆眼连人带剑扑通摔在了自己脚下,而后心处,正插着一只他再熟悉不过的箭矢。 林宗心里登时一喜,“飒儿……” “大哥,小妹来帮你!”林飒从暗处跳出来,扔掉弓驽,弯腰捡起一支剑,冲到了林宗身旁。 前面林飒一个女孩子都出动了,后面的叶伽成自是也不能落后,一咬牙,也跟着冲了进来。 虽然有了两人的加入,战局稍稍有些缓和,但毕竟他们人手少,再加上年纪小又没什么实战经验,所以几个回合之后,就有两三个小公子受了伤,默默退出了战斗, 眼瞅着林飒兄妹这边就要招架不住,安和长公主再次看不下去了, 只见她不动声色的走出包围圈,朝着身后众位官眷沉声发问道, “都到了这会?难道大家还觉得事不关已,要继续袖手旁观吗?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如若咱们现在放任不管,任由他们伤害了王家的姑娘,那下一个受伤害的,有没有可能就轮到你们自家的女儿了? 如果到时候别人也全都不闻不问,你们心里又是何等滋味?” “这……这……”被长公主这么扪心一问,下面那些夫人们就有些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当然了,本宫眼下也并不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本宫可以肯定,就是因为咱们这些家眷都关在这里,才缚住了外面那帮爷们的手脚,让他们不敢轻易行动,” 安和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再接再励道,“拜托大家好好想想,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乌合之众呀,难道你们真的就准备坐以待毙,继续任由他们宰割吗?” “也……也是这个道理哈,要说咱们也都是身份贵重之人,怎么能让这帮人牵着鼻子走,想害哪个就害哪个呢。” “是呀是呀,想来咱们只要想办法出了这福宁宫,肯定就能见到自家的男人,到时候他们一个个定也能拼了命的保咱们无忧,就再也不用任这帮宵小之辈侮辱欺凌了……” 随着长公主这一动员,就见下面那群原来准备息事宁人的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慢慢的有些就按捺不住了…… “各位姐妹们,大家听我老婆子一句话,但凡你们觉得自己不是个废物,还能砸能搬的,就给我操起家伙、挺直腰杆站起来!” 见时机成熟,最后时刻安和长公主振臂一呼道,“大家都拿出咱们大燕女子的威风来,和他们拼一把,杀出这福宁宫去!” “对,杀出福宁宫去!杀出福宁宫去!” 一人呼,百人应。只见各位妇人小姐一个个搬凳子的搬凳子,捡剑的捡剑,一咬牙一跺脚,索性也纷纷加入了战斗的队伍中来。 趁黑衣人一时应付不过来,时不时的竟也有偷袭成功的。 更有几个出身将门,本就功夫在身的,此时咬牙一打起来,那是完全帼国不让须眉,威风一点不逊男人。 由于所有人的加入,形势瞬间逆转。庆王那边可能最初想着这里都是官眷,派的兵力本就不多,再加上那刀疤男一倒下,黑衣人自己就乱成了一团麻,行动没有了一点章法,所以这么一通混战下来,林飒这边的人很快就占了上风。 安和长公主一看战局越来越可观,也不愿意一直隐在人群后了,索性拿出年轻时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站到前面指挥道, “大家要通力配合,劲往一处使,这样才能起到事半攻倍的效果。 宗儿你们几个会拳脚的后生在前面厮杀,只管负责将人摞倒,没有功夫的夫人小姐跟着垫后,专捡倒地受伤的使劲打砸,千万不要留活口,不要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长公主这边正指挥的高兴,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正朝着自己一步步靠近。 只见那地上刚才被她打晕的刀疤脸,在混乱中正幽幽醒转了过来。 睁开眼,一见这乱糟糟的场面,显然已对自己十分不利,再一瞅人群中的安和长公主,很明显是这帮人当中的主心骨, 刀疤脸心一横,就准备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自身,自己也来个擒贼先擒王。 只见他悄悄在一个花瓶后找到藏身之地,然后捣鼓了半天不知从哪又摸出一支箭,一切准备就绪,搭弓就朝着大长公主后心射去。 无巧不成书,就在这关键时刻,林飒无意中一转头,正看到那支泛着冷光的箭矢朝着长公主飞去,而安和长公主因为关注周围的战事,根本没有一点防备。 因为角度问题,出手阻拦已经来不及…… 关键时刻,或者是不想祖母像前世一样受伤瘫痪在床,性子变得越来越古怪; 或者是希望母亲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点,祖母能念在自己今日挡箭此举不再给她气受,让她不到三十岁年纪轻轻就郁郁而死, 亦或者是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只是出于自己的本能…… 总之总之,在那电光火石间,林飒一跃扑了过去,护住安和长公主,用自己的身体挡了这支箭。 011第二次掉眼泪 猛然间被一股力量冲击到,安和长公主一个趔趄,险些没有跌倒, 一转头,看到竟是林飒在自己背后捣的鬼,本能的张口就要开骂,“你个……” 不料,嘴张开刚蹦出两个字,就见林飒腿一软栽在了自己怀里, 待看清林飒背上插的那只箭,后知后觉的她终于明白,生死关心,竟是孙女用身体护了自己周全, “飒……飒儿,我的傻孩子啊……”安和长公主一把紧抱住林飒,热泪几乎是从眼里迸射出来。 算下来,这应该是安平长公主活这么大年纪以来,平生第二次掉眼泪,第一次还是因为年幼时,母亲的去世…… 而另一边,那刀疤脸见一箭没有射中,搭弓就准备再射, 紧要关头,就见叶伽成一跃而起,一刀下来,直接砍掉了刀疤男那只拉弓的手。 远处的林宗看到林飒中箭,也瞬间红了眼,急冲冲摆脱掉周遭的人,往这边扑过来,可是这一切,林飒都没能看到…… ……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林飒都觉得自己在一个很特别很奇怪的地方,周围白茫茫一片,像起了浓雾般,她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见。 “大哥……母亲……父亲……”她拼命的喊,使劲的叫, 可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有的只是自己的回声。 林飒不知道自己在那飘飘悠悠晃荡了多久,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 就在她心灰意冷,绝望的时候,忽然,她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小飒……小飒……” 林飒一回头,就见身后不远处竟然有一双眼睛。 那双眼黑的发亮,特别深邃,像大海一样,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能将林飒吸进去似的。 “你是谁?为什么眼睛看着这般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林飒好奇问着,走上前想看清楚对方的相貌。 可是对方却并不回他,并且随着林飒每向前走一步,对方就往后退一步,完全不给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林飒懊恼,生气的停下来,那双眼就在她周围转啊转,转啊转,似乎有意要引着她去什么地方。 没得办法,周围又没旁的人,林飒赌气过后,只得重新收拾心情,勉强跟着那双眼睛一路往前。 走着走着,在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之后,周围忽然豁然开朗,天空中也从知打哪蹦出一个大玉盘来。 挂在空中,明晃晃的,直刺得林飒睁不开眼睛。 朦胧中,不远处好像还有人走动的动静,及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源源不断的传过来…… “确实是我疏忽了,我只知道那年她失了孩子,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但每次提及想开导几句,她都一笑而过,不可置否的样子。 我还以为她已经想通翻篇过去了,谁能想到她竟一直怀恨在心,憋着要整这么大动静……” “不能吧?那容妃这么多年没有子嗣,难道不是因为她本身就身子弱不能生育吗?我可是听外面传的都是这个说法呀?” “你长年在边关知道什么,怎么可能会是外面传的那样。 那年她跟着皇兄回宫,一时盛宠无限,没几个月就怀上了身孕,不到半年,她那堂妹也顺利嫁给了手握重兵的宁国公,一时间宫里宫外很是风光无限。 但树大招风,慢慢的,一些风言风语传到皇后的耳朵里,就引起了她的不满, 宫里那些手段想来你也听过一些,这一来二去的,那孩子就突然掉了。 再后来,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一直没能再怀上过孩子,再加上她堂妹又过世的早,宁国公一心只宠赵姨娘,将那叶家嫡子还被送回了江宁老家,渐渐和她也离了心,这些年她过得就有些不如意。 我是知道她心里苦,只是没想到,她竟会和德妃庆王掺合到一块,你说我要是平时但凡心再细一点,早有防范,说不得今天就不会出现这种局面……” “母亲您也不用太过自责,这事自是丝毫怪不着您的,皇上隔三岔五的宿在她宫里,不也一样没有察觉到吗?” “谁说不是呢,不过归根结底皇兄还是念着她的情,觉得这些年对她有所亏欠的,若非如此,定是不能见她饮鸠自杀,就心一软,没忍心再诛连李家和叶家……” “是呀,李家和叶家是免了,但庆王这一脉就难逃了,听说明天就要全部问斩呢……” 林飒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一轮圆月挂在窗外,明晃晃的将房间照的亮如白昼, 不过借着月光这么略一打量,就见床间里的布置让林飒感觉很是陌生,稀稀疏疏几件古物,看着冷冷清清,没有一点温度。 她想坐起身,观察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可是伴着手臂一用力,胸口处立即有撕裂般的疼痛传来, 林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全身被布带缠的密密麻麻,包裹的像个粽子一样。 好吧,她都忘了,宫变那天在福宁宫里,她替祖母挡箭来着,想来自然是受伤了。 林飒无奈的摇了摇头,动弹不得的她只得又跌回到柔软陌生的大床上,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这环境有点陌生,但是外面的说话声她倒是很熟悉,是祖母安和长公主和父亲林海的。 听这动静,两人讲的好像就是此次宫变之事。并且从话里话外不难感觉得出,对于容妃掺合宫变之事,祖母心里还是有所愧疚的,想来性格乖张的她,对自己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无话不谈的忘年交,心里还是很珍惜的…… 不过,林飒最关心的却并不是这些,此刻她放弃挣扎,忍着疼痛禀息凝气听下去,就是想知道此次宫变,经过自己这番奋不顾身的努力,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肯定是允王收到血诏,早早带兵进宫勤王,杀害了庆王一派,及时保住了皇后及太子等人,而祖母、父亲和母亲也都平安无恙,全家都皆大欢喜……林飒在心里愉悦的猜测着。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她精心筹谋布局,凭着一己之力,甚至不惜用血肉之躯挡箭,逆天改命的结果呢。若论功劳,她当然要当仁不让…… 012更糟的结局 “庆王他们被处死也就罢了,怎么说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只是可惜了我那些枉死的亲人呀,一个个生在这太平盛世,却也这么稀里糊涂的丢了命……”就在林飒心中正得意的关头,只听安和长公主又沉痛的开了口。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任谁都无力回天,母亲您还是要以身子为重……”见母亲说着说着又伤起了心,林海自是赶紧好言相劝道。 “唉,自小出生帝王家,我自是晓得这世道的艰辛凉薄,打打杀杀也是早就看惯了的,说到底,我只是心疼皇兄,可怜他辛苦了一辈子,打造了这罕见的太平盛世, 没想到,眼看到了花甲之年,竟突然受此沉重打击,他……他……” 默了一刻,长公主再次开口,听着心情不但没有好转,声音反倒还带着几分哽咽, “实不相瞒,今天我进宫看顾时,他都已经口不能言了,只一个劲的拉着我的手掉眼泪……” “啊?外面不是一直盛传皇上身体无碍,并没受什么大的影响吗?怎么会就到了如此地步呢?”见安平长公主如此说,连林海都吓了一大跳。 “怎么可能会不受影响,一下死了这么多嫡亲的人,他相濡以沫这么多年的发妻,从小被立为储君、一直最器重、又辛苦栽培这么多年的嫡长子,还有那九个生龙活虎的皇孙,他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怎么可能会内心不受打击? 其实我心里明白,他主要还是心疼太子和那九个孩子,可怜我们司徒家,本来人丁兴旺,子孙满堂,不料眨眼间这些孩子说没就没了,小小年纪就死于非命……” “九个孩子?母亲,据我所知,太子殿下膝下不是只有八个皇孙吗?怎么会是九个呢?” “本来一直就有一个,因着还在胎里时就被无忧寺的老方丈断定命里带煞,这些年一直和她母亲被关在一个特殊的地方,不被外人知晓,一年前她母亲也因病去世了,只留了那个孩子孤单单一个。 此次恰逢寿宴之事,太子本是好意,请求皇兄放他出来,想着让那孩子也出来见见世面,没想到勤王的兵直到黄昏才得到信儿赶过来,那孩子也就没有躲过这一劫……” 祖母和父亲还在絮絮叨叨的往下说,但是林飒却听不下去了,她怎么也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步田地? 自己做了那么多努力,血诏也早早从密道及时送了出去,怎么会到头来结局竟比前世还更糟糕?不仅连皇后及太子一脉都没有保住,就连老皇上也病重,快要离世了呢。 毕竟前世就算允王带兵勤王来的晚了,但是老皇上身体却并未受多大影响,又过了七八年才因病去世,死死又压制了允静两王好几年。 怎么会自己逆天改命,忙活了这么一大通,到头来其他人都没变化,他却就不行了呢? 对了,肯定是那允王搞的鬼,肯定是他不想救人,若非如此,为什么辰时送诏的就出了宫,黄昏他们才赶过来奉诏勤王,毕竟从宁城到永城,快马一个时辰足以,无论怎么算,也是不能拖到黄昏,待人死的差不多了才到的呀。 好一个允王,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怪不得前世永康帝死后他会突然性情大变,原来竟是一直包藏祸心…… 林飒这边刚找出允王这个原凶,就听外面祖母和父亲竟也心照不宣的提到了他,不过话风却和林飒的截然不同, “既然皇上病重,那储君之事想来也迫在眉捷了吧?” “谁说不是呢,静儿终究是个好色又不中用的,而允儿这次不仅带兵奉诏勤王,眼下又一直衣不解带的侍奉皇兄,再加上他平素劳谦谨敕,在朝堂上向来声誉都不错, 经此一事,百官们便纷纷举柬,想让我这个长公主出面来做主, 现在只剩了允静两王,孰优孰劣答案就在那明摆着呢,我能怎么想,自然也只能顺应民意了, 估摸着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圣旨就会……” 我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 不行,不行,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快些告诉祖母,让她千万阻止立允王为太子,因为那允王平时只是做些表面文章,其实质根本就是比静王和司徒昊更可恨…… “祖……祖母,千万不能……”林飒张嘴想喊人,却发现嗓子又哑又痛根本发不出声音。 心里一着急,林飒就准备下床去亲自告知祖母内幕,让她务必想办法阻止这件事, 不料,人强撑着一点一点刚挪到床边, 突然,伴着伤口一痛,胳膊一软, “扑通”一声,整个人从床边滚落到地上。 随后伴着两眼一黑,竟又沉沉昏死了过去…… …… 林飒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个黄昏, 暖暖的夕阳洒在床头,睁开眼,就见大哥林宗正趴在自己床头津津有味的翻看着一本关于剑法的书。 “大哥……”乍然看到自家亲大哥,林飒欣喜的喊道。 听到有人喊自己,林宗初是一怔,待从书中回过神反应过来是林飒,自是嘴唇一咧瞬间笑得像朵花, 不过很快,就见他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标志。 看林飒一脸的懵圈,方指了指窗口,小声解释道,“小妹你小声点,别让魏嬷嬷和槐花姐她们听到了, 母亲忙着府里的事不方便过来,又实在不放心,就让我每天过来看着你,我这是趁祖母不在,偷着翻窗户进来的。” “哦,这样啊……”被林宗阳光的笑容感染,林飒也瞬间觉得心情好了不少,想还林宗一个微笑。 不料刚一裂嘴,额头忽然一阵刺痛传来,笑容登时就给变了味。 “小心点,你这额头前几天从床上跌下来,赶巧地上有个钉子给划了个大口子,且得几日才能恢复呢,快,老老实实躺着,别乱动……”见林飒面露痛苦,林宗赶紧好言劝道。 从床上跌下去…… 经林宗无意间一提醒,林飒闪子里一闪,忽然想到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013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对呀,她那天之所以从床上掉下去摔昏迷,不就是为了告知祖母,让她阻止立允王这个渣男为储君吗?没想到这一通昏迷,倒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思及此,林飒也顾不得头上的伤了,赶紧推着林宗道,“大哥你快去,去把祖母找过来。” “哎哟小妹,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一惊一乍上了,”林宗被林飒的动作惊到,一头雾水的回道,“赶紧躺下,赶紧躺下,祖母现在是无论如何也赶不来的。“ “我的好大哥,拜托你快去把祖母喊来好不好,我真的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她,”林飒以为林宗是不想为自己跑这一趟,连忙忍着头痛又是作辑又是讨好的恳求道,“真的真的,是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拜托了,拜托了!” 林飒这番行为直搞得林宗一脸的无奈,只得据实相告道,“小妹,不是大哥我不去给你找人,是祖母她现在真不在府上,一大早她就进宫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进宫……”林飒一愣,脱口道,“我知道了,祖母这个长公主定是又进宫为皇爷爷侍疾去了……” 不料她这话问完,就见林宗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轻揉了揉她的发,笑道,“傻丫头,你这段时间昏睡着,自然不知道,其实皇爷爷永康帝已经过世了,现在的皇上是永顺帝,也就是以前的允王,祖母现在也不是长公主了,已经荣称为大长公主了……” “什……什么?大哥你再说一遍,现在的皇上是谁?”林飒只以为自己听岔了音,忙再三求证道。 “当然是允王呀,不是他还能是谁,难道是那个只知道好女色的静王吗?”林宗眼一翻,理所当然道。 允……允王……已经登基了…… 听到这个晴天霹雳,林飒两眼一黑,只想一头栽下去直接昏死过去才好。 老天爷呀,不带您老这么开玩笑的好吗? 您让我重生,给我逆天改命的机会,难道就只是想逗我、拿我开涮吗? 若非如此,怎么会自己这般拼了命的努力,最终盼来的却是这么个比前世还糟心的结局……林飒重新跌回到床上,哭笑不得的叹道。 而就在林飒这边心里五味杂陈的时候,只见林宗忽然一惊,一跃跳起身道,“小妹你先休息,大哥明天再过来看你。” 待林飒反应过来一瞅,就见他已箭一般窜到后窗,一跃跳到窗外,然后飞身上墙,沿着围墙一溜烟跑的瞬间没了踪影…… 这一整套动作下来,可以说做的是相当流畅,甚至称为行云流水都不为过,看来确非是一朝一夕之功了。 林飒正惊讶林宗为何有如此激烈的反应时,却听外面伴着门帘一响,好像是有人进来了。 “真是太过份了!”是祖母十分生气愤怒的声音,“皇兄尸骨未寒,他这才上位几天,就想选秀充纳后宫了,以前都道静儿是个不争气的,只知道搂着娇妻美妾浑浑噩噩度日,没想到他现在竟比那静儿过份千倍万倍。 你说以前这做王爷时,多好的人呀,世人都道他颇具乐善之风,本宫也念着他生母早逝,虽在皇后膝下养大,毕竟孤苦无依,对他多有照拂,没想到现在一转眼的功夫,有了权势人就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 “母亲还请息怒,恕儿子说句不该讲的,人毕竟现在已经登了大位,掌握了这大燕的天下,您这样硬碰硬的和他明杠下去,对您,对咱们林家,真的是毫无益处呀。” 见自家母亲一发起火来,完全不管不顾的样子,林海赶紧抹了头上的汗,小心翼翼的劝道, “其实换个角度想一下,他这样做也算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成亲这么些年,他一直膝下无子,而放眼整个京城和他年龄相仿的,哪一家不是孩子都满院子跑了,人好不容易现在登了大位,自是要充纳后宫,想早点有后,为储君后辈打算,也算是在情理之中的……” 再次偷听到祖母和父亲的对话,林飒心中现在只剩下了苦笑。 好吧,没想到还没等自己揭露,那允王,哦不,应该是现在的永顺帝了,自己就迫不及待露了原形。 只是,恐怕今后让世人跌破眼镜的,想来还有大把的留在后边吧。 眼下世人只晓得静王好色,整天窝在封地搂着娇妻美妾不出来,却不知道这司徒允在这方面却是比静王过之千倍万倍,因为他好的美人并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而是为人妇者。单凭这一点,可以说是渣男中的极品都不为过。 前世永康帝去世后,就是因为他的这个特殊癖好,专捡别人家生养过孩子,又貌美的妇人没日没夜的疯狂往王府里掳,直吓得百官家中有娇妻美妾的,个个捂着不敢见人,甚至有的为了家宅安宁都不惜告老还乡。 当然了,也就是因为这致命的一点,才让他在朝堂上彻底失了民心,给了那静王之子渣男司徒昊打倒他的机会。 只可惜啊,人现在还是登了皇位,想来从此以后,更可以肆无忌惮的掳获美妇人了,所以这么算下来的话,那大燕以后的日子,只能说是只有更糟没有最糟了。 “老夫人,夫人又过来了。”就在林飒这厢胡思乱想、心烦意乱的当口,只听门帘一想,外间又传来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人在院门口站着呢,不肯进来,只说半月期限已到,既是您已经回府了,她现在可否把飒姐儿给接回自己院里去……” 此声音林飒自然也很熟悉,是祖母身边的大丫环槐花的,她人长得文文静静,清清爽爽不说,说话声音听着也十分斯文柔弱。 不过此刻林飒却懒得理会槐花接下来说的到底是什么,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 太好了,母亲来了,母亲终于过来接自己了,想到一会就能见到亲爱的母亲,林飒瞬间忘了所有的遭心事,一颗心雀跃着,恨不得现在就冲出门去直奔向母亲温软的怀抱…… 可结果再次出乎她的意料…… 014婆媳矛盾 可结果再次出乎她的意料,林飒这刚欣喜了一半,甚至连那槐花回禀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安和大长公主“砰”的一声,已一掌拍在桌子上发了飙, “本宫不同意,让她走! 本宫就从没见过她这么不着调的儿媳妇,成亲这么多年不回府也就算了,这好不容易进了府,竟然还这么不懂事。 我就只是让飒儿留在我这里养病,顺便陪我几天,她倒好,趁我这段时间进宫忙活的功夫,一天里来要了好几趟人, 她到底想干什么?安的什么心?” “不……不是母亲,有些话您这么说就有些不太合适吧,”见母亲对自家媳妇话里话外有这么大的误会,林海忙小声从旁辩解道,“说……说到底这些年茜儿和孩子们不能回府,并不是她的本意啊,这不一直都是您老亲自吩咐不让他们进京的吗?他们也是不得不遵从,迫不得已的呀?” “我不让她回来?我不让她回来,她就不用尽孝了吗?我就问你我还是不是她的婆婆,一天公婆都不想侍奉,天下有她这么做儿媳妇的吗……” 说实话,前世关于母子俩这样的争执林飒听的实在太多了。说起自家母亲霍茜的身世,那可以说一直以来都是祖母的一块大心病。 毕竟在这等级森严的社会上,无论换成是谁,任怎么想都不能把一个边陲小镇、镖局总把头的女儿和堂堂护国将军与长公主的嫡子联系在一起,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登对。 但是事实就是这么巧和,那年父亲在一场战斗中受伤昏迷,恰巧母亲跟着自家镖局走镖路过发现,就好心救了他。 而醒来后的父亲却因为头部受伤,暂时失了以前的记忆,从此跟着母亲在镖局混日子。 毕竟是俊男美女,又恰逢情窦初开的年纪,所以,在之后的朝夕相处中,两人很快便日久生情,进而在镖局所有同行的见证下,轰轰烈烈成了亲。 待一年后林家军找到父亲时,已然生米煮成熟饭,就连林宗都快要出生了。 此事自是大大出乎了祖母的意料,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怎么也理解不了,自己文武韬略样样精通、处处出人头地的儿子,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粗俗、拿不出上台面的女子。 为了逃避也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她就一声令下,让母亲和林飒他们兄妹永远不要回府。 说起来此时他们母子几人能被大家接纳,还得多亏于永康帝此次大寿,祖母被形势所迫,不得不做出了让步,但是却事与愿违的很,没想到开始好好的一场大喜事,最后却变成了这么个遭心的结局。 “这……这……,母亲,您要是这么说,就有些扯远了吧,茜儿她平时不也挺孝敬您的吗?就像这参汤,她可是辛辛苦苦煲了一整天呢, 托我送过来,不就是想着让您喝,顺……顺便……” 听得出,林海仍在垂死挣扎,企图帮自家媳妇再解释两句,说说好话。 但是很遗憾的是,他这番解释,不仅没有起到任何正面效果,反倒再一次事与愿违,火上浇了油。 “好你个臭小子,终于说实话了哈。 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会这般殷勤孝顺,我这前脚刚一进院,你后脚就颠颠的抱着盅汤跟进来了,又是劝解,又是宽心的, 我还当你小子突然转性,知道关心我这个老娘来了,闹了半天是你媳妇指使你来的吧?” 正在气头上的大长公主自是怎么瞅林海怎么不满意,尤其是一想他平时那处处维护媳妇的窝囊样子,登时火大的就又骂了起来, “你个耳根子软、没出息的家伙,她说什么你都听,让你做什么你都做呀?你脑子里还有我这个娘亲吗? 她刚才是不是就是唆使你过来把孩子抱走?结果见你这么半天没动静,这才没忍住,自己又上门亲自来要了?” 被母亲当众将小心思拆穿,林海登时冒了一头的冷汗,“母……母亲您误会了,还请您保重身体,千万别因此等小事动气! 其实凌儿她真……真没有旁的意思,飒儿在您这待着,她自然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她……她也就是听说飒儿前几天从床上掉下来跌破了头,有些心疼,想……” “她想什么?她到底还想再有别的什么意思?”林海话说了一半,就被安和长公主又厉声打断了, “依本宫的意思,你当初就不该娶她一个镖师的女儿为妻。 你放眼满京城里看看,但凡是三品以上的人家,有哪府当家夫人不是既温柔贤慧,又能勤俭持家的, 哪个像她这样,店铺里的账不会管,府里的事也打点不好,什么什么都不行,啥儿啥儿都不会做,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带着孩子舞刀弄棒,正经的东西倒一点没教孩子…… 再有说起飒儿那天从床上跌下来的事,你不是恰巧也在这房间里吗?是孩子自己发癔症掉下来的,这事能是我老婆子的责任吗? 哦,她倒是好,倒拉一耙反倒怪起我来了,难道我一个堂堂大长公主还不如她一个镖师的女儿会照顾孩子吗? 别的咱们暂且不论,但就看她给飒儿买的那个贴身丫环,年纪小,蠢笨还就算了,进京这都多长时间了,还病秧秧的倒在床上,说是什么水土不服所致……, 那可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女丫环呀,生生搞得比我们一个将军府里的小姐还金贵。” 长公主估计也是气狠了,骂了一会,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缓了一缓,索性挥了挥手,破罐子破摔道, “罢了,罢了,她做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我也懒得说,懒得管了,既然她如此不中用,还不听话,明天我也学学京里其他人家的老夫人,给你纳几个懂事孝顺的贵妾算了, 至于她和那个叫什么花灵的丫环,她们爱上哪上哪去,是继续留在府里也好,还是自己打包回宁城也好,我老婆子眼不见心不烦,权当眼么前没这些人得了……” “这……这……” 015我想留下来 “这……这……”见自己不开口说情还好,这一开口连媳妇的地位都快保不住了,林海吓得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张了张嘴想继续解释,可是一时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怕再适得其反,只得又讪讪的闭了嘴傻站着。 倒是一旁的魏嬷嬷,见长公主动了这么大的怒气,怕老人家一时间再激出个好歹来,忙上前端杯热茶凑到她嘴边,温笑着劝道,“老夫人您别生气,先喝口茶缓缓。 依老奴的意思,夫人内心其实还是很尊敬您的,她虽然前些年没有回来,但哪一次老爷回府带的那些贵重稀罕玩意儿,不是她亲自准备归置的。 就拿这两天来说吧,她虽然一天来了几趟,但是她不是主要见飒姐儿没醒,担心孩子身体嘛,又瞧您实在喜欢孩子,人不是也一直没有提要抱人的事? 再者说了,咱们人老了,图个什么,不就是儿孙绕膝,天伦之乐嘛,像飒儿小姐这段时间在咱们这院里养伤,虽然人多半是昏迷的,但尽管如此,老奴还是明显感觉着这屋子里比往日多了不少人气,变得都有活力了。 依老奴的意思呀,您老可不能想不开,想着给老爷屋里放什么人。自古都是新人笑,旧人哭,回头夫人心里再一落寞伤心,可不得更把着孩子不放了,到时候那才叫真正的两败俱伤呢。 所以说呀,人家小两口眼下感情好是好事,家和才能万事兴,您老看到这情况不仅不应该生气,反倒应跟着高兴才是……” 魏嬷嬷还在温言软语的劝祖母,不过林飒却听得比祖母还要认真。 她觉得魏嬷嬷这番话,简直就是醍醐灌顶。原来在老人的心里竟是这么想的,她想她总算是找到帮助母亲的方法了。 要知道前世祖母对纳妾这件事,真的不只是气头上简单说说,后来她还真就把她这贴身丫环槐花给了父亲做妾,还让其跟着父亲回了宁城,朝夕相伴。 而可怜的母亲则因为祖母宫变时受伤瘫痪在床,一直留在府里侍疾,天天受祖母的冷言冷语不说,与父亲也因为长期分离,夫妻渐渐离了心, 以至于这样郁郁的没过两年,人就患了急症药石无效突然离了世。 眼下既然魏嬷嬷无意中点破了玄机,想让自己留在这里陪祖母,那接下来为了母亲以后日子能过得顺遂,不用英年早逝,林飒觉得哪怕是让她跳火坑,日子再苦再难,她也必须想办法留在祖母身边。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时刻从旁监视着,免得祖母再在一怒之下将槐花许给父亲,让母亲走了前世的老路。 思及此,也是怕外面的形势继续闹下去会弄的太僵,再没了挽回原余地,林飒就赶紧轻咳两声,故意在床上弄出些不小的动静, 果然,外面几人一听到里屋的动静,迅速停了话头,待反应过来,自是争先恐后的往里屋冲。 尤其是祖母,那么大年纪的人了,速度竟然没有比父亲慢上多少,两人几乎是前后脚冲到了床前。 扑上前,一把抢在父亲前面抱住林飒,又是惊喜又是激动的关切道,“好孩子,终于醒了,伤口可还疼?” 说实话,这是林飒两世以来,第一次听到祖母用如此亲切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和以往见到的严厉苛刻的形象简直是大相径庭,像换了个人似的。直惊得她,一时间直愣愣的看着祖母,半天没有回过来神。 要知道前世回京后祖孙两人在府里待了那么久,回首起来,别说祖母关心她的身体和伤口,就是哪天凑巧赶着两人心情都不错,谈事的时候不用拍桌林砸板凳的吵起来,能心平静气的坐那说两句,在林飒这里都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还有那魏嬷嬷就更不用说了,前世什么时候见着自己都黑着脸,好像自己欠她八百吊钱不还似的,一副带答不理的模样。没想到,这世看着竟也如此亲切和蔼,背地里还帮母亲说了这么多好话。 由此看来那句俗语说的真是太对了:人都有两面性,温暖的一面和冰冷的一面,不要说对方对你不好,其实根本在于对方想温暖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罢了…… 这厢林飒因为大长公主的关切,一时间没适应过来飞了思绪走了神,不料她这举动,可是把一旁的林海给吓坏了, 关心则乱的他见林飒直瞪着眼半天没动静,忙碰了碰大长公主,颤声问道,“母……母亲,飒儿这眼神有些不太对呀,怎么看着像不认识您似的, 您说她这该不会和我当年一样,因为受伤跟着也失了记忆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不准给我胡说!”安和大长公主大声喝斥住自家儿子,转头看向林飒,又迅速换上一副慈祥和蔼的面孔,“好孩子,不要怕,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心事呀? 来来来,都给祖母小声说说, 你放心,无论什么情况你只管说,祖母一定替你保密,谁都不告诉……” 脸上一副想关心,又不敢明言,不问吧,又确实不放心,小心翼翼,一点一点试探的样子…… 说实话,如果刚才林飒对自己做的留下来这个决定还有些无奈,是迫不得已被逼的话,那么此刻看到祖母这副担惊受怕、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心头忽然一暖。 这可是大燕国赫赫有名的大长公主啊,想当年年轻时叱咤沙场杀敌无数,无论是谁何时何地惹了她,人都天不怕地不怕都能当众责骂的女人呀,没想到现在在自己面前,竟用这种诚惶诚恐的态度…… 心头一酸,林飒赶紧强忍住眼里就要溢出来的泪水,裂嘴一笑,缓缓开口道,“祖母不用担心,飒儿没事,伤口哪都不疼了,就是一时间有些口渴,想喝口水而已。” “好好好,小乖乖你等着,父亲这就倒水给你喝,”一见女儿没事,林海自是也激动坏了,忙不迭跑去倒水去了。 “祖母,您的床可真好,躺着又软和又舒服,飒儿想着,我可不可以留下来,今后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把伤口全部都养好,再离开行吗?”趁父亲倒水的间隙,林飒拉着祖母的手,故意一脸无辜的问道…… 016什么是骨肉血亲 经林飒这主动一问,安和大长公主初时一怔,待反应过来,一把将林飒紧抱在怀里,含泪道,“好好,好孩子,祖孙本就应该在一块,只要你觉得喜欢,祖母这里你可以任意随便的待下去,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说个不字。否则,祖母第一个饶不了他。” “父亲,您听到了吗?祖母答应了,让我继续待在这里养伤呢。”林飒窝在祖母怀里,悄悄露出一个小脑袋,冲林海眨了眨眼,细声问道,“对了父亲,至于我们这个决定,您总不能有什么意见,会反对吧?” “没……没意见,父亲不仅不反对,还一点意见都没有。”看祖孙俩难得抱在一起,如此亲密和谐,林海喉头一紧,哽声回道。 “他敢有意见?飒儿你都发话了,他们谁要是再敢给我抢你,看我老婆子不打断他的腿。”见林飒自己愿意留下来,大长公主自是立即无比骄傲的宣布道。 “父亲,飒儿都快渴死了,您倒的水呢,快些拿过来呀……” 见事情轻松松就这么解决了,两边人都瞬间消了所有的气,随着林海将水端过来,林飒敷衍着喝了几口,就推说犯困,重又躺到床上装睡了起来。 见林飒这边终于消停了,几人这才出去,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次你亲耳听到了吧,告诉你,什么是骨肉血亲,什么叫心灵相通? 这就是!这就是!明白吗?” 大长公主重坐回到外间的太师椅上,但是底气却明显比刚才足了很多, “你看飒儿,这么多年没回过京,跟我接触也就这几天的时间, 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很快就粘上了我这个祖母,更是在我有危险的时候,二话不说就不顾自身安危的扑上来相救。 血亲这事,我告诉你,打断骨头连着筋,不是人为的,谁想破坏就能破坏,谁想割舍就能割舍开的。” “对对对,母亲说的是,飒儿这孩子确实聪慧,人也机灵,但是话说回来,这孩子这么讨人喜欢,说到底还不是茜儿平时教导有方,骨子里又随了茜儿的缘故吗?”见母亲这会好不容易心情好转,林海自是见缝插嘴,赶紧往自家媳妇身上贴金道。 不料他这句话一出口,当即就点了炸药包, “什么?你再说一遍? 飒儿这孩子长得这么好,都是因为仿你那只懂走镖局的媳妇?”大长公主气得一拍桌子质问道。 “啊……,难……难道道不是吗?”被母亲这么连番一质问,林海当即又傻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又踩了什么雷,以致于母亲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思虑再三无果,只得硬着头皮反问道,“那如果您觉得飒儿不像茜儿的话, 要不然呢?除了她,飒儿还能像谁呀?” “老爷啊,恕老奴说句不该说的,您这几年眼神可真是不行喽,怎么看事情还不如老奴透亮呢。” 见林海愣在那里,完全一副不开化的样子,魏嬷嬷赶紧上前笑着打圆场道, “这飒姐儿现在的做派怎么会是像夫人呢? 她这机敏勇敢,处理果断的性子,明明应该是肖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才对的呀?” “啊……”听魏嬷嬷这一解释,林海当即石化了。 天哪,有吗?我怎么看着哪儿哪儿都不像啊!林海在心里苦笑着,却并不敢说出口。 “哼!”倒是安和大长公主,听到魏嬷嬷的话,总算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长长出了这口气, 又狠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方才端起桌上的茶碗,狠狠的喝了几大口。 魏嬷嬷见事情有缓,老夫人这气总算是顺了,忙给还呆站在那里的林海使眼色。 林海收到讯息,意识到刚才自己想岔了方向,自是赶紧腆着笑脸,陪着几万分的小心道, “对对对,母亲请恕罪,儿子还真就是眼拙,这经魏嬷嬷一提醒,仔细一瞅,可不就是这回事吗?这飒儿可是哪儿哪儿看着都有母亲当年的风范呢……” 讪讪的说了半天,见长公主只顾喝茶,并不理自己的茬,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想诺诺的住了口,站到一边, 一抬头,见魏嬷嬷用下巴指了指院子里,告诉她夫人的事老夫人这边还没有过去, 只得又硬着头皮,继续上前道,“其……其实母亲,茜儿她真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为您的身体着想。 对,她是害怕飒儿在这拖累您,您这身体会吃不消。” 其实早年林海没有成亲时,因着林老将军的缘故,他与安和大长公主的关系也一直并不太好。 因着林老将军做了一些让大长公主伤心的事,而等她知道真相时,人林老将军人又已经过世了,所以安和大长公主无形中就把这口气出在了林海身上,打小对林海就十分的严苛,有时候甚至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这样长此以往下来,林海就从来一点不敢和她有丁点亲近,心中倒是惧怕最多。 这段时间要不是因着宫变之事,安和大长公主一时因为永康帝的去世伤了心乱了些心志,母子俩还真没像前几次这样推心置腹的谈过话, 所以此刻面对安和长公主的怒气,林海一开始仍像孩提时一样,是慌乱的,紧张的。 可是慌乱过后,林海一琢磨,这母亲脾气再坏,不也是个女人嘛,既是女人,自然都是爱听好话,经得起哄的, 这么一想,林海也就拿出了平时哄自家媳妇那招,小心思一转,嘴上抹蜜道, “母亲您是有所不知,其实这几日我和茜儿见您天天进宫,劳神费力的,也是心疼坏了。 心想这好不容易晚上回了府,又不得休息,还让飒儿在这拖累着您,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毕竟咱们这个家还要靠您老给撑着呢,您要是再累出个三长两短的,可让我们这些晚辈怎么活呀,说到底在咱们府上,您才是我们一家老小的天呀……” “你少在这里糊弄我,她心里会这么想才怪,我看她就是不想让两个孩子和我亲近……” 别说,林海这几句话甜言蜜语好像还真起了作用,安和大长公主听下去,气虽然还没有消完,但好歹语气软和了不少, 017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说,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把孩子们都时刻霸在自己身边, 我是他们的亲祖母,孩子在我这住怎么了?这祖母和亲孙女在一处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难道我还会舍得害她吗? 就说上次飒儿从床上跌下来受伤,那根本就是一个不可避免的意外,能是我这个祖母的主意吗?” “当然……当然,这事我们完全没有怪母亲的任何意思,毕竟小孩子家睡觉本就不老实,爱乱翻动,想来无论换在哪里休息,这都是难以避免的。 但好在这两个孩子也长这么大了,并且经她一点点教养过来,您不是这两天也一直还夸看着都不错的吗?”林海顺着大长公主的话附和着,顺道将自家媳妇也给夸了两句。 不料他这话一出口,又引了大长公主的不满, “孩子当然不错,性格都是骨子里带的,刚才不是说了嘛,飒儿那机智勇敢的性子,那是随我这个祖母, 至于宗儿嘛,有你这个以身作则父亲在这立着呢,又能差到哪里去?” 安和大长公主气的回怼了两句,本还想继续发作。 忽然想到什么,停在半空中的手一顿,转头往内室张望了一眼, 遂轻叹一口气,摆了摆手,难得妥协道, “罢了,罢了,这些陈年旧事,我也懒得和你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 其实我这么做也不是怪她,也不是不晓得体谅她,我这不是想着,她最近刚接手管府里这一大摊子事,正是杂乱无章的时候,毕竟以前又没接触过,且得一段时间才能理出头绪来,加上宗儿那边也离不了人,需要她忙前忙后的照顾,这才把飒儿接到我这里来的吗? 再者说了,那胡太医都一再保证,飒儿早已脱离了生命危险,身体并无大碍,那将飒儿放在我这里她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这事若是换成旁人,恐怕早就好好利用这次机会,赶紧抽出全付心思,下功夫学起打理庄子和店铺及和管理府邸的相关事务了。 你瞅瞅她倒是好,全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说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这诺大的家业、财产,不交到她手上还能给谁, 说到底,她才是我这亲孙子孙女的娘不是?她怎么就不懂这个理儿呢?” “母亲所言极是,定是凌儿愚钝,没有真正领会到母亲的好意,孩儿回去后这就细细向她解释清楚,保证从明天开始,她对母亲一定言听计从,感恩戴德……” 听了半天,见老母亲现在话里话外都护着林飒,并且似乎还有隐隐接纳媳妇、想授权让她掌家的意思,林海心里自是当即一喜,拜谢了母亲,转身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出去了。 “你说这孩子生他做什么?有什么用?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还不是到头来处处偏袒媳妇,什么都为自己媳妇着想打算……”看着林海雀跃着离去的背影,大长公主敲着桌子,忿忿不平的向魏嬷嬷抱怨道。 “对对对,老夫人您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有件事,您老可也想清楚了,如果没有这么个不争气、耳根子软的儿子,您哪来的那宝贝孙子孙女呀?”看大长公主这神情,魏嬷嬷抿嘴一笑,上前开解道。 说完,见大老公主奔波了这几日,又说了这么一大会子话,已面露倦色,想来人也着实累了,遂趁热打铁,打开林海刚才带过来的参汤盅,盛了一碗殷切送到长公主嘴边, “快些尝尝,听说夫人炖的这个参汤,可是当初为了孝敬您特别学的,味道那可是在京里都是一绝呢,保您一口喝下去,这气儿啊,立时就顺了。” “味道倒是还凑合!”长公主勉强就着魏嬷嬷的手喝了一口,嘴上仍不饶人道,“不过我给你说,光会炖这参汤有什么用,娶媳妇关键还是要看身世和家教,得门当户对才重要。 唉,说实话,要不是看在这孙女孙子都懂事可人疼的份上,我才不要认她这个儿媳妇呢……” “是是是,老奴刚不就说了吗,咱们飒姐儿这小性子,机敏聪慧,行事又善于明察秋毫,随您老; 至于宗哥儿呢,是个武痴,好行军打仗,排兵部阵,就连好不容易摸到咱这院里,竟还天天的偷看兵书,学些功夫, 这些呀,全都是隔代传,全都是您老当年的好风范给造福了子孙后代……” 侍候这么多年,魏嬷嬷自是早已熟知长公主的脾气,见对方气消的差不多了,就故意阴阳怪气的打趣道。 “呵呵呵,还让不让本宫活了,连你个老货也来取笑我,”见魏嬷嬷这么一说,长公主自己倒噗嗤一声先乐了,“还宗儿也仿我,宗儿那是像我吗?我再强说到底那也是个女人,他那是随他祖父。” 笑完,抬头又瞟了眼里屋,略一思索道,“对了,早上我吩咐你煲的肉粥呢,做了吗?” “您吩咐的还能敢忘,自是在小厨房温着呐,”魏嬷嬷乍一下并没领会长公主的意思,惊讶道,“只是这参汤呢,您不喝了?”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长公主眼一翻,没好气回呛道。 毕竟是跟了长公主这么多年,魏嬷嬷略一思索,便很快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小心觑了眼里屋的床上,故意提高声音欣喜道,“得嘞,老奴这就去拿粥去,可不能让咱们处处随老太太的飒姐儿饿着肚子……” 说完,一掀帘子,人利索出了屋。 什么情况,祖母这性子,居然还能说笑? 魏嬷嬷是云淡风轻出去了,而里屋时刻密切关注着外面动静的林飒,却如雷劈了般,又一下瞪大了双眼。 好吧,原来在人后,和魏嬷嬷相处时,祖母也是能开玩笑,会呵呵大笑的人,这可真是又发现了新大陆…… 林飒心里正新奇着,就听椅子挪动,随后有脚步声朝着里屋来了, 惨了,惨了,人竟然过来了…… 就算两人眼下关系有所缓解,就算知道祖母现在也是真心疼爱自己,可是若让祖孙俩单独,现在就甜如蜜糖,林飒还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018全部阵亡 没得办法,不想让自己太难为情,也不想让祖母得知自己的真实想法后会失望别扭,几方权衡之下,林飒就再次选择了逃避,索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接下来她就听到大长公主柱着拐杖,噔噔噔进了里间,来到床边,脚步停下,静静的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看了很是半天。 初时林飒感觉那目光还是火辣辣的,直烤的自己脸发烫, 慢慢的,温度好像就降了下来,还越来越低, 甚至到最后,又变成了她熟悉的严厉冷漠的目光…… 渐渐的,在这轮番的目光审视下,林飒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就在她想着要怎么不动声色醒过来,自然的打破这个僵局时,只听“噔噔噔”的拐杖声再次传来,大长公主竟一转身去了别处。 “行啦,既是醒了就别装了,魏嬷嬷一会把都把粥拿来,你好歹喝几口!昏睡了这么多天,肚子也空了这么久的,想必胃里肯定不好受。” “哦,知道了,谢谢祖母。” 林飒默默睁开眼,就见大长公主拄着拐杖,正停在角落的那个书架旁,背对着自己。 接下来,就见大长公主轻轻一碰书架旁那一人高的大花瓶, 伴着“轰隆”一声,那墙壁突然往两边打开,眼前豁然开朗,里面竟然是一间隐蔽的暗室。 林飒因为躺在床上,角度不合适,并未看到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只感觉里面黑漆漆一片…… “还有,以后不要再提什么帮着送血诏的事了,要当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就在林飒好奇暗室又是个什么情况时,只见大长公主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头也没回的幽幽吩咐道。 “哦……,知道了。”林飒想也不想的脱口应道。 可是话一出口,又意识到哪里不对,忙撑着坐起身,好奇问道,“祖……祖母,您这是什么意思呀?难道我帮着他们从密道将血诏送出去的事,您都知道了吗?” “傻孩子,你这梦里说胡话都不知道喊多少遍了,我想装作不知道,好像也有点难吧?”大长公主终于转头看向林飒,带着一脸的无奈。 “可是既然您都知道了真相,晓得是允王捣的鬼了,为什么还同意他登基呀?”林飒不可思议的追问道。 “我不同意又有什么办法呢?眼下我们司徒家,除了他,还能有谁更合适那个位置呢?” 大长公主又是一声轻叹,“孩子呀,你还小,不懂!有些事,相权相害要取其轻。 在现在这个司徒家子孙青黄不接的时代,能保下我们大燕这么多年的基业不倒,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也只能随他去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大道理林飒也懂,可是想到允王那不光彩,甚至可恶的借刀杀人的行为,林飒仍觉得很是忿忿不平, “可是允王这样做也很可恶呀?他明明巳时就可以赶进宫救人的,却眼睁睁的拖到黄昏,非等到太子他们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他才过来,他这作派,和杀人闹宫变的庆王又有什么区别? 飒儿现在甚至都怀疑,那走到永城那病倒不进宫,说不定也是装出来的呢。” “孩子,这世上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在权势面前,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这滔天的诱惑!”大长公主说这话时,眼神里有看破世俗的通透,也有看尽人情的沧桑, 自顾自的感叹了半天,又沉声再三叮嘱林飒道, “总之以后你要记着,此次宫宴,你从进宫后就一直跟着我,从没出过福宁宫。 至于送血诏之事,你以后更不可再向任何人吐露一个字,因为现在全大燕所有人都知道,那日送血诏的所有人,全在出城门时便遭到庆王设下的埋伏,全部阵亡了。” “啊,全……全部阵亡?”听到阵亡这两个字,林飒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那双熟悉的眼睛。 可怜自己现在连他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名字都还不知道,就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思绪飞了半天,方反应过来怏怏的回道,“哦,孙女知道了。” 不料林飒这一发呆,看到大长公主眼里就变成了违心敷衍的意思,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加重力道,严厉命令道, “此事容不得半分姑且,你必须时刻记住,只字都不许再提,就算是说梦话也不行。 我这么严格要求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咱们整个林家, 否则的话,只你这一个字,一句话,就有可能为林家全族带来灭顶之灾……” “记住了,记住了,祖母放心,孙女全都明白。孙女保证,孙女从今天起一定将这些事全部烂在肚子里,忘得一干二净,只字不提。”见大长公主莫名其妙又变了脸,动了大怒,吓得林飒赶紧一迭声保证道。 “明白就好!”大长公主瞟了林飒一眼,转过身去, 噔噔噔,进了暗室。 “其实,这也是我这段时间在你受伤昏迷的时候,执意要把你留在我屋子里养病的原因。 现在既是你自己想明白了,知道了利害关系,那你便随时都可以回你母亲那里去,大家都是为了整个林家着想,不用觉得有什么难为情。”半晌,只听暗室里又传来大长公主幽幽的声音。 “啊……,为了林家,怎么会是这样?”恍然听大长公主说个说词,林飒忽然一怔。 原来祖母并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才非让自己留下来的呀,究其原因,竟只是不想泄露这个会对林家人惹来杀身之祸的秘密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在得知这个真相后,林飒忽然有些失落。 “粥来啦!一会飒姐儿可得好好尝尝嬷嬷的手艺,老奴给你讲,就老奴粥熬这水平,那在咱们宁城,乃至整个大燕……”就在林飒失落发呆的当口,只见魏嬷嬷端着香喷喷的粥一掀帘子进来了。 进到房间里,说了一半,看到暗室的门竟然开着,人也是忽然一怔, 转过身打量了林飒半天,小心翼翼试探道,“飒姐儿,你惹祖母生气了?” “没……没有吧…”林飒被问的有些心虚,将目光转向别处如实答道, 019回到冰点 “我……我刚才一直在床上睡觉,祖母进来后,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就突然去那边开了那暗室…… 然……然后祖母就叮嘱了我一些话,说我只要自己想明白、记住了,就随时都可以回母亲那边去,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林飒被问的有些心虚,将目光转向别处如实答道。 “哦,这样啊……”听到林飒的话,魏嬷嬷又是一怔, 不过很快便换上笑脸,凑上前哄林飒道,“没事没事,咱们飒姐儿不理祖母,她这是老糊涂了,又说胡话呢。 来来来,快尝尝嬷嬷这粥,告诉你,嬷嬷这熬粥的水平可厉害着呢,保管你今天喝了,天天都馋嘴儿闹着要,一天不喝呀就心慌慌……” “嗯。”在魏嬷嬷的殷切侍奉下,林飒默默的喝起了粥。 就这样,林飒厚着脸皮仍留在了祖母屋里,每天喝着魏嬷嬷精心煲的各式美味粥,只不过床位却从那宽敞舒适的大床,搬到了临窗的榻上。 这还不算,更让她失望的是,她和祖母的关系莫名其妙的又回到了冰点。祖母对她的态度好像也神奇般的回到了最初相见时,虽然没有像前世那么严厉苛刻,但是也再没有出现过那天得知她初醒来时的热切和关心,更别提那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表情了, 祖母每天机械的叮嘱魏嬷嬷把林飒的衣食住行安排好后,人一转身,就又钻进了那暗室,淡淡的晾着她,不喜也不忧,不远也不近。 只有魏嬷嬷偶尔进来送吃食时,会想着法的逗祖孙俩说上两句,除此之外,两个人基本都是相对无言。 有时候林飒真想不通,那小小的黑屋子里到底有什么好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她一待就是大半天。可想终归是想,林飒却从来没有勇气、冒着禁忌敢前去一探终竟。 再加上可能是因为受祖母态度的影响吧,亦或者是被眼前的局势所迷惑,林飒的情绪也跟着低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每天祖母在暗室里一待大半天,她就躺在床上一发呆也是大半天, 想前世,想今生,想着接下来要怎么才能破眼前这个死局…… 隔三岔五的时候,母亲也会过来向祖母禀报请示一些事情,每次都很局促和小心的样子,也只有在看到林飒时,眼睛里才会突然迸发出热切和思念,但是林飒却不敢和母亲有过多的眼神接触,只淡淡的打过招呼,就又溜回到房间里。 对于她的反应,祖母和母亲都很诧异。 母亲的眼里更多的是神伤,觉得因为自己的无能,连带着亲生女儿也过得不快乐、不如意,祖母则更多的是疑惑,她有些想不明白,林飒这小丫头这么做到底是为哪般,为什么要刻意疏远自己的母亲,非赖在自己这里? 其实只有林飒心里知道,她们想的都不对。林飒之所以每次都这么落荒而逃,并不是说她不想母亲,不想和母亲在一起,而是她实在不敢直面母亲那双真诚的眼睛,尤其是一想起前世没过两年,母亲就病死的惨状,林飒心里就十分的难过。 她知道母亲爱她胜过爱自己,她也晓得前世母亲最大的夙愿就是能再回到家乡邑城,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尽管这一切她都明白清楚,但是她觉得自己现在却一点也帮不上她。 林飒心里更多的是内疚,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明知道这些个结局,却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离去,前面是永康帝、皇后及太子他们,现在又轮到了自己最爱的母亲。 甚至有时候半夜惊醒,林飒都不能确定自己现在这般赖在祖母这里,这么一厢情愿孤注一掷的做下去,到底有没有帮到母亲? 亦或者,会像宫变的结果一样,其实是在加快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林飒不敢想,也不能往下想。 一度,林飒甚至都质疑,自己这重生到底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就是见证前世所有的悲剧,此生在自己面前重复再发生一次吗? 就这样不知不觉又过了些日子,眼见着夏天就要接近尾声,林飒的身体也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 午后,难得遇着一个凉爽的好天气,一觉醒来,上午还明晃晃的大太阳竟然就没了踪影,微风卷着细雨扑面而来,送来了阵阵凉意。 “飒儿……飒儿……”就在林飒又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无聊发呆时,只听突然有一个细细的声音在呼喊着自己。 林飒下意识的打量一圈,一无所获。 “这……这儿呢……” 林飒循声定晴一看,就见院外那高高的树冠里,果然藏着一个小小的脑袋,“大……大哥,没事你爬那么高干什么?” “嘘……,小声点!当心把人给引过来。”林宗小声制止住林飒,像猴子般从树上一跃而下,几个弹跳,就来到了窗台边, “太不容易了,可让我逮着了祖母和魏嬷嬷同时出府的机会,其他人这些日子都在前面那几个院子里不知道忙忙叨叨收拾着什么,终于没有人看管你了,快,你赶紧换上衣服……”林宗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袱就往窗户里面递。 “我……换衣服干什么?”林飒一头的雾水,并没伸手去接。 “你说干什么,自然是以前在邑城的老规矩,带你出去耍呀,”林宗不由分说,一股恼的将衣服塞到妹妹手里,“我的好妹妹,你是不是在祖母这里养病养傻了呀?你自己好好算算,你都有多长时间没出这个房间了?再待下去,我感觉你都要在这里生根发芽了,这可和你以前的性子太不相符了。” “大……大哥,我……我不想去……”林飒犹豫着将衣服还给林宗。 “不想去?”听到疯丫头林飒竟然拒绝自己,林宗明显一愣,追问道,“为什么?” “没心情,我现在觉得在府里静静待着挺好的,我……”林飒努力将嘴角朝上扬了扬,想尽量说的有说服力一点,“再说了,一会祖母回来……” “不行,今天你必须出去!”不料,林飒话说了一半,就被林宗打断了, “飒儿你听大哥的……” 020路见不平 “飒儿你听大哥的,从现在起,你不要再想关于祖母的任何事,她以后对我们怎么样,是全留在这里,还是全赶出京城,这些都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该操的心……” “大哥您说的是轻松,惹了祖母,我们小孩子当然是无所谓,说到底毕竟是林家的人,祖母自然不会对我们怎么样,”见林宗只顾意气用事,非拉着自己出去,林飒脱口而出道,“可是咱们得为母亲着想呀,她的境遇就不同了,只要祖母一时兴起随便一个主意,就能轻松松改变她的后半生,所以就算是为了母亲,我们也必须……” 林飒话说出一半,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就见林宗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半天方喃喃道,“看来母亲说的果然全是对的,你这傻丫头确实长大了,悄悄的做这些竟真的全是为了她……” “母……母亲说……,”听林宗这么说,林飒也是一怔,忙追问道,“大哥,你快说,母亲背后都说我什么了,是不是这段时间我的态度让她伤心了? 麻烦你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跟她解释解释,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 “傻丫头,你都做到这般地步了,母亲怎么还能怪你呢,” 见林飒误解自己的话,一副被吓到惊慌失措的样子,林宗心疼的抚了抚她的头,轻声解释道, “其实父亲那天回去后,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及你主动示好请求祖母留下来的事,一五一十的全和母亲讲了。 知女莫若母,你费的这些心思,母亲她早就看出来了。为此,她背后偷着抹了好几次眼泪。 我一开始还不明白,问她你留在祖母这里,她有什么好伤心的? 母亲向我解释道:其实你心里是最怕祖母,不愿和祖母亲近的,之所以此次主动要求留在这里,讨好祖母,就是为了帮她说好话,让她在这将军府的日子能过得舒服些,以防祖母突然给父亲纳妾什么的……” “我……我其实也没有啦,我哪有母亲想的这么伟大,我其实就是觉得好玩,想留在这里玩几天而已……”不想让林宗看破自己的心思,林飒将目光移到别处,违心的解释道。 “小妹,你就别在掩饰了。大哥也给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之所以执意要带你出府散心,都是母亲叮嘱的,她已经给我说好几天了,再三要求我无论如何,务必带你出去好好耍耍,我是拖到了今天才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所以,哪怕看在母亲的面上,求你别在这磨叽了,你要是再不出去,我估摸着母亲知道后又该伤心了……” “那好吧,我随你出去就是……”见林宗说着急了一头的汗,再加上也不想让母亲再担心自己,林飒只得点了点头答应了。 一柱香的功夫后,出城的马车上 “小妹我给你讲,大哥今天带你去的这个好地方,那景色说是人间仙境都不为过,保管你一眼看到就能喜欢的飞起来,从此就深深的爱上那里, 总之总之,虽然咱们今天时间赶的有点紧,但是你放心,大哥绝对绝对会让你不虚此行的……”林宗一边卖力的赶着马车,一边极力渲染着他此行的目的,用最大调动着林飒的情绪。 “嗯,小妹当然是相信大哥的。大哥说好,自然就是最好的……”林飒心不在焉的嘴上敷衍着,眼睛却隔着窗户缥缈的望着窗外。 其实,林飒知道林宗接下来会带她去哪里。 前世就是,她和叶伽成大打一架受伤病愈后,林宗后来就带她去了凤凰山, 哦,不对,确切的说,那片山的本名,在世人的眼中其实应该叫无忧山才对。之所以后来称之为凤凰山,还是她和大哥在山腹寻到了那片凤凰林,另外又给它起的。 记得前世一见到那片凤凰林,林飒高兴坏了,从此就深深的爱上了它。 而那座山,那片林,也就一直成了他们兄妹外出撒欢的秘密基地, 就连后来长大成人后,林宗每次打仗归来,兄妹俩都会在那里待上半天, 甚至的甚至,在最后司徒昊兔死狗烹暗算他们兄妹时,都是在那里设的埋伏……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拉我?” “你说干什么?我们少爷相中你了,要带你回府享清福去……” “我不去,我说过了,我就只是一个卖香料的,只做生意不卖身,” “再说了,我今天也就是去别府送香料,没说去你们府再要银子呀。” “这样,你们放我走,你们府上的香料钱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就在林飒想起前尘往事心口一痛的当口,只听窗外忽然传来一阵争执声, 循声望过去,就见不远处一个僻静的岔路口,几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正围着一个穿蓝布衣衫的姑娘拉拉扯扯…… “好你个婊子养的,没想到竟如此不识好歹!” 见蓝衣姑娘使命挣扎,不肯轻易就范,其中一个衣着光鲜,身材短小,却胖的像球的年轻少爷就有些不大乐意了, 上前指着那姑娘骂道,“昨天可是你在我娘面前,口口声声的哭诉,说是你家里缺钱,就等着这银子回头为你阿爹治病,死活不肯离开。 现在倒好,本少爷可怜你,想把你接到府上,不让你走了,你却还不识抬举了……” “我缺银子可以挣,但是也不能把我自己卖了呀,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 “再不放,我可就喊人了,” “救命啊……救命啊……” “你喊呐,喊呐,我看你今个在这破地方喊破喉咙,有没有一个人过来帮你,” 拉扯了半天,那胖子显然已有些不耐烦,胖手一挥指挥身边的人道,“你们几个别愣着了,快把人给我拖进马车,带回府去……” “那边好像有情况!小妹你在这等着,大哥先去看看!” 就在蓝衣姑娘挣扎着被人往马车拖的关口,只见外面的林宗发现情况不对,叮嘱一声,撇下林飒跳下车,就开始往那事发地奔。 “喂,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的竟敢强抢民女,快放开那姑娘……”林宗边跑边大声阻止道。 021唐家的另类—唐婧依 “喂,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的竟敢强抢民女,快放开那姑娘……”林宗边跑边大声阻止道。 结果他不喊还好,一见真有人来拦了,那几个人反倒拖着姑娘往马车走的更快了。 不行,必须劫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得逞!林宗在心里想着,不觉又加快了速度, 就在林宗好不容易追到岔路口,眼见着下一秒,伸手就能碰到姑娘的蓝布衣衫,很快将人救下时…… 结果再次出乎林宗的意料,只见他这边刚一伸手…… 突然,从左边岔路上,剑一般斜插过来一个红色的身影, 然后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推开准备出手的林宗, 抢在他前面,扑过去,又一把拽过那蓝色姑娘,护在了自己身后。 “我说……你你……”被对方突然一推,林宗一时间完全蒙了,努力稳住身形的他只死命瞪着面前的红衣姑娘,一脸的匪夷所思。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墨墨迹迹的,你是个男人吗?去去去,想看热闹边上待着去……” 只见红衣姑娘不屑的扫了林宗一眼,掉头一叉腰指着身后几个大男人,泼口就大骂了起来, “好你们几个混账犊子,谁给你们的狗胆,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敢在这里为非作歹,企图强抢民女,耍流氓……” 马车里,听到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林飒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 其实哪怕是闭上眼,用脚后跟想,林飒也知道眼见这位是谁。毕竟在这宁城里,若论爱打抱不平,她要是非当第二,定是没人敢称第一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林飒前段时间在宫里冒充她被别人拆穿,自己前世在这世上最最亲密的姐妹、大名鼎鼎的唐家大小姐——唐婧依。 若说这唐婧依也是个奇葩,唐家世代书香门第,出的个个都是唐皇后这般凤仪天下、德才兼备的女子,没曾轮到唐婧依这,突然风格转变,冒出了这么一个敢爱敢恨,性子泼辣火爆的另类。 前世就是因为她这个不遮不掩、爱恨分明的性子,自己和司徒昊在一起,除了祖母和林宗,她是反对最激烈的人。 甚至因为三人相见的机会多,她当面都啧问过司徒昊好多次,问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是不是贪图林家的势力……, 说实话,当时听到这些话林飒只觉得可笑,骂他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竟也敢学着祖母的口气试探别人, 不料现在想来,她说的那些话竟全都成了真, 更可惜的是,唐婧依这一片好心并没有等到自己最终醒悟,其就在一次陪唐夫人外出上香的路上,遭到劫匪,突然遇害了。 当时听闻噩耗,林飒只一心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已,却完全没有想到,其实凶手就是那时刻陪在自己身边,正假惺惺安慰自己的司徒昊…… “咦,你又是谁?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一个没长齐的丫头片子,竟然敢劫本少爷想要的人?”见半路杀出这么个黄毛丫头,那胖少爷当即就不满意了,指着唐婧依趾高气扬的驱赶道,“识时务的赶紧滚,哪远跑哪玩去,当心坏了本少爷的好事,回头没你的好果子吃…… 不料那少爷警告的话都还未说完,就被唐婧依一口啐在了脸上, “嗬,敢情你就是这帮混蛋的主心骨呀? 还本少爷…… 我呸!拜托撒泡尿自己照照,你有个高门贵府的少爷样吗? 告诉你,别说是你,就是天王老子在这,这天底下也没有姑奶奶不敢劫的人,你又当自己是哪个庙里的鬼,跑到这里抖威风来了?” 就在林飒出神的当口,只见巷口两方的争执仍在继续,并且还逾演逾烈,似乎已到剑拔驽张、随时要动手的地步了, “你你你……,”被唐婧依这么一强白,那胖少爷是气的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喊道,“好你个不讲理的小丫头片子,这也就是十来岁的年纪,你倒是口气不小,看来不给你点甜头尝尝,你是不知道马王爷其实是长三只眼的……” “我说少爷,依小的意思,您就不该和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在这叽叽喳喳浪费口舌,”见自家少爷在骂战上没有占着任何便宜,其中一个瘦高个子色眯眯的盯着唐婧依打量了一圈后,一脸淫笑的凑上前建议道, “它小丫头片子不就仗着是个小辣椒、脾气火爆嘛,干脆咱们一块将她也拖回府得了,那卖香料的姑娘归少爷您享受,至于这个辣的呛人的嘛,倒是留给我们几个奴才刚刚好, 这样算下来的话,岂不是也两全其美嘛……” 果然,他这提议一出来,就见边上几个小厮当即乐开了花,“哈哈哈,麻杆你小子果然聪明,这提议确实不错,挺靠谱!这样以来,不仅少爷能吃上肉,我们几个也得了实惠好歹喝口肉汤不是。 毕竟自打跟着少爷来了这京城,哥几个可是清汤寡水的素了老长一段时间呢……” “去你妹的,一个个说的这么可怜,好像本少爷我这段时间过得多风生水起似的,谁还不是苦哈哈的瞎熬着, 打进京第一天开始,我就被爹关在府里,不许出门遛弯,更不让去勾栏院抛头露面,天天非让看那鸟什子书,立一堆的破规矩,就今天好不容易瞅个空偷跑出来一趟,刚才还从墙上摔下来的, 你们说,本少爷我容易嘛我……” “哎哟少爷,既然大家都不容易,同时天下苦命人,那拜托您就行行好,也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小的呗,毕竟这些年,小的们跟着你那鞍前马后的也没少效力不是, 再说眼前这位小辣椒,虽然人看着还没有长成,但好歹相貌五官总还不错,也是个母的不是……”见少爷不松口,那叫麻杆的赶紧抱着自家少爷缠道。 “得得得,既是你们都喜欢那就随意好了,反正掳一个也是掳,掳一对也是掳……”经不起小厮们一阵磨缠,胖少爷胖手一挥,索性大方同意道。 “大爷的,敢打本姑娘的主意,看姑奶奶不抽死你们……” 022决不放弃 “大爷的,敢打本姑娘的主意,看姑奶奶不抽死你们……” 眼见着这帮浑人越说越不像话,唐婧依那爆竹性子自是不能听之任之下去, 眼一瞪,抽出腰间的软鞭,率先朝着当中那胖少爷抽去。 只听“哎哟”一声,那胖少爷一个仰倒被抽翻在地,疼的人在地上龇牙咧嘴直打滚儿…… 其实依着唐婧依的性格和作派,按说这京城各名门贵府里不认识她的还真是不多。 只可惜的是,眼前这胖少爷一看就是刚到的京城,甚至连林飒仔细将前世今生回想了一遍,都对其丁点印象都没有, 还有这几个小厮操着的口音,一听也不是京城人士,所以一时间他们自然不认识唐婧依,更不会想到眼前这冒冒失失的姑娘竟会是唐国公府的千金,一个个的只当是哪个小户人家没人管教的丫头片子,路见不平出来逞能罢了。 再加上又是唐婧依先动的手,将自家主子都打翻在地了,他们自是也不能示弱呀,于是一个个的撸起袖子,扑上去就和唐婧依打了起来。 但是他们却低估了唐婧依的实力,人虽然岁数不大,那鞭术却是早已练的炉火纯青, 本来她还只是抽地上的胖少爷,这会见人都冲上来了,上前一脚踏上去,直踩在那胖少爷胸口,一返手,就将手中的软鞭生生给轮成了一朵花, 所以一番激战下来,那几人一点都没有占着便宜不说,一个个还都挂了彩,被抽的鼻青脸肿,瞬间变成了猪头。 本来嘛,只有这几个废材,对于身经百战,从小打遍宁城无敌手的唐婧依来说根本不在话下,所以看了一会,就连林宗也站不下去了,觉得自己甚是多余,见实在没有插手的必要,就摇了摇头,转身朝着马车走来…… 不料,就在林宗转过身,唐婧依也认为自己快胜利的当口,只见从那路口嘚嘚嘚过来一匹大黑马, 马上一位黑衣少年,年纪看着比林宗大不了几岁,顶多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但是人神情却很肃穆,身上也有些风尘仆仆,看着倒像是从哪千里迢迢办完事,刚奔回来的样子。 那少年听到这里的动静,初时并没有在意,只随意扫了一眼,一夹马腹就准备事不关已,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是待无意中听到地上之人的呻吟声后,却突然一顿,勒住了僵绳, 尤其是待定睛一瞅,看清地上那胖少爷的惨状后,只见他眉头又突的一皱, 紧接着,就见空中一道黑色的闪电闪过,下一秒钟,人群中舞的正欢的唐婧依就已被人一脚踹出人群,高高飞在了半空中, 在倒飞了数十米后,扑通撞在了路边一棵树干上,还不算完,人又给弹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爷的,竟然敢偷袭本小姐,有本事正面较量呀。”重重摔在地上的唐婧依,顾不得看身上的伤,一咬牙爬起来,冲上前和那黑衣男子拼起了命。 不料,这么硬碰硬打起来,刚过了十几招,就见对方突然一个后撤,又一急转,飞起一脚,唐婧依又被踹出去老远…… “恩……恩人,香儿知道您是好人,您想保护香儿周全不被他们欺负,但是香儿现在求您,您不要再管香儿了,好吗?” 如此被摔了几次之后,就在唐婧依再次艰难的爬起身,准备冲上前再战时,只见连那蓝衣姑娘都看出来唐婧依不是那黑衣男子的对手了,实在不忍心,哭着劝唐婧依离开了, “求您快走吧,别再打下去了,您这样下去,会被他打死的,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呀……” “我不!”唐婧依咬牙爬起来,将嘴里血水狠狠吐在地上,红着眼睛倔强道,“奶奶的,在本姑娘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放弃两个字, 今天这事,既是让本姑娘碰到了,我就要管到底,哪怕是本姑娘今天摔死在这,也不能让这帮混蛋把你带走……” 傻丫头,这都重活了一世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个一根筋、不知道顾惜自己的性子呢。看到唐婧依这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林飒心疼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我来帮你!”就在唐婧依撑不下去之时,只见林宗已先林飒一步,一个飞跃扑了上去。 可是很遗憾,这黑衣男子武功高强不说,招数也狠毒辛辣,一看实战经验就比林宗和唐婧依丰富,所以此刻就算是这两人联手,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 噼里啪啦一通打下来,就在那黑衣人将林宗一拳打出去老远,飞起一脚准备再踹向扑上来的唐婧依时, 就听“扑通”一声闷响,这次唐婧依倒安安稳稳的站在那里,倒是那黑衣男子眼一翻,腿一软,直愣愣的给摔在了地上。 “啊……”看到眼前突发的状况,别说对面那胖少爷,就连唐婧依和林宗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不明白形势怎么就突然发生了逆转。 不过待众人看到那黑衣人身后,林飒手里攥着的那根大粗木棒时,瞬间明白了,原来竟是关键时刻林飒从后面一棒将人给打晕了。 “你又是打哪蹦出来的鬼东西,真无耻的很,明打不过,竟然就搞偷袭?”看黑衣男子倒地后不省不事,那胖少爷气得跳上前指着林飒骂道。 “无耻?不见得吧!”林飒扔掉手中的棒子,拍了拍手,一脸无辜道,“我觉得介于你们这帮人刚才的表现,我这行为充其量也就是为民除暴,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而已。 毕竟这位刚才出其不意偷袭人一个姑娘时,我看着可是一点也没有含糊呢,再加上此事的起因又是你这胖子**熏心强抢民女在先,就你们做的这等脏攢事,怎么看,也不是正人君子能做出来的……” “你……你……你少在这狡辩?我兄弟可还在这地上躺着呢,我亲眼所见,就是你打的。 来人呀,把这个小厮给我抓回去……” “你什么你?”见胖男人欲找林飒的麻烦,唐婧依上前一步挡在林飒前面, 023救人救到底 “你什么你……”见胖男人缠着林飒没个完,唐婧依上前一步拦在林飒前面,抖了抖手中的鞭子,恶狠狠的警告道,“胖子,本姑娘现在也警告你,识相点的就赶紧滚, 再不滚,当心本姑娘手中这根鞭子真把你抽成猪头,看接下来还有谁再为你出头。” “少……少爷,依小的意思,要不咱们今天还是算了吧,毕竟这二少爷都已经昏迷了,咱现在也打不过他们呀……” 眼见着唐婧依这厢又要动手,那帮小厮也是被抽怕了,只见那叫麻杆的忙小心翼翼的上前劝自家少爷道, “少爷,好汉不吃眼前亏,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二少爷身体恢复过来,咱们再找他们报仇也不迟啊!” “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见小厮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再加上自己这边也确实真不是唐婧依的对手,那胖少爷只得骂骂咧咧的带着人走了,“你们几个等着……等着,本公子不会就此罢休的……” “我呸,等着就等着,只怕你个草包不敢再回来呢。”唐婧依朝着那帮人的背影,狠狠的啐一口骂道。 不料骂完人,刚转过身,就见那蓝衣姑娘扑通一声跪拜在了他们面前,“三位恩公,谢谢您们对梅香的救命之恩,梅香这辈子当牛作马,一定好好报答各位。” “我说梅香,你现在先不忙着谢我们,还是先为你以后的日子好好打算打算吧,”林飒将人拉起来,好心劝道,“如果我所料没错,回头那帮人肯定还会去你的香料铺子找茬,我劝你还是暂搬去别处躲躲吧。” “恩人您说的这些个道理梅香自是都懂,可是我们家里终究做的是小本生意,娘早前病了这大半年早就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现在娘去世了,爹还在床上病着呢,我们就是想躲,也实在没有盘缠呀。”说起自家的惨状,梅香自是瞬间又愁红了眼睛。 “今天着急出来我这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样吧,我这荷包里有几两碎银子,你先拿去给你爹治病要紧,至于铺子那边,你能不去就最好不去,回头瞅个机会,再想办法转让出去。”林飒将身上的荷包取下来塞到梅香手里道。 “我觉得小妹说的对,我这也有一些,你都拿着吧,好歹能先应应急不是。”林宗见状,忙一股恼将身上的银子也全拿了出来。 拿完银子想了想,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玉佩递给了梅香,“这个呢,是我随身带着的玉佩,你先拿着,若是以后遇着什么难处,或有过不去的坎儿,就拿着它去将军府找我们,无论到时候我在不在京城,只要见着这块玉佩,他们定是会好生帮助你的。” 其实林宗这玉佩还真不是块普通的玉佩,只见那玉佩一面刻着一头牛,另一面刻着个大大的林字,此乃是他的生肖玉佩。 他们林家一直都有一个规矩,就是每个孩子出生后,家里都会特意去打造一块专属于他的玉佩。林飒其实在此之前一直随身带着的也有一块,上面望着她的生肖小兔子。 不凑巧的是,宫变那天林飒一心只想帮着送血诏,又是钻密道,又是打架的,不知道在哪给弄丢了。 想来就是无缘吧,毕竟那玉佩前世也是早早的丢了的。林飒一度无奈的叹道。 “这……这……,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您几位可真是菩萨下凡呀……”另一边的梅香看着兄妹俩如此热心的帮助自己,一时间激动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又是磕头,又是作辑的谢个没完。 不料,她完全没想到其实真正重头劲的还在后面呢,只见人唐婧依见林飒兄妹俩凑了半天才弄了这么点银子,当场就看不下去了。一把撸掉手腕上那镶着红宝石的金镯子,眼也不眨的塞给梅香道,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拿着,无论是把它当了还是卖了都可以,换些银子,赶紧给你爹将病治好要紧。至于那胖子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给你摆平,让他再也不敢打你的主意的……” 一看她这镯子,上面那耀眼的红宝石就不说了,单只这沉甸甸的金子就能值不少钱,可是把梅香吓坏了,扑通跪到地上,一再拒绝道,“使……使不得呀恩人,您这东西太贵重了,梅香不能要……” “哎哟你这人可真是的,我们都把你当自家姐妹诚心帮你,你怎么倒一直把我们当成外人,”见梅香不肯接,唐婧依那急性子一上来当场就要翻脸, “我给你说,我这镯子打从腕上褪下来那一刻就已经是你的了,你要是不肯要,那我现在就把它扔了……” 说着还真就准备往外扔,惊得梅香一时间傻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还是林飒接过,小心塞到梅香怀里,“赶紧拿上,你要是再不拿,估计咱们这位大小姐就真的生气了。 再说了,人活在世上,谁还没有遇到难处的时候,等哪天你真赚了银子,回头再报答我们,买比这更好的镯子还给她也行啊……” “嗯,谢谢恩人,谢谢恩人!各位今天的恩情,梅香一定永远铭记在心,今后各位但凡有需要梅香的地方,只管开口,梅香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最后见实在拗不过,梅香接了镯子,终于千恩万谢的走了。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呀?尤其那黑衣男子,为什么武功这般高强?”看着梅香走的完全没有踪影,林宗终想起刚才打架那茬,不可思议的问道。 毕竟从小跟着父亲在边关长大,算下来接触的武人将士也算不少了,可是这么狠辣的功夫,林宗倒还是第一次见着,当然了,这也是他在打架方面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谁知道从哪鬼地方冒出来的?动作又快又狠,大爷的,本姑娘的骨头都快被他踹散架了。”想起刚才挨的那几脚,唐婧依仍有些心有余悸道。 “那胖子我倒是真没有一点线索,不过那黑衣男子嘛……” 024针尖对麦芒 “那胖子我倒是真没有一点线索,不过那黑衣男子嘛……”林飒努力翻寻着前世的记忆, 其实对那黑衣男子的身份她也并不太确定,只是刚才对方打斗的招式让她有几分眼熟,依稀记得前世允王身边好像有这么一个狠辣的侍卫, 具体叫什么她也记不清楚了,只听说好像姓柳来着,打小是在幽冥阁长大的,天生是杀手的料,身手刁钻狠辣。 当时各为其主,两方夺嫡,司徒昊这边好多悍将都系他所杀,就连林飒自己,有一次也差点栽到他手里丢了命,最后这件事被林宗知道了,还是他那好友宫小六出手帮着解决了此人…… “我……”此刻,林飒自然不能将前世的记忆说出来,只隐晦含糊道,“我刚才无意中瞄到那人身上带着块玉佩,见那上面好像刻的是个柳字,想来他们的身份定是和姓柳的人家有什么关系吧……” “姓柳?我去,怪不得武功这么厉害呢,可总算是找到正主了,”经林飒这一提醒,唐婧依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闹了半天,这两人原来竟是那武安侯府的公子呀。” “武安侯?这又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林飒在脑海里搜了一遍,无论前世今生,竟对这个听上去很厉害的侯爷没有一点印象。 “你这段时间在府里养病当然没有听说过,那柳培本只是永城地界的一位三品参将,因此次进宫勤王立了大功,被永顺帝刚赐了武安侯。人现在可得圣宠了,整个御林军都由他统领呢……” 林宗凑到林飒耳边,轻声为她解惑道,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武安侯深藏不露这么多年,武功如此高深,他儿子能有这样的功夫,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原来是这样……”林飒听得不由得有些恍惚。 好吧,看来宫变时经过自己这一通搅和,结局虽然乍一看没怎么变,但随着允王的登基,朝堂上还是发生了不少变化的。 就是不知道这变动,终究是朝着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了…… “哎,对了,我说你们二位,既是你们刚才已经看出对方心狠手辣,是个厉害角色,自己就算冲上去也极有可能只是陪着挨打而已,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冒这么大危险帮我呀?”就在林飒恍神的功夫,只见那唐婧依忽然想到什么,突然转身盯着林飒兄妹,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我们其实……”被唐婧依突然这么一问,林飒一时间还真有些懵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不过林飒犯迷糊,林宗这次反应倒是出奇的快。 只见他二话不说,一把将林飒拉到自己身边,抢先道,“那个,其实我们和姑娘一样,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忆,情急之下也就没想那么多,现在既是梅香姑娘已经得救,姑娘你也没受什么伤,想来我们兄妹自是可以走了……” 林宗的本意自然是不言而喻,且不说人柳家二公子是不是个狠角色,反正就刚才姑娘你的表现,那一看也定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林宗凛着惹不起躲得起的理念,就想着赶紧带着林飒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料他这暗号发出去了,人唐婧依还没反应过来表示什么,就见林飒倒有些不乐意了。 “啊,大……大哥,咱们现在就要走吗?这好不容易碰到一起,难道大家不应该多聊几句吗?”毕竟好不容易撞上自己前世亲如手足的好姐妹,林飒自是不舍得就这么轻易的离开,放弃这大好的重新结识机会。 “飒儿,快走,快走啦,你忘了,今天大哥带你出门可是还有重要的事情呢,”林宗自然不知道林飒心中所想,见关键时刻自家妹子竟犯起了迷糊,不和自己一个鼻孔出气了,忙又是挤眼,又是使眼色的哄道, “你好好想想,就刚才出府的时候,咱们不是都说的好好的,要去那个据说是人间仙境的地方吗? 乖,听大哥的话,咱们赶紧走……” “走什么走……,你没看人家根本不想和你一块走吗?”林宗这次连话都还未说话,就被终于回过味来的唐婧依毫不含糊打断了,“想走你自己走,把她给我留下!” “喂,你什么意思?她是我亲妹子,我为什么要把她留下?”一看唐婧依这蛮不讲理的态度,林宗当即就不愿意了,“再说了,我们兄妹俩出城还有要事办呢,误了正事,你负的起责任嘛。” “出城?出什么城?”这厢林宗越是急着要摆脱,那边唐婧依还越是不依不饶, 只见她上前一步拦住两人的去路,眼一瞪,质问道,“这眼看天都要黑了,你现在却非要带她出城,怎么个意思?是准备将她带进山喂狼吗?” “咦,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人话呀。”见对方越来越过份,林宗也是真急了,火大的指着对方质问道,“飒儿是我亲妹妹,我怎么舍得把她喂狼,要喂也是喂你好不好?” “当然不好!说的是不是人话你自己听不出来啊。”唐婧依一把打开林宗的手,不屑道,“哦,也是,像你这种长着猪脑袋的人,听不懂我们这人类的话也实属是正常……” “你你你……你太过份了……”在伶牙俐齿的唐婧依面前,林宗再次被怼的是哑口无言,此时的他颇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架势。 没办法,吵又吵不过,打又不能打,头疼的他只恨不得现在来个神仙当场收了唐婧依这妖孽才好。 其实看到两人这斗嘴的场景,别说林宗头疼,就连林飒也是无语的很,一脸的生无可恋。 不过说起此事,林飒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就奇了怪了,你说这两人到底犯的什么冲,怎么能一见面就掐,一见面就吵呢, 前世也就算了,中间阴错阳差隔着那么多事,一来二去的误会大了,不对付也就算了。可是这世完全不应该呀,这分明看着是个挺不错的开端呀,就像刚才两人不是明明还在并肩作战、一致对外呢嘛,怎么只眨么眼的功夫又针锋相对上了呢。 025天香阁 按说林宗这性子也是,平时明明是个不善言辞、不喜与人计较、处处礼让他人的老好人,偏偏遇到这唐婧依,那就像中了邪似的,处处针尖对麦芒,损起来也是驾轻就熟,张嘴就来, 哪一次两人相遇不搞的鸡飞狗跳,那是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真真是一对欢喜活冤家…… “飒儿咱们走,不理这女疯子……”吵了一会,很明显林宗又落了下风,憋屈的他拉着林飒就准备走为上策。 不料他这话一出,自是又火上浇了油,惹得唐婧依更不依不饶了, “喂,你说谁疯子呢,你不许走,你给我说清楚……” “说你呢,有种你给本姑娘站住……” 唐婧依开始本还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冲着林宗嚷,不料眼看着兄妹俩越走越远,已经走到了马车前, 就见唐婧依眼眸一转,突然放弃林宗,冲着一旁的林飒喊了起来, “林飒你给我站住,我告诉你,你这会要是敢和他一起走,我唐婧依就和你绝交,再也不把你当成好朋友了……” “绝……绝交……好……好朋友……”听到这句前世被某人威胁了几百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话,林飒突然顿住脚,转身不可思议的盯着唐婧依。 我去,该不会唐婧依这丫头和自己一样,也是重生,带着前世的记忆吧? “你……你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难道其实你心里全都清楚,知道咱们以前是好朋友的事?”林飒激动的看着唐婧依,眼含热泪的颤声问道。 “那当然了!”见林飒成功被自己吸引了,只余了林宗一个人咬牙切齿的站在马车前,唐婧依自是一脸的得意, 走到林飒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半天,格外得瑟的答道,“实话告诉你吧,在我唐婧依心里,自打宫变那天听说你的事迹之后,就把你林飒认定成我唐婧依此生最好的朋友了,为此我还悄悄的跑到你们家墙外,偷看过你的样貌呢。 如果按那天的时间算下来的话,这永顺帝都登基这么多日子了,咱们可不早就是好朋友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你那天可真是太解气,太给我们宁城的姑娘们长脸了,听说那王嫣儿就是你救下来的呢……” 唐婧依还在滔滔不绝的表达着自己的倾慕之情,但是后知后觉的林飒却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好吧,这死丫头到底是什么鬼逻辑,差点把自己涮了,得亏自己刚才没有多说,要不然岂不是要露馅了。 “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林飒现在可是宁城的名人呢,”唐婧依自然不知道林飒心中所想,继续在那里得意洋洋的自说自话道, “你是没听到,平日里,他们把你这个舍身救祖母的大孝女传的是三头六臂,我以前还当是什么妖怪呢,没想到后来一见,长得也不过如此,看着很是普通呢。” “呵……,那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大小姐您失望了!”见唐婧依如此兴致高昂的讲了半天,林飒自然也不想让她太扫兴,随口敷衍道。 “嗯,失望确实有点,不过若是做我唐婧依好朋友的话,马马虎虎还算在接受范围之内吧。”唐婧依沉浸在自己的小聪明里,故作嫌弃的瞟了林飒一眼勉强道。 她这神情本是想逗林飒来着,但是看在林宗这个护妹狂魔眼里就又不一样了,见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丫头竟然还嫌弃自家妹子,林宗当即就把脸拉下了, “是呀,你倒是不普通,和传闻也相似度高的很呢,毕竟依唐大小姐的行事风格,估摸着别说是在宁城,就是全世界也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了……” “喂,你你你……你到底什么意思?”见林宗话里话外拐着弯的骂自己,唐婧依当即就火大了。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林宗可不怕她唐婧依,将头一昂,不可一世道,“当然了,只要你肯放我和我妹离开,你这人其实也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林宗本是想将唐婧依一军,将刚才受的气找补回来,不料人唐婧依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不理他这一茬,一把拽过林飒商量道, “飒儿,我知道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叫天香阁的铺子,里面的糕点特别特别好吃,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要不我带你尝尝去?” “什……什么?天……天香阁……”林飒再次被唐婧依的话给雷了个外焦里嫩,惊的是目瞪口呆。 我去,开什么玩笑,天香阁,现在竟然就有天香阁这个好东西了。 要知道前世天香阁这家铺子,那对于她林飒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喜欢的不能再喜欢了。她最馋的就是里面的栗子糕,每天要是不吃上几块,感觉这一天人都白活了。 也正因为此,投其所好的司徒昊当时是几次三番的找人想把铺子给盘回来,可无奈人天香阁慕后老板也是个神人,无论你司徒昊出多高的价,强取还是豪夺,人家就是有法子破解,死活不愿意易手, 没得办法,折腾了两三年,见对方也实在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再加上司徒昊毕竟也是做戏的成份大,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如果林飒没有记错的话,这天香阁,前世明明应该是在自己十六岁生辰的时候才开张的呀,怎么会到了这世,连这天香阁也提前开业了呢, 看来今生之事,确实和前世有了不小的变化,只但愿里面栗子糕的口味和前世的一样才好呢…… “飒儿……飒儿……,你又在这发什么呆呢?到底要不要去呀?”见林飒听到天香阁这几个字又傻呆呆的愣在了那里,唐婧依自是赶紧追问道。 “我……”林飒反应过来刚要接口,就被一旁的林宗毫不留情打断了, “废话,我们飒儿当然不愿意去,她还要和我这个大哥一起进山呢,谁要和你一起去那劳什子天香阁……” 林宗话音刚落,唐婧依还未来得及张口反对,就见林飒已巴巴的开了口,“大……大哥,我想去吃,我肚子有点饿了……” 026偷玩被抓现形 “飒儿你……,”见亲妹子竟胳膊肘向外拐,和自己对着干,林宗乍一听确实气坏了,正要开口教训两句,可是一对上林飒哀求的小眼神,再一想自家妹子这段时间过得也确实憋屈苦闷,遂心又是一软…… “好吧好吧……,只要你自己高兴,想吃就去吃吧……”最终林宗挥了挥手,妥协道, 就这样,兄妹俩虽然没有去成凤凰山,但是经过和柳家兄弟那一翻打斗,再加上又和唐婧依在天香阁胡吃海喝了半天,等到茶足饭饱再回到大街上时,就见外面已华灯初上,天色已经黑透了。 “遭了,遭了,时辰竟然这么晚了,咱们得赶紧回去了,但愿能从角门混进去,不让祖母发现了才好。 都怪这个缠人精,还那么能吃,所有糕点都要点一遍,吃个饭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林宗看完天色再一瞅时辰,吓得是撇下唐婧依,拉起林飒就开始往回奔。 “喂,有你们这样的嘛,这可是我请的客耶,你竟然还嫌弃我能吃,”林宗这话自是一时间又惹了马蜂窝,气得唐婧依在后面跺着脚反问道,“请问说这话的时候,难道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可是她喊她的,林宗却懒得再理,直跑到马车前,将林飒往车厢里一塞,就开始疯狂的往将军府赶。 殊不知林宗这边急的一脑门子汗,唐婧依气的在后面肝疼乱颤,惟独车厢里的林飒却是心情空前的美好。 太棒了,天香阁竟然现在就开张了,味道也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一点没有变,看来两世下来这么一比较,事情果然变动的不少呢。 呃,不对,相比较前世而言,林府里其实还是有蛮大变化的,最起码前世那些自己讨厌的人到现在不也一个没有现身吗? 嗯,不错不错,就这么愉快的拖下去,让那些人永远不要出现才好。 想来,或许只要他们不出现,母亲身上接下来发生的那些事就永远不会有,母亲就能逃过此劫也说不定呢? “飒儿……飒儿……”就在林飒坐在马车里心存侥幸的胡思乱想时,只听外面忽然又传来了急切的呼唤声。 “呃,大哥,你刚才有喊我吗?”林飒回过来神,一脸懵圈的询问道。 “你这丫头现在怎么回事,怎么没事老爱发呆呀?”林宗轻叹一声,很是无奈。 “我……我这可能就是刚才一不小心吃的太饱,有些犯困了……”林飒为自己随便胡诌了个借口。 “傻丫头,快别愣着了,赶紧下车想别的出路吧,否则的话,估计咱俩一时半会是回不了府啦……”林宗将马车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将林飒小心搀下来。 “回……回不了府?为什么呀?刚才不是说好的可以走角门吗?”林飒傻傻的下了马车,一头雾水的反问道。 “哎哟我的傻妹妹,你没有看到吗?角门那堵满了车和人,咱们可怎么还溜得进去呀……” “啊……”顺着林宗的手,林飒定睛一看, 远远的,果然就见角门那里停着好几辆马车,影影绰绰还有不少的人,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在往里搬什么东西,并且看着一时半会好像还真搬不利索。 几个意思?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这都瞎搬的什么呀?感觉怎么像把谁家的全部家当都给搬过来了似的……看着那来来往往的人群,林飒只觉得一阵心口乱跳。 “真见鬼,这都打哪蹦出来这么多人。”看来不仅林飒疑惑,就连林宗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总不能这些就是槐花她们前些日子说叨叨咕咕的什么贵客吧,这看着也不像呀,搬的也没见什么名贵的东西呀……” 嘀咕了几句,林宗索性一咬牙一跺脚道,“算了,咱们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必须得先保住你不被祖母责骂再说, 要不这样,咱们还按我以前的法子,先摸到我的院子,再想办法翻墙到祖母那里吧。” “呃,好吧,一切都按大哥你说的吧……” 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法子,兄妹俩只好一前一后,又是爬树又是翻墙的,过了一个又一个院子,折腾了半天,终于到了大长公主所住的世安苑。 别说,从这院墙上望过去,院里和院外倒还真是大相径庭,完全两个世界。 外面那些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不停进进出出搬着东西,而世安苑里听着却是静悄悄一片,半天不见有人走动说话的动静。 “太好了,太好了,看这动静,想来祖母应该还没有回来,并不在院子里,小妹你总算是逃过一劫了……”林宗从墙上一跃而下,拍着胸口,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叹道。 不料,他这话音还未落,后面的林飒都还未从墙上跳下来,就听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从屋子里传出来,“榻上那几本书她最近不一直在翻着看吗?统统都拿出去吧……” 是……是祖母一惯冷静、毫无温度的声音…… 紧接着,就见窗口人影晃动,好像是魏嬷嬷的身影,走到临窗的榻前,貌似在弯腰收拾着上面的什么东西。 我去,这又是几个意思…… 惨了惨了,八成是祖母一回来抓了个现形,得知自己竟然背着她偷跑出去玩,一怒之下,要把自己赶出这世安苑了, 关键她把自己赶出去、或者体罚一顿也就算了,就怕她会因为对自己的不满,事后牵扯到母亲,再将气撒到她头上。 这么一想,吓得林飒连脚下的路都懒得看了,扑通从墙上跌爬下来,身上的灰也顾不得拍打,灰头土脸的三两步冲进屋, 进去后,迎面就见大长公主正坐在屋子正中间的那把太师椅上, 林飒来不及多想,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大长公主的腿,“祖母,飒儿错了,飒儿不该背着您和大哥偷跑出去玩,求您千万别赶飒儿出去,飒儿喜欢住在你这里,飒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咦,这灰头土脸的小东西是谁呀?这是哪个院里的小厮,还有没有规矩了……” 027个个心怀鬼胎 “咦,这灰头土脸的小东西是谁呀?这是哪个院里的小厮,还有没有规矩了,怎么能冲进来就抱着老夫人不撒手呢……”突然,只听身后一个轻轻柔柔的疑惑声传来,成功打断了林飒的话。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林飒不由得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大爷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帮讨人厌的家伙又是打哪冒出来了? 转过头,果然就见在屋子的另一边,不知何时竟站满了人, 而刚才说话的,就是中间那位三十来岁,长得白白静静,圆脸杏眼的妇人, 此人林飒自然认识,乃是她的二婶楚芳。 目光从楚芳身上移过,依次再观屋子里其他人,紧挨着楚芳的是二叔林波,大堂姐林珠,二堂哥林瑞, 中间空着约摸两个人的距离,再然后是三叔林邺、挺着大肚子的三婶苏锦及他们的女儿、林飒的二堂姐林怡,最后是三叔的小妾春红…… 总之就是,此时林林总总一堆的人,将屋子里那一面几乎全给占满了。只可怜的是,她林飒刚才一心只想着被祖母赶出去的事,竟然眼瞎的一个都没有看见。 此时乍然间见到这么多人突然出现,林飒一时间完全呆了,只睁大眼睛傻看着,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应对才好。 无独有偶,此时林飒看着那些人傻了眼,而那些人看到林飒这灰头土脸的模样,尤其是还是一番小厮的打扮,一个个也是惊的目瞪口呆。 双方正僵持着,就见门帘一动,林飒的母亲霍茜和父亲林海忽然从外面进来了, 尤其是霍茜,门进了一半,突然看到林飒这副可怜卑微的模样,惨兮兮跪在老夫人面前,一时间可是心疼坏了,冲上前就要去把林飒拉起来, 不料她这刚要有所行动,脚都还没迈出去,就被一旁的林海给眼疾手快的及时拉住了, 霍茜虽然也晓得此时各房所有人都在,她这个长嫂应该做个楷模,万事以大局为重,切不可冲动行事,但是看到自家女儿这副卑躬屈膝的小模样,她又怎么能够甘心, 毕竟自打进京后,自己被人看不起,处处受气也就算了,怎么能让女儿再受这份罪……这么想着,霍茜就挣扎着,想要甩开林海的手。 可是她越想挣开,林海就越是拉着不放,这么一挣一拉间,屋子里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而鉴于这种场景突现,屋子里诸人表情那叫一个生动丰富,可以说是形态各异,个个心怀鬼胎。 大长公主就不说了,见了也佯装没看见,就这么气定神闲的坐着,什么也不表示,就等着看霍茜憋到最后究竟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而纵观二房和三房两家可就各不相同了。尤其是二婶一家,那表情可是生动热切的很,巴巴的观望着,看那样子不仅没有任何想上前帮着劝解的样子,反倒一个个满脸的幸灾乐祸,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再看三房那边,三叔林邺就不说了,脸拉的足有二尺长,绷的紧紧的,一惯的严肃沉默,好像谁欠着他二百吊钱一直没还似的。 反正是前世在林家,直到三叔战死沙场为止,林飒就没有见他换过一个表情,或者多说一句话,就算是迫不得已必须开口表态的时候,人也基本都是惜字如金,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能说一句的,也坚决不说两句。 哪怕是对着大长公主这个母亲,那喊母亲的次数,算下来也是屈指可数,两个巴掌都绰绰有余。 倒时三叔旁边挺着大肚子的三婶苏锦,看到这种情景,似乎有所动容,但是一瞅旁边一脸严肃的夫君,完全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好像也确实不方便行动,所以也就将目光转向别处,假装着看不见了。 嗬,不错,果然一个个的又是这副鬼样子,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看着眼前诸人的反应,林飒心灰意冷的叹道。 前世就是,不管府里大房这边发生任何事,二房夫妇永远都只会看热闹,并且还惟恐事情闹的小了,他们看着不够热闹;至于三房一家嘛,则永远是躲在角落里装死,任你外边打的你死我活,他们就是能绷得住,不闻也不问……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这些,林飒才一直讨厌他们,甚至还因着后面发生的事连带着有许多憎恨的成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感觉从未变过,只觉得他们的到来,对林家不仅没有带来丝毫帮助,有的反倒是无穷无尽的烦恼。 说实话,哪怕直到了现在,林飒仍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好不焉的祖母为什么非要过继祖父大哥家——也就是林飒的伯祖父的两个儿子过来, 就算是祖母对现在的父亲很失望,对他娶的妻子——母亲的出身也不满意,那也不至于做的这般明显,一过继还非要过继别人家两个儿子呀。 当然了,现在自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眼下,既然周围那些所谓的亲人都指望不上,场面又是自己造成的,那林飒就要想办法自己解决了。 可是思索了半天,好像又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祖母不开口,不给台阶下,自己冒冒然站起来吧,显得不懂规矩不说,好像还把事态更加恶化了; 可要一直跪着不起吧,自己膝盖难受不说,母亲那边心疼的眼看着又要绷不住…… 而就在气氛越来越尴尬,林飒进退两难时,只见魏嬷嬷闻声从里屋出来了,人毕竟是跟着大长公主多年的老人,人情事故见的也多,看事也通透。 这魏嬷嬷走出来,一看房间里的场景,再一扫屋子里各人的神情,登时就将事情猜了个**分, 只见她三两步走到大长公主身边,抢在霍茜前面一把将林飒给搀了起来, “飒姐儿快起来,好不焉的,这是又犯什么傻,说的什么胡话,你们今个出去耍,不是夫人特意叮嘱的嘛,怎么能算是私自出去的呢……” 028秃子头上长虱子 “对啊,对啊,我们今天出去不是母亲应允的吗?大哥明明给你说过的呀,”关键时刻,只见林宗也冲进来,顺着魏嬷嬷的话,为林飒解脱道,“傻飒儿,你怎么把大哥的话给忘了,还把自己给吓成了这副模样……” “哦,对啊,是好像说过来着,你们看我这脑子就是笨,连这点小事都记不住……”见两人表现的这么卖力,林飒只好开口聆教道。 “姐儿你现在年纪还小,记不住也是正常的,”魏嬷嬷拉着林飒继续语重心长的开解道, “话说回来,你一向是老夫人的心头肉,就算跟着宗哥儿出去玩个一时半会,她老人家怎么就舍得怪罪你,撵你出去呢,以后你可不许再这么妄自菲薄,说这些没轻没重的话了……” “啊,不……不撵我出去,那您收拾这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林飒被说懵了,指着魏嬷嬷刚才因为急于扶自己、随手放在小几上的那几本书,不可思议问道。 “哎哟我的傻小姐,原来您指的是这个呀,这不是二老爷和三老爷千里迢迢从定远老家搬回来,眼见着各位小姐少爷都大了,老夫人就吩咐把院子都拾掇出来,让各位小主子练习着自己打理,这不给各位哥哥姐姐都单独安排了院子,惟恐只没有你的,怕你日后知晓了不满意,回头再闹情绪。两厢一权衡,老夫人着人顺手给你也收拾了一处。 可是转念一想,老夫人又怕你这毕竟年纪最小,如果离的远,那帮人再瞎糊弄照顾不好,实在放心不下,就把你的院子又改在了隔壁的绛芸轩,这不老夫人担心你乍然搬过去闷的慌,正让我将你最近喜欢的书也收拾几本送过去呢, 老夫人这是哪儿哪儿都替小祖宗你想到了,惟恐你住着不满意,你这怎么能还这般误解老夫人呢……” “啊,祖……祖母竟然把旁边的绛芸轩给我了……”林飒一怔,反应过来赶紧磕头拜谢道,“飒儿谢谢祖母,祖母真的对飒儿太好了,祖母肯将那绛芸轩给飒儿,飒儿很荣幸,祖母放心,飒儿日后一定将院子打理的好好的……” 其实林飒说这番话真不是顺着魏嬷嬷的意,刻意奉承大长公主,而是她真的很意外,祖母竟然会舍得将这绛芸轩送给自己。 毕竟重活一世的她,可是在场所有人中,为数不多的,知晓这绛芸轩的重要性的。 虽然前世她还是在大长公主去世后,从司徒昊那个渣男嘴里听说的此事,但是林飒仍觉得,这应该是他所说的为数不多的实话。 据他所言,这绛芸轩其实当年是大长公主为自己肚子里未出生的宝贝女儿准备的,大长公主十分金贵这个女儿,没世生就给孩子起好了名字,叫林芸, 只可惜林飒这个林芸姑姑却是个没福分的,出生后没几天都离开了人世,为此大长公主很是伤心苦闷了一段时间,从此也再不让任何人靠近这绛芸轩,就连性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古怪苛刻,甚至称得上是冷酷无情。 所以此刻听大长公主竟主动、把一直视若珍宝的绛芸轩留给自己,还是大大出乎林飒的意料的。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见林飒眼前这番举动,魏嬷嬷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瞬间成了花,瞥了大长公主一眼得意道, “亏得老奴下午还跟老夫人夸口,说她老人家这么疼您,亲自为您选的这院子,飒姐儿这么知恩图报的孩子,一见定要高兴的什么似的, 喏,老夫人还不相信,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老奴猜中了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走走走,嬷嬷先带咱们飒姐儿回绛芸轩换身干净衣服去,瞅瞅这灰头土脸的样儿,把咱们飒姐儿脸上的英气都遮住了……” “哦……”林飒机械的跟着魏嬷嬷出去了。 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一转身跑回去,塞到大长公主手里道,“这……这是我刚才出去,特意给祖母捎的糕点,祖母您抽空吃,飒儿就先回去了……” 说完,跟着魏嬷嬷去绛芸轩换衣服去了。 这厢林飒终于逃过一劫,心满意足的出去了,而身后大长公主拿着她塞的那包糕点,却完全没有任何表情,定定的看了半天,不说吃也不说不吃,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想的是什么,是心喜还是讨厌…… 而就在大长公主发愣的这会功夫,就见屋子里气氛那又瞬间风起云涌,变得远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平静了。 当然了,经过魏嬷嬷刚才出场这么一解说,也是给大房这边添了不少的光,递了大大的一个台阶下。 尤其是霍茜,得知闹了半天竟是误会一场,原来老夫人私下里还这么为自己闺女打算,自是当即长松了一口气,难得向老夫人投去了一抹感激的目光。 至于三房夫妇俩呢,本就不善言辞,再加上又初到京城,眼下的事和自己也没有多大关系,所以也就站着乖乖保持沉默,继续装透明人。 倒是二房楚芳那边,一见这魏嬷嬷一出来,三两句就化解了此事,替大房解了围、增了彩,那是当即气得咬牙切齿。 魏嬷嬷这个死奴才,没事在这瞎搅和什么,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像老夫人多看重长房似的,满宁城里打听打听,全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大长公主一惯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镖局出身的长媳。 成亲这么多年不让人回京,就算是如今趁着永康帝贺寿的东风勉强进了府,也是处处寻错拿罚,就差一怒之下将人再赶回邑城了。 现在倒好,经这老奴才一糊弄,一个个的倒拿起腔调,在自己面前粉饰起太平,将老娘当傻子耍起来了。 她们还真当自己脑子有坑啊,连这点都想不明白呀,若是这大长公主如此看好大房,那好不焉的,为什么非要将自己和三房过继过来,这不是秃子头上长虱子,明摆着的事,就是不满意她,想另觅懂事体面的儿媳妇掌家嘛…… 029林府众生相 不行,自己一会定要将这层窗户纸捅破,让那老大媳妇在众人面前露了真面目才好,只要她和老夫人翻了脸,自己才有机会表现,最终成功夺权不是。 这么一想,就见那楚芳掩唇一笑,看似很随意无害的开口道,“哟,闹了半天,我当是谁呢,原来刚才那位竟是咱们大房的飒姐儿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飒姐儿也是真有意思哈,这身打扮,这小厮的衣服一穿,愣是和真的一模一样,任谁都挑不出错儿来,乍一看,我刚才都没认出来呢, 看来大嫂在调教孩子方面果然有一手,回头我和三弟妹真得多多向嫂嫂好好学习才是呢……” 楚芳这么轻飘飘的一开口,表面看似夸赞霍茜,但实则话里话外暗藏嘲讽,并瞬间将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引向了霍茜。 大家都殷殷的注视着霍茜,有意要她为刚才的场景及林飒的举止,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代和解释。 说到底,林飒毕竟身为一个将军府的大家闺秀,结果就这么灰头土脸、一身小厮妆扮脏兮兮的出现了,主不主仆不仆的,完全不成个样子,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叫外面的人笑掉大牙。 一时间,经楚芳这么一起头,因着魏嬷嬷刚刚调和,稍稍有所缓解的氛围,又瞬间尴尬紧张起来, 尤其是霍茜,更是红着脸,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出声。 毕竟打小在镖局长大的她,若论打架送镖她是门清儿,并且从小在江湖中混,一向讲究的处事原则,就是凡事只要能动手、坚决不随便张口摆话, 无奈现在倒好,自打进了京,她从小到大学的那些东西竟全没有了用处不说,还偏要她赶鸭子上架的,学什么规则礼仪,管什么家长里短,可真真是要难为死她。 这霍茜始终憋着不开口吧,旁边的林海就有些急眼了,毕竟这么一直拖下去,终究也不是个事啊。 “这个……这个……”就在林海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为他们母女俩解脱时, 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见正中坐着的大长公主回过神,倒先有了别的动作。 只见她抬头瞟了霍茜一眼,又依次挨个扫了遍众人,最后才低头看了看手里天香阁的糕点, “飒儿这孩子呀,都被我老婆子给惯坏了,这见了长辈竟然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明天可得狠狠的责罚她……” 大长公主轻叹一声,难得语气亲切的向众人解释道, “只是话说回来,毕竟孩子还小,以前又一直在邑城待着,穷乡僻壤的见的世面也少,你们这当叔叔婶婶的,也都多担待着些……” 所有人一听,这眼巴巴的盼到最后,霍茜一个字没说,竟是大长公主开口替林飒讲的情,在场所有人均又是一愣。 尤其是那二房的楚芳,当即眼都直了。 天哪,什么情况?外面不是一直都在传,说因着这霍茜出身的问题,老夫人捎带着连林飒这个孙女也看不上吗?虽然眼下念着其替老夫人挨了一箭,将人表面上留在了自己屋里,但实情却是一直晾着,不理也不睬, 今天这老人家又是几个意思,怎么竟主动开口替这疯丫头向大家说起情来了。再一寻思刚才那茬好像还是自己挑的头,欲拿这大房的错,日后好趁机夺权…… 这么一想,楚芳就有些怕了,也是怕大长公主回去后再将此事参透,因此厌恶了自己, 只见那楚芳连忙掩去眼里的失落,一改话头,轻笑一声,顺着老夫人的话打圆场道, “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孩子,有什么见不见谅,担待不担待的, 再说这帮孩子里飒姐儿本就年纪最小,若说这出去耍,要是换成我们珠儿,时时想着您,为您捎带礼物的,也在情理之中,没想到飒姐儿竟也难得惦着你,为您捎了糕点,想来也着实不易呢……” 细听下来楚芳这话说的确实有水平,表面上既夸了大房的林飒,内里拐着弯的也顺口夸了自家女儿林珠,最后捎带着也提了一把教导有方的自己。 这几句话一说,可谓是一箭三雕。 所以楚芳这话一出,直听得这厢大长公主不由得也点头欣慰道,“嗯,也确是这么个道理,说起来咱们林府这帮孩子,倒是也着实都不错,没有一个差的……” 三房的苏锦听了半天,见自己这边和二房两家人明明是同时进的京,同时拜见的大长公主,这厢二房开口已说了半天了,而那边大长公主也神情松动、心情不错,难得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自己这边再一直傻站着不动不言也不太合适, 遂略一思忖,也从旁轻声和道,“是呀,是呀,都是自家孩子,什么担不担待的,母亲且莫再说这些客气见外的,儿媳觉得……” “行了……”不料三房这边刚一开口,就见大长公主已一挥手打断她的话,一脸不耐的赶起众人道,“今天奔波了一天,想来你们也都累坏了,今晚上就先到这吧,你们都赶紧回去休息,有什么事,咱们日后慢慢再议……” 见毫无任何预兆的,大长公主又突然变了脸,苏锦只得讪讪的咽了嘴边的话,一张脸红得跟大虾似的,跟在凶神似的林邺后面灰溜溜的出了门。 而旁边看到这场景的楚芳一家,自是又瞬间一脸的志得意满,趾高气昂的从他们旁边越过去先走了。 尤其是那楚芳,那更是一脸的不可一世。 哼,这个不知深浅的苏锦,老三本就是个外室生养的野孩子,她自己呢,又是个商贾出身上不得台面的,在定远老家仗着老太爷偏宠她,勉强立住脚也就罢了, 现在倒好,这都来了京城了,竟然还不知死活的,企图跟自己在老夫人面前争宠讨彩,真是自不量力,难道她以为大长公主还能像老太爷一样糊涂,分不轻嫡庶亲疏不成…… 所以等林飒换完衣服再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两房这么一种上下两重天、截然不同的场面…… 030古怪的态度 而院子里众人看到楚芳和苏锦二人的区别待遇,也均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略表同情罢了。 毕竟大长公主这性情本就喜怒无常,那往常训起霍茜这个亲儿媳妇来,有时候比这还要严厉的多,所以也就打心眼里并没将这一时的态度当回事,只当是苏锦运气差而已。 但是林飒心里却明白,其实这并是一个突发事件,也不是祖母一时兴起,随意而为。 因为在随后的日子里,大家很快就会发现,在这三个儿媳中,祖母真的是很偏心,事事都维护器重二房不说,对二婶的态度也和蔼亲切的很,哪怕明知道她大部分时候是在没事献殷勤,刻意巴结讨好,祖母仍会配合着敷衍几句,将面子给她做足。 相反的,对三婶的态度却让人很是奇怪。 林飒这么一细想前世种种,纵观祖母对三婶一家的表现,甚至连不喜欢这个词都不足以表达她的态度,实在是古怪至致。 比如说对母亲,那才是真正的不喜欢,处处找刺挑茬,事事看不上,隔山岔五的就训上一顿; 但是对三婶的感觉却不同,但凡一家人聚在一处时,祖母的目光从来不主动看向她,也不主动和她说话,甚至连听她说话的兴致都没有,哪怕是必须的正面接触,也是目光一碰,点到为止,从来不深究。 三叔就更不用说了,本就是那么个憋闷性子,别说对祖母,对家里任何一个人都冷淡的很,好像大家都是他前世的仇人欠他债似的。 所以自此在林家就形成了这么一个怪圈,出身书香之家的二婶因着祖母的偏爱,很是侍宠而娇,明里暗里处处打压三婶,挑衅母亲的管家权限; 出身商贾、家境富裕的三婶却又有些看不上镖局出身的母亲,宁愿被二婶时不时的奚落嘲讽,也不愿和母亲有过多的接触; 而生性直爽,爱憎分明的母亲又看不惯二婶身上那股子作东作西、拿腔拿调的穷酸文人作风,根本不屑于与其为伍,甚至连日常交往都懒得应付。 所以这么综合一算下来,这妯娌三个的感情自然不和,以致于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却是各过各的日子,各行各的事,互相之间除了礼节性的打个招呼,私下里几乎从不来往。 当然了,眼下大家毕竟是初来乍到第一天,一切还只是处于萌芽阶段,并未发展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此时暂且按下这三房的矛盾不提,自此因着这二房三房的到来,林府算是真真正正的从人口数量上热闹了起来。 当晚,二婶搬进了含芳阁,三婶搬进了缀锦阁,林怡住了怡雨轩,林珠住了珠雪阁,就这样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各人找到了各人的栖身之地, 林飒呢,也因着这一缘由被迫离开了世安苑,搬到了新居绛芸轩。 惟一的好处,就是她的花灵也终于痊愈,回到她身边了, 另外呢,母亲惟恐花灵一个人侍候不周,还专门给她又买了两个小丫环,玉儿和坠儿,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花…… 而随着家里人口一齐全,以前一些荒废的规矩,在二婶楚芳热切的、契而不舍的提议下,慢慢的也都走上了正规。 清晨,众人又齐聚在大长公主的世安苑,请安,说事,用早膳。 用完早膳,大长公主将一切事务安排妥当,男人们都出去忙活各自的事情去了,母亲霍茜因管着整个林府家务,闲不住,也一道出去张罗了,只留了二婶三婶和两个堂姐还在屋子里,暂时没有要走的意思。 “祖母,那个我前几天约了人,一会儿要出府一趟,可能要下午才回来……”林飒小心觑了几眼,见大长公主今天心情还不错,便瞅准时机,轻声请示道。 “嗯,想去就去吧,”大长公主点了点头,对林飒的态度,依旧是不咸不淡的样子,“还有,以后像你出府这样的小事,向你母亲禀明就行了,不用特意向我汇报。” “哦,知道了。”林飒掩去眼里的失落,答应道。 唉,估计以后她和祖母的关系,最多也就只能保持到眼下这个温度,是再也回不到受伤醒来那天的情景了。林飒认命的想道。 “飒姐儿这是要出府呀,三婶这里正好有……”苏锦和林飒坐的近,看林飒一时间有些失落,还当她是有别的所求,忙轻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 不料,她这刚拿出来东西,话都还未说完,就见对面正中间的大长公主立即冷声打断了她,“你这大着个肚子,身子不舒服,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小孩子的事,别跟着瞎掺合!” “是……母亲……,儿媳知道了。”苏锦脸一红,赶紧收回荷包,咽了到嘴边的话,嚅嚅的回道。 “罢了,坐了半天我也乏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人年纪大了精神不济,我再回床上躺躺去。”说完,大长公主就在魏嬷嬷的搀扶下,撇下众人,独自回了里屋。 “哟,算来飒姐儿这回京时日也不算长呀,怎么?这么快就交到朋友啦?”见大长公主起身进了里屋,一时周围除了三房母女也没外人,这厢林飒刚要起身,就见那楚芳就笑眯眯的凑了上来,拉住林飒不怀好意的打听道。 “对呀,二婶这是有什么高见吗?”林飒被迫坐回到椅子上,不动声色的挣开楚芳的手,淡淡反问道。 “高见倒谈不上,二婶这也就是有些好奇,飒儿你这交的朋友都是哪户人家的孩子呀?总不能你们这次出府玩,还和上次一样,又要妆扮成小厮模样吧?”楚芳一脸八卦的继续追问道,明显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样子。 “呃,是一位姓唐的小姐!”看着楚芳又是这样一副假惺惺佯装关心、实则拆台的模样,林飒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拿起杯子狠狠灌了一大口茶,方起身含糊不清的回道。 “姓唐……,哪个唐呀?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宁城还有个什么唐姓的好人家呀?” 楚芳抬头装模作样的想了半天,这厢一回头,见林飒眼看已出了房门,赶紧又拉着林珠颠颠的追了上去…… 031变色龙投胎 “我说飒姐儿啊,你也别怪二婶多嘴,这女孩子家家呀,每天就要待在深闺里,多学女红、多背女诫,这才是正事! 像你珠儿姐姐,从小到大,没事就从来不出门,乱交朋友什么的。” 楚芳追上林飒,继续摆出一脸的关切,貌似很好心的劝道, “再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没事早了晚了的出去耍,还都是和一些小门小户的孩子,这日后一旦传开了,是会影响咱们将军府的名声的呀, 身为家里的长辈,有些事你母亲看不透不说,二婶我是亲婶娘,定是要给你点破的呀。 像你这样,这要是长此以往下去,到了你们姐妹说婆家的年纪,将来是会影响你们选夫婿的呀, 你这年纪最小,倒还好,没什么大关系,但是珠姐儿现在可是你的亲姐妹,她也是要受牵连的呀……” 其实林飒本来是无心和楚芳纠缠的,说到底毕竟是家里的长辈,弄的太难堪、下不了台,终究大家面上都不太好看, 但是见她又犯了老毛病,拉着自己就叨叨个没完,一副家长里短说教的样子,话里话外还含沙射影的暗示母亲不会调教自己,不遵守女德,林飒听着就有那么一点不入耳了,遂也就起了逗弄她出出丑的心思。 “谢二婶好意提醒,不过还真不好意思,这要是仔细算下来的话,唐府应该还真不是您说的那种小门小户,” 林飒故意学着楚芳的腔调,煞有介事的介绍道, “二婶您来京城的时间短,可能还不知晓, 咱们这这宁城里,其实就只有一户姓唐的人家,此不是别家,正是太后娘娘的娘家——唐国公府的呀。 另外,请问一下二婶您,依着唐国公府的门第,我和她们家的大小姐出去,这就是传到宫里皇上和各位贵人的耳朵里,应该也不会有辱咱们将军府的门风吧?” 其实林飒看的还真没错,楚芳凑上前套话的目的,还真就想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林飒这疯疯癫癫的模样,上次还那副脏兮兮的小厮打扮,想来玩的定不是什么好人家、高门贵弟的子女。 自己就是要这般在大长公主的眼皮子底,故意扯着嗓门问清楚,让所有人都听听,都清楚,她大房的霍茜,就算是老太太的亲儿媳妇怎么了,还不是不仅身世不好,甚至连个女儿现在也教导不明白,根本就不配来掌管整个林家。 不料,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人林飒一开口,对方竟是大名鼎鼎的唐国公府,这实是让楚芳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 “啊,什……什么?飒儿你要出去一块耍的,竟然是唐国公府的大小姐? 天哪天哪,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耶,有太后娘娘这么多年的贤名在外,想来这唐家大小姐定也是位贤良淑德的典范吧。” 要不就说这坏人也都有个坏本事嘛,反正别人林飒不知道,就她两世以来,若论这见过的变脸速度最快的,最厚颜无耻的,楚芳这绝对不出前三甲。 甚至于,说她是前世的变色龙投胎,那绝对都不为过。 只见此时秦瑶见林飒点头确认后,这脸当即又是一变,迅速笑成了一朵花,然后又一把拉过林珠,索性直接强拽到林飒面前,好声央求道, “好飒儿,二婶还是那句话,现在您和珠儿可是亲姐妹,这有了好朋友也要一起分享对不对? 要不这样,你一会出去玩的时候,也带上你珠儿姐姐如何,让她也和那唐大小姐接触接触,做做朋友怎么样?” “这……这样呀……”林飒也不直接拒绝,只挠了挠头故作为难道,“可是刚才二婶不是还教导我们,女孩子家家的就要留在府里学女儿,背女诫,珠儿姐姐就从来没事不出门、不结交朋友的吗? 这您现在突然让我带她出府一块玩,不怕回头我这个野孩子,再把珠儿姐姐给带坏了呀?” “哎哟,呸呸呸,哪个在这浑说的哩,咱们飒儿是谁呀,那可是将军府的嫡出小姐,怎么能和野孩子这个词挂上钩呢? 今儿二婶把话就放这,谁要是以后敢说咱们飒姐儿一句不是,你二婶我第一个和她不愿意。” 不得不说,这为达到目的,将女儿尽量能樊上高门贵户,这楚芳的脸皮也真是厚的非同寻常,哪怕是啪啪啪打自己脸的事,人说起来也是丝毫不含糊, “好孩子好孩子,给你二婶一个面子,一会你出去的时候,就带着你珠儿姐姐一块出去呗?” 低声下气的央了两声,见林飒推三阻四就是不开口答应,人索性一拍大腿一咬牙道,“得嘞,二婶我决定了,今天你们出去玩耍的花销,全都二婶一个人出怎么样?” “啊,真……真的呀?二婶你全都要负担呀?”见楚芳这么快就上了钩,难得铁公鸡舍得拔次毛,林飒心里惊喜,面上却故意继续拿乔道, “哎哟哟二婶,那多不好意思呀? 这些开支怎么着也应该向我母亲要才是,怎么能让二婶您出呢……” “你这孩子,说的又是什么见外的话,婶娘和你娘亲有什么区别?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咱林家的人,这你们姐妹难得出去耍一次,二婶费点银子还不是应该的。” 楚芳说着,还真就在自己荷包里摸索了起来,“喏,这是二十两,你先拿着。” “呃,既然二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也行吧,一会出去我带上珠儿姐姐就是……”林飒说着,故意磨蹭了半天才接过银子,面露难色道, “只是二婶,我和唐国公府的小姐平时一道出去,吃的可都是天香阁的糕点,这么点银子的话,恐怕……” “好说好说,孩子你记着,这世上但凡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在你二婶身上,根本都不是个事。” 一听林飒终于吐口愿带上自家女儿了,楚芳难得咬牙大方道, “今天你二婶我这也就是早上出来的仓促,身上带的银子不多,一会你跟二婶一起去含芳阁取,保准要多少,二婶一两也不少你的,保准让你们今天都玩的开开心心,体体面面……” 032铁公鸡拔毛 “哎好咧,那可真是太谢谢二婶您了。”这么好的机会在眼前,林飒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只见她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故意一脸无辜的狮子大开口道, “其实二婶,银子您也真不用给太多,只要有二两百就足以……” “什……什么……,二……二百两?你们出去耍一次就要二百两?”听到林飒一张嘴就要了这么大的数,楚芳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虽说她出身还算出香门第,但终究不是富足的大户人家,再加上家里子女又多,所以等轮到她这,陪嫁过来的数目还真不是太可观。 “怎么?二婶这是有什么难处吗?如果您这不方便就算了,我回头还是找母亲要吧。”见楚芳给的不痛快,林飒故意欲擒故纵道。 若说这林府里,别人的禀性林飒可能拿不太严,但是经过前世那么多纠缠,这楚芳的性格她可是摸的门儿清。 那就是一见钱眼开的主,守财奴一枚,平时经她手过的钱,那从来都是只有进的,没有出的,你要是什么时候挖空心思想让她掏一两银子,真真的是比要割她的肉还让她心疼, 所以此时抓着这个机会,林飒非要狠敲她一笔,让她铁公鸡拔拔毛,多放点血,心多疼一会。 “不多,不多,都是大家闺秀,吃的也都是金贵东西,应该的,应该的。”见林飒又有退缩的意思,楚芳心里滴着血,脸上只能强笑着应道。 没办法,都是为了以后的日子吗?权当现在是放长线钓大鱼,只要珠儿今天顺利结交了这唐国公府的大小姐,回头寻着机会再嫁个侯爷、国公爷什么的,不愁这投出去的银子抽不回来。楚芳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道。 “嗯,说到底还是二婶疼我们,行,那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二婶您回去赶紧帮珠儿姐姐准备准备吧,一会我在府门口等她。”见楚芳连人都应了,林飒也很是朗利的答应道。 说完走了两步,头一歪突然想到什么,忙又停住脚,紧盯着身后两人,一本正经的补充道, “对了二婶,临出门前,我可能还得弱弱的提醒您一句,正好让珠儿姐姐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和唐大小姐出去呢,还真就像您说的,平时都是打扮成小厮模样,所以麻烦您给珠姐姐也准备一套小厮的衣服, 最好呢,不要那种全新的,如果是人穿过的,有几分破旧的,效果更好……, 反正总之就是,不能让珠儿姐姐像现在打扮的这么靓丽,像脸上的脂粉首饰什么的,那也必须得摘掉,不能佩戴的……” “啊,还要穿小厮的衣服,那么丑穿出去怎么见人呀?”一听好不容易出趟府,还不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那林珠当即就有些不高兴了,“还要破的,别人穿过的,不行不行,那要怎么穿呀,我可不要穿……” “哎呀,看来珠儿姐姐这儿是有些为难,不太方便呀……”见林珠一脸的为难,林飒难得很通情达理道,“要说也是,这小厮的衣服也确实不好看,那是绝对配不上珠姐姐这花容月貌的,不穿就不穿了吧……” “真的吗?太好了,我就说吧,那衣服那么难看,生生把我都衬丑了,我现在可是将军府的小姐,怎么能穿那种下作的衣服呢……”一听不用穿小厮的衣服,林珠一脸傲娇的脱口道。 “是呀,珠姐姐说的真的太对了,那些衣服确实不该穿。”林飒点了点头,顺着林珠的话赞同道。 不料说了一半,就在林珠终于露出胜利的笑容时,却见她话风突然一转,“我说珠姐姐,要不还是这样吧,您哪儿也别去了,就穿着您这漂亮的罗裙,画着这高贵的妆容,在府里安安静静的待着呗, 像我们这种,喜欢穿着小厮衣服出去瞎混的下作人,可能真的不适合和您一块出去耍呢……” “哎哟我的好飒儿,都是亲姐妹,你这说什么下作不下作的,你们能穿,珠儿自然也能穿,乖乖乖,快你别生气,我们珠儿穿我们穿, 你们这都是为了掩饰身份,毕竟两家都是高门贵府,行事还需低调,这我们都理解。” 一见林珠两句话惹恼了林飒,眼看到手的好事要黄,楚芳赶紧拉开林珠,忙不迭的劝道, “珠儿听话,一会就按飒儿说的做, 你好好想想,对方那可是唐国公府的大小姐呢,人家都能穿,你怎么就不能穿? 说不得你穿这小厮衣服出去,女扮男装,让那些高门贵府的公子看到了,不仅不觉得丑,反倒感觉别出心裁,眼前一亮呢,毕竟那高门贵府的公子哥,见的最多的就是盛装打扮的美女了……” “啊,会是这样吗?竟还能有这种效果……”被楚芳翻来覆去劝了一会,林珠终于心思一动,迫不得已点头同意了,“那好吧,我听母亲的,穿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见终于劝通了母亲,楚芳这脸上终于又恢复了难得的笑容。 甚至眼么前,连未来女婿的模样都要看到了。 “呃,不好意思二婶,我这突然想起来,好像还有一件事也须得叮嘱您一声,” 见这母女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美的不亦乐乎,林飒想了想,又郑重其事的开口叮嘱道, “一会回去准备的时候呢,还请您务必记着,出府的时候再挑件趁手的兵器让珠儿姐姐随身带着,比如说短刀啦,或者是袖箭啦之类的都可以, 对了对了,最好有什么防刀防箭的衣服之类的也找出来,让她穿在里面护着些前后心……” “啊,防……防刀……防枪的衣服,还带短刀、袖箭,为什么呀?” 林飒这话一出,对那喜不自胜的楚芳来说,无异于真就是当头一棒,和林珠两个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一副被雷劈的神情,不可思议的追问道,“你们这是出去玩,又不是上战场,带……带这些做什么?” “哎哟二婶,您又糊涂了不是……” 033京城小魔女 “哎哟二婶,您又糊涂了不是,上次我回来的情形您可是亲眼看着了,那场面,要不是和人打架,能成那样吗,那可是真真实实的刚跟人打过一架。” 迎着母女俩惊诧的目光,林飒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您也晓得这打架嘛,一旦动手打起来呢,就难免没轻没重的有什么危险,鉴于珠儿姐姐这身子骨可能打架这方面还不太擅长,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让她多穿两套防刀枪的衣服,起码能抗挨不是……” “啊,天……天哪,还要被人打……”经林飒这一通吓唬,那楚芳还没表态,倒是一旁的林珠彻底不干了,拉着楚芳的手,惨白着脸哭道,“娘,我不想去了,我害怕,我不要被打,我不去了……” 一见这情况楚芳也是真急了,忙将林飒拉到一边,再三确定道,“不……不是飒姐儿,等等,你给婶娘好好说说,你这刚才其实是在逗婶娘和你珠儿姐的对不对?你们这大家小姐出去玩,怎么会还打架呢?” “怎么不会?上次我和婧依一块出去,就和武安侯的两个公子好好打了一大架呢?” 林飒瞪着眼睛,手脚并用的比划道,“你是不知道,人武安侯二公子那身手,那飞起一脚踹过来,就婧依那身手,那平时可谓也是身经百战了吧, 就这……,愣是没躲过,身上好几个地方,生生挨了好几脚呢? 也得亏她这从小习武的皮糙肉厚,这要是换成珠儿姐姐的话,我估摸着,就算是小命还在,那也早就浑身散架,不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是绝对下不来滴……” “什……什么,和武安侯的公子打架?”楚芳本来还存在一丝侥幸心理,以为林飒只是在故意为难吓唬他们,但是听了半天,看林飒说的有鼻子有眼,慢慢的心里就有些打鼓了, 再一听,打架的对象还是赫赫有名的武安侯,瞬间就退缩了, 要知道,现在满大燕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武安侯可是皇上新宠,现今士气正浓,这么好的门楣,我们珠姐儿巴结这样的人家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得罪他们,还和他们打架呢…… “对呀,此事千真万确!”林飒故意装作没注意楚芳的表情,继续志得意满的介绍道,“就上次武安侯家那大公子欺负一个小姑娘,被婧依看到了,两人你来我往的就骂了起来。 就婧依那性子,可是京城响当当的小魔女,那从小到大只有她欺负别人,哪有人欺负过她,怎么能忍得了这个骂,当场就上前和人打起来了……” “什……什么?还有京城小……小魔女……”听林飒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楚芳这次总算听出了重点,拉着林飒确认道,“等等飒姐儿,你再说一遍,你那好朋友,她叫什么?” “唐……唐婧依呀?怎么了?”林飒勉强止住话头,一脸无辜道。 “唐婧依,总不能真就是大家口里传的那个京城小魔女唐婧依吧?”如果说前面楚芳还不死心的话,那此时听到唐婧依这个名字,算是将她心中的希望之火,是彻底的全给浇灭了, 只见她捂着胸口,不可思议的失声喊道,“天哪天哪,这也太可怕了,怎么能是她?你怎么可以和她玩,你刚才不是说,和你一块玩耍的是太后娘娘的娘家大小姐吗?” “对呀,我刚才说的也是实话啊! 二婶您来的时间短可能不知道,唐婧依她就是唐家如假包换的大小姐呀,这一点满宁城的人是都知道的,并且如果我没有记错,唐家有而且也只有她这一个小姐,所以根本不存在你说的什么贤良淑德的典范的,” 见成效还不错,这楚芳从失望,到希望,再到失望,天上地下如坐过山车般的表情,林飒强掩着心中的狂喜,解说的更真挚,更诚恳了, 并且黑起自家好姐妹来,那也是绝对的咳都不打一声的, “关键我听说呀,就这唐婧依的脾气,谁要是敢惹她,让好不高兴,一言不合,人举剑就敢杀人呢……”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作孽呀作孽呀,怎么能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如此彪悍,这可如何是好……”听到这里,别说林珠,连楚芳吓的腿都软了,只剩了念佛的份了。 “这有什么呀,她打的人多了,京城里哪家的少爷没有被她抽过,再说了,这宁城除了她,好像也没人敢配得上小魔女这个称号吧。 对了,珠儿姐姐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去耍吗?您赶紧给她找衣服换上呀?我给你们说,就是和这样的人做朋友,才真正的有意思呢……” 林飒说着就要伸手去拉林珠,到了这会,那楚芳脸色变得再次叫那一个快,简直如看见虎狼般,赶紧挡在前面,将林珠拦在身后。 “不……不不,我们还是不要了吧,我忽然想起来,今天还要教珠姐儿读女训呢,今天这府,我看还是你自己出去吧……” “这样啊,那出去玩的花销呢,二婶您刚才可是亲口答应的,要不我现在跟着您去含芳阁去取……”林飒也故意摆出一脸的无辜,哪壶不开提哪壶道。 “这这这……,你这孩子,二婶刚就给你说了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见林飒这死孩子竟还死缠烂打的要银子,而刚才自己还当着那么多人红口白牙的刚许诺完,楚芳那张脸笑的自是比哭还难看,牵强的解释道,“孩子你看啊,二婶这刚到京城,还有一堆使银子的地方,哪里来那么多闲银子让你出去耍呀……” “二婶,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吧?您做作为长辈的,怎么能出言反尔呢?”见楚芳果然不愿意再出血,林飒故意扯着嗓子喊道,“这人还是要讲诚信的不是?三婶、两位堂姐和大家刚才可都在这呢,听的真真的,你这做为大人,言而无信,这说小了,是骗我小孩子没事,这要是往大了说,如果让您打理铺子管家的话,那……” 林飒这厢正要继续给楚芳办难堪,揭露她的真面目,就听窗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唤声,“飒姐儿,飒姐儿……” 034叫不醒装睡的人 “飒姐儿,飒姐儿……”突然,只听身后传来几声呼唤。 林飒回头,就见魏嬷嬷不知何时出来了,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飒姐儿,快回来一趟,老夫人有话吩咐您……”魏嬷嬷招了招手,亲切的喊道。 “哦……”林飒应了一声,撇下楚芳母女,慢腾腾的往回走。 “飒姐儿,那荷包里的银子……”魏嬷嬷刻意又瞟了眼林飒手里的银子,轻声提醒道。 “呃,好吧……”林飒轻叹一声,无奈又回去将银子丢还给楚芳,这才又气鼓鼓的往房间走去。 其实林飒生气,倒不是心疼这几两银子,她今天本意也就是逗逗楚芳,让她出出丑,现在目的既是达成了,自是没有什么好气愤的, 让她实在意难平的,实则是大长公主的态度。 因为林飒心里比谁清楚后,待将自己诓进房间后,祖母接下来吩咐的那些话肯定不会那么好听,十有**,又是一顿劈头盖脸、恶言相向的训斥。 前世就是,只要她一招惹二房和林珠,祖母准逮住她猛训猛罚。 其实刚才林飒这么做,故意虚张声势的没出世安苑就逗弄那楚芳母女,就是要演给祖母听,让她也知道知道二房的真面目, 当然了,前世这样的事她也没少做,但是结果呢,哪一次不是无功而返,不仅没有让祖母清醒,还因此引起两人之间更深的矛盾, 以至于后来她遇到司徒昊,以为找到自己此生的依靠、翅膀变硬后,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和祖母抗衡、争执、对着干架。 祖母不喜欢司徒昊,她就偏要和他在一起谈情说爱; 祖母说司徒昊那人表里不一、心思狭隘、报复心重,她偏就看他哪儿哪儿都是好的,心地善良,表里如一,为人坦荡荡; 祖母让她防着些司徒昊,不要轻易的将底牌什么都亮出来,她偏就要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为他谋划,为他算计,助他登上大座…… 为此,两人是吵了一架又一架,就差把林府都吵冒烟了,直到祖母被自己气到吐血而死的那天,两人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眼下想这些自然是扯远了。 总之就是,祖母对二房自始至终的偏瘫,真真是应了那句俗话,无论你费多大的力气,都始终叫不醒,一个故意在你面前装睡的人。 其实有时候想想,林飒还真是不明白,祖母怎么说也是宫廷出身,还在朝堂上混迹了这么多年,可谓是阅人无数,就司徒昊那么深的心计,她都能一眼识破,怎么到了二婶楚芳一家这,连自己前世还是稚童时就能想明白的事,她怎么就看不破二婶这拙劣的演技和趋炎附势的嘴脸,及背后想霸占林家财产的目的呢, 显然,这些都是不可能的,祖母定是也早就识破,只是不言明而已,若非不然,定不会在被自己气的快断气的当口,只提一个小小的条件,就将那统管林家军千军万马的兵符传给自己,而不是林珠或其他人。 可是,既然她心里什么都知道,一清二楚,那究竟又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么多年一直对二房一再忍耐,保持盛宠不衰呢。 对于林飒来说,这确实是个难解的谜题。 不过出乎林飒的意料,这次进屋后,结果大大超乎她的想象,甚至可以说是差点让她跌破了眼睛。 进屋后,罕见的,祖母竟难得的没有针对刚才的事训斥她,仍是一副不冷不淡的神情,面朝里躺在床上装睡,甚至连转身看林飒一眼都没有。 倒是魏嬷嬷一如继往的热切,和前世的态度大相径庭,见她进屋处,只字不提外面刚才发生的事,一把拉过林飒,又是拿糕点招呼林飒吃,又是倒茶水招呼林飒喝的, 最后一番客套后,竟还从一个精致的箱笼里,突然拿出一套男装,非要让林飒穿上试试。 “魏嬷嬷,这好不焉的,您送我衣服做什么?”乍然看到这么一套耀眼的新衣,林飒不可思议的问道。 “飒姐儿,嬷嬷托老,在你面前说句不当讲的,你这想出去玩,不让别人认出你的真实身份,本意嬷嬷是懂的, 但是嬷嬷觉得,您也完全没必要刻意的次次都把自己打扮那么丑,非要装成小厮呀,像这身公子哥的衣服,穿上不也挺好的吗?”魏嬷嬷拿着那身衣服,拐着弯,抹着脚的劝林飒穿上。 “您还真打算让我穿呀?”见魏嬷嬷实在盛情难却,林飒总算是勉强接过那衣服,却并未直接打开,只大致看了几眼, 只见细看之下,那面料竟是寸锦寸金的云锦,更不要提上面的做工如何的精细,花色如何讲究,总之就是,一看就是上乘之作,价值不菲。 “不不不,我不能要,这衣服这么金贵,我这平时也不穿,就只偶尔出府玩穿一次太浪费了,要不您还是给堂哥他们吧,也算是没糟蹋这好东西……”看着这么贵重精致的衣服,林飒百思不解魏嬷嬷的用意,自是推托着不肯穿。 “傻孩子,又说傻话了不是,嬷嬷这是照着你的尺寸改的,你又是府里最小的,他们哪个少爷又能穿的上呢……” 经魏嬷嬷这一提醒,林飒这才发现,别说,这衣服看着清一色的新料,但是细看之下却会发现,其还真就是以前的料子,好像还真有些年头了。 “来来来,好孩子,别枉费了嬷嬷这一片心,赶紧穿上试试,让嬷嬷看看,穿上合适不……” 边上魏嬷嬷还在催,林飒却终于听出了个大概,敢情这么金贵的东西,肯定不能是魏嬷嬷的私物,而执意要给她,肯定也不是魏嬷嬷的意思,归根结底,是祖母想让自己穿,只是一时间又不好意思开口而已。 “那好吧……”不管祖母如此做是出于什么目的,林飒倒有一点可以确定,总归两位老人是不会加害自己的,再加上这衣服已变成了自己的尺寸,再推迟好像也找不到充分的借口了。 这么想着,林飒也就没有再推托,顺着魏嬷嬷的意,很快就换好了衣服…… 035崭新的旧衣 装扮完毕,林飒往那铜镜前一站,就见里面赫然出来一个俏生生的公子哥,端端生的是眉目如画、玉树临风,活脱脱像画本里跑出来的人。 我去,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原来自己竟还有这潜力呐。这要自己真是男儿身,穿上这身衣服去选美,端是选上这宁城四美,估计都不在话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林飒飘飘然想道。 “不错,不错,真是太合适了,也没枉费了这件一件好衣服。”突然,就在林飒站在那里孤芳自赏时,不知道什么原因,看到林飒穿上这身衣服,一旁的魏嬷嬷竟激动的眼泛泪花、声音哽咽。 而林飒无意中一转身,就见祖母床里边隐蔽处不知何时竟多了一面镜子,那镜子正对着临榻上新摆上的一面镜子,而那面镜子里,此时映射的正是铜镜中的自己, 天,绕了这么大半天,敢情祖母这是要偷看的意思呀,林飒在心里默默揣测着。 果然,就在林飒刚参透这层,就见床上祖母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肩膀似乎还轻颤了几下,不过可能是发现了林飒目光的注视吧,很快就被她强行忍下了,接下来再没什么过激的反应。 “嬷嬷您怎么了?怎么哭了?”祖母那边不敢问,林飒只好拉着魏嬷嬷一探究竟道。 “没事没事,嬷嬷这是老了,眼窝子浅,经不得一点风,刚疲窗口的风吹了下眼睛,就迎风落了几滴泪,不打紧的。”魏嬷嬷拭去眼角的泪花,词不达意的掩饰道,“你这不是还约了唐大小姐吗?快些去吧,快些去吧,出去注意安全,好好玩,……” “哦……”见实在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再加上那边和唐婧依还约了时间,林飒也就只好放弃追问了。 “等等飒姐儿……”结果刚出了房门走了两步,就听身后魏嬷嬷又追着赶了上来。 跑到林飒跟前,将一个大大的纸包,不由分说塞到了林飒手里,“这有些糕点,你带上在外面耍累了死……” 说完,也不待林飒拒绝,就头也不回,逃也似的的回了屋。 林飒接过,捏了捏,上面软软的是糕点没错,但下面**的东西,无异是装着银子的荷包了。 “谢祖母,谢魏嬷嬷,那我出去了……” 面对着两人的异常反应,林飒一头雾水的走了出来。 祖母这到底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为什么给自己送银子? 衣服也是,如此昂贵精通致的衣服,放了这么多年,好像并没有什么人穿过? 到底是给谁准备的?为什么自己穿上后,两人还都这般激动? 而就在林飒神思恍惚往外走的时候,只听身旁不远处又有人喊自己,“飒姐儿,飒姐儿……” 林飒闻声转头,就见三房的林怡,搀着她母亲苏锦正站在不远处一簇花丛后。 “三婶,堂姐,您二位有事也找我有事吗?”林飒停住脚,一脸好奇的问道。 今天这都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赶着前后脚的找自己。 “飒儿,你这一会出去耍,要是手头实在紧,三婶这里有点银子你拿着……”苏锦站在花丛后,腼腆的开口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有。”林飒一听又是给自己银子,赶紧往后退几步,再三拒绝道。 “飒儿,真的不用太客气,我母亲并没有别的意思,也就是一点心意,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吗,相互帮助还不是应该的……”林怡见状,接过荷包跑过来,直往林飒手里塞。 “谢谢三婶,谢谢堂姐,您们的好意飒儿心领了,”林飒并没有伸手接,而是非常疏离客气的拒绝道,“至于银子,真的不用了,母亲那边平时给我的用度已经够用了。” “哦,这……这样啊,那既是不缺就算了。”见林飒这边没有一点要的意思,林怡脸一红,默默的收了荷包,回头无助的看着苏锦。 “如果没有别的事,那三婶、怡姐姐我就先走了。”礼貌的告辞完后,林飒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只留苏锦和林怡讪讪的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从母女俩失落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两人其实全都是满肚子的困惑。她们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在定远不受待见就算了,毕竟林邺是外室所生,老夫人气难平,一直不待见他们, 可是既然大长公主这都好心过继他们到将军府,还兴师动众的全接到了宁城,怎么掉过头来对自家的态度,比定远那那夫人还要冷上几分呢, 林邺脾气差、态度不好就不说了,可纵观自家母女,一直禀着破财消灾的处事原则,那是对谁都和和气气,大大方方的,遇事还晓得理让三分,怎么会这一番接触下来,竟比以前更不受欢迎了呢。 其实不仅苏锦她们母女不明白,就连林飒自己心里也不是清楚,自己到底对这三房母女该拿什么态度,是该恨她们,还是该可怜她们。 之所以言可怜,是因为前世的时候,再没过多久,三婶就难产死了,一尸两命,而在她死后,三叔就更少归家了,就算偶尔回来一次,也是行色匆匆,匆匆来,匆匆去。 至于林怡这个突然失了娘的孩子,自三婶去世后,就被她外祖母接走,也离开了林府,自此林飒再没有见过她一面,只近说后来她外祖母去世后,在舅母的张罗下,将她嫁给了一个远房的表哥,然那表哥吃喝嫖赌却并不正混,好像她接下来的日子过得也很是不如意。 这么一细想下来,这对母女的命运确实悲惨,值得人同情。 但是一想起前世母亲去世的种种,林飒又心里又难免升起恨,很快便掩了这同情之心。 之所以有这种情愫,是因为母亲前世的死,间接的,就是这林怡所为。 呃,准确的讲,也不能说是她,是他们苏家人所为。 因为那年苏锦惨死后,林怡就悄悄的让人给她外祖家送信,后来她外祖一家不知道就听说了什么,兴师动众的跑过到林府问罪,直闹得全宁城都知晓,将军府苛待三房,直接导致苏锦一尸两命。 036可怜之人的可恨之处 因着当时正值母亲管家期间,面对众口砾金的指责,祖母实在无法交代,就掉过头拿母亲当了替罪羊,狠狠处罚了母亲,不仅没收了她的管家权,还让其跪在院子里三天三夜,算作为苏府赔罪, 而父亲呢,听到这个消息后,此次竟罕见的没有站在母亲这边,甚至于得知祖母对母亲的责罚后,竟然一句都没有替母亲申辩,就这么不声不响的默认了。 罚了管家权也就算了,母亲本就不是虚荣爱张罗之人,但是这在院子里当着所有人连跪三天,对母亲却是一致命的打击, 以致于把母亲所有的骄傲都跪没了,再加上父亲又没有开口为她求情之事,也彻底凉了母亲对父亲的倾慕之心, 随后她整个人都开始消沉,人也迅速消瘦的不成个样子,没过多久,就得了重病,再然后就离开了人世……。 若论这些事的始末,别人不知内情也就罢了,她林飒却是心里明镜似的。 究其根源,造成这所有悲剧的根本原因,不是因为祖母的苛待,也不是因为母亲管家无方,而是因为三婶的识人不清,及她的软弱和善良。 人之所,性本善。心怀善良本来是值得肯定、值得发扬的良好品质,但是,若哪个人为人处事只一味的由着自己的善良,而不用脑子思考,既没有害人之心,到头来竟连防人之心也丁点没有的话,那她这善良,就百害无一利,迅速演变成了别人手中可以任意伤害她的一把利器了。 三婶就是如此,她娘家富足,自己手里握有大量的庄子、铺面及贵重首饰,对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试问世上之人,哪个不爱财,哪个能拒绝,所以她一开始要是想在林府立威立足,只要恰当运用好她手里的筹码,根本并不难。 只可惜的是,她却不会利用她手中有利的工具,只知道一味的讨好男人,善待别人,做一些没脑子的事情。 那贴身丫环春红在她面前哭诉了几声,称自己兄嫂如何如何冷漠无情,为自己找的男人如何如何不堪,不值得托付一生,其就心一软,让三叔收了春红当小妾, 不仅如此,自己还倒贴了一大笔银子和几间铺面、庄子过去,给那小妾春红当体己钱,让那春红的小日子过得比一般人家的正房还富足。 只有这些还就算了,只是破费些银子的事,对于三婶来说并不伤筋骨,关键是其竟还让春红帮着料理整个三房的所有事务,自己还真就放心的当起了甩手掌柜,凡事不管不问,由着春红一个人处置。 这一招下来,就等于变相将自己所有的要害都放在了别人手里,以至于随后在她临近生产的时候,那小妾春红就串通着侍候的婆子,下药让她早产,还提前找借口支走了之前定的那几个产婆,最终在临盆时,直拖到死,都没有一个稳婆、大夫过来,生生的将三婶给累死、一尸两命。 当然了,现在讲这些,还都是后话,毕竟离悲剧的发生且还有一段时间。 眼下林飒穿着魏嬷嬷给的崭新的旧衣,带着花灵,骑着骏马,风姿卓越的出了府,直奔城门口上次两人分手的地方而去。 当然了,怕林飒这身衣服太过打眼,花灵还难得周到的在外面又给林飒加了件披风。 不料两人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到了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却见那岔路口连个鬼影都没有,别说唐婧依了。 “走,去天香阁看看,八成这吃货又跑去过嘴瘾了。” 林飒一声令下,两人又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天香阁,却见那里人来人往的是不少,却惟独没有她们盼望的那个影子。 “小姐,我进去打听了,那掌柜的说一柱香之前唐大小姐确定来过,不过买了几块糕点后,人就走了,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了……”花灵进去打听一圈后,满头大汗的禀报道。 “这里也没有,难道那丫头自己一个人先上山了……”林飒凝眉道。 “对呀小姐,奴婢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耶,”花灵一抹头上的汗,绘声绘色的向林飒描述道,“您都不知道,昨天我去送信的时候,那唐大小姐一听无忧山上竟还有个她不知道的凤凰林,可是激动坏了,一把拉住奴婢,非要我说清楚那凤凰林的具体地址,凤凰花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有多漂亮, 后来见我说来说去都说不太清楚,就让人拿了纸笔,让我仔仔细细又画了一遍进山的路,想来八成其等不及自己先走了……” 也是,自己一上午,经这个那个几拖几不拖,比着约定的时间确实迟了不少,估计依婧依那丫头的火爆脾气,定是一个人先出发了。 “行吧,那咱们也赶紧上山去吧,估计那丫头等不到人,一会又该急眼了。” 这么想着,林飒也就和花灵在这附近没有细找,一夹马腹,两人直奔凤凰山而去。 沿着蜿蜒的山路,穿过几片郁郁葱葱的山林,再趟过一条河水,绕过一道山, 远远的,终于看到了那一片火红,灿烂夺目,一朵朵的凤凰花,犹如一簇簇的火焰,开的肆意张扬,一步步走进,竟像进了画里一样。 不料,等两人风尘仆仆赶到了凤凰林,却又傻眼了, 只见凤凰林边空荡荡一片,根本没有一个人的影子。 “这死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变得比自己还不靠谱了?”林飒轻叹一声下了马,无奈道。 “小姐您先在这等着,奴婢去那月牙泉边看看,说不得唐大小姐一个人跑去那边玩水去了呢……”花灵说着,只身往那林外的月牙泉跑去。 在这凤凰林的四周,有一泓月牙形的温泉水将凤凰林几乎围了起来, 前世,别说唐婧依,那片泉水,曾几河时也是林飒的最爱,三天两头的,得着空她都要偷跑过去在泉水里玩上一会。 当然了,也就是这弘泉水,才使得这本应在南方才能成活的凤凰树,竟不动声色的在这成了一片耀眼、让人不容忽视的林。 “嘎……嘎……”就在林飒感叹的当口…… 037比试(1) “嘎……嘎……”就在林飒感叹的当口,只见枝头不断有鸟儿惊飞,一只只扑扇着翅膀直冲向天际。 难道附近有人……林飒心里一凛。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么一集中注意力,她竟真的感觉,身后好像有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热切的注视着自己。 林飒回过身,仔细寻了一圈,却失望的发现仍是没什么人影。 我去,难道是自己的错觉?林飒抚了抚额有些摸不清头脑。 不料,就在她一脸迷茫想要放弃之时,只见两旁灌木微动,身后轻风拂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后经过。 不对,肯定有人,定是婧依那坏丫头躲在这附近,没事逗耍自己玩儿呢? 林飒这么一想,瞬间就来了精神,玩笑着喊道:“唐婧依你个坏丫头,你就藏吧,小心别让我逮到你,看一会不把你打的哭爹喊娘……” 喊完,撒开腿,凭着自己的直觉,直朝着凤凰林深处追去。 可是追着追着,直追到了中间那棵最大的凤凰树下,林飒意外的仍一无所获, 只见四周空荡荡一片,仍是没有丁点人气儿。 这死丫头,轻功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了?按说不应该呀? 林飒不禁又有些心声疑惑,试探着喊道,“喂,臭丫头,快出来,你要是再这样藏下去,我可要生气啦……” “还不出来是吧,那我可走啦,一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让你藏到老得了……” 不料她这狠话都摞出来了,四周仍没有动静, 难道婧依这丫头真不在这? 可是如果不是她,那刚才的动静到底是谁整出来的呢? 这么一想,林飒心里不禁有些打鼓,抬头看了看头上高大的凤凰树,心思一动,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扔在地上,双脚一点,一跃上了树干,蹭蹭蹭爬上了枝头。 站得高,望得远,这次无论是谁,总该是无处循形了吧。 不料站在高大的树冠上,林飒极目远眺了半天,却见四周静悄悄一片,除了不时有微风轻过,还真就没有一个人影。 倒是顺着连绵的山脉,一路望过去,就见在山的那一边,隐隐约约的仿佛能看到一个座落在山顶寺院的影子。 林飒知道,那便是无忧寺。 据听说那里的方丈很厉害,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前能算过去,后能卜未来,被世人尊称为活神仙。 林飒前世倒是去过那里一次,不过却是匆匆路过,并无缘得见那得道高僧,在寺庙后院借宿了一晚,还莫名其妙在后山救了一个受重伤的人,再然后就匆匆下山走了。 不过今世因着自己这重生的身份,怕是更不敢相见了,万一人看出来,再把自己当妖怪装进猪笼沉了江,那不就一切全完了吗。林飒在心中默默调侃自己道。 不过提起自己重生之事,林飒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相当的有挫败感。 她觉得自己这一世算是白糟蹋这次机会了,就算多活一世又怎么样呢?她这世还不是照样过得很迷茫,看着亲人遭难,不是照样束手无策,不知该怎么营救。 虽然乍一看,经过自己前面那么多的努力,很多地方和前世有了或多或少的一些变化, 就拿祖母说吧,对自己是没有像前世那样苛刻了,虽然仍是反应冷淡,但至少没了敌意, 可是即便这般又能怎么样呢,等到三婶难产死亡,苏家兴师动众的来问罪之时,以自己现在的份量,想阻止祖母别对母亲的惩罚,恐怕根本就是自不量力。 可是若让自己现在再做什么努力,试着帮三婶摆脱那天的困境,把母亲也提前给支出去什么的,林飒不禁又有些动摇, 她倒不是不肯努力,而是怕再发生宫变那天的事情,自己好心出手救太子等人,结果血诏一大早送出去了,不仅人仍是没有救成,反倒害的永康帝也早走了好几年, 林飒现在害怕,怕自己再一出手,三婶没有救到,再害了母亲,加速了她的离开。 想到有朝一日,至爱的母亲又有可能离开自己,一个个孤独落寞的去另一个世界,林飒心里不禁又是一痛。 这么一番想下来,两世以来第一次,林飒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很大的质疑,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好没用…… “喂,你们什么意思?想以男欺女,以大欺小是不是?” “哟,这话说的,不满意你可以不比呀,又不是我们求着你比的,” “我……我不喜欢这种比试的方法,你们那么多人,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在背后搞什么小东西。” “喂唐婧依,怕是你搞错了吧,今天可是你自己追上来,非缠着爷几个不放, 和你直接干仗吧,你肯定事后会说,我们几个欺负你,以多欺少,这好不容易想了个不用动手公平比试的法子,你又不肯干,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做? 本公子还是那句话,不想比就滚蛋,本公子爱干什么干什么,与你何干?” “对呀……,你不是自称京城小魔女,一惯的能以一抵百吗? 怎么?你看你这就是怂了,不敢比了是吧?” “谁不敢比,有种就来呀,你们人多怎么了?告诉你们,本姑娘不怕你们, 规矩呢,统统都写下了,咱们以字为证……” 就在林飒坐在树上感伤之时,就听远处突然传来隐隐约约的吵闹声,其中一个声音竟还非常熟悉。 林飒起身朝着声源处望过去,就见半山腰的一片柘树林里,一群人中那个醒目的大红色的身影,不是唐婧依,还能是谁? 这臭丫头,自己在这苦兮兮的等她,她倒好,跑去和别人瞎闹了。 林飒虽然心里吐槽着,仍一跃下了树,不放心的朝着声源处奔去。 毕竟听刚才的动静,她有一种预感,怕是唐婧依那傻丫头又遇上了什么麻烦,情形应该对她不太有利。 果然,等林飒赶到跟前时,就见柘树林边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宽宽大大的马车,而马车边,正站着一胖一瘦一黑三个男人。 经过上次那一番打斗,现在林飒对那一胖一瘦两个男人倒是相当熟识…… 038比试(2) 经过上次那一番打斗,现在林飒对那一胖一瘦两个男人倒是相当熟识。 胖的不用说,自是那武安侯好色、又无能的长子柳志昆,瘦的呢也不是别人,正是他上次带的那个叫麻杆的小厮。 倒是那个一身黑衣、脸黑的像包公子似的男子,林飒看着有些眼生。 只见他手里握着一张弓,身上还背着个箭筒, 看这架势,倒有种随时待命,准备上战场和人厮杀的意思…… 此时三人站在马车前,正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前面的柘树林,指指点点。 一时间,可能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倒没人注意到林飒的到来。 林飒顺着那些人的手指往上看,就见两棵高大的树干上,唐婧依和一个锦衣少年,一人背着一个小篓子,一人一棵树,正争先恐后的往树顶攀爬。 若说树上这锦衣少年,林飒自然前世也认识,是卫国公的独子蒋思翰, 说起这蒋思翰的人品,如果说唐婧依是京城小魔女的话,那这京城小霸王的宝座自然是非这蒋思翰莫属了, 回想前世,林飒对他别的印象没有,惟一深刻的是就是这好男风的属性,那经他的手往家里抢的男宠,几乎整整住满了一个别院…… 反正从小到大,京城里有十件抢人放火的事,那至少有八件是他做的,总之就是名副其实的混不吝,二世祖,自然也正因为此,一惯爱打抱不平的唐婧依也就没少和他干仗, 算起来,两人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水火不能相容的死对头,几乎是从小打到了大。 不过幸运的是,前世允王夺嫡失败后,司徒昊硬起手腕没少打击这卫国公,以至于其终于在宁城难以立足,实在待不下去,致仕后,就带着独子蒋思翰回了老家,自此再没了音信。 这么换下角度看下来的话,也算是那司徒昊难得为民做的一件除害安良的好事了。 不过,此刻收回思绪看眼前这形势,这蒋思翰倒是和那柳志昆好像是一块来的, 一胖一瘦两个好色鬼,这两个人怎么会搞到一起的?林飒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而就在林飒走神的当口,只见唐婧依已先行一步爬到了树冠,如一只灵活的猴子般,身手敏捷的在树枝间穿梭,迅速采摘起了树上红彤彤的果子了。 倒是那蒋思翰,块头比婧依大了不少,倒没有显出优势来,满头大汗的爬了半天,这才到了树顶,一转眼,看唐婧依已经摘了好几颗,登时就有些眼红了,一个劲的朝树下打手势。 一开始,林飒并没有明白这手势的意思。 不过很快,林飒就看出来了些眉目,只见那树下黑脸男人接收到树上蒋思翰的信号,搭弓就开始向上射箭。 也是到了这时,林飒才真正看出这黑脸男子的拿着把弓的真正用途,敢情他是专门冲着唐婧依来的。 只见树上唐婧依刚伸手想要去摘一个果子时,树下那箭就及时领先一步飞扑了过来, 砰,果子划过唐婧依的手指,硬生生的掉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唐婧依转过身再去够另一边,那人又是一箭过去, 如出一辙,果子再次与唐婧依失之交臂, 唐婧依再够其他的,其仍是这般操作,结果仍是如此…… 如果几次三番下来,眼看着就近能够到的果子都被对方射掉了,唐婧依登时就有些火大了,蹭蹭蹭下了树,直奔那拿箭的黑脸男人奔去,一把抓住人质问道, “喂,你小子打哪冒出来的?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说好的比赛摘果子吗?你为什么要作弊,偷偷用箭射我?” “嗨嗨嗨……”唐婧依追问半天,那黑脸男子还绷着脸没做什么表示,倒是那树上的蒋思翰摘颗果子砸在唐婧依身上,悠哉游哉的开了口, “唐婧依,讲话请想清楚再说,不要乱戴帽子胡搅蛮缠好吗? 谁拿箭射你了,我们射的是树上的果子行吗?” “射果子也不行啊,没看到我正在摘吗?他这样一直射下去,本姑娘还摘个屁呀……”唐婧依叉着腰,和树上的蒋思翰对骂道。 “怎么?你这是想反悔?还是准备知难而退?”蒋思翰又摘了一颗果子塞到自己嘴里,另一只手晃着一张纸,边吃边笑道, “要不要本少爷把咱们刚才签的字据再念一遍给你,这上面可明明白白写着,规则只比赛摘果子,一柱香的功夫,谁篓子里摘的果子多,谁就胜?战利品就归谁。 并且上面也只提到,摘果子的时候,不可以攻击参赛的选手,搞突然袭击,可是一点没提,连这些树上的果子也不能射的呀……” “你……,你们耍无赖……”到了此时,唐婧依终于发现自己掉进坑里,被人耍了,指着蒋思翰质问道,“好你个蒋思翰,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想起来管我和那柳胖子的烂事了,原来你是存心挖了坑,让本姑娘往里面跳呀?” “你什么你,愿赌就要服输,你还真以为现在还是你们唐府风光的时候,你说一,别人就不敢言二呀?” 面对唐婧依的责骂,不料那树上的蒋思翰根本不屑一顾,坐在树杈上晃着腿,一脸得瑟道, “再说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的鞭子短,怎么能怪得着我们呢? 有本事,你把我这树上的果子也全抽下来呀,这样我不就摘不着了吗?” “我说唐婧依,要不你干脆认怂放弃得了,这又是何必呢?”见蒋思翰说的起劲,边上那胖成球的柳志昆也凑上前劝道,“你说你也是,对方又和你没亲没故,你何必揽这破事呢, 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充大好人了,还是乖乖的回你的唐府,帮着侍候你卧病在床的祖父得了……” “少你娘的废话,你们都给本姑娘等着,本姑娘不会认输的,”唐婧依一口淬到那柳胖子脸上,抬头又狠瞪了一眼上面的蒋思翰,不服输道, “还有你蒋思翰,你也少小人得志,打从认识第一天起,本姑娘什么时候输给你过,这次也一样,本姑娘一定会赢的……” 说完,只见唐婧依一咬牙,一跺脚,蹭蹭蹭,又爬上了另一棵树…… 039我只能靠我自己 说完,就见唐婧依一咬牙,蹭蹭蹭,又上了另一棵树,并且爬上树后,还专门绕到树的另一边,避开这边的黑衣人,摘起来了另一边的果子。 只可惜的是,唐婧依的如意算盘还是落了空, 哪怕是她争分夺秒,仍没有摘多少,接下来就见不知从哪又冒出了一个黑衣人,快步追到树下,同样的招式,同样的弓箭,如出一辙的,啪啪啪,又朝着树上的果子射了起来, 唐婧依伸手摘哪个,她们就抢先射哪个…… 没得办法,唐婧依只好下树,往更远的地方跑去,企图避开对方。 可是对方毕竟光弓箭手就两个,唐婧依一个女孩子,有她爬树的功夫,那两名弓箭手就已经赶到树下了,哪里还给她留摘果子的机会。 如此这样折腾了一会,别说别人,连林飒都看不下去了,奔上前一把拉住唐婧依道,“婧依你住手,咱们回去,不和他们比了?你这样下去,是永远也不会赢的。” “不,你放开,我一定要比下去,我要赢,我不能输……”唐婧依显然已经比红了眼,一把甩开林飒,瞟了眼远处的马车,咬着牙倔强道。 “你干嘛,是不是傻呀……”见唐婧依又是这么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林飒的火气也蹭一下上来了,指着唐婧依骂道, “别人长脑子用来思考,你这脑子难道就只是摆设吗?你没看出来他们在耍你呀,他们多少人,你又有多少人 你自己看看,他摘了多少,你又摘了多少?这样下去,你就算活活累死,也比不过他们的……” “他们现在摘的多怎么了?我只要努力,不放弃,终究能赶上的……”唐婧依撇了撇嘴,继续嘴硬道。 见她这副模样,林飒真是又心疼,又生气,又知道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遂只得放软语气劝道, “婧依听话,咱们放弃,不和他们比了。 赢了怎样?输了又怎样呢?咱们不和他们玩儿,不争这口气了就是。 换句话说,要是你实在不行,觉得丢不起这个面,大不了咱们回去后禀了家里大人,搬了救兵再来治他们也不迟呀……” “不,是飒儿你不懂,我不能放弃,我也指望不上别人,我只能靠我自己,”林飒劝了半天,唐婧依不仅没有退让的意思,反倒一把甩开林飒,彻底爆炸了。 “我告诉你,今天谁劝我也没用,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们比到底。”唐婧依眼里含着泪花,大声冲着林飒,也冲着自己喊道, “我答应了梅香要救她的,我怎么可以扔下她,我必须比下去,要是我一放弃,他们就会把梅香给带走的。” “梅……梅香?你什么意思?梅香现在在他们那里?”经唐婧依这么一说,林飒赶紧转头巡视四周, 果然,她这边一看过去,就见那边柳胖子和他那小厮心虚似的赶紧往马车边靠了靠。 尤其是那叫麻杆的小厮,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伸手扯了扯那车帘。 他这不动还好,一动,林飒当即发现了情况,就见那麻杆扯车帘的当口,隐隐约约的车门边好像还真有一双女子的绣花鞋, 看来,定是梅香无异了。 “飒儿,我现在必须靠自己你明白吗?”看林飒半天没有接腔,唐婧依还以为自己的话说重了,连忙轻声向林飒解释道, “你不知道,自从姑祖母和太子表叔去世后,祖父已经躺在床上病了一个多月了,我不能因为这种事再去麻烦他老人家,不仅是他,就连我们整个大房,也是再经不起任何事折腾了。 所以梅香的事,我必须自己解决……” 见唐婧依事到如今还在强撑着,林飒心突的又是一痛。 是的,长久以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只顾着自己的痛苦、自己的烦恼,却忘了眼前这个倔强的丫头的日子,其实过得也并不比她如意多少。 唐婧依父亲早逝,一直和母亲相依无命,而母亲又是个撑不起事的软弱性子,平素在府里,二叔二婶事事压他们一头,明里敬着他们,暗里却极为苛刻,所以打很小的时候起,唐婧依就开始站出来,如一个斗士般,和二叔一家对着干。 惟一幸运一点的是,因着祖父及姑祖母先皇后对她的喜爱,就连永康帝事事也对她偏袒几分。 平素里,也就是因着这些靠山,及永康帝对她的宠爱,所以唐婧依以前的日子,过得还算是风生水起、痛快淋漓。 只可惜的是到了这世,不仅先皇后和太子都没了,竟连永康帝也早早离了世,而经此恶耗,年迈的祖父又病倒在床,整个大房,可不就靠她一个弱女子在撑了…… “婧依乖,咱什么都不用怕,万事不还有我呢嘛,” 思及此,林飒心疼的一把抱住唐婧依,拍着她的肩保证道, “为了救梅香,我们都不放弃,也一定想办法救到她。 这样,你一会只管负责上树继续摘果子,至于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 “嗯,我们大家都努力,不放弃……”见林飒难得支持自己,唐婧依擦干眼泪,蹭蹭蹭,又上了另一棵树。 “哟,唐婧依,没看出来呀,几日不见,没了宫里的靠山,没想到你竟还勾搭上小半脸了,” 见林飒刚才对唐婧依举止亲密,再加上林飒又是一身男装,自然就引起了树上的一阵嘲讽, “不错不错,看来今天本少爷真是来值了哈,竟还有了这等艳福。 这样哈,今天咱们游戏的筹码再加一个,一会若是你输了,这小白脸我可是带回去的。” “嗬,是吗?劝你还是先保住自己小命再说吧……”林飒冷哼一声,弯腰捡起一个石子,豪不留情的朝着树上砸去。 她这一砸,吓得树上那蒋思翰赶紧往旁边闪射,虽然堪堪躲过林飒的攻击,却也差点掉下树来, 半天方稳住身形,拍着胸脯故作惊恐道,“哟,没想到啊,还是个有脾气的。 不错不错,本公子就喜欢这倔强的,够味道……” 040飞刀 “哎哟哟,这幸福真是来得太突然了,怎么一时间就有了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呢,” “哈哈哈,想想以后的美好日子,本公子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蒋思翰还坐在树上浮想联篇,但是他这一声声怪笑,听在林飒耳朵里却是格外刺耳,气得林飒当场就怒火中烧,只恨刚才那小石子杀伤力太小,自己急着出门没有带趁手的工具。 不料,就在她这边正发愁时,只见一个小手悄悄伸了过来,“小……姐,给……用这个……” 林飒低头一看,竟是一个黑的发亮的皮套,上面整整齐齐的插着近十把精致的飞刀,刀柄处还系着漂亮的红绸, 随手抽出一把,就见刀薄如纸,而刀身的造型更是巧妙,和普通的柳叶刀略有不同,刀身呈现一个优美的弧度。一看就是大师精心打造,绝非一般的兵器铺所为。 啧啧啧,这么个难得的好东西! 林飒接过刀回头看,竟见花灵那傻丫头正一脸邀宠的看着自己。 说实话,如果换成别的武器,面对对面这么几个人,尤其是那两个手持弓箭的男人,一看就是个中高手,不是良善之辈,林飒或许还真没有多少信心,能一招致敌,短时间征服他们, 但是这个时候,花灵送这几把飞刀过来,那可是真真正正的雪中送炭啊。 虽然现在的年轻人或许知道的不多,但是在大内皇宫和江湖上,却是一直有着一个神奇的传说。 那就是林飒的祖母——大长公主,被封为天下飞刀第一人。 年轻的时候,她就是凭着一把飞刀和林老将军的一根长枪名扬天下,而身为嫡孙女的林飒,虽然初时和大长公主接触的不多,却从小受父亲对那段光荣历史的宣扬,一直对飞刀颇为喜欢。 尤其是前世,在大长公主去世后帮着整理遗物时,林飒竟还意外的发现一本大长公主亲自手书的飞刀秘笈,她偷着一个人学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此时她掌握的飞刀水平,虽然因为年纪和各种原因,与祖母的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是对付眼前这区区几个人,对于林飒来说,实在就是六个手指捏海螺——小菜一蝶了。 “小姐,你应付这里小心点,一会我负责马车那边。我刚才偷偷看过了,车里没有看守,只有被捆住手脚的梅香姑娘一人。” 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花灵自然一眼就看透了林飒的心思,赶紧小声表态道,“放心,一会你们这里打起来,我就悄悄的把人先救走。” “嗯。”林飒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表扬道,“我们花灵果然长大了,现在竟这么能干了,只是你也要小心些……” “阿翰,怎么样?表哥对你还不错吧?这个忙没有让你白帮吧?”这边林飒和花灵悄悄密谋着,另一边蒋思翰他们自然不知道,尤其是那树下的柳志昆,见林飒这边又没了动静,还以为他怕了,忙向树上的蒋志翰邀功道, “这香可是快要燃尽了,眼见着咱们就胜券在握了,你小子得了这么个新宠,可不要忘了表哥我的恩情呀。” “知道啦表哥,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好,等事成后,回头往府上送还你十个美人就是……” 不料,两人志得意满的话还未说完,就见林飒这边手一抬, 接下来只听“咔嚓”一声,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闷响,就见那树上的蒋思翰已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栽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动静。 而他刚才摘的那些果子,不出意外的也全从背篓里滚出来,散了一地。 那两个黑衣人和麻杆一见情况,自是赶紧奔上前,查看情况。 “又是你这个小厮,你到底想干什么?”倒是那胖子柳志昆站在旁边看的清楚,转身指着林飒这个罪魅祸首就开骂道,“不要以为使了这个小聪明,你们就能赢了,告诉你,你这是违反规定……” “违反规定?先违反规定的是你们吧……”林飒挑了挑眉,不屑道, “再说了,刚才不是你们说的吗?只要不射人,其他的射什么都无所谓。我也只是和你们刚才一样,并没有射人,就是射断了根树枝而已。” “你你你……” “你什么你?”林飒指了指那根插在不远处的香,“你们可是看清楚了,现在香已经灭了,而你们篓子里根本没有什么果子,所以此次我们赢了。” 说完,将树上的唐婧依喊下来,拉着人,头也不回的朝树林外走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看林飒这就想带着唐婧依离开,只见柳志昆上前一步拦住二人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小子,你知道你刚才伤的是谁吗?这可是咱们现如今皇后娘娘的亲弟弟,伤了他,你小子今天哪也别想去……” “皇后娘娘?嗬,你们这口气可是真够大的哈……”林飒冷笑一声打断柳志昆的话,“如果本公子没有记错,永顺帝登基至今可还没有封后呢, 我就想请问一下,你们这皇后娘娘难道是自己封的吗?” “你你你……,好你个小白脸,本公子看你长得有几分颜色,给你面子,没想到你还真登鼻子上脸了,竟然连我姐姐的事也敢置喙……” 见林飒一言击中要害彻底扫了自家面子,地上被栽蒙刚醒过味来的蒋思翰彻底给气疯了,爬起身,一把夺过黑衣人手中的箭,毫光犹豫的朝着林飒就准备开射,“小爷今天就送你上西天,让你还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说八道……” “蒋思翰,这可是你小子自己送上门的,那本公子今天可就不客气了……”林飒冷哼一声,转身的瞬间,一抬手又甩出两把飞刀, 一刀“砰”的一声和箭矢相撞,将箭矢击落。 另一把,却直朝着那蒋思翰飞去。 “啊,痛……好痛……”伴着一声惨叫,就见蒋思翰已紧抓着手腕惨叫了起来,而手里的弓,也早已失手摔在了地上。 “反了反了,你们这是要无法无天呀,竟然连皇亲国戚都敢伤……” 041念旧情的人 “反了反了,你们这是要无法无天呀,竟然连皇亲国戚都敢伤……”见连蒋思翰都受了伤,那柳胖子也是彻底急眼了,索性一不做二不指使那两个弓箭声,“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干紧给老子对手呀, 一点都不用客气,现在就给我狠狠的射,射死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白脸,回头本公子重重有赏……” 柳胖子发了命令,本以为对面林飒总该完蛋了吧,不料那俩弓箭手听到后,却并没有立即行动, 尤其是后面出现的那个,弓刚才被蒋思翰抢走,现在就掉在地上,其也迟疑着没有弯腰去捡。 倒是那黑脸的,犹豫了一会,见实在推托不下去,似乎有要动手的意思, 不料他这边慢吞吞刚举起弓,林飒一甩手,“啪”又一个飞刀闪电般飞过来,不偏不倚正击中其手中的弓。 “啪嗒”,仅有的一只也掉到了地上。 “我知道你们也有难处,被身份所累,迫不得已,” 就在两人慢吞吞弯腰捡弓的间隙,只见另一边林飒已飞身近前,小声和两人说道, “识相的话,我劝你们抓紧时间想办法离开,今天的事本就和你们没干系,你们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倒不如装作不知情来得痛快, 否则的话,等回头蒋林两家闹僵起来,你们两个夹在中间面子上肯定不会好看,还落着个里外不是人……” 林飒这话一落,就见那两人又对视一眼,很快便做出一副被林飒击中要害,受重伤的样子, 然后一转身,还真就风一般的消失了。 “喂喂喂,你们到底什么情况?我姐姐将你们两个偷偷弄过来,可是让你们保护我,替我撑腰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不声不响的就跑了呢?” 见那两人还真就转身跑路了,气得那受伤的蒋思翰站在原地骂道, “大爷的,什么狗屁神策军,说的神乎其神,结果呢,怕死不说,竟还笨的连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都收拾不了呢,一个个蠢的像狗熊,朝廷平日里白拿那么多银子养活你们了,就你们那熊样,真出了什么大事,你们能保护得了皇上吗……” “哟,难得呀?你还知道神策军不是你们家,是为朝廷效力的呀?既然不是专门为你们家服务的,人家自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林飒上前瞥了那蒋思翰一眼,冷笑道。 其实林飒没有挑明的是,那两人自然不是打不过自己,也不是凭白无故消失的,只因为她和对方早就看破了对方的身份。 说起黑衣人那边,刚才林飒那飞刀一出,那架势、那手法,再加上她身上穿的这身云锦,对面那两人就瞬间已经猜出了林飒的身份。 而至于林飒这边,如果说一开始对那黑脸男人的身份还不太确认,可是当接着出现第二个持弓人时,林飒就猜出了个**分, 因为那人可能因为来的匆忙,亦或者是根本不想接这趟差事,出现的晚了几分不说,还根本没有换衣服,胸前那一簇耀眼的火焰,正是神策军的标志。 甚至到了后来,竟连林飒射伤了蒋思翰,他们都没有立即冲上前来算帐,只是在原地犹豫不决,借着查看伤口的功夫,偷偷观察飞刀的威力。 至此林飒便已大致可以断定,这两个神策军看来还是念旧情的,毕竟宫变前神策军一直是由太子亲自打理,而林府和大长公主又一直与太子关系亲密,处处为太子打算着想,所以但凡他们对旧主有一丝忠心,自是不想和林飒撕破脸。 只不过话说回来,看来永顺帝对这两个新宠还真是器重,武安侯统领着御林军,卫国公掌管着神策军,以至于这柳蒋两家不动声色的,还真就把控了整个宁城的命脉…… “告诉你小白脸,你也不要太神气,只要小爷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在,早晚有一天把你弄到府里去,看到时候折磨的你跪在爷面前磕头求饶,爷也绝对不会有一丝心软……”地上的蒋思翰自然不知道林飒心里的弯弯绕,此刻的他虽然受了伤,但是仍坐在地上输人不输势的骂骂咧咧着。 “蒋思翰你个臭混蛋,是你自己作恶不赦,众叛亲离,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骂人,本姑娘现在倒觉得飒儿只射伤你一只手腕实在太亏了,就应该直接射穿你的猪脑子才对,” 见那蒋思翰到现在还打林飒的主意,话里话外的贼心不死,一旁的唐婧依也彻底听不下去了,跑过去,取出腰间的软鞭就冲着人狂抽了起来…… “唐婧依,你想干什么?竟然连你也敢抽本公子,你是活腻歪了?还是你们唐府不想在宁城混了?” 蒋思翰手腕受了伤,又不能随便乱动,唐婧依这一顿鞭子狠抽过来,他只得像鸵鸟似的,屁股朝天缩成一团,努力护着头,只面上仍死鸭子嘴硬的威胁道, “你可给我想清楚了,现在的皇后娘娘是我亲姐姐,你们唐家叱咤后宫的时期早过去了,看小爷缓过劲儿日后怎么找你算账, 告诉你,回去后第一时间我就进宫,告诉我姐姐你们的恶行,让皇上姐夫直接抄了你们的家,灭了你们的九族……” “别呀,找唐家算什么本事,本公子觉得你就应该直接禀了皇上,让他来我们林家灭九族,说不得这一通关系仔细算下来,皇上他老人家也包含在内九族之内呢……” 那边唐婧依终于抽累了,林飒又大步上前,一脚将蒋思翰踹翻在地,冷眼嘲讽道, “还有,本公子也提醒你一句,别口口声声什么皇后姐姐,皇上姐夫的,你那姐姐当不当的上皇后还不一定呢, 别的事也就罢了,至少这封后之事,眼下来看,我祖母应该还是在朝堂上说的上话的。 记着,如果有一天你姐姐真没有当上皇后,怨不得别人,就是你小子将她从皇后的宝座上死拉硬拽给扯下来的,你是拖了她的后腿……” “你……你……,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042诡异事件(1) “你……你……,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见林飒临到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一番话,那蒋思翰这才惊了心,上上下下打量了林飒半天,最后方不可思议道, “能在封后的事情上说得了话,难……难道说你祖母是安和大长公主,你是林家的嫡长子林宗……” “没错,冤有头债有主,我确定是林家的人,大长公主也确实是我祖母。 自然,林府大门也随时敞开着,欢迎你随时告完状带着神策军过来查抄林府哈……” 林飒云淡风轻的说完,三下五除二将那蒋思翰捆在了树上,转头就准备拉着唐婧依离开,“婧依咱们走,别在这和这些人渣浪费时间了……” 不料林飒说完,人唐婧依却并不肯挪步,只站在原地四处寻觅个没完,“不对呀,怎么会少了呢?” “少了……”见唐婧依这一副着急的模样,林飒疑惑不解道,“婧依你找什么呢?少什么了呀?” “你说少什么,那该死的胖色鬼柳志昆呀,”见半天找不到那罪魁祸首,唐婧依气的在原地跺着脚道, “你说就这么屁大会儿的功夫,他人到底死哪儿去了呢? 这事可次次都是他挑的头,要是最后反倒让他溜了,丁点惩罚没有,这算怎么回事啊? 还……还有,刚才停在这里的马车怎么也不见了,肯定是那死胖子驾着马车偷跑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太便宜他了……” 经唐婧依这一提醒,林飒也是这才发现,那柳志昆和他那叫麻杆的小厮及那辆宽大豪华的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真就没了踪影。 看到这些,林飒心里也不禁有些打鼓,要知道她的傻花灵可还没有回来呢。 她现在担心的是,那柳胖子和麻杆要是因为害怕被打偷溜走的也就罢了,就怕他们是发现花灵偷摸着救人,悄悄跟过去绑了花灵做人质一块走的。 要知道,花灵在年纪上比自己还小一岁不说,功夫上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只学了些皮毛,这要是被这两人缠上了,两大一小,一多一少,花灵极有可能还真就栽在了他们手里。 这要是一番折腾下来,没救了梅香不说,还把花灵这个傻丫头给搭进去了,那自己可是死也不能原谅自己的。 这么一想,林飒后背的冷汗蹭一下就上来了,下意识的拉起唐婧依就准备下山去寻人。 而就在这厢唐婧依和林飒心急如焚的时刻,就见不远处的山路,一辆小马车悄无声息风的疾驶了过来, 定睛一瞧,那坐在车辕上的小胖身影,不是花灵那臭丫头还能是谁。 “花灵你个臭丫头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此刻你一个人乱跑很危险,如果被那柳胖子捉到了,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我以后怎么办……”这边不待马车停稳,林飒就急冲冲的跑上前,又急又担心的一把拉过花灵,没头没脑的骂了起来。 “嘿嘿嘿,花灵知道小姐是担心奴婢,但是小姐放心,花灵现在全须全尾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啦,”花灵抹了把头上的汗,嘿嘿嘿傻笑着解释道,“对了小姐,其实那柳胖子也没有跑掉啦,他们就在马车里呢,想逃跑,被我给捉住了……” 说完,一掀车帘,还真就将那死胖死胖的柳志昆和那麻杆给生拉硬拽,一点点给拖了下来。 尤其是看到那两人不仅昏迷着,竟还出乎意料的被五花大绑的捆着,林飒一时间不由得都有些恍惚, 这还是那个从小跟在自己身后屁颠屁颠、只会哭鼻子的小丫头嘛,什么时候这么厉害,收拾这么两个大男人都手到擒来,不在话下了。 “花灵,你小丫头可以呀,这么两个人,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不仅打昏了他们,竟还将人给绑上了。”林飒这边刚要开口,就见一旁的唐婧依已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嘿嘿嘿,唐大小姐您过奖啦,”得了夸奖,花灵只会裂着嘴傻笑,“其……其实花灵也没有这么厉害,充其量也就是运气好而已啦。” “运气好?”通过这几次接触,别说林飒,就连唐婧依也越来越喜欢花灵这个傻乎乎的小模样了,此刻见一切搞定,闲来无事就故意逗她道, “花灵你这可就太谦虚了,以你现在的个头和年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拾服帖了这两个大家伙,这可着实不容易了, 毕竟要是在两年前,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一定有这个能耐,能打得过他们呢……” “不是的唐大小姐,花灵我真的没有谦虚,今天这事,还真就和我的运气有关。 实话告诉你们,这麻杆确实是我拖上车的,但是这柳胖子却并不是我弄的,甚至他们这样,连捆都不是我捆的呢,” 人唐婧依本只是想打趣花灵几句,解解闷,不过花灵这傻孩子还真就瞪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解释了起来, “其实说起这事来,我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呢, 就在刚才,我偷偷带着梅香下山,正好在山脚下看到一个茅草屋,里面还住着个老婆婆, 见老婆婆人不错,我就将梅香安置在了她那里,准备上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到你们的地方, 不料走了一半,就碰到了这柳胖子和麻杆,这两人本来准备驾着他们的马车偷偷溜走,不料马车上早就被我做了手脚,刚没走多远,那马就受了惊,车也散架了。 但是那两人却是命大的很,跳下车,就准备继续往山下跑。 我一见,不行啊,这两个罪大恶极的人,怎么能让他们跑呢,于是就开始狂追。 可是追呀追,我这追了半天也没有追上他们, 正要气馁时,谁知道拐个弯,等他们钻进一片林子后, 我再赶上前时,就见他们已莫名其妙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还有这柳胖子,神秘的被打晕过去,五花大绑了不说,还离奇的出现在了这马车上……” “哦,你的意思是,这柳胖子和麻杆不是你打晕的,是他们自己晕的……” 043诡异事件(2) “哦,你的意思是,这柳胖子和麻杆不是你打晕的,是他们自己晕的,他们昏死过去还不算完,顺道还自己把自己给绑了,” 见花灵说了半天才说到重点,唐婧依不由得帮着不可思议总结道, “而这马车呢,也不是咱们的,是它知道你需要,它自己给跑过来的……” “对呀对呀,这柳胖子他们是不是自己绑的自己我不知道,但是这马车确实也不是咱们的呀, 别说你们,现在想来这事我自己也奇怪的很呢,” 提起捉柳胖子这事,花灵自己也一头的雾水, “你们都不知道,当时我就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那就算是我跑的再慢,那也挺多落的有一盏茶的功夫呗, 谁知道就那么短短的时间,等我跑进树林里再找到他们时,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关键见他们这副装扮后,我还好奇的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却见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这两个昏死的人,和一辆破马车……” “花灵你的意思是,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你,这个人身手应该还不错,要不然短时间内,绝对做不完这么多的事情?”听花灵说了半天,林飒也不由得凝眉道,“并且,他做完这些后,还不愿意露面,被你找到……” “对对对,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吧……”见林飒一语点中要害,花灵将头摇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点完,忽然想到什么,又悄悄扯了扯林飒,瞪着惊恐的大眼睛补充道, “哎小姐,还有一件事我得给你们说说,其实刚才在发现柳胖子和马车的树林里,我还发现那边好像有一个新埋的坟墓,离他们昏死的地方并不远, 你说这么诡异的事情,总不能是那坟墓里的鬼魂显的灵,路见不平,怕我一个小姑娘打不过他们,出来帮我的吧……” “别瞎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呀神呀的,根本不可能的事,”见花灵越说越惊悚,唐婧依赶紧打断她纠正道,“再说了,你刚才在山下不还遇到那老婆婆呢嘛,说不得就是他们家的人呢,人家也就是低调,做了好事不愿意留名号而已……” “这种可能性根本没有!”唐婧依这猜测一出来,立即就被花灵果断否定了, “我刚才送梅香的时候已经详细询问过老婆婆了,她说她家里只有她和老爷爷两个人,常年靠上山采卖药材为生,那老爷爷已一大把年纪了,就算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短的时间,能做这么多的事呀? 我还是觉得,极有可能和那个新坟有关……” “不可能!” 见花灵一意纠结在那坟墓上,一向胆大包天、不信鬼神的唐婧依立即就毫不留情的打断道, “既不是那老爷爷,那就是别的路见不平、行侠仗义的好汉做的, 怎么可能会有鬼怪之说,你看看这树林里,那么多坟墓,这要是都有魂魄的话,那这里岂不得站满了鬼呀,哪里还能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啦,”花灵说了半天,实在说不过唐婧依,只得像林飒求助道,“小姐你快帮帮我嘛,我真的不是唐大小姐说的那个意思啦, 我的意思就是,刚才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哪怕不是鬼,也有可能是神仙显灵,反正人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花灵,咱先不提刚才的事是神仙显灵还是好鬼帮忙,你倒是先给我讲讲,这些飞刀你是从哪来的?”见花灵和唐婧依一时也纠缠不出个所以然来,林飒从腰间取出飞刀,一甩手扔给花灵转移话题道。 “哦这个啊,咱们刚才在山上凤凰林的时候,我……我们不是……分开找唐大小姐嘛,然后我就去了那边的月牙泉边,我找了一圈找不到人,然后我一看,就见……”一听问飞刀,花灵倒很快被带跑,迅速忘了那边神鬼的事,絮絮叨叨的讲了起来。 “我说花灵,你臭丫头什么意思呀,不要告诉我绕了这么一大圈,到最后还是你运气好,这么好的东西,其实又是你自己捡的吧?”见花灵嘀咕了半天又没有说到重点,唐婧依终忍不住再次出口道。 不料她这话一出,那花灵倒一反刚才的态度,立即欣喜的一把拉住唐婧依,喜出望外道,“天哪,唐大小姐,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竟连这事你都能料的到啊……” 这次不抬杠了,再加上花灵又是这崇拜的反应,倒轮到唐婧依无语了,“我去,你真是捡的啊,这么贵重的东西呀,我说花灵小丫头行啊你,你这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好事全被你遇上了……” “对呀对呀,奴婢今天就是运气好呢,我就在那月牙形的温泉池边鬼不知神不觉的捡的,”得到了唐婧依的夸奖,花灵自是一时间也无比自豪起来,“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不料她这话说了一半,就被旁边的林飒冷冷的打断了,“花灵,你一会就将这还回去……” “啊,还……还回去……”一听林飒的语气,花灵登时就明白了**分,哭丧着小脸,委屈道,“小姐,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定是觉得我见人家东西好,贪人便宜了是不是? 但是小姐我告诉你,我真的没有。 我当时在温泉池边发现了这套飞刀,其实我就仔细找了,想及时还给它的主人。 可是我辛辛苦苦找了一大圈,将整个月牙泉几乎都跑遍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甚至刚才下山的时候,碰到那老婆婆我还特意提了提,问她们家有没有丢什么飞刀之类的, 结果人老婆婆说,她只晓得药材能卖钱,至于飞刀什么的,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过。 您说,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还能还谁去,难道再扔回那月牙泉边吗?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真这样的话,这么好的东西,一直放在那风吹日晒的,没个照应,那咱们不是好心办坏事糟蹋了好东西了吗……” 044梅香 “再加上后来我又一琢磨,您这段日子不是一直羡慕老夫人的那几把飞刀,想一试伸手,而不能吗? 如果实在不行,那咱们就先把这套飞刀带回去,让您先练练伸手,等哪天一找到它的主人,咱们大不了立即还回去就是……” “对,花灵这个说法我倒是赞同,你刚才用飞刀的架势,我可是看到了,绝对的名不虚传,没有辱没你祖母当年的风范, 我也建议你先用着,等找到了了主人,咱们再完璧归赵,大不了到时候另外再付他些使用费,或者直接掏银两买下来,这样以来也算是两全其美的结局嘛……”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再讲什么呢,”见连唐婧依都难得和花灵站在了统一战线,一块劝起了自己,林飒也只好点头妥协道, “不过通过这飞刀倒是也不难看出,这片山上定不是只有老婆婆一家,应该还另外藏着别的隐世高手才是……”林飒想了想,又轻声补充道。 “哎哟小姐,管他高手还是低手的,只要不害咱们就行,咱且先不论他们这些,” 见林飒难得松了口,花灵也赶紧有样学样,学着她转移话题道。 “不管怎么说,这柳胖子和麻杆,奴婢是给您二位带回来了,现在就麻烦您两位大小姐都好好想想,这死胖子到底要怎么处置呀?” “怎么处置?人怎么说也是武安侯的大公子,直接杀了,那是万万行不能的……”果然,她这提议一出,林飒立即被带跑了方向,思索起了处理柳志昆的方案,“看来也只能是体罚了……” 倒是那唐婧依,一听有的气出,登时就一脸兴奋的摩拳擦掌道,“要我说就算是不能杀,至少也要将人狠抽一顿,让他至少一两个月下不了床, 再然后就倒吊在树上,吊他个三天三夜,让他吃些苦,也好好长长记性,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再随便强抢民女……” 一言既出,立即得到旁边林飒的附和,“行,这个主意不错,我觉得也可以这么办……” “唐大小姐威武,这样做实在是太解气了,也算是帮梅香好歹出了口恶气……”花灵更是从旁忍不住狗腿的鼓掌道。 三人商量定,说干就干,没多大的功夫,还真就将那柳胖子和麻杆给倒吊在了那棵最大的柘树上。 等终于心满意足的处理完了那两人,三人这才收拾心情,在花灵的带领下,下山去老婆婆的家里寻梅香。 “梅香,只短短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尽管在路上,花灵已经给林飒提了梅香几句,她也知道梅香情况不太好,有了些心理准备,但是当看到躺在那简陋木床上的梅香时,林飒仍是心疼的心如刀割一般。 只见梅香此刻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几日前还生龙活虎的姑娘,现在瘦的巴掌大的小脸,没了丁点血色,只余一双空洞的大眼睛,没了一点生机, 身上虽然已经换上了老婆婆的衣服,从袖口处仍看出宽松了不少, 尤其是离床不远的角落里还堆着一件旧衣裙,想来应该是老婆婆刚才帮梅香换下的,只见那衣服几乎是一片一片的,碎的不成个样子,最刺眼的,还是上面那一块块鲜红的血渍…… “恩人,梅香对不起你们,梅香又给您几位添麻烦了……”看到林飒等人进来,梅香挣扎着就要起来磕头。 只可惜她本就身体不好,再加上刚才又流了这么多血,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此时根本连坐都坐不起来, 林飒见状自是含泪一把将人摁住,含泪宽慰道,“你身上有伤,先躺着别乱动,什么恩不恩人的,以后大家都是姐妹,不许再说见外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梅香是个没本事的,净会给你们惹祸,梅香此刻没别的要求,请求您几位不要再管梅香了,还是干脆让梅香去死吧,”梅香被摁回到了床上,但是情绪却依然很激动,眼含着泪花,只一心求死,“梅香现在就是个废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会拖累几位啊……” “梅香,你还年轻,不可以说这些丧气话,你对你自己没信心,难道对我们也没有信心了吗?”见梅香越说越灰心,林飒自是赶紧轻声制止道,“你放心,以后万事有我们,不会再让你遭这种罪了……” “对,还有我们呢,你放心,不论任何时候,我们都不会不管你的,也定不会再人那些坏人欺负你了……”见林飒开了口,唐婧依也赶紧从旁帮腔道。 “来来来,药熬好了,赶紧让姑娘趁热先喝了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正劝着人,就见那老婆婆已端了汤药过来。 花灵接过,伙同着林飒,赶紧小心翼翼的喂了梅香。 “谢谢几位恩公,能遇到你们,真是我梅香三生有幸……”喝完药,不知是药起了作用,还是失血太多,实在精力有限,最后谢了林飒等人几句,梅香就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花灵,你刚才救梅香的时候,不是和柳胖子他们没有发生冲突吗?梅香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几人得空到了院子里,看到梅香那凄惨的小模样,林飒忍不住诧异道。 “是没有发生冲突呀,只是我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具体怎么弄的,我也不知道……”听到林飒的疑惑,花灵赶紧轻声辩解道,“估摸着,应该是咱们来之前,她就受了伤吧……” “唉,要说这梅香还真是倒霉,这不和父亲已经去别处避难了吗?怎么会又碰到这柳志昆,还被带到了这里呢……”隔窗又看了看可怜的梅香,林飒忍不住担心道,“你说她都变成了这样,她那个病爹还不知道到什么地步呢? 一会梅香醒了,咱们赶紧先问问她父亲现在何处,帮着将人也一并接过来,找个地方安置了才好……” “飒儿,你可能还不知道,梅香的父亲其实已经病死了……” 045梅香的归宿 “飒儿,你可能还不知道,梅香的父亲其实已经病死了,她临死前向梅香提出,希望可以安葬在这座山上和她的母亲合葬, 见父亲只有这一个夙愿,梅香不忍心,就偷偷的带着人又跑了回来,” 听林飒提到了梅香的父亲,唐婧依忍不住出声解释道, “实话给你们说吧,其实梅香昨天下午就托人给我送信了,让昨晚在那柘树林里相见,她的本意是安葬完她父亲,顺道想将那红宝石镯子还给我。 我本来想着,管它什么宝石不宝石的,镯子我既是已经送了梅香,自然就是她的了,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所以也就没有将她的话当回事,并没有按时前来赴约。 我以为梅香等不到我,总该乖乖的回去了吧。 谁知道这丫头就这么死心眼,她竟在那柘树林里等了一夜, 也该着这丫头点背,谁料等来等去,没有等到我,竟被那一大早上山耍的柳志昆发现了,一见竟是梅香,死活要把人掳回去,梅香不肯,只死命的挣扎, 挣脱间,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破了,最后见实在逃脱无望,梅香那烈性子一上来,索性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准备自戕,一死了知, 谁知就算如此,那没有人性的柳志昆仍是不肯放过她……” “这个柳胖子,就应该千刀万剐,刚才咱们那样只抽了一顿就了事,真是便宜她了。”得知这一切的罪魅祸首都是那柳胖子,连花灵都忍不住咬牙骂道。 “唉,谁说不是呢。 我早上出来,在天香阁买完糕点,本准备直接凤凰林那边和你汇合,不料走到这半山腰,听到这柘树林边有动静,忽然想起来昨天梅香相约之事, 无意进来一看,正遇到那柳胖子拖着人事不省的梅香往车上拉, 我当时一看就怒了,自是上前拦着要人,谁知道人还没有要回来,半路又杀出个那蒋思翰,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两人是约好了前后脚一块上山玩的,只当是那蒋思翰突然转了性,想主持个公道,也是急于为了救梅香,稀里糊涂的,就上了他们的套, 最后,就成了你过来时看到的情景…………” 说着,想到梅香的凄惨模样,唐婧依忍不住自责道, “说到底,其实这事都怪我,你说我要是信守约定,昨晚上就来见梅香,就算是不要镯子,也和她讲清楚,梅香就肯定不会再在早上碰到柳胖子他们,自然也不会受伤,更不用再遭这份罪了, 都怪我,是我太任性,辜负了梅香对我的信任……” 见唐婧依越说越伤心,林飒心疼的一把将人抱住, 像个大人般,将唐婧依揽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婧依,你不用这么自责,这件事责任不在你,是柳志昆和蒋思翰他们那些人做的恶,该反省、该受到处罚的是他们,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错,惩罚我们自己,我们眼下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强大自己,让他们不敢再欺负我们……” “飒儿,谢谢你不嫌弃我,现在还来安慰我,谢谢你……”从来打架受再重的伤都没落过泪的唐婧依,此刻面对林飒的安慰,竟激动的眼含热泪, “其实我知道,我性子莽撞,做事也没有章程,打小祖父就骂我,说我是一个不堪托付、难成大器的人,一开始我还不相信, 现在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我却真心认了,我觉得祖父说的都是对的,我真的不值得大家对我的信赖, 说实话,我从小到大遇到的所有人里,只有你,从认识第一天,你就一直在欣赏我,夸赞我,肯定我做的没一件事……” “傻丫头,我没有安慰你,更没有理由任何嫌弃你!”林飒帮唐婧依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看着她的眼睛,像大姐姐般十分真诚的说道, “婧依,你听着,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全部都是真心话,没有丝毫违心奉承你或欺瞒的意思,你真的已经做的很棒了,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棒, 你言出必行,遇事也从来不放弃,哪怕是再苦再难,你都坚持到底,你身上这些美好的品质,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 其实说到底,我才是最无用,最懦弱的那一个,在很多地方,我根本和你没法比……” 林飒本只是想安抚唐婧依,不料说着说着,想到自己现如今的处境,及面对母亲即将遇难,自己却根本无能为无,也不由得自责起来。 “哎哟我的两位好小姐,您两位就别在这谦虚了,行吗?” 见这边林飒和唐婧依两个越说越伤感,一旁的花灵倒是难得脑子清楚,焦急的提醒两人道, “奴婢觉得你们眼下还是赶紧想想,梅香姑娘接下来要怎么办吧? 她这次是被我们侥幸救下来了,可是如果伤好后还让她一个人走的话,她现在连父亲都没有了,日后一个人可怎么活呀?再被人欺负了呢,谁为她出头呀?” “这好办,我把人带回府就是了。”唐婧依一听花灵这话,当即就想也不想的表态道。 不料她这话一出,登时就被林飒毫不犹豫否决了,“不行,你不能带,你刚才不是也说过嘛,你们大房已经经不起任何风波了。” “不带……”听到林飒张嘴竟说出个这,唐婧依一脸的不可思议,“飒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让我将梅香带回府,难道让我们看着梅香去死吗? 她现在已经伤成了这样,就她这孤身一人,能去哪? 再加上还有那虎视眈眈的柳胖子,她一个人离开这里后,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婧依,我没有不管她的意思,”看唐婧依一时误会了自己,林飒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带她去你们唐府,让她去我们将军府就行,正好我手头边缺丫环,以后让她跟着我……” “啊,去……去你们府,你这样真的行吗?就你那个性格乖张的祖母……” 不料,林飒这话一出,唐婧依更不愿意了,登时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这事绝对行不通……” 046府里出事了(1) “不行不行,这事绝对行不通! 今天为了帮我,你已经破例伤了那蒋思翰,现在再把梅香带过去,如果回头他们蒋柳两家的人真找上门,到你们林府去闹,有梅香、飞刀在那里,人赃俱获,你更说不清了? 就你祖母那样子,你可要怎么办?”唐婧依说着,不由得为林飒担心道。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那也总比让他们去你们唐府找事,把你病床上的祖父再气出个好歹强。”林飒轻叹一声,强笑道,“这事你不用和我谦虚,就这么着吧……” “飒儿……,我没有和你谦虚,我是觉得真的不行,要不还是按我刚才的提议,一会我就直接把人带回我们唐府吧,”唐婧依思虑再三,是实在不放心林飒那边,索性咬牙坚持道,“祖父虽然平时也恨我不争气,但好歹他平素疼我,再怎么着,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不料唐婧依这边话未说完,就被林飒打断了,“听我的婧依,这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就这么定了,一会回了城,你直接回唐府就行,其他的都别管了。 记着,在事情没有处理完,花灵没有给你送信之前,你乖乖的躲在府里,哪儿也别去,什么也别对外说,此事和你们唐府根本没有丁点关系……” “你怎么这样啊,把我全都择出来了,可是到时候你自己怎么办……” 见林飒大包大揽,将所有事都扛在了自己肩上,倒轮到唐婧依又红了眼睛, “对不起飒儿,是我连累了你,你说你回去后,就你祖母平素对你严厉的样子,那还不得直接把你给打成……” “哎呀,好了,怎么搞的像多大事儿似的,我祖母没事,说到底我也是她的亲孙女,大不了责罚一顿而已,我撑得住,别多想了, 待梅香一会缓过来劲,咱们就赶紧下山吧,她本来情绪就不稳定,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当着她的面再和我争抢,再让她听出个什么,心里起了别的想法……” “嗯,我都知道……” 梅香的归宿商定,三人又等了一会,待梅香病情稳定后,就起身下了山, 等一路急驰,再赶到城里的时候,就见天已经黄昏了。 面上林飒对唐婧依说的轻松,不过待一转身将唐婧依诓回家后,林飒却并没有直接回将军府,而是一掉头朝了另一个方向。 “小姐,这天都要黑了,咱们不回府,您这还准备去哪儿呀?”见林飒半道又调了头,花灵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么冒冒然回府我有些不太放心,这样花灵,你先回去,到府里悄悄的打探打探,看祖母在干什么?心情怎么样?”林飒思索着吩咐道,“另外,如果祖母那边没什么异常,你就去见大哥,让他跟你一道出来,我俩先碰个头,对个说辞,回头好给祖母交代。” 其实林飒之这么做,是有两个原因。 一是毕竟自己还带着梅香这个对林府来说的陌生人呢,她怕的就是自己冒然回家,会像上次和大哥去天香阁玩耍一样,兜头就被祖母和众人逮个正着,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的话,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带着花灵这傻丫头,凭白多了梅香一个大活人,就算是傻子也能一眼看出来,她自是没有办法遮掩过去, 可如果多了大哥,那就大不相同了,到时候由着自己一个人出面使劲闹,为他们做掩护,大哥随后就能抽出空档,将梅香给带进府里先藏起来。 二是,毕竟今天经过这么一番打斗,自己伤了蒋思翰的手腕不说,也把那柳志昆打得够呛,两家说到底也是当今皇上眼中的新宠,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么一算下来的话,自己貌似确实是闯了个不小的祸, 再加上自己最后为了保护唐婧依,还料了林府的牌子,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是林宗,估计后面这两人回了家,府里大人得了情况,定会大张旗鼓跑到林府来闹,少不得又得祖母出面和对方一般掰扯。 所以,她就想着让花灵先回去打探祖母的心情,趁着事发之前主动向老人家道个歉,认个错,争取个从轻发落,顺道也让老人家能有个思想准备,不至于等柳蒋两家上门时,打老人家一个措手不及…… “哦,花灵知道了,小姐放心,花灵一定快去快回,不让小姐您多等。”听完林飒的嘱托,花灵听话的掉头就准备往府里奔。 走了两步,忽然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拐回来追问林飒道,“可是小姐,您难道一直在这等着吗?我和大少爷一会来了去哪儿找您呀? 这一天下来,眼看天都黑了,您今天还没吃什么东西呢?这样拖下去可怎么行?” “放心,你小姐我亏待不了自己的,你尽管去吧,一会我带着梅香先去天香阁,你们来了仍去咱们一贯去的二楼最里面那个雅间找我就好……” “好吧。”见林飒早就将一切都打算好了,花灵总算放心的离开了。 这边等她走后,林飒就带着梅香,到了天香阁她一贯待的雅间,边吃着东西,边默默等着人。 林飒本以为花灵回府打探情况,将林宗喊过来,定是很快就能回来,最慢也就是用上一柱香的功夫, 可是不料林飒这边长等短等,竟死活见不着人了, 直到天都黑透了的时候,这才望眼欲穿的从窗口终于发现了花灵那微胖的小身影。 “花灵怎么就你自己来了,大哥呢?”见只有花灵一个人过来,不待她进雅间,林飒就直接跑出来将人拉到对面一间没人的雅间轻声询问起来。 “小……小姐,不好了,情况好像有些糟糕,府里出事了……”花灵这边一见林飒,连气都顾不得喘匀,就火急火燎的禀报道, “情况糟糕?出事?出什么事了?严重吗?”见花灵去了这么久,一回来张嘴就冒出个这,林飒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不由得紧张问道,“难道大哥那边出了什么事,亦或者是他又惹了祖母生气,禁了足,不让出府了?” 047府里出事了(2) “难道大哥那边出了什么事,亦或者是他又惹了祖母生气,禁了足,不让出府了?”见花灵一回来张嘴就冒出个这,林飒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大少爷倒没出什么事情,老夫人眼下也没有生气,因为老夫人现在并不在府里,听玉儿她们讲,上午的时候宫里来旨,说皇上有要事相商,一大早就将老夫人给请进宫了……” “大哥没什么事就好,吓我一跳。”见到头来竟是虚惊一场,又一看花灵这满头大汗的小模样,林飒心疼的赶紧倒了杯茶水,递到花灵手里,“祖母进宫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进宫就让她进宫吧,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来,先喝口茶……” “不是的,小姐您不知道,这些都不是重点,”花灵接过茶猛灌了一大口,咕咚吞下,方接着道, “关键,刚才我回去找到大少爷,禀报了咱们今天和蒋柳两家公子打架、及梅香的归宿之事,我们两个正准备出来找您的时候,却突然见长福自己回来了, 因玉儿前面随口说了句,早上是长福陪着老夫人进的宫,此刻见长福竟自己回来了,我也是出于好奇,就拉着人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呀,你把老夫人扔哪儿去了? 本只是一句玩笑话,结果不料那长福却大惊失色的拽着我说了半天。 听长福讲,本来老夫人和皇上说完事都准备回来了,不料在宫门口碰到了武安侯夫人和卫国公夫人的轿子。 那两人见到老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拉着人竟死活不撒手,非要面见圣上什么的, 这不老夫人没办法,就和两人一块又回南书房见皇上去了, 然后又过了一会,里面就传出信来,说老夫人让长福先回府来,并且还让他传信让老爷赶紧进宫一趟……” “让长福回来,却让父亲赶紧进宫,看来这两家人来势汹汹,祖母有些招架不住了吧?” 听花灵说到这,林飒心里不由得往下又是一沉,呢喃道, “看来自己还是误了时机,本来还想着先给祖母通通气儿,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呢,结果倒好,现在全变成被动了。 估摸着祖母是一时间应付不了,这才无奈之下召父亲进宫的吧。” “哎哟谁说不是呢,当时一听长福这说辞,大少爷当时就有些急了,说怕是柳蒋两家联手进宫告御状,结果又正好碰到老夫人,顺便就把老夫人给扣下了,这边老夫人一个人又应付不了,只得喊老爷前去应援。 谁料我们这边正着急,准备过来和您商量对策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怎么样?总不能连母亲也牵扯进去了吧?”花灵这边大喘气的间隙,林飒随口接道。 “小姐您还真就猜着了,当时我和大少爷都走到后门了,忽然又听说,宫里又来了人,竟然召夫人也立即进宫去。 本来好好的一家人,结果这么一天下来,只见进宫的,却没一个出宫的,大少爷就有些不放心了, 尤其是最后竟连夫人也被召了去,大少爷就彻底沉不住气了,也是怕夫人再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就悄悄回去扮成长福的模样,和双瑞一起送夫人进了宫,准备随时在宫门边侯着,想着能及时打探些情况什么的, 对了,临行前大少爷还再三叮嘱我,让我们别在这等了,先偷着把梅香送进来,别声张,一切等他回来后再议……” “天哪,竟连母亲也进宫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情况可就有些不妙了,”见连可怜的母亲也牵连了进去,不知道进宫后又要因此遭多少白眼,听多少责难,林飒心里就有些不忍,过意不去。 不过事已至此,她自是没有再将梅香送出去的道理,做出的承诺,她就必须兑现。 同时心里又有丝小小的庆幸,幸亏今天这事自己报了林宗的名号顶了雷,否则的话,以这些人气势汹汹的架势,那要是真找到唐家去闹,以唐婧依祖父的身体,估摸着都不一定能抗的下来。 这么一想,林飒反倒宽了心,索性将心一横道,“算了,先不想这些了,反正早晚都要面对,既然他们都不在府里,咱们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先将梅香带到府里,藏起来。” 主意打定,一切事不宜迟,在夜色的掩护下,花灵赶着马车从偏门进去,直接进了绛芸轩,偷偷的将梅香安置在了西厢房。 不料这边刚把人安置好,就见林宗那边的消息,托着双瑞源源不断的送了回来。 最初得的信儿是,见自家儿子伤成这样,果然是蒋柳两家夫人,各自抬着重伤的儿子,软科学着大长公主,联手闹到了皇上的南书房。 紧接着,又说皇上立即下了圣旨,宫里所有的御医和宁城里稍有威望的大夫,统统被宣进了宫蒋柳两家公子看诊。 然后,大街小巷开始沸沸扬扬传了开来。 说武安侯府的大少爷和卫国公府的公子,今天都受了重伤,乃是系护国将军府的大少爷林宗所打…… 再然后,就突然没有了任何消息,也始终等不见双瑞再回来。 花灵这个急性子出去打探了一圈,刚走到宫门口,就听到一个更坏的消息,竟是那林宗也被宣进了宫。 尤其是宫门那不少人都在议论,说护国将军府的大少爷林宗已经进宫自首去了,现在就在皇上的南书房,只等着皇上发落处罚呢。 一时间,宫里宫外因着这柳蒋林三家公子的打斗重伤之事,那传的是纷纷扬扬,版本不一。 因着柳蒋两家正得盛宠,所以自然就有站在他们那边,拍他们马屁的。 话里话外说这林宗从小在边关长大,缺管少教,生性野蛮,平素只知道打架斗殴,没少给林府惹麻烦。 甚至有过份的,连林飒母亲霍茜的身世也给编排上了,说她一个镖局出身的女子,打小行走江湖,和三教九流的接触,干的也都是些上不了场面的事,自是生养不出什么好孩子,白白糟踏了林家大夫人这个称号。 这凡事都有两面性,有人说坏的,自然也就有人说好的。 048蹊跷的对话 这凡事都有两面性,有人说坏的,自然也就有人说好的。 尤其是那些最近受过蒋柳两家打压,欲诉还却不到门路的,更是一个个拍案而起,大声为林家喝彩,替林宗捧场。 说他就是救世主现身,像柳蒋两家这种为非作歹的公子哥,不学无术,只知道强抢美女俊男,就应该狠狠的治治,别说打上一顿,打残了都不为过。 当然了,事情不只两个极端,也有一部分中间人士,脑子清醒些,难免替林宗担起了心。 说这柳蒋两家宫变时都立了大功,正得圣宠,再加上蒋家的嫡出大小姐,又是封后的不二人选,不日就要母仪天下,林宗这个时候出手,可谓是太岁头上动土,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捅了马蜂窝,恐以后都没他的好果子吃,虽有林家撑着死罪可免,活罪却终是难逃的…… 就这样,轰轰烈烈的传了有一个时辰后,就在林飒都快沉不住气,准备着大不了破斧沉舟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负荆请罪亲自进宫面圣时,终于有人又回来了。 “大……大哥,你回来了……”见门口黑影一闪进来的竟是林宗,林飒激动的一下扑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你进宫情况怎么样?没遇着什么事、遭什么刑罚吧?” “小妹莫担心,大哥没什么事,”林宗抬手揉了把林飒的秀发,安抚道,“我这也就是怕你担心我,专门过来给你报一声平安。”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父亲母亲祖母他们呢,可是和你一块回来了?”见林宗没事,林飒就张望着往后面找人,可是看了半天却见一个人影都没有。 “小妹别看了,母亲他们都没有回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林宗将林飒拉回来,强颜道。 “他们没回来?那是被别的事给牵绊住了,亦或者拐弯去了别处?” 林飒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林宗的表情,只一个人在那絮叨着不停,“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到家呀?尤其是母亲,进宫的次数本来就少,这次还遇着了这事,估计给吓坏了吧? 不行不行,我这就去小厨房看看,让他们给准备些母亲好吃的, 或者,去魏嬷嬷那里讨要些也行,毕竟她煲的粥那可是天下一流,味道实在棒的不行,母亲回府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尝过呢, 一会我亲自给母亲送过去,好好宽慰宽慰她……” 说着,林飒就准备出门往世安苑去,可是人还没出得门口,就被林宗拉住了,“小妹,你……你别去了……” “不去?为什么呀?”林飒停住脚,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宗。 尽管她心里已经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但是林飒却自欺欺人的强行摒弃这个念头, 略一思索,故意夸张的猜测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怕魏嬷嬷不肯给我是吧, 没事大哥,你尽管放心吧, 魏嬷嬷现在对我可好,可疼我了,只要我开口要,她老人家肯定不会拒绝的。” “不小妹,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林宗实在不忍看林飒失落的目光,低下头沉声道,“说实话,我进宫并没有见着母亲,并且以我的预测,母亲和父亲他们今晚上应该都不一定能回的来……” “今晚上都回不来?没见着母亲?”见所有的预感都成了真,林飒心里狠狠一沉,像落进了万丈深渊, 转头看着林宗颤声问道,“他们不是说你也被宣进宫了吗,如果连母亲都没有见着,那你进宫干什么去了?都见着了谁……” “我是进宫的时候听一些宫人们在那里议论,说这次蒋林两家闹的非常凶,扬言如果他们两家的公子治愈不好,咱们林家的人一个也别想出宫,都要在宫里陪着他们……”林宗抬头扫了林飒一眼,很快又垂了下来,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描述道,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会把我带过去,和母亲他们待在一起,亦或者去给那柳志昆他们道歉。 不料,他们却把我带去了一个很偏僻、甚至有些阴森的宫殿里,里面咱们林家的人一个也没有, 不,准备的说,不只是咱们林家的人,连蒋柳两家的人也没有一个,甚至那里面已很久没有人去过的样子。 我进去的时候,就只见那空荡荡的大殿里坐着一个穿黄袍的男人, 当时里面还没有点灯,我看不轻他的容貌,但是我知道,他应该就是皇上……” “皇上?”听到这里别说林宗,连林飒也不由得吓了一大跳,“皇上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还有,他可有说那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在那么个奇怪的地方见你?” “没有,对于这座宫殿的情况,及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他一句都没有谈,甚至连和蒋柳两家公子打架之事他都没有提,只随便问了我几句旁的话。”提起这事,看得出林宗也是一脸的迷茫。 “问的什么?”见事情竟比想象中蹊跷的多,林飒急忙追问道。 “他问我,功夫练的怎么样?平时都擅长什么兵器?”林宗想了一路,也没有猜出个中原因,只得如实向林飒复述道。 “那你怎么答的?”林飒继续问道。 “自然是如实答啊,因为想像祖父一样长大后驰骋沙场,当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保家卫国,所以从小练的、最擅长的都是长枪,不过回京后,最近也有在学剑。” “再然后呢,那皇上又说什么了?”林飒彻底被吊起了好奇心,打破沙锅问到底道。 “后来听我如此答,他就没再问什么了,还让人拿了杆枪来,让我比划了一下……” 林宗努力想了想,尽量描述的不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比划完后,他又仔细打量了我一会,中间还沉默了很长时间, 不过,再开口时语气就变得亲切了不少,夸我五官长得像父亲,忠厚朴实,身形倒是和去世的祖父有几分相似,枪练的也不错,出枪速度快而且准,颇有祖父当年的风范……” 049大祸临头 “那最后呢,你们就只谈论枪,没有提及别的吗?” “别的倒是也提了,最后他叮嘱我,男儿有抱负是好事,但是以后练枪练剑什么的,多在自己院子里练习就行了,无事不要出去乱跑,尤其是最近三个月都不要再出府了……” “这是变相禁你足的意思?”听林宗说了这么半天,林飒最后终于听出了重点。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他前面那些话可能都是无关紧要的,后面那句应该才是最重要的,就连刚才回来时,那宫里的公公也是亲眼看着我进了院,锁了门,这才回去复旨的。”听林飒这么一说,林宗倒是更坚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断, “所以此刻我要先回去了,毕竟刚才过来时我就是没走寻常路,翻墙偷跑来的,别回头传出去了,再给咱们林家来个抗旨不尊,毕竟那蒋柳两家现在巴不得咱们出错呢。” “嗯,那大哥你赶紧回去吧。”见事情好像比想象中曲折了不少,林飒倒是也没有强留林宗,急声催促着人赶紧回去。 “小妹,这次你一定要小心,我估摸着这次事情闹的有些大,祖母那边你可能会不好应对,”急归急,不过走之前林宗仍尽着当大哥的本份,一心为林飒着想,再三叮嘱安排道, “不过没关系,有大哥在呢,你什么都不要怕,如果祖母要罚你什么的,给你治什么罪,你什么也不要认,只管将所有的错都往大哥身上推, 就只咬定是大哥让你干的,回头让他们一并算着都罚大哥就是,大哥毕竟是男儿身,打几下没事,比不得你小姑娘,身子骨娇弱……” “行啦行啦,我都知道了,你倒是赶紧回去吧……”见都到这个火烧眉毛、自身难保的时候了,林宗还一心护着自己,凡事挡在自己前面,林飒不由得有些哽咽道。 毕竟时间紧迫,见此林宗也就没有再多说,匆匆告了别,又翻墙一跃而去。 这边林飒眼巴巴的看着林宗刚出了院子,没过多大会,就听外面一阵慌乱声传来, 不断有人在喊,“老夫人回来了!”“老夫人回来了……” 林飒一跃上了院角的一棵树,偷偷观察外面的情景。 很快,就瞧见熙熙攘攘一群的人,簇拥着一顶软轿,从绛芸轩旁边的小路上经过,径直进了祖母的世安苑。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看来这场大祸终归还是临了头,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与其推三阻四,缩头一刀,伸头一刀,倒不如主动认错来得痛快。 毕竟林飒这边离世安苑最近,再加上这么一衡量,早晚横竖都要面对这一遭,所以林飒也就瞬间坦然,也没有怎么收拾,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直接穿着早上的衣服就去了。 一踏进院子,首先飘进耳朵的是二婶楚芳那刺耳的谄笑声, “这大热的天,母亲进宫一天可是辛苦了! 来来来,这是儿媳白天提前给您煲好的银耳莲子汤,您好歹喝上一盅,去去火气……” “嗯……”大长公主轻应一声,依旧没有拂楚芳的面子,接过汤盅浅尝了一口。 “母亲,儿媳怎么听说,您这进宫商量的是立后之事,结果怎么样?选的可是那风头正劲的卫国公府的蒋大小姐……”看老夫人心情貌似没那么差,楚芳仗着几分宠爱,志得意满的继续打听道。 不料她这话一落,就见大长公主手里的汤盅“砰”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脸也登时多云转了阴了。 她这汤盅一放,再加上脸比着刚才又严厉了几分,吓得那楚芳登时一怔,半天没敢再吭声。 “二夫人,老奴托大说句不该讲的,这天子立后之事,向来是朝廷机密,可不是咱们这种平头人家能私下议论的, 这要是传出去,说咱们不懂大体没有规矩事小,就怕被有心人听到参到皇上面前,随便安个什么罪名,咱们也担当不起不是……” “对对对,魏嬷嬷提醒的对,是儿媳唐突了,母亲您还请多见谅,千万不要和儿媳一般见识……”这楚芳一惯的是个见风识舵的,见老夫人不乐意,当即就住了口。 楚芳这一不说话,再加上老夫人脸又阴沉得厉害,一时间这屋子里就静得有些吓人,一个个站在那里装起了死人。 不过在这众多沉默、冷漠的人群里,倒是三房的苏锦,好像是个意思。 只见她听了半天,见二房说来说去,连立后的事都扯到了,惟独只字不提关于蒋柳两家和林府的打架纠纷一事,而寻了一圈,见都过了这么半天了,大房里仍没有一个人回来,就不禁有些着急了, 在给楚芳使了半天眼色,见其根本不予理会后…… “母……母亲,大哥大嫂他们怎么样了?在宫里没什么事吧?”苏锦迟疑了半晌,终忍不住小声开口问道。 “嗯……”大长公主并没有立即接话,只端起了手边的茶碗,喝了两口,方几不可闻的轻应了一声。 虽然大长公主这不冷不淡的态度,比起以往对二房的楚芳还是差了很多,但是看在林锦眼里,却是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儿……儿媳听说外面都在传,说咱们府上的宗哥儿伤了林柳两家的公子,”见大长公主破天荒的没有直接喝止自己,苏锦壮了壮胆,继续开口道, “母亲,儿媳觉得,这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宗哥儿今天可一天都乖乖的在府里看书练箭,儿媳可是看得千真万确,是不是他们两家一时糊涂认错人了呀,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觉得我们都可以进宫……” “咳咳……”苏锦正说着,就听对面有人突然干咳了几声,打断了自己的话。 抬头,就见二房的楚芳正厌恶的瞪着自己,一副嫌弃她多管闲事的意思。 可能也是觉得自己话说的有些唐突吧,苏锦脸红了一红,遂又思索着改口道,“只要能救大哥和大嫂出来,如果实在需要,我……我和怡儿都可以进宫去作证的, 这本来就不是咱们做的事,总不能凭白冤枉咱们宗哥儿,将咱们的人都扣着不是……” 050大祸临头(2) 说实话,在这个节骨眼,连一向最得宠的二房都只字不提柳宗打架这茬事,故意装糊涂推迷,而最不得祖母宠爱、在林府最不受待见的三婶苏锦,却冒着被呵斥的风险,替大房说话,企图澄清误会, 林飒这在门外一路听下来,心里还是很感激的,甚至因此对苏锦这个人也有了重新的认识。 毕竟,进京这么长时间以来,苏锦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在这林府里,他们三房一直是最不受欢迎的。祖母不喜欢他们,大房远着他们,二房处处压着他们,甚至就连有些刁奴都敢明里暗里欺着他们, 但是尽管如此,她却对这个家依旧保有热忱,在亲人遇着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愿意挺身出来作证,就冲这一点,林飒觉得苏锦是一个有血性,在乎亲情骨肉的人。 果然,苏锦这话一出,不仅林飒,就连大长公主也是一愣,抬起头,第一次郑重的盯着她看了片刻。 直看得苏锦一张脸红了又红,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其才默默收回眼神,重新转回到碗里沉沉伏伏的茶叶上。 半晌,才轻叹一声幽幽道,“唉,你现在身子重,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别的事,就不用操心了,我老婆子还没糊涂到那个份上,有没有冤枉咱们家的人,事情该怎么处理我心里自有章程。” “是呀,三弟妹,不是我这个当二嫂的说你,这事是不是宗哥儿做的,还用得着你在这闲吃萝卜淡操心的,挺着个大肚子去宫里做证吗? 你忘了母亲的身份了,那可是从小宫里生,宫里长,长大后又沙场、官场混迹了半辈子的,她心里什么事不样样清楚的跟明镜似的,哪会像咱们这般见识浅薄只会受眼前景象迷惑,” 见三房那边又吃了个不软不硬的憋,楚芳遂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着开口揶揄道, “尤其是此事还闹到了宫里,摆到了南书房,那皇上又是什么人,那可是真龙天子,这天下难道还能有事逃得过他的眼睛……” 说实话,像今天这种事,别说不一定是误会,哪怕是捕风捉影的事,她楚芳还巴不得消息传的快些再快些,让外面知道的人多些再多些呢,她怎么可能会同意和苏锦一起进宫去为林宗他们作证呢。 毕竟,如果不让这大房的丑闻多出些,将名声彻底败坏了,她怎么好腾出手来,抢过这诺大将军府的管家之权,坐上护国将军府的当家夫人之位呢。 所以这么想着,楚芳顿了一刻,见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接自己的话,遂又有意无意、故作惋惜的,假装无意揭大房的老底,还捎带着数落苏锦道,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事真不是咱们宗哥儿做的,上面定也是不会冤枉咱们的,毕竟,说到底大嫂也只是镖师出身,并没有上山当过土匪、下海做过强盗不是,就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宗哥儿也不至于浑到去把两家公子都打成重伤啊。 倒是弟妹你,老三这昨天刚离了家,你眼前最要紧的是保护好你的肚子,妥妥的给他将儿子生下来才是,你这进门都多少年了,连个儿子都还没给老三生下来,也难怪老三那脸见天的没个笑影……” 当着满满一屋子的门,楚芳跑像机关枪一样说个没完,尤其是还提到成亲多年生不出儿子这茬,苏锦当即就羞愧的快站不下住脚了,可是那楚芳却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说到底,这满院子,也就你二嫂我实诚,肯当面点醒你,像你现在这般,连自己房的事都顾不好,还想去管别人屋的闲事,那可真是有些自不量力……” 这楚芳正借机数落着苏锦,就见一个小身影,突然冲了进来,扑通跪到了老夫人面前,“祖母,我错了!” 此人自然别人,正是在门外站着听了半天的林飒。 林飒这个时候冲进来,一是不想听这楚芳继续再叨叨叨的幸灾乐祸的废话下去,二是见这楚芳话里话外的针对着苏锦,已经让人挤兑的没有了容身之地,自己这一打岔也正好帮苏锦解个围。 果然,此刻见到林飒进来,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那楚芳,看到林飒这灰头灰脸的模样,立即忘了刚才三房那茬事,大惊失色的喊道, “天哪,飒姐儿,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又是这副装扮,还这么冷不丁的闯进来,你这是想吓死人吗?” 说着还装腔作势的去拍大长公主的背,“母亲,您没事吧?没有被这疯丫头吓着吧?” 不过这次大长公主却貌似并没有给她留多少面子,不动声色的拂开楚芳的手,不冷不淡道,“这么丁点事就被吓住,我老婆子还没有弱到那个地步……” “是是是,是儿媳多虑了,母亲您多担待。”见老夫人不乐意,楚芳终于乖乖的闭了嘴,往后缩了缩。 这边楚芳一不言语,房间里登时就静了下来,一时间静得估摸着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到。 “你起来吧!”就在空气静的快让人窒息的时候,只听大长公主终于放下茶碗,沉沉开了口。 “啊……”听到等了这么半晌,祖母别的什么表示没有,张嘴竟让自己起来,林飒也是一愣, 抬头,就见大长公主并没有使命盯着自己,眼睛虚无的看着远方, 一张脸虽是没有阴的厉害,却也是格外的肃穆,甚至里面还掺杂着一股不可思议悲怆,从林飒这个角度从下往上就这么看着,有一种说不出什么的味道。 “飒儿给祖母惹了大祸,飒儿有罪,不敢起来。”感觉大长公主的目光既将转回来的时候,林飒赶紧低下头,小声道。 林飒这话说完,大长公主的目光终于也转回到了她身上,沉沉湛湛…… “惹了祸,在哪惹的?”没待大长公主开口,就见那一旁的楚芳听林飒这话音,貌似受了莫大的鼓舞般,登时就忘记自己刚才的不愉快,抢先幸灾乐祸开了口,“飒姐儿,你总不会是又和人打架了吧?” 051谁让你动了 “飒姐儿,你总不会是又和人打架了吧?” “嗯……”林飒并没有抬头看楚芳,只轻轻应了一声算作回应。 “难道又是那武安侯的少爷?”楚芳假装看不出林飒的窘态,继续追问道。 “不仅有他,”林飒终于将头抬起,直直的盯着楚芳,如他所愿道,“还有……卫国公府的小公爷……” “就是那个准备将他们家嫡女立为皇后的卫国公……”楚芳不死心,继续盘问道。 “对,没错!”林飒说这话时将背挺的笔挺,答的也极为干脆,响亮。 “天哪天哪……,原来外面那些传言都是真的,真的是咱们林府的人伤的他们? 说实话外边刚开始传我还不相信,想着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伤得了他们,结果还真就是你了。” 见自己的猜测全都成了真,那楚芳一时间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甚是得意忘形的指着林飒,又是嘲讽又是责备的嚷道, “我说飒儿姐儿,不是我这个当婶娘的出去,你这一天天的出去,都干的什么事呀?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就不能学一点好,能净那些野孩子做的,和别人家打架斗殴的事呢。 就算退一万步讲,你说你打谁不好,怎么就偏偏要打那卫国公府的小公爷呢,人家可是未来皇后的亲弟弟呀,那么贵重的人,你打他的时候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为了咱们将军府的未来,你说你什么顺着他些,让着他些不就行了吗?最不济,如果实在气不过,你回头捉住别人打一顿也行呀,怎么净做这种没头没脑的蠢事呢……” “二婶这话说的飒儿就听不明白了,”见那楚芳一嚷嚷起来就没个完,林飒登时就有些听不下去了,反正自己已经到了这大祸临头的地步,估计着也不差这一言半语了。 这么一想通,林飒索性心一横,直接开怼道, “依二婶您的意思,难道他蒋思翰只要身为卫国公府的小公爷,就可以在宁城里无法无天、想杀人就杀人,想放火就放火,想掳谁回府,谁就必须得服从吗? 还顺着他,大不了回头逮着别人打一顿出气,难道在二婶心中就一直觉得,平头百姓家的孩子就不是人,就没有自尊,想打就可以随意打的吗?” “哎,你……你这孩子,你……你怎么能这样给长辈说话呢,你这不是歪曲事实吗? 我怎么能是这个意思呢?我的意思自然是你谁都不能打,你你……你压根就不该和别人打架……” 见林飒一语击中要害,抓住她言语中的漏洞,那楚芳面上登时就有些下不来,气场也不由得弱了几分,又羞又愤的反驳了几句,索性一捂胸品,哭天喊地道, “你说你这孩子呀,别的样样不行,嘴皮子倒是练的挺利索, 既是有这口才,你还是留着给外面的人说吧,现在满京城都知道咱们护国将军府的人打了人,所有人的名声都被你毁了,有这劲,你倒是出去拉着人一个一个去解释啊。 真是要了命了,照你这样一天天的祸闯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缺管少教呢,这眼看着咱们将军府的名声都要被你毁于一旦了,只可怜我们珠儿,现在连个婆家都还没有……” “我毁将军府的名声,二婶这话说的,飒儿又听不明白了。” 既是前面开口表明了立场,此刻林飒也就不准备再收着了,反正大不了自己再回到前世的处境,动不动就被祖母痛打一顿呗,所以她也就索性一怼到底道, “请问二婶您有出去调查过吗?就这么武断的下了定论, 那柳志昆强抢民女,直逼的人家姑娘自残了都还不放过,蒋思翰更过份,见我穿这身男装好看,甚至都想把我绑回府当男宠养着, 我能不反抗吗?难道还要我束手就擒吗? 告诉您,如果现在有人为我后不后悔的话? 我仍然会说,我不后悔,我也更不觉得我这么做是在为咱们将军府丢人, 祖父和祖母一辈子驰骋沙场、冒出生命危险拼出来的英名、气节,是要我们晚辈来守护的,不是让我们趋炎附势为人当走狗的, 如果我林飒连这点血性都没有,别人这么欺负了还畏山畏四不敢反击,那我还是将军府的人吗?我对的起我名字里这个林字吗?我骨子里还配流祖父祖母的血吗……” “出去!”林飒正义愤填膺的说着,就听头顶忽然一声大喝。 “哦……”林飒乖乖的应了一声,不仅不慢的磕了三个头就准备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毕竟她刚才决定和楚芳开杠的时候,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前世不就这样吗?只要林飒一和二房有冲突,不论什么原因,不论因为何时,祖母总会第一时间劈头盖脸的就骂自己,所以对此林飒也早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不料林飒这边心灰意冷的刚起了一半,却听头顶又一句大喝,“你跪着,谁让你动了……” “啊……”林飒一怔,腿一软,扑通又跪回到地上。 抬头,就见大长公主黑着脸,一拍桌子大喝道,“出去!” 到了这时众人才发现,大长公主这火竟不是冲着林飒发的,而是罕见的对着二房的楚芳。大长公主这态度转变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当然了,看到这种情景,不仅是众人,就连楚芳自己也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意外, 只见她一脸的惊愕,怔怔的看着大长公主,半晌方难以置信的嗫嚅着喊道,“母……母亲……,您真的是在赶儿媳妇,嫌弃儿媳吗?” “你们都出去!”大长公主并没有接楚芳的话,而是巡视了一圈屋子所有人,铁面无私道。 “遵命!”见大长公主论了真,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在林府里自然没有人敢抗衡, 所以很快,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灰溜溜的出了房间,最后出去的魏嬷嬷,竟然连房门都关上了。 一扇门,迅速将房间和外界隔出两个世界来, 052反常 一扇门,迅速将房间和外界隔出两个世界来, 一时间,诺大的一个屋子里,只有林飒和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不发话,林飒也不敢随意动弹,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屋子里静得都有几分不真实。 “说吧……”不知道又默了多久,大长公主终于沉沉的开了口,“动这么重的手,究竟为的是什么?” “今……今天,我本来是约了唐府的婧依,一块去无忧山的凤凰林玩耍,不料走到半山腰,就见那武安侯公子柳志昆正在拉扯一个女孩子,人姑娘不愿意,甚至拔下头上的簪子不惜自尽,其仍是不肯放过,将人打晕后,直接就往马车上拖。 而那女子,正是前两日我们所救的,家里开香料铺的梅香, 一看这种情景,见人家好端端的姑娘眨眼间就要被拖进火坑,我和婧依两个人自是不能袖手旁观呀,扑上去就准备相救。 不过,还没等我们将人救下来,就见那卫国公府的蒋思翰也到了, 见我们两方争执不下,他提议说要比赛摘果子,他替那柳志昆出面,由婧依和他一人一个篓子,以一柱香的功夫为限,谁摘的多,就算谁赢。 如果婧依摘的多,他们就答应放了那梅香姑娘。 本来最初比赛的好好的,不料婧依眼看着就要领先,他们就不安份了,甚至示意人在树下故意放箭,仗着人多欺负婧依, 并且那蒋思翰还说了,如果我们输,连我也要掳回府去,所以一时情急之下,我就出了手……” 林飒断断续续的描述着,故意简化了唐婧依先和对方遭遇的部分,免得再给好不容易摆脱干系的唐婧依惹上什么麻烦, 毕竟有她一个人身陷泥坑就够了,只要能保全婧依,让唐府无恙,那她林飒受点惩罚也就无所谓了。 果然,大长公主一路听下来,成功就被林飒带偏了方向,丝毫没有留意她们和柳蒋两家公子遭遇的情形,甚至听到最后还直接跳过所有打架的细节,问了一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 “那你是用什么伤的他们?”只要大长公主用希冀的目光看着林飒,半晌方缓缓开口道。 “飞……飞刀……”林飒并没太想明白,讲了这么半天,祖母怎么会还在关心这个,依着前世的经验,这个时候难道她不应该大声斥骂自己,甚至取过鞭子来反抽一顿自己吗? 不过事已至此,既然大长公主不提体罚的事,林飒自然也不会主动要求,但是她也没有准备做任何的隐瞒,只如实答道,“伤的那蒋思翰的手腕。当然了,他身上还有一些鞭伤,是我们后来抽的。” 想了想,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不过祖母您放心,我当时出手时是留了些分寸的,并没有用全力,飞刀是旋着出的手,并没有直击,其实他那伤口也就是看着骇人,根本没有伤到筋骨,估计养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也就是身上的鞭伤遭些罪而已……” 林飒正解释着,就听头顶大长公主的喘气声越来越激烈, 呼哧呼哧,似乎有喘不过来,随时要气背过去的架势。 听了一会见越喘越急,吓得林飒心里一咯噔,也不敢再解释了,索性直接磕头认错道,“祖母您还请息怒,一切都是飒儿的错,您想打想骂都可以,飒儿心服口服,绝无任何怨言。 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要气着您自己,您有什么气儿都朝孙女身上撒,孙女从小就皮实,不怕打……” 不料林飒这认错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大长公主又一拍桌子,大声喝止了, “息什么怒,他卫国公和武安侯仗着两家连襟,又在宫变时立了些功,就企图联手指鹿为马、瞒天过海的欺负到我们林府的头上来, 他们当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吗?明明是他们家两个大少爷,先怀的不轨之心,而我们家只一个年方十岁的姑娘,被欺负了只是还手,正当的防卫而已, 现在他们倒好,竟自己不思悔过,还企图让我们先认错,世上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最起码我司徒韫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种事,也没受过这种气, 哼,身为新贵,想在京里站住脚,立威可以,但是若想在我司徒韫头上开刀,那这算盘他们可就打错了,最起码这条路它就别想行的通……” 大长公这话一出,林飒当即又吓了一大跳,傻在那里直愣了半天, 最后方才反应过来,敢情祖母这嚷了半天,并不是在骂自己,也没有丁点要惩罚自己的架势,反倒还罕见的要护短、帮着自己出气的意思…… 品了半天,见最后竟是这么个跌破眼睛的事实,林飒一时间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犯了错,祖母怎么没有打骂自己,反倒骂起了别人, 不对呀,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和前世的惯性呀。 这么想着,林飒又有些不太确定了,怕是自己给品错了意, 想再确认一下吧,不料头顶大长公主又没了动静,兴许是骂累了,竟端着那茶碗又喝了起来。 抬头悄悄偷瞄了一眼,就见可能是刚才太过生气的缘由吧,祖母的眼红的竟有些骇人,脸上也看不出丝毫亲切的样子。 直吓得林飒赶紧又乖乖的跪趴在地上,只当刚才是自己的错觉,像那些要为自己出气的话之类的,全当是幻听一场,并不是事实罢了。 不料,她这刚做好心理建设,却见头上又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这把刀是你今天用的吗?” 林飒抬头一看,就见大长公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飞刀,稀世的玄铁、精致的做工,优美的弧线…… 不是她今天射蒋思翰的那把飞刀,还能是啥。 “嗯,正是这只。”林飒点了点头,不假思索的肯定道。 不料她这话说完,却见大长公主又激动了起来,不过这次却并没有呼哧呼哧喘气,而是感觉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不过很快,又被她尽力克制住了。 053表现过了头 “这飞刀?你是哪里来的?”不知道又等了多久,才听大长公主又颤颤巍巍开了口。 “捡……捡的……” 祖母什么意思,难道她认得这把飞刀的主人吗?林飒边边满脑子胡乱猜测着,边心不在焉的答道。 毕竟依大长公主此刻反常的反应,如果说和这把飞刀一点关系都没有,至少林飒是打死自己也不能相信的。 “是宫变那天,在宫里捡的?”林飒话还未禀完,就被大长公主又急急打断了,继续追问道。 “差……差不多吧……”林飒仍是没太明白大长公主的意思,随口答道。 在哪捡的怎么了?反正又不是自己的,早晚都要还给人家主人的。这么想着,林飒也就没有多加更正大长公主的话。 “你起来,展示一下让我看看,使出你全部的能耐……”大长公主站起身,将飞刀郑重的递到了林飒手里。 这是真的不准备再提打人那茬,只继续研究飞刀了吗?林飒疑惑不定的接过飞刀。 再看祖母的神情,目光坚定,大有如果自己射的好,真就揭过打架那一茬的意思。 太好了,如果祖母真是这个意思的话,那自己可要好好表现了,只要祖母高兴了,说不得明天一大早父亲和母亲很快就能回来了呢,不管怎么说,新皇刚登基,她这个大长公主还是在朝堂上说的上话的。林飒在心里默默下决心道。 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巡视了一圈房间后,林飒不由得又发起了愁。 就这么大一个房间,里面除了自己和祖母,几乎找不到第三个活物,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展示自己真正的飞刀实力呢。 “嗡嗡嗡……嗡嗡嗡……”就在林飒发愁的当口,只听头顶忽然出现了一个天籁般的声音。 不是别的,原来是刚才众人蜂涌出屋子时,不小心趁机溜进来一只苍蝇。 或许是刚才在角落躲了一会歇过了劲,那苍蝇这会正欢实的很,拼命呼扇着翅膀,没头没脑的在屋子里乱撞。 太棒了,这正困了,枕头竟自己送上来了。听到这嗡嗡声,林飒登时心头一喜。 只见她捏紧手中的飞刀,深吸一口气,屏住,微闭上双眼。 而那只可怜的小猎物,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此时正围着通往里间的那扇四季屏风前嗡嗡嗡飞的起劲。 “嗖……”只见林飒胳膊突的一甩, 电光火石间,就见飞刀已出了手, 而林飒人却并没有动,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只是伴着这道冷光闪过之后,却听那房间里的的嗡嗡声顿时嘎然而止。 嗬嗬,不错,看来前世的飞刀绝技,并没有白练,好歹还存着些功底。 而就在林飒得意的当口,只听“咣铛”一声巨响传来。 林飒回头,就见身后那面珍贵的四季屏风,已四仰八叉、七零八碎的摔在了地上,而那只飞刀,此刻钉着那可恶的苍蝇,不偏不倚,正没在屏风的一角。 完了完了,这一不小心表现过了头,竟把祖母的宝贝屏风给摔坏了, 什么叫乐极生悲,什么叫物极必板,这下好了,这手露的,不仅免不了白天打架的罪不说,看来一会还要被祖母加倍惩罚了。看着地上那摔得面目全非的屏风,林飒在心里哀嚎道。 果然,她这思绪刚一闪而过,就见身后的大长公主也早已变了脸色,一下跌回到了椅子上。 “你……你……你……”用手指着林飒,似乎憋着一口气想要表达什么。 这还用表达吗?肯定是要骂自己,问罪的意思呀。林飒在心里默默道。 再加上看大长公主这会脸色实在难看,林飒吓得双腿一软,就要继续跪下认错, 而就在这时,只见门口一闪,那魏嬷嬷几乎是风一样冲了过来,搀着大长公主绕过屏风不由分说往里屋走去。 林飒从后面看着,就见大长公主已经抖的不成个样子,路也几乎走不成了,整个人的重量全倚在了魏嬷嬷,估摸着这是真的被自己气狠了。 “魏嬷嬷,祖……祖母她老人家怎么了?是不是我又闯大祸了?”见祖母都变成了这副模样,林飒实在有些心虚,也不敢再跪了,忙颠颠的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追问道。 想着,万一魏嬷嬷照顾不过来,自己还能将功被过搭把手不是。 不过很遗憾,魏嬷嬷好像并不准备给她留这个机会,搀着老夫人径直进了里屋,将人扶到了床上躺下。 “老夫人没事,天色不早了,倒是飒姐儿你累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吧。”不过奇怪的是,那魏嬷嬷倒是丝毫没有要翻脸的意思,依旧一脸的和蔼可亲,在将大长公主扶到床上后,还返过身来安抚林飒了几句。 “可……可是祖母看着都气的抖成这样了,真的没关系吗?”林飒看着床上那个久久不能平息的背景,仍有些心惊胆颤道。 “老夫人毕竟上了些年纪,忙了一天,身子乏了,休息休息估摸着明天就好了,不会有什么事的,飒姐儿你赶紧回去吧,这里一切有老奴呢……” 魏嬷嬷客气了两句,就没再和林飒多啰嗦,可能也是急于照顾大长公主,头也不回的朝床边走去, 只不过转身的时候,竟随手把房门也给带上了。 这个魏嬷嬷,这到底什么意思呀?好歹也给自己留个表现的机会呀。 人都抖成这样了,也不知道祖母这是真的没事,还是魏嬷嬷害怕吓着自己,故意隐瞒了真相。 看着紧闭的房门,林飒踌躇着,半天不肯轻易离去。 “小姐……小姐……”就在林飒举棋不定时,只听院子里忽然有一个细细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林飒走到门外,就见院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身影,竟是玉儿那丫头正在那里探头控脑的往里张望,好像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玉……儿,你来干什么?”林飒走到门外僻静处,好奇问道,“不是让你在院子里照顾梅香的吗……” 林飒这话还未问完…… 054请让我离开 林飒这话还未问完,甚至都不待玉儿再开口,就见暗影处突然栽出一个歪歪斜斜人影来,扑通倒在了林飒面前,“恩人……” “梅……梅香,”看清来人,林飒自是登时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过来了?你身上这么重的伤,不能下地你不知道吗?你这是不要命了吗?” 看着梅香虚弱的身影,林飒是又气又急,抬眼又一看,见坠儿也站在后面,遂不悦的斥责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是安排你们今天什么都不用干,只一心照顾好梅香就行了吗?怎么还把她搀过来了?这是不想让她活命了吗?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倒是赶紧把人搀起来呀。” “我……我们……”见林飒难得竟发了火,那玉儿和坠儿本就年纪不大,胆子也小,此时一懵,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弯下腰赶紧去拉梅香,可结果梅香却挣脱开两人,死活不愿意起身。 “恩人息怒,此事不怪他们,是梅香执意要来的,梅香有话要和您说……”不过,人虽然没有起来,梅香却是不舍得牵连两个小丫头的,赶紧替她们开脱道。 “有什么话你站起来说,地上凉,你现在身子弱,不能粘地不知道啊……”林飒说着干脆自己也上前帮着拉起了人。 梅香跪在地上,任她们怎么拉,就是不肯起身, 好不容易离了地,腿一软又跪了下来,执意道,“恩人,梅香有一事请求,如果您不答应,梅香就不起来……” “好好好,你说……,你尽管说,只要你起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林飒也是怕梅香受不住,慌乱中想也不想的就随口应道。 “梅香无别的请求,只愿恩人能赶紧放梅香出去,恩人您已经为梅香做的更多了,梅香不能再自私的连累你们,如果您不放梅香,那梅香就一直跪在这,直到死为止……”梅香趴在地上,一脸决绝道。 “小姐,您快劝劝梅香吧,她这一觉醒过来,哭着闹着的要离开,刚才就是,如果奴婢不带她来找您,她也说要跪死在奴婢面前,翻到覆去就这么几句话,” 见梅香又故计重施,玉儿委屈的从旁轻声辨解道,“奴婢们是怎么劝都劝不住,这不实在没得办法,这才带着人过来找您的呀……” “离开……,梅香,这天都这么晚了,你想去哪里呀?”林飒想了想,从另一个角度劝解梅香道,“这样,就算是你有别的更好的去处,咱好歹也等过了今晚,天亮了再好好说行吗?” 林飒本想使个缓兵之计,劝着梅香先留下来,一切都到了明天再说,不料人梅香也是个倔性子,认定了的事,就死活不肯回头。 “不行,恩人您对梅香有恩,梅香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梅香请您无论如何让我离开,不要为了我一个卑贱之人,再害了整个林府和大少爷……” “害林府……”林飒越听越不对劲,不过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道,“梅香你在这瞎说的是什么呀?将军府这么大一个府邸,也就是仅给你提供一间房子、一碗粥而已,多大点的事,怎么就成连累我们林府和我大哥了?” “恩人您就别瞒了,其实梅香现在全都知道了,那柳蒋两家权势滔天,现在因为我,不仅大少爷受罚,竟连老爷和夫人都被扣在了宫里,他们还说,如果不再交出我,说不得这诺大的林府……” “胡说八道!”林飒气得喝止住梅香,转身冲着一旁的玉儿和坠儿冷声质问道,“你们两个说,这是怎么回事?梅香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到底是你们谁在她面前添油加醋的胡说的这些?” “奴……奴婢,”见林飒真的动了气,那玉儿和坠儿彻底害怕了,赶紧扑通跪下嚅嚅的辩解道,“小姐息怒,奴婢们真的没有……” “没有?”林飒这急脾气一上来,自然就没有顾及那么多,冷着脸反问道,“梅香从进府后,就一直在西厢房歇着,如果不是你们私下议论,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哎哟小姐,这事您就别怪他们了,她们还真就是被冤枉的。”就在局势越来越尴尬之时,林飒正发火时,只见花灵从远处颠颠的跑了过来, “算了,此事还是我来说吧, 小姐您可能也没想到,其实是二房的金兰和玉桂两个死丫环做的好事,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无意的还是背后听说了什么,故意站在咱们院子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奴婢怎么劝都劝不动,一急就和她们吵了几句,这不一来二去的,动静就大了些。 这不,我这也是刚把他们骂走,一见院子里没了人,这才想到那里和西厢房只有一墙之隔,怕是被梅香姑娘给听到了,过来找您了。 不过小姐,这可怎么办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梅香姑娘这倔性子咱们都劝不住,再加上她身子又这么差,这个时候如果让她出府,不是让她去死吗……” “你们都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林飒略一思索,转身又进了大长公主的院子, 大步走到门边,扑通又跪下,高声请求道,“祖母,孙女不孝,还有要事向您禀报,望您能够恩准……” 屋子里本已经调弱了灯,不料林飒这一嗓子喊下来,就见灯光登时又亮了几分,然后是房门吱钮一声,果然又是魏嬷嬷出来了。 “飒姐儿,你不是已经回去休息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看到林飒跪在那,魏嬷嬷也是吃了一惊,赶紧伸手将人给拉起来。 “我的好嬷嬷,我也想休息呀,可是梅香还在我那呢,没有祖母的恩准,人怕连累咱们林府,死活不肯待在这里, 要不麻烦您再帮着问问祖母,我可否能把人留下来?”林飒刻意压低声音,小声向魏嬷嬷开口求助道, “魏嬷嬷您是不知道,这丫头可怜的很,父母亲人全都离了世,身上还伤的不成个样子,如果现在放她出去,就等于白白让她去送死……” 林飒其实说这话时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055一语成谶 林飒其实说这话时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就只是报着赌一把的心理,顺便也做做戏让院门口的梅香听听, 总之就是,如果祖母同意让梅香留在府里呢,自然是一切皆大欢喜,反之,如果祖母不同意呢,也没有关系,她回头还是会和梅香说,祖母已经同意把她留下来了。 林飒是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反正今天晚上是坚决不能让梅香一个人出府。 不料,结果再次出乎林飒的意料,这边她解释的话还未说完,就听魏嬷嬷就想也不想的开了口道, “飒姐儿,梅香是您自己带回来的人,您自己看着办就行了,只要飒姐儿您喜欢,那就将人留下吧,我想老夫人是不会有意见的。” “啊……,不……不是嬷嬷,这么重要的事,难道您不需要再向祖母请示一下吗?” 听魏嬷嬷如此不加思索,张嘴就轻而易举答应了自己,以至于事情反转的太快,林飒一时间都有些发懵,难以置信,连忙再三向魏嬷嬷解释道, “那个,可能也怪我,刚才没给您解释清楚,那梅香姑娘其实不是别人,今天所有这些事的起缘,我和蒋柳两家公子打架,以至于伤了他们,其实起因就是为了救梅香……” 林飒本以为自己现在解释的这么清楚,说的也够明白,还一再提示了梅香身份的特殊性,魏嬷嬷这次总该慎重考虑,最起码也回屋禀了祖母再做决定吧。 不料她这话还未说话,魏嬷嬷又云淡风轻的打断了她的话。 “飒姐儿,老奴很明白,也听得很清楚,我想老奴也表达的特清楚了,”魏嬷嬷笑眯眯的看着林飒,十分肯定的答道,“记住,您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什么时侯您都有做主的权利。 至于梅香姑娘的归宿,人本就是您亲自请回来的,所以自然是您自己看着处置就行了,老奴觉得,无论您做什么决定,老夫人这边都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哦,这……这样啊,那我知道了。” 林飒没有想到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这么重大的事情,魏嬷嬷连请示一下都没有,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决定了,关键最不可思议的是,不仅自己没有受罚,还这么三两句话,轻轻松松的就把梅香给留下来了。 看着眼前的紧闭的房门,林飒是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她很想知道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事情有了这么大的转机。 可是就算是内心有一肚子的疑惑,林飒终还是默默的转身出了门。 而林飒没有想到的还在后面,只见她这边刚走到院子中间,都还没有走到梅香她们所藏身的地方,就听身后房间里突然传来几声闷哭声, 林飒心里一惊,止住脚步细听,却又没了动静,耳边只有忽然起的夜风呼呼的吹个不停。 她听不真切,不知道是大长公主哭了,还是真的只有风声,当然了,自己想要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她也自是没有继续留下来的道理。 可以说,今天晚上大长公主的反应完全出乎林飒的反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这一夜,林府静的出乎寻常,父母也都没有回来,林宗被禁在院子里,更是没有丝毫动静。 林飒忐忑了一宿,也胡思乱想了一夜,却仍是没有任何结果,辗转反侧,直到才了三更,人才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料这一觉醒来,就见外边天已经大亮了。 林飒一骨碌爬起身,连脸都懒得洗,拔腿就一路往世安苑奔去。 她还是得见祖母一面,看看她老人家的身体状况,哪怕就算不知道昨晚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总还是要再确认一下梅香留下来的事情,及打探被困在宫里的父母的归期。 林飒正心急如焚的跑着,眼看前面就到世安苑了,不料拐弯处,迎面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飒姐儿,大早上的跑这么急,您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槐花虽被林飒撞的七荤八素,可稳住身形后,还是赶紧掏出帕子帮林飒拭额头的汗。 “槐花姐姐……”林飒一怔,看清来人后,忙上前打听道,“哦……,我找祖母有些事,她起床了吗?身体怎么样?现在看着精神可还好?” “您是说老夫人呀,她现在不在府里,”槐花是个慢性子,说话一如既往的腼腆轻柔,慢条斯理,“魏嬷嬷也不在,院子里现在就只有……” “不在府里?”林飒一惊,打断槐花的话,急声追问道,“那是祖母出府办事去了,还是昨天被我气着去医馆看病去了?” “都不是,老夫人一大早天不亮就出门了,说是要趁着早朝前进趟宫……” “早朝……”林飒心里又是一惊,“难道说,祖母要把打架之事闹到朝堂上,公然和那蒋柳两家抗衡不成?” 林飒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语还真就成了谶。 半个月后,绛芸轩 “大长公主和蒋柳两家新贵在朝堂上公然抗衡,这事谁能想到,谁敢想象, 关键竟还就真的赢了,不仅让蒋柳两家乖乖收了势,灰溜溜的抬着那俩混蛋儿子出了宫,还轻而易举的夺了蒋家大小姐的威风,生生的将她从那母仪天下之位给变成了个贵妃……” 唐婧依半歪在在临窗的榻上,一只脚蹬在小几子上,另一只脚踏着个锦凳,怀里还抱着个果盘,趁着说话的空隙,拿着浑圆的葡萄一颗颗连着劲儿的往嘴里塞。 直塞的腮帮子鼓的像含着颗鸡蛋,再塞不下时,其才“噗噗噗……”一连串的往外像机关枪似的挨个吐出葡萄皮来。 “我说唐大小姐,你吃葡萄就吃葡萄,但是咱能注意点形象好吗? 好歹咱也是名门出来,就不能淑女一点,好好的一颗葡萄一颗葡萄的吃,” 林飒平素觉得自己吃行坐都够豪放了,可是此刻看唐婧依这架势,还真就没眼再细看下去, “你瞅瞅你现在这做派,来了就跟逃难的一样,换了我的衣服,裹着我的披风,插着我的簪子,还这副坐不像坐,躺不像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房间里有两个林飒呢……” 56护犊子的祖母 “你管我,我喜欢怎么样吃就怎么样吃呗,好不容易来到你这一趟,你还不让人放纵一下呀。 你知道我这个半个多月是怎么过的吗?天天装腔作势的在府里陪母亲绣花读女戒,对外面的事假装什么都不敢兴趣,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敢提一个字,以致于到最后母亲都以为我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上赶着把我给撵了出来。” 唐婧依不屑的瞥了林飒一眼,依旧我行我素的吃着嘴里的葡萄,还不忘顺道一板一眼的教导林飒两句道, “还有,我给你说呀,飒儿你根本都不懂,这吃东西的讲究可大了去了,别看同样是一串葡萄,这站着吃、坐着吃,和躺着吃,这吃到肚子里的感觉那就完全不一样。 当然了,像我这样半躺着吃,那才是真正的最高境界,这吃出来的味道才是人间绝味呢,你这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这乱发言……” “好好好,我是小孩子家家的,我什么都不懂,您唐大小姐多厉害呀,您就是理儿她姐,这全天下埋伏的都是您的理儿,您总有理儿行了吧,说不过您,我不说了,总可以吧。”见唐婧依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有没完没了唠叨不完的架势,林飒只得无奈的服软道。 可是她这边服了软,人唐婧依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甚至为了气林飒,还时不时的故意抖搂两下身上的衣服,得瑟道, “哎呀呀,要不说还是这男装穿着舒服呢,我有时候就寻思着,上辈子我八成就是个男人,只是这辈子不小心投错了胎而已。 哎对了,你说我要是个男人多好,这样我就能把你娶进府了。” 说到激动处,连葡萄也顾不上吃了,将果盘随手往小几小一放,一把推开身后的窗户,对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激动道, “啊哈哈,这可怎么得了,只要一想到,以后每天都可以和你在一起,想上房就上房,想揭瓦就揭瓦,过如此痛快的生活,想想我就浑身激动,觉得幸福无比呢……” “嗬,咱们俩在一家,你倒是真敢想,你还让不让人活了,你就在这做白日梦吧。”听着唐婧依异想天开说胡话,越扯还越远,林飒写着很里的字,很是无语道。 不料她是无语,人唐婧依却是越说越起劲,回过身一跃跳下榻,走到林飒面前掰扯道, “怎么就成做白日梦了呢,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呀, 你假设一下,如果这辈子我不嫁人,你也不嫁人,等咱们老了,不就可以搭伴搬到一起住吗?” 说完,不待林飒开口,这次倒是她自己发现了问题,扯不下去了, “不过好像这样也不好,因为到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都老的不成个样子了,估计连路都走不好,可怎么才能上房揭瓦呀……” 说了半天,见自己说的话完全行不通,最后索性一把抱住林飒的腿,歪在她脚边,苦丧着脸装模作样的求道, “我的好飒儿,你可是我唐婧依这辈子最好最好的好姐妹,有过命交情的好朋友,要不你赶紧想想办法,把我弄到你们林府得了, 我实在不想回我们那死气沉沉的唐府了,母亲一天到晚的遇着事就只知道哭,祖父呢,又早早晚晚恨铁不成钢的骂,关键还要面对可恶的二婶一家那副嘴脸,你是不不知道,我一看到他们就头疼, 大慈大悲的林大小姐,求求你发发善心,赶紧救小女子脱离苦海吧……” “好好好,我救你,我救你……”看唐婧依越说越没有个正形,甚至搅和的自己也写不下去了,林飒无奈放下手中的笔,随手抄起个鸡毛掸子就开始没头没尾的打,“你个打浑精,看我把你现在就把打回原形……” 唐婧依一见情况不妙,自己好像真的捅了马蜂窝,起的那叫一个快,一跃则起,跳起来,撒腿就开始往对面榻上跑, 她想逃,可是好不容易腾出手来的林飒哪里肯给她这个机会,自是一跃又扑了上去,摁住人,对着屁股就开始一通猛打,直打得唐婧依实在招架不住,最后只得开口求了饶, “这么大个人了,整天没点正形,只知道在这胡搅蛮缠,异想天开。” 打闹了一会,林飒堪堪住了手,气喘吁吁的又回到那书案边,头也不回道, “不和你混闹了,我这还有正事呢,今天得赶紧把这本秘笈抄完,这是魏嬷嬷偷着拿给我的,说是祖母的宝贝,轻易不肯让人看,只让我偷着背三天, 我这一脑子的事,哪里记得住呀,好记性不如个烂笔头,我还是赶紧抄完了事。” “好吧,好吧,你的飞刀事大,不闹你了。” 林飒一离开,唐婧依登时就恢复了自由,调整了一下,以刚才同样的姿势,吃起了那盘葡萄, “唉飒儿,你说你祖母也是够奇怪的哈,这平时看着对你们不疼也不爱的,无论在哪,提起你们大房就翻白眼,严厉苛刻的很, 没想到关键时刻为了你们兄妹,还挺豁得出去哈,竟不惜拉下脸面,动用了这么大的势力,” 唐婧依边如法炮制的吃着葡萄,边含糊不清的评价道, “不过说实话,她这个护犊子的性子我倒是喜欢的紧,真是不错不错。 当然了,从另一外角度来说,现在你也是可厉害了, 经大长公主她这么一闹,满大燕都知道,她大长公主这个护短的性子,看以后谁还敢再给你们兄妹俩闹别扭,找茬,否则的话,一旦打起来,他们那打挨了也是白挨呀……” “瞧你说的,还护犊子? 好像我们林家人多嚣张可怕似的,别人不知道内因,你唐婧依还不知道啊……”见唐婧依说着说着又跑偏了方向,林飒一个白眼翻过去,不屑道。 不过,说完一转念头想到祖母,不觉又心疼道,“不过话出回来,祖母这次也不容易,这次的事完了之后,她人在床上都躺半个多月了,估计也是心力累的够呛,毕竟年纪大了嘛……” 057恶作剧 “就那也是够厉害的哈,说实话,这事要是换上别人,摊到别家的头上,别说费了半条命,就算是把整个命都搭上了也起不了这个效果呀。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宝刀不老,老将军出马,一个顶一群! 你这是最近没有出门不知道,外面大街小巷可是早就传开了:什么新贵,什么新宠,还不是抵不过手握重兵,军功卓越的大长公主,两家的公子都被伤成了那样,皇上还不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不疼不痒的,只罚了林大公子三个月的禁足, 哎哟哟,不说别人,其实这事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华丽丽的逆袭战呢, 听说,现在京里那些新贵都战战兢兢,惟恐一不小心惹了性格乖张、手段狠辣的大长公主,把他们哪天也给扳个底朝天,一夜回到宫变前……” “真是够了,竟然还用上了性格乖张、出手狠辣的字眼? 婧依别人以讹传讹、在那胡说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什么扳倒新贵、手握重兵的?我祖母是那些以强权压制别人的人吗?” 听了半天,见传言到了现在竟全变了味,将事情全针对上了祖母,还将人传成了这副可怕的模样,林飒想也不想的就出声为其打抱不平道, “再说了这事本就不是我祖母一个人的功劳,这是民众及百官的共同努力的结果才对,是他们蒋柳两家自己平素作恶多端,这才有了这众叛亲离的下场,和祖母出手狠辣又有什么关系……” “民众的呼声,说的倒好听, 我还真就和飒儿你说了,我真没有起哄架秧子的意思,我说的全都真的,” 面对着林飒的指责,唐婧依还真就认认真真的解释道, “你是不知道,就蒋柳两家在宫里闹,你父母没有回来的那晚,那些京里的老臣,都连夜进宫替你们林家讲情呢, 到了第二天早朝,那场面更过份了,听说所有御史,齐齐上书,将蒋柳两家公子的罪状写了好几大本, 甚至百官还集体上书抗议,不准立蒋家嫡女为皇后,否则的话,百官集体请辞…… 所以说,这么一闹僵下来,那蒋家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为儿子出气,还把女儿的前途给搭上了, 你自己说,这种场面,这种阵势,是一般人家能撑的起来的吗?也还真就得你祖母,那可是阵臂一呼,百官齐上阵。 还有一点我也得说你,我觉得你以后可别再说你祖母对你不好了,否则的话,你话可是传出去,都不用你祖母动手,只外面那些人的唾沫就能把你给咽死……” 是呀,没想到这么凶险的一件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没想到祖母关键时刻竟这么给力,将林府众人给护了个结结实实,这一点和前世接触的祖母可是大相径庭,可大大超乎林飒的想象。 当然了,同时也给了她希望,看来祖母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林飒在心里默默感慨道。 这边林飒正出神想着,就见那边唐婧依又故计重施,拿起一串葡萄劈里啪啦往嘴里一通猛塞, 正一颗颗咬的过瘾,任着汁水在口腔里肆意蔓延,就见窗口忽然“啾啾啾……啾啾啾……”有极其悦耳的小鸟的叫声传来, 唐婧依也顾不得按一贯的节奏吐嘴里的皮了,只好奇的回头朝窗外张望,想看一下到底是何种鸟叫的这般悦耳…… 不料其刚刚转过头,就见眼前不知何时竟突然多了一只毛毛虫。 “砰……”唐婧依登时吓得脸色大变,一把扔掉了手里的果盘。 “嘿嘿嘿,小丫头,知道大哥的厉害了吧……”窗台外潜伏着的林宗,听到这一场巨响传来,虽然和平时的呼喊声有些不大相同,但是最起码说明恶作剧初见成效,遂志得意满、一脸坏笑的就准备现身。 不料其刚刚露出一个脑袋,就见随后“噗噗噗……” 对面不知道是什么暗器,源源不断的扑面而来,热乎乎、粘丝丝,整个糊了他一脸一眼。 “什么情况?”林宗趴下一片定干睛一瞅,竟是葡萄皮, 再一看对面,那吓得花容失色的根本不是自家妹子,而是那和她八字不合的唐婧依。 “唐婧依,你作死呀,竟然敢朝本公子脸上吐葡萄皮。”一见这情景,林宗心头的怒火蹭一下就上来了,指着对方就骂了起来。。 “你才作死呢,没事装什么鸟叫,弄什么毛毛虫,你想吓死姑奶奶我呀。”唐婧依这厢半天才缓过来神,尤其是看到罪魁祸首竟是林宗,自是不能算完,一把抓住林宗的衣襟,就欲把人给扯进来,好好的掰扯掰扯。 “我去,你不是满京城赫赫有名的小魔女、母老虎吗?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也你也有怕的时候呀,” 被唐婧依扯着,林宗挣脱不开,眼睛一转,手一背,索性直接捏起那毛毛虫就往唐婧依眼前送, “来来来,想来唐大小姐定是有什么误会,没有领会到我们毛毛虫们独特的美, 劳您好好瞅瞅,看看,这小家伙浑身毛绒绒的,多可爱……” “啊,毛毛虫,你拿开,拿开……”一看又是毛毛虫,唐婧依当即吓得没了刚才的气势,情急之下一把推开林宗,就想赶紧往回撤,及时关住窗户,隔绝这要人命的东西。 可是她这边想躲,那边林宗哪里肯给她机会, 只见他一只手伸过窗户一把紧抓住唐婧依,另一只手捏着毛毛虫紧跟在后面,一脸贱兮兮的道,“哎哟,唐大小姐,不要不要嘛,快看看我,看我多可爱,我最喜欢你了,来来来,好歹给点面子嘛……” “林宗你个王八蛋……”唐婧依躲又躲不掉,挣又挣不开,气得只得抱着头骂道。 “王八蛋,就算是王八蛋,那也比你这个男人婆强……”林宗坏坏一笑,针锋相对道……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在那里打闹,恍惚间林飒忽然有一种错觉, 忽然灵光一闪,她想,她忽然知道怎么解决唐婧依前面提出的难题,怎么把她永远留在唐家了…… 058八字相克 忽然灵光一闪,林飒想,她忽然知道该怎么解决唐婧依刚才提出的难题,怎么把唐婧依永远留在唐家了…… 多简单的事情呀,让她嫁给林宗不就行了吗? 以至于闹了一会林宗离开后,林飒把这个最有效的解决方法,献宝似的告诉唐婧依时,气得唐婧依当场差点没背过气去。 “林飒,你还是我的好姐妹吗?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嫌我活的时间太长了呀,就林宗那个样子,你竟然让我嫁给他……”唐婧依捂着脑袋,一脸的嫌弃状, “我得个老天爷啊,求林大小姐你快放过我吧,我这还想着痛痛快快的多活几年呢……” “喂,唐婧依,你什么意思呀?我大哥怎么了?怎么嫁给他就没给你留活路了?” 见唐婧依这副夸张的痛不欲生的神表,林飒就有些看不下去了,气咻咻的帮林宗辩解道, “拜托挣开你的大眼睛好好瞧瞧,满京城里找得着比我大哥更优秀、合适的人选吗? 这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样不是人中龙凤,百里挑一,那是要家世有家世,要长相有长相,要人品还有人品, 不仅功夫高强,玉树临风,关键人还正直、善良、勇敢,待人真诚……” 为了能证明自家大哥的好,林飒这一口气下来,几乎将平生所知的,全部正面的词语都用到了林宗身上, “你知足吧你,这样的好男人你去哪找啊?打着灯笼满世界都不一定找的到。 告诉你,要不是我是他亲妹妹,这事都轮不到你,我自己都扑上去了。 结果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你,你倒是好,不知恩图报,还敢反过来嫌弃我们, 拜托你也好好看看你自己,你说你除了会上房揭瓦、打架斗殴,你还会什么……” “是是是,我错了,我全错了林大小姐,这样总行了吧?” 唐婧依本就知道他们兄妹向来感情好,所以此时也就没有和林飒争执下去,识趣的服软道, “我知道,我全明白,那林宗不只有这么多的优点,关键他还有一个你这么善良美丽、勇敢又可爱的亲妹妹,及一个通情达理、温柔贤淑的母亲,这些优点我全都知道,也全都懂行吗? 不过,飒儿我告诉你,就算是这些他都有,就算我和你关系再好,多么渴望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但是,我却是死也不会嫁林宗的……” “啊……,为什么呀?”见唐婧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留一点余地,林飒不由得好奇道。 “你说为什么呀,因为我俩根本就是前世的仇人、八字不合、相生相克的那种人,你知道吗? 就单说我见他的这几次,你说哪一次有我什么好了,哪一次不是狼狈至极,被人打的差点让我丢了半条命。 天爷呀,照这个趋势发呢下去,这要是日后一旦嫁了他,你说我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在世上吗? 我甚至觉得少活十年都是庆幸的了,说不好本来能活三十八岁呢,十八岁那年就一命呜呼了也不一定……”唐婧依本只是为了尽快和林宗撇开关系,拿岁数这事随口一说。 不料,她这话还未说完,就见对面的林飒登时就变了脸, “又胡说,不嫁就不嫁,没事不许乱咒自己,”林飒心里忽然一痛,上前一把捂住唐婧依的嘴,哽咽道, “你和林宗都是我的亲人,我自然希望你们两个都好,只要你们两个能好好的,不想在一起那就不在一起行好了,干嘛要说这丧气话, 谁说你要活到三十八,我决定了,你要活到一百岁,一天都不能少,否则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你……”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活一百岁,活一百岁行了吧,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见林飒激动的声音都变了,唐婧依一把将人搂过来,嘻嘻笑道,“我知道了,你这是在乎我的样子,怕我真的离你而去,不管你了,是吧?” “边去,没一点正形,人家哪里要在乎你,是讨厌你还来不及才对,”林飒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索性背过身去遮掩道,“整天咋咋呼呼的讨人厌,我现在正后悔呢,怎么就这么没眼,找了你这么一个不着调的朋友…… “小姐……小姐……”林飒这边不小心露了心思,正被唐婧依盯得有些难为情,就听门外忽然传来花灵的声音,“小姐你快看,谁来了……” 林飒转身看向门口,就见花灵领着一个十六七岁丫环模样的女子进来了, “彩环你怎么过来了?是母亲那边又出什么事了吗……”见彩环难得到了自己院里,林飒唰一下站起身,十分紧张道。 毕竟以着前面的经验,彩环几乎每次过来,都是母亲那边出了不好的事。 要么是和二婶怼上了,要么是被祖母处罚了……,每一次,都是彩环惊慌失措的来告知自己。 不料,这次林飒刚开口,就见彩环忙笑着阻止了, “没有没有,实在是小姐您多虑了,奴婢其实就是过来给小姐您送两件衣服而已,并没有旁的事。 这不,前两天夫人过来,见上次小姐打架时穿的那件衣服都坏了,还被小姐珍贵的在房间里挂着,不舍得扔,就想着可能小姐心里喜欢这个款式, 回去后,夫人就偷偷的请人照着原来的样式,又做了一件,料子虽然没有上次的金贵,但是这款式做的却是不差的, 这不刚才奴婢出去办事,就顺道取了回来,小姐您赶紧试试,看可是合身,和以前的有什么区别没有?” “啊……,这件衣服呀,那可真是好看的紧,”彩环这边话刚说完,就见唐婧依已抢先扑了上去,一把将衣服抱在手里,展开,是艳羡的看了又看, “其实你那天穿我就看到了,一见就觉得特别适合你,穿上飒的很,不料因着那天打架的事,都没来得及夸呢,就给弄破了,我心里还正可惜呢,没想到这新的又送过来了, 赶紧试试,赶紧试试,让我也好好瞻仰一下你林大小姐的风采……” 059问心无愧 “赶紧试试,赶紧试试,让我也好好瞻仰一下你林大小姐英姿飒爽的风采……” 其实唐婧依说这番话还真不是装的,故意拍林飒马屁,实则全都是真心话。 毕竟在他们唐家,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书香门弟,出的都是个顶个的大家闺秀,尤其是从小受家境熏陶、处处谨小慎微的母亲,能破例给她多做几身骑马装,让她平素穿已经是最大极限了。 倘若想再进一步,央求着做几套男装,就算是打死母亲也不会同意的, 至于祖父那边,那就更不用说了,更是想都别想了,哪怕是做好了,让他老人家看到了,也是打死都不会让她穿的。 所以以往唐婧依每次来,一看到林飒满衣橱里,男装竟占了一半,想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唐婧依真的是羡慕的,每次都在身上穿了又穿,死活不肯脱下来, 甚至有时候,像刚才那样萌生想赖在林家一辈子不走的心都有了。 唐婧依本以为她的这些小心思,自己已经做的更隐蔽了,不料她这小表情,众人可是早就真真的看在眼里。 而就在唐婧依眼里的失落羡慕怎么也掩饰不住时,只见那一直躲在彩环身后的花灵突然间跳了出来,微微一笑,冲着唐婧依开口道,“唐大小姐也不用太沮丧啦,其实奴婢这还有一件呢,就是夫人专门为唐小姐您准备的啦。” “是的呢,夫人想着您可是我们小姐好不容易交上的生死好姐妹,平素又喜欢在一块玩,身形个头都差不多,所以当时就让人做了两身,一身给我们小姐,一身给您穿……”彩环从旁帮着花灵补充道。 “哎哟,真的吗?原来也有我的呀,”一听竟还有自己的,唐婧依激动的几乎跳了起来,“天哪天哪,伯母可真是太好了,简直就是菩萨下凡呀,竟然连我的都做了, 彩环你一会回去,可得替我好好谢谢她,就说改天我唐婧依一定带着重礼,亲自上门道谢……” “不用谢不用谢,夫人说这些都是应该的,还说让唐大小姐没事多往咱们府里来几趟,您都不知道,您这一来,我们家小姐笑容都明媚了不少呢……” 林夫人性子有些闷,但是她这个贴身丫环彩环却是个厉害的,其不仅能说会道,还是个识时务有眼力见的, “那两位小姐你们接着玩,奴婢就先回去了,夫人那边还有不少的事等着奴婢呢……交待完,见自己完成了任务,彩环转身笑吟吟的走了。 “天哪,飒儿你可真是太幸福了,竟然有这么一个体贴你的母亲,这男装你都没有开口要,人自己就给你做好送上门了,你说我要是有这样一个母亲该多好呀……”换上新衣,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唐婧依不无羡慕道。 “净瞎说,你母亲哪里差了,不许这样胡说,她听到该伤心了……”林飒帮其抻了抻下面微皱的衣角,小声纠正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其实,我也不是说母亲差,只是她性格和我差别太大了,你说这但凡是我喜欢的,母亲她统统都看不惯, 就算是有些话强忍着没有说,但是从她的眼神里,我也能看的出来,她对我平素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很嫌弃很嫌弃,一点都接受不了,只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而已……” 说起自己和母亲的沟通困难,两人之间天堑一样的鸿沟,唐婧依又不无羡慕林飒道, “哪里能像你,伯母本就是那种英姿飒爽的性子,对你做的任何事,她又都打心眼里理解、支持,想想真是让人羡慕啊, 这要是换作我,哪怕让我一辈子不出嫁,一直陪着她老人家,我也觉得值了……” “是呀,我也想一辈子不嫁人,只要能一直陪母亲下去,只可惜,有些事是我们做不得主的……”林飒说着,想起前世母亲的惨死,眼角不觉有泪花溢出。 “哎哟,又怎么了?”唐婧依一抬眼,正看到镜子里林飒跟角的泪花,转过身一把抱住人好奇道,“我的大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这怎么只短短时间不见,你都快成水做的了,动不动就冒眼泪……” 面对着唐婧依的追问,林飒这次却没有躲闪,抬眼怔怔的看着她,非常认真的问道,“婧依,如果有一件事,你明知道可能会发生,结局也很惨烈,是你不能承受的重要,但是你却又明白自己是没有能力阻止,也阻止不了的, 如果换作是你,你要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自然是拼了命的去阻止呀!”唐婧依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可是根本不会成功呀,甚至还有可能,因为你的努力,让事情有更坏的结果呢……”想起宫变的结局,林飒仍心有余悸的解释道。 “就算那样又如何?”不料唐婧依却没有林飒那么多顾虑,只不管不顾的坚持道, “总之我都不管,我也不会去想那么多,只要是我坚持的事,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哪怕明知道结果不一定成功,我仍是不会放弃, 就算结果再惨烈又如何,至少我努力了,日后想起来,我就不后悔。 反正在我一惯的想法里,凡事只做到问心无愧,至于其他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亲爱的,你说的太对,太好了,”唐婧依正说着,就被林飒又一把抱住,决绝道,“就像你说的,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也要拼命努力, 努力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失败,可如果不努力,那结果就只有失败这一条……” “傻丫头,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意识到林飒情绪的反常,唐婧依不放心的追问道。 “哎哟,没什么啦……”林飒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的解释道,“我就是……就是这几天老是做同一个恶梦,梦到十日后,府里最近可能会出大事,所以就有些提心吊胆,忧思过虑了。 不过婧依,说起这,我还真要求你一件事……” 060逆天改母命 “不过婧依,说起这,我还真有一件事要求你, 你不管用什么办法,五日后,可否把宫里的徐温太医给请出来,带到我们林府好不好?”说这话时,林飒眼神无比坚定。 她决定了,她必须主动出击,就像唐婧依说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只有一线生机,她也不能放弃,哪怕是为此让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要帮着母亲,为她争取任何可能逆转改命的机会。 更何况,从这段时间接触来看,三婶林锦那个人并不错,就算平日里多少有些看不上母亲的身世,却待大房和自己并不薄,甚至在自己和蒋柳两家公子、打架父母受牵连那天,人还顶着再次被祖母嫌弃斥责的风险,主动替大房求情,愿意挺着大肚子进宫作证。 不说别的,单就冲着这些,林飒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明知道她有可能在几日后一尸两命,却还要袖手旁观,无动于衷的。 所以,眼下林飒要做的,就是要在三婶有可能早产那天,把大燕最好的妇科圣手给请过来,让三婶平安生下孩子,想来只要保证了他们母子的安全,母亲定也能因祸得福逃过这一劫…… “五日后?”唐婧依自然并不知道林飒所想,听到林飒的话后,不可思议确认道,“你说的可是举办封后大典那日?” “对,确是那日。”林飒坚定的点了点头。 前世其实这个日子并不是封后大典之日,不过却也同等重要,因为它是皇后娘娘的生辰日,百官都需进宫贺寿,以至林府除了挺着大肚子的三房,全都进了宫,这才给了三房那小妾春红以可乘之机。 林飒没有想到的是,重生一世,虽然事情表面有了很大转变,没想到转了一圈,这天仍是如此重要,因着封后之事,众人仍需进宫,看来虽然好多事情表面上在变,但是本质,却是没有改变的。 “那好吧,这个问题我想办法解决吧,毕竟那天日姑祖母的生忌,大不了我称病不进宫就是,”唐婧依略一思索,勉强同意道。 不过念头一转想起林飒所点之人,不由得又是一惊,“只是你说的那个徐温……,指的可是咱们大燕最擅长妇科圣手那个徐院正?” “徐院正……”林飒一怔, 前世那徐温并不是院正,只听说是司徒允重金请回府,擅长妇科的圣手, 前段时间倒是听说宫变后,司徒允登了大位,那徐温也跟着进了宫,没想到这么快还就当成了医正。如此看来,其应该和司徒允的关系确实非同小可呀。 “呃……,应该就是他吧。”思及此,林飒犹豫着答道,“请问太医院里,除了他,还有别的、自新皇登基后方进宫,还姓徐的大夫吗?” “这个倒是没有了,自永顺帝登基以来,好像太医院也就只增加了徐温一个人。 不过,如果真是他的话?想将人请到林府来,恐怕有些行不通吧? 你不知道,这个老头高傲的很,平素除了给皇上和皇上授意的那些得宠的小主看病外,其他的病人他一概不接, 还有一种就是特殊情况,病人的病特别蹊跷,世上其他人都没有得过,对他的医术研究有很高的价值,其才有可能会出手。” 提起这个徐温,唐婧依挠了挠头,貌似有些为难, “再说你们府里这都健健康康的,也没听说谁有什么罕见的病,恐怕他不一定愿意来的。那个……,能换成别人吗?” “换人?要换成谁?”一听说请不来徐温,林飒这心里不由得直打鼓,略有些担忧道,“婧依你可能不知道,我有预感,五日之后我们府里发生的事应该很棘手的,我怕别的庸医会搞不定……”, “庸医倒不至于,这人不是别人,就是经常去我们府上的李老,你上次去我们家也见过,”唐婧依并不太清楚林飒非要请徐温的原因,只以为是头疼发热的小事,所以想也不想的就拍着胸口保证道, “你可能不知道,那李老以前年轻时也在太医院供过职,医术一直不错,只是这年纪实在太大,才退了下来,想来处理起你们府上的病来,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这个李老我是见过,听说医术也还不错,但是,他不是平时只是给你祖父看诊吗,想来应该并不擅长妇科吧?” 本来林飒也就没准备将之后即将发生的事一直隐瞒唐婧依,说了半天,见唐婧依被自己越绕越迷糊,索性也就尝试着用一种唐婧依稍微能接受的方式,变相交代道, “还有就是……,我这事可能会和女人生孩子有关, 这事说起来可能你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这几天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到五日后三婶可能会早产,极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并且最关键的是,此事还会对母亲带来灾难,给她造成非常严重的一次创伤。。 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奇怪的很,前面做的一些梦,断断续续都成了真, 所以这次,为了母亲和三婶,为了不让这种惨剧在我们府里发生,我必须想办法在那天保证请来一个懂妇科、医术高超的大夫过来。 至于你刚才建议的那位李老,你说他都一大把年纪了,以前又没接触过妇科,真的能处理的了这种突发状况吗?” “哎哟,我当是什么事呢,好吧,现在总算是明白你的意思,原来就是想找个人给你三婶接个生呀,” 本来前面听林飒说那么多,又是关系林家三夫人的性命,以是关系到林家大夫人的创伤的,搞的唐婧依还挺紧张,没想到最后一听,闹了半天竟是接生这种事,唐婧依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瞧把你给愁的,告诉你,这事并不难,我看连那李老都不用请,回头我把葛妈妈一个人喊上就行了。” “葛妈妈,为什么要叫上她?”听唐婧依这不以为意的口气,林飒更不明白了。难道刚才自己没有讲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吗?还是婧依这丫头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到心里去…… 061骨肉血亲 “你说为什么叫上她,因为葛妈妈在接生方面经验丰富呀,甚至比一般的太医都厉害。”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唐婧依难得耐心解释道, “你有所不知,别看葛妈妈现在只是我们府里的一个普通的管事婆子,其实她可是大有来历的。 葛妈妈以前家里其实是世代行医的,开着一个在当地据说最大的医馆,她从小跟着母亲学医,很是擅长针灸和妇科, 只不过后来乐极生悲,就是她们家人医术太高,看病的生意实在太好,几乎他们那里所有的病人都只认被他们家的牌子,以至于惹了同行的忌妒,别人联起手来给他们设了圈套,不择手段让他们家犯了事,最后只有她一个人侥幸被祖母救了下来。 就连母亲当年生我时,听说胎位不顺,难产,好多太医都束手无策,结果你猜怎么着…… 葛妈妈不顾众人的阻拦冲上前,两针下去,我和母亲还真就转危为安了。 也可能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吧,我和葛妈妈平素关系最好,估摸着如果那天我出面随便编一个瞎话,她老人家肯定就会来了。” “既是如此,那就先按你说的办吧,葛妈妈就葛妈妈吧,想来总比街上胡乱请个庸医强……”见这唐婧依将葛妈妈说的神乎其神,林飒只得勉强同意道。 “这就对了,告诉你,有些事你既是拜托了别人,那就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给人充分的信心,不能再疑神疑鬼的, 如果事事都由你自己亲历亲为,亲自来办,回头还不得把你自己给累死啊。” 这唐婧依虽然处理自己的事情时,一贯的认死理,一根筋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过,没想到这劝起林飒来倒是有模有样,有理有据, “还有你祖母那边,我倒是建议你凡事不要只看表面现象,说实话,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 你没瞅你们前面出了事,你祖母还不是豁出老脸去四处奔波相救, 这是什么? 这就是骨肉血亲,这就是亲情! 但凡有这层关系在这,我觉得只要你一直对她好,就算是冰山也会有融化的时候,你在她心里的地位,自是会蹭蹭蹭的与日俱增的……” 唐婧依是越说越起劲,越劝越像那么回事,以至于经她这么一本正经劝了半天,别说后来进来的花灵,就连林飒都听的一愣一愣的,抱着唐婧依不可思议道, “我去,这是谁呀,这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唐婧依吗?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原来在真理大义面前,你竟是如此拎的清,看的明白呢。” “那是,要不说呢,以后真遇着什么大事,你还得要多听听我这个姐姐的意见,”看林飒一脸小迷妹的表情看着自己,唐婧依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起来, “告诉你,别看我平时迷糊,关键时刻清醒着呢,这就叫大智若愚,懂吗?” “嗯嗯,小女子明白了,谢谢您,大智若弱的唐婧依小姐!”林飒做出一副虔诚接受的模样,又是作辑,又是拜道。 “去你的,又没正形……”看林飒说着说着,又偏了方向,唐婧依气不过,抱着人就开始扭打了起来。 不过说归说,闹归闹,最后临离开时,唐婧依仍不忘再三叮嘱林疯,“飒儿,你一定要加油,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气馁,不要放弃知道吗? 你记着,凡事实在不行,最后起码还有我呢,大不了出了事,我替你撑着。 前面那么多事你都帮了我,现在也是你姐姐我表现一把的时候了,哪天只要你一声呼唤,我唐婧依一定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你面前,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当然了,我们也都要相信,凡事只要努力,一定会有你希望的结果出现的。” 林飒不知道,唐婧依说这话时,是真的预感到了什么,还是为自己最近的表现担忧,亦或是,因为前面蒋柳两家之事自己帮了那么大的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但是说真心话,无论是哪种情况,林飒在内心都十分感激,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还真就像唐婧依说的,每个重要时刻她还真就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不过自己这次却不会再像前世一样犯迷糊,她觉得今天唐婧依的话提壶灌顶,一语点醒了自己这个梦中人。 由此请大夫的事说定,两人又玩闹了一会,唐婧依就早早回了府,思索着怎么在几日后将葛妈妈成功骗到将军府来。 此时暂且不提,转眼不觉到了第四天晚上, “花灵,不够,泼,再泼,再泼,朝着头上来,还有,这些水不行,不够凉,你再去院后井里现打些更凉一些的水来……”尽管浴缸里的林飒已经冷的牙齿不住的打颤,仍咬着牙不停命令花灵道。 “小姐,您这是要干嘛?哪有您这样的,白天偷吃了那么多冰,现在又使劲往自己脸上身上泼冷水,现在都已经立秋了,井水又这么凉,万一受寒了怎么办?”对于林飒此刻的做法,花灵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忍心,百思不得其解,看林飒实在冻得可怜,犹豫着就想停了手。 “你傻呀,我这不就是想生病啊,我前几天不是已经给你解释清楚了吗?你想坏小姐我的事是不是?” 看花灵竟然没了动静,林飒抓起水桶,干脆直接往头上往下浇起来, 就这还不算完,反下水桶,又哆嗦着嘴继续命令道,“快快快,别别别……别停,继续泼泼泼……” “还骂我傻,我看你是真正的傻才对,哪有人盼着自己生病的。 你说明天你想让府里有个大夫,那咱们今天晚上先偷着直接抓过来一个不就行了吗?你完全没必要非把自己给动成这样啊?”花灵是个木讷倔强的小丫头,想不通的事,她就要一直问下去。 “你懂什么,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明天可是封后大典,再加上那春红后面还有二房撑着腰,你以为我明天若是自己不生病,真能逃得过不进宫的命运……” 062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那春红身后可是二房在撑着腰,你以为我明天若是自己不生病,真能逃得过不进宫的命运,说不得二婶两句话下来,揪着我就出了门,真到了那个时候,还不是黄鼠狼没抓着,还惹了一身的骚。” 林飒强忍着冷意,耐着性子,哆哆嗦嗦给花灵解释道, “快泼吧快泼吧,哪那么多废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我这一病,能帮三婶和母亲逃过劫难,病的再狠我也认了,心甘情愿。 还有,明天你先别急,前面先别声张,一定得稳住,等祖母他们快出门急着进宫、四处找我时,你再着急忙慌的赶过去,说我病的很重,请母亲前来查看, 这样的话,打二房一个措手不及,母亲见我病的重,定是死活不会进宫的,这样她也就能成功留下来了。 而只要母亲留下来,一切就相对好办多了,我这边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只管掉头去唐府就好,按照我们前面的约定,到了那里你就说府里有人要生孩子,找不到合适的大夫,和婧依一起将葛妈妈给请过来,如此一来,这事也算是基本就能成了。” “哦,你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那我明天就照你吩咐的做就是, 只是奴婢担心的是,这万一我们这劲使得太大,你真冻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也不知道你最近这是着了什么魔,总做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就连彩环今天还说呢, 夫人最近都有些搞不懂你了,说最近你好像变了个人儿,处处体贴听话,也不犯倔调皮了,害的她心里都有些不安,甚至怀疑人家换了她的女儿。 还有那三房也是,你说这三老爷才走了几天,那小妾春红就在背后开始悄悄的动手脚, 说实话,要不是看着这三夫人平素也是个心善的,对我们大房还算不错,怕她回头真像你梦中的那样难产,人有个三长两短的实在太可惜了, 若换成别人,今天说什么奴婢也要拼死护着你,不让你遭这茬罪……” 花灵嘴上虽然嘟囔着不情愿,但是手还是听话的一直往林飒身上泼,直到林飒冷的再也顶不住,不仅喷嚏连天,人也冻得青一块红一块的不成个样子,其才堪堪住了手。 当晚,林飒果然如愿起了烧,烧得很热,病的很重,一晚上都感觉整个人像被人架在火炉上烤。 迷迷糊糊中,漫天大火里,她做又看到了很多很多的情景。 在跳跃的火苗中,往昔的一幕幕又开始在眼前浮现,她看到了母亲的死,祖母的死,父亲的死,唐婧依的死,大哥的死…… 就这样,亲人们一个个的在自己面前消失、惨死, 直看得林飒心都要碎了,几乎痛得连呼吸都要没了, 她哭呀哭,使劲的哭,哭的嗓子都哑了…… 尤其是母亲的死,更是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释怀, 因为林飒心里比谁都清楚,其实母亲的死,才是她前世一切悲剧的根本源泉…… 因为母亲的死,让她一直憎恨祖母、牵怒着也厌恶父亲,连带着对三房也很是讨厌,更不要提处处张牙舞爪唯利是图的二房了,甚至到了最后,她不惜故意处处和整个林家对立,只除了长年在外打仗的林宗一人。 而正是因为母亲的死、林宗的离开,没了任何亲情牵绊的林飒,才会在遇到了有所预谋、别有居心的司徒昊后,疯狂的爱上了他,爱的一发而不可收拾,甚至不惜为此一次次和林家决裂,气死了祖母,害死了众亲人。 所以此刻,再次面对着母亲的离开,林飒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接受, 她一直在那里痛哭,大喊,“母亲,你不要走,” “母亲,不要离开我,” “母亲,求求你不要抛下我……” 林飒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哭了多久,直到最后嗓子痛的刀割似的难受,其才被迫着堪堪住了口。 不过在最后,莫名的,林飒感觉自己脸上突然多了好多冰冰凉凉的液体,很是舒服,让她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她感觉自己好像窝在一个馨香的怀抱里,温暖舒适,有一只温柔的手,一直在帮自己轻轻的擦拭眼泪, 这味道好熟悉啊,像母亲的怀抱……,林飒在心中默默叹道。 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就见果然是母亲正抱着自己,两眼通红,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自己, 而刚才那一滴滴落在自己脸上,冰冰凉凉的,哪里是什么水滴,分明是母亲的眼泪。 “飒儿,娘的心肝宝贝,你怎么就病成了这样,你这是要吓死娘吗?”看到林飒终于睁开眼,霍茜一时忍不住眼泪又啪啪啪的滴了下来。 “娘……”林飒想开口劝母亲,告诉她,自己没有事, 不料,其试着张了半天的嘴,只根本发出不声音。 “这个花灵真是不像话,她不是一直和飒儿在一起的吗?怎么会连什么起的烧都不知道,愣是将飒儿烧成了这样才过来禀报,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见林飒想说却说不出话的痛苦表情,霍茜有气没处发,脑子里想起谁,就随口数落起来。 “夫人您就别说花灵了,您没看见小姐病成这样,那丫头也像没了魂似的,” 彩环因为跟着霍茜的时间长,所以自然晓得花灵和林飒的感情,那是虽不是姐妹,却是比同胞姐妹还要亲的,所以也就思忖着从旁为花灵讲情道, “花灵没有父母,从小来到咱们府上,平素和小姐最亲,想来这小姐生病,她比谁心里都难受,这不刚才奴婢过来时,就见她疯了似的奔出府,想来是去请大夫去了……” 彩环说的这些道理,霍茜又何尝会不知道,所以她也就没有继续深究花灵的责任,只一转身冲着身后的房门焦急道, “这都快小半个时辰了,怎么会一个大夫也没有到? 彩环,你别在这待着了,快去看看,长福这都走了大半天了,怎么会一个大夫也没有请来……” 063医不了 “彩环,你别在这待着了,快去看看,长福这都走了大半天了,怎么会一个大夫也没有请来, 他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平时跟着老夫人时不是挺机灵,办事速度也挺快的嘛,这怎么轮到飒儿生病了,他就这般磨起洋工了, 前面街口的同和堂不就有个医术不错的老大夫吗?就这么几步路,怎么会请这么长时间?” “夫人,奴婢再说句您不爱听的,这事还真就怪不着长福。 您有所不知道,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们附近这几条街上,但凡有点手艺能坐堂的大夫,竟莫名其妙,不约而同的,全都去乡下出了诊, 长福也是没得办法,遍寻不着,这才骑马去更远的地方去请去了。” 看着霍茜骂完花灵,又数落完长福,彩环也就不敢再多说,估摸着下一个离自己也不远处, 忙住了嘴,嚅嚅的将手里的茶碗递向前,“夫人,这茶奴婢吹凉了,要不好歹先喂小姐喝一口,润润嗓子吧,她这都说了半天的胡话了,想来嗓子肯定难受……” “老天爷呀,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的飒儿,让她病的这般重,这不是想要我霍茜的命吗?” 看着彩环一点点的将水滴到林飒嘴里,林飒却吞咽的无比艰难,霍茜急得恨不得自己替林飒生病,不觉心疼的又大哭起来, “彩环你说,我们飒儿这身体,从小就硬实,长这么大,何时这般病过,没想到这一病,还就这么重。 天爷呀,如果飒儿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可怎么活呀……” 霍茜这边正哭诉着,只听外面院门咣铛一声,好像有人在激动的喊,“大夫到了,大夫到了……” 霍茜回头,朝着院子里望去,就见一个高高高大大的身影,手里提溜着个须发缘白的老头,大步走了进来, “来了来了来了,夫人莫急,大夫来了,小姐肯定不会有事的。” 长福大步流星走进屋,手一松,扑通将那老头扔到了地上。 “终于盼来大夫了,真是太好了,”一见大夫终于来了,彩环激动的一把上前,拽起那老头就往床边拉,“大夫大夫,快快快,麻烦过来给我们小姐诊诊,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今早忽然就起了高烧,还一直说胡话……” 彩环满心欢喜的说完,不料那老大夫听到她的话,又瞟了眼床上的林飒,当即就变了脸色。 “啊,竟然是为大小姐看病,天爷呀,这不是要我老头子的命吗?”说着,人掉头就要往外跑,“不好意思,我老头子治不了治不了,你们还是去找旁的人医吧……” 老大夫这话一说,当即唬的房间里几人都变了脸,一个个不祥的预感在几人脑海里升腾。 医不了……,难道是…… 尤其是霍茜,本就急火攻心,此时一听这话,眼一翻差点昏死过去。 “你这个糟老头,是不想活命了是吗?”见此情景,气得那长福唰一下抽出别在腰间的皮鞭,举鞭就要朝那老大夫抽过去,“你这个老不死的,我们小姐明明好好的,只是受了个风寒而已,怎么就把你吓成了这样,你怎么就医不了了……” “大……大爷饶命,不能打……千万不要打呀,”见那长福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再加上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也挨不了几鞭,那老大夫也是吓坏了,哭丧着脸,扑通跪在了地上,求饶道, “求大爷千万不要杀我,我上有九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孙子,一家十几口人还值着老夫养活呢……” “少他娘的废话,你医不医,警告你,如果再不动手,老子今天就直接抽死你……”长福也是个急性子,见半天请了这么一个熊包大夫,也是急坏了,一把揪住人又是威胁又是警告的, 本想着他这边都要下手动粗了,那老大夫好歹总该出出手了吧,不料其却只是趴在地上装死,实在逼的急了,就不住的磕头求饶,“大爷饶命呀,大爷饶命呀,小老儿,不想死,也不能死呀……” “你你你……”见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直气得长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哎哟,你这个老大夫可真有意思哈,你说谁要杀你了,我们大老远的把您请过来,是为我们小姐治病的,你既是如此不想挨打,贪生怕死,那就赶紧给我们小姐医病呀,” 见长福本是好心请个大夫,不料绕来绕去,竟生生给演变成了一个全武行,那彩环倒是反应够快,急忙上前一把又扯起那老大夫劝道, “你不要哭,只管上前好好诊治,只要医好了我们大小姐,我们不仅不杀你,回头等老夫人和老爷回来了还会重重有赏呢……” 彩环本以为,自己这将康庄大道都指出来了,这老大夫总该出手了吧,谁料她这话一出,那老大夫仅没有松口气,反倒将脸皱的都快缩成一团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呀,我要是能出手,干嘛还拖到现在呀。老夫就怕我这万一一出手,你们大小姐本来没事的,到头来反倒病的更厉害了,而我也终逃不过一顿鞭子,死的更快了呀……” “你这老头好生奇怪,既是你好好的医人,我们小姐为什么会越来越严重,我们又为什么要杀你,”见这老大夫死活油盐不浸,不觉彩环也上了些火气,瞪着眼质问,“难道在你眼中,我们将军府还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地方不成……” “哎哟,不是不是,你们不懂……”看着自己越说越乱,连彩环这个明白人也给成功绕进去,就要发火了。 那老大夫抬头抹了把头上的汗,战战兢兢解释道,“实不瞒各位,我……我不是给人医病的……” “不是给人医病?那你是给谁看病的……”彩环越想越不对,回头问长福道,“长福,你是从哪找的这老头,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干……干什么……”长福一怔,想也不想的接口道,“自然是做大夫的呀……” 064不是给人看病的 “干……干什么的……”长福一怔,想也不想的接口道,“自然是做大夫的呀, 我跑了大半个城,直奔到了那天香阁附近,才在一个胡同里寻到他, 我当时问哪里有大夫,那几个小孩子领着我找的,说他就是个老大夫,并且医术很高超……” 提起这事,长福自己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一把又提溜起那白胡子老头,冷声质问道, “老头,你快给我说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我刚才初见你的时候,可是问过你的,你自己承认了呀,说你自己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夫的,还甚至夸下海口,无论多大的病,只要到了你手里,保证药到病处, 难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撒谎,糊弄我的不成, 告诉你,你现在要是敢再说一句瞎话,信不信我今天就活活抽死你……” “天地良心,各位女菩萨,大爷,我老头子并没有撒谎呀, 实不瞒各位,我确是大夫不假,却不是给人看病的,小老儿乃是给牲畜看病的——兽医……” 到了这会,见人大小姐确实病的严重,而长福又确实发了急,人命关大,那老大夫也不敢再多隐瞒,索性一股恼交代道, “并……并且医术也并不精,只粗略的晓得几种简单的药草而已, 不过,给牲口看病吗?它们和人不一样,哪病哪痛了又口不能言、话不能说,药放的多点少点也没甚大关系,所以这些年,也就糊弄着勉强靠这个手艺养家糊口。 平时我就弄些糖果、糕点之类的小玩意儿,送给附近街坊四邻的小孩儿,叮嘱他们在这周遭玩耍的时候,但凡是有人牵着高头大马,或者是骡子、牛、驴满头大汗找大夫的,就往我那里领,只要领到人,回头我都重重的有赏。 刚才看这位爷这情形,又是那些个小孩领过来的,我还以为是府里的哪个爱骑病了,就想着如果能,趁机捞一把也好。 谁知道到了这,闹了半天,竟是大小姐生了病, 都道是术业有专攻,您们家这大小姐,身体发热,很明显是受了风寒,内热所致, 您各位自己说说,我一个诊治动物的二把刀大夫,哪里敢给你们大小姐开药医病呀,这就是好好的人,还不得被我给医坏呀……” “你这个坑蒙拐骗的庸医,你知道你今天闯了多大的祸吗?这要是耽误了我们小姐的病情,看……”见闹了半天竟是这个缘由,这次都不待长福再动手,那彩环冲上前,夺过鞭子就欲抽打。 不料,她这刚举起鞭子,就听外面又一阵喧哗声,“来了来了,夫人,真正的大夫来了……” 彩环转头往院子里一看,就见花灵跑的满头大汗,边喊,手里边死命拖着一个妇人, 看这情形,几乎和长福刚才没什么两样, 而那妇人,是一副大户人家的管事婆子模样,自是怎么看,怎么和大夫扯不上边, 所以这么看了两眼,彩环不由得有些无奈,看来这花灵确实木讷经不得事,怎么关键时刻这么靠不住呢,夫人刚才就对她有微词,这要是看疯蹑了半天,就带回来这么个冒牌大夫,还不是当场把人给轰出府呀。 思及此,怕花灵傻不唆唆的进来,再火上浇了油,彩环赶紧迎出去,一把拉住花灵劝道,“花灵,你这是搞什么鬼?小姐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这一会子又跑哪疯去了?不是说让你去请大夫吗?你带一个婆子过来干什么?这又是谁呀?” “彩环姐,你误会了,她就是我请的大夫呀!”花灵本一心急着为林飒治病,突然被拦,并没有理解彩环的意思,遂想也不想的答道。 “花灵你开什么玩笑,这明明是个婆子好不好,怎么就成大夫了,就她这样,如果她能成大夫,那我还成太医了呢。”看花灵现在还没有醒悟,彩环只得无奈道, “罢罢罢,谁让姐姐平素和你相识一场呢,现在夫人这边我替你顶着,你赶紧出去,务必请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过来。 告诉你,如果再请不来大夫,夫人可能真的会发飙的,到时候你小心你的脑袋,别怪我不帮你……” “哎哟彩环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没有骗你,这葛妈妈真的是大夫,你倒是快我们放进去呀……”见彩环有意不放自己进去,花灵那死倔性子当场就急了,上前一把扯过彩环,就准备将人拉到一边,放葛妈妈先过去。 可是她想放,彩环哪里肯让进,刚才弄那么一个不着调大夫来,已经够替糟心的了,现在花灵又不像样的放一个老妈子过去,夫人还不得气得直接拿剑砍人呀, 并且见花灵此刻还是这副不识好歹的模样,完全将自己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彩环遂也就真的有些动了气, “花灵,姐姐这是为你好,就算她是个大夫,那姐姐现在告诉你,这个大夫现在行不通,我们府里不欢迎这样的人,”彩环身子一横堵在门口,两手一撑,大有一夫当关,万勇莫进的架势, “你赶紧的,去别的地,找一个正正经经的大夫来,否则的话,别说这婆子今天进不了门,你也别想再踏进这个屋一步……” “你你你……”见彩环也来起了横的,论了真,花灵气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花灵,葛妈妈,你们怎么还在外边站着,赶紧进去呀……”就在两人掰扯不清时,只见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天籁般的声音。 “唐大小姐,您终于来了……”此刻见到随后赶到的唐婧依,花灵犹如见了救世主般,转身扑了上去,请求道,“大小姐,求您快想想办法,让葛妈妈进去呀,我们小姐真的病的很重,拖不得时间,可……可是彩环姐却又把着门,死活不让进。” “不让进……”唐婧依大步走到门前,并不和那彩环搭话,只冲着门里的霍茜道,“伯母,我是婧依呀。 我是听花灵说,飒儿病了,过来看看……” 065又是医不了 “伯母,我是婧依呀。我是听花灵说,飒儿病了,过来看看……”唐婧依并不和那彩环搭话,只冲着门里的霍茜轻声回禀道, “还有,这位是我们府上的葛妈妈,她虽说现在是我们府里的管事婆子,但是以前家里是开医馆的,从小跟着父母学医没少给人看病,既是飒儿还病着,一时半刻又请不来其他大夫,不若就让她进去瞧瞧吧。” “好孩子,难为你了,快请进,快请进……”一听唐婧依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医术高超的大夫,霍茜自是喜的亲自将唐婧依迎了进去,拉着唐婧依的手无比感激道,“好孩子,难为你了,我们飒儿能交到你这样的好朋友,真是她的荣幸,回头等飒儿痊愈了,伯母一定大摆宴度,好好的感谢你。” “伯母说的是哪里话,这个还不是应该的嘛,飒儿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姐妹,我自是不能看着她受罪。”唐婧依说着,自己不觉也红了眼睛。 说实话,刚才见花灵火急火燎的跑过去,说林飒生病了,她还以为是林飒让这丫头演的戏,还有心想夸花灵这傻丫头,别看平时木讷呆板,关键时刻戏还挺好呢,所以这一路,她也就存着气,不紧不慢的骑着马在后面晃悠。 可没想到此刻进来这么一看,别说花灵,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这个疯丫头,到底要做什么,是不是真的缺心眼呀,不就是一个梦嘛,至于这么豁出去,将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模样嘛。见林飒这样,唐婧依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气得不住的在心里骂道。 而那刚才堵门的彩环,一听这葛妈妈竟是唐婧依带来的,还真是医者出身,真就是自己认错人了,一时间也羞愧难当,连忙又是赔罪,又是道歉的将人迎了进来。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一波三折,这葛妈妈来了之后,林飒的病情总算能转稳为安时,不料葛妈妈粗略查看了林飒的大致情况后,竟也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外走。 见连真正的大夫来了,反应都和刚才冒版兽医如此一辙,又是一副医不了的神情,直吓得霍茜脸色瞬间就白了,哆嗦着差点没有一头栽在地上。 倒是唐婧依毕竟年纪小,反应也够快,见葛妈妈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出去了,紧追几步,一阵风似的奔过去,一把拉住了人, “妈妈您这是要干嘛?让您来就是为飒儿诊病的,你这为什么一言不发就往外走?您那世代祖传的医术呢?不要告诉我,到最后其实你也就是个糊弄人的庸医而已,亦或者,一看病情棘手,就想逃走躲避责任。” “小……小姐您这说的是哪里话,身为大夫哪有不肯治病救人的,老奴没想逃避,也真的不是骗人的庸医……” 被唐婧依拦住的葛妈妈,一脸为难的交代道, “老奴之所以急着出去,是因为老奴少带了东西。 毕竟您早上给老奴打招呼的时候可是说,今个来林府可能就只是接个生而已,所以老奴这小包袱里,也就临时只收拾了些剪刀、针线,及检查胎儿和孕妇的器具,想着其他东西都用不上,就都没有带。 眼下看这林大小姐,十有**是受了风寒,内热所导致,当务之急自是先祛内热,免得高烧过长将人真给烧出个好歹来, 只可惜的是,老奴这刚才急着出府,那些祖传的银针和祛热的特效药丸都没有带,所以老奴这才急着回去取呀……” “哎哟我的好妈妈,我当是什么事呢,没有带您和我说,我亲自回去取呀,”一听葛妈妈火急火燎的竟是为这,唐婧依二话不说,大包大揽道,“你都需要什么东西,现在就说,我保准一盏茶的功夫全都给你取回来。” “其他的都不需要,就只需取出我柜子最底层那套银针,和床头抽屉里那蓝瓶里的药丸就好,那是前几日夫人发热,我刚配的,此时给林大小姐服用正对症, 只是麻烦小姐您亲自跑这一趟,老奴实在是……”看由于自己准备不足,竟害的大小姐唐婧依跑回去,葛妈妈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不料唐婧依却并不在乎这些,一听说林飒的病有的治,自是想也不想的打断葛妈妈道,“好了,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咱不讲什么大小姐和老妈子,给飒儿治好病要紧, 至于其他的你就先都别管了,只管先给飒儿诊脉,在我取回来那些东西前,稳住飒儿病情别继续恶化就行了……” “是是是,小姐放心,老奴这就先让取些烈酒,帮大小姐擦试手心脚心,只要您能尽快将银针和药丸取过来,老奴向您保证一定能保林大小姐无恙。”听到自己要的东西能及时取过来,葛妈妈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得嘞,既是你如此有信心,那我这就走了。” 和葛妈妈说好,唐婧依正要转身出去,却被一双小手给拉住了, “大小姐,要不还是让奴婢去吧,您能带葛妈妈来,我们已经很感谢了,哪能让您再来回奔波……”花灵紧拉住唐婧依恳声请求道。 “好了,你个傻丫头怎么还计较起这些来了,谁跑还不是一样,只要能把飒儿治好才是正事,再说了,让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去我们唐府,我怕光门房那就要盘问半天,还不耽误了治病的大事,”唐婧依拍了拍花灵的头,轻声劝道,“再说了,你不想你们小姐快点好呀?再拦下去,你们小姐就要多受一会儿的罪。” “奴婢当然想小姐快点好,可……可是……,”花灵有些犹豫,怕唐婧依一走,一会再有其他情况发生,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遂再次争取道,“实……实在不行,您给奴婢写个字条,奴婢拿着去唐府不就行了吗?” “好了,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写什么字条,什么都没有飒儿的身体重要,你放心,我会快去快回的。”唐婧依想了想,将花灵拉到一边,轻声叮嘱道, 066节外生枝 “至于你,这边有葛妈妈和伯母在,飒儿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就别管了,还是赶紧去做你们小姐提前吩咐你的事情去吧,如果到头来那些事一点没有做,那她这场病可就是白害了……”唐婧依想了想,将花灵拉到一边,轻声叮嘱道。 “嗯,唐大姐小您说的对,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经唐婧依这一点拨,花灵一想还真是,经过今天这么一通乱,她倒把小姐吩咐的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思及此,花灵忙一转身又奔出了院子。 事不宜迟,见花灵这边定了心,而葛妈妈那边又信心十足,唐婧依和霍茜打了个招呼后,就再没耽搁,随手拿起桌上的马鞭,大步出了房间。 来到院门口自己的爱骑边,一跃上去,直朝着唐府飞奔出去。 不料唐婧依没有想到的是,她这前脚刚出了门,正火急火燎的去寻银针和药丸,身后绛芸轩里却又节外生了枝…… 只见房间里彩环刚把烈酒取过来,霍茜和葛妈妈正要张罗着往林飒的手心脚心涂,努力将温度降下来一些,就听身后突然一声大喝传来,“住手,谁让你们在这里胡乱动手的……” 众人一怔,循声回头,就见大长公主不知道何时竟突然回来了,在槐花的搀扶下,正站在窗外。 见霍茜等人看过来,拄着拐杖,一路大步流星进了屋。 “霍茜,你果然是个扶不上墙的,我把好好的一个将军府交到你手里,你倒好,竟给我弄成了这副鸡飞狗跳的模样。” 大长公主一路过来进到里屋,并没有先过问林飒的病情,而是从进门那一刻开始,对着霍茜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 “你事事处处做不好也就罢了,现在倒好,身为一个母亲,你连自己的孩子也看顾不好了,你说你这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样子,配得上你将军府当家夫人的称号吗?” “母……母亲,儿媳没有,儿媳前面真的不知道飒儿病了,儿媳更没有想到,这周边几条街琳琅满目的药铺里,竟找不着一个像样的大夫,这才拖了些时间,让孩子受了些罪……”面对大长公主的指责,霍茜空有满腹的冤屈,并不敢吐,只委屈巴巴的轻声解释道。 “你还狡辩,难道这些就是你请不来大夫、就让一个婆子随意上手的原因吗?”面对着霍茜的委屈,大长公主完全不屑一顾,冷笑一声,继续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你自己说说,从进了林府,你做成过什么事,起过什么作用? 现在倒好,竟连请大夫这等小事都做不好了,让整个将军府的丫环小厮满城疯跑的找大夫,这就是你身为将军府当家夫人所有的手段吗? 如果你真就这么大个本事,如此烂泥扶不上墙,我看这个家你不当也罢了…………” 嗬,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见祖母这番反应,张口不分清红皂白对着母亲就是一通臭骂,三言两语还免了她的掌家之权,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林飒不由得在心中冷笑。 这么多年来,因着母亲的出身,祖母一直不待见母亲,甚至连自己都不喜欢。这些经过前世种种,林飒自然早就心知肚明,比谁都体会深刻。 可遗憾的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相处,林飒却又存了侥幸的心思,单纯的以为,祖母已经对自己有所改观,祖孙俩已经建立了不错的感情,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刻,真遇着了事,那心中好不容易建立的海市蜃楼,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就连她以为的所谓的祖孙情深,在祖母那世俗的对母亲的偏见面前,压根就是连屁都不是,根本不值得一提。 想到这些,林飒心不觉就是一凉,整个人如大雪天被扔进了冰窟窿里,冷的透心。 渐渐的,那冷从里到外不停的开始蔓延,顺着血管,迅速窜向四肢, 整个人也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刺骨的寒冷包围着她,直冻得她牙齿直打颤…… “天哪,大小姐这情形看着不太好,忽冷忽热,大有病情要恶化的样子呢……”床边的葛妈妈看到林飒这情形,也顾不得身后大长公主和霍茜的争执了,焦急的出声提醒道。 霍茜听到动静,转身朝床上一看,就见林飒脸色铁青,眨眼间竟变成了不省人事的模样,心疼的她眼圈不由得又是一红。 去他大爷的什么掌家之权,就算今天把自己轰出府去,那也没有自己宝贝女儿的命重要。 这么一想,霍茜索性心一横,也懒得理大长公主刚才的警告,顾及任何后果了,遂想也不想的就命令葛妈妈道,“葛妈妈您还愣着干什么呀,您不就是大夫出身嘛,飒儿既是病情恶化,那您倒赶紧想办法给医医呀……” “夫人有所不知,若是在平时,照大小姐这情况,经老奴一番针灸下来,帮着大小姐疏通完气血,人自然就能缓过来了, 眼下老奴倒是也想医,可是老奴那银针和药丸都还没有送过来,这这……” 葛妈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见林飒情况紧急,急的在原地直打转, “都怪老奴,都怪老奴,这么多年没行医,事前思虑也不够周全,只以为来咱们林府,也就是普通的帮着接个生而已,所以就没有将那些压箱底的家伙什给扒出来带上……” “天哪,连葛妈妈都暂时不能医?那夫人咱们现在可怎么办呀?大小姐情况如此凶险,可这唐大小姐去取东西,现在还没影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难道咱们就这么束手无策的看着小姐病情一步步恶化不成……”见葛妈妈这副束手无策的模样,一旁的彩环也急坏了。 “不会的,飒儿会没事的……”霍茜咬牙说完,转身拔腿就准备往院子里去。 “站住!” 不料,霍茜这边刚迈开腿,就听身后突然一声大喝传来,“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去做什么?” 067误会 “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去做什么?” “儿媳去找大夫,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管,我还就不信了,在这堂堂大燕的京城里,还能找不到一个大夫过来治我飒儿的病了……”霍茜站住,头也不回的哽声道。 “你去?”大长公主挑了挑眉,冷笑着反问道,“如果能找着,那长福他们刚才干什么去了,他们难道就不回来吗?还用不得你再跑这一趟? 你是真觉得你比他们厉害,还是觉得你会变戏法,能凭空变出一个大夫出来? 亦或者,准备再找一个冒牌的兽医过来滥竽充数……” 说实话,这个道理霍茜何尝不懂,可是身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一点点病情恶化下去,尤其是身后大长公主的话及那满是嘲讽的态度,更是让霍茜气得七窍都要冒烟了。 从进了林府的大门以来,所有的苛责和偏见她都忍了,看在深爱的男人面上,她也都能忍,但是此刻,霍茜也觉得她再也忍不下去了,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今天必须抗争到底。 “那母亲您觉得呢?”到了这会,见大长公主仍用这种嘲讽无情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气极了的霍茜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索性心一横,转身身直接咬牙反问道, “您又是什么意思?连个大夫您都不想让儿媳去请,难道您就希望,大家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等着飒儿病情继续恶化下去吗?” “你……,”见向来在自己面前逆来顺受、三脚都踹不出来一个屁的霍茜,竟突然这般顶撞,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神情,大长公主不由得也是一怔,反应过来指着霍茜哆嗦着骂道, “霍茜,你到底什么意思?竟然用这种语气和本宫说话,你这是准备忤逆本宫,造反吗? 还有,飒儿可是本宫的亲孙女,难道本宫还会害她不成吗?还是你认为,本宫根本就不会救她?” “脑子长在母亲身上,母亲您怎么想,是您自己的事,儿媳自是左右不得,但是今天这个大夫,儿媳定是要亲自去请的!” 霍茜转身一字一顿的说完,再不给大长公主继续骂自己的时间,抬脚不管不顾的直朝着院子里奔去。 不料,她这刚一出房门,迎面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正着。要不是旁边正好有棵树拦着,两个差点都摔个狗吃屎。 “哎哟,哎哟,老奴的错,夫人您没事吧?”被撞的七荤八素的魏嬷嬷,一反应过来,见竟是霍茜,脸色还如此的脸看,忙上前关切道,“夫人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没什么事吧?” “我没事……” 霍茜随便应一声,正准备转身继续往外奔,就听身后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不是说有急症的病人吗?人在哪儿呢?” 霍茜循声回头,就见一个须发皆白,鹤发童颜的老大夫正站在自己身后。 “徐太医您快里边请,真是麻烦您跑这一趟,实在是我这孙女不争气,平时身子骨看着还挺好的,没想到这早上突然一发病,竟一发不可收拾了……” 房里大长公主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迎到门口亲自相请道,“您有所不知,本宫最疼的就是这个孙女,还请您务必将人给赶紧医治好,回头本宫一定重重有谢……” 听到大长公主这话,屋子里所有人,包括林飒在内,都不由得一怔。 祖母不是要罢免祖母的掌家之权吗?怎么半道魏嬷嬷竟突然带太医进来了,关键竟还是姓徐的,难道就是那位盛名在外、格外难请的徐温不成? 带着满腹的疑问,就见那老太医在得到大长公主的指示后,已如一阵风般刮到了林飒面前, 站在那里上下打量了一圈,也不多问病情,回身打开随身的药箱,掏出银针就开始往林飒头上扎。 这去,这老头什么路数,难道都不带问问病情、切切脉吗? 这么草率的就往头上,万一扎错了穴位,或诊错了病情,将自己扎傻了可怎么办?看到徐温这做派,林飒心里十分不放心道。 不料,就在她心里嘀嘀咕咕、忐忑的关头,只见单单两针下去,林飒登时感觉浑身立即有暖流在涌动,不停的在向四周蔓延。 慢慢的,暖流涌遍全身,喉咙竟然没那么痛了,手脚也开始绵软暖和,气色也不由得变得红润起来。 “徐院正您这医术可着实厉害,没想到这两针下去,我们飒姐儿的病就给成功劫住了,若论这份本事,咱这大燕定是找不到第二个大夫,神医的称号您当真是实至名归……”看着林飒缓了过来,大长公主的心情也跟着格外好转,难得出口夸赞道。 “不敢当不敢当,大长公主您实在是谬赞了。 其实您这孙女得的还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大长公主您关心则乱,担心过度了,看这病情,想来这位小姐应该是最近贪凉过度,又受了风寒所致,并不当紧的。” 那徐温收了银针,捋了捋胡子,云淡风轻的解释道, “这样,我再写一个方子,你们先去抓几副药过来,让病人喝上几天,随后缓上一柱香的功夫,我再给她施上两针,这病基本就能痊愈了。” “好好好,那我们飒姐儿的病就全权拜托您了。”见林飒确无大碍,魏嬷嬷自是也格外欣喜,赶紧将徐温往偏房里带,“徐院正您这边请,笔墨老奴已给您准备好了……” “母……母亲,我……”待这边魏嬷嬷带着徐太医去开药方,一时间房里众人都出去的间隙,霍茜这边瞅准机会,赶紧羞红脸开口道歉道, “刚才都是儿媳的错,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别和儿媳一般见识……” 其实霍茜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接下来大长公主怎么做,她都一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毕竟其他的都不论,单就大长公主能擅自离了封后大典,又将徐院正请来为女儿医病,这点她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说明自己刚才确实误会大长公主了,其在心里还是很疼自家女儿的。而只要女儿好,有人疼,至于她对自己有没有什么偏见误会,又有何妨呢。 068冰山也有融化的时候 结果不料,霍茜这厢满心忐忑的说完,却见那边大长公主罕见的并没有发火,只挥了挥手,满脸无奈,“你不用和我道歉,刚才我也确实性急了些,只要孩子没事,一切就万幸了。” “谢母亲宽宏大量。”没想到这么大一件顶撞的事,并且对象还是大长公主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揭过去了,霍茜不禁有些小小的庆幸。 可谁知她这心里刚刚有所放松,就听大长公主又沉沉开了口,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有些事我刚才已经出了口,那就必须履行的。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掌家了,一会收拾一下,明天将钱账全权交到二房,由楚芳暂管吧。” “是母亲,儿媳,这就去办……”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不过交出去就交出去吧,只要女儿没事,这个家掌不掌又有什么所谓。 “还有,交权之前,让人把飒姐儿的东西一并收拾收拾,一会连人带物全都送到我院子里去。”霍茜这边应了一声,转身刚要出去,只听身后又传来大长公主的声音, “我决定了,从今天起,飒儿仍搬到我那里去住,由我来亲自照顾, 飒儿可是我的亲孙女,这么好的孩子,我可不能由着你给随便糟践了……” 一时间听到从祖母嘴里出来这些话,竟然是在心疼自己,林飒不由得有些眼热。 原来唐婧依竟是对的,只要用心捂,冰山也有融化的时候……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就在林飒这边感动的热泪盈眶之时,只见院子里忽然传来花灵急切呼喊的声音。 “喊什么喊?不知道飒儿现在病了,”前面花灵刚惊慌失措的跑进屋,兜头就迎来大长公主一顿臭骂,“没规没矩的,本宫告诉你,以后飒儿搬到我那,本宫第一个换的就是你这个什么也不懂,只知道乱喊乱叫的臭丫头……”。 不过大长公主这骂花灵的话都还未说完,就见紧随其后,一个脏兮兮小身影也一阵风似的进了屋。 进来后,看到大长公主,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飞扑了过来,一把紧紧抱住了她的腿, 一身的灰渍全蹭在了大长公主身上,而她却喘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喂,你是谁呀?哪个房里的丫头,为什么抱着老夫人不撒手?”门口的槐花见此情景,自是赶紧上手去拉, 这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人拉起来,待对方一抬头,不由得又是一惊,“怡……怡姐儿……” 而伴着槐花这边一怔,手一松,就见那林怡又扑通跪在了地上,砰砰砰磕起了头。 看到这种情形,尤其是对方还是一惯打扮精致、听话懂事的林怡,如今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不说,上来就没完没了的磕起了头,别说槐花,房间里其他人所有人均是一愣。 “怡姐儿,您怎么变成了这样?”霍茜见状,看着孩子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自是连忙心疼的上前亲自去拉,“快,快起来,好孩子,有什么话慢慢说,咱自家人不兴这个,看再把头给磕破了,女孩子家留了疤,以后就不漂亮了……” 不料,无论霍茜怎么劝,林怡死活都不肯再起身,只抱着大长公主不撒手,倒腾了半天气,方哭着断断续续道,“祖……祖母,祖母,怡儿求您快去救救我母亲吧,母亲她就要死了……” “死……”大长公主一怔,脸也当即一黑,下意识的开口就训道,“你母亲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开口闭口提死的吗?” “我……”看到大长公主这副严厉的态度,再加上平素两人本就不怎么亲近,林怡也是当即一怔,默默的松了大长公主,一时间有些傻在了那里。 “怡姐儿不怕,”倒是霍茜见林怡这副惊恐不安的神情,难得的有耐心,一把将林怡给拉进了自己怀里,柔声劝道,“怡姐儿你小孩子家不懂事,死这个字眼是不能乱说的,尤其是对自家人,是不吉利的。 祖母也没有斥责你的意思,她是觉得你这样说,对你母亲不好。 再说了,你母亲只是怀了小弟弟而已,怎么就快死了, 呸呸呸,赶紧学着伯母的样子敲敲木头,再吐两口唾沫,刚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就都不作数了……” “伯母,不是这样的,是母亲真的要死了,”说到底,这林怡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平时哪里经过今天这阵仗,在霍茜怀里缓了半天,这才断断续续的向众人哭诉道,“母亲搂着肚子在床上疼的直打滚,床上还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有血?肚子疼……”听到这里霍茜也是吃了一大惊,不可思议道,“难道是要生了? 按说不应该呀,这不是离临盆还有一个多月的吗? 再者,你们院里的婆子呢?不是早就给你们请了几个有经验的婆子贴身侍候着吗?如果真有什么凶险,按说早就该有人过来汇报的呀?” 不提那些婆子还好,一提她们,林怡哭的更伤心了,“母亲吃过早饭在院子里散步,忽然有些隐隐的肚子疼,我们正要转身回屋,然后不知道打哪又窜出一只猫,迎面就朝母亲扑过来,吓得母亲一惊,一时间没站稳,就跌了一跤,疼的直冒冷汗, 我力气小,拉不动母亲,没得办法,我就赶紧去找那些婆子, 可是找了一圈我才知道,那些人得知今天祖母和伯母都要进宫,一大早的全都出府放风去了,只留两个粗使看门的婆子在家,还一个个都喝的烂醉,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她们还锁了门,害的我怎么也出不来,还是刚才花灵经过,拿了梯子过来,帮着,我才翻墙出的院子, 我本来想出府帮母亲请大夫的,结果花灵告诉我,这附近的大夫全都不在,他们已经寻了一遍了,不过因为疯姐儿也病了,祖母和伯母倒是在府里,我这才跟着找到了这里……” 069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竟有这种事……”听林怡说到这,众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尤其是大长公主,更是将眉头凝成了疙瘩,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老夫人,奴婢可以做证,”花灵见状,扑通跪下做证道,“奴婢刚才经过三房那,隐约听到有人哭喊, 也是由于好奇,找个梯子趴院墙上一看,就见二小姐正在院子里哭呢,奴婢得知她有急事,这才找了梯子帮着她翻出了院子……” “天哪,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得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呀……”见花灵也如此说,霍茜自是明白事情是**不离十,三房那边的苏锦应该是出事了了,登时急的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一抬眼,正看到葛妈妈还站在房门口没有走,赶紧将人一把拉过来,“对了葛妈妈,你不是说你懂生产之事,早上带的也有生产用的器具吗?要不麻烦您还是赶紧去三房一趟,帮帮忙,我估摸着,那边八成这是要生了……”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本来我们大小姐早上向奴婢交代的,也是过来唐府帮着接生的……”葛妈妈一听自己终于派上了用场,自是一拍胸脯,满口应承了下来, 不过想了想,又犹豫着开口道,“只是夫人,刚才这位小姐的话,奴婢也听到了几句, 那三夫人早上摔了一跤,又是早产,怕到时候少不得一番折腾,老奴怕是一个人应付不来,少不得旁边再多个帮手才是……” “多个帮手?”霍茜略一思索,很快有了应对之策,指着槐花道,“这样,槐花你顶替魏嬷嬷一会去给飒儿抓药,让魏嬷嬷赶紧回来一趟,我记得她好像也略懂接生之事,让她一会去帮葛妈妈……” “是夫人!”这边槐花看了大长公主一眼,见没有异议,应声后就要转身出去, 不料,刚走了两步,就听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槐花姐姐你先站住!” 众人循声一看,就见林飒竟然硬撑着坐了起来。 “飒儿,你怎么起来了,好孩子,快躺下,你病还没有好呢,不能急着起床……”霍茜一看,连忙扑上前阻拦。 “母亲,女儿有话要说,您别只让魏嬷嬷过去好吗,徐太医不是也在那呢嘛,您还是请他老人家一块走一趟吧?”林飒拉着霍茜的手,轻声恳求道。 “孩子,母亲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心善,可是你这边还病着呢,一会且得徐太医为你针灸呢……”看女儿这副柔弱的表情,霍茜有些于心不忍。 “母亲,我没事了,这不是已经缓过来了吗? 三婶那肚子里还有小弟弟,可两个人呢,自是拖不得,” 林飒怎么会不懂霍茜的担心,遂赶紧扯了扯嘴角,强笑着安抚道, “既是怡姐姐都吓成了这样,那事情定不是一般的可怕,而三婶还出了那么多血,想来一定病的很严重,您还是让徐太医也一并过去吧,我撑一会就是了,不会有事的。” “飒儿,你真是好人,姐姐在这代我母亲和弟弟为你磕头!”外边林怡听到林飒的话,自是感激的扑过来,对着床上的林飒又是一通磕。 “怡姐姐你快起来,您大飒儿小,您怎么可以向飒儿磕头呢,这样会折飒儿寿的……” 林飒见状自是赶紧阻拦,可林怡却不肯轻易起身, “不,这是你应得的,你心地善良,是个好人!”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既如此,那我就亲自去请徐院正,一定保下你们未来的小弟弟及咱们林府温柔贤淑的三夫人……” 霍茜拉开两人,又安抚了林飒两句,这边带着人立即火急火燎的赶往锦缀阁那边。 而大长公主的做法,却让林飒多少有些不解。 就算她对三房不满意,可这毕竟是生孩子,人命关天的大事呀,祖母却是犹犹豫豫,不肯跟着前去。 可是不去吧,又有些不放心,让槐花偷着去打听了两三次,坐立不安了半天,又听槐花说人实在凶险,这才在魏嬷嬷的搀扶下,勉强赶了过去。 终于所有人都离开了,只留了林飒一个人在房间。 想来这次有了那徐温,还有葛妈妈等人,三婶那边定会没事的了。林飒心满意足的想道。 她本就刚才强撑着精神,但终究烧了半天,身子虚弱的很,这会没了人,精神一放松,迷迷糊糊等着等着,人也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林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醒开眼时,就见窗外已经全黑了,明晃晃的大太阳,透过窗户,洒在自己床上。 而自己躺的也不是绛芸轩的大床,而是祖母房里那熟悉的临窗小榻。 借着月光放眼望去,却见那对面的大床上,被褥整齐,好像并没有祖母。 什么情况?祖母哪去了?自己这是睡了多久,三婶那边母子都平安了吗? 林飒带着疑惑坐起身,却惊讶的发现,那角落的秘室门竟然开着,里面好像罕见的还有灯光。 天哪,这是见鬼了吗?那里怎么会有灯光,还开着门?林飒看着那间秘室,脑子里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直往外蹦。 里面难道藏着祖母这些年攒的稀世珠宝,因为价值连城,所以需得打造一间秘室保存。 不对不对,说不得里面是一个秘道,通往某一个神奇的地方,那里是人间仙境,进去了就不想出来,要不然祖母为什么会一进大半天,那是因为人并没有一直待在秘道啦……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这是要陷我于何地……”就在林飒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突然一个很是愤怒的声音从秘室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砰砰砰的声音, 听着很重,像刀剑砍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我去,难道秘室时有两个人,正在打架? 林飒一惊,一下跳下了床,悄悄溜过去,准备上前查看情况。 万一是祖母和人搏斗,体力不支,她关键时刻还能从后面搭把手,暗算一下对方不是…… 070林府的惊天大秘密(1) “说好的当初要相爱一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是怎么兑现你当初的誓言的?” 就在林飒悄悄溜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刚才那个责骂声又传了出来, “你个大骗子、黑心肝的家伙,我怀了你的孩子,因为害喜严重,前脚刚回京养胎,后脚你就和别人有了野种, 你这样做,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想过我肚子里芸儿的处境吗? 你知道你这个人有多卑鄙、多冷酷无情吗? 世间怎么可以有你这种男人,明明是你背叛了我,可是你却以那种方式消失了,走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连一个责罚问罪的机会都不曾留给我, 就那么将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扔在我面前,倘若我不接受,一意追究下去,倒成了不通人情、没有良好的了。 你自己说,这世上有你这么黑白颠倒的吗?有你这么欺人太甚的吗? 你知道,有一口气堵在你心口,一堵就是十几年,上不下,下不去的感觉吗? 那种就像你吃着人间最美味的珍馐佳肴,结果快吃完时却突然发现,碗里剩下的,竟是半颗半颗的苍蝇头,而另一半,却不知在何时被你吃进肚子里了的滋味吗? 不……你肯定不知道,你这么无情无义的人怎么能懂那种感觉呢,毕竟你早就去那边逍遥自在去了,哪里还肯管我的死活……” 听了半天,林飒这才发现,这个骂人的声音竟然是祖母的, 可能是太过愤怒的原由,竟和她平时的语气有很大不同,害的林飒一时间都没有听出来。 而伴着一点点溜到秘室门口,林飒这才看到,她刚才的猜测竟是错的, 哪里是有人在打架?准确的说,根本就是祖母单方面在打一个人而已。 林飒不敢走近去看,只能远远的望着,她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感觉对方长得好高,很魁梧,祖母都只到他肩膀的高度, 不过,这些却并不影响祖母的士气,只见此时她正拿着刀一下下往那人盔甲上砍, 而对方却像不知道痛似的,伫立在那里,不动也不言…… “如果只有这些也就罢了,如果只是恶心,我也就忍了,毕竟我这张老脸还是要的,无论多难,我都要撑下去。 可是你知道,你们却根本不算完,竟得寸进尺的让那孽子再回到了我身边,要我每天都要面对他,每天都要被迫将你这些年的罪行,在脑海里过上一遍又一遍,不管心里恨得如何打颤,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尤其是今天又闹了这一出,一大一小两条人命啊,生死未卜, 你自己说,你究竟要把我害到什么地步,你才能满意。 你真的要看着我司徒韫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你才会心满意足甘愿放手是不是……” 大长公主边打边骂,边砍边骂,林飒看得眼都傻了,甚至连听进耳朵里的话都没来得及吸收消化,只直瞪瞪的看着秘室内的情景。 天哪,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难道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吗?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祖母的秘室里竟然藏着这么一个大男人,关键还如此的抗打。 怪不得前世就觉得祖母性格乖张,戾气很重,原来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疯狂的一面呢,竟然还喜欢拿刀砍人。 就是不知道那秘室里生生被砍半天,却始终一动不动的人,到底是谁了…… 林飒这边看的心惊胆颤,而秘室里陷入愤怒的大长公主,却完全没有留意到门口林飒的存在,只继续骂道, “你回答我呀,你为什么要沉默,你总是这样,不管白天黑夜,我每次每次的问你,你从来都不回答,从来都是这副沉默的鬼样子,好像你多无辜似的。 有种你倒是给我个答案啊,给我个答案啊…… 也是,你怎么能回答呢, 毕竟我现在过得,可就是你当年口口声声许给我所的所谓的美好日子呢,现在竟然成了这样,你可不就无脸回答嘛……” 骂了半天,可能也是太累,心力交瘁的缘故,大长公主竟然又趴到那人身上哽咽起来, “你个混账,想当初,我司徒韫是如何掏心掏肺的对你,为了你,我不惜和皇兄反目,坚决不去西夏和亲,执意和你私奔,跑到边关,苦守数年不归京。 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甚至连走了,都不让我有安生日子过,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现在又将我陷入了这不忍不义之地? 你自己摸着自己的胸口说,你这么做究竟想干什么?难道真的要生生的要逼我司徒韫去死吗?难道害了我之后,他日在地下相见后,你自己的良心真的就不会痛吗……” 哭了一会,大长公主忽然又直起身,举起刀,使劲朝着那人砍了过去。 这次可能是愤怒积聚太多,用力太大的原因,亦或者是对方挨了太多,终于撑不住了。 接下来就听“扑通”一声闷响传来,林飒定睛一看,竟是那人突然倒下了,正睁着一双铜铃般的、没有眼珠子的大眼睛,死命的瞪着林飒。 “啊……”下意识的,林飒惊叫出声。 也是到了这时,林飒才终于看清楚,原来那根本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不,准确的讲,应该说是一个假的木头人,只不过是被画成了祖父的模样,穿着他的盔甲,打扮成了他生前的样子。 因为林飒在父亲书房不只一次见过祖父的画,画中的人每次出场好像都是这副妆扮。 不过林飒却是很明白,此时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要停了,惟恐惊动了秘室里的祖母。 毕竟祖母秘室里这么惊天的秘密,竟然让她发现了,这可还了得…… 可是,还是已经晚了,等意识到这些时,就见伴着她刚才那声惊呼,显然里面的大长公主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她木然的转过身,双眼焕散,手里仍然拖着刚才那把砍人的刀,面无表情的开始往外走了。 一见她这表情,一副没了魂的样子…… 071林府的惊天大秘密(2) 一见她这表情,一副没了魂的样子,吓得林飒哟,那是连滚带爬,赶紧往自己那临窗的矮榻上滚,好不容易爬上去,下意识的拉起被子就往自己头上蒙。 天哪天哪,竟然听到了祖母的秘密,关键还被她逮了个正着,要死了,要死了她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呀?林飒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企图逃避接下来要面临的惊险场景。 可是就算是这样,仍无济于事,房间里扑通扑通的脚步声,和刀在地板上滑过发出的刺耳声,仍是如此的清晰, 这一切都昭示着,祖母正处于极度愤怒中,正在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 她来了,她就要到了…… 十九八七六五……林飒在心里默默算着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长公主也一步步离榻越来越近,而林飒一颗心扑扑通通眼看就要跳到嗓子眼。 不……不行,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虽然她是祖母,自己不能和她硬打,伤着她,但实在不行,惹不起自己还可以躲的起呀, 如果祖母一会真砍起来,要不自己撞破木窗跳出去得了。就算是摔伤摔残,那也总比被祖母生生砍死强啊。惊恐间,林飒只得做了最坏的准备。 突然起身和祖母正面刚她是万万不敢的,没办法,她只得趁着祖母还有两三步路的功夫,装作若无其事的翻了个身,面朝着窗户, 然后又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被子,将胳膊和腿都在里面悄悄活动了一下,偷偷伸到被子的外面,两只手也紧抓着下面木枕的一角,随时准备在接下来受到攻击后,弹跳起来,先用木枕挡开祖母,然后跳窗夺命而逃…… “咣铛……”就在林飒在脑海里列好无数条计划,时刻准备逃跑之际,只听又一声脆响传来。 林飒不敢扭头看,但是单听这声音她能判断的出,那是金属和地板相撞的声音,如果她所料没错,祖母应该是将刀给扔下了。 不过林飒的危机却并没有解除,只见祖母虽然扔下了刀,人却并没有离开林飒,只一动不动的伫在那榻边,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林飒,不动也不言,仿佛要透过她的身体,把她的灵魂也看穿似的。 天哪,这又是什么套路?祖母该不会是已经疯魔了吧。 不过还好还好,总算扔了凶器,只要不砍人杀人就好,打两下就打两下吧,只要能让她出气,自己挨了也就挨了,毕竟谁让自己是她亲孙女呢。林飒强压着想随时跳起来逃跑的念头,在心里勉强自我安慰道。 而就在林飒做好所有的思想准备之时,不料接下来大长公主做的事,却是让林飒不由得又是一惊,魂都差点飞出去了。 只见大长公主突然伸出手,并没有打林飒,也没有伤自己,却是伸手帮林飒扯了扯被子,盖住了她那露在外面的手脚, 然后,顿了一会,竟悄悄在林飒身后坐了下来。 几个意思?这是又要改走温情路线了……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我也知道刚才你在门口什么都看到了, 其实,你听到看到了也好,也算是帮我分担一下吧。 毕竟这件事一直憋在我心里,这么多年了,为了司徒家的威严,为了林家的颜面,我无处诉,也无处说,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就和你说说吧……” 就在林飒紧张的忘了呼吸的时候,只见大长公主沙哑的声音,缓缓的在夜空中响了起来, “从小到大,世人都道,我司徒韫这辈子实在是太幸运了,上有皇兄宠着,下有深爱自己的相公,成亲不到一年就生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可以说幸福的到了顶点,过得已经没有一点瑕疵了。” 说起那些陈年旧事,大长公主的声音变得很缥缈,很虚无,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在叙说着别人家的事情,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么以为的,觉得人世间最美好的日子,大抵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是谁能料到,不久后我的恶梦就开始了,那件事的出现,彻底打碎了我所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让我伤透了心,也受尽了屈辱。 可是尽管受了这诸多的委屈,我却不能说,也不能言,只能将这些所有的一切,打碎了一点点往肚子里咽。 而究其这件事的根源,还要从那年我怀上芸儿开始……” 突然,当提到林飒那夭折的姑姑林芸的时候,林飒明显感觉到,她的声线突然提高了几个度,话里话外的充斥着既为人母的愉悦, “那年,海儿四岁,我成功又怀上了身孕,请当地老神医一号脉,还是企盼以久的女儿。 我高兴坏了,天天盼着女儿的出生,刚怀上就为她起好了林芸这外名字,还为她准备了很多很多的东西,衣服、用具,玩偶……, 甚至连她长大后,要跟着我学飞刀用的模具我都亲自设计好了。 可是没想到,这个丫头却是个调皮爱闹腾的,从两三个月起就突然开始折腾我,将我闹的不成个样子。 那会我是吃什么吐什么,连喝口水都要吐上半天,夜夜觉也睡不好,刚闭上眼,不是这抽筋,就是那里疼…… 孕期这些反应,生生把原本生龙活虎的我给折腾成了个小绵羊,每天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连气都喘不匀。 后来,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皇兄耳朵里,他从京里千里迢迢让人送了补品,还派了太医和神策军过来,说是想接我回去养胎,还提前为我修建了一座漂亮的府邸。 本来我成亲时和皇兄闹的就有些不愉快,他欲让我和亲西夏,我却没有同意,私自出宫跟了边关,嫁了自己的挑选的男人, 到了那年怀芸儿时,其实我和皇兄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现在既然皇兄心疼我,为了我难得拉下脸面递了这和好的台阶,我自是也不能拂他的意,也是实在在边关苦寒之地撑得太辛苦,我就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皇兄的人回了京。 初回京时,一切都很好……” 072林府的惊天大秘密(3) “初回京时,一切都很好。 皇兄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每天都让御厨变着法的做了糕点、煲了补汤给我送到府里来,而你祖父则遵守我们当初的约定,几乎每天都有一封家书寄回来,字里行间描述着离开我后,他的日子过得如何艰难、如何孤单……” 提起那甜蜜的往事,林飒感觉大长公主像在说梦话一般,声音是如此的不真实,亦或者,是前尘的往事,被她封存的太久的感觉, “现在想来,那段时间或许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日子吧。 亲情和爱情我都拥有,哥哥和丈夫对我也都好的没的说,儿女也既将双全,只除了偶尔有点孕期的反应,让我有点难受,但也完全不影响我的心情。 我以为美满的日子就要这样永远幸福下去了,不料,就在孩子还有一个多月即将出生的时候,我却突然接到一个噩耗: 说你那一向百战百胜的祖父,在西夏的一次突袭中失了踪,生死未卜…… 初闻这个噩耗,我自是死活不肯相信,向来战无不胜的他怎么可能会出事,还生死未卜,这就意味着,在今后余生的日子里,我都可能会再见到不他这个人了,这可是我以前从来想都不敢想的事……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急如焚,茶饭不吃,后来我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救夫心切的我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挺着大肚子,坐着辆马车连夜就偷着出了城,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一定要找到心爱之人,他曾许诺过我,要爱我一生,护我到老,直到我满脸皱纹老成丑八怪,也要每天陪在我身边, 这样一个人,怎么能说失踪就失踪,说不见就不见呢,我绝对不允许这件事在我身上发生,所以,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吃再多的苦,我都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当时年少气盛的我哪里能想来,由于我的任性和无知,接下来现实又给我了沉重的一击: 我的女儿在途中早产了…… 而由于当时恰好走到一处山林地带,环境实在太差,孩子又是早产,身子虚弱,我这个母亲由于准备不足,又没能给予孩子及时的庇护,照顾好她的冷暖衣食,等皇兄的人赶到将我们接回京时,仅出生了十日的她,就那么无情的离开了我。 我更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那么个美好的小生命,那可是我心尖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我心心念念守护了这么久的小人啊,就这么被我弄没了。 此后的我日日夜夜都在自责,怪自己太任性,怪自己太自私,紧要关头只想着自己的一念之私,根本没有顾及女儿,所以女儿才生了气,抛弃了我,自己一个人走了…… 为此,我大病了一场,躺在床上小半年下不得床,一个人时,每每想起我那可怜的女儿,每次都哭的死去活来……” 提到自己女儿出生不久就夭折的情景时,大长公主情绪明显很是激动,一度哽咽的几乎说不成话。 说实话看大长公主这样,林飒很是心疼,她想起身安慰祖母,可是又怕自己一动,打破了这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 毕竟对于身居高位多年的祖母来说,或许让她能有机会吐露一下自己的心声,说说憋在心里多年的苦,定是比听几句安慰的话,更能让她感觉舒服、畅快。 思虑半天,林飒终还是按下了所有的冲动,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选择继续当个默默的小听众。 “看我当时如此伤心,所有人都在说,说我的芸儿是个没福分的,没出世就死了爹,刚出世就丢了命……” 默了一刻,大长公主平复完情绪,又缓缓了开口, “但是众人却并不知,其实不幸的哪里只是芸儿,打我的林芸离开以后,我司徒韫所有的福气和快乐也几乎全被她给带走了。 而失去女儿这件事,对于我以后的日子来说,也仅仅只是恶运的开始而已。” 说到这里,大长公主长长出了几口气,仿佛要把憋在心里多年的怨气都吐出来似的, “此后又过了些日子,也就是在我的芸儿离开我大约半年的时间吧,突然有一天,边关传来了消息,你祖父的尸体在一片荒漠里找到了,他真的不在了,被人一剑穿了胸…… 这次没待我再动身,灵柩很快就运了回来,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回来的不只是他的尸体,陪着他一道进府的,还有另一个小生命。 他被一个婆子抱着,在襁褓中,那么小小的一只,比着那刚出生的小猫大不了多少,见了我更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大哭不止。 而那婆子在得知我的身份后,更是大言不惭的,直接将孩子交给了我,口口声声称是府里的小少爷。 一见这情景,我当时就傻了,直抓着那扶灵回来的董副将追问了半天,最后才从他只言片语中知晓了个大概, 原来当初在我回京养胎之后,你祖父在一次外出中,意外救回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受了伤,就一直留在府里养伤,然后两人日久生情,孤男寡女的很快就有了首尾, 并且在他失踪之时,那女子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 后来在他没有回来的日子里,那女子就自己一个人艰难的把孩子给生了下来,只不过她人却因为产后大出血,而不幸很快离了世…… 也是到了这会我才明白,原来丈夫的离去并不是最坏的结果,更糟糕的是,他还背着我有了别的情人,让别的女人也生了他的孩子。 呵,是不是很可笑啊,这就是我心心切切深爱着的男人啊, 为了嫁他,我不惜和皇兄闹翻,听到他失踪,为了他的安危,我不顾个人生死挺着九个月的大肚子去找他,甚至把女儿都弄丢了, 可他呢,就是这样对我的,以这种世间最最恶俗的背叛,狠狠的打了我一记耳光。 尤其是那一刻看着和自己女儿相差不大的孩子,我真的是欲哭无泪……” 073林府的惊天大秘密(4) “尤其是那一刻看着和自己女儿相差不大的孩子,我真的是欲哭无泪, 我想找那个忘恩负义的人报仇,我想狠狠的揍他一顿,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此时却阴阳两隔,连面都见不上,我又怎么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再看那个孩子,活脱脱的摆在面前,五官样貌和他都如此的相似,活脱脱的一个个翻版。 不认吧,毕竟是林家的骨肉,传出去世人也只会笑我小肚肌肠,还什么金枝玉叶,出身皇家,到了竟连一个婴孩都容不得, 认吧,却又感觉摆这么一个孩子整日在自己面前,如鲠在喉,如芒在背,让我看着实在难受的慌。 甚至每每看到他,我都觉得那上面有我亡夫的影子, 以至于发展到了最后,我连海儿也不敢怎么见面,更别提亲近了,只以训练成长为由,严苛的将他关在院子里每日苦练功夫。 海儿当时小,自然不懂,为此哭着闹了很多次,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怎么就变的这么严苛,像换了个人似的,突然间就不再疼他爱他了。 慢慢的时间久了,再长大些,他就不哭也不闹了,我们母子相处,也变得格外疏离。 我知道,他那是对我这个母亲死了心,觉得我不要他了。 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并不敢和他据实交代,不是我不要他了,其实是我怕见到他, 因为他和那个孩子和你祖父长得都实在太像了,我觉得就像他故意所为似的,人虽然不在了,却时时都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刻刻向我证明自己的无知和愚昧,曾被一个男人耍的像猴一样,被玩弄鼓掌之中的事实…… 最后万不得已,见我实在难受,几乎到了几欲疯狂、走火入魔的地步,还是魏嬷嬷出了主意,托人偷偷找到了你伯祖父。 而你伯祖父在得知这件事的原委后,出乎意料竟二话没说,当场就主动提出,愿意将孩子接回去,以自己外室的私生子身份,将孩子安置在自己府里。 你们小辈的可能并不知道,其实你伯祖父其实一直都是一个怕老婆的,他们家一直都是你伯祖母当家管事。 你那伯祖父也就是年轻时长得高大帅气,人看着还老实本份,再加上还有一个长年在外带兵打仗的弟弟,所以你那家境殷实的伯祖母,才念着他是个老实人,可以托付终身,不顾家人的阻拦,一意嫁给了他。 也是后来等你祖父慢慢终于起了势,当了将军,你伯祖父也跟着水涨船高,伯祖母在她娘家才算是终于抬起了头。 当时那孩子过去时,你伯祖母也是刚生了孩子没多久,一家人正是其乐融融的时候,不料,凭空突然带回来了这么一个孩子。 这件事与你伯祖母来说,无异于更是晴天霹雳,她一时间也很是接受不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开始性情大变,变得小肚肌肠、胡乱猜疑,为此没少骂你伯祖父,给他甩脸子,经常寻衅滋事。 后来更是仗着自己娘家在当地的势力,手段狠辣的将你伯祖父身边所有贴身得用的丫环、小厮,一个个的寻着理由全给卖了个遍。 对于那个孩子,也就是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像你们祖父,一看就是林家的人,伯祖母才没有办法找到借口将人给扔出去。 而对于这些,你伯祖父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不言也不语,更不曾出言解释一句,只一口认定自己既是犯了错,就该着受这些处罚。只要孩子能在平安健康活下来,其他的一切,她都心甘情愿。 其实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就是因为那孩子像你祖父,才真正的说明,他并不是你伯祖父的孩子。 因为你伯祖父根本不是林家的人,他是你太祖母一次外出时,在雪地里捡到的孤儿,见实在可怜,就带回去当成了自己亲生儿子养,还为了他几经搬迁,一直瞒着所有外人。 就这样,你伯祖父为了还林家的养育之恩,替我背了这个黑锅,顶下了所有的罪,为了让我这些年过得不至于太难堪,也为了他弟弟的亲骨肉不至于被抛弃,将自己推进了水深火热之中。 我本以为事情或许就这样下去了,可谁料好久不长,在你伯祖母离世后,你伯祖父竟也突然患了重疾,临咽气时他对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受的委屈之类的,什么都没有说,只将我请过去提了最后一个要求,就是希望我能以过继的名义,将他弟弟的孩子给接回来,怕自己死后,孩子过得太凄苦,他日后在地上见了自家兄弟没法交代。 这么一个大好人,这些年又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垂危之际又只有这一个夙愿,我能怎么办?自然只有满口答应啊。 所以我当时就满口应承他,等他作古之后,不仅连那个孩子,我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就是你的二叔林波也一块过继过来,当作对他这些年为我所承受的苦难的报答。 而前段时间,正赶上他们服丧三年期满,所以为了兑现我当初许下的承诺,我就把那个孩子连着二房那边一气全接了回来……” 大长公主坐在那里一个人娓娓诉说,与其说她是在向林飒讲诉,倒不如说她是在对自己诉说, 她说说停停,停停想想,想过后又开始说。 说了这么大半天,见将事情终于讲的差不多了,这才方长叹了一口气,幽幽自嘲道, “我怕八成是傻了,竟然和你一个小孩子家讲这么多,你又什么都听不懂。 不过,可能这也是缘份吧,亦或者真的应了那句话,世道轮回。 这事情的开端本就是从我怀芸儿开始,冥冥中,我觉得好像应该也从你这一点一点结束了。 你知道吗?或许是侄女肖姑的缘由吧,其实我孕中梦想中女儿的样子,就是你现在这样,可是很不幸,她那么快就离开了我,并且还带走了我所有的甜蜜和向往。 其实你那天穿的那件蜀锦,就是当年我怀有身孕的时候……” 074林府的惊天大秘密(5) “其实你那天穿的那件蜀锦男装,就是当年我怀有身孕的时候,往咱们京城最有名的成衣铺里送的料子,让人家按照最高贵的式样,从一岁开始,整整做到了十五岁。 因为我知道,我自己亲生的女儿,性子肯定得像我,定是会爱上这些男装的。 后来出了那些事,又过了这么多年,孩子没有了,我也早就将这衣服给忘到了九宵云外, 结果不料前几日,经营了那么多年的老铺子,生意一直挺兴隆,老板却突然不干了,清理仓库时,发现了堆积的它们,就特意找到咱们府上,将当年做好的一件件衣服,又全部给送了过来。 那天你说要出去,我本是随手挑了一件,没想到你穿上竟完全合身,关键穿上后镜中的模样,正和我记忆中想象的样子一模一样。 还有你捡到的那套飞刀,也是我当时亲自设计的样式,临回京时交给你祖父为芸儿打造的。 这么些年,我本一直以为,他既然和别人都有了首尾,偷着有了别的野女人,肯定将我和女儿早忘的一干二净,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记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让人给打造了出来。 并且这些东西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竟然还让你捡着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份吧,现在你就住着本为芸儿准备的绛芸轩,所以该着这一切都在你这里,变成你的。 当然了,也说明你这丫头和你那夭折的姑姑前世有缘,定是你那姑姑,将她所有的福气都给了你,才会让你得到这些我精心为她准备的东西。” 说完,长叹一声,大长公主又瞟了那秘室一眼道, “说实话,前面得知这些的时候,尤其是看到那飞刀,我还挺激动,本想好好敬柱香,将那些前世的恩怨情仇全都一并释然,以后将这秘室也关了,再不提及, 谁料,世事无常啊,今天他们三房又给我惹了这么大的祸,故伎重演,还差点弄个一尸两命,将我司徒韫再次给送到了风口浪尖上, 要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盯着我,看我司徒韫被架在这火炉子上,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被烧糊烤焦…… 说到底,还好你这丫头今天好歹帮我扳回来一点颜面,那徐温无论如何在咱们府上,去的还算是及时,无论结果是保下大人还是保下孩子吧,我也不至于太难堪,出去被众人的唾沫腥子淹死不是…… 罢了罢了,我还是去睡吧,毕竟夜再漫长,天也总有会亮的时候, 无论如何,日子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路还得一步一步的走,谁也替不了谁……” 可能是说了半天终于缓了心中压抑多年的情绪,亦或者经过刚才的打骂,又坐了半天,人真的是累了,总之又感叹了几句,大长公主终于起了身,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回到了自己的大床上。 而躺在那里,偷听了半天的林飒,也总算是将林家这些年的始末,及这不被众人所知的惊天大秘密给听了个大概。 怪不得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众人都十分好奇,大长公主明明有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还非要过继林老将军哥哥的儿子过来,并且一过继还是两个, 原来归根究底,却是这三老爷林邺和林海一样,都是系林老将军亲生。 这么转念一想,那前世的种种疑惑也算是迎刃而解了,前世林飒就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最后在林家当家管事,和祖母走的最近的,一直都是二婶一家。 就算是到了这世,为此她也不知道和唐婧依嘀咕了多少次: 鉴于林家三房和大长公主的特殊关系,二叔林波是林老将军的哥哥所生,三叔林邺是林老将军哥哥的外室所生,身份卑微,不受待见也就算了,可老大林海就不说了,明明是大长公主亲生的啊,大长公主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嫌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儿媳,却宁愿和二房亲近呢。 关键那二房的楚芳,人品和德性还真就是差的不是一丁半点,根本不配为林家的当家夫人,而祖母经过这么多世事变迁,根本不可能看不透这一点,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明知对方有这么多的缺点,却又一直迁就隐忍呢。 眼下来看,原来自然是一目了然了,因为她对伯祖父夫妇都内疚,觉得是自己的原因害的他们家庭不睦,个个早亡,所以才想用这种方式,变相的补偿他们的孩子。 这么前后一想通,再回过头去着大长公主大床上落寞凄凉的背影,林飒忽然有些心疼。 世人都道祖母去世后,她这些年性情乖张,喜怒无常,就连自己前世也是一样,动不动就和她作对,骂她不近人情,像恶魔一样。 殊不知,原来她心里也这般苦,这些年过得也这般难,爱人的背叛,女儿的去世,还有那个孩子的出现,都是压在多年她心头的山, 以至于再加上今天三婶的难产,彻底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怪不得前世她会在三婶去世后,那么狠的责罚母亲,不仅没收了管家权,还让她在院子里跪了三天三夜,作为对苏家的补偿。 现在想来,原来祖母也是被逼无奈的,她不得不这样做,不得不拿出个样子,做给世人看, 若非不然,无论是虐待过继来的儿媳,还是变相害死庶子媳妇,无论是哪种罪名,一旦压下来,都能让骄傲的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林飒是越想越不忍,越想越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突然,她心一横,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地,连鞋子都没有趿,赤脚跑过去,悄悄爬上床,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大长公主。 突然被一双小手抱住,大长公主初时一愣, 不过很快,就嫌弃的甩了甩,故作生气道,“这么热的天,你跑这里来干什么?赶紧回你那里去?” “我想和祖母一起睡,”林飒抱着不撒手,将头埋在大长公主背上,瓮声瓮气的央道…… 075罪有应得(1) “我想和祖母一起睡,”林飒抱着不撒手,将头埋在大长公主背上,瓮声瓮气的央道,“祖母,那张榻紧挨着窗户,风太大,飒儿一个人睡太冷,我想和您一块睡这个大床……” “你这孩子……”大长主还想再说什么,只听外面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生了生了!老夫人,三夫人终于生了,是个小少爷,母子平安!”随后,是魏嬷嬷欣喜的声音,“老夫人您总算可以睡个安生觉了,老奴这就着人快马给三老爷和苏家送信去……” 魏嬷嬷说完,可能也是一堆的事急等着自己去做,转身扑通扑通的,小跑着又走了。 外面又很快恢复了本该于属于黑夜的寂静,可是房间里却再难恢复平静了。 听了魏嬷嬷的禀报,大长公主初是一颤,很快,呼吸便明显急促了不少。 又过了一会,只见她突然挣开了林飒的手,翻过身来, 就在林飒疑惑她是准备起身,或将自己赶下床时,只见她又突然一伸胳膊,将林飒小小的身躯,一下揽过来,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这是从林飒出生到现在,祖孙俩第一次离的这么近,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听得如此清晰,也是林飒两世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祖母的温暖,闻到怀里独属于她的气味。 约摸又过了一会,林飒忽然感觉下面枕被上有丝丝凉意传来,不过林飒却并没有睁开眼…… 尽管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林飒心里很明白,母亲这次的劫怕是终于躲过去了。 这一晚,或许是解开心结的缘故,或许是祖母的怀抱真的很有安全感,林飒睡的特别香,特别沉。 一觉醒来,睁开眼,就见明晃晃的大太阳从西边斜照过来,正洒在床头,晃的人睁开不眼。 而房间里也静的有几分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飒坐起身,放眼望去,就见花灵那臭丫头,怀里抱着只猫,正窝在临窗榻上的小几旁打盹儿。 “祖母呢……”林飒看了一圈没找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人,不由得呢喃出声道。 说实话,要不是发现自己正睡在祖母床上,而下面的枕头仍有些许湿意,林飒甚至都怀疑,夜里看到的、听到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的,亦或根本就是自己的一场梦。 “小姐您醒了,您饿了没有,奴婢这就给您拿吃的去。”听到动静,花灵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见林飒正坐在床边,一骨碌滚下炕,就欲往外面奔,去取吃的。 “先不忙,”林飒挥了挥手,想起祖母夜里不安的情绪,仍有些不大放心的问道,“花灵你先告诉我,祖母去哪了,她看着没什么事吧?” “嗨,您说老夫人呀,她能有什么事,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二房那边了呗。” 花灵自然不知林飒心中的担忧,不以为意的说完,一溜烟跑出去,很快就提了个与她的身形很不相称的大大的食盒回来, “小姐您快尝尝,这些肉粥啊、糕点啊、小菜啊,都是魏嬷嬷中午的时候专门给您一个人做的, 她老人家临走之前还一再特意叮嘱奴婢,说是除了您,其他人连看都不能让看一眼, 您说魏嬷嬷她这到底什么意思呀,这房间里就咱们两个,除了您,那不就是说的我了嘛,这魏嬷嬷说到底,就是怕奴婢偷吃呗。 哎哟哟,看着这么些好东西不让吃,守了这一天,可真是馋死奴婢了……” “你个臭丫头,一天到晚的就只知道吃,”见花灵话里话外只想着吃,林飒随手拿起个枕头就往花灵头上砸,“告诉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什么本小姐都不许你吃,再馋也没用。 你倒是快说说,这个时候三婶刚生完孩子,祖母不去三房看那小孙子,跑二房那干什么去了?” “哎哟,我的小姐呀,您说她去二房干嘛呀……”花灵说了一半,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恍然道, “好吧好吧,你看我这脑子,竟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你这生生睡过去了大半天,可不就不知道上午发生的事嘛……” 想起二房今天的特殊遭遇,花灵那张小脸是瞬间乐开了花,乘了小半碗肉粥送到林飒面前,一脸得意的献宝道, “小姐您怕是还不知道,二房那边今天可是栽大了,尤其是那一向耀武扬威的二夫人,今天竟差点没有丢了命去呢……” “丢命?不至于吧?谁能要她的命呀?”见花灵这神神秘秘的小样儿,林飒都有些被绕迷糊了,接过粥碗,愣是给傻傻的定在了那里。 “你说谁要她的命,自然是老夫人呗。”花灵搬了把椅子,盘腿坐在上面,一本正经的向林飒描述道, “小姐您今天是没看到,老夫人上午发飙了,生了好大的气,看着可厉害了,当场就让人把那三房的小妾春红给打死了。 奴婢跟你说,就二夫人那罪过,要不是二老爷和林珠小姐拼命拦着,上午就被送到慎刑司去了。 您想啊,那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呀? 送过去,她还能活着出来嘛,可不就差点了要命了呗。” “嗬,没想到呢,祖母这速度还真是够雷厉风行的,这一觉醒来,真相不仅这么快就大白天下,还让那坏人都罪有应得的受到了处罚,都不需要自己给个提示什么的。” 听到楚芳这么快就受了处罚,林飒感叹了两句,端起粥碗,倒心安理得的喝了起来, “不过我倒好奇的是,定这春红的罪自然不难,倒是那二房的楚芳,怎么这么快就给暴露出来了,你这边,我不是什么都还没安排你做呢嘛……” “那可不,老夫人这硬起手腕来,还真是够厉害的, 啧啧啧,打死那春红时,她人就坐在旁边,竟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想起上午老夫人的威严,花灵话里话外仍不由得心惊道, “不过呢,若说这事情败露之事,其实还真不全是老夫人的功劳。 要我说,这件事还是咱们夫人的功劳最大……” 076罪有应得(2) “要我说,这件事还是咱们夫人的功劳最大。 事情的经过本是这样的,先是葛妈妈在三房那里接生时,无意中发现了三夫人早上喝剩的半碗安胎药,里面竟被人掺了大量红花,觉得十分不对劲,就背着人悄悄禀了夫人。 夫人一看有猫腻,就将那春红给不动声色的控制了起来。 不过回过头又一想,昨天咱们找大夫之时,竟然方圆几条街里只留了一个兽医在那,就实在觉得蹊跷,回去后悄悄找了老爷身边的长升,让他出城去查昨天那些大夫出诊的情况。 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还不是春红让人捣的鬼呗,是不是都被请去同一家看诊去了……”看花灵兴致高昂,林飒不好拂她的意,喝着粥,随口附和道。 “哪只这些呀,长升这一通查下来,最初结果看起来,确实和小姐预料的基本一样,城里那么多的大夫昨天去的确实是乡下的同一家, 而那家的妇人也没多大事,根本没有小产,压根就是吃坏了肚子、虚惊一场而已,结果呢,其家里人却完全不讲道理,把着那些大夫一个也不让回来。 长升揪住那家人一审,人也倒是贪生怕死的很,赶紧就招了,说是春红给送了一大笔银子过来,找到他们,让他们昨天无论如何要拖着那些个大夫,一个也不让回城…… 这事情乍一看,好像真相也大白了。 不过呢,这长升却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在四处又悄悄走访了打听了一圈。 这一打听可就不得了了,四周的村民都说,那村妇刚搬到这里不久,在城里却大有来头,三天两头的有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妇人过来看望她,说是她姑母还是什么亲戚,每次来都带不少的好东西。 长升一听,这显然不像春红所为呀,定是还有旁的人搀合其中,这么一想,就顺道把那夫人给带了回来。 结果进了咱们府,经不得夫人一吓唬,那村妇就哭着全都交代了,原来她竟是二房的管事聂婆子的娘家侄女,和聂婆子关系一向亲密,这不聂婆子跟着二夫人进了京城,其也跟着搬到了城外。 并且此次请大夫之事,及上次往林府送红花之事,都是聂婆子从中撺掇着给牵的线,将这好事全给了自家侄女来做。 你说巧不巧,这春红给人下的药,和将大夫全部请出去的人,全都和二房的聂婆子有关,而聂婆子又是二夫人的陪嫁,这就是傻子也能看出里面的猫腻来呀。 夫人一看事情不对头,又把二夫人都给牵扯出来了,就有些不淡定了,到了世安苑,全盘禀了老夫人。 咱老夫人是什么人呀,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眼里就揉不得沙子,二话不说,直接让魏嬷嬷就将那聂婆子和春红就给提溜了过来。 两厢一对口供,那春红发现,弄了半天,竟是二夫人身边的聂婆子亲戚将自己的钱给全赚了去,关键还将事情给弄砸了,也就没有强撑着,本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原则,当场就将事情的始末给全抖搂了出来。 原来她做这些事,全是二夫人给自己出的主意,让她将三夫人给的体己全折成现银,然后交给聂婆子,让她去张罗三夫人生子难产之事。 说只要三夫人没有了,那她带的的这些丰厚的嫁妆,回头自然全落到了春红手里,春红见财忘义,就按着他们的规划,做起了谋害自家主子之事…… 结果老夫人一听,当场就气炸了,一气打死了春红和聂婆子不说,赶到二房,抓了那楚芳就准备交到慎刑司去, 还是二老爷和那珠儿小姐、瑞儿少爷三人,一看形势不对,拼了命相护,跪着求了半天,老夫人这才勉强点头赦了楚芳的牢狱之灾。 可是死罪可逃,活罪难免啊,老夫人这口气咽不下,怎么可能肯算完。 她就又让人起草了一纸休书,准备将那楚芳贬为小妾,送到庄子上去,事后给二老爷回头另外再娶一门亲。还明令禁止,让二房的珠儿小姐和瑞少爷以后都不许去看那楚芳,不能再和她接触,彻底断了母子之情。 按说老夫人这也算是做了最大让步了,可是几人一听,自是仍不肯呀, 又是哭,又是跪求的,尤其是那珠儿小姐和瑞少爷,头都磕破了,说是如果赶走她母亲,他们也要跟着走,甚至到最后竟哭着求老夫人要不还放他们回老家,他们给自己的亲祖母祖父守陵去得了。 见几人哭的实在可怜,再加上还搬出了老家两位亡故的老人,老夫人没得办法,心一软也就松了口。 不过却还是禁了二夫人半年的足,另外让人摁着当场打了五十大板, 这不,刚才槐花姐姐回来,奴婢上前打听时,说人还在打呢,直打得二夫人下身稀烂,人都快没气了,老夫人仍不肯罢手,说必须打够五十大板才行……” 一口气讲完了事情的始末,花灵是空前的有成就感,跳下椅子转了两圈,仍不忘总结性的感叹道, “哎,小姐,你说解气不解气,这二房平时见着咱们趾高气扬的,没想到,他们也有今天啊, 谁让他们一肚子的坏心肠,没事竟算计三夫人的死活来了,活该有今天这罪,这就叫罪有应得……” “这么说的话,那楚芳这次貌似确实栽了,最起码这林府的管家之权,估摸着她是别想了。”和花灵相比,林飒倒是淡定的多,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碗里的粥,毕竟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以祖母的能力和魄力,如果她出手想管的话,真相大白,有这结局还不是早晚之事。 “那是当然,早上苏家的人和三老爷赶过来,老夫人当着他们的面狠夸了夫人一通呢,说夫人持家有道,这才免了林家这场灾难,以后这个家,且得让夫人好好当着呢……” “请问,飒儿妹妹现在房间吗?”两人正说着话,就见窗外突然有嚅嚅的问询声传来…… 077调和剂(1) “请问,飒儿妹妹现在房间吗?”林飒和花灵这厢正说着话,就见窗外突然有个软软糯糯的问询声传来…… 林飒一怔,转身循声隔窗望去,就见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竟是三叔林邺和二堂姐林怡不知何时过来了。 三叔林邺自不必说,一如继往的拉着脸,一脸的肃穆,进门见到林飒,也就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飒又欠了他们家银子没还,人上门催债来了呢。 倒是那林怡,一见林飒看着明显比着以前亲切了不少,三两步小跑到床前,拉起林飒的小手就关切个没完,“飒儿妹妹,您今天身子怎么样?好些了吗? 大夫不是说你病的挺重的吗?怎么就给坐起来了,要不还是赶紧躺下好好歇着吧……” 说完一回头,又冲着外面命令道,“珍珠、琥珀,快进来,将东西都给飒儿妹妹拿进来,让她接下来好好补补……” “我……我没事……”突然被人这么事无巨细的关心,尤其又是一个平素只淡淡而交,说不上多么熟悉亲密的人,林飒一时间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特别是一回头,看到随后进来的那两丫环,怀里都抱着大大小小的燕窝、人参等补品,及满满一匣子金银珠宝,林飒更是登时眼睛都直了。 “怡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大家本就是好姐妹,又在一个院里住着,你过来说话妹妹我自是随时都欢迎的,但是你怎么可以拿这么些东西过来呢,那不就太外气了吗?”一下见到这么多贵重的东西,林飒一时间自是不能收,当即就极力拒绝道。 “好妹妹你不用客气,我和父亲这会子过来没有别的事,也就是想就昨天小弟弟出生之事好好谢谢你。 母亲缓过来后也说了,昨天的事情多亏有你,如果不是你关键时刻,不顾自身安危,将徐院正和葛妈妈全赶到了她那边,说不得她和弟弟都拖不过来,更不要说再见今天的太阳了……” 林怡一说起昨天母亲生产时的凶险,眼里的泪水几乎又快下来了,“所以这些东西你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收下的,也算是我们对您的一点心意……” “好姐姐,大家都是一家人,您可千万不要再说这些外见的话了,你和三叔能来看我,我这心里就已经过意不去了,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做什么还不是应该的。” 林怡的心思林飒自然是知道的,送东西也绝对是真心实意的,但是让她收下这些东西,她是决计不会的,所以自是推脱着,让林怡赶紧将东西带回去, “快,麻烦你和三叔把这些东西都赶紧收回去,三婶和小弟弟昨天都折腾了一天,现在身子都虚弱的很,正是需要这些补品的时侯……” “不行的,这些东西你必须收下,要不然回去,母亲会骂我的……”一听让把东西拿回去,林怡自然是死活不肯,继续相让道,“再说了,这些补品真的不算什么,我们那里还有不少呢,尽够母亲和小弟吃的,少不了他们的……” “好姐姐,我是真不能要,你说我这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让三叔和你过来给我送东西呢,真不行,真不行……” “飒姐儿快别客气了,好孩子,这些东西是你应得的,你昨天的恩情,三叔记在心里了。”就在林飒和林怡争执不下时,只见一旁一直绷着脸的林邺倒突然开了口。 说实话,这个时候竟然听到林邺开了口,尤其还是有史以来,林飒听他和自己说话说的最多的一次,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林飒一下就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盯着林邺看个没完。 而看林飒这目光,如此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林邺那好不容易豁出的老脸,当即又一暗,忙悻悻的住了嘴。 倒是一旁的林怡听到父亲林邺的话,立即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拉着林飒不拉手道,“飒儿妹妹快收下吧,看连我爹都说了,这些是你应得的。 你要是再推托着不拿,那就是和他们一样,不拿我们当林家人,看不上我们了,回头爹爹真的会生气的……” 林怡这话本只是随口一说,但是林飒余光再瞄到林邺时,就见他脸突然一黑,尤其是提到林家人几个字,神情很是不自然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林飒忽然有一种预感,三叔对林家的身份如此敏感,总不能说,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吧? 思及此,见林怡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实在是让的狠了,如果再不拿真像他们说的,有些看不起他们,将他们当外人了,林飒略一思索,随手拿起一个镯子,毫不犹豫的套在了自己腕上, “那要不,我就拿这一只镯子吧,看着这上面的做工和镶嵌的宝石都不错,戴上应该挺好玩的, 至于其他的嘛……” 林飒正相让着,忽听外面又有嘈杂声传来, 转头一瞅,竟然是大长公主和魏嬷嬷等人回来了。 而屋子里林邺和林怡一见回来的人,也是突然一怔,神色明显变得拘谨起来。 眼见着那边大长公主进了屋,两人也更加局促起来,默默的退在墙边,盯着那堆东西,不知是该留下还是该拿走,一时间有些僵在了那里, 倒是林飒,看到大长公主进了屋,赶紧跳下床,欣喜的奔了过去, “祖母,您可终于回来了,”林飒回头看了林邺和林怡一眼,故意将声音扬的高高的,“三叔和怡姐姐来了,在这都等您半天了呢。” “嗯……”听了林飒的汇报,大长公主只是象征性的应了一声,并没有转头看林邺和林怡他们, 倒是对着怀里的林飒又爱又嗔道,“你这孩子,病都还没有好,怎么光着脚就下了床,当心再病了祖母不管你,快听话回床上去……” “哎呀,孙女这不是半天见不到您,实在太想您了吗?” 林飒拽着大长公主的胳膊撒娇,将人拉进房间,指着一桌子的好东西故作稀罕道,“祖母您快看呐,三叔和怡姐姐送了一堆的好东西过来,说是孝敬您老人家的……” 078调和剂(2) “祖母您快看呐,三叔和怡姐姐送了一堆的好东西过来,说是孝敬您老人家的呢,孙女看着这些东西都可好了,你也快瞅瞅,看都喜欢哪些?”林飒将大长公主拉进房间,指着一桌子的好东西故作稀罕道, “不年不节的,孝敬我做什么?”大长公主坐回到太师椅子上,虽抬眼扫了林邺他们一眼,不过说出的话,却仍是不咸不淡,缺了不少的温度,入耳也不甚中听, “我老婆子年纪大了,无功不受禄,打哪儿拿来的,还顺便带回哪儿去吧……” 而看到大长公主这神情及态度,那刚才还巧舌如簧的林怡,登时也变成了霜打的茄子,焉了吧唧的站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邺就更不用说了,黑着张脸,迅速又恢复了一贯的瘟神形象。看那情形,一副很是隐忍不甘的模样,就差一怒之下拉着林怡,直接夺门而出了。 “看您老说的,您是家里的顶梁柱,大家孝敬您还不是应该的,就像三婶昨天这生产之事,那可是多亏了有您老在。” 眼看着双方气氛一度又陷入尴尬,大有剑把驽张的架势,林飒赶紧笑着从中调和道, “别的且不说,单就那徐院正,换了别人,能请的出宫,进得了咱们府吗? 连那唐府的葛妈妈可都说了,三婶昨天这凶险情况,服了不少的红花,还狠狠的跌了一跤,流了那么多的血,那可是多亏有徐院正出手, 倘若换成其他京里任何一个大夫,那临危都是不可能处理过来的, 所以说,别的不提,单就请来了这么厉害的大夫,咱家这次超儿小弟弟和三婶能平安无事,顺利过了这鬼门关,还得说您老这功是首当其冲第一位的……” 其实从刚才大长公门进门时,林飒就悄悄在内心打算好了。 如果三叔一家的出现,一直是大长公主心口的一根针,让她日夜难安,不知道怎么相处和接纳, 那么为了祖母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些,同时也为了三叔和三婶他们在林府的日子不至于过得太难堪,她愿意做祖母和三叔一家之间的调和剂,帮着他们拔下中间隔着的这根刺,让他们的关系以后也能像一家人一样和平相处,最起码,等到母亲和父亲回到邑城后,这管家之权能平稳交到三婶手里。 “就你这鬼丫头话多,小小年纪,也不知道都打哪儿学的,说话嘚啵嘚、啰里啰嗦的没个完……”而一旁的大长公主又是什么人,见林飒话里话外的帮自己贴金,一个劲的从旁鼓吹自己,大长公主哪里能不晓得林飒的用意,企图帮着自己缓和与老三一家的关系。 叹及林飒人小鬼大、良苦用心的同时,大长公主不觉也缓了些脸色,抬起手,溺爱的在林飒背上拍了一下,笑骂道,“人家都没发话呢,你倒在这厢夸起口,没完没了的编排起自家祖母的好来了……” “哪里没有,三叔刚才还说要谢谢您呢,要不他带这些东西干什么呀?那就是表明态度,要重重的感谢您呀。” 一见祖母神情有所松动,林飒赶紧给林怡递眼色,暗示道,“是吧,怡儿姐姐?你们带这么多宝贝过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了,林邺那边林飒是绝对不敢递的,万一其一眼回瞪过来,那自己岂不是自讨没趣,所以只好将这橄榄枝抛给了林怡。 “是的是的,祖母,我和父亲过来就是要感谢您的。”接收到林飒的信号,林怡倒是识趣的很,立刻就意识到了林飒的好意,赶紧接口道, “父亲说了,这个家里多亏有您,母亲这才能化危为夷,平安无恙的生下小弟弟。 祖母,其实父亲母亲心里一直都很感激您,但是我们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思来想去的,就拿了这些俗物,聊表谢意,还望祖母您不要嫌弃才好。 父亲,您说怡儿说的对吗?” 林怡说完,将目光殷殷的投向了父亲林邺,而林飒那边更不用说了,自始至终,自然最希望的就是这林邺能主动开口表孝心了,毕竟祖母说到底是个老人,再鉴于三叔的特殊身份,让她主动开口示好说软话,自然是不可取的了。 “对,谢谢母亲!”林邺憋了半天,在林怡和林飒殷殷的期盼下,终于缓缓开了口, 说完,还郑重的朝大长公主深深的鞠了一躬,十分真诚道,“母亲,谢谢您的恩情,俗话说的好,百炼才能成钢。其实您的用意,孩儿都明白。 孩子也知道,这些年如果没有您的从旁支持,儿子绝对不可能长大成人,更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能在军营混出自己一片天。 虽然您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儿子心里都明白,也会永不相忘了。” 说实话,三叔这几句话,不只是林怡和林飒,很显然也大大出乎了大长公主的意料。 只见她怔怔的看着林邺,半天没有缓过神。 说实话,正如林邺所说,虽然她对林邺是百般嫌弃,百般不愿提起,但是其终归是林家的血肉,又继承了林老将军这么好的功力和作战天赋,所以这些年得知林邺进了军营,私下里,她还是没少托人点拨他的,毕竟无论于私于公,她都不想让国家失去这么一个将才不是。 大长公主本以为,她做的这些,自己内心都不愿承认,更不曾像任何人提起,林邺肯定不知道,但是她没有想到,这林邺次次见着自己,都一副欠钱的表情,哪回喊自己母亲,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定是不会明白自己的用心。 没想到今日一开口,其竟然心里全都明白。 思及此,大长公主一时间也是激动坏了,眼里不时有亮光在闪烁。 不过,默了一刻,其终还是忍了下去, 摆了摆手,以一惯的口气,云淡风轻道,“罢罢罢,只要你们这些孩子平平安安的,过得好就行了,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也别无所求了,只求家宅安宁,子孙上进健康就行了……” 说完,再没理其他人,一转身自己躺床上休息去了。 079强人所难 事情又和往常一样,没说三两句话,就草草结束,大长公主一如继往的将人给全部赶了出来。 不过林飒却感觉得出,这次的效果和以往大有不同,最起码大长公主临上床时看林怡那一眼,就和以前大相径庭,眼神明显亲切了不少,大有想冰释前嫌的意思。 至于林邺那边更不用说了,见大长公主躺下后,一直想对林飒说什么,终没寻着机会说出口,不过临走之前,林怡倒是拉着林飒的手,捏了又捏,一副恋恋不舍的神情,很明显是充满了无限感激之情的。 自此,三婶苏锦难产一事总算是有惊无险,所有人都成功逃过一劫。 首先是三房那边,三婶苏锦成功生下了林府的小少爷林超,从此母以子贵,坐稳了林府三夫人这把椅子,再也不怕二房的楚芳嘲讽自己生不出儿子了。 至于母亲这边呢,也总算是躲了这一劫,并且经过调查三婶早产之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查出了幕后真凶,成功得到了祖母和所有人的认可,在林府乃至整个京城都占稳了脚跟,成为将军府里里外外真正的当家夫人。 看到这些成果,林飒几乎是喜极而泣。 可以说,这是她重生之后,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了,既保下了母亲,也缓解了三叔一家和祖母之间的关系, 看到这些,林飒格外的欣慰,觉得自己总算没有枉费老天给自己重活这一世的机会。 不过话说回来,绕了一圈,经过这次生病,及那天夜里祖母对自己的掏心之谈,林飒自己也算是因祸得了福。 因着那天两人的交心,从此林飒住在了大长公主的世安苑,和大长公主关系也变得空前亲密起来。 转眼又半个多月过去了, 这期间林飒天天窝在大长公主的世安苑院里,上午在大长公主的指导下练习飞刀、长枪等功夫,下午则跟着魏嬷嬷练针线、女红。 有时候抽空,自己也读读书,练练字。 练飞刀和学长枪都还好,这些本就是林飒的强项,再加上还有前世的根基地,所以什么东西大长公主只要稍一点拨,林飒马上就能领会到里面的精髓,耍的有模有样。 读书习字吧,也算是凑和,毕竟前世比别人多活了一遭,一度差点混到母仪天下的地步,所以字虽然写的仍是不太美观,但最起码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她来说,还勉强算的上是上乘的。 惟独那刺绣女工之类的,林飒这是一学起来,那简直说是度日如年、如芒在背都不为过。 她感觉自己只要一拿起那绣花针,这手就不是自己的,明明脑海中想出来的是另一幅画,结果绣出来的东西却总是歪歪扭扭,稀奇古怪,和想象的大相径庭, 只那么看上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做恶梦,相当的一言难尽。 这不,某天下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努力了几天的林飒,辛辛苦苦终于绣出了一个上面据说是兰花那种生物的帕子, 谁知大长公主外出归来,无意一眼虎贲过去,当即脸就黑得像锅底的炭一样。 “你看看你这绣的这都是什么?怎么就能绣成这个样子? 真是太难看了! 这么见天的练,你怎么就能一点都没有长进呢?” 大长公主拿着那个帕子是越看越嫌弃,越看越糟心,百思不得其解道, “这魏嬷嬷将样本都提前给你画好了,你就只是照着临个大像而已,那上面怎么画,你就怎么绣呗,怎么就能成这个样子呢,你说说你这水平,要我怎么说你好呢……” 见自己辛辛苦苦几天的功夫,上来就被祖母批了个一无是处,林飒揉着发酸的手腕,当即就不乐意了,眼睛一翻,撇了撇嘴不满道, “上午练飞刀的时候,那是谁呀,可是一个劲的夸我来着, 说我肖您,哪儿哪儿都有您年少时的风范 这会倒好,才半天的功夫,又嫌我绣的东西难看了, 告诉您,难看也是仿您,全都是随的您,您可甭想着能赖掉……” “咦,你这臭丫头,还不服说了。”见林飒这小神情,大有不知悔过,还倒拉一耙的意思,大长公主当即就不服气了,拿过笔在字上唰唰唰几笔,都不用上色,登时就见一簇郁郁葱葱的兰花跃然纸上。 “你自己好好看,祖母真的像你一样,连个画都画不好吗?”大长公主指着自己的画作,一脸愤愤的质问道,“还肖我,你怎么就好意思说的出来? 既是真仿我,那你倒是也画一个兰花出来呀?” 大长公主说完,本还等着林飒能知难认错,痛改前非,从此发奋图强。 不过人根本没拿此当回事,转眸一转,话风一改,当即又变了态度,拍起了大长公主的彩虹屁, “哎哟,那也不看您是谁呀,世上能文能武的也就只您安和大长公主此一人, 那可是我嫡亲的祖母呢,吃的盐比孙女吃的饭都多,孙女哪能和您老比呀, 孙女这也就是在您面前,学虎画皮而已,哪能学到您一半的风骨呀,毕竟我祖母才是这天下第一能文能武的女将军不是……” 看林飒巧舌如簧的又编排自己个没完,直气得大长公主对着她又是爱又是恨,一脸无语的笑骂,“你说你这死丫头,这也不知道像谁了,小嘴这也太能说了,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既是没办法,那祖母您就别让孙女学了呗,”见大长公主神情松动,心情看着也还不错,林飒赶紧就坡下驴,扯着大长公主的胳膊诉苦道, “祖母您倒是看看,孙女因为绣这破兰花,手都快扎成什么样子了,说是个筛子都不为过。 您老人家那是不知道,孙女其实对这些所谓女红的东西,是一点也不感兴趣,哪怕是学,也就是纯属浪费时间、强人所难而已,压根就学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孙女是这样觉得的,既然学不出个什么来,咱何必再浪费这时间,倒不如充分利用这功夫,您在那飞刀绝技方面多指点孙女一二……” 080血的教训 “孙女是这样觉得的,既是有这时间,您倒不如在那飞刀绝技方面多指点孙女一二,这样孙女以后上了战场,关键时刻也能用上一二不是……” “不行,我说学就必须学! 再则说了,谁同意你上战场了,动不动张口闭口就战场打仗什么的,那是你一个女孩家该想的事吗? 姑娘家家的,做事就要有个姑娘的样子,一点女红都不会,以后怎么嫁人,怎么为人妇……” 林飒本只是像往常一样撒个娇,想把这差事顺水推舟赖掉而已,不料这次却大长公主难讲理的很,一听到林飒提起战场什么的,当即就翻脸发了火,指着林飒大声呵斥了起来。 见大长公主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林飒心里当即咯噔一下。 怕是自己一不小心,又戳到了祖母心头的伤疤,让她想起来了当初和祖父上战场并肩杀敌那段时间。 “祖……祖母……”思及此,林飒倒是头活的很,赶紧边抓起那针线,边磕也不打的认错道,“祖母您别生气,孙女错了,只要您喜欢,孙女以后绣就是,您说想要什么,孙女这就给您绣,要不这样吧,孙女从今天开始给您绣个百孝图怎么样……” “傻孩子,祖母也不是故意为难你,祖母知道你不喜欢针线这些,祖母当初也不喜欢,可是就算不喜欢,咱们也要会些简单的不是,” 本来那边大长公主正在气头上,一回头见林飒这乖巧懂事的小可怜样,眼睛当即一红,将人揽在了怀里,哽咽道, “女人嘛,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如若不然,男人的心怎么能够套的牢。 可惜祖母年轻时没有人告知祖母这些,所以祖母才在这方面吃了大亏,摔了个头破血流,以至于将这一辈子都搭了上去。 祖母现在想着,祖母是无所谓了,毕竟这一辈子也这么熬过来了,但是你不一样啊,你还小,以后还有很长的跟要走,所以,这些血的教训,祖母必须跟你说明白,让你日后绕过这个大坑……” 果然和林飒预料的一样,大长公主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自己再走了她当年的老路,不懂女红针线,不知道温柔,所以才逼着自己学这些, 林飒见状,见大长公主话里话外的处处为自己着想,也一把伸出短小的胳膊,紧紧抱住大长公主,咬牙道,“飒儿不,飒儿只愿和祖母在一起,飒儿才不要嫁什么坏男人……” “傻丫头,姑娘家家的,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而这些针线女红日后就是你的门面, 成了亲,夫君的贴身小物还是要你自己备才好, 这样你这里什么都有了,他才会别无所求,不想方设法去别处寻其他的温柔不是……”大长公主含泪抚了抚林飒的头,哽咽道。 大长公主本是好心,将自己血的教训都教给自己亲爱的孙女,希望孙女以后别走自己的弯路,可是她哪里能知道,林飒当年爱司徒昊的教训,结局可是比她惨痛多了。 那可搭上的不只林飒一个人的性命,而是整个林家几百口人呀。 所以这次,不待她将话说完,林飒就立即打断她的话,决绝道,“飒儿不嫁人,飒儿要一辈子跟着祖母,祖母要是不相信,飒儿现在就可以起誓……” “我的傻丫头,快别说这些傻话,身为女人一生,如果没有遇着过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痛痛快快的爱过一次,终究是不完整的……” 见林飒这激烈的反应,如此强烈的想陪着自己到老,大长公主不仅没有宽心,反倒更伤心了,边将人抱在怀里细细的劝,边耐心讲解着,就怕自己那天夜里一时兴起在孩子面前讲的过去,说的那些不该说的话,在林飒小小的心灵里埋下了阴影,以后对嫁人这件事再起了抗拒之心, 思及此,遂又狠了狠心,赶紧以身作则表态道,“其实祖母这些天也总算都想通了,有些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虽然总体来说,那件事的结果并不美好,我也曾伤心过,哭闹过,可是就算如此又仿妨,至少我和你祖父还曾经深爱过,还有了你这个小棉袄,付出了,也得到了,祖母也就无悔了,你不一样,以后的路还很长,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 “祖母,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们活在当下,不想以前的,也不讲以后的……”听大长公主此时早已将自己的痛苦放置在一边,只想着劝慰自己,林飒含泪安慰她道。 “嗯,以后咱祖孙俩都好好的……” 说着说着,祖孙两人抱在一起,几乎是相拥而泣。 看祖孙俩在一起掏心窝子说着话,又是哭又是笑的,一旁的魏嬷嬷跟着也不住的的直抹眼泪。 自从那年回京之后,细算下来,不知道经过多少年了,这段时间是她见着大长公主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虽然泪水多了些,可是笑容也多了,整个人都释放了不少。所以此时,她自然为主子感到高兴。 这边房间里两人抱的正紧,就听院子外面忽然一个咋咋乎乎的声音传来, “飒儿……飒儿……” “死丫头去哪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花灵,你们小姐呢,不在府里吗?怎么她那绛芸轩里冷冷清清的,都没有人呀?” 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嗓门一如继往的响亮,林飒不由想也知道,除了唐婧依,这世上定是找不出第二个人。 紧接着,是花灵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哦,唐大小姐您来了呀,是找我们小姐的吗?小姐这段时间没住绛芸轩,这会她应该在老夫人的世安苑里,跟着魏嬷嬷学女红,绣帕子呢……” “喏,你的小伙伴来了,你们又可以出去疯了。”见外边唐婧依找上了门,大长公主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赶紧推开林飒就准备起身。 “飒儿才不要和她出去疯,我要永远和祖母在一起。”大长公主越想走,林飒越是不放,从后面抱着大长公主的腰不肯撒手。 081被嫌弃的帕子 “飒儿才不要和她出去疯,我要永远和祖母在一起。”林飒抱着大长公主撒娇道。 “去去去,赶紧出去,省得在我眼么前气人!”大和公主挣不开,又怕挣的猛了伤了林飒,只得佯装发怒,骂道,“让我也好歹清净一会,就没见过你这么缠人的孩子,一天到晚的缠个没完。” 大长公主骂完,本以为林飒总该识趣的放了自己吧,不料其抱的更紧了,还在自己背后咯咯咯的笑个没完,“哎哟祖母,您这回答的方式不对呀,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不这样说,那你要祖母怎么回答你?”大长公主被林飒搞迷糊了,一头雾水问道。 “这个时候,您难道不是应该啪的一下,摔一沓银票过来,然后趾高气扬的,”林飒松开大长公主,站在榻上,叉着腰,学着大长公主平时的语调,绘声绘色道,“喏,给你,出去好好的疯去,花不完就别想回来……” “你个死丫头,小财迷,闹了半天你不肯出去,不是稀罕祖母,是稀罕祖母荷包里的银子呀……”见林飒如此说,大长公主噗嗤一声给逗乐了,随手拿过一个大大的荷包如林飒所愿的扔给她道,“行,就按你说的,给你,全都给你,让你自己随便拿,用多少拿多少,好好疯去吧。” “嘿嘿嘿,谢谢祖母,祖母您老人家最好了,一定能长命百岁的。”林飒得了银子,高兴的眉开眼笑道。 “又在这拍马屁,连老奴都听不下去了,老夫人再好,那在小姐您眼里不还没有这些白花花的银子重要?”见大长公主和林飒这会心情不错,连一旁的魏嬷嬷都忍不住从旁出声打趣道。 “哎哟魏嬷嬷,您这又说的是哪里话,其实你们都不知道的啦,大部分情况下对于飒儿来说,祖母和银子都是很重要的……” 林飒歪头做仔细思考状,半天,方故意一本正经的回道, “呃,当然了,也就是买糕点的时候,银子多重要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臭丫头,又没个正形,还银子比祖母重要,”大长公主伸手佯怒的拍了下林飒的屁股,据理力争道,“你自己说,没有祖母,你哪来的这一荷包的银子?你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嘻嘻嘻,祖母说的也对,当然是您老更重要了,”林飒挨了打,也不生气,继续嘻皮笑脸道,“您老等着哈,飒儿晚上一定给您打包好吃的,一定将天香阁最好吃的糕点都给您带回来……” “行了行了,祖母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没有吃过,你有这个心就行了,”林飒对自己的心,大长公主自然早就心知肚明,所以也就没有过多计较,反倒摆了摆手,催促林飒道,“赶紧去玩吧,别让人等久了……” “嗯,谢谢祖母!”林飒拿了银子,如了愿,兴高采烈的跟着唐婧依出了门。 一柱香的功夫后,林飒和唐婧依又来到了她们一贯约会的老地方——天香阁二楼最靠里的那个雅间。 “哎哟哟,林飒,敢情窝在府里这么多天,你竟是在偷偷摸摸学刺绣呀,”一进门,见林飒挥舞着快被扎成筛子的手指头,诉说自己这些天闷在府里学刺绣的苦处,唐婧依像见到怪物一样盯着林飒,一脸的不可思议, “啧啧啧,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没想到你这井底的癞蛤蟆,竟然也有想飞上天的雄心壮志…… 这厢正叹着,就见房门轻响,店小二端着两盘糕点进来了, 唐婧依这小吃货,一见好吃的,立即扑上去,左右开弓,一手一个拿起就开始往嘴里塞, 不过嘴里虽吃着,仍不忘捎带着再挤兑林飒两句, “我说林飒,你这该不会是逗我玩儿,说玩笑呢吧? 就你,还会绣东西,跟你说,说破大天来,我都不能相信……” “咦,你这人怎么还狗眼看人低了,别人能绣,我怎么就不能绣呢……”看唐婧依话里话外一脸的不相信自己,林飒被激的狠了,连自己最爱的栗子糕也没心情吃了,掏出怀里的帕子直接朝着唐婧依扔了过去, “喏,拜托唐大小姐您睁开您那双慧眼好好瞅瞅,这块兰花手帕,就是本姑娘今天刚刚完工的作品, 怎么样?看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有被惊艳到了呀?” 唐婧依手里本还拿着糕点,帕子飞过来,直奔着自己的脸来了,直急得她扔糕点吧舍不得,接帕子吧又腾不出手, 这么一着急,倒是误了接帕子的时机, 眼看着帕子飘飘忽忽就要往地上落,还是一旁的店小二眼疾手快,伸出手一把及时给接了过来。 那叫吉祥的店小二接过帕子,本是想恭敬奉还给林飒的,也是好奇吧,就随便扫了一眼,谁知这一眼看过去,就见他人突然一颤, 随后像被什么毒虫蜇了似的,赶紧将帕子给放在桌上,转身头也不回的就准备往外逃。 “喂,吉祥,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那帕子上面有毒吗?你至于吓成这个鬼样子?”林飒来的多了,和这叫吉祥的店小二一来二去的也早就混熟了,此时见吉祥这副模样,自是有些气不过,一把揪住人质问道。 “姑……姑娘饶命,小……小的不敢,小的绝对没有嘲笑你的意识,小的这是想到有客人需要招待才急着出去的……”那吉祥年龄并不大,最多也就是十来岁的年纪,个头虽然比林飒要高上一些吧,但此时被林飒扯住,空有着一身的力气却不敢随便动弹,怕挣翻了林飒,只苦着脸再三解释道,“小……小的真没有嫌弃您那帕子的意思,小的是真的要去侍候客人的……” “编……编……,有本事你继续编,赶紧好好想想,把你这谎话给编的再圆满些……”林飒撇着嘴,才不信吉祥的话,人虽松了手,却拿着眼睛一个劲的瞪他,咬牙切齿道。 “天地良心呀,小的怎么敢欺瞒姑娘您呢,您二位是咱们这里的老主顾,那就是吉祥我的衣食父母呀……” 082三楼的神秘客人(1) 怕林飒不相信,那吉祥赶紧整了整衣冠,非常郑重的向林飒解释道, “您二位有所不知,今天店里又来了位大主顾,就三楼最里面那雅间里,刚才突然来了一位客人,人看着虽然风尘仆仆、土里土气的,打扮也是一副管事模样,但是排头却大了去了, 人一来就将整个三楼给包了下来,不许再接待任何客人,然后坐下后,又像饿死鬼投胎似的,把咱们店里所有贵的、好吃的招牌菜,全给点了个遍, 那可是咱们店里的大主顾,估摸着这一顿吃下来要挣不老少银子呢,今天我可得把人给侍候好了。 您看您看,刚才客人点的单子,现在还在我手里呢……” “真的?” “当然真的!”那吉祥说着,怕林飒不相信,还特意找出那菜单让林飒过目。 林飒大致扫了一眼,就见那上面除了标着客人一位外,其余的地方,燕窝、鱼翅什么的,果然满满当当写了一堆的好东西。 “嗯,看来还真是个不差钱的大主顾呢!”林飒点了点头,认同道。 这么一想,遂也就没再继续难为吉祥,“那行吧,你赶紧滚吧,免得再跑了你那大主顾,误了挣银子,回头找我们抱怨。” “哎,谢谢姑娘,谢谢姑娘!那个,您二位先吃着,小的就先告退了哈。”吉祥一见放了行,自是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了。 见只是看一眼帕子而已,吉祥和林飒却闹出了这半天的动静,另一边本一心只惦记着吃的唐婧依登时就意识到了不动劲,扔下吃剩的半个糕点,拿起林飒绣的那帕子仔细欣赏了起来, 结果这一看那就不当紧了,只听“噗……”的一声,唐婧依嘴里的糕点,尽数给喷了出来。 “我的那个老天爷啊,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绣工呀,这也实在太神奇了,竟然能绣出这么个十八不像的东西,还美其名曰兰花,说是堆杂草都没有人信吧……”唐婧依捂着差点被笑出内伤的肚子,对那个帕子是怎么看怎么嫌弃,一吐糟起来就有些收不住的架势。 “呸,别人倒也罢了,就你,一个连针都没拿过的家伙,你有什么脸面说我,”见一屋子算上店小二吉祥统共三个人,竟然两个人嫌弃自己的帕子, 尤其是那针都没有拿过的唐婧依,竟也热嘲冷讽起来了,林飒自然是怎么想怎么不服气,遂想也不想的反唇相讥道,“你也少整这些有的没的,有本事,你倒是自己也绣一个出来,咱们真刀真章的好比较比较,再分出高下好差也不迟呀。” “我为什么要绣,我怎么能和你一样,本姑娘可是有自知之明的很,我知道自己绣不好,我就不绣,不上赶着出和你比着出这丑。” 林飒这边出言挑衅,谁知人唐婧依这没脸没皮的,根本不着她的道,只摇头晃脑的拿着她的帕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边欣赏边感叹道, “啊哟哟,老天呀,这么个神奇的东西,可真是太难得了,回头我一定得把它带回去,放的严严实实的,好好的留个纪念。 这样,你这丫头就算是有把柄在我手里了,以后什么时候你想打击、嘲笑我的时候,我就把它拿出来,保准一招制敌……” “边去,你个坏丫头,你放它做什么,净想着让我出丑,收集了回头好整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快给我……”见唐婧依打着一肚子的坏主意,越说越不靠谱,林飒伸手就去抢那帕子。 可是她想要回,唐婧依哪里肯给,一跃跳到凳子上,将帕子举的高高的,冲着林飒做鬼脸挑衅道,“就不给,就不给,有本事你自己过来抢啊……” “抢就抢,难道本姑娘还怕你不成。”在府里憋了这么些日子,林飒也是闷坏了,再加上这会又被唐婧依一而再的挑衅。 所以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扑上去,抱着人就索性动起粗,直接抢了起来。 接下来就见两人,你来我往,你闪我躲,我跑我追,从凳子上、桌子上、再到窗台边打的那叫一个热闹…… 打着打着,林飒这边眼看好不容易拉住了唐婧依,下一步就要将人给摁在桌子上,成功抢回帕子了。 不料关键时刻,唐婧依那蛮劲一上来,突然一个发力,神龙摆尾使劲一甩,将林飒给扫的硬生生飞出去好远。 “砰……”的一声,林飒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身后不远处的窗台, 此时临窗的那木窗是开着的,怕自己一个重心不稳,再飞出窗户给摔到楼下去,林飒下意识的赶紧抡右手去扒窗框。 结果右手是成功扒着窗框了,人也自然是安全了。 不料,就在她抡右手出去的时候,只见空中金光一闪,一个亮晶晶的东西,画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从窗户飞了出去。 东西从窗口飞出去,再到落下去,本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林飒因为忙着自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倒是一旁的唐婧依,看自己一不小心惹了祸,伸手去拉林飒的时候,正看到这金光在窗外一闪而过的一幕。 “天哪飒儿,你身上什么东西飞出去了,看着刚才那刺眼的光,好像很贵重的样子呢?”看林飒没了危险,唐婧依赶紧拉着她惊讶的指着窗外道。 “贵重?不能吧,我身上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呀……”听唐婧依如此说,林飒初时并没太当回事,只下意识的回道。 可是无意中一抬自己的右手,这才发现上面好像少了东西,“遭了,刚才掉下去的,总不能是怡姐姐送我的那个手镯吧?” “手镯?什么手镯?以前没见你带过呀?”看了看林飒光滑的右腕,唐婧依一脸迷茫的问道,“你平时,不是不喜欢带这些东西吗?” “哎呀,是个上面镶了块绿松石的金手镯,前段时间我不是在三婶生产的时候,把徐太医和葛妈妈都弄过去帮了他们嘛,怡姐姐和三叔为了感谢我,特意送过来的。”见唐婧依不明就里,林飒赶紧简要向她解释道, 083三楼的神秘客人(2) “你也知道,我本来平时是不喜欢戴这些东西的。 今天下午也是凑巧,看祖母不在,魏嬷嬷糕点又给做多了,一时吃不完,我就一时兴起,拿了些糕点,以祖母的名义给三婶他们送了过去,想帮着再调和调和祖母和他们三房之间的关系。 临出门呢,又一想怡姐姐送我的还有这么一个手镯,一直放着没有戴过,也是为了让他们看到能高兴,就随手套在了腕上。 而那手镯因为平时没有带过,所以尺寸也就没有调整,稍微有些大,估计刚才我被你一甩,情急之下忙着抓东西自救,一不小心将它给甩出去了……” 林飒说着将头探出窗户往下望了眼,就见窗户下面是一个窄窄的小巷,挨着墙根长了不少的杂草,可能是离正街较远的缘故吧,放眼望去,静悄悄的,好像并没有什么人经过。 不过,好像离天香阁的那个偏门倒是挺近,因为其正开在胡同口处。 “啊,是三房的林怡送你的呀,听着好像还挺有意义的呢,那怎么办呀?”一听这东西还如此大有来历,唐婧依登时也乱了手脚, “你如果把这东西弄丢了,他们会不会以为你是故意的呀,是嫌弃他们送的东西,所以才给故意弄丢的啊。 如果他们这样想,再因为这和你生了什么嫌隙,连带着一并又恨上了你祖母,那你这段时间做的努力,不是就白废了吗? 那这样算下来,我不是也成了影响你们家人团结和谐的罪人一枚了吗……” “哎哟,我的唐大小姐呀,哪那么多罪人罪过的呀?我刚才看了,下面小巷子几乎没什么人,咱们赶紧下去,将那镯子找回来,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见唐婧依关心则乱,突然变得啰哩啰索的没个完,林飒索性直接打断她的话,直截了当建议道。 “对对对,找到东西才是正理,咱们赶紧下去找……”唐婧依反应过来,当即毫不犹豫的赞同林飒的决定。 再加上她那急性子,本就是个火急火燎不省事的,做什么事从来都是想到哪做到哪,所以林飒这边刚提议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唐婧依已一阵风似的出了房间。 而等到林飒走到房间门口,唐婧依人都已经蹬蹬蹬下了楼,朝着大门口奔去了。 “喂,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走这暗处的楼梯,从偏门出去吗?走前门你要多绕好几条街知道吗?”林飒本想好心提醒一句,不料这边刚张开嘴,人唐婧依都已经跑的没影了。 “算了,这个傻丫头,既然她想多跑几步路,不愿意走捷径,那就让她跑去吧……”林飒摇了摇头,一个人晃晃悠悠的朝着通往后院偏门那个隐蔽的楼梯走去。 其实这事还真不能怪唐婧依,天香阁通往后院这个秘密楼梯,不只是唐婧依,大部分客人都是不知情的。 因为这秘密楼梯,并没有像主楼梯那样设在众人都可见的外面厅堂,而是在林飒她们所呆的这个雅间对面的另一个雅间里。 呃,准确的说,此刻林飒对面的这个雅间,其实打开门来,就是一个楼梯间,平素如果有什么重要客人之类的上下三楼,又想背人耳目,不想让别人看到,就会选择从这秘密楼梯悄悄上下。 说实话,若不是前世来的多,跟着林宗里里外外又混的熟,连这楼上楼下几层雅间里哪个房间的桌子破了个角,哪个房间的角落里有个小洞都知道,就只凭这世来了这几趟吃栗子糕的功夫,林飒到现在肯定也不可能知道有这个捷径。 其实回想前世,因为这天香阁的老板,故意和司徒昊叫板,死活不肯将此店转给他,让他没有给自己献成殷勤,再加上林宗对这店又实在是太过熟悉,林飒甚至一度都怀疑,这天香阁到底是不是林宗背着自己偷偷开的。 不过现在看来,当初自己真是想多了,毕竟这世以来天香阁早开了那么年不说,现在林宗都还是个什么都不懂、能力更是有限、至今还被禁足在家的小屁孩,这么大的天香阁,怎么可能会是他开的,让他当幕后老板呢? 林飒想着,不觉自嘲的摇了摇头,想努力甩开这恼人的情绪,毕竟眼下那边唐婧依都跑的没有影了,自己再在这里胡思乱多的过多耽搁,回头依那臭丫头的脾气,免不得逮着自己又是一通埋汰。 这么想着,林飒便没再迟疑,伸手推开了对面这雅间的门, 果然,就见眼前赫然出现的,依旧是那个很有年代感的木楼梯。 不过,不待这边林飒走上楼梯,人甚至连房间都还没有走进去,就见下面突然有扑通扑通的脚步声传来…… 有人来了…… 林飒下意识的赶紧往后撤,掩了门,悄悄隐在门口一侧。 毕竟自己眼下年纪还小,如果真让什么人撞到了,问自己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这秘密楼梯的,她一时间也解释不清不是。 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还是等别人过去了,再从这里悄悄下去吧,亦或者,实在不行,从前门绕过去,也未尝不可,毕竟唐婧依都已经过去了,捡一个镯子而已,人多人少的,并没有多大关系。 “人已经到了吗?这么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别回头咱们到了,他人还没到呢?” 就在林飒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也和唐婧依一样从前门绕时,只听伴着轻微的上楼声,忽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这腔调,声音里夹带着一丝傲慢,大有皇太后出宫的架势, “到了到了……”那女人话落,紧接着是一个婆子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声音传来,“回夫人,人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到了,奴婢给安排在了三楼最里面的那雅间等着呢,这种事,自然是他等咱们,哪能让夫人您等她呢。” 三楼最里面那个雅间…… 好吧,看来这拨人,和吉祥说的那个神秘客人是一伙的都是不差钱的主!听到两人对话,林飒在心里下意识的对号入座道。 084三楼的神秘客人(3) 很快,伴着这一主一仆说着话,就见人很快上到了二楼这边, 林飒透过门缝悄悄望过去,就见前面一个衣着华贵,戴着黑着帷帽的妇人正款款玉步、摇曳生姿的在前面走,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小心翼翼的搀着她的手。 妇人和婆子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粉着帷帽的姑娘,看着个头和衣着,年纪应该和林飒差不多,大约也是十来岁左右,边上也有一个小丫头一步一趋的搀着。 因为几人都在低头小心翼翼的上楼梯,再加上主子们还都戴有帷帽遮面,楼梯上光线也不是太亮,所以林飒乍然间并没有看清她们的长相。 当然了,这个时候她也没想多探究什么,只想着等对方过去后,自己好从这楼梯快点溜下去,尽快到那小巷里,和唐婧依汇合去。 “呃,一会见了面,雷妈妈你先出面开口和他谈,”默了一刻,只见前面那妇人又思索着开口道, “如果他是个识时务的,知进退,事情做的又漂亮,不拖泥带水,咱们眼下自然不会亏待他,更不用说对他那女儿了。 但换句话说,如果他不识利弊不说,还企图对咱们狮子大开口,见利忘义,那咱们也就没必要委曲求全, 你随后就通知武大他们,让他们按以前的计划行事,赶紧去了了这后患,坚决不能让他出得了京城的门,日后再坏了咱们的大事。” “夫人所言及是,此事非同小可,确实不能掉以轻心。”那姓雷的婆子认真聆听着妇人的嘱托,不时点着头,十分恭敬的回道。 不过走着走着,其忽然转头看了看身后那小姐,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开口向妇人建议道,“只是夫人,这种场合,怕是让小姐前去不太合适吧, 小姐毕竟年纪还小,像这种事还是少掺合为妙。 依奴婢的建议,要不让小姐去别的雅间点几样糕点先待着,暂且回避一下,等咱们完了事,再让她过来细说也不迟吧……” 其实别说那小姐,就连林飒这个旁观的都听得出来,这婆子提这建议肯定是出于好心。 不料她这话刚说出口,旁边那妇人都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见那身后的小姐当即就毫不犹豫怼了回来, “雷妈妈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种场合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在现场了,母亲昨个儿就和我说了,这种事以后我且得多经历呢,今个儿就让我在旁边看着,权当是长见识,跟着好好学习了……” 本来看着这几个人都快走到三楼,见看就要过去了,林飒这边悄悄推开门正准备悄没声息的混进去,人不知鬼不觉的下楼, 不过,当突然听到这后面的小姐开口说出的话,林飒却是不由得一顿,当即止了步。 好熟悉的声音呀…… 神使鬼差的,林飒悄悄转过身,跟在后面往上走了几步, 躲在暗处,在几人拐弯上楼的时候又仔细瞅了瞅,后面紧搀着那小姐的丫环, 果然,林飒这么定睛一看,只见那丫环背影、身段、侧脸,不是那天宫变前赴宴被拦马车时,最后跑过来,将人搀走的那叶府叫彩儿的丫环还能是谁? 天,怎么会是叶昕然?林飒一怔。 如果她没有料错,既是后面这小姐是叶昕然,那前面看着耀武神威、傲气十足的妇人,自然就是宁国公府的赵姨娘了。 这对作天作对,心思歹毒的母女,这个时候她们过来干什么?林飒站在原地不由得好奇道。 不对,她们去的可是三楼呢。 刚才吉祥不是说过嘛,那三楼的客人神秘奇怪的很,人看着风尘仆仆,一副管事模样的打扮,但是却出手阔气的很,上来就把天香阁所有最贵的饭菜都点了一遍,像饿死换投胎似的。 而再回想刚才赵姨娘他们说的话,一听就是接下来有什么十分重要的、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处理,若非不然,她们定用不着背着众人走这秘密楼梯。 最关键的是,听她们话里话外,好像还密谋着除什么后患之类的大事,感觉十分严重的样子。 莫名的,林飒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依着前世她对叶昕然和赵姨娘的了解,怕这对母女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算计什么人了。 果然,接下来那赵姨娘说出口的话,更是侧面印证了林飒的猜测。 “小姐所言极是。”林飒心中所猜,那楼梯上的叶家母女和婆子自然不知道,她们定是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在暗处偷听到他们的对话, 只见那雷婆子边走边对赵姨娘赞不绝口道,“还是夫人高明,看事情长远,处处都为小姐今后打算着, 有您这么一位夫人掌家管权,不愁咱们国公府日后不繁荣昌盛,小姐不嫁到一个显赫的好人家去……” “没办法呀,你说我们母女这些年一天一天的熬着,忍辱负重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容易吗?” 被人拍着马屁的赵姨娘果然心情不错,边走,边装模作样的轻叹着气感慨道, “话说回来,这次也是得亏我那妹子芙儿争气,得了上面那位的恩宠,替我们老赵家争了光,让国公爷对我们也高看了一眼,若非不然,我哪敢想现在这事呀。 所以,眼下越是在这关键时刻,咱们更必须处处小心谨慎,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像今天这种场景,也更该让然儿她们多跟着经历着点,这样以后她们真遇着了,也不至于手足无措,能做到有备无患不是。 其实吧,本夫人现在还真没别的奢望,也就是盼着,这件事能平平安安的解决了,只要没了这祸害,以后我们母女俩才能算是真真正正的高枕无忧了不是……” 几人说着,上了楼,声音也就越来越小了,再然后,就彻底没了声,接下来听到门响的动静,好像是进了雅间。 解决事情……没了祸害……几人是云淡风轻的走了,可是留在原地的林飒却有些不平静了。 她冥想苦想着赵姨娘刚才的话,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猫腻…… 085偷窥(1) 不对,这两人肯定有什么事?八成是又要害什么人? 不行,不能让她们得逞,最起码也得偷窥一下,听听她们到底要密谋什么事才好? 这么想着,林飒也就没有耽搁,仗着年纪小,本来身形就不大,猫着腰,一路小跑, 到了三楼,一转身,轻车熟路的进了赵姨娘所在的隔壁那个雅间。 说实话,如果赵姨娘她们去旁的房间谈事情,林飒或许会束手无策,但是要说眼下这个三楼最里面这个房间的话,那就大不同了。 因着前世林飒喜欢来这里吃栗子糕,司徒昊跟着来的次数多了,不约而同的也就养成了,喜欢在这里随时约人见面谈事情的习惯, 可能也是惯性问题吧,他每次来,坐的还一直都是三楼最靠里的这个房间。 就这样,这个习惯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司徒昊后来想收购这天香阁一直不得逞,其才一怒之下再也没来过这里。 当然了,也是到了后来,司徒昊不再来之后,林飒才从一次无意中得知,林宗竟然曾在这个房间里做过手脚,一直在监视司徒昊的行动。 原来这天香阁所有的雅间里,每一个房间的装饰大同小异不说,还都挂有一幅动物的画像。别的地方林飒或许不清楚,但是靠近最里面的那一间,二楼和三楼挂的都是关于猫的画像。 二楼的也就算了,林飒没有发现什么,但是三楼的那只小猫的一双眼睛,却是大有玄机的。 反正也不知林宗到底做了什么处理,竟让那两只猫眼完全弄成了透明的,且从隔壁的房间,能将这里的情形看的明明白白,谈话也听得一清二楚,而房间里的人,如果不是提前知会的话,无论怎么观察,却定是发现不了丝毫异常的。 当然了,这也是林飒一度怀疑,这天香阁到底是不是林宗背着自己偷偷开设的原因。 为此,林飒还和林宗大吵了一架,问他是何居心,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偷窥自己亲爱之人。 不过现在想想,林飒自是也早就明白了,林宗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有悖于他人格的事情,自然也是用心良苦,说到底,就只是想保护自己这个傻妹妹而已,见无论如何实在劝不醒,这才使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不过眼下看来,这只小猫的眼睛,如果还像前世那样动过手脚的话,或许这世还真能派上了用场。 只是就是不知道,隔了一世,没有林宗来动这个手脚,这猫眼还有没有这个功能了。 想着,林飒这边已成功摸进了屋, 进去,轻车熟路的直奔墙上那幅《八骏图》而去, 搬过凳子,踩上去,轻手轻脚将其给摘了下来。 再然后,仔细一瞅,就见墙上赫然出现两个小洞。 趴到上面一看,就见透过一层薄薄的像琉璃样的东西,竟然仍能将隔壁房间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我天,什么情况?这和前世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怎么才刚到这个时候,年仅十岁出头的林宗连府都没有出得来,天香阁就已经有了这等玄关? 是不是也变相说明,其实前世天香阁那偷窥的机关,也根本不是林宗所为,只是被他偶然发现、进而利用了而已。看着面前的小洞,林飒不可思议的想道。 不过眼下情况紧急,林飒自是也明白,现在自不是研究这机关原因的时候,关键还是要搞清楚,赵姨娘她们在这里秘密私会他人,究竟为的是哪般。 思及此,林飒赶紧定睛观察里面的情况。 只见那房间里,那雷婆子和一个四十多岁、一副普通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正趴在圆桌上正紧锣密鼓的秘密商讨着什么,其中桌子上的茶壶旁,还放着一个小纸包,不知道里面包的什么东西。 而那赵姨娘,则正襟端坐在圆桌后正中的一把椅子上,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嘴里的茶, 至于那叶昕然,则一副乖乖女的形象,悄无声息的坐在赵姨娘右后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雷婆子和那中年男子,看两人嘀嘀咕咕密谋个没完。 说了一会,可能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那雷婆子才慢慢直起身,快步退到了赵姨娘身旁。 至于吉祥口中的那位神秘客人,这会则是恭敬的很,收起桌上的纸包,贴身放到胸口后,这才规规矩矩的退在房间一角,正襟而立,一副唯命是从的架势。 “刚才雷妈妈给你说的那些事情,你可是都听明白了?也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喝了两口茶,赵姨娘轻轻放下茶碗,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小的全都明白了,夫人放心,小的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绝对不让夫人您失望。”那男人一见自己有了表现的机会,连忙拍着胸脯再三保证道, “小的今天回去后立即就着手准备,一定想办法尽快将那些地契、铺面什么的全都弄到手,争取在寿宴之前全部折成现银,以方便夫人后续行事……” “嗯,这么看下来的话,说明你也是个明白人,凡事也明白自己该干什么,知道孰轻孰重,”见男子很上道,赵姨娘自是也长出一口气,欣慰道, “你放心,一旦事成这后,自然一切少不了你的,我们堂堂的国公府,定不会和你计较这些无足轻重的东西……”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夫人尽管放一万个心,小的全都明白, 不仅小的,小的全家都一定将夫人您的恩情,时刻铭记在心,永生永世都不相忘……” 赵姨娘说一句,那管事男子就点头哈腰的回一句,看着一副唯唯诺诺、很是忠心的样子。 “你明白就好,其实话说回来,我们夫人也不是贪图什么,就是想知道知道你的态度,跟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而已。” 见谈话初见成效,中年男人貌似十分配合的样子,那雷婆子又赶紧顺水推舟,从旁巩固道, “你也知道,宫里现在比着以前,刚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凡事更是比不得从前,一个人若没有依靠,想站稳脚跟、保住身家性命那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086偷窥(2) “你也知道,宫里现在比着以前,刚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凡事更是比不得从前,一个人若没有依靠,想站稳脚跟、保住身家性命那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说实话要不是我们家芙贵人聪明,现在正得恩宠,又好心将你那女儿给要到了她身边, 就你那女儿,以前跟着那么个不着调的主子,能活下来都是万幸的事,说不得现在还在冷宫里,正被哪个变态的太监折磨呢……”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我们蝶儿之所以能有今天,现在能到锦锈宫重新做掌事宫女,全凭芙贵人一力提携,” 提起自家那苦命的女儿,管事男子不觉眼圈都红了, “其实要说我们蝶儿也是够倒霉的,打小我们夫妇俩看她长得聪明伶俐,无论琴棋书画什么才艺都一学就会,一学就通, 就想着我们毕竟是贫苦人家,如果孩子只跟在我们身边,彻底埋没了这孩子异人的天赋,也算是为了孩子着想吧,就千方百计的想将她往高处送。 这不,辛苦准备了这么多年,年前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入了容妃的法眼,想法设法送入了宫, 谁能想到,我们蝶儿这脚跟都还没有站稳,那容妃就出了这事,害的蝶儿为此还险些丢了性命。 你说这容妃也是,好端端的,她尊贵的娘娘不做,没事掺合这庆王宫变做什么,这不是凭白连累我们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嘛……” “咳咳……”看那管事男子越说扯的越远,连宫变的事都扯了出来,一旁的雷妈妈赶紧轻咳两声,打断他的话,隐晦提醒道,“祸从口出这句话怕是王管事还不懂吧?有些事是我们这等生如草芥之人能凭口随便议论的吗?” “夫人恕罪,雷妈妈恕罪,是小的多嘴了!” 在雷妈妈的再三提醒下,那管事男子终反应过来,仓促看了赵姨娘一家,赶紧抹了眼角的泪,紧张的不断自打耳光,认错道,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竟敢一时不顾尊卑,妄议上面,做出此等灭九族之大事,还望……” “行了行了,”见管事男子这般紧张模样,赵姨娘倒是难得大度的很,随意挥了挥手,云淡风轻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些话听过也就散了,不会太放在心里的……” “是是是,还是夫人仁慈,竟将我们这些奴才看在眼里,不当作外人。”见赵姨娘如此礼贤下士,竟对自己的话丝毫没计较,那王管事激动的就差膝盖一软,扑通给人跪下了。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紧张,我们夫人既是今天能来见你,和你说这番话,就说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成外人, 既都是自己人,你说的这些话,我们自是也哪儿说的,就在哪儿了,出了这个屋,一个字也不会再提起,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见男子一副彻底被这边收服,感激涕零的样子,一旁的雷婆子顺着刚才赵姨娘的话,又难得善解人意的从旁拉拢道, “当然了,话说回来,你的这种激动心情,我们自是也能够理解的。 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膝下就只有两个女儿,又长得花儿一样招人喜爱,可不就将全副心思都寄挂在他们心上嘛。 大女儿吧,因为你守着李家,一心想走捷径,就偷着送给那老爷当了小妾, 不料,却时运不济,这么多年,被那么一个手段了得的老夫人压得抬不起头来,甚至连个一男半女的都没有生下来,眼看着这人老珠黄了,身边仍连个依靠念想都没有。 这小女儿吧,虽然前面好不容易千辛万苦进了宫,想着总能出人头地,让你们老夫妇也跟着沾光过好日子了吧,结果不料又受了那容妃连累,差点丢了命,被扔进冷宫里度日如年、受了这少的罪。 不过,也该着你这小女儿命好,无意中竟撞到了我们芙贵人跟前,结果我们芙贵人在圣上面前三两句话,就将人弄到了自己身边。 所以眼下,只要你好好做事,替我们夫人解了这后顾之忧,除了那祸害,宫里那边你自是放心,只要我们夫人一句话的事,芙贵人自是不会亏待了你们家蝶儿。 你想啊,依我们芙贵人这恩宠,那怀上龙种还不是早晚之事,到时候她有了身孕不能侍候皇上,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再依着你们家蝶儿的身段长相,及圣上那颗爱乌及乌的心,想来迷倒圣上得到恩宠,那还不是早晚之事。 而只要蝶儿在宫中出了头,当成了贵人,那离你们夫妇俩出人头地,畅想荣华富贵的日子还远吗?” “如此自然甚好,自然甚好!” 由着雷婆子起了头,一想到以后飞黄腾达的好日子,那管事男子不觉又得意的忘了形,搓着手,不觉又扯起了宫里宫外的八卦, “事不相瞒,其实小的这些天在外边也刻意打听了,外面都在传呢,说咱们当今圣上这后宫,什么皇后娘娘、什么这宫那宫的美人,什么后宫佳丽三千,这么多的神仙人儿,加到一块都没有咱们一个芙贵人得宠, 都传皇上就像长在了这锦绣宫似的,竟日日宿在那里,无论百官怎么催都不肯挪地呢, 看那架势,说不得,下一步只要咱芙贵人一有了身孕,皇上当即就封了咱们贵妃的身份也不一定呢, 还有咱们夫人之事,听说这芙贵人在皇上面前就提了几句,说起您这些年在国公府的辛苦操劳,皇上竟亲自将国公爷叫过去,话里话外的暗示国公爷要善待于您,大有下旨为您封诰命的意思呢…………” “咳咳……,”见管事男子这次一说起来又忘了尊卑,这次倒不待雷婆子再表示提醒,倒是那赵姨娘亲自轻咳两声打断了男子的话, 不过虽面上让那男子闭了口,赵姨娘仍一脸不无得意的谦虚道, “其实话虽是这么说,可有些事咱们当事人心里明白就好, 毕竟这圣旨不还没下呢嘛,既是没到那个时候,所以越是在这紧要关头,诸事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少说为妙,毕竟世事多变,谁又能说的定呢。” 087算无遗策(1) “是是是,这些个小的自然都明白,夫人您这就是低调,不喜张扬。 不过夫人您尽管放心,只要以后有着夫人您在这坐镇引路,只要能让我们小蝶有那么出人头地的一天,夫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所有王家人一定都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见赵姨娘态度难得如此的亲切,又给这么明确的态度,那管事男子激动的,就差当众掏出自己的一颗心来表衷心了。 “行了行了,你有这颗心就行了,至于衷不衷心的,咱们以后在事上见章程,后边自是有你好好表现的时候……” 见事情谈的差不多了,雷婆子再次打断那管事男子的话,看了看窗外的天,隐晦的暗示道, “要说你这奔波了这么远的路程,今天确是该留你在这逗留、玩耍歇息一晚, 只是,咱们这事确实太过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眼下你这身份又颇为敏感,万一让人发现了,难免会有所猜测,以后怕也会牵扯不清,要不你就……” “小的懂,小的懂,雷妈妈说的有道理,眼下自然是做事最重要,小的这就连夜赶回去,照着夫人的吩咐分毫不差的去执行……”那王管事毕竟也是在高门大宅里混着过日子的人,锣鼓听声,听话听音,自是当即就明白了雷婆子的意思,收拾起激动的心情,转身就欲告辞离去。 不料话说了一半,不知突然想到什么,忽然又面露起了难色,“只是夫人,说起咱们刚才讨论的计划,小人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疑惑,不知此时当讲不当讲,怕您二位……” “既是双方合作,自然是要放开了一切都摆到桌面上来,你只管讲就是,不必在这吞吞吐吐的……” 见这王管事刚受了表扬,表完衷心,不料一转身的功夫,又开始推三阻四挑起刺来了,正坐的赵姨娘还端在那里喝茶没什么表示,倒见那一旁的雷婆子却十分不爽了, 当即脸一黑,格外生气的警告道, “告诉你王大栓,我们夫人这么些年,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做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口是心非之人,所以此次合作你最好给放老实些, 要有什么疑惑、或不情愿的地方,现在就赶紧当场讲出来,万不可背后再搞什么小动作,藏什么私心。 如若不然,事后让我们知道的话,毁了你女儿的前程事小,就怕连你们老夫妇俩……” “雷妈妈息怒,雷妈妈息怒!”见这雷婆子三两句话就要翻脸,那王管事当即吓了一头的汗,赶紧上前再三解释道, “雷妈妈您这真的是误会了小的呀,小的怎么可能敢在夫人的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藏什么私心呢。 既然小的这都千里迢迢偷跑到这里来,自是铁了一颗心要跟随夫人,为夫人效力,为我们小蝶奔前程的呀, 其……其实小的之所以这么说,也就是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疑惑而已,觉得提出来,看夫人您二位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看怎么处理更合理、更没有后顾之忧……” “有什么疑惑你尽快提,少在这里转来转去的兜圈子,什么事我们都想的周周到到,我倒是要看你能提出什么疑惑来?”见王管事绕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雷婆子不耐的斜睨了他一眼,十分不悦的从旁催促道。 “雷妈妈提醒的是,提醒的是。” 看雷婆子变了脸,一脸的不耐烦,那王管事也不敢再掖三藏四了,索性直截了当、单刀直入要害道, “这么说吧,其实这整个寿宴之事,归根结底,小的主要纠结的还是下毒的时机。 您二位想哪,如果按照咱们事先的计划,寿宴开始前,在茶水里就给那两个老家伙提前下了毒, 那如果寿宴刚开始,他们就当众毒性突然发作,直接当着全场客人的面,一头栽倒死了。 说到底,这些年有容妃在,毕竟那李家在江宁一直以来都是响当当的、威风八面的大户人家,就算如今受了牵连,有不少人避讳, 可毕竟人还有那么多财产傍身,世上之人哪有不爱财的,到时候想来只要那老东西大宴宾客请帖一发,自然也还是会有不少面上的人前去做客的呀。 好家伙,大家想想,当时现场这么多人,大家都眼睁睁的看到人是中毒死的, 这要是事后官府再来了,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张嘴,口红白牙的证着,我们也没法向官府交差,说人其实得的是急病,亦或者找别的什么原由,随便糊弄过去的吧?” “怎么糊弄不过去,你以为我们也像你一样,就只会一根筋做事情,到时候忙乎了半天,羊肉没吃着,还惹一身的骚呀。” 见这王管事纠结了半天,竟只是为这么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那雷婆子冷笑一声,不无得意的回道, “实不相瞒,关于此事我们夫人这边早就做了周详的安排。 到时候只要那李府的寿宴一正式开始,甚至都不待那两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就会有人以山贼的名义,从后门进去,直接以索财的名义将人抢走,顺势再在府里放一把火。 那药你也只管放心用就是,根本不会出现你所担心的情况的,我们前面可是想方设法做了无数的试验,算准了火候的,人服了药后一个时辰药效才发作, 所以退一万步讲,就算寿宴上,他们和众宾客见出了面,唠了半天,也根本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最后也就是浑身无力,没有精神而已,至于那些宾客嘛,最多也只是觉得老两口兴奋过度而至,丝毫看不出破绽的。 而只待将那两老东西被咱们的人劫上山后,更是根本不会再给他们丝毫想翻盘的机会,只待药效一发威,两人就势必当场毙命,全部归西。 所以等人被劫走后,你什么都不要管,更不用多想,只管像平时一样,按步就班的带着人去灭火,然后前点财物,去报官,说那劫匪抢了银子,劫了人,只管让官府缉拿就是……” 088算无遗策(2) “所以等人被劫走后,你什么都不要管,更不用多想,只管去报官,说那劫匪抢了银子,劫了人,只管让官府缉拿就是, 大不了官府山下转一圈,让那几个土匪塞几个钱,将人偷着扔下山了事,回头官府给定个劫匪撕票的结果,人不知鬼不觉的就了了此事……” “不错不错,如此说来,听着确实万无一失的呢,”听了雷婆子的解释,那王管事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不过这边刚赞完,却见其眼眸一转,又提出了新的疑惑, “只是小的这边还……还有一点不明白,小的可是还听说,那叶家的大少爷到时候也会前去江宁,为那老东西贺寿的, 您二位可别忘了,他可是打小在我们江宁长大的,两三岁就开始跟着那老爷子学功夫,功夫还是很了不得的呀, 如果这旁人都下了毒,惟独没有他,那后续被纠缠起来,会不会有些棘手呀, 毕竟依他的能力和功夫,一般二般的人,怕是也降不住的吧。 要我说,既是前面都想出法子,好不容易圆过那寿宴前下毒的谎,为什么咱们不当时找个因由,连他一块也下了毒得了, 索性老的小的一块死,倒一了百了…………” “你懂个屁!”这次不待王管事将话完,就见雷婆子已一口啐出来,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你以为除那祸害有那么简单,一杯毒茶就完事,真一了百了了呀。 说实话,如果真有那么容易,我们还能让他活到今天?长成现在这么大一个柱子高的大小伙子? 说不得,早在几年前,他还是一个婴孩时,我们就一碗水将人给悄悄解决了的呀。 你怎么就能这么糊涂,这说破大天来,他和江宁那对老夫妇根上就不同, 江宁那边是那容妃现在倒了,世人当下正是避讳他们李家的时候,就算是贺寿,也只是被请面子上过不去,过去逢场作戏、做做表面功夫而已, 所以趁着他们眼下正无人撑腰的时候,人没了也就没了,到时候一没有银子,二没有上面的可靠的人出面主事,哪个官府还会费心费力的追究他的死因,顶多也就是象征性的走走场子,随便糊弄过去了事。 但是那祸害就不同了呀,别看在我们多年的努力营造下,现在其在国公爷及京城众人眼里,早已成为了一个整日不学无术、只会打架闯祸、一无是处的废物, 可就算如此,国公爷再不喜欢,再讨厌他,再打他,那说到底,他也是国公爷亲生的儿子不是,血缘亲情,那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呀。 如果真按你刚才说的,到时候真让他也中了毒,这么不清不白的一块死了, 回头尸体找回来,运到京里, 下葬时,依国公爷的为人见地,一眼看过去,自是当即就能发现问题,察觉出不对。 这要是国公爷一发起脾气来,你想起那后果吗? 那追根刨底的,得动用多少官家的能人,说不得到最后,连着江宁那对老夫妇的事也能给连根挖出来呢,到时候咱们大家可就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啊,竟然还有这层玄机在,看来小的还真是思虑不周,竟一时大意完全没有想到国公爷这茬,” 听雷婆子这一通吓唬,那王管事当即就下白了脸,一脸为难道, “可是既是那祸害一不能下毒,二又不能暗害,那咱们最后要怎么办呀? 万一那两老东西丢了命后,以他们多年的深厚感情,他拿着国公府的身份,不依不饶的拉着官府一通查,那可要怎么办才好?这下毒之事,还不是早晚要败露呀?”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只管做你自己的那部分事情就是!” 这边王管事被唬的没了主心骨,眼看乱了阵脚,这边雷婆子倒又大手一挥,一副万事在握的沉着冷静架势, “其实刚才我就已经说了,这件事情,我们夫人早就安排的滴水不漏,环环相扣了,你根本不用有丝毫的担忧和恐惧。 至于你担忧的那个大祸害拉着官府查案嘛,那完全就是杞人忧天而已。 你刚才不是也说嘛,他两三岁就跟着那老爷子舞刀弄棒,功夫了得,二人一向又感情深厚,所以也正因为此,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呀, 你想啊,到时候他一听说那老爷子被绑了票,以他们之间的深厚感情,再加上他那个急躁莽撞性子,又仗着自己有几份功夫傍,哪里能想着先去找官府去查,定是想都不想的就会只身往山上冲, 而到了那时候,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们夫人在进山的途中,早就重金提前安排了江湖上顶尖的杀手,定是让他也弄个有去无还……” “妙哉妙哉,这么一说,咱们夫人果然是称女诸葛在世都不为过,”听赵姨娘这边早就将一切安排的妥妥的,那男子不由得心中一喜,赶紧拍马屁道, “这夫人所思所虑过的事,这么听着,竟当真天衣无缝,算无遗策,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呢。” “你现在能明白就好,总算还不至于糊涂到家。”见这王管事还算机敏,总算认识到了自家夫人的厉害,雷婆子赶紧从旁再三点拨道, “所以眼下你完全不用做过多考虑,只回去当紧要办的,就是只管让你那大女儿将那些值钱的金银珠宝什么的,都提前收集好,能变卖的就赶紧变卖, 反正到时候死无对账,一把火将李府烧了个底掉,料就是回头老天爷下凡,定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是是,夫人和雷妈妈尽管放心,小的回去后当全力以赴,十日后定会给夫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知晓利害就好,”见事情雷婆子从旁解释的差不多了,那赵姨娘方又放下茶碗,一脸和气的叮嘱道, “只要她们在宫里好了,日后还能少得了咱们的荣华不是, 既是天眼看就要晚了,那我们就不留你了,只你这一路一定要小心,原路来的,还按原路返回,万不可让人发现,你曾进京见过我们……” 089偏见(1) “谢夫人提醒,让您费心了,不过这点小的自是也一早就明白的,其实小的刚才就想好了,本来嘛此次进京,也就只平时几个相熟的知晓而已, 等小的这次回去后,别人再问起,小的仍是称此次进京乃是思念小女亲切,知其如今在宫里过得不如意,身为爱女亲切的老父亲,也就只是想前去看一眼而已, 既是来了一趟没有见到人,也就死了心回来了。” 见赵姨娘不放心,那王管事忙又再三解释,极力保证道, “其实您尽管放心就是了,毕竟小那边是江宁,比不得咱们京城,在天子脚下,消息传得也快,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第二天大街上几乎就传遍了。 在我们江宁,他们定是还都以为我女儿仍被困在那冷宫里呢,所以自然也就没人会怀疑我的行踪的……” 我去,合着说了半天,这神秘的管事原来竟是江宁李府那边过来的,并且听这几人说了半天,话里话外的只提及容妃,及国公爷的亲儿子…… 天,那国公爷的亲儿子,还和容妃有关系的,不……不就是叶伽成吗? 如此,照这么着关系一通下来,那……这帮人密谋的两个老东西,想来就是叶伽成他那外祖和祖母了呀, 而至于那雷婆子口中,句句不离的那个祸害,也定是叶伽成无疑了呀。 听了半天,林飒终于分析出了个大致梗概: 这赵姨娘想趁着容妃出事之际,又仗着宫里有了新的依靠,就意欲除掉江宁李家和叶伽成这些后患, 所以绕了一圈后,就偷偷摸摸的找到了这李府的管事,企图理应外合,趁着李老爷子过寿之际,在茶里提前给他们下毒,将两位老人一块毒死, 然后为了掩人耳目,还让人伪装成土匪进府,一通打劫、放火, 再然后,又利用叶伽成对两位老人的孝心,买通江湖杀手趁机除掉叶伽成…… 我去,果然是世间最毒妇人心,这么一通算下来,可不就是真的万无遗策、滴水不漏了。 并且如果日后当真让她成了事,那她赵姨娘以后可就了不得了, 名义上,不仅除掉了叶伽成,少了后顾之忧,以后自己的儿子稳坐宁国公爷的宝座不说,金钱上,有那王管事和他那做小妾的女儿,这江宁李家的财产也尽数将被她一块搂去, 这样即上了位,又得了财,真真是名利双收的一箭双雕啊。 可是此时这么仔细捋下来,转念再一想前世这叶伽成处处和自己作对,事事针锋相对的讨人厌样子,林飒牙根都不由得又痒痒起来, 她就有些想不明白了,这个叶伽成,前世看着不是过得挺称心如意、一贯很是骄纵傲慢的吗? 怎么不料到了这世,自己意外的这么一搅和,事态竟转变到了这个地步,将他人给逼到了这不堪的境地, 尤其此刻,听到他被赵姨娘等人如此的算计,极有可能在十日后就莫名其妙丢了性命,英年早逝,林飒忽然竟有些不忍,甚至心里有一丝丝小小的愧疚。 偿若宫变时自己不出手,现在肯定还是像前世一样是永康帝在位,那自然而然的也就不会有那突然得宠的什么芙贵人,而赵姨娘没有这个靠山,自是也不敢随意向叶伽成动手。 只是,林飒更不解的是,赵姨娘他们口中不断提及的,那貌似尊宠无比的芙贵人,又是何许人也呢? 林飒凝眉想了半天,却是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然了,有没有印象,现在都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见事情已大致有了眉目,再加上这边房间里几人商定,大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怕被发现了行踪,林飒便没敢在耽搁,赶在他们前面,抓紧时间率先偷摸下了楼。 到了后院,绕过去,出了偏门,很快就到了那小巷。 不料人到了小巷后,前后这么一望,却又傻眼了。 只里那巷子里仍是空荡荡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更不要提什么唐婧依,及被她甩丢的那只镶着绿松石的金手镯了。 “咦,婧依这丫头去哪了?只这么一会功夫,总不能她人找到手镯后,又寻不见自己,就率先走了吧?”林飒寻了一圈不见人,一个人悄声嘀咕着。 不料,她这正疑惑着,只听不远处巷口忽然一阵争执声传来。 “不行,说不清楚你不准走,肯定就是你,肯定就是你捡的飒儿那只手镯……” “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捡,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好像是一男一女的声音,男的声音压得有些低,林飒听不太清楚,判断不出是谁的声,但是那女的声音林飒却是听的真真的, 这如此彪悍,蛮不讲理的女高音,不是唐婧依还能是谁? 虽然此时站在这里只听了两耳朵,不过林飒却是判断的出来,对方应该也不是个善茬,唐婧依说一句,那人就顶一句,所以这场争执下来,唐婧依口头上好像也没有占着什么便宜。 这么一分析,林飒也有些不淡定了,怕唐婧依那火爆脾气一激动起来,真和人发生什么冲突再吃了亏, 心里一急,便疾跑几步,飞奔向那争执的巷口处赶去。 不料,这边好不容易赶到了巷口,待看到那正和唐婧依争执的人时,林飒不由得又是一怔。 叶伽成…… 我去,这可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曹操曹操就到呀,刚才还对这人有点内疚呢,没想到人竟真的在这出现了,关键还和唐婧依正吵的不可开胶。 而前面,对于林飒的到来,沉浸在争执中的两人依然毫不知情,仍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着,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 这么你来我往的又吵了一会,只见气极了的唐婧依果然不再满足于只动口了,上前一步,先下手为强,一把揪住了叶伽成的衣襟 “你以为,你说不是你,就真的不是你了,你就撇清了,本姑娘就会相信了吗? 我呸,本姑娘信你个大头鬼! 告诉你叶伽成,有本事你就拿出有说服力的证据来……” 090偏见(2) “告诉你叶伽成,有本事你就拿出有说服力的证据来…… 如若拿不出,那本姑娘就认定,这绿松石的手镯就是你拿走的?” “我为什么要拿证据?”叶伽成貌似并不想和唐婧依多作纠缠,甩了一下,想挣开唐婧依,但是却并没有成功, 使劲甩吧,又怕弄僵了局面,唐婧依急了,再和自己打起来, 逼的没法,只得气咻咻的回怼唐婧依道,“你这人好不讲道理,你既是说我捡的,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呀?没有证据,你又凭什么咬定就是我拿的。” “证据……”唐婧依紧抓着对方的衣襟不撒手,冷笑道, “哈,好你个叶伽成,你不要以为我拿你真的没辙了, 实话告诉你吧,就你平时那一惯的作风,你那爱偷东西的习性,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们可都说了,平时在你们宁国公府,你连你父亲宁国公的东西还偷着拿,四处变卖呢,既是如此得了实惠,尝到了甜头,那你拿别人的又未偿不可?” “唐婧依,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叶伽成初时其实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此刻在唐婧依提到自己偷东西时,才彻底火大,使上一身的蛮劲,一把甩开唐婧依,扯着嗓子力证道, “我再告诉你们所有人一次,我没有偷过东西,更没有偷过我父亲的!我不许你们这么诬陷我……” 说实话,叶伽成这一嗓子,别说他面前的唐婧依,就连离这么远的林飒也吓了一大跳。 不过此刻,以一位旁观者的身份这么冷眼看着,林飒忽然发现那叶伽成好像也没有印象中的骄纵蛮不讲理,大约也是被唐婧依的话激到了痛处,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吧。 说实话,如果不是刚才听到那赵姨娘等人的秘密谈话内容,得知那江宁李家尽管经过容妃一事,仍是如此有钱,比传说中的富有的多,而叶伽成平素手头并不差钱,林飒或许也真就信了唐婧依刚才随口道听途说讲出来的话,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肯定也不能相信,其实叶伽成日子竟过得如此艰难,从小就被人处处算计,栽赃陷害, 亦或者其实前世他也是过得这般不如意,只是自己这边被赵姨娘他们营造出来的假象所迷惑,并不知情而已……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吧,偏见才是世上最具杀伤力的东西,不动一刀一枪,足以将一个人杀的片甲不留…… 林飒站在这边思绪万千,而那边争执中的二人自然不知情。 尤其是唐婧依,被叶伽成一嗓子吼过来,吓了一跳,怔了好半天。 不过向来喜欢遇强则强的她,反应过来后,自是当即又提升了无数分贝,扯着嗓子喊道, “叶伽成,你冲我嚷什么嚷,你偷东西的事是我一个人说的吗?明明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在传好不好? 好,既然你如此说,死活不承认,此事毕竟我也不在现场,那咱们就暂且放在一边不提。 不过,你也不要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你了,实话告诉你吧,说起飒儿丢的那绿松石手镯一事,其实本姑娘我这双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次不用任何人说,也不用任何人传,刚才我可是自己看的真真的,我过来跑到这边巷子口的时候,就是你,正站在直对着我们那雅间的路上,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一直往楼上张望, 你自己说,这半天根本没有什么人经过,飒儿那镯子不是你的捡的,又能是谁?而如果你心里没什么鬼,你又站在这小巷里往上望什么?” “是,我承认,你过来时我确实站在这里,但是我真的没有捡到东西,之所以站在这里张望,只是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确认而已。”撇开府里偷东西之事不提,叶伽成又略略恢复了些平静,压着心中的怒火,还算平心静气的向唐婧依解释道。 “确认?”唐婧依冷笑一声,上前一步质问道,“这小巷这么小,就在我们雅间的下面,你有什么好确认的,我怕是确认看那东西是不是从楼下掉下来的吧?” “你……”被唐婧依这么一逼,叶伽成似乎又要爆炸,拳头攥了半天,不过终还是咬了咬牙,强忍道,“算了,我其实心里清楚,你这人虽然脾气差点,但说到底并不是坏人,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刚才之所以站在这里一再观望确认,其实是因为我刚才经过小巷,无意中看……看到……” “看到? 呵,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你倒是说呀?好好编,使劲把谎扯圆了。”唐婧依对叶伽成的话显然只字不信,强行堵住他的路,步步紧逼道,“本姑娘给你机会说,今天咱们说不清楚,谁也不准走……” “说就说,我刚才走到巷口,看到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我非常熟悉的人,我想进一步……” 站在旁边听了一会,林飒其实觉得出,叶伽成之所以这么忍了又忍,只是在他心里认为唐婧依并不是坏人,并且,他此时说这番话,很明显是有意想向唐婧依解释刚才的真相, 只可惜的是,此时先入为主的唐婧依,心中已经被猜疑所占据,急躁性子的她根本没有心思听他细解释,不待叶伽成将话说完,就又强行打断道, “熟悉的背影? 我呸,叶伽成你这理由能编的更离谱些吗? 还熟悉的人?那熟悉的人不就是我和飒儿吗? 我可是听说了,宫变那天进城时,你就和飒儿他们兄妹起过冲突。 至于我就更不用说了,前几天的中秋晚宴,因为你对叶昕然的态度我看不惯,我们两个可是在宫里就结结实实干了一仗。 说句托大的话,恐怕在这宁城里,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你叶伽成的德性了吧?像你叶伽成以前这种对自己的骨肉亲情都随意欺负践踏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别人好。 怎么样?我说的这些都没错吧……” “唐婧依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一直以为……” 091偏见(3) “唐婧依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一直以为你既然能和她成为好朋友,一定也是一个心胸坦荡、能透过现象看清本质之人,结果没想到我竟然错了,你其实根本就是长了一个猪脑子而已, 算了,跟你这种没脑子的人,我真的是话不投机,无可奉告。” 叶伽成见和唐婧依说话,简直有种秀才遇到兵、怎么都解释不清的架势,索性也就懒得再说,直接准备放弃离开了。 不料他想离开,唐婧依却不允许,他往左走,唐婧依就从左边堵,他往右走,唐婧依就从右边堵。 叶伽成干脆掉头想回去,唐婧依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袖道,“你不许走,在不交出飒儿的绿松石手镯之前,你不许离开……” “你松开我,你又不懂我们家里的情况,你能明白什么呀?”唐婧依这一拉,叶伽成是真的急了,一把甩开人,指着唐婧依警告道,“告诉你唐婧依,如果你再这样蛮不讲理,自以为是,当心我可真的动手了……” “动手?来呀,有本事,现在就出手呀,打呀,你以为本姑娘会怕你……”叶伽成火大,唐婧依比她的火更大。 “你……你……”叶伽成彻底被急红了眼,指着唐婧依就要发飙。 而就在两人吵的水火不容,剑拔驽张的当口,就见叶伽成不经意的一抬头,正看到从巷口走过来的林飒, 只见他一怔,脸倏的一红,尴尬的住了口,愣在了那里。 而唐婧依却因为背对着林飒,并不知道叶伽成为何住口,会做此反应,仍继续抓住人逼问道,“你什么你?有本事你倒是说呀。 你刚才不是挺能说、挺能扯的吗?那就继续狡辩呀?突然定住算什么本事? 啊呀,你现在又脸红什么?你有什么好心虚的,是不是被我全部猜中了,才不好意思的?还有,如果本姑娘刚才没有记错的话,咱们刚才初碰面的时候,我有问你有没有见到飒儿那手镯的时候,你就明明也脸红了? 你自己说,你不是心虚是什么?” “我脸红?我脸红也是被你歪搅胡缠气的好不好?”叶伽成深吸一口气,努力用还算平和的语气再次强调道, “我再说一遍,真的只是不小心路过这小巷而已,并没有捡到你口中所谓很重要的手镯,我也就想不通了,这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鬼鬼祟祟,变得好像我多么不堪了呢, 算了算了,好男不和女斗,像你这种无理取闹的人,本公子真的无可奉告,也懒得和你再说了,” 叶伽成说着,使劲一甩,可能劲使的有些大,这次彻底甩开了唐婧依,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还要去前面的铁匠铺,取我为外祖父打造的一把匕首,没时间和你废话……” “叶伽成你个大混蛋,有种你不要走,你走就是你怕了。”见叶伽成就这么走了,唐婧依自是不能算完,追在后面大骂道。 骂了两句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惊醒道,“糟了,都被他这浑蛋给搅晕了,闹了半天飒儿那镯子不还是没有要回来吗? 不行不行,今天不拿出那镯子,坚决不能让他跑年……” 这么一想,唐婧依还想上前继续去追,不料脚还没迈出去,却被一双小手给拉住了, “婧依,算了,说不定人家真没有拿呢,咱们也不能冤枉好人不是……” “这里就只有他和我两个人,不是他还能是谁,还好人,就他这德性,如果他是好人,全世界都不可能再有坏了人……”唐婧依想也不想的脱口喊道。 喊了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过身一看,见果然是林飒站在自己身后, 登时一喜,一把抱住林飒道,“咦,飒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问完,又觉得不对,随即笑脸一收,立即又换了个十分严肃的态度质问道,“对了,这么半天你到底都跑哪去了?就这么远的路,只是绕两条街而已,你怎么到现在才过来?” “我……,”突然被唐婧依一问,林飒一时间脑子还真有些空白,眼眸一转,随口胡诌道,“呃,也没什么啦? 我就是刚才忽然有些肚子疼,就又坐在雅间里喝了两口热茶,缓了一缓, 然后下楼后出了天香阁的大门,又一时迷了方向,走岔了路,这不转了半天,才不容易找到你。” “肚子疼,是又生命了吗?”一听林飒不舒服,唐婧依一改刚才和叶伽成吵架时的彪悍语气,登时拿出大姐姐的姿态关切道,“现在可是好些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呃,已经好了,已经都好了,真的没什么事了。”见唐婧依这紧张的态度,林飒自是赶紧连忙摆手,努力证明自己的无恙。 “哦,没生病就好,吓我一跳,”见林飒真的没什么事,唐婧依这才又想起刚才和叶伽成吵架那茬,拉着林飒吐糟道, “飒儿你给我好好评评理,我刚才跑下来找手镯的时候,这小巷里就他叶伽成一个人,站在这小巷里也就算了,还正对着咱们的雅间,直愣愣的往楼上张望, 然后看到我过来,在下面草丛里寻寻觅觅,找了半天的手镯没找到,人竟然理都不理我,掉头就准备走。 我一问他有没有见到一只镶着绿松石的手镯,是你刚才不小心从楼上丢下来的,他竟然还突然脸红了, 你自己说,这镯子不是他捡到的,还能是谁? 不行不行,他刚才好像说,他去那前面谭记铁匠铺取他打的什么匕首了是吧, 那我就去前面那路口堵着,看他一会往哪跑, 反正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得把那绿松石手镯给你要回来,这个祸是我闯的,我怎么着也得找补回来……” “唐婧依,你不是觉得今天不拿到个手镯,你就不准备算完了,”唐婧依这边正说着,只听边上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林飒回头,就见那叶伽成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正直愣愣的站在她身后…… 092偏见(4) 此刻见林飒望过来,叶伽成却并不转眸看她,只从怀里掏出一个手镯,直接递给唐婧依道,“喏,我这里就只有这一个手镯,是我外祖母以前送给我的, 你要是实在没办法交差的话,那我拿这个赔给你们就是……” “赔我们?”看到那手镯上面镶着的几颗硕大无比的蓝宝石,唐婧依很是不解,一脸狐疑的看着叶伽成道,“你会突然变得这么好,该不会是拿假的诓我们的吧, 不行,你先拿过来让我看看,万一……” “你爱要不要,不要我就拿走了,咱们以后也就算两清了……”唐婧依这态度显然又伤害到叶伽成,他收起这蓝宝石手镯就准备往怀里揣。 “要要要,谁说我们不要了,甭管真的假的,先拿一个回来再说……”唐婧依一看形势不对,自是不肯再给叶伽成返回的机会,上前毫不犹豫的一把将那手镯给抢了过来。 “婧依你干嘛,我的那个手镯上面是绿松石的,而这个却是蓝宝石的,这明明不是我丢的那一个,”见唐婧依这态度,林飒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上前劝道,“你不要拿别人的东西,这样不好,要不咱们还是还给人家吧?” “怎么不好?”唐婧依斜眼狠瞪了林飒一下,抱着那手镯不肯撒手,将林飒往旁边挤了挤,背过身去避开那叶伽成的视线小声道, “你懂什么?他那能有什么好东西,八成这手镯又是假的,亦或者是他偷的宁国公的或赵姨娘的也不一定呢。 反正甭管从哪来的吧,咱们能得到一个是一个,既然咱们那个绿松石的手镯找不到,那就拿这个蓝宝石的冒充,你以后就权当这个就是你那怡姐姐送给你的吧。” 说着,还欲拿过林飒的手腕往上面套,“来,快戴上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哎呀婧依,你这样真的不行,”见唐婧依这样,林飒自是挣扎着不肯就范,“眼下虽然我们的丢了,可是这个并不是我们的呀, 还有,你对人家这态度也不公平,咱们又没有亲眼见他偷过东西什么,你不能这么人云亦云的给他定罪,这样真的很伤人自尊的。” “切,就他那个人,欺负人家赵姨娘和亲妹子叶昕然的时候,那么嚣张,他能想到自尊这个词才对” 唐婧依可不给林飒反悔的机会,一把抓过好的手腕,毫不犹豫的套了上去, 套完,两眼一亮,还惊喜道,“别说飒儿,快看,这个好像比那个绿松石的更适合你呢,戴上刚刚合适,不大也不小……” “婧依你……,好吧,我真是无语了……”林飒本还想继续和唐婧依讲道理,可是一听到唐婧依无意提到赵姨娘和叶昕然,也是心里忽然一惊,方又想起刚才偷听到的谈话, 毕竟可是事关几条人命的大事,所以自然得想办法赶紧提醒一下叶伽成才对。 再说了,依唐婧依的性子,自然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还这手镯不是,否则的话,她还不得给自己闹翻天呀。 这么一想,林飒就暂且不提那手镯的事,只故意转移放题,欲支开唐婧依道,“对了婧依,我亲自绣的那兰花帕子呢,你带了没?我用一下?” “帕子……”唐婧依一怔,自是不理解林飒忽然提那帕子干什么,一头雾水道,“帕子我没有带啊,不是应该在楼上天香阁的雅间吗?” “呃,楼上没有!”林飒轻咳一声,故作淡定道。 “怎么可能,我记得我明明随手放在了那桌子上了呀,怎么可能会没有?”唐婧依盯着林飒,一脸的不可思议。 “真的没有,我没有骗你,我刚才在楼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林飒故意做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催促唐婧依道, “哎呀,婧依,我的好姐姐,你也知道那帕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那可是我第一次刺绣的杰作,是很有纪念意见的,拜托你回去帮我找一下好不好?”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没有呢,明明我就放在桌子上了,压根就不会丢的……”唐婧依本还想据理力争, 不料转念一想,又突然放弃道,“算了,你在这等着我,我还是先回去上楼找找再说吧。” 说着,再没理林飒,转身大步走远了。 “既然您……二位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这边叶伽成待唐婧依跑远了,看这里只剩了他和林飒两个人在这,仓促打了个招呼,就准备也转身离开。 不料,他人还没转过身,就被林飒突然喊住了, “喂,你别走,你的镯子,还你……”林飒说着,就欲去撸手腕上的那蓝宝石镯子。 可是不知怎么的,这手镯戴的时候很顺手,唰一下就上去了,轮到往下撸了,却很不给面子,好像故意和她做对似的,林飒撸了半天,硬是卡在那没有不肯掉下来, 直急得林飒头上的汗都出来了,“什么情况?你这镯子不是说你祖母送你的吗?怎么会戴到我这腕上都取不下来了,你平时没有戴过呀……” “没……没戴过……”叶伽成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见林飒手腕弄的都通红了,仍没有要放弃的意思,赶紧出声阻止道, “那个,去不掉就算了,要不……就先戴在你手腕上,你暂且帮着保管吧,” 可能是怕林飒不同意,想了想又赶紧补充道,“另外,你放心,你的镯子我会帮你找到的,我想我应该知道是谁捡走的,回头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到的,等拿到了你原来的镯子后,到时候你再把这个还我也不迟, 这样,两厢一算下来的话,有你原来那个绿松石的手镯在我这压着,其实我也不吃亏……” “这样啊……”看叶伽成说的貌似很有诚意,而眼下自己一时半会还真去不掉这蓝宝石手镯,林飒遂只好妥协道, “既是你如此说,那我就先收下,谢谢你了。其实,你只要尽力就好,不用有什么负担,找不找得到都无所谓,也就是一只镯子而已,没什么大关系的……” 093提醒(1) “其实,你只要尽力就好,找不找得到都无所谓,也就是一只镯子而已,没什么大关系的……” “嗯,我知道了,你等我的好消息就行。”叶伽成点了点头,想到林飒刚才私下劝唐婧依的话,又不禁感激道, “不过在此我还是要感谢你,谢谢你完全不受他们的影响,直到现在还肯相信我。” “这个你倒不用谢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嘛,时间久了,大家自然就会明白的,你坚持做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知道眼下叶伽成处境坚难,内心肯定不好受,林飒想了想,又变相开导安慰他道,“人嘛,关于名和誉什么的,其实你想开了,也就无所谓了。 毕竟咱们年纪还小,既然有些事已经形成事实,暂时无法改变,那就让周围那些流言蜚语统统扔到一边,就当是天上吹的风,让他们吹他们的,你不去管它们就是。 咱就权当吃一堑长一智,记着下次别在犯同样的错误,被同一颗石子再绊倒就行了。 人呢,其实你自己到了一定的境界,或者名声真如他们所愿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们说的多了,自然也就不再说了……” “嗯,好,你的话我都记着了。”叶伽成点了点头,这次倒是出乎想象的给面子,林飒说,他就在那静静的听,似乎将他的话全都给听到了心里去。 听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天,忽然有些面带难色道,“那……那个天色确实不早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可能真的要走了, 我和谭记铁匠铺那边约好了的,新打了一样东西,是准备送给别人的礼物,我要赶紧去看一下有没有打好,或者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真心送的礼物,所以还是希望东西能尽量完美些……” “礼物?”林飒一怔,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打断叶伽成的话,尝试着确认道, “不知你可否方便告诉我,你……你打造的那件礼物可是送你外祖父的,他可是半月后就要过寿设宴了?” 见林飒半天都没有要放自己走的意思,叶伽成本只是有些意外,可是待听清她接下来嘴里说的话,那张脸迅速就变成了震惊, 圆瞪着眼睛紧盯着林飒,一脸不可思议盯着林飒,“你……你怎么会晓得这些,你是如何知道我外祖父的生辰日的?天哪,这太难以想象了。”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吧?”林飒挥了挥手,一副并不想细谈的架势,直截了当道,“你只管告诉我是不是就行了?还有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去江宁给他过寿?” 其实并不是林飒有意隐瞒叶伽成,而是鉴于她前世和叶伽成打交道的经验,这个人确实如赵姨娘她们所说,是个急脾气、做事爱冲动,喜欢感情用事, 再加上眼下年龄确实还小,能力又有限,所以有些事不和他说还好,如果一旦告诉他,依他那存不气的性子,回头势必会找赵姨娘等人当面对峙,然后一通大闹。 当然,结果也可想而知,最后他叶伽成被安个捕风捉影的罪名,落不着一点好不说,还有可能激得赵姨娘等人狗急跳墙,情急之下索性采取更极端的方式速战速决,亦或让那王管事直接下毒将人先毒死完事, 这样的话,林飒现在这一番辛苦下来,可就真双成了好心办坏事了。 可是这样什么都不说,直截了当的问吧,又感觉好突兀,以至于她这话出了口,叶伽成莫名其妙又盯着她看了半天, 那神情,不知道的准还以为林飒葫芦里卖着什么准备毒死他的药呢。 “呃,那个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也……就是想在此提前预祝你外祖侠他老人家生辰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而已。”顶着叶伽成奇怪探究的眼神,林飒只得无奈的笑了笑,掩饰的解释道。 “谢谢,祖父如果知道你的心意,一定会特别高兴的。那个我真的还有事,就先走了。”看林飒半天只憋出来个这些无关疼痒的话,根本无意和自己说太多,叶伽成也就没有深究,表达完谢意就准备转身离开了。 “你先别走,你先别走,我找你当然不只是这些啦……”见叶伽成一点防备都没有,也没有将自己的话当回事,林飒情急之下自是赶紧又拉住了人, 不管如何,既是听到了赵姨娘那残无人性的阴谋,她总要提醒一下对方才是,若非如此,无论如何她良心上是过意不去的。 这么想着,林飒就尝试着企图透露一二,以经起叶伽成的注意, “当……当然不只是这些,其实我刚才在楼上,是无意中发……发现……” 林飒是好意想提醒,但是呢,因为提前又没有做万全的准备,所以情急之下,说话就有些犹犹豫豫…… 可是她这吞吞吐吐、欲言又上的神情,看在叶伽成眼里,却又产生了误会, 他以为林飒也是和唐婧依一样,在楼上看到刚才只有自己一个人经过这里,所以才有所怀疑那手镯是自己捡到的, 遂也不觉带着几分怨气,想也不想的就打断林飒的话,澄清道,“你其实是想说你从楼上窗口丢那绿松石手镯的事吧, 不好意思,我不管你们是怎么看到的,但是事实是,你那镯子我真的没有捡到……” “不……不是镯子的事,我的意思是……”看两人越说差的越多,以至于叶伽成都误了自己,林飒真的急的头上都汗都冒出来了,怕再耽搁再去,再弄巧成人民币,叶伽成反倒不信了自己。 咬了咬牙,遂也就一狠心,不顾三七二十一的隐晦提醒道,“那个,我其实是还想说,最近世道有些不是很太平, 你……你外祖父他……过寿设宴的时候,你们最好能低调些, 嗯,最好能提前做些准备什么的,以……以防……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或者是不三不四的人闯进去。 毕竟嘛,树大招风……” 094提醒(2) “毕竟嘛,树大招风,人有的时候名气太好,可能难免会有引起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的注意,比如绿林人士什么的,也说不定不是嘛……” “你到底想说什么?”见林飒东扯一句,西拉一句,最后还莫名其妙的提到绿林好汉什么的,叶伽成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想了半天,方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因为容妃娘娘的事,怕我们宫里没了靠山,担心我祖父他们的安危,怕别人寿宴时趁虚而入是吧。 哈哈,我只能说你真的是想多了,我外祖功夫很好的,我就是从小跟着他学的剑法, 还有我这次为他准备的礼物,其实就是一把稀世的玄铁匕首,削铁如泥,用着特别带劲。 再说了,我们此次也就是只在家里设个宴,随便请些亲朋好友过个寿而已,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你就不用瞎担心了……” “万一有内贼呢?”看叶伽成如此武断乐观,根本没把自己的提醒听进心里去,引起一丁点的重视,林飒一急,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你想过没有,万一坏人他们是内外勾结呢,到时候你们要怎么办……” “内外勾结……”叶伽成一怔,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 抬头望了望那不远处的天香阁,登时一改方才的玩笑语气,一脸的警惕,认真的盯着林飒问道,“不是,你是不是碰到什么?或者从哪里无意中听到了什么?” “你别管我是从哪听到的吧,反正劝你们小心为上,或许有些人真的不想让你太平,觉得你们挡了她们的道呢……,”林飒仍是坚持刚才的决定,有些话点到为止,提醒一下即可,并不想将实情全盘告诉叶伽成, 想了想,又怕说的太少,叶伽成没往心里去,遂又补充道,“其实我不告诉你,并不是不想帮你,或者不相信你,恰恰相反,我是真的想要帮你,所以才没有把实情告诉你,把你冲动之下,做出不该做的事,反倒将事情恶化。 嗯,总之吧,我想说的也就这么多了,我的意思就是,你去了江宁后,切记避开所有人私下提醒你外祖父祖母,让他们此次寿宴万分小心,以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时候可能越是身边看着安全无害的人,说不定做出来的事才最伤人呢。” “我知道了,其实有些人的想法我自己也早就看出来一些猫腻了,毕竟吃过这么多的亏,如果一点经验教训也总结不到,那我这些年也就算是白活了。” 听了林飒的话,叶伽成苦笑一声,也和盘托出道, “其实实不相满,我刚才站在这小巷里往天香阁楼上望,最初我真的不是针对你们,而是我刚才无意中从那岔路口过,正看到有人从这小巷里过去,从偏门进到天香阁,而看那背影,我几乎可以断定是我们府中之人。 不过吧,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提醒,你放心,我定会小心行事,不会辜负你的提醒的……” “既然你提前能有所察觉,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见原来不只自己,那叶伽成也已经发现了一些苗头,林飒这些颗登时就放下了不少, 不过一想毕竟事关重大,再加上叶伽成性子有些不靠谱,思虑再三,又忍不住再次提醒道,“那个,我最后再说一句,毕竟你在明,敌在暗,你以后做事切忌冲动行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嗯,我会谨记的,我已经做了决定,明天一早就提前去江宁,看来祖父这个寿宴,注定要过的不太平了。 既如此,那我就真的先走了。” 说完,叶伽成真的走了。 微风吹过,树上有几片落叶飘飘荡荡从他身上划过,那背景看着,像个勇士一样,孤身中又带着些坚定。 林飒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心情低落。 或许每个人本来就有很多面的,只是前世,他选择让自己看到的是那纨绔的一面,并没有发现他真正的一面而已吧。抬头望着空中的落叶,林飒默默的想道。 “喂,你看什么呢,这天上难道有花吗?”林飒正看的入神,只听身旁突然传来一个打趣的声音,直吓了她一跳。 一转头,就见唐婧依不知何时过来了,此时站在旁边,正高深莫测的看着她,一脸的坏笑,“哎,刚才你们说什么呢,那么半天, 还有,你最后叮嘱他那些话,什么你在明,敌在暗,凡事三思而后行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上楼找帕子去了吗?”林飒并不想将唐婧依也牵扯到叶府的恩怨中来,遂生硬的转移话题道,“还是帕子已经找到了?快拿来让我看看。” 不料人唐婧依眼一翻,压根不上她的当,一脸的精明道,“切,上楼找帕子? 我的林小姐,你真以为我是傻的啊,真听不出来,你刚才找那么低级的借口,其实是想把我支走,有话和叶伽成说呀。 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就没有走,就躲在你刚才站的地方,偷偷看着。 只是你们都只想着说事,并没有回头看到我而已。” “好,就你聪明。我们的唐大小姐,都快赶上包青天了,连这话都听出来了,实了不得了不得。”见唐婧依一脸的得瑟,林飒扯了扯嘴角,勉强配合道。 “那是当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你这小机灵多了,我还不得试着长点心眼啊。怎么样?我这水平不错吧,是不是一下就偷学出师了呀?” 唐婧依可不管这些,她那性子,天生就有自动屏蔽坏话的功夫,所以林飒的话到了她耳里,自是又就全变成了夸奖,喜的人是一脸的眉飞色舞。 不过说归说,闹归闹,针对刚才看到的奇葩情景,唐婧依可没准备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对了飒儿,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你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呀? 你什么时候变得和这叶伽成这么有话说了,这完全不应该呀,如果我没有记错……” 095众口铄金(1) “你什么时候变得和这叶伽成这么有话说了,这完全不应该呀,如果我没有记错,可是有人跟我说过,就宫变那天,你和你哥从他们府门前路过时,你还和他起过冲突差点干仗呢, 快说说……说说,到底是什么契机,让你如此善恶不分,把他那种人,都能从敌人变成朋友了?” “哎呀,也没你说的那么玄乎啦,哪有什么敌人什么朋友的,真的没什么具体的意思,我也就是听到他要去江宁,那么远的路随口叮嘱两句而已,”林飒避重就轻的敷衍唐婧依道。 说了两句,忽然想起唐婧依刚才对叶伽成的态度,又忍不住好奇道, “不过话说回来,婧依你倒是也给我分析分析, 你说这叶伽成,以前看着不是还可以吗,也就是看着脾气暴躁点而已,完全不应该有什么致命的问题呀? 怎么这次一见,你对他忽然就有了那么大的偏见呢?他在你眼里,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个不堪的样子了?” “变成哪样了,他一直都是这样不堪好不好……” 提到叶伽成,唐婧依显然是一脸的嫌弃,啪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的骂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不该骂他,不该和他吵架呀? 我告诉你,他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全都是他平时自己作的,活该! 你还真别嫌我这次说话不中听,实话给你讲,我下次再见到他,有可能还真就不和他吵了,吵架多费事呀,还一点事都解决不了, 下次再看到他,我干脆就直接动手,上鞭子狠抽他一顿才对……” “停停停…… 我亲爱的婧依小姐,人家叶伽成怎么着你了呀,你至于这么越说越过份,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吗?” 看唐婧依一副不依不饶的,摞起狠话就没完的样子,林飒赶紧喊停道, “还有刚才也是,你还步步紧逼,根本不给人家解释的机会。 我说婧依,你这样可真有点过了份哈, 人家说没有拿就没有拿呗,你干嘛非逼着他承认呢, 甚至到最后,你竟然还厚着脸皮拿走人家的镯子直接给我, 你刚才话里话外将他说的那么不堪,难道我们这样做就是对的吗? 直接拿过人家长辈给的礼物据为己有,这些就是一个君子应该有的所作所为吗?” “飒儿你懂什么?这种人,不逼他怎么行?” 看林飒到现在还没看清楚,话里话外的替叶伽成鸣不平,把个唐婧依急的呀,拉着林飒急不可耐的解释道, “我给你说呀,那叶伽成现在可是品行恶劣的很,别说捡到你的东西不还,就他们府里的东西,他都不止一次偷呢? 听说前几天,宁国公在书房里丢了一个把剑,整个国公府的人满世界的疯找,到最后,还是一个婆子在他房间里找到的, 结果一问他还不承认,直气得宁国公狠狠把他打了一顿,听说躺在床上半个月才下得了床, 结果呢,还不是这两天一出来就惹这种事,捡了你的镯子就不想还,一再抵赖…… 还有他刚才提的那玄铁匕首,口口声声是准备送他外祖父的生辰礼物,我给你说,这事我可是早就知道了,前段时间那赵姨娘就和我们讲过,说这匕首是他价值连城花重金打造的,一件礼物,就生生快抵上小半个国公府的家产了。 你自己说,他一个孩子家家的,打哪来的银子,还不是偷的宁国公的东西,变换的。 甚……甚至呀,我听叶昕然还说,他以前在江宁老家的时候,十来岁就跟着他祖父光顾那花街柳巷,时不时的尝个新鲜什么。 这不回来没多久,府里的丫环很快就被他祸祸了个遍,赵姨娘没办法,只得默默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看着品行端庄能收房的就收房,实在太过狐媚的,能赶走的就赶走, 就这,老的祸祸完了,见一时半会没有新人进,他就又急了, 结果也是巧了,正赶上昕然她表妹有一次过来到他们家,再加上她那表妹长得也还算水灵,确实有几分姿色吧。 那家伙呀,你是不知道,叶伽成一看到人家,简直就像恶狼看到了小白兔,扑上去就拉人家的手,抱住人直把人家往他屋里拖。 真吓得那表妹当即脸色惨白,哇一声大哭了起来,要不是赵姨娘她们娘俩经过,还不定给惹出什么祸呢。 就这样,赵姨娘还给她捂着盖着,生怕事情传出去后,影响他以后找媳妇什么的。 所以说呀,我们现在知道的,传出来的,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好多人赵姨娘都给他捂着呢,就他那劣迹,一时半会根本说不清呢。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说就这么一个人,又贪财,又好色,连自己身边的亲人都不放过,都下的去毒手, 他能有什么好,千刀万剐了都不为过……” 听唐婧依在自己的劝导下,不仅没有丝毫反省,三言两句的,还越说越严重了,林飒明显一怔。 虽然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叶伽成这人也一直没什么好感吧,甚至前世两人还处处做对,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死对头, 但是,却也仅仅只限于看不惯他的傲慢和张狂而已,和唐婧依说的这些什么偷东西、占表妹便宜、眠花宿柳的人品,完全八杆子和叶伽成那人都打不到一块呀。 不对,林飒是越想也越觉得是哪里出了错,怎么会传着传着,众口铄金,就把人给传变味了呢。 别人吧,她是不可能一个一个的去细问劝说,但是唐婧依作为自己的好朋友,林飒自是有提醒的义务,遂想也不想的就出声开导道, “婧依,你这么不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对他有这么大的偏见? 有些事,我们没有亲眼见,咱不能这么人云亦云的,把人往坏了讲,俗话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咱最起码要做到,背后只说人是,不说人非不是……” “怎么了?他都这么做了,我为什么就不能这么想了,这么说了?” 096众口铄金(2) “怎么了?他都这么做了,我为什么就不能这么想了,这么说怎么了?” 见林飒到了现在还在替叶伽成说话,话里话外的说自己不对,唐婧依也真有些急了,忍不住质问林飒道, “飒儿,我可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不肯相信我的话呢。 我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可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怕是整个宁城的人都这么想他,议论他,大街小巷的,连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论的,都是他叶伽成的劣迹好不好,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他真没什么问题,那么大家会这么乐此不疲的议论他吗……” “整个宁城?不至于吧?你都是从哪听说的?”林飒越听越不对劲,一开始她以为,或者就只是唐婧依一个人对他有偏见,亦或者也是在赵姨娘那个小小的社交范围之内,没想到现在事情竟然闹这么大,传的这么广,竟然扩大到了老百姓中间去了。 “你说从哪,就前段时间你们生病那几天,宫里举行中秋夜宴时大家听说的呗, 就这些事,还是别人听到风声,追问的赵姨娘和叶昕然了。两人本都还不愿意提,是被追问的急了,那赵姨娘迫不得已才和大家说的, 那听下来,一桩桩、一件件事,可全都是铁板钉钉、不争的事实呢……” 唐婧依说完,还不忘一脸担忧的,掉过头来反提醒林飒道, “告诉你飒儿,就叶伽成这种人,从小就侍强凌弱,欺负庶妹,现在倒好,连东西也偷上了,根本就学不好,你可不要被他的假象说迷惑,看着人长得一表人才,就觉得是好人了。 你以后没有我在旁边的话,可不许单独和他见面,更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说那么多的话,万一他哪天一时色起,迷了心窍,也对你做了非分的事,那可怎么办呢……” “我被假象迷惑……”见唐婧依虽然是出于好心,但是却越说越离谱,林飒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遂不得狠下心揭穿赵姨娘她们道,“婧依,我看被假象迷惑的应该是你吧, 你也不想想,这些话都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 “谁?”唐婧依一怔,初时并没有参透林飒问这话的意思,几乎是脱口而出道,“自然是赵姨娘呀。” “对呀,那你再好好想想,那赵姨娘是谁呀,她又是什么身份?”林飒循循善诱的继续开导唐婧依道。 “什么身份?自然是宁国公的小妾呀,”唐婧依又张嘴就来,毫不犹豫的答道,“这不都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嘛。” “那赵姨娘其实是宁国公的亲表妹,两人曾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年少时就早早订了婚约,这事你可知情?”林飒微微一笑,继续深入问道。 “啊……,两人青梅竹马,年少时就订过婚约,那她后来怎么会成了小妾呢?” 听到从林飒嘴里突然蹦出个人,唐婧依不由得也是大惊,不可思议道, “你还别说,我以前就只知道那赵姨娘得宠,这么多年宁国公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尤其是从那叶伽成的母亲去世后,就由她一直里里外外的打理着整个国公府, 却根本没听说过,宁国公和赵姨娘竟然在年轻时还有这段呢?” “怎么没有,只是他们都不愿意说罢了。 以前有容妃在,大家都顾着她的面子,宁国公不敢提这茬,李家的人不愿提这茬,而赵姨娘呢,更是不愿意提那段到了现在还让她伤心、觉得耻辱的往事。”林飒轻叹一声幽幽道。 不过既是准备将这些辛秘都告诉唐婧依,让她不再被人迷惑,看清事情的真相,那林飒自然就要找个有说服力的由头, “其实这些事我原本也不知道,也是前几日在家说话时,祖母无意间和我提起的。”林飒眼眸一转,索性搬出大长公主道, “祖母说,那赵姨娘本是宁国公的表妹,两人青梅竹马,打小感情笃厚,一早双方老人就私下订了婚约。 可不料眼看长大成了人,马上就要到成亲的日子了,临了临了快出嫁时,却被容妃横插一脚,在皇上面前提议,想将自己温柔善良的堂妹介绍给宁国公。 而那宁国公呢,当时刚刚袭了爵,地位不稳,正值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境地,一听竟然还有此等好事事, 既想获得容妃的支持、又贪恋他们江宁李家的财产的他,就毫不犹豫的找到容妃,瞒下了已订婚的事情,主动迎娶了叶伽成的母亲,做了国公夫人。 直到婚后夫人怀上了叶伽成,其才又以府里没人打理、自己少人侍候为由,想方设法把赵姨娘这个表妹以小妾的身份迎进来。 而那叶伽成的母亲因为初来乍到,对一些旧事并不知情,被宁国公花言巧语一诓哄,也就欣然应允了。” “我去,这么说下来,那宁国公的为人,应该原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光明磊落,其实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啊?”听到这闻所未闻的陈年往事,唐婧依不由得开口感叹道。 “我觉得应该不只是宁国公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宁国公府的其他人,也都是擅于伪装,做些表里不一的事情的。”林飒苦涩一笑,继续介绍道,“只可怜了宁国公夫人一个人,满怀憧憬的嫁过来,以为自己找到的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夫君,不料,刚生下儿子,就一命归了西。 至于赵姨娘那边嘛,就更不用说了,你想啊,两人当年有着这层原因,那赵姨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哥成了亲,亲娘子本该是自己的,临了临了却换成了别的人,而她自己再入府时,也生生从当家夫人变成了小妾的身份, 有这些弯弯绕在这里,她心里怎么可能会不憎恨叶伽成的母亲?怎么可能会真的如她所言,事事替叶伽成遮掩,待他比亲生儿子还亲? 现在的情况就更不用说了,赵姨娘在宁国公当家打理了这么多年……” 097手段了得的芙贵人(1) “现在的情况就更不用说了,赵姨娘在宁国公当家打理了这么多年,一副威风八面的样子,眼下还有了自己的儿子,根基牢固, 这些优渥的条件,甚至一度让她以为,她已经是真正的国公夫人了,几乎已经翻过来了身,成功洗白了当年未被迎娶的耻辱。 可是前几年叶伽成不在宁城,被送到了江宁外祖家还好说,她还能自欺欺人的隐瞒下去,但是眼下,叶伽成却突然回来了,那么一个活生生的大小伙子**裸的出现在大家眼前,这关于嫡庶身份之事就又被迫摆到了桌面上。 不仅她自己被旧事重提,将小妾的身份不得不败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就连她那儿子,也从以前耀武扬威的大少爷,生生变成了庶子,被人低看几眼,为此不知道向她闹了多少次。 同在一个屋檐下,新仇旧怨加到一块,她心里怎么可能不生恨,进而希望叶伽成名誉扫地,口碑衰到家……” “那要是依你这么一说,此事可就大有玄机了,或许还真的有别的隐情也不一定呢?” 唐婧依倒是上道,再加上脑子灵光,这些年往宫里跑的又勤,宫里宫外的辛秘也听说的不少,林飒将这层关系层层剥开往她面前一摆,人立即就意识到了关键点所在,甚至还大胆的八卦猜测道, “飒儿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那赵姨娘为了将来让自己的儿子能继承国公之位,以报当年自己的耻辱,私下里就偷着做一些阴暗歹毒的事,反过来迫害叶伽成…… “对呀,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嘛。两人本就有着如此复杂的关系,再加上他们又完全站在了对立面,所以说,那赵姨娘的话咱们怎么自然是不能信的。 包括你刚才说的,中秋宴上她给你们讲的那些事情,掉过头如果你再从另一个角度看,显然赵姨娘和那叶昕然的话有着不少的漏洞。 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那赵姨娘打理国公府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扶正,那也是有不小的权利呢,在府里几乎是只手遮天,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像她说的情况,叶伽成不仅三天两头的欺负她的女儿,还将府里的丫环肆无忌惮的给祸祸了一个遍。 初来乍到的叶伽成,一不受宁国公的疼爱,动不动非打既骂,二又在这京城无依无靠,以前好歹有个容妃吧,现在也早已香消玉勋。你说他是从哪来的这个勇气,日常欺负叶昕然不说,竟然连她的表妹都敢下毒手?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有这个贼胆,是个瞻前不顾后,好色不要命的家伙,可是那赵姨娘又是干什么吃的。国公府不是她一直在掌管吗? 当叶伽成伤害了第一个丫环之后,难道她不就应该采取行动了吗? 最起码在府里稍加看管,将他周围的人全变成有些功夫的小厮之类的,那这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他叶伽成就算想下手,也没得机会了呀? 怎么可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祸祸个没完……” “嗯,这么说来,如果事实真如你分析的这样的话,那此事确实猫腻大了, 尤其是赵姨娘和容妃、及叶伽成的母亲还有这层恩怨旧仇,那赵姨娘的话确实要大大打些折扣,自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在林飒的循循善诱下,唐婧依这立场转换的倒是够快,不仅怀疑起了赵姨娘,甚至想起叶伽成以后的日子,一度连眉头都紧皱了起来,不无担心道, “哎呀,如果这事情真如咱们预测的这样,那赵姨娘真对叶伽成积怨多年,一心想要报复他的话,那叶伽成以后的日子恐怕得更难了……” “更难……”见唐婧依突然冒出句这,现在倒轮到林飒怔住了,“这话你又如何说起?” “你想啊,那赵姨娘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妾,就把他叶伽成搞成了这样,臭名远场整个京城,那若再等上几天,一旦赵姨娘扶了正,成为真真正正的国公夫人,那还不得一碗毒药把叶伽成给暗害了呀……” 天,这个唐婧依还真成了金口玉言了,一嘴就叨出了真相,想刚才自己楼上偷听到的对话,赵姨娘心里可不将这个毒死人的想法在脑海里闪过一千一万遍了,只是以前没找到机会下手而已。 “你这话也不完全对吧,”林飒自然没敢将心中所想据实说出,只是思忖着换一个角度和唐婧依聊道,“那赵姨娘一个小妾出身,娘家又早已败落,她哪有那么容易扶正呀, 若非不然,如果好扶正的话,那叶伽成母亲去世了这么多年,她在宁国公那里又这么得宠,那这么些年下来,她不是早就扶了吗?” “你懂什么?人家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唐婧依撇了撇嘴,并不赞同林飒的说法,还据理力争道, “首先,现在当政的是永顺帝,而不是以前的永康帝,而叶伽成的姨母容妃娘娘现也已香消玉勋。 其实,也是更重要的一点,人家赵姨娘的亲妹子,现在在宫中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人可是红遍后宫、最得皇上盛宠的芙贵人, 据说一个月有三十天,皇上能在她那宿上至少二十天呢……” “芙贵人……”林飒一怔,又是这个芙贵人, 思及此,遂忍不住拉着唐婧依打听道,“我还正想问你呢,这芙贵人到底是何许人也?前面选秀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听人提过她呀?她是哪家哪户的小姐?若非长得真是貌如天仙不成?” “说起这芙贵人,有没有美若天仙说不好,但长得是确是还很不错的, 不过有一点可能要大大出乎的你的意料,其实进宫前其根本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待嫁小姐,而是早就是一位嫁过人的妇人了。” 提起这些宫闱秘密,唐婧依瞬间又来了兴致,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遂将林飒拉到一旁,小声交代道,“你这段时间在府里养病是有所不知,这赵芙儿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赵姨娘同父异母的妹子……” 098手段了得的芙贵人(2) “你这段时间在府里养病、鲜少出来并不知情,这赵芙儿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赵姨娘同父异母的妹子,并且啊,还是庶出。 也就是因为她这个身份,所以赵家就没有在京里为她找人家,一年前偷偷摸摸着将她嫁给了江南一个富庶的大户人家,结果今年春天,人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啊,竟然不仅成了亲,还生了双胞胎儿子,那她是如何进的宫?还成了宠妃的呀?”听唐婧依说到这,林飒不由得惊叹道。 “这你就得听我慢慢讲了。”看林飒一脸的求知欲,唐婧依十分有成就感的继续道, “这事啊,具体还得从前段时间宫变时说起, 当时不是永康帝大寿嘛,那可是普天同庆的大事情啊,尤其是咱们京都,那更是处处繁花似锦、热闹非凡。 那赵芙儿呢,也是个闲不住、爱凑热闹的性子,再加上其夫君手里也确实有点闲钱,看在双胞胎儿子的份上,再加上赵芙儿软磨硬泡,心里一高兴,就带着赵芙儿进京来凑热闹,顺便呢,还选了不少的礼物,准备到国公府来走走亲戚、串串门。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人走了一半,刚进了京城,迎面就碰到了庆王的叛军, 对方一见他们夫妇带着那么多家丁,还拉了那么多的好东西,如此大的阵仗,还以为是哪个显赫人家的,冲过来不论青红皂白,直接就将她那夫君给砍了,也是得亏赵芙儿命大,躲到了马车底,这才躲过一劫。” “啊,竟然不止嫁过人,还是个寡妇……”听到赵芙儿这遭遇,林飒更不可思议了,追问道,“可是就算夫君没有了,她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呢嘛,那她不在家里照看儿子,怎么会就成了宫里得宠的芙贵人呢?” “所以说呀,要不就说这赵芙儿手段了得,为人厉害嘛,本来刚失了丈夫,又被夫家以扫把星名义赶了出来,还扣着她那对双胞胎儿子不让见。 按说这些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那还不得度日如年,整天以泪洗面、生不如死吗? 结果你猜怎么着……” 显然,说起这赵芙儿的传奇遭遇,就连唐婧依这个知情人,也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十分费解。 “结果怎么着?”林飒来了兴致倒是挺配合,唐婧依一顿,她就赶紧出声追问道。 “结果不料其回京没两天,正愁没有落脚之地呢,阴错阳差的,在客栈里就遇着了微服私访的永顺帝, 也是该着她幸运,人永顺帝竟然还对她一见钟情。” 说起二人遭遇的场景,唐婧依自己这个解说人都惊的不要不要的,用夸张的语气继续介绍道, “飒儿,你是没听说那些传说,据那客栈小哥偷着讲,乖乖类,就那两人一见面,那绝对是**,一发就不可收拾,只接触了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永顺帝当天就留在了她那里。 而永顺帝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只过了两天就迅速将她给迎进了宫,随后还封了贵人,赐了锦绣宫, 更关键的是,人还坚持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对其盛宠不衰,夜夜宿在她那里都不带挪地的。 所以说现在后宫里,什么皇后、贵妃呀,全都是摆设,加在一块没她一个人得宠。所以呀,有这芙贵人撑腰,那赵姨娘扶正还不是这几天的事…… 不过你说这事,还真是越想越奇怪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寡妇,怎么就突然莫名其妙的,如此轻易的就打败了后宫三千佳丽,一堆的大家闺秀,独得了恩宠呢……” 毕竟是关于别人的八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不仅唐婧依讲的起劲,林飒也听得入迷。 不过话说回来,听归听,林飒心里却是没有唐婧依那些困惑和疑虑, 毕竟前世司徒允作为司徒昊的主要对手,林飒也和他斗志斗勇、深入调查研究了那么多年,所以对他喜好妇人的特殊癖好,林飒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特别是眼下,将这些用在这赵芙儿身上,自然也就将独宠佳人的原因迎刃而解了。 不过抬眼一看唐婧依那拧在一团的眉头,林飒也实在不忍心让她在这件见不得光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精力,遂思忖着酌量提醒道,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好奇的,你见怪不怪就好,其实能有这种事出现。无非也就是两种情况: 一嘛,就像你说的,那赵芙儿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能让男人对她神魂颠倒, 二呢,如果不是赵芙儿的问题,那就有可能是上面那位的问题了,说不定,人家就压根就不喜欢大家闺秀这些呢,而是有别的什么独特爱好呢……” “天……天哪,飒儿你的意思总不能是……”读懂林飒这潜台词,唐婧依更惊讶了,“我去,你这是什么情况?深藏不露呀,咱们这才多大岁数,没想到你竟还懂得这些?” “我懂什么呀?我这不是顺着你刚才的思路随便猜测的吗?”看一不小心漏的信息有点多,林飒赶紧转移话题道, “那个,咱们这说了这么半天,天色眼看就要黑了,要不咱们赶紧上去取了我那帕子,就回去吧,别到时候真把帕子给我弄丢了,到时候我可放不过你……” 林飒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就一语成了谶, 两人重新到了楼上雅间,无论她们怎么着,那绣了兰花,让人有些惨不忍睹的帕子,却是愣是死活找不到了。 所以晚上天黑回到林府后,林飒这么一通算下来,就给自己做了这么一个总结: 那就是今天不宜出门,若非如此,怎么能只半天下就自己就失了镯子,丢了帕子,还偷听到这么一个惊天大阴谋。 救吧不能救,自己毕竟能力有限;不救吧,见坏人作恶,又堵在心里实在难受。虽然隐晦的提醒了叶伽成两句话,也不知道他终究到底有没有听到心里去,亦或听进去了,以他现在的心志和能力,能不能想到很好的防备应对方法…… 099飞刀的最高境界 这么一想,林飒当晚还真就愁的一晚上没有睡着,并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巴巴的盼着唐婧依来,希望她给自己带过来外面的、主要是关于江宁的最新消息。 而唐婧依呢,也不愧是打听消息的八卦小能手,竟然没有一次让林飒失望,每次来都带了新的消息, 只可惜的是,这些消息,却听着一个比一个糟糕。 先是第二天,唐婧依一大早就过来了,进来就告诉林飒,叶伽成又挨打了。 源头还是在赵姨娘身上,说赵姨娘声称,她新得的一个十分贵重的手镯丢了。 很快,随后就有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反应,说下午赵姨娘不在的时候,好像看到叶伽成有去过她院子一趟,停留一刻钟没等到人就走了。 叶伽成呢,自然是依旧的属鸭子嘴硬,既不承认也不辩驳,结果也可想而知,其又被国公爷结结实实的暴揍了一顿, 不过这次宁国公却难得的网开一面,念着其很快就要去江宁府为李老爷子过寿,好歹手下留了点情,所以天一亮,叶伽成就带着新的创伤,独自南下了。 又过了两天,唐婧依又来了,不过带来的消息却换成了宫里的。 说是从宫里传来的消息,传那芙贵人最近如何如何得志,皇上对她的宠爱貌似又加了几分,不仅给她赏赐了好多珍馐古玩及别的小国进贡的稀世珠宝,甚至连封她为四宫之一的丽妃的旨意都着人拟好了,私下里也有悄悄的让礼部在着手准备,只待其肚子争气,能怀上个一男半女的,就立即将消息公布于天下。 再然后,又过了几天,这次倒是轮到了叶府的,不过主角却换成了赵姨娘。说因着芙贵人的水涨船高,赵姨娘在京城威望也与日俱增,京里一般官宦人家的正头夫人,现在都不及其一半的排场大。 而皇上又如何的爱乌及乌,在芙贵人源源不断的耳边风下,已经拟旨准备给赵姨娘封诰命了,国公爷也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只待诰命到达时双喜临门,当众宣布赵姨娘的国公夫人身份…… 得啵得,得啵得,唐婧依每天说了那么多,却一次都没有江宁那边的消息。 林飒掐指算着,那李老爷子的寿诞貌似早该过完了,可是却一直没有听到有关李府的任何风吹草动。 可能因为离的太远的缘故,所以消息传起来才不那么灵通的。 不过掉过头来想,如果事情真如赵姨娘所言,王管事得逞、二老被毒双亡的话,想来宁国公府定不会这么安静,最起码一些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既然这么久都悄无声息,应该就是阴谋没有得逞,他们都侥幸躲过了这劫吧。林飒在心中默默安慰着自己,慢慢的,也就将此事给放下了。 上午,林府后院 “练习飞刀的最高境界,并不是飞刀出手的时候力量有多大,速度有多快,而是如何能让自己的飞刀,在飞行中不断变换飞行轨迹,让敌人防不胜防…… 试想一下,如果你和对手交战,当对方看到来袭的飞刀,设法去挡或者去接的时候,你的飞刀却突然向左或向右变换了飞行轨迹, 然后在转了一圈后,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另一个方向突然又射向对方,肯定就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算下来,无论和谁交战,只要这样的飞刀同时来上几把,对方能逃出升天的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你想不赢都难…… 总之一句话,练习飞刀,要做到人刀合一,将自己的精气神全凝聚在手中的刀尖上,心往哪儿想,刀就往哪儿飞, 尤其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只走一条、单一的、任何人都可以预测到的路线,要做到变幻莫测,出其不意地打击敌人,这样才能给敌人致命一击,让他们防不胜防……” 紫竹林里,大长公主认真的向林飒讲解着飞刀的秘诀,意欲将自己毕生功力毫无保留的都传给自己的亲孙女。 而林飒也没有让大长公主失望,祖母讲的认真,她更是听的仔细,一呼一吸,一招一式,都练的有板有眼、有模有样,很快便掌了其中要害部分。 练了一会,见大长公主站的久,稍微有些气喘,林飒不免有些心疼的催促道,“祖母您讲的这些孙女都记住了,您累了半天还是先回房间歇息吧,不用在这陪我呆着,我自己练就行了……” “嗯,既如此我回房间歇一会也行,只是你一定要将我刚才的话牢记在心,一定要参透悟透,这样运用起来才能起来事半功倍的效果。 你眼下力度和速度把握的都不错,就差将这最后一招学会了。 记住,只要有一天,你的飞刀能在这竹林里自由穿行,射中你想要的任意一个目标,那你就真正成为了所谓的飞刀高手……” 大长公主也是实在年纪有些大了,再加上年轻时上战场落的也有病根,经不得累,又叮嘱了林飒两声,便在魏嬷嬷的搀扶下,转身回了屋。 “人刀合一,凝聚真气……”大长公主和魏嬷嬷一走,竹林里就剩了林飒一个人,她闭上眼睛,轻声念叨着大长公主教的要诀, “啾啾秋……”忽然,就见天空突然飞来一只鸟,呼扇着翅膀,扑愣愣飞进了那竹林里。 林飒睁眼,就见那鸟正停在不远处一片竹叶上,不过,恰巧的是,前面还有一个竹竿正好挡着。 “变换方向……变换方向……”林飒嘴中轻念着,将体内真气慢慢凝聚指尖, “唰……”手中的飞刀出了手。 就见那刀像得了灵性似的,并没有直冲着那竹竿而去,而是在快靠近竹竿的时候,忽然往左一偏,竟轻松躲过那竹杆,直奔着那鸟儿而去。 只可怜那只鸟儿,本以为周围有竹竿做天然的屏碍,定是万无一失,不会有性命之忧,不料一眨眼的功夫,那飞刀就到了跟前,其刚刚张开翅膀,连扇都没来得及扇一下,就一命归了西。 “哈哈……竟然成功了……”看到经过祖母指点后,自己竟然真的悟出了让飞刀转向的方法,林飒高兴的几乎跳了起来。 100江宁出事 “啾啾啾……啾啾啾……”很快,又有两只鸟儿飞了进来,不过却落到了更远些的竹叶上,中间隔着好几根竹竿。 新的挑战来了,这次要双双拿下,林飒屏息凝气,左右开弓,一手一把飞刀,暗暗在心中下着决心。 不料正准备出手之际,只听突然“啪”的一声,有脆响从不远处的墙头上传来。 “墙上有人……”林飒双眼微眯,手轻抬, “倏”“倏”两声,手里的飞刀已闪电般飞了出去,然后轻松松绕过那些竹子,直冲着那墙上的人影飞去。 “啊……” 伴着一声惨叫,就见一个大红色的身影从墙头上,“扑通”一声给栽了下来。 “飒儿你干嘛,还有没有良心了,只几日光景不见而已,你至于对我下这么狠的手吗?”紧接着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林飒上前定睛一瞧,试问地上那位、正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着的,举着的双手里各拿着一只飞刀,脸丧的比苦瓜还难看的,不是那唐婧依还能是谁。 “你倒好意思在这倒拉一靶,说起我来了,”林飒走过去,将唐婧依拉起来,取过飞刀,替人拍了拍身上灰尘,又气又恨道, “我还想问你呢,我们林府明明有大门的好不好? 就算大门你走着不舒服,觉得麻烦,最不济你也可以从后门,或者从别的角门处进来呀, 你倒是好,每次来,都放着好端端的大门不走,非要翻什么墙进来,你自己说不射你还能射谁。” “那本姑娘还不是为了你,这好不容易打探到你想听的消息,为了尽量节省点时间,早一点让你知道,不是才急的连正门都没顾上走嘛……”唐婧依撇了撇嘴,很有些委屈道。 “就算是为了让我听到消息,那也不能冒这么大的险呀。” 不料人林飒这次却根本不领她的情,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教育她道, “好家伙,你这些天,这一趟趟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能有多想不开,多不在乎自己的小命呢, 话说回来,你到底是对你自己的功力太有信心,还是对我的技术太没信心呢,你就不想万一哪天,我这技术忽然突飞猛进,真一刀插进你胸口,要了你的小命,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有你这么恩将仇的吗? 本姑娘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还不是次次都是为你着急,那是谁呀,前段时间天天催着我让我四处去打探消息, 结果倒好,每次来送消消,你都要想方设法的欺负我一下,还动不动想要我的小命,你说,我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一个没良心的朋友,真是太有眼无珠了……” 林飒本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帮唐婧依拍着身上的土,哪怕是刚才数落的时候都没有停,结果一听到唐婧依这话,当即一顿,走起身,手一伸,故作冷漠道,“既是姑娘你都如此后悔了,那还是有余地的,姑娘要不怎么来的,还怎么走吧……” “喂,有你这样的吗?就因为这一句话,就要和我绝交赶我走了是不是?”见林飒如此不给面,唐婧依说着,还真就赌气的一抬脖子一挺胸,似死如归道,“喏喏喏,想杀就杀吧,本姑娘成全你,杀呀,杀呀,把我杀死了也行,只要你高兴就好……” “你……”面对着欺过来、一脸无赖样的唐婧依,林飒刚要表示什么,只听“噗”的一声,身后一个调笑声传了过来, “我说唐大小姐,您来就来吧,干嘛还易了这么个容,把自己弄成了大花猫的模样,看着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咦,花灵你个臭丫头行了啊,三天不打也开始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好的不学坏着学,也跟着你家小姐开始变着法的,学着用成语打趣起唐大小姐我来了, 有这功夫,你还不赶紧眼力介的端盆水过来,让大小姐我好好洗把脸,否则的话,当心我……” 唐婧依捋起袖子,本想伤势吓唬花灵两句,不料接触的多了,人花灵根本不吃她那一套,举了举手里的衣服,一本正经回道,“对不起了,奴婢这会没空,您没瞅奴婢手里还拿着新衣裙呢嘛。” “新衣裙?”看到花灵手里的新衣,还是罗裙,别说唐婧依,连林飒都吃了一大惊,“花灵,你这好不焉的从哪弄的罗裙,拿到我这里做什么?我又不穿,赶紧拿走。” “我亲爱的小姐,您说从哪弄的,当然是夫人给您新做的呀。”见林飒这见了裙子一脸嫌弃的样儿,花灵也是无语了,“您还想不穿,告诉您,这次行不通了,您怕是不穿也得穿。 我刚才来时夫人可是说了,让您现在就赶紧上身试试,如果有不合适的,现在就着人赶紧改,千万不能耽误了明天赴宴的事……” “赴宴?赴什么宴?”林飒被花灵给彻底说迷糊了,“我不知道啊,平时这种事,母亲知道我不喜欢,不是都给我全免了吗?” “这次和以前的不一样。”见林飒满不在乎的样,花灵急的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小姐您真的忘啦,这次参加的不是别的,是宁国公府的赏菊宴啊, 他们国公府刚得了诰命的夫人,三天前才给下的帖子,其中还特意提到,一定要让夫人带您过去呢,这些夫人昨天可是特意让彩环姐姐给您交代过的呀。” “呃,好吧,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来着……”在花灵的再三提醒下,林飒拍了拍脑门,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印象。 “我去,我说出门前我娘怎么也拉着我,非试新衣裙呢,原来也是为了去宁国公府赴宴啊。”一旁的唐婧听这主仆说了半天,遂也终于恍然大悟道, 只是一转眼,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忽然又一咬牙,十分气愤道, “话说这赵姨娘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哈,这江宁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了,她竟然还有心思在这开赏菊宴。” “出事?寿宴不是早就过去了吗?这也没听说有什么变故呀,平时风平浪静的,江宁那边能出什么事了?”听唐婧依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林飒想也不想的脱口问道。 “你说什么事?李家老爷子和老夫人全没了。” “什……什么?全……全没……了?是死了吗?怎么会这样?” 101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什……什么?全……全没……了?是死了吗?怎么会这样?”听到江宁竟然这个时候出了事,林飒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呃,准备的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吧……”唐婧依想了想,认真补充道。 “天,难道真的去了打劫的土匪,将人给劫走了,然后才……”想起上次偷听到赵姨娘他们的密谋,林飒心里一寒,不由凝眉猜测道。 “没有劫走,也没听说来什么土匪,只说是在大火里人没的。” 唐婧依打断林飒的话,继续解释道,“并且因为现场烧焦的尸体实在太多,根本无法辨认究竟谁是谁,亦或哪个才是那老夫妻俩,所以官府才定了个这么生不生死不死的结局, 可是众人心里却都清楚的很,其实人被烧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如果没有去土匪,看来最大嫌疑就是那王管家了,没想到那天都那么提醒叶伽成,结果还是让他们得逞了……” 等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却盼来这么个结果,尤其是想到那么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林飒心里不由得又是一寒,颤声问道, “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官府可有采取行动为那李府众人报仇,至少可将那放火的王管家给捉住了?” 林飒说着,尤其是提到那吃里爬外的王管事,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只恨不能自己现在就长大成人,有能力将凶手们全部绳之以法。 不料她这话问完,得到的却是唐婧依给出的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不是王管家干的,他们说,火其实是叶伽成放的。” 想起早上听到的传闻细节,唐婧依没有任何感情的讲述道, “据江宁李府周围的人讲,说那叶伽成,到了李府后又故计重施,欲偷拿李老爷子的宝贝东西出去换银子,继续花天酒地,胡吃海喝。 结果却被府中的王管事无意中看到了,王管事也是好心,对着其一通劝说,不料那叶伽成却破罐子破摔,更是嫌王管事多管闲事,称其拦了他的财路,一怒之下将王管事给直接打了个半死,甚至等众人发现将其抬回家的时候,人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只剩一口出的气。 王家人一见自是不能算完啊,就抬着人又去李府闹,李老爷子一见自是大怒,关上门就将叶伽成给捆了起来,吊在房梁上狠狠的暴揍了一顿。 不料叶伽成却是个野惯了的,根本不服管,心里更是咽不下这口气,夜里趁着众人熟睡后,便偷偷在李府放了一把火,把那老两口及李府几十号人全部给困在了火海里……” “不可能!”这次不待唐婧依将话说完,林飒就毫不犹豫的打断了, “那可是他的亲祖父母啊,从小他没有亲娘,宁国公又和他没什么感情,是他们将他一点点养大的, 他叶伽成难道脑子有病、分不清亲疏啊,不去找那些平时欺辱自己的人报仇,没事竟先把自己最亲的外祖父母给害死了,哪怕是一个三岁的稚子,也不可能干这么蠢的事啊。 那些传闲话的人,我看根本就是没有长脑子。” “是吧,其实就这放火一事,别说你,连我都觉得这叶伽成动手的可能性实在不大。”难得的,这次提到叶伽成,唐婧依竟和林飒站到了统一战线,替叶伽成鸣起了冤, “不过,我觉得,这事如果真不是叶伽成做的,那看来就是另一种可能了?” “哪种可能?”林飒追问道。 “其实外面还有一种说法,只不过愿意相信的人较少而已。 有人称,说那把火其实不是叶伽成放的,是李老爷子那小妾伙同着王管事那媳妇偷着干的, 好多人压根都不知情,那小妾平时一直都在向众人欺瞒着自己的身份。她向众人声称自己无父无母,从小孤苦无依,其实王管家夫妇就是他的亲生父母,只不过掩人耳目,前几年使计偷着将人送到了别处,然后偷梁换柱以另一种方式让她搭上了那李老爷,并投其所好博取了他的同情好上位而已。 还说前段时间那小妾就已经开始暗地里动起了手脚,有几个人甚至都曾见她偷着变卖过店铺、珠宝之类的东西,敛了不少的银子。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不知道怎么的,这此事就被李老爷子发现了,作势要报官, 那小妾彻底害怕了,再加上一看王管事又被叶伽成打成了那副模样,半死不活的,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半夜放把火烧死了众人,然后他和王管事夫妇则趁乱卷着铺盖卷走人了……” “这么听下来,倒还真是这种猜测是事实的可能性更大些……,”回想起赵姨娘曾说过王管事有两个女儿、并且有要求她提前变卖财产之类的事,林飒也点头认同唐婧依道, 不过,忽然想到什么,又忍不住有几分疑惑,“我只是更好奇的是,那叶伽成呢?他这年纪轻轻的,依他那身手,难道还真能被火拦住了。 此事被传的如此离谱,只要他这个当事人出来一说明白,不就瞬间真相全大白了吗?” “他要是能出来说,那还有什么好传的。”唐婧依撇了撇嘴,提到叶伽成,难得的没有露出嫌弃,反而带着几丝惋惜道, “关键就是现在根本没有人知道叶伽成的踪影,也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或者去了哪,亦或是死还是活着。 有人说他在李府起火时,其实第一个就逃了出来,可是回身一见自己的外祖父母都没有出来,为了救他们,激动之下没脑子的就又返身跑进了火海, 结果呢,也就跟那两位老人一样,落得这么个不生不死的结局。 不过也有人讲,他其实根本没有死,有人晚上曾在河上见过一个身形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一个人驾着舟走了, 因为亲人全都没有了,所以才伤心之下,自己一个人只身去了谁也不认识的别处, 反正无论眼下是哪种说法吧,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叶伽成这个人没影了,杳无音信,并且我们以后再见到他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了……” 102赴宴(1) “没影了,那么一个大活人,竟然就这样没了踪迹……”听唐婧依说完,林飒也不由得心生几分伤感道。 说实话,虽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对叶伽成没什么好感,甚至以前两人还没少作对干仗,可是当忽然想到,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这么一个执拗、傲慢、骄纵的家伙了,忽然又有几分不舍。 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世事无常啊。 不料,林飒这边还在伤感怀念着叶伽成,那边思维跳脱的唐婧依又已经转移了视线,尤其是看到花灵手里托着的赴宴罗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所有的愤怒怨气,全都泄在了赵姨娘这个罪魁祸首身上,咬着牙咒道, “你说这个赵姨娘也实在可恶的紧,这李家人都死了,她倒是更得意了,也不管那些人是生是死,竟公然的开府设宴,大肆招摇、幸灾乐祸起来, 人在做,天在看,她这样做事没有底线,张扬得瑟,难道就不怕自己有一天真给招了报应,日后也落得这么个不死不活的下场……” “你这话说的可差点意思了,你见过哪个杀人犯、大恶人,会因为怕报应,就不敢杀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呀。 但凡世上的坏人、恶人及心思歹毒之人,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信鬼神,不想来世,更不会想天上是不是有人在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而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无所忌惮,只为一己之私,就能为所欲为的杀人放火,置别人的生命为草芥。。 就比如说这赵姨娘吧,叶伽成现在生死未卜之际,而她自己却转了正,成了名副其实的国公夫人,再加上还有宫里那位宠爱无边、威风八面的芙贵人撑腰,这么多年的愿意终于都实现了,换成谁,谁不招摇啊。 关键这还不是最可悲的……” 提起赴宴之事,林飒脸上带着无奈,轻笑一声自嘲道, “最可悲的是啊,我们明明知道她赵姨娘那副丑恶的嘴脸,却仍是还要前去趋炎附势,迎合她,恭喜她,向她说些贺喜道贺的话,想想就无奈的紧呀。” “谁说不是呢,”听林飒这样说,再一想明天的宴会,唐婧依想哭的心都有了,“以现在宁国公府及赵姨娘的地位,我估计我要是说明天不去赴宴,我母亲能在我面前直接哭死,想想就头疼的很……” “那就去呗!这有什么?她既然都大张旗鼓的请了,咱们为什么要畏缩着不去?毕竟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们,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必要自责。” 看唐婧依一脸的痛苦,林飒反倒想通的够快,掉过头来,云淡风轻的宽慰唐婧依道,“她赵姨娘不是爱演戏吗? 那明天咱们就好好的当个观众,看看她那副嘴脸,明天究竟准备唱哪出……” 林飒本只是随口一说,结果她完全没有想来,第二天赴宴的精彩程度,远远比她提前想象的精彩要多的多,甚至于,就连她自己,也无端端卷进了这场戏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言归正传,转眼到了第二日, 去往宁国公府的马车上 “母亲,飒儿看着您最近脸色怎么不太好呀?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啊?”马车里,林飒盯着母亲暗黄的脸,一脸关切道。 在她的印象中,母亲从来都是红光满面,雷厉风行之人,没想到到了京城之后,因为一些世俗之事,不仅人变得畏手畏足,施展不开拳脚,最近竟连气色也越来越差了。 “有嘛……”听到林飒问自己的脸色,霍茜脸色变扭了一下,抬手抚了下自己的脸,强笑着敷衍道,“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平素壮的杀只虎都没问题,怎么可能会生病, 大概也许就是最近事务太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吧,回去睡一觉定是没事了。” “嗯,你知道心里有分寸就好,记着,就算为了父亲和我们,您也一定要保重身体知道吗?”见母亲无意和自己深究,林飒轻声叮嘱了两句,也就只好住了刚才的话头,。 不过面上虽然说的云淡风轻,她心里却是清楚的很,看来宁城这方水土,真的与母亲格格不入,让她很是水土不服, 林飒现在只希望能快些想到办法,让母亲跟着父亲顺利回到邑城才好,或许只有这样,她这颗心才算能真正安的下来。 “嘶……”就在林飒出神时,只见外面忽然传来马的嘶鸣声。 林飒掀开车帘望过去,就见前面岔路口,刚才从另一条路上正好也有一辆马车岔过来, 不知道那马车是没看清,还是跑的太急的缘故,竟直愣愣过来,生生擦着前面骑马的父亲过去了,害的马儿都差点受惊。 然后就见那前面的车帘突然掀开,车上的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甚至父亲都没来得及表示什么,那马车又一路狂奔,绝尘而去。 “这都是些什么人呐,在城里也把马车赶这么快。”林飒嘀咕了一句, 看了看骑马的父亲,又回头瞅了瞅马车里宽敞的位置,遂凑到窗前,扬起小脸心疼的建议道,“爹爹,马车里就只有我和娘亲两个人,要不你别骑马了,还是和我们一块坐马车吧,反正这里宽敞的很,要不然像刚才那样,冷不丁冒出一个马车来,多危险呀……” 其实林飒说的也是实话,本来此次赴宴,按道理来说马车里自然不该只坐她们母女二人的,加上二房三房的两位小姐,自是满满当当的,能坐上一马车。 不料,早上林飒还没收拾好,就见林怡倒先过来了。说是因为母亲生产伤了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再加上小弟弟还在襁褓中,离不开人,所以她今天就不和林飒一起赴宴了。 人是一片孝心,上有病母,下有幼弟,在家看顾不出门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林飒自是也不好意思强求,遂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不想这边林怡前脚刚走,就见花灵也闷闷不乐的回来了。说是她早了奉了霍茜的旨意,去二房那边叫人,喊了半天,竟一直没有人出来…… 103闹别扭 最后还是听喊的狠了,一个婆子隔着门说了句,让林飒和霍茜只管走自己的就行,不用管他们二房了。 本来也是,自从上次三房难产之事发生、楚芳的全恶用心被揭穿,被大长公主重罚之后,二房就一直闭门封户,除了偶尔有个亲朋好友的来看望外,甚少和外边及大房这边有来住,所以此次有所避讳,不愿意一道去赴宴,也实属在情理之中。 二房三房的人都不愿意去,大长公主那性子不喜凑热闹,自然也不去。林宗还在禁足期,也没有办法出门。 所以这么一圈算下来,赴宴的,可不就只剩林飒和父亲母亲三人了…… 本来嘛,都是一家人,乘一辆马车自然没有任何问题,林飒也以为,只要自己开了口,递了台阶,父亲和母亲肯定会十分爽快、毫不犹豫同意的。 不料林飒没想到的是,她这话刚问完,外面的林海听到宝贝闺女的话,都没来得及表态,就见霍茜一伸手直接拉上了车帘, “咱们现在在大街上,你别大喊大叫的,回头让你祖母知道了,又要骂你……”霍茜拍了拍林飒的头,黑着脸吓唬道。 “哪有,母亲您怎么也学会拿祖母来吓我了,我这是和爹爹说话呢,外面的人哪里听得到的啦……”林飒伸了伸舌头,不以为意的耍赖道,“再说了,只要你和爹爹回去不告我的状,祖母怎么会知道我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呢……” “你这鬼丫头,人小鬼大,小嘴吧吧的越来越能说,看来你祖母说的是对的,你真是被我给宠坏了……”见林飒压根不上自己的当,霍茜只好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状。 “嘻嘻嘻,娘亲您不继续反对,那我就视为您默许了哈,”林飒嘻皮笑脸的说着,侧身就欲伸手再去掀车帘,“我去喊爹爹,让他进来和我们一起坐,我好久没有体会到,左边父亲,右边母亲,我一个人坐在中间的幸福感觉了……” “你别喊……”见林飒说了两句又绕了回来,作势就要去喊人,霍茜瞬间出手,一把摁住了车帘。 摁完后,看自己动作太突兀,将林飒惊的都直接愣在了那里,遂又放软语气,假装很随意的解释道,“他喜欢骑马就让他骑呗,男人嘛,平素又是征战沙场的,不就是应该骑马外出嘛,哪有和家眷一块坐马车的,这要是被看到了,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呀……” “怎么没有,以前在邑城,还有初回京城时,哪次外出,父亲不都是和我们一起坐马车吗?父亲那时候也是将军,也一直都在打仗呀?” 林飒以为母亲依旧是因为抹不开面,怕别人说三道四,遂想也不想的脱口劝道, “其实母亲,您真的不用考虑太多,有些事别人看不惯想说,就让他们说就是,只要咱们一家人相亲相爱,日子过得好不就行了吗?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呢……” “不……没有……我哪有在乎这些呀,哎呀……咱们娘俩好好的,你老提他干嘛。” 林飒本是好心相劝,不料话没有说完,又被霍茜仓促的打断了, 只见她嘴不对心的解释了两句,一把将林飒揽过来,紧抱在怀里,答非所问的感叹道,“我的儿,快让娘亲抱抱。这么多天来,娘都不记得咱们娘俩有多长时间没有单独在一起过,娘有多久没有好好抱过你了? 其实说实话,娘这些日子也想开了,这辈子我只要有你和宗儿就知足了,至于其他的,爱怎样就怎样吧……” “母亲,你到底怎么了?”如果到这个时候林飒还感觉不到母亲情绪的不对,那就只能说她这个女儿当的太失职了。 意识到母亲可能和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一时间闹了别扭有了情绪,林飒赶紧抱着母亲的手臂,故意在她怀里撒娇道,“母亲您不要这么说嘛,其实你不仅有我和大哥,您还一直都有爹爹的呀,飒儿不仅要母亲和大哥的爱,飒儿也时刻想要父亲的爱,咱们一家人要快快乐乐、相亲相爱的永远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见林飒不仅没有就此揭过,反而话里话外的提父亲,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霍茜遂又赶紧掩饰道,“傻孩子,母亲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母亲就只是觉得,自从上次你生病了之后,母亲好久没有单独和你在一起了,所以,母亲就只想单独和我的女儿好好在一起待待,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幸福时光。” “嗯,母亲说的对,其实飒儿也觉得,好像自从上次生命后,我们也好久没有像今在这样单独在一起了……”林飒躺在霍茜怀里喃喃道,“既然母亲想咱们娘俩待着,那飒儿就陪您待着……” 见母亲实在不愿向自己透露一二,再加上夫妻之间向来床头打架床尾和,所以林飒也就没有坚持,心安理得的窝在母亲怀里,陪她叨叨着一些无足轻重的话。 母女俩在马车里亲昵的说着知心话,马车却一刻都没停,转眼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终于就到了今天的目的地——宁国公府。 下了马车,刚进大门,父亲就被小厮带着,去向了所谓的竹轩阁,也就是男宾们待的地方。 而林飒则跟着母亲,被一个清丽的小丫环带着,穿过花团紧簇的长廊,一路赶往宴会厅。 转了几个弯,刚看到宴会厅的门口,都还没有到地方,远远的就见赵姨娘已接到通报,领着一帮人花枝招展的迎了上来,“哎哟喂,我的亲姐姐,您可是来了,您说您回京这么长时间,我们姐妹也没在一处说过话,今天可是让妹妹我逮着了机会,可得拉着您好好唠唠家长, 就是不知道妹妹我这般话多,姐姨您可是会嫌弃的谎……” 霍茜那性子,哪见过这阵仗,见赵姨娘一上来就轻车熟路的姐姐长,姐姐短,话里话外亲密的很,其根本就插不上嘴,只一个劲的点着头,含糊道,“不嫌弃不嫌弃,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104为母则刚 “啊呀呀,我当您身边这位粉雕玉琢、靓丽端庄、如瓷娃娃般招人疼的小姑娘是谁呢,该不会就是您那宝贝女儿飒姐儿吧?” 赵姨娘前面一通夸完了霍茜,这边一转身,目光不期而至又落到了林飒身上, 紧接着林飒就听到络绎不绝的糖衣炮弹接踵而至,简直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势劈里啪啦砸了过来, “听说大长公主可喜欢咱们飒姐儿了,上次还是她舍命救了大长公主呢, 天哪天哪,这么心地善良、稳重聪慧、又勇敢孝顺的孩子,可真真是世上难得呢, 姐姐您可真是太厉害了,竟然养了这么个好的孩子,可真是让妹妹我好生羡慕呀,一会您可一定要好好的向妹妹传授传授经验,说说您平时都是如何调教孩子的……” 伴着赵姨娘这一通夸,就见一屋子所有人的目光,唰唰唰,全都不约而齐聚在了林飒身上, 有真心欣赏的,有确实讨厌的,也有假装欣赏,实则内里不喜的…… 面对着这错综复杂的目光,其实林飒心里明镜似的,心情丝毫没有受这赵姨娘的彩虹屁影响,更没有被这些夸奖冲昏了头脑。 因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夸奖,其实压根就是不冲着自己来的。 别的不提,就拿这赵姨娘来说吧,为什么今天对自己和母亲如此热情,而以往每次看到,都恨不得将她们当成透明人一样,爱搭不理。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祖母的身份在那摆着,对自己的态度在那放着, 尤其是上次,自己和那蒋思翰打架,因为祖母的护短及强势要求,竟无端端让那蒋家嫡女蒋思清失了皇后之位, 所以赵姨娘这才意识到了大长公主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见最近大长公主和林飒关系亲密,对霍茜也一改前面的态度褒奖有加,所以其才趁机扒了上来,拉拢一下关系,并且还话里话外的提到大长公主, 还不是想着万一哪天芙贵人往上爬什么的,或许有用到大长公主的地方,希望霍茜和林飒能在背后替她们多说几句好话。 撇开赵姨娘不说,至于屋子里其他的反应,林飒心里就更明白了。 喜欢的自不用说,自是也冲着祖母来的,爱乌及乌嘛,因着祖母喜欢自己,所以他们自是也看着自己哪儿哪儿都顺眼,哪儿哪儿都中意。 不喜欢的呢,也一目了然,肯定是和柳蒋两家有关系、或者走的近呗,毕竟因为自己前段时间两家刚闹了那么大的矛盾,还人让丢了皇后之位,其看不惯自己也实属正常。 至于那一小部分不喜也不厌,只一扫而过无足轻重的嘛,就更容易理解了,那是以为她们都知道,自己以后怕是和宫里及大长主公交集都不多,所以就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高高挂起呗。 这样不冷不淡的应付一下,也就等于两方都不得罪,既不会引起蒋柳两家的不满,也不会引起林飒和霍茜的忌恨。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林飒的错觉,在这林林总总的目光中,她总感觉有一束相比较其他的格外与众不同,好像很是热切,甚至里面还怀着很多企图似的。 细品,似乎又不只是这些,里面貌似充斥的不单单只有喜欢和不在乎,好像更多的是探究的部分,感觉像在通过林飒侍机观察着什么,以达到自己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飒越想越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现在就只是黄毛丫头一个,是谁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兴致呢。 这么想着,渐渐的也就来了兴趣,想一窥庐山真面目,看究竟是谁对自己这般感兴趣。 这么思定,就见林飒先假装很乖巧的低下头,一副很耐心倾听赵姨娘夸奖的意思,而那束目光呢,也因为林飒的乖巧表现,因为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久久不肯离去。 就在对方看的正专注之际,只见林飒忽的一转头,不偏不倚,正着那目光望过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而出乎林飒意料,就见自己目光的正前方,竟是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裙的温婉女子,看着大约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人长得柔柔弱弱,好像弱不轻风的样子,巴掌大的脸上,只一双大眼睛显得格外与众不同,隐隐中还带着几分惹人怜爱的感觉。 林飒看过去时,她正一眨不眨的偷盯着林飒看的起劲,突然的,见林飒的目光毫无预兆转过来,其心里一慌,赶紧将目光移向了别处。甚至为了掩饰自己,仓促的和旁边一个妇人还尬聊了几句,看着好像很有几分心虚的样子。 咦,这个女人是哪家的?怎么前世自己对她竟没有丁点印象,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似的,关键她的行为举止还如此这般的古怪,感觉好像对自己有所图,或者是在试探评估的意思,难道自己和她有什么交集,或者有什么过节不曾…… “宁国公夫人您真是缪赞了,其实我们飒儿真是普通的很,也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孩子而已,哪有您说的那般好。 至于她替祖母挨那一刀之事,求您也可别在这提了。 也并不是我们谦虚,本来嘛,血脉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当时那危急时刻,甭说我们飒儿,我想着就是换成在场任意一家的孩子,定是都会像林飒一样,替祖母或者是家里任意一个长辈挡在前面,挨这一刀的,这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林飒这边正胡思乱想着,就见一旁的霍茜也笑着开了口,不软不硬的将赵姨娘的话给顶了回去。 所以说嘛,这女人呀,有的时候真的是为母是刚。 就像刚才那赵姨娘夸自己时,霍茜站在那里完全一头的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怎么处才好,不料现在轮到她自己的女儿陷入这尴尬境地,人就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为了女儿不至于被众人注视的太难堪,其立即就像开了挂似的,在夸自家女儿的同时,顺便也给一屋子里所有夫人都留足了脸面。 105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所以一时间霍茜这话一出,自是立即引来周围一片附和声。 “是呀是呀,咱们平时在府里,可不整日里就是这么教导孩子的嘛。” “谁说不是呢,咱们代代相传这么多年的美德,不就是教孩子要勇敢孝顺嘛,这长辈都有危险了,哪一个孩子能不挺身而出的呀……” 见众人终于如愿转移开了视线,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霍茜怕林飒在这待着不舒服,赶紧小声和女儿商议道, “这里都是大人,恐怕你一个孩子待着会拘的慌,要不飒儿你自己先去外面的花园里随便逛逛,母亲一会再出去找你…… 亦或一会如果看到了婧依,我让她去院子里找你也行,这样你们两个也好有个伴,不至于太孤单。” 不料霍茜这边话刚说完,林飒嘴刚张开都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见一旁赵姨娘又已笑着开了口, “该打该打,都是妹妹我的错,竟然没有想到孩子没人玩这点,还望姐姐能多多恕罪才是。” 说完,一招手又喊过刚才那清丽的小丫环,吩咐道,“冬枝,你去把咱们飒儿小姐带到后面小花园去,想来昕儿应该就在那里和小姐妹们玩耍呢,赶紧让飒儿和她们那帮小姐妹好好熟悉熟悉,毕竟都是年龄相仿的孩子,可不就有说不完的话嘛……” “奴婢遵命。”小丫环冬枝得了命令,二话不说,领着林飒出了宴会厅,一路往后面的花园里逛去。 两人出了宴会厅的大门,转了两个弯,又绕过一座假山,刚走到后花园的入口处,远远的,随着一阵轻风拂过,就见一阵阵香味扑面而来, 当然了,里面花的香味自然也有,尤其是菊花的香味更是首当其中,不过若论更浓郁,也更吸引人的话,菊花就要退居其次,让给那些姑娘们身上的脂粉香味儿。 很快,伴着阵阵香味传来的同时,还有一群女孩子们的恭维和嘻笑声也断断续续传了过来。 “昕然小姐姐,您头上这只步摇好漂亮呀!” “就是的呢,大家快看,这上面的蝴蝶翅膀竟然还会动?” “您在哪家作坊店定做的?回头我也让我母亲去打一支一模一样的来戴?” 人群里,伴着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小姑娘开了口,就见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来,纷纷艳羡起了叶昕然头上那只蝴蝶步摇。 “这个呀,”在众人恭敬祟拜的目光里,叶昕然伸手轻抚了抚头上的步摇,一脸高深莫测道,“真是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各位,就算你们看着再喜欢,恐怕你们在咱们宁城的作坊里,还真找不着。” “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其实是你父母亲在外地给你买的?还是您觉得我们买不起这区区一支步摇不曾?”看叶昕然这态度,旁边一个穿鹅黄色衣裙的小姑娘,颇有几分不满意的问道。 “啊哟,我哪里是这个意思的啦。”面对着别人的质问,那叶昕然也不生气,只小心拔下,拿在手里晃了晃,故作轻松道, “我的意思呢,只是说这支步摇它实属罕见,是只有银子却是买不到的, 告诉大家实话吧,其实这是我姨娘芙贵人赠给我的啦,听她讲,这是是皇上为了博她一笑,专门能工巧匠专连夜为她打造的呢,世上都独一无二的。 我上次进宫,她见我实在喜欢,就赏给了我。” “哇,我说怎么这么漂亮,这蝴蝶看着栩栩如生,不仅翅膀能动,竟连这眼睛也会转动呢,原来竟是芙贵人赠的,” “当然了,皇上亲自让人打造的,可不就得这么与众不同、格外精致嘛……” 叶昕然说完,旁边登时又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恭维声。 “不过,昕然小姐姐,你这身衣裙也好独特呢,尤其是这上面的孔雀,这太阳一照,感觉就像是活的,随时要展翅飞上天似的呢……” 这边刚夸完步摇,只见那粉色姑娘又开了口,不过这次目标,却又盯上了叶昕然的衣服。 “真的呢,刚才我也看到了,真是好漂亮呀,你这么穿着,远远看上去,衬得你竟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呢……”和刚才的套路一样,粉色姑娘开了口,就见那边上鹅黄色的女孩立即跟风也夸了起来。 “这个呀,”面对着这如约而至的恭维声,叶昕然微微一笑,又很有优越感的道,“这是新年今出的云锦, 不好意思,怕是你们在外面也买不到的呢……” “啊,这又如何说?”听叶昕然如此说,那粉色姑娘故作惊讶道。 “你傻呀,”结果粉衣姑娘刚话说完,就见旁边那黄衣姑娘又一把推开她,笑啐道,“这个自然也是咱们宫里那美若天仙的芙贵人赏给昕然小姐姐的呗, 听说今年南方进贡过来的云锦特别少,皇上几乎全都赏给咱们芙贵人了,就我姐姐来也只给了几匹而已。 所以说,如今别说是在外面,哪怕是在宫里,能穿上新出的云锦的,也几乎是凤毛麟角的……” “哎呀呀,其实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啦,也就是我姨娘那平时赏赐的宝贝,比着别的加在一块,才多那么一点点而已,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 看到这么多人围着叶昕然一通虚情假意的夸,林飒真是听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当然了,她也看出来了,这帮人中夸人的,主力还是要数那穿黄色衣裙和粉色衣裙的女子。 这黄色衣裙的女子林飒当然认识,不是别人,正是宫变那日在福宁宫,被那庆王的人揪出来准备施暴,其第一时间跳出来指认王嫣儿的那小姑娘。 因为宫变那日情况紧急,一开始林飒还有些没看清不太确定,后来还是从唐婧依嘴里才断断续续听到,其竟然不是别人,正是那蒋国公府,蒋思翰的妹妹蒋思菱。 嗬,听着有点意思哈,这蒋家大小姐蒋思清,原本是皇后人选,虽然由于自己当时和那蒋思翰一通闹腾,后来没能当上皇后,但至少人也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啊…… 106黄鼠狼给鸡拜年(1) 虽然由于自己当时和那蒋思翰一通闹腾,蒋思清后来没能当上皇后,但至少人也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贵妃娘娘啊。 林飒就实在想不通了,这怎么转了一圈,身为贵妃娘娘亲妹子的蒋思菱,竟然巴结起这区区一个不入流的贵人的外甥女来了, 嗬,恐怕只能说,这可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不过,这蒋思菱却并不是最奇怪的,更让林飒不可思议的是,在这群人里,竟然还有一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熟悉身影…… 因为那穿粉色衣服的、使劲拍叶昕然马屁的姑娘,并不是别人,正是林飒二叔家的表姐——林珠! 只见此时那林珠,正站在人群中,紧挨着叶昕然,两人手拉着手,亲昵的头抵着头不知道在交流着什么,说到兴起处,两人还时不时的捂嘴一笑,说不出的默契和投机。 单这情景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两个才是一个府里出来的亲姐妹呢。 不过话虽这样说,林飒此时最好奇的却是,林珠这个臭丫头今天不是没有出门吗?她到底是怎么来的? 明明花灵早上去喊的时候,分明看见他们二房连门都没有开,根本没人有出来吗?怎么会只这么短的功夫,她就跑到这宁国公府里来了,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和叶昕然与蒋思菱给打成了一片…… 不过掉过头来想想,好像这事也能说的过去,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她们三个表里不一、臭味相同之人,能凑到一块也实属情理之中, 毕竟前世,那林珠后来不就和叶昕然关系一直都甚好吗?只是当初的时候,自己被假象蒙蔽,没有留意到她们的小动作而已。 不过眼下看着这帮口是心非的姑娘,林飒却没有丝毫要上前融入其中的意思, 她打量了一圈,见右前方的花园角落里,竟然还有一个无人问津、不甚起眼的凉亭。 凉亭周围摆了几盆不太醒目的菊花,石桌上也随便摆了几样水果,虽然没有那边的花样繁多,看着名贵,但很显然也是供客人歇息用的。 这么一想,林飒遂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直接奔着那凉亭而去。 “我们昕然小姐和各位小姐们都在中间那凉亭里呢,飒儿小姐难道您不要过去吗?”看林飒走了一半,忽然调了方向又去了别处,那叫花枝的赶紧上前小心翼翼询问道。 “不用了,我觉得这里几盆菊花开的也不错,挺别具一格的,那我就先坐这赏会花,一会再过去打招呼吧。”林飒大步来到凉亭里,随手指了指凉亭边上摆的那几盆菊花,搪塞道。 “哦……”见林飒说完,真心不想过去,那花枝倒也识趣,没有强求或再一再劝说什么的, 不过待林飒坐定后,人却又像个竹竿一样杵在了亭外,一时间好像并没有要离开,让林飒自由活动的意思。 “那个,今天贵府开宴,想来你们每个人定是都有分工,都有很多事要忙吧?”林飒瞟了眼花园里络绎不绝的人群,委婉的提醒花枝道,“既是如此,那花枝你就尽管去忙别的吧,我这里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用你一直贴身服务的。” “也好,那林大小姐您在这先吃着点水果,奴婢先去帮您泡壶花茶过来。”花枝并不接林飒的话,简单像林飒交代了一句,转身跑去帮林飒泡茶去了。 眼前的世界终于清静了,不过林飒看了看外面成群结伴的姑娘,不禁又有几分生气。 “唐婧依这个臭丫头果然不靠谱,这都什么时辰了,竟然还没有来,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这度日如年,很是煎熬吗?关键时刻靠不住,你说我交你这个朋友到底有什么用?”林飒拽下一颗果盘里的葡萄,恨恨的塞在嘴里,不住的在心里吐槽道。 刚才进屋看了一圈见没有看到唐府的人,林飒就登时明白了,唐婧依那臭丫头八成又使什么鬼点子,在家拖时间不肯过来呢。 若非如此,定不会都这个点了,人还没有露面。 毕竟以唐夫人的为人,最是低调亲切的很,像这种祝贺凑热闹的事,她是怎么也不会拿大拖到最后的。 不料林飒这边正低头想着事,就见三个靓丽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的也到了凉亭里, “飒儿妹妹,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坐着?” 林飒抬头,就见林珠、叶昕然和蒋思菱三人不知何时花枝招展、婷婷玉立的站在了她面前,并且难着的,三人对着林飒均是一脸的亲切友善。 尤其是那带头的林珠,说着还一屁股坐到了林飒左边的石凳上,一把亲切的拉过林飒的手,满脸内疚道, “真是不好意思飒儿妹妹,姐姐今天本来应该陪着你和伯母一块过来的,也是事不凑巧,我昨天有事住在了小姨那里,没有回府, 所以,早上也就和小姨一道,直接来国公府这边赴宴了……” 说实话,林飒不知道林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心里十分讨厌自己,却还能做到这般姐妹情深,并且将谎话说的如此滴水不漏。 反正这种情景,换成她林飒就绝对不行,因为此刻单单只听到林珠这两句亲切的话,林飒就止不住的打冷颤,浑身像被人施了咒,哪儿哪儿都不自在起来。 “呃……没有关系没有关系,陪谁一块来又有何妨呢,只要珠儿姐姐你开心就好。”林飒对林珠本就不感兴趣,对她说的话自然也提不起来任何兴致,只想着其能识趣的带着她那帮狐朋狗友赶紧离开,在自己眼前消失的越远越好,也好让自己终于能在宴会开始前清静一小会儿。 更何况对方还口口声声的撒谎,说什么陪小姨一块来, 鬼才知道,这楚芳是南方人士,在这宁城,从哪冒出了一个亲妹子来,天上掉的啊。 当然了,林飒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如今毕竟赴宴在外,再加上说到底自己和林珠又都是林家人,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所以林飒自然也没有必要当着叶昕然和蒋思菱的面揭穿她。 “哟珠儿,原来这就是你刚才提到的那英姿飒爽的飒儿妹妹呀……” 107黄鼠狼给鸡拜年(2) “哟珠儿,原来这就是你刚才提到的那飒儿妹妹呀。 这么看着,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很是不同凡响呢,看来你刚才所言,确实没有夸大其词呀……” 林飒这边不想理人,不料树欲静却风不止,林珠话音刚落,就见那蒋思菱也有样学样,一脸亲切的笑容,问也不问的,一屁股就给坐在了林飒的右边。 我去,这左右夹击的,这两人突然如此热情的过来,无事献殷勤,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看到两人这样,林飒并没有接口,只默默在心里思忖道。 “飒儿妹妹你坐这里半天怕是渴了吧?我这里有新泡的菊花茶,要不姐姐给你倒一杯,你先润润喉咙……”林飒不理她,那林珠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似的, 说着,一回头竟还亲自接过身后丫环手里的菊花茶,热切的准备给林飒倒上一杯。 林珠热情,不料那一旁的蒋思菱比她还热情,一把夺过林珠手里的茶壶,满满的给林飒倒了一大杯,“我来我来,既然这是珠儿您的妹妹,那以后自然也就是我思菱的妹妹了,初次见面,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也要表示表示,亲自给妹妹倒上一杯茶不是……” 倒完,又亲历亲为的端起,亲自送到林飒手里,满眼热切道, “来来来飒儿妹妹,赶紧尝尝,这菊花茶可好喝了,你这一口喝下去,一定会深深爱上它的味道的……” “那个……,谢谢两位姐姐,说实话我真不怎么渴,要不就先放这吧,一会渴了,我自然就喝了……”林飒不想和她们过多接触,再加上看两人表情实在怪异的很,遂只得随口找借口推脱道。 “怎么?林三小姐这是看不上我们宁国公府的茶水吗?”看林飒不肯就范,再加上前面两人唱了半天的红脸竟没有凑效,跟在最后的叶昕然这个时候就隆重登场了, 只见她指着那壶菊花茶十分得意的介绍道,“告诉你,这茶可是我母亲前几天亲自泡制的,菊花也是宫里我姨娘芙贵人赏赐的贡菊,一般人家连见都见不到,难道你觉得这么些珍贵的东西,还不配入你林三小姐的口吗?” 好吧,如果说一个人过来倒茶是自己想多了,两个人过来倒茶是纯属巧合而已,那现在竟然三个人全都加入了队伍,势必让自己当着她们的面喝了这杯茶,那林飒现在就不由得不怀疑,这杯茶水里肯定是被做了什么手脚,有什么猫腻了。 毕竟黄鼠狼给鸡拜年,什么时候安过好心呢。 见实在推脱不过,再加上借着刚才叶昕然的话头,林飒就听话的轻轻端起手边的茶水,放在鼻间状似闻了闻,故作很陶醉道,“嗯,别说,这宁国公府的菊花茶还真就如叶大小姐你所言,闻着还真不是一般的香呢,想来滋味也定是特别好喝。” 说完,在三人殷殷的注视下,却并没有如她们所盼的随后往嘴里送,而是话锋忽然一转道,“只是这么好的茶,只让飒儿一个人喝怎么好呢,要不大家每人都喝一杯吧,毕竟好姐妹不就是要有福共享嘛……” “我……我们也喝……”见林飒拿起茶壶也要给自己倒,林珠当即就慌了,连忙摆手道,“不不不,飒儿妹妹客气了,我们都不渴,不用喝的,这茶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咳……,可不就专门给我准备的吗?听林珠如此说,林飒不由得在心中冷笑。 说实话,刚才端到鼻间一闻,林飒登时就闻出了一股独特的味道。 如果林飒没有记错,那应该是醉心花,也就是曼陀罗的味道。 这种花全株有毒,食的多了可以致人休克、死亡,就算是量不多,也会致人产生幻觉、莫名兴奋之类的。 这三人竟然在自己的花茶中掺杂了这花,看来用心果然是险恶之极呀。 其实林飒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嗅觉特别灵敏,尤其是对各种草药的味道,特别敏感,一下就能闻出来,并且见一次后,就几乎是过目不忘。 前世就如此,并且还因着这点特殊的原因,关键时刻曾救过她好几次的命,每一次都能成功躲过那些被人动过手脚的食物。 不过话说回来,细想之来,不论是前世,还是那一世,她都没有从医的经验呀,怎么会莫名的就有这特长呢, 当然了,既然上天赋予了她这个特殊的功能,她自然也是欣然接受的。 不过眼下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对方越是不想喝这茶,林飒自然就越是要让到底,毕竟就算是唱戏,表面功夫也要做足不是。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再说了,各位姐姐在前,你们几位不喝,飒儿怎么好一个人独享呢……”林飒这么说着,故作生气的放下手中的茶壶,却嘴里很谦虚道,“既然几位姐姐们都不喝,那飒儿就也不喝了吧,毕竟这么好的茶,让飒儿一个人喝,实在是太浪费了。” “这……这个……”见林飒不肯喝,那一旁的林珠和蒋思菱当即就有些急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眉来眼去的想着对策。 “咳咳……”最后还是在叶昕然的一再暗示下,只见那手里端着个茶壶的彩儿不知道从哪突然冒了出来,成功应急道,“小姐,这里面的茶水是不是凉了,这壶是刚冲好的,要不您几位喝这壶吧。” 说着,不待林飒反应过来,那彩儿放下手中的茶壶,直接将桌上那个有问题的拿起,头也不回的走了。 “来来来,大家一块坐下,一起陪飒儿妹妹好好喝一杯……”见此刻换了茶壶,很显然蒋思菱这颗心终于回了原位,拿起那彩儿新放的茶壶,每人也都满满的倒了一大杯,看那架势,今天林飒要是不将这有问题的茶喝完,是别准备出这凉亭了。 我去,这里应外合的,看来是蓄谋已久呀,难怪其今天是准备替其哥哥将前面的仇给报了不成?看这蒋思菱急头巴脑的样儿,林飒在心里嘀咕道。 108老虎不发威 只是,眼前这个僵局要怎么化解呢? 现在自己毕竟是在宁国公府做客,总不能当众掀桌子,直接给人翻脸吧,再加上那彩儿早就将那只有问题的花茶壶给拿走了, 换句话说,就算是不拿走,在人家宁国公府的地盘上,周围还全都是他们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找到证据,就算是闹僵起来,也只会让自己落着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可是没有表示吧,总不能就这么活活吃了这个哑巴亏,难道说自己这多了几世的记忆,结果再重来,还被这几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片子给耍的团团转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干脆找块豆腐撞死,这世也甭再往下活得了。 所以思虑再三,不管怎样,林飒还是要小小的给这几个心存歹意的姑娘们一点教训的,毕竟老虎久不发威,还是很容易被人当成病猫的…… “啾……啾啾……啾啾啾……”林飒心里正筹谋着接下来要怎么做,就听不远处突然传来几声鸟鸣。 抬头循声望去,就见前面不远处的树枝上,不知何时停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儿,红嘴、红脚、红眼睛,再加上白得胜雪的羽毛,美的简直就像从画中飞出来的,站在树上啼的那叫一个婉转悦耳。 我去,这可真是正瞌睡呢,枕头倒自己送上门来了。看着树上的那只绝世美鸟,林飒心中登时一喜,眼眸一转,计上心来。 “哇,大家快看,好漂亮的一只芙蓉鸟,简直就是人家极品耶……”思及此,林飒激动的站起身,指着那只鸟,故意一脸欣喜的大声喊道。 然后,就见伴着林飒这一声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唰唰的将投向了她指尖所指之处。 “哇,真的好漂亮耶。” “就是,这也太美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鸟儿……” 待看到树上那只鸟儿,其他人也全都不约而同的赞起来。 慢慢的,随着周围赞扬声越来越多,就连同在凉亭里的林珠、叶昕然和蒋思菱三人,也受了影响,不约而同的循着鸟儿啼鸣的方向望去。 尤其是那叶昕然,见众人一惊一乍的又是喊又是叫,初还有些不屑,觉得定是那帮人见的世面少,大惊小怪,尤其是林飒,更是有哗众取宠的味道。 此刻就算是心中好奇、配合着其他人本能的转头,也只是想着随意一瞥,好找到素材,准备一会好好的取笑一下林飒她们,衬托一下自己的高贵而已, 不料叶昕然这漫不经心的一眼望过去,就见她登时就跳了起来, 然后用比林飒刚才的的反应激烈的多的方式,冲出门凉亭指着那只鸟,扯着嗓子大喊道,“天哪,那不是我的小玉吗?它怎么会在这里?它不是丢了吗?怎么自己又飞回来了?” “快来人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捉住它,千万不能再让它飞走了,只要有人能捉住她,本小姐赏银二百两……” 伴着叶昕然这一声命令,尤其又是这么金额巨大的赏银,就见这凉亭周围的丫环婆子,几乎是所有人,全都行动起来,齐唰唰的朝着那只芙蓉鸟扑去, 而众人的目光,自是一时间全忘了其他所有之事,只一心跟随着那鸟儿飞飞落落、起起沉沉,一颗心全系在了那鸟儿之上。 不过还好,那几个看家小厮终还是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并没有让众人失望,你追我赶配合着,很快也就将那鸟儿给捉了起来。 也是等捉住鸟儿安置好后,叶昕然等人才再次反应过来,赶紧回到门凉亭去看林飒的情况, 却见林飒正端坐在那里,手中握着杯子,一副看傻的样子,直愣愣的盯着那只被装进笼子,此刻又被拎进来的芙蓉鸟,几乎看的没魂了的架势。 “飒儿妹妹倒是快喝呀,再等下去,怕茶水就要凉了。还有这只鸟儿,你要是喜欢,那……要不,明天让你带回去也玩上一个时辰……”看林飒仍没有如她们所愿喝下那杯菊花茶,叶昕然思虑半天,索性一咬牙加大筹码道。 “谢谢昕然姐姐,不过你的好意我倒是心领了,”叶昕然本以为自己都这般开口了,林飒定是会欣喜若狂的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吧, 不料人却只是委婉一笑,云淡风轻道,“圣人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姐姐这么爱惜这小玉,妹妹怎么好意思抢姐姐的亲爱之物呢,并且以妹妹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下手又没个轻重的,万一一伸手,再将姐姐这绝世芙蓉鸟给弄出个好歹来,那岂不是要惹下天大的祸,让姐姐遗憾终生了。” “啊,这样啊,那……那好吧……”听林飒如此说,那叶昕然也不敢再坚持了,毕竟这可是自己失而复得的爱鸟,想想自是比让林飒出丑重要多了。 不过,这边叶昕然不说话了,倒是林飒难得的通情达理起来,瞟了眼一脸失望的蒋思菱和林珠,话锋一转,继续道, “只是就像姐姐说的,这么好的茶,放凉了真是太可惜了,不如姐姐们都一起喝了吧。” “对对对,大家一起喝……大家一起喝……” 见林飒再没推脱,竟意外的同意喝了,那蒋思菱兴奋的率先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喝完,还不忘向林飒亮了亮杯底道,“看,我都喝完了,味道真是好的很,飒儿妹妹也赶紧喝吧。” “姐姐如此爽快,妹妹我自是也不能落后不是。”林飒说完,在三人热切的目光注视下,也将那杯茶喝了个一滴不剩。 喝完,就见那三人仍紧盯着自己,好像迫不及待的在等着什么结果似的,不过林飒却不准备再给她们这个机会了。 毕竟此时此刻,尤其是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她觉得自己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 想着,就见林飒突然一搂肚子,满脸痛苦状道,“哎哟,那个不好意思各位姐姐哈,我这肚子忽然有些不舒服,可能要去净房一趟……” 109林子深处(1) “啊……,不……不能吧,怎么会肚子疼呢?”看林飒的反应和自己预料的完全不一样,那蒋思菱红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然呢,姐姐觉得如果不是肚子疼,那姐姐希望我哪里不舒服好呢……”林飒转头看着蒋思菱,一脸无辜状的问道。 “哦,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肯定是来的时候,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吧,要不然怎么会肚子疼呢……”蒋思菱尴尬的笑了笑,红着脸勉强解释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就见其额头竟然已经开始有密密的细汗不时冒出来了。 “是的呢,飒儿也觉得八成就是这么个原因,肯定是吃喝了什么不该下肚的东西……”林飒假装完全没有看到蒋思菱的异常,捂着肚子很痛苦的起身道,“那个,我可能快忍不住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必须去……” “飒儿小姐既然不舒服,要不奴婢带您去趟净房吧……”就在林飒思索着怎么离开亦或让谁带着更合适时,只见那花枝不知从哪又冒了出来,及时开口请求道。 我去,出现的要不要这么及时,难道这花枝也是叶昕然提前做了安排、埋伏在周围的人? 虽然花枝及时出现解了围,但是林飒此刻心里对她却是没有点感激,甚至隐隐觉得这花枝应该原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如若不然,她刚才仅仅声称只是去泡壶茶而已,怎么会这一走,竟用了这么长的时间,直到现在才再次露面。看着花枝无辜的小脸,林飒在心中默默猜测道。 而就在林飒心生疑惑之时,不料一转眸看到旁边叶昕然反应及表情,林飒提着的那颗心登时就又放下了。 “你……你……你……”就见那叶昕然看到突然冒出来的花枝,表情并不比林飒放松多少,甚至脸上的惊讶表情比她还要多,“你到底是谁呀?我怎么看着这般脸生?你是我们府里的人吗?” “回禀小姐,奴婢名叫花枝,是几日前刚买进府里,今天才到夫人房里侍候的。”顶着叶昕然询问的目光,花枝非常恭敬的鞠了一恭,老实本份的解释道, “刚才小姐您没在宴会厅有所不知,飒儿小姐和林夫人过来时,夫人曾再三叮嘱奴婢,今天务必寸步不离的照顾好飒儿小姐,所以奴婢这才过来主动要求带飒儿小姐去净房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还真有些印象了,母亲前两天是好像给我提了那么一下你的名字的,说你懂礼节,知分寸,性子看着也稳,想着把你送到我这里来。 我说我不需要,想来其才把你留在了她身边的吧。” 听完花枝的解释,见是母亲身边新添的丫头,确实不会有什么问题,叶昕然略一思忖,遂又认真叮嘱道, “那好吧,既如此,就有花枝你带着飒儿妹妹去趟净房吧, 不过你要快去快回,要尽快将人安全的给我再送到这里来知道吗? 飒儿妹妹身子现在不是太舒服,你暂且不能让她和别人接触,毕竟有我在这,才能更好的照顾好飒儿小姐不是吗?” “请小姐放心,奴婢自然晓得的,”花枝又恭敬的鞠了一恭,这才领着林飒出了凉亭,“飒儿小姐请这边走,随奴婢来……” 不管怎么样吧,终于离了那充满是非之地的凉亭了,林飒跟在花枝身后,心满意足的想道。 因为林飒前世初时和叶昕然关系不错,所以对这宁国公府的对形还算是比较熟悉的, 出了凉亭,她本以为有了叶昕然刚才的吩咐,接下来花枝肯定会领着自己去就近的,花园旁的一个净房。 不料花枝却一转身,带着自己朝着花园深处走去。 好吧,看来这花枝果然是新来的,对这宁国公府的地形还没有自己熟悉呢。 林飒本想好心开口提醒一句,可是转念一想,反正这花枝又不是叶昕然的人,想来就只是带着自己去个净房而已,定不会有什么猫腻的。 远点就远点吧,就这样到了花园深处也好,到时候没了叶昕然的耳目,自己随便找个借口,再将人打发走,就终于能重获自由了。 这么想着,林飒也就没有多做表示,心安理得的跟在花枝身后,一步步朝着花园深处走去。 最初,因为周围不时有客人和叶府的人经过,林飒还装着很痛苦的样子,拘偻着腰,两只手抱着肚子,眼睛只盯着脚下的地,任由花枝带着自己往前走,期间几乎连头都不曾抬。 慢慢的,见脚下的路越走越窄,而她们也远离人群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周围的人声也越来越少,几乎都要没有一点动静了,林飒索性也就放开不再装了。 也是这一抬眼,林飒这才终于发现了异常。 不对呀,他们这来的是什么地方呀,怎么走了一圈,竟来到了这片叶府最南端、偏僻的假山群。 并且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从这里右转,出了这假山群,再往前走的话,应该就是那片紫薇树林了,哪里会有什么净房呀。 最最关键的是,在这片紫薇树林的另一边,紧挨着的,就是父亲他们那些男宾们所聚集的地方——竹轩阁。 不对,这花枝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就算她不熟悉府里地形,也不可能会无端端的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呀, 毕竟其它的不说,单就看这周围人迹罕至,这半天绕过来,走的又都是小路,就说明她并不是无意为之,肯定是有什么图谋。 这么想着,林飒不觉就顿了脚步,而前面那花枝却好像并不知情,依旧在心里不紧不慢的走着。 林飒在后面悄悄观察着,见那花枝的身形并不比自己高多少,她就悄悄拔下头上的簪子,紧攥在手里, 然后突然发力,三两步冲上前,一只胳膊勒住花枝的脖子,另一只手里攥着的簪子,已在刹那间毫不犹豫的抵在了那颈间的大动脉上…… 111逼爱(1) 尽管林飒这厢已经做了最大的暗示,甚至不惜为了刚才最初的推断,恨不得啪啪啪的打自己脸。 但是,结果很可惜,现实很快就给了她沉痛的一击,一记响亮的耳光当场就打了过来…… 因为在林飒殷殷的目光注视中,父亲站在那路口略一张望,见四下无人,便丝毫没有再做停留,很快就朝着那紫衣姑娘所站之处,径直而去了。 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林飒惊呆了,待在原地简直像石化了一样。 可是一旁的花枝却不准备给她再逃避的机会,只见她一把拉过林飒,悄悄跟了上去,两人很快在那紫衣姑娘身后不远处的花丛里找到了藏身之处。 而林飒的父亲,也果然不负众望,在花枝和林飒寻找地方的当口,其也大步走到那紫衣姑娘身后,然后顿了下,在离其一丈远的地方,犹豫着停了下来…… “将军您终于来了,琪儿在这里等您多时了。”那紫衣女子听到脚步声,转过身,一见是林飒的父亲,欣喜的几乎是扑了过去。 不料,显然热情只是紫衣姑娘单方面的事,因为此时林海的脸上远没有她所渴望的热情,甚至于,还带了些些许的嫌弃, 再然后,随着紫衣姑娘小跑着往前扑,林海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人紫衣姑娘每往前走一小步,他就机械性的往后退一大步。 直到那姑娘彻底死了心,停住脚,其才又定在了一丈远的地方。 “你叫我来,究竟又有何事?”默了一刻,林海沉声道。 “并……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尽管林海表现的不太热情,但是仍没有阻止住紫衣姑娘的满腔热情,只见她扭着手中的帕子,红着一张小脸,娇羞的回道,“琪……琪儿只是几日不见将军,实在想的紧,所……所以才想方设法让……让人把将军……” 人姑娘这边一往情深,不料另一边的林海却很是煞风景,甚至很不解风情。 “你不是说要还我那玉佩吗?”林海无情的打断那紫衣姑娘的话,伸出手,单刀直入冷冰冰的问道,“玉佩呢,快些拿来吧。” “玉……玉佩……”那紫衣姑娘说着,手伸进怀里贴近心口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取出那玉佩来, 仔细的拿着看了又看,甚至还用手里的帕子心爱的擦了几擦…… 就在林海以为她会如愿的还给自己时,却见其竟然手腕一转,贴身又放回了胸口的地方, 最后,还索性无赖的直接捂着胸口,大言不惭道,“哎哟将军,实在不好意思,奴家给忘了带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见紫衣姑娘如此光明正大的出尔反尔,那林海显然有些烦了,声音也不觉又冷了几度,上前一步质问道,“上次相见,你就说要还我的玉佩, 结果呢,把我骗过去,不仅没还,还在我身上偷染上了什么香料,怎么去都去不掉,害的茜儿后来闻到,还以为我去了什么风月场合,为此和我闹了那么多日子……” “将军误会了,上……上次的香料之事琪儿真的不是故意弄上的,如果因此让将军受了闲气,那琪儿真的很抱歉, 将军在琪儿这里想怎么着都行,是打是骂随您的便,只要将军能解气,琪儿一定无怨无悔……” 提起上次的香料之事,那紫衣姑娘明明眼睛里跳跃着得意的神情,却故意又用可怜巴巴的语调道, “再说了,如果姐姐实在喜欢这香料,将军就更不应该捂着盖着了,将军应该和琪儿说的呀, 回头琪儿专门多制作些,把姐姐平素用的也准备出来,让姐姐平时也用这种香料, 这样我们姐妹俩用同一种香料,将军那边感觉不是应该更好吗……” “你少扯这些有的没的,”见那紫衣姑娘越说越离谱,连姐姐妹妹的都用上了,林海明显烦意更甚,直接打断她的话,凝着眉头问道, “说吧,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还我的玉佩?你究竟有什么条件? 亦或想要多少银子?只要你开口说出来,我都答应。” 林海这话一出,那紫衣姑娘显然很是受伤,刚才还闪烁着得意神情的眼睛里,瞪时睛转大雨,眼里的泪花一点点冒出来,很快将眼窝里蓄满,貌似随时都有决堤之势。 不料其却强忍着,并不让它流下来,只捧着胸口,极其痛苦道,“难……难道将军心里就是这么想奴家的吗?银子那是什么东西,那些世俗铜臭的物件,琪儿什么时候在乎过,又什么时候看进过眼里? 如果想要多些银子,依琪儿的长相和家世,嫁什么样的人家不能嫁,有必要这般日夜思念、神魂颠倒的记挂将军吗? 既然将军如此看轻奴家,误会奴家,那干脆就让奴家直接去死好了……” 这女子说着哭着,还无端端又咳了起来, 这一通声嘶力竭的咳下来,看着简直把心都要直接咳出来了。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看紫衣姑娘如此痛苦,林海显然有些无措,不觉放缓语气继续问道。 “奴家不是早已经向将军您说过无数遍了吗?奴家喜欢将军您,奴家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奴家只要将军您这个人。” 那紫衣女子一见还有转机,说着,直起身又欲再次故计重施的往林海身上扑, 不料这次她还没有迈出脚,林海就直接机械性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然后见她又伤势要往前再迈出一小脚,林海又赶紧往后退了两大步…… 如此这番,见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直看得那紫衣姑娘索性也不再向前了,直捂着胸口,泪眼婆娑的望着林海道, “将军您怎么可以这样对琪儿,您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自从宫变那日,将军您在叛军手里救下奴家那一刻开始,奴家就一见钟情、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将军您。 奴家在心里是发过毒誓的,奴家这辈子一定非您不嫁,生要做您的人,死要当您的鬼。所以,这辈子奴家是必须嫁给将军,除了您,奴家再不看别的男人一眼的……” “那如果本将军一直都不同意你进府呢?” 112逼爱(2) “那如果本将军一直都不同意你进林府府呢?”面对着紫衣女子的表白,林海好像根本不为所动,冷冰冰的反问道。 “那奴家就等,等到将军您同意为止。”面对着林海的一再无情,那紫衣女子索性也不再装了,直接斩钉截铁的决绝道。 可紫衣女子没有想到的是,她硬气,林海那倔脾气一上来,可比她硬多了,面对她这个深情款款、至死不渝的回答,林海亦脱口而出的无情反问道,“那如果本将军至死都不同意你的要求呢?” “至死……”听到林海的问话,那紫衣女子不由得一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眼里不断有泪水很快溢出来,顺着洁白的脸颊一路向下…… “好啊,如果将军死都不让奴家进门,那看来奴家也就只有一死了。” 很快,就见那紫衣姑娘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拭去脸上的泪水,几近疯狂的咬着牙道, “将军信不信,明天早上将军打开你们林府的大门,第一眼看到的,定是奴家的尸体,就吊在你们将军府大门的正中央……” “你在威胁我?”林海眉头高高凝起,打断对方的话,很是生气的问道。 “奴家爱将军还来不及,怎么敢威胁您……” 林海这边动了气,就见那边紫衣姑娘的气势又突然弱了下来, “好吧,如果将军觉得这是威胁,不喜欢这种方式,也认为实在无法回家张口提此事的话,那奴家就换一种方法,” 紫衣姑娘苦涩一笑,貌似做出做大让步的建议道, “要不这样,奴家明天就亲自上门,去菡萏阁直接求夫人, 奴家长跪不起,求夫人收奴家进门, 只要能让奴家进门,日夜陪伴在将军您身边,奴家愿意听她的差遣,当她的使唤丫环,天天给她端茶倒水……” 紫衣姑娘觉得自己这般做,已经作了最大的让步,不料一听她提到霍茜,那边林海的怒气登时更大了,指着她质问道,“你去找茜儿干什么?这是咱们两个之间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将军这么久都不肯答应奴家,让奴家进门,难道不就是因为那只善妒的母老虎吗?” 见林海这样做也不同意,那样做也不同意,尤其是提到霍茜时,更是一脸执迷不悟的袒护神情,那紫衣姑娘也登时怒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揭穿道, “试问这京城的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哪家老爷不是三妻四妾,美女环绕, 只有她,把着将军您一个人,连个通房丫环都不许有,还对外美其名曰的称,是将军您自己不愿收的。 嗬,真是可笑啊,这天下难道还有不爱偷腥的猫吗? 她以为她做的滴水不漏,撒这等可笑至极的谎就能瞒天过海,可是大家都是女人,怎么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 不信你随便去问问,这满京城的人哪家哪户的夫人能不知道,分明就是她霍茜善妒,容不得人,所以才把着整个将军府,把着您。 可是她要是做的好,温柔贤淑也就罢了,偏偏她又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自己侍候不好将军您,还不许别人近前……” “你……你胡说……”见这紫衣姑娘说起霍茜来滔滔不绝,越说越不像话,林海气的,上前一步指着她的鼻子制止道,“你根本不了解茜儿,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林海想制止,可是那紫衣姑娘却并不准备如他的意,继续源源不断的指责道, “将军啊,试问您这么多年英勇神武,打仗战无不胜,您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想想呢。 她这么对您,这哪里会是爱呢, 爱是什么,爱不就是希望你深爱的那个人能幸福美满,过得好吗? 可她呢,她是希望将军您过得越来越差啊。 因为她不肯让您屋子里添人,而她又没有时间照顾您,现在搞得您这衣食住行几乎都要自己亲自打理,可以说根本就是一团糟。 而就是因为她的无能,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搞得老夫人对她哪儿哪儿都不满意,掉过头来又事事找您的茬,训斥您, 但是她呢,却没事人似的看着,眼睁睁的瞅着您夹在老夫人和她中间左右为难,却一直无动于衷,不愿做任何改变, 我看她这哪是爱您哪,她分明就是和将军您有仇,不想让您过好日子……” 说实话,自从看到这紫衣姑娘,听清她找父亲前来的意图,竟然恩将仇报的企图混进林府当自己的姨娘, 林飒登时就气坏了,只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甩这个贱女人几个大嘴巴子, 但是仅有的理智却告诉林飒,自己身为一个小辈不能这样做,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撞破了两人现在的事,闹僵开来,那反倒真的是好心办了坏事,断了父亲所有的退路,反倒给了那紫衣女子进府的可乘之机, 所以眼下,林飒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她只有忍耐,强行压下心头所有的怒火。 结果不料,林飒的忍耐却没有换来自己想要的后果,只见那紫衣姑娘开始越来越放纵,变本加厉的过份起来,甚至还越说越夸张,指鹿为马的,将自己的亲爱的娘亲说的一无是处,是如此的不堪。 林飒简直要气疯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管她长不长辈,改不改的,起身就准备冲上去,狠狠的教训一下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可是林飒这边刚直起身,还没有走出一步,就被一旁的花枝给紧紧拉住了,用眼神一再示意她不能过去。 竟然还不让过去…… 林飒心中那个气呀,随手抓起地上一块东西,狠狠的攥在手心里, 接下来她就感觉,随着由于自己的不断用力,只觉得手心越来越痛。 当然了,也就是这一痛,反倒给了林飒提醒。 摊开手,就见一个棱角分明的小石片,正静静的躺在掌心里。 对啊,自己是不能过去,但是可没有说,这小石片也不能过去呀…… 113逼爱(3) 对啊,自己是不能过去,但是可没有说,这小石片也不能过去呀…… 正好这段时间自己经过祖母的指点,飞刀有了很大的进步,还学会了改变飞行轨迹。那现在就勉为其难,权当它就是飞刀一用吧。 思及此,林飒捏起小石片,就认真研究起了,一会要怎么射,才能飞出更完美的弧线,达到最佳的伤人效果呢, 而就在林飒这边一心筹谋时,只见现场另一边,也终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来竟是刚才紫衣姑娘那段吐糟霍茜的话,显然不只惹怒了一个人,林飒这边强忍着,第一时间没有办法冲上去,但是现场另一个人却再也忍不下去了。 所以待林飒再抬眼望过去时,就见盛怒之下的林海,已一把扼住了那紫衣姑娘的脖子,强行让她住了口。 看到这情形,林飒心里的怒气,登时下去了大半。 好吧,看来有些人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闹了半天,她终于把父亲这个好性子的人也给彻底惹急了。 林飒本以为,父亲都做到这般极端的程度了,那紫衣姑娘接下来总该知难而退了吧, 不料,接下来那紫衣姑娘一开口说出的话,依旧让林飒大跌眼睛。 “将军您终于肯靠近奴家了,没想到却是用这种方式……” 虽然被扼住了喉咙,但是那紫衣姑娘却变态的一脸痴迷,很是享受的闭上了眼睛,一个人念念有词道, “不过这样也好,能死在将军怀里,被将军您亲自弄死,对奴家来说也是最最幸福的事了,奴家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了……” “你不要做白日梦了,当心我一使劲,真的拧断你的脖子,”林海看不惯那紫衣姑娘的想入非非,强行打断她的话威胁道, “你不要以为我拿你真的没了办法,既然当初我能救你,那现在自然也就能杀了你。” 说着,还真就不断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或许以林海的认知,他也以为自己都下了这么狠的手,那紫衣姑娘总该怕了,不再纠缠自己了吧,可是他却小瞧了某人的疯狂程度,没有料到她仍不肯放过自己。 “你杀啊,你最好现在就杀死我,” 既然已经闹到了现在这个份上,那紫衣姑娘索性也一杠到底,直接咬牙对峙道, “告诉你,只要你今天杀不死我,日后那你就可别后悔, 我现在都已经想好了,你不是不让我找那妒妇吗?好,那我就不去,我如你的愿。 但是我不去找她,可不就代表我不准备进你们林府的门。 我明天就拿着你那贴身玉佩,直接去你们府上找大长公主她老人家, 我告诉她,我们两个有私情,你早就钟情于我,我也已经是你的人,咱们早就生米做成熟饭了。 说不得那老夫人对那母老虎本就不满意,一见是我这么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当场就爽快答应了呢。 想想这样岂不是更好,我甚至连那个母老虎的面都不用过,都不用经过她的允许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你的枕边人,更不用像以前那样,只能在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摸摸的想你……” “我什么时候碰过你了?你又是谁的人?”看这紫衣姑娘如此没脸没皮的作派,林海气的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把将人甩出去老远,恶狠狠的骂道,“你……你这个疯女人,简直卑鄙……无耻!不可理喻!” “我不管,无论你怎么恨我,我就是管不住我自己,我就是爱你,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嫁!”林海这边越崩溃,越拿自己没办法,结果那紫衣姑娘越有成就感,“告诉你,这辈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鬼,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还有,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恨我,我就没办法了。 我可以打包票,只要一旦让我进了你们林府的门,我就有办法让你在一天之内爱上我, 甚至于,现在你有多恨我,日后你定是就能有多爱你……” “你做梦?像你这样走火入魔的疯女人,鬼才会爱上你。”林海此刻的心情感觉用无奈这个词都不足形容了,他只恨当初自己为什么同情心泛滥,在大街上出手救了这么一个祸患, 可是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可卖,时光又无法倒流,悔到最后,他几乎是欲哭无泪的指着那紫衣姑娘道, “你刚才口口声声称,你不是可以为我去死吗?有本事你倒是现在就死去呀,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 你自己说,我们明明就没有见过几面,你到底了解我什么?又能喜欢上我哪一点?只要你说出来,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全都改行吗……” “怎么?将军这是不信?在置疑琪儿的诚意是吗?” 听到林海如此说,那紫衣女子显然也被彻底伤了心,打断林海的话,拔下头上的簪子,决绝道,“好吧,只要将军您希望,那琪儿现在就当场死给将军您看……” 说完,就真的拿簪子刺起了自己的手腕, 眼看着簪子一寸寸刺进如雪的肌肤,已经有血珠冒了出来,林海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打开那女子的手中的簪子,气得红着眼睛词穷的骂道,“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一个十足的大疯子!” “对,我就是疯子,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着了魔,深深的疯狂的爱上了你。” 林海崩溃,那紫衣女子显然更崩溃, “最初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别的想法,就只是单纯的爱上你而已,我想方设法的去你们林府,就只是想见你一面,解解自己的相思之苦,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你死都不肯给我机会,想方设法的躲着我,连影子都不让我看上一眼。 所以说,这些都是你逼的,见实在见不到你人,我才想着干脆我嫁入林府得了,这样,终于就能每天都见到你了。 我想,我去找那母老虎,让她收了我为仆。 可是你不同意,你不肯让我去。 我又想,要不然我去找老夫人,让她做主,让你收了我为婢。 结果又是你,你还是死活不愿意……” 114逼爱(4) “这样你不同意,那样你又不愿意,这一条条路都被你堵死了,可是我又管不住我这颗爱你的心,我这辈子不能没有你,你自己说,我又能怎么办? 你自己说啊,你这不是生生的在逼我去死,又是在干嘛?” 那紫衣女子说着,爬过去,捡起地上的簪子,就准备故计重施,继续往自己身上刺。 “你这个疯子,简直就是无可救药……”林海一把夺过那紫衣女子手里的簪子,头也不回的掷了出去。 而那紫衣姑娘则趁机一把抱住了林海的腿,祈求道,“如果将军不想让我死,那就请将军将我娶进府吧,你娶了我,这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让你进府,你现在都这般寻死觅活的,如果你再进了门,那我们林家还不早晚被你搅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可安宁。” 林海说着,企图甩开那紫衣姑娘, 不料试了两下,那紫衣姑娘却死活不松手,死抱着林海道, “琪儿向将军保证,只要将军同意让琪儿进门,琪儿日后一定好好的,什么都听将军您的,不给您添一点麻烦, 琪儿一心侍奉你和姐姐,不和她争宠,您若是喜欢她,日夜宿在她那里都没有关系,只要早了晚的,能让琪儿看你一眼就行……” “让你这样的祸害进门,你简直是做梦。”林海身体虽然挣不脱,但嘴起码是自由的,咬牙硬到底道。 “我……我做梦……”见林海到现在仍不肯松口,紫衣姑娘索性惨烈一笑,破罐子破摔道,“那好啊,既如此我们就这么耗下去吧。 我都想好了,反正是怎么求,你都不会同意了,那我索性连我的清誉、及俞家的面子什么的全都不要了, 实不相瞒,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已经和我嫂嫂都悄悄说好了,如果半个时辰我不回去,她们就会带着人来这紫薇树林里找我, 反正我就这样抱着你的腿,死也不撒手,等大家最后都寻到这里来,一看这情况,自然就能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到时候,迫于舆论压力,我这个女人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紫衣姑娘死抱着林海的腿,还在威逼利诱着,喃喃自语的做着白日梦, 说实话,这紫衣姑娘的所作所为,自私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要脸的程度,不仅是林海,也彻底刷新了林飒两世以来的认知,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为了逼爱,竟然可以作到这种地步,将自己卑贱到这种程度,让人看着简直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 尤其是此刻,看着两人吵来吵去,简直陷入了死循环,再加上如果放任那姑娘继续自残下去,再死抱着父亲不撒手,闹的狠了,等到时候众人来了,父亲就真的脱不掉干系了。 不行,身为林家人,身为他们的女儿,不管是为了父亲还是为了母亲,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个女人的奸计得逞,必须尽快想办法帮父亲脱身才对。林飒在心里默默下着决心。 鉴于对方是自己的亲父亲,而自己这个身份也确实不方便现身,林飒略一斟酌,就准备把身边的花枝推出去。 她不是一直拦着自己不让出去吗?那现在好呀,就让她花枝站出来,想办法去把那个疯女人引开。 如果那紫衣女人不同意,自己就从这里悄悄出手,直接把人打晕, 反正只要父亲脱了身,花枝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回那小花园,这事也就算是迎刃而解了…… “嗯,不错,不错,这个想法好。”这个想法一出,林飒不觉在心里为自己点起了赞,“反正这花枝又不是林府的人,就算是出了什么事,那不要脸的紫衣女子也只能往叶府的人身上怪,定不会想到是林府这边的自己所为。” 主意打定,就在林飒准备付诸实施,转头要和一旁的花枝商量之时…… 不料,林飒这边还未开口,就听不远处的小径上,突然传来一声哀嚎, “哎哟,哎哟哟……,这是谁呀,可是要了老奴的命喽,” “这好不焉的乱扔什么东西呀,这不是想把老奴给直接扎死吗?” “天哪,还是支这么好的簪子,就这么平白无辜的扔了,多可惜呀……” 随着这阵乱嚎声传来,林飒定睛一看,就见紫薇树林另一边的小径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蓝色衣衫的四十多岁的婆子,此时正坐在小径上捂着头一个劲的嚎。 “簪子……”那紫衣姑娘一听有人喊,初时并没反应过来。 再一摸自己头上没了东西,方意识到,应该是自己的簪子在刚才的争执中不小心飞出去扎着了人, 也是下意识的吧,只见她赶紧爬起身,往那边声源处张望,想看清楚那婆子伤到了什么程度,会不会出人命什么的? 毕竟自己在别人府上做客,这要是失手间真闹出人命来,自己一个姑娘家回头也不好交代呀。 而就是在这紫衣姑娘松手张望的间隙,林海瞅准机会,自是赶紧往后一撤,转身往那身后的树林里奔去。 紫衣姑娘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见那林海不知何时跑了,反应过来,转过身就要去追, 不料那婆子速度却比她更快,爬起身大步奔过去,一把拉住了那紫衣姑娘…… “哎哟哟,这不是俞大小姐吗?我当是谁呢?您怎么在这呢?”婆子拉着紫衣姑娘,很是一脸无辜的问道, “请问这支簪子是您的吗? 可是害苦了老奴哟,刚才差点扎到老奴的头, 麻烦俞大小姐您务必保管好,这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不能再乱丢了, 喏,老奴现在就还给您。”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紫衣姑娘接过簪子,含糊的应了一声,甩开那婆子,就准备继续往树林里追。 不料人婆子却似乎不肯遂她的意,见紫衣姑娘欲走,赶紧伸手又一把拽住她的手,貌似很惊讶的大喊道, “啊呀呀,俞大小姐您手好像受伤了呀?要不老奴现在带您回去包扎一下吧?” 115幕后主使(1) “啊呀呀,俞大小姐您手好像受伤了呀?要不老奴现在带您回去包扎一下吧?” “我没事,这点小伤没什么干系。”那紫衣姑娘嫌人婆子碍事,一心只想把婆子赶紧轰走。 不料,那婆子却是个不识时务的,拉着紫衣姑娘的手,一直大惊失色的喊道, “怎么没事?这都出血了的呀。 怎么办?怎么办?貌似很严重的样子呢? 不行不行,俞大小姐您还是赶紧跟着老奴回去包扎吧,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说着,就企图拉着那紫衣姑娘往回拽。 她这一拽,那紫衣姑娘当即就烦了,冷着脸很是不耐道,“你这婆子怎么回事,我都说了没什么事了,你在这里喊什么喊。 我再说一遍,我就是看这片紫薇树林漂亮,想在这里随便转转。 行了行了,我这边不用你管,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里没你的事了,赶紧走吧。” “这倒也是,奴婢是要回去的,”婆子被怼了几句,面上落了个没趣,不过手却仍是很实诚的拉着人不愿松开, “不过想来俞大小姐您还不知道呢,您也是要跟着奴婢回去的啊,老奴刚才之所以大老远的绕过来,其实没有别的事,就是过来找您的呀。” “你找我做什么?我是府上的贵客,自己有脚,我想去哪转就去哪转?难道还要被你一个婆子事事束缚着不成?” 见婆子死缠着自己不放,眼看已经误了自己这么大的事,那紫衣姑娘登时就发了怒,冲着那婆子脱口而出道, “想来你们府上可真是有趣的很,一个婆子竟然连客人的事都要管着,难道赵姨娘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 “哎呀呀,俞大小姐您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不中听了不是,”听紫衣女子话里话外的,连自家主子都带着些不尊敬,那婆子登时脸色就变了,冷哼一声,反问道, “什么叫赵姨娘?我们夫人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的宁国公夫人,是当今圣上亲封的诰命夫人, 这等荣誉和尊敬,是一般人家的夫人能有的吗?是那些下三滥的女子,使些见不得人、不入流的技俩就能得到的吗?” “你……”那紫衣姑娘一看,见连婆子翻了脸,都敢话里话外的嘲讽自己,当即就想怼回去。 可是转念又一想,赵姨娘现在正值春风得意,尤其是宫里还有那芙贵人撑腰,实在得罪不得,而自己刚才情急之下确实有些出言不敬,就怕这婆子回去之后添油加醋的一通胡说,回头自己可就彻底和赵姨娘结下梁子,以后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思及此,遂赶紧强压下心头的气,放软了语气,笑着哄那婆子道, “妈妈说的是哪里话,我这刚才并没有别的意思,更是丝毫没有看不上你们夫人的意思。 我这……我这也就只是好奇,妈妈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找我做什么?毕竟我这就只是来赴个宴而已,怎么就劳得着妈妈您兴师动众的找来了。” “啊呀呀,老奴就说咱们两个刚才一来二去的说差了话,闹上了误会不是,像俞大小姐您如此知书达理之人,怎么可能会看不上我们夫人呐, 当然了,奴婢这么跑大老远的过来,也确实不是真心想管束俞大小姐您的行踪。” 见紫衣姑娘放软了语气,那婆子倒也识趣,没有得理不饶人,遂笑着解释道, “不过呢话说回来,这事也真怨不得您,怪只怪老奴刚才没有把话说清楚,其实老奴过来找您,是真的有事找呢, 呃,对对对,说到底,也不是老奴找您,其实是您那早上和您一块来的那个外甥女找您啦,” “外甥女……”紫衣姑娘一怔,脱口道,“难道妈妈说的是珠儿?” “对对对,就是那个叫珠儿的小姐,她刚才好像身子突然很不舒服,到处在寻您呢,看着挺严重的,要不,您赶紧回去看看吧?” 见紫衣姑娘神情有所松动,婆子连忙再接再厉从旁劝道, “再加上您这又受了伤,也急需要包扎一下的不是,毕竟像您这样金枝玉叶的小姐,若是一不小心看顾不好,在手腕上日后落个伤疤什么的,那影响可就大了不是?” “那……好吧。”紫衣姑娘朝着身后树林望了望,见林海早就跑的没了影,就算是再什么追,定是也赶不上了, 无奈,也就只好跟着婆子回去了。 不料还真是像她刚才说的,二人前脚刚走,后脚就见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领着一群人往这里走来,口口声声的说是要欣赏什么紫薇树林, 不过转了一圈,没有见到预料中的人,几个人嘀嘀咕咕着,就又意兴澜珊的回去了。 等到这所有人全都走远了,林飒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脯惊叹于刚才的有惊无险: 还好还好,幸好那蓝衣婆子及时出现,带走了紫衣姑娘,若非不然,这事情还真有些难办,就算是依自己最初的计划将其打晕了,可是按刚才的节奏,她们还没有将人带出去,这寻人的人就过来了,岂不是正好两厢要撞个正着…… “既是戏看完了,那飒儿小姐,不若我们也回去吧?”就在林飒这边感慨万千的当口,只听旁边又出现了一个非常冷静的提醒声。 林飒也是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呀,自己这一场戏看下来,心潮澎湃,思绪万千的,某人可是一直都云淡风轻,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呢…… 难道说,其实这金枝一早就知道内幕不成? 尤其是想到那刚才制止自己出去时金枝的反应,看来此人还是大有来头的。 这么一想,林飒遂一把扯住那金枝,冷着脸质问道,“先别走,有些话还是直接说清的好,金枝姑娘,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不只是一个小丫环这么简单吧? 现在回想我刚才想出去时你的身手,都是在第一时间就拉住了我,不仅力气大,速度也是快的不可思议……” “有……有吗?奴婢怎么觉得是飒儿小姐您自己想多了呢……” 116幕后主使(2) “有……有吗?奴婢怎么觉得是飒儿小姐您自己想多了呢,”迎着林飒**裸的目光,金枝眼神躲闪,牵强的解释道, “奴婢当时只是一时情急,怕小姐您出去无端惹上什么是非,一心为飒儿小姐您着想,所以才下手重了些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的。 当然了,如果奴婢不小心弄疼了飒儿小姐您哪里了,奴婢在这里真诚的向您道歉……” “少扯这些有的没的,说吧,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面对着金枝的惺惺作态,林飒毫不犹豫的打断她的话,单刀直入的问道。 “呃……,这……这个呀,其实刚才那紫衣姑娘,她姓俞,是俞家的大小姐,我想她刚才的用心,不用我说飒儿小姐您定是也看出来了,” 面对着林飒的一再逼问,金枝采取的态度依旧是顾左右而言,答非所问,企图将话题往那紫衣姑娘身上扯, “奴婢建议,针对刚才的情形,飒儿小姐您还是应该早做准备,尽快想好主意处理好此事才对……” “这些不劳你费心,我林飒不傻,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什么人能留,什么人不能留……” 看金枝一直采取逃避态度,心虚的不敢回答自己的问题,林飒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上前一步,直盯着金枝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 “金枝,你现在只需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你究竟是谁的人?是谁主使你做这些事的?真正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其实作为林飒本人,她能这样再三忍让,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毕竟不管怎么说,刚才金枝并没有害自己,并且从她不断阻止自己跳出来的行动来看,林飒也隐约感觉到,这金枝对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敌意,只是单纯的想向自己透露一些信息而已。 若非是想到这些,依她林飒平时的火爆脾气,就金枝现在这搪塞、躲闪的模样,林飒早就动手直接打上去了。 但是很可惜,金枝显然并不了解林飒的禀性,也没有意识到这是林飒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仍躲闪着,企图往别的地方扯, “对了,还……还有一点飒儿小姐您可能还不太清楚,其实这俞大小姐,她……她和你们林府上……” “金枝,再一再二不再三,你现在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耐性你知道吗?我就不明白了,我问的问题你究竟是听不清楚呢?还是宁死也不愿配合着说实话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本小姐可就不好意思了……” 林飒说着,手腕一转,就见电光火石间,手里的小石片已经抵在了金枝纤细的脖颈上,下一步随时都有可能刺进肌肤的样子…… 不料林飒这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的做完,金枝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听身后“噗……”的一声,突然一阵嗤笑声传来, “好一个恩将仇报的姑娘,人家帮了你这么大的忙,给你透露了这么大的信息,你倒是好,竟然还企图挟持威胁人家。” “啧啧啧……,这样不识好歹的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看着可真真是让人心寒呀……” 听到这很是熟悉的声音,林飒不由得一怔,整个人几乎石化在了那里,不觉间也扔了石片,忘了对金枝的挟持。 可是很显然,那身后的声音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林飒的异常,笑着走到她面前,一脸春风得意的道,“好吧,你也别为难金枝了,是我让她带你来这里看戏的,这整件事的幕后主使其实就是我,我现在自己站出来了,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吧……” 此刻,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待看清这张熟悉的又带着几丝桀骜不驯的脸,林飒仍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一脸的惊魂未定, “叶伽成,你怎么在这?”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还有你把我弄到这里,看这些,想做什么?到底有什么企图……” 此刻看到叶伽成,林飒简直一十万个为什么?恨不得敲开他叶伽成的脑袋仔细看看,好一一解了自己的疑惑。 可是她这边越急,人叶伽成越是沉着冷静。 只见他挑了挑眉,故意挑林飒的刺道,“我说林大小姐,你这话可就说的可是又不中听了,什么叫我有什么企图呀? 你也不想想,如果我要是真有什么企图的话,刚才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将你弄到这里,看这半天的戏吗? 换句话说,就刚才这情形,如果没有我,这个时候,就你父亲和那俞家小姐相互纠缠之事,估计现在已经传遍大半个京城了……” “你……”看叶伽成仍是一副找死、有话从来都不会好好说模样,没事还反挑自己的刺,林飒不由得有些火大,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就朝着叶伽成砸去。 不料那叶伽成却并不躲闪,“咣”的一声,小石子正砸在脑门上。 看他这样,林飒又有些不忍,嘀咕道,“你这人是不是傻呀?怎么就不知道躲一下……” “躲……”叶伽成眼神一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可能是为了掩饰什么吧,抬头看了看广袤的蓝天,轻叹一声,半晌方答非所问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有些事只是躲是根本没用的。 你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你根本不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每退一步,人家就会变本加厉的进两步, 如此这番演化到了最后,结局只会让你逼到绝境,躲无可躲……” “少……少爷,你们在这慢慢聊吧,奴婢去那边路口给你们把风……”见叶伽成好像和林飒有不少话要说,金枝倒是识趣的很,轻禀一声,转身悄无声息的走开了。 看着金枝大步的背影,及刚才对叶伽成的称呼,林飒不禁有些好奇,“什么情况?金枝真的是你的人啊?听着这少爷叫的可是顺口的很,想来断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了吧?” “对呀,刚才第一时间我不是都已经向你交代了嘛,金枝确实是我的人,她的所作所为也都是我事先安排的……”对于这点,叶伽成倒是供认不讳,丝毫没有隐瞒。 “可是不应该呀,你这段时间不是不在京城吗……” 117幕后主使(3) “可是不应该呀,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不在京城吗?而如果我刚才没有听错,这金枝可是最近几天才进的你们宁国公府呀?”林飒想起叶昕然等人的话,不由得好奇道。 “难道不就是因为她是最近才进的府,才真正说明,她有可能是我的人吗?”面对着林飒的疑惑,叶伽成又是一丝苦笑, “如果这宁国公府以前有我的眼线存在的话,试问这么多年,我还会吃那么多的暗亏吗? 就拿最近这次吧,就是因为我的自负和莽撞,结果呢,不仅让自己差点丢了性命,最后还连累上了别人……” “连性命都差点丢了……”林飒意识到叶伽成情绪的异常,连忙顺着他的话追问道,“你最近都经历什么了?寿宴时我看江宁那边不是一直都挺平静的吗?怎么会都过这么久了,反倒出事了呢? 并且这几天京里一直都在传,有的说你失踪了?有的说你被杀生死未卜?” “那是他们希望我失踪,当然恨不得死了更好,” 说起此事,叶伽成不觉又红了眼睛,“所以他们才会在寿宴那日下毒不成后,又派劫匪上门杀人放火。 他们算计我也就算了,我是多余的,挡了他们升官发财的道,我该死,死有余辜,可是我外祖父母都那么大年纪了,又怎么着他们了?他们竟然也能下这样的毒手?” “天哪,他们竟然真的对两位老人也下毒手了,那……你外祖父母现在呢,他……他们没什么事吧?”林飒心里一惊,颤声问道。 “他们都还健在,不过却并不是太好,祖父这次为了救祖母,受了很重的伤。 不过你放心,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除了我,谁也找不到他们。 其实寿宴那日,那王总管下毒就已经被我们发现了,可是我却没听从外祖父母的建议,将人直接处理掉完事,,而是心存侥幸、一意孤行的押着人偷偷回了京, 准备在父亲面前,和那赵贱人对峙,希望父亲能够还我这么多年的一个公道。 可是结果呢……” 说到这里叶伽成深吸了一口气,半天没有说话。 尽管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林飒依能清晰感觉得出,他至今提起此事仍是十分的心痛,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却根本听不进去我的一句话,不仅骂我是无理取闹,不由分说就放了那王管家不说,还将我狠狠打了一顿给关了起来。”缓了半天,只听他才又终于出声,慢慢道, “这一顿他打的特别狠,下了死手,在当时几乎就要了我的命, 可是父亲却不仅不让人给我医治,甚至还不许人给我送饭送水。 最后还是我那早就被赶去做苦力的乳娘,听到我的情况,冒着生命危险夜里偷跑进去看我,见我高烧的实在厉害,奄奄一息,人几乎要拖不下去, 就偷着抓了药,硬灌进我嘴里, 结果是,我活了下来,乳娘却被那赵贱人发现行踪,给活活打死了……”提起乳娘的过世,叶伽成显然十分伤心,一度哽咽的几乎说不下去。 “那后来呢?”林飒有些心疼,伸出手想拍拍叶伽成,给他些安慰,可手抬起来,终还是没有落下去。 “后来身体稍稍恢复些后,我便想办法偷逃了出来, 葬了乳娘后,就开始拼了命的往江宁赶,”叶伽成缓了缓情绪,继续道, “可是尽管我拼了命的赶过去,终还是晚了一步, 只恨那早该挨千刀的王管家,回去后,竟然还一不做二不休,立即就勾结了一帮土匪,里应外合闯进府,进行烧杀抢掠。 现在看来外祖父说的其实全都是对的,以前的我真的是太傻太天真了,对所有人都只会抱着好的期望,殊不知,对于坏人来说,杀人放火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什么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只要目标没有达成,后面就会有无数次,因为一次和无数次在他们看来是没有区别的……” “最后来呢,二位老人怎么样了?可有逃过此劫?” “也是万幸,得亏外祖父早早做了些准备, 经过一场恶战,他和外祖母总算是逃了出来。 可是就算如此,等我找到他们时还是发现,外祖父他老人家在那场打斗中为了保护外祖母受了很重的伤,一双腿几乎是废了,以后再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 提起外祖父的伤情,叶伽成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看得出,他除了心疼,更多的是自责, “所以说,我现在根本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罪人。 因为我,乳娘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因为我,外祖父和外祖母才不得不忍下这哑巴亏,过现在这种隐世的苦日子, 其实他们本可以过得更好的,乳娘就不说了,就拿外祖父来说吧,就前面那王管家所作所为,依着外祖父母年轻的脾气,他们定是拼了全力也要进京告御状的, 哪怕是告不赢,也要想尽办法,让世人都能看清这叶府一门的嘴脸。 但就是因为我,他不得不思虑再三,最后为了我以后不至于和那所谓父亲的关系闹的太难堪,不给我带来更多负面的影响,他们不仅生生忍了下去,还隐姓埋名、搬到了深山里。 其实说实话,我现在心中最恨的并不是那赵贱人, 而是他——那个和我血脉最亲的男人, 说到底,他才是这整件事中最可恶、最想置我于死地的人。 我带着王管家回府那日,就因为那天皇上下了圣旨,给那赵贱人封了诰命,他才不肯听我一句解释,甚至连面都不肯让我露就关了起来,只怕传出去让那宠妃知道了,给他的前途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在他的心里只有升官发财,尤其是近几年在京都根基稳固后,更是企图甩开我娘和我的一切,而我这个儿子在他眼里,根本就是连屁都算不上……” 提起对父亲的仇恨,叶伽成显得格外的痛苦,牙齿咬得格格响,看那情形,只恨不得能像哪吒一样剔骨削肉还给他才好。 118幕后主使(4) “你不要这样,”林飒看得心里一痛,抬手轻拍了拍叶伽成的肩,柔声安慰道, “虽然他……他不喜欢你,可是你至少还有其他亲人,需要你守护人, 就算是为了你外祖父母,你也要继续好好的活出个人样来,不是吗?” “是的,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想清楚了。 尤其是生病的那几天,我想了很多很多,甚至连一些莫名的场景都会在我脑海里不断的闪现,也让我终于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我终于知道,谁才是我的亲人,而哪些东西才是值得我用生命守护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飒轻拍的这几下有太多的魔力,叶伽成的情绪竟然真的很快就恢复了很多,情绪也缓了过来, 只见他用极为深沉的声音,像是在对林飒,又像是在对自己道,, “可以说,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现在想想其实外祖父母这样也好,虽然他们没了以前的荣华富贵,但是至少以后的生活能平安祥宁, 并且府里现在有了金枝她们这些眼线,能够及时与外祖母联系,我也再不用害怕,外祖父母他们会像以前一样,再遭到赵贱人他们的黑手了, 而至此,我这颗心也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了……” “这么说,你安排金枝她们进府,其实就是这个目的,做你们的眼线啊,”林飒顺着叶伽成话里的意思,终于后知知觉道, “我就说呢,最初听金枝的口音,好像不是咱们京城这边的人,但是仔细辨呢,又听不出来具体的地方,现在看来估计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想来她应该是江宁那边你祖母辛苦培养的人了?” “是的。”叶伽成点了点头,继续毫无保留的交代道, “正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在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九死一生,而外祖父母才终于意识到,我们以前缺少的,就是对敌人的行踪掌握的太少了,迫不得已,才派了金枝到这京城,悄悄进府潜在那赵贱人身边,想着在这里好歹留个眼线。 说实话,当时听到外祖母这个决定,我私下里还怪她多此一举、浪费了这大好的资源。 毕竟金枝她们并不是一般的丫环,而是祖母以前应那容妃的要求,特意为她培养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是准备送进宫关键时刻帮她保命的,没想到到头来一个个培养的这么优秀,无端端的倒便宜了那赵贱人。 并且依着我的性格,我是发誓要和这里恩断义绝,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府邸,自是打死都不肯再进来的。 可事实证明,她老人家这样做确实是对的……” 说到此,可能也是觉得刚才沉重的话题说的太多吧,叶伽成深吸一口气,刻意换了个略微轻快的语调道, “就像此刻,最起码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就拿刚才来说吧,如果不是金枝很快发现了那茶里的猫腻,又那么及时的将那只金丝雀给放出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想来你也没那么容易偷梁换柱、又这么快脱身不是……” “我去,我说刚才金枝怎么看着怪怪的,泡壶茶还去了那么长时间,原来竟是你们一直在暗处偷偷观察着我呢?”林飒自然明白叶伽成的意思,遂有意很夸张的恍然大悟道。 再一想,刚才那个死拉硬拽,非把紫衣姑娘带走的蓝衣婆子,不由得信心十足的问道,“如果我没有料错,想来……刚才那个将紫衣姑娘带走的蓝衣婆子,定也是你的人吧?” “她……”叶伽成一怔,又是一丝苦笑,“她倒真的不是,她……是那赵贱人的人。” “赵姨娘的……”现在倒轮到林飒吃惊了,不可思议道, “怎么可能?就那赵姨娘的为人?阴险狡诈,她怎么可能会帮我们?她不害我父亲就不错了?” “如果这么想的话,那你可就想差了。 那赵贱人又不傻,你二婶现在惹了大长公主的嫌,都被禁了足,而你们大房因为你和你祖母关系亲近,现在在大长公主面前正得脸, 像她那种凡事斤斤计较、只想为自己以后打算的人,怎么可能会舍近求远,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想讨好拉拢你们大房过来。 而我呢,就只需要投其所好,适当的把消息透给她,让她晓得这姓俞的在这里动手脚,企图纠缠你父亲, 毕竟这么好的事情,对于急于拉胧你们大房而一直找不到机会的她来说,怎么可能会舍得白白错过这大好的时机, 自然是会不动声色的先让人悄无声息的处理完此事,至于事后嘛,才会想办法一点一点的透给你父亲,尽可能在他面前卖个人情……” 显然,此时没了仇恨情绪的叶伽成明显成熟了很多,他云淡风轻的说着,将各方形势,赵姨娘的、父亲的、姓俞的,三人的心理分析得头头是道。 甚至在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和他这个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林飒一度这么看着,忽然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恍惚中竟然会有一种错觉,这还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骄纵、蛮横的叶伽成吗?怎么感觉短短数日的时间,人竟长大了这么多,这给自己说话的口气,感觉竟莫名的有一种好似兄长的感觉。 “你呢?又为什么要帮我们大房?”待叶伽成说完,林飒终于问出了那个在他心中积聚已久的问题。 听到林飒突然问这个问题,叶伽成明显一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眼神躲闪了一下,看向别处道,“我……,我帮你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毕竟咱们两个是朋友呀。” 说完,看到林飒一脸的惊诧,忙又强笑着解释道,“其……其实我这么做,也就是为了还你之前的人情,毕竟你前面不是也帮助过我、提醒过我外祖父寿宴的事嘛。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今天这事,以后咱们两个就算两清了……” 叶伽成说的是无足轻重,但是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听到林飒耳朵里却是如此的不真实,以致于她都忍不住脱口叹道, “天爷呀,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119离别 “天爷呀,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你叶伽成不仅没死,竟然还回来和我谈了半天的心,最离奇的居然还帮了我的忙,口口声声的称我们是朋友? 天爷呀,你倒是赶紧收了我吧,这也太不真实了吧?” “当然没有做梦,你在这瞎说什么呢?”叶伽成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抬手甩给了林飒,“确实是我——叶伽成!如假包换!” 林飒那边本还在迷糊着,正云里雾里的惊叹于叶伽成的异常反应,不期然一个东西劈头就砸了过来。 “我说叶伽成你病吧?有你这么对待女孩子的吗?动不动就扔东西,你想砸死我呀?”林飒捂着额头,恨恨的吐槽道,“看来果然是江山移改,本性难移,这刚刚才帮了我,我这还正感激着,没想好怎么感谢你呢,结果你倒好,这一砸把我的谢全给砸回去了。” “这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你好好的就行,我不用你感谢。”面对林飒的指责,叶伽成罕见的没有还回去,还裂了裂嘴,宠溺一笑,“再说了,这可是你那天丢的宝贝,现在不还给你,又能给谁?” “我的……”林飒低头,捡起那地上的东西,定睛一看,不由得又是一惊,“绿松石手镯?你是怎么找到的?” “至于过程你就不用管了,我说过的找到后要还给你,现在我实现了自己的诺言,物归原主了。”叶伽成很有成就感的老神在在道。 “可……可是你的那块蓝宝石手镯还在家里呢,我没有随身带来怎么办?”见自己的东西竟然找到了,而自己却没有带对方的,林飒不无遗憾道。 “不要紧,我先替我保管着吧,如果有缘等他日再见的话,你再还给我就好。”叶伽成挥了挥手,毫不在意道。 “好吧,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林飒想了想,一时间回去拿是不可能了,也就只好妥协了。 “还……还有,我建议你这个手镯可以一直带着,说不得下次遇到危险时刻,它……还会有别的作用,也说不定呢?”顿了一刻,只听叶伽成又犹豫着交代道。 “别的作用?什么意思?你在手镯里面做什么手脚了……” 林飒说着,就准备动手拆那手镯查看,却被叶伽成及时制止了。 “你回去再慢慢看,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 想了想,见自己好像所有需要交代的事情貌似都交代完了,叶伽成就准备转身离开了,“那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走?你不是刚回来吗?为什么还要走?你准备去哪?”看叶伽成一副要远行的样子,林飒不由得脱口追问道。 “此地对于我来说,真的已经没有任何留恋的地方了。 既然外祖父母他们已经没有了危险,那我便也终于了无牵挂了,剩下的就是自己打出一片天来。 毕竟眼前我也已被逼到了此等境地,真的藏无可藏,躲无再躲了,我倒不如直接迎难而上冲上去,在不断强大自己的同时,说不定还能重新赢得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叶伽成扬了扬手中的剑,深吸一口气,很是豪言壮语的道, “我决定了,一会出了这牢宠,我就立即去边关投军,不闯出一翻名堂来,决不回京都。 毕竟人如果想要长大,想要兑变,首先就必须学会心狠,不仅要对自己狠,也要对敌人狠。 至于他和那对狗母女嘛,且让他们快活着吧,反正我已经安下了人,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他们犯下的所有罪行,一桩桩一件件,都有人帮我记着呢,只待他日我功成归来后,加到一块给他们算总帐……” “那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就祝你早日闯出个名堂,梦想成真吧!” “谢谢!我走了,你也多保重。”叶伽成说话,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哎,要永远平安哦。”看着叶伽成一个人悲怆的背影,林飒忍不住补充道,“记着,无论什么时候,京城还有我这个朋友,如果你需要、如果可以的话,我随时愿意帮你!” 听到林飒的叮嘱,叶伽成没有回头,只挥了挥手,大步的进了那紫薇林,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飒站在那里看了一会,见人走的没了一点踪迹,这才悻悻的跟着金枝往回走。 结果两人还没走到那小花园处,就见唐婧依一脸担忧的跑了过来,“飒儿你跑去哪了?没什么事吧? 伯母刚才告诉我你在花园里,让我过来找你,结果我找了一遍,满园子找不到你,吓了我一大跳。” “我没事,就刚才无聊,去看了会儿戏。”林飒仍沉浸在刚才离别的思绪里没有出来,随口胡诌道。 “看戏?”不料她这一句话,当时引来唐婧依莫大的兴趣。 只见她两眼突的一亮,好奇道,“什么戏?好看吗?” “呃,是……是个不太适合咱们小孩子看的戏,”想到刚才那俞家小姐在林子里逼迫父亲的情形,林飒摇了摇头,皱眉道,“不太好看,看得我都有点恶心了。” “这样啊,”林飒本以为自己这样说,唐婧依总该放弃了吧,不料其兴致还越来越高了,一把拉起林飒道,“那走走走,跟我走,我带你去看好看的去。 告诉你,刚才我由于急着找你,没注意看路,不期然闯进一个地方,竟看了一场大戏……” “大戏?真的假的?这一会就要开席了,我连口水都没有喝着,你拉着我要去哪?”见好不容易忙了半天刚回来,唐婧依不由分说,拉着自己又往旁边的小径上走,林飒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嘀咕着不肯往前走。 可是唐婧依那性子,哪里会给她反悔的机会,拽着人,头也不回、没有任何余地的道,“喝什么喝,回头有的是水让你喝个够,哪里有看戏重要呀, 快跟我走,快跟我走,保证一会看了,你绝对大吃一惊,觉得不虚此行。” “哎哟喂,我还就不信了,刚才那么大的戏我都看过了,你还能再让我吃一惊?” 120大戏(1) “大戏?真的假的?这一会宴席就要开始了,我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呢,你这火急火燎的又要拉我去哪儿……” 林飒这被花枝忽悠着才转了大半天,刚回来不说,再加上还有父亲和叶伽成的事搅在一起,心里正一团乱麻,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跟着唐婧依再去凑什么热闹,嘀咕着不肯往前走。 但是人唐婧依是谁呀,什么时候能称过她的意,遂不留任意商量余地的回应道,“喝什么喝,回头有的是水让你喝个够,哪里有看戏重要呀,快点快点……” 说完好像怕林飒再反悔似的,不由分说,拉着人就往假山另一边的一条小径上走去。 走了一会,可能是见林飒真的兴致不高吧,遂又换了口气,难得哄道,“哎哟我的好妹妹,你就听姐姐我的一次,快给我走吧, 我向你保证,这戏一会看了,你绝对收益匪浅,觉得不虚此行。说实话,刚才要不是一心惦记着你的安危,我是打死都不舍得挪步,看了一半就退场的……” “好吧好吧,我感觉这戏我是必须得陪你看一看了,毕竟你这打一开始就没有给我留反悔的余地不是嘛……” 林飒倒也是个明智的,见唐婧依这边贴了心非看不行,人也就果断的没再挣扎,跟着唐婧依转了过弯,穿过假山,朝着不远处一个林子里走去。 说实话,别看林飒表面上表现的乖巧,便其实直到现在,内心里仍没有停止吐糟唐婧依。 毕竟前世这宁国公府她可是跟着叶昕然来的不是一次两次,就这片林子,如果她没有记错,明明里面什么都没有呀,唐婧依就这么拉着自己头也不回的往前冲,还指着去看戏,估摸着别说人影,能看到只野兔子什么的就不错了。 林飒心里嘀咕着,脚下也没有闲着,跟着唐婧依两人你一前一后,沿着这曲折幽静的一路往前走。 “快点快点,穿过前面这片竹林,再转个弯就到了,别耽搁下去,真把重头戏给误了……”唐婧依说着,拉着林飒心急的还真就小跑了几步。 林飒一开始还想挣脱,觉得唐婧依八成是搞混了,带着自己没事在这瞎胡闯呢。 可是等着两人到了那唐婧依说的转弯处,林飒不经意的一抬头,当瞅到前面树林最深处的情景时,整个人都不由得一怔。 别说,还真让这丫头闯着了,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前面那树林尽头,真的竟莫名有一处灰砖青砖,装的齐齐整整的小院子呢。 这是什么地方呀?自己以前来宁国公府,可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 这规规正正的,单这么远远看着的感觉,倒有点像小佛堂的意思呢…… “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 就在林飒心生疑惑的当口,只听前方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很是魔性的大笑声。 这笑声传来,听得林飒一凛,不由得浑身直打冷颤:我去,还小佛堂呢,怎么感觉就这动静,说是疯人院还差不多呀。 林飒这边正嘀咕着,就听那院中人,好像晓得自己心中所想似的,接下来传出的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倒很快就证实了她的想法。 “天哪,你们说这位小姐不会是真疯了吧。” “是的呀,我怎么看着她比着刚才,好像更不对劲了呢。” “谁说不是呢,我就说刚才那少爷用的方法不行吧,怎么能直接将人打晕呢,就是好好的人也能给打坏呢,更何况刚才这小姐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我也感觉是这样,刚才就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果然其然,你们看吧,这位晕过后再苏醒过来,人胡言乱语的比着前面更厉害了,这咱们可如何是好……” “你说如何是好,自然在这看着呗,就她现在这疯癫样,我给你说,人冲在前面谁倒霉。你没看我刚才六亲不认,把自己亲娘都给打晕了啊……” 而面对这帮人的非议,那疯狂的笑声却好像完全听不到似的,不仅没有要停的意思,反倒还变本加厉的喊了起来, “哈哈哈,本姑娘是天下最美的女子呢!” “本姑娘是天上的天仙娘娘下凡,你们见到我,有没有感到很惊艳,很不可思议呀” “还不赶紧速速给本天仙下跪叩拜……” 这么说没头没尾、胡言乱语的喊了几声,就听忽然话音一变,又成了别的内容, “遭了,我的牛哥哥呢,我要去找我的牛哥哥……” “牛哥哥,牛哥哥,你在哪里?我要找到你……” 就完,接下来就听院子里一阵扑腾扑腾的脚步声传来,好像是有人在奔跑的样子。 很快,伴着这阵乱跑,就听另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也高声传了出来, “你们几个是死人呀,叶府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下人的吗?都这么个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还站在那里嘀嘀咕咕个没完……” “这位妈妈说的是什么话,还我们下人,难道您就成主人了不成?”那高傲的声音可能还想着多骂几句,不料她这刚开口,就立即被刚才那群议论声中的某一位胆大的,给不软不硬的顶了起来。 而这边显然人比较多,一个人开了口,其他人也都很快乱七八糟附和了起来, “对的呢,大家都是下人而已,何必说话这般盛气凌人,搞得好像自己多高贵一样。” “谁说不是这个理,我们既是被派到了这里,自然就是来听里面那位夫人差遣的, 不料人夫人自己晕过去了,什么都还没吩咐,我们自然是站在这里等您的命令呀,怎么到了人这妈妈嘴里,我们就成了偷奸耍滑了呢……” “好你们几个牙尖嘴利的婆子,没理在这赖三人是不是, 告诉你们,就你们这德性,这要是在我们府上,早就被我们本妈妈给乱棍打死了。 不过你也甭得意,告诉你,等一会我们夫人缓过来,看她一会怎么收拾你……” 那傲气的妈妈本正为那几人的顶撞生气,不料突然又话锋一转,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 121大戏(2) 那傲气的妈妈本正为那几人的顶撞生气,不料突然又话锋一转,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不好,小姐跑去开门了,你们几个赶紧帮着将人给我抓回来呀,难道真的让她跑出去再丢人现眼不成。 我告诉你们,我们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叶府也可落不着什么好……” 然后接下来,林飒就听到院子里喊叫声、跑步声,撕扯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就在林飒以为一时半会不会出战果的时间,只听砰的一声,院门忽然打开了,好像有人要往外面来了。 “快快快,将人给我拉回来,千万不能让她出去。” 可是那人刚伸出来了只脚,林飒连人的身形都没看清,只见隐约看到是一抹黄色的影子,就很快伴着这一声喊,被后面蜂蛹而至的一堆婆子丫环给拉回去了。 什么情况?难道还院子里还真有什么特殊情况,里面真藏着个疯子不成? “怎么样?不错吧,又开戏了,咱们赶紧看看去。”林飒心里正想着,就见旁边的唐婧依一把拉过自己,朝着前面院子的一侧跑去。 两人到了院墙外一颗大榕树前,林飒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唐婧依又脚尖一点,轻车熟路的先窜了上去,坐上一根粗大的枝桠,示意着林飒也赶紧上去。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是天仙娘娘下凡,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要找我的牛哥哥,我要和他私奔,你们不能这么拦着我呀。” “我知道了,你们是王母娘娘派来的对不对……” 院子里,那被抓回去的姑娘还在声嘶力竭的喊,不期然,中间又插进来一个妇人的哭诉声,“我的儿呀,咱这就是过来赴个宴而已,你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呢?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让为娘的我怎么活呀……” 很显然这位应该是个主子,只听她这刚哭了几句,很快就听刚才那高傲的声音已放软了声音轻柔劝了起来,“夫人,您这刚才撞了头,受了伤,不在床上躺着,怎么就出来了……” “我倒是想不出来,可是孩子都变成了这样,我怎么能躺得住呀,” “邱妈妈,你赶紧去看看,国公爷过来了没有?” “夫人您先别着急,小翠已经去看了。” “小翠都走了半天了,还没有回来,我这都急死了,这人人不见,太医太医也不到,这可怎么办呀,你赶紧再去看看……” “夫人,恕老奴真的不能从命,您这身上有伤,小翠不在,大少爷又去帮着请太医了,老奴是怕我这要是再走了,小姐又这副模样,这里只留您一个人,再加上这帮刁奴,老奴也不放心呀……” “哎呀呀,这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这到底要怎么办呀?天爷呀,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呀……” “你个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东西,你把我找回来,不让我去找我的牛哥哥,本天仙娘娘还没有哭着,你在这瞎耗什么耗……” 伴着这夫人的哭喊声,时不时还有那姑娘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传来,这么一来二住的,听着里面好像折腾的还挺热闹,貌似真有种唱大戏的样子呢! 林飒心中一时好奇,也就没有抻着,遂如了唐婧依的意,脚下一点,一跃也上了树。 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理位置后,然后借着庞大的树冠的遮掩,心安理得的朝着院子里望去。 这一看不当紧,一眼看过去,林飒还真就吓了一大跳。 我去,只见那院子里,被五六个婆子丫环死拽着、仍死命挣扎着的黄衣姑娘,不是蒋思菱还能是谁? 说实话,到了这会,看到这情景,都不用太医来诊,林飒心里也明镜似的,这蒋思菱之所以变成这样,肯定和那杯菊花茶有关。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三人果然心够狠,竟下了这么大的量,倘若不是自己当时这方面有开赋,及早发现了异常, 这要是一杯茶水下肚,估计这会在这发疯的就是自己,而哭天抹泪的也该变成自己家母亲了。 果不其然,就在林飒出神的当口,只见一旁的蒋国公夫人正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瞅着自家闺女哭的伤心,“我的傻菱儿,我是你的娘亲呀,为娘这是真的为你着急,怎么到你眼里就成假慈悲了呢……” 这蒋国公夫人说的是情真意切,一副慈母心肠,看的林飒都有些动容了,可是听到那蒋思菱耳朵里却完全变了味, “我呸,你个假模假式的臭妇人,你当我不知道呢,你这眼泪和你说的话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装的,” 只见那蒋思菱冲上前,一口啐在蒋国公夫人脸上,咬着牙骂道, “你根本就是王母娘娘派来的,过来骗我回去,准备害死我呢,告诉你,本天仙娘娘才不上你的当呢?我要去找我的牛哥哥……” “菱儿,菱儿,我的好孩子,你赶紧清醒过来吧,你这么说不是在剜为娘的心吗?你长这么大,为娘什么时候不是把你捧在手心里呀,什么时候想过害你呀……”见女儿竟然这般对自己,那蒋国公夫人哭的更凶了。 以至于旁边那邱婆子实在看不下去,怕夫人再受了刺激,挥了挥手,让那几个婆子直接将蒋思菱给扯进了屋,又给蒋国公夫人在院子里端了椅子,倒了茶,好生歇息。 “谁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这好端端的姑娘怎么就成了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呢?”人虽然是进去了,可是蒋国公夫人又哪里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这叶府的人搞的鬼呗,妹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这般失态过……” 蒋国公夫人正哭着,就见门一开,竟是蒋思翰过来了。 “翰儿,是你吗?”一见儿子出现,蒋国公夫人像见到救星般,欣喜的扑了过去。 可是往后一打量,见蒋思翰心后并没什么人,一长脸登时又晴转了多云,“为娘不是让你去请太医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还有你父亲呢,他怎么也没有过来?” 122大戏(3)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这叶府的人搞的鬼呗,妹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这般失态过……”蒋国公夫人正哭到伤心处,只听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抬头往外一看,就见伴着院门打开,一个翩翩少年阔步走了进来。 “翰儿,你可是回来了……”一见亲儿子出现,蒋国公夫人像见到救星般,欣喜的扑了过去。 可是抱过儿子后,再往他身后一打量,见那蒋思翰后面并没什么人,一长脸登时又晴转了多云,“为娘不是让你去请太医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还有你父亲呢,他怎么也没有过来?” “母亲不用急,父亲和太医都在后面呢,很快就到了,一切很快就会没事的。”蒋思翰素来知道母亲是个不撑事的,遂只得轻言安慰道, 说了几句,见院子里那几个婆子都不见了,心中一喜,不由得好奇问道,“咦,人呢,难道是都走了吗? 是不是妹妹醒来后已经清醒了,不需要人照顾了?” “我的儿呀,要真是你说的这样就好了。”蒋国公夫人说着,眼泪又扑籁籁掉了下来,“刚才被你打晕,菱儿这会醒过来,人更糊涂不说,闹的也更凶了,还口口声声的称自己是什么……” 这边蒋国公夫人话还未说完,就见旁边突然一阵疾风吹过, 仔细一瞅,竟是那蒋思菱一脚将那邱婆子踹翻在地,又挣开众人的束缚,拔腿从屋子里狂跑了出来, 人跑到这院子里,一看到蒋思翰,想也不想的,直接就生扑了过去,“牛哥哥,牛哥哥,你是来接织女我的吗?” “走走走,快带我走,我这一颗心早就是哥哥的了,哥哥快带我浪迹天涯,从此比翼双飞……” 听蒋思菱这一开口,蒋思翰当即就傻了,妹妹刚才虽然犯糊涂,但明明还是认识自己这个哥哥的呀,怎么只短短一刻钟的功夫,竟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思及此,不禁脱口问道,“牛哥哥?什么牛哥哥呀?” “你呀,你就是我的牛郎哥哥呀,我是织女,你好好想想,那年我们在碧莲池相见……”蒋思菱柔情蜜意的窝在蒋思翰怀里,一脸幸福的提醒道,“然后我就成了你的妻子……” “妻子……”见蒋思菱越说越不像话,越扯越远,蒋思翰当场就有些急了, 人这么一着急,手下也就没有轻重,一把将蒋思菱从自己不里拉出来,晃着她的肩膀大声提醒道,“小菱,你在这胡言乱语说什么呢? 我是你哥,是你亲哥,你好好看清楚,不是你那什么扯犊子的牛哥哥……” 他以为自己这般提醒,蒋思菱总该恢复了些神智吧, 不料,结果却恰恰相反,只见那蒋思菱被他这一声吼,初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眼窝里登时就蓄满了泪水,委屈巴巴的道,“牛……牛哥哥,您怎么可以这样和织女说话呢?您是不爱织女了吗? 自打上次和你分别后,织女一颗心里只有你,茶不思饭不想,您怎么能转眼就把我给忘了呢……” “我不是,我再提醒你一遍,我不是牛郎,你也不是什么织女,你叫蒋思菱……”见妹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蒋思翰只得再三提醒道,“你的眼睛呢,你好好看看,是我,我是蒋思翰……” “不,你骗人,你不是什么蒋思翰,你分明就是我的牛郎哥哥,我是你的织女,”蒋思翰越否认,蒋思菱反倒变得越坚定了, 尤其是转眸看到一旁的蒋国公夫人,其眼一转,貌似终于恍然大悟道, “哦,我知道了,牛郎哥哥你是被这老妖婆胁迫,上了她当对不对? 我告诉你,他们都是骗子,是王母娘娘派来的,只为了拆散我们……” 牛郎哥哥,走咱们回家,你快带我离开,我不要待在在这里,和这帮人在一起……” 见自家提醒了半天根本没用,而那蒋思菱执迷不悟的只一心沉浸在幻境里,抱着自己,又是情呀又是爱的没个完, 蒋思翰难堪之俐,更多的是气愤难当,情急之下,伸手将准备故计重施将蒋思菱给打晕, 倒是一旁的蒋国公夫人,见其要动手,一把冲过去抱住他的手,哭着阻止道,“翰儿呀,可不能再动手了,你妹妹从小身子弱,哪经得起你这般折腾。” “那你说怎么办?”见都到这个时候了母亲还瞻前顾后的狠不下心,蒋思翰也是真急了,“你忘了她刚才在大厅光众之下做的难堪事了?难道还准备放任不管,凭她这么胡闹下去不成?”。 “我自是一心想让她快点好的,可是你刚才将她打晕,没一刻钟她就醒了,还比刚才糊涂的更厉害了,这要是再折腾一次,还不定成什么样呢……” 蒋国公夫人本是心疼女儿,不忍心让她再受罪,拉着蒋思翰正劝说着, 不料一旁的蒋思菱见她这般,哭哭泣泣的拉着蒋思翰没个完,当即一咬牙就扑了上去,“你这个毒心肠的死八婆,你又在这里蛊惑牛郎哥哥什么,是不又想让他离开我,想拆散我们? 看我现在就掐死你这个死老太婆,让你不得好死……” 那蒋国公夫人本没有一点准备,被蒋思菱这么突然一扑,扑通一声就跌坐在了地上, 可是那蒋思菱却不肯轻易饶过她,将人打倒后,扑上去就是一通乱踹,踹了几脚揪住其的头发,又开始死命的往外拔,直拽的那蒋国公夫人惨叫连连。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人给我拉开呀。”见母亲变成了这样,而下手者又是自家亲妹子,打又不能打,又不敢下重手,蒋思翰一个人拉不开,只得气极败坏的冲着一旁那看热闹的婆子吼道。 婆子见状,眼瞅着越打越狠,大有要出人命的架势,自是也不敢再绷着,赶紧七手八脚的上去拉。 于是就见院子里,有哭喊的,有行凶的,有怒吼的,有忙忙叨叨救人的,迅速乱成了一锅粥。 “来了……来了……” 123彻底闹掰 “来了……来了……”就在院子里众人乱的不可开胶之时,只见,大门一开,一个小丫环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谁来了,是父亲来了吗?”蒋思翰正对妹妹的胡闹一筹莫展,听到动静,自是心中一喜,赶紧问道。 “不仅有国公爷,还有赵姨……,哦赵夫人,及徐太医……”丫环小翠见状赶紧禀道。 说着,就见院门一开,蒋国公和赵姨娘带着那十分来清的徐温进了门。 那徐温一进门,看到被几个婆子生拉死拽住的蒋思菱,及地上刚遭了恶手的蒋国公夫人,一阵无奈的摇头。 倒是那蒋思菱,看到院子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一脸惊喜的喊道,“哇,这是打哪又来了这么多仙人呀? 仙人,我牛郎哥哥不要我了,要不我跟你们走吧?” 说着,思忖了一下,衡量了片刻,就自动选了自己亲爹这边,作势就要往前扑。 而就在她扑过去的当口,只见那徐温突然,一针扎到蒋思菱身上, 然后,就见她两眼一翻,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很快,周围众人反应过来,凑上去,七手八脚将人抬进了房间, 随后就是丫环进进出出,跑前跑后的抓药、熬药的动静不时传来。 倒是那蒋国公,在这帮人中是最特殊的一个,进屋没一刻就来了,黑着脸一直站在院子里发呆。 又过了一会,想来是病情被稳住的缘故,就见赵姨娘和蒋国公夫人陪着徐温也出来了。 尤其是赵姨娘,对于自己能请来大名鼎鼎的徐太医,还是有几分得意的,送过徐漫后,见蒋国公仍一脸肃穆的站在那里,以为其是担心女儿的病情,遂笑着上前强调道, “没事了没事了,您夫妇二人想来也终于可以放宽心了,毕竟这徐院正可是咱们大燕国首屈一指的神医,不是谁都能请的到的, 刚才连他都说了,等这药汤一灌进去,菱姐儿再醒过来,就一切无碍了……” 赵姨娘这样说,一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面子,再则呢,也顺道安慰两句蒋国公夫妇, 不料人蒋国公却好像很不给她面子,甚至不待她将这安慰的话讲完,就黑着脸当场一声冷哼打断道,“哼,说的倒是轻松,今天来贵府作客,竟然出了这样让人难堪的事,难道宁国公夫人您就不该说的什么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菱姐儿犯病,你们想要我表示什……”见蒋国公竟然这么个态度,如此不给自己留面子,赵姨娘初是一怔,反应过来自是要强辩几句的。 不想,这张开口,却又被蒋思公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如果本国公没有听错,那太医可也说了,小女这是入口了不该入口的东西,还请赵夫人起码先给本国公一个解释才好……” “蒋国公您这话说的,可真是有些意思呵,我们这宴席都还没有开始呢,你们家小姐入口了不该入口的东西,关我们什么事?” 见蒋思公如此出言不逊,上来就问自己的罪,那赵姨娘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遂想也不想的就怼回去道, “谁知道你们女儿是不是在你们府上吃差了东西,现在反倒栽赃陷害起本夫人我来了……” 不料,赵姨娘这话说了一半,又被一旁的蒋国公夫人给当即驳了回去,“你胡说,今天早饭时菱儿说她没胃口,身子不舒服,早膳根本一口都没用……” 这么三番两次的被那蒋国公夫妇怼,赵姨娘脸色当场就不好看了,顺着蒋国公夫人的话,想也不想的就脱口道,“那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不是早膳的问题,或许就只能说,是那菱姐儿自己骨子里带的这些,也说不定呢……” 可想而知,她这一句话一出来,当即就引来蒋国公一场怒吼,“宁国公夫人,请注意你的措词,我那长女还在宫里当着贵妃娘娘呢,你的意思是说,难道是蒋家教女无方,根本没有教育好孩子不成……” “呵,您这话说的,本夫人也听不懂了,我那亲妹妹可还在宫里陪着皇上呢,”见蒋国公拿自家贵妃女儿说事,赵姨娘自是张嘴也搬出了自家妹子,“难道你的意思,不是你们家的问题,还是本夫人管家无方不成,要知道我那妹子……” 不料,赵姨娘这边炫耀妹妹的还未说完话,就又被蒋国公夫人给打断了,“陪着皇上?哼,说的倒好听,充其量也就只是一个贵人而已,以前还嫁过人,有什么好威风的?” “你……”见这蒋国公夫人哪壶不开提哪壶,赵姨娘气得脸当时就绿了,冷笑一声道“也是哈,你们家可是贵妃娘娘呢,听着多威风呀, 可是结果呢,还不是连皇上的心都拢不住,一个月到头也不去她那一趟, 最后又委屈巴巴的求到我们面前,托着我们芙儿在皇上面前帮着说情,这才勉强被宠幸了两次, 现在倒好,这帮了忙,反倒嘲讽起我们芙儿名份低来了,她这个贵妃的名份倒是高,但试问一下,又有何用?” “你倒还好意思说,不要觉得我们蒋家粘你们多大人情似的,你们为什么帮我们说情,难道你们心里不比谁都清楚吗?” 见赵姨娘话里话外的没留情面,将自家女儿宫里那点事全抖擞了出来,蒋国公这爆脾气一上来,自是想也不想的也揭起了赵姨娘的底, “我们蒋家为你做了多少事,江宁那边事情为什么解决的那么快,你心里不是明镜似的吗? 还有我们女儿,在宫里又利用手中的权利,帮着你那妹子,在宫里帮她除掉了多少死对头,这帮我们说句话,难道还不是理所应得的吗?” “是呀倒是你们家那芙贵人,手段可确实了得呢,这粘了便宜,还能在我们家清儿面前以恩者自居,”见自家男人都开了口,蒋国公夫人自是立即妇唱夫随的,狠戳赵姨娘的痛处道, “想想也是哈,姐姐都那么有手段,愣是从一个小妾一步步爬了上来,妹妹可不就……” 124狗肉上不得席 “是呀倒是你们家那芙贵人,手段可确实了得呢,这粘了便宜,还能在我们家清儿面前以恩者自居,”见自家男人都开了口,蒋国公夫人自是立即夫唱妇随的,狠戳赵姨娘的痛处道, “想想也是哈,姐姐都那么有手段,愣是从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一步步爬了上来,妹妹可不就……” “你你你……,你们什么意思,你们说谁是小妾出身了,谁擅用这些下三滥的用段了?”赵姨娘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提自己当妾这茬,所以此时被人这般揭短,怒火中烧的她,自是想也不想的怒吼道, “我告诉你,本夫人现在可是堂堂正正有诰命的夫人,你们现在谁也比不上我, 至于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走就走,赶紧滚,我们国公府不欢迎你们这些不识好歹之人,还请你们快快的离开……” “这个倒不用你赶,我们自是会走的! 走,翰儿,带上你妹妹,咱们走,这样的府门咱们不登也罢。这样的人,咱们不结交也罢,真不愧是姨娘出身,终究是狗肉上不得席。” 见双方关系彻底闹掰,蒋国公自是也没准备再做停留,吩咐完儿子,头也不回的就开始往外走。 后面蒋国公夫人一见当家的前面走了,自是赶紧亦步说趋的跟了上去,就这跟过去的当口,还不忘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道, “我就说这样的人不行,不能结交吧,咱们可是贵妃娘娘的亲爹亲娘,难道还不如她一个贵人的姐姐金贵不成。 结果你们非说,称他们在宫里说的上话,能帮清儿不少事, 最后呢,你们看这弄的什么事,清儿没帮着,反倒还害了咱们菱儿……” 眼见着两家彻底闹掰,蒋国公带着家人离开后,那赵姨娘喘了半天粗气,后脚就要回宴会厅张罗着开宴,林飒和唐婧依自是也没敢再多做停留,赶紧溜下树,顺着小径往宴会厅赶。 “哈哈哈,怎么样?看着过瘾吧?我告诉你,其实刚才更精彩的你还没看到呢。” 回去的当口,唐婧依忍不住一脸得瑟的向林飒炫耀道, “哎哟哟,可真是笑死我了,你说这蒋家,今天丢人可真是丢大了。 我给你讲刚开始的时候吧,那蒋思菱从那小花园出来,不知怎么的,自己一个人就开始偷偷摸摸的往男宾那边走, 不料快走到门口时,正赶上那死胖子柳志昆有事好像来晚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她扑上去,抱着那柳志昆就不撒手,作势就要开始亲, 关键最尴尬的是,她嘴里口口声声喊的却是志仑哥哥,我好喜欢,好想你之类的,只看的一帮人,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了, 天爷呀,这可是才十岁的小女娃娃呀,没想到想男人都想到这个地步了。 最后还是蒋思翰听到动静赶过来,一掌将人打晕,在赵姨娘的安排下,给送到了这个院子里先行休息……” 唐婧依拉着林飒,边说,边大步往宴会厅那边赶。 不料两人刚到那小花园前面的岔口处,迎头正撞上了正在那里东张西望的林珠, 那林珠看到林飒突然出现在这里,突的一怔,脱口而出道,“飒……飒儿,你……你原来没事?怪……怪不得呢……” “珠儿姐姐这话说的,怪不得什么呀?”林飒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珠,略带几分深意的问道,“姐姐这是奇怪我为什么此时竟安然无恙,没有像那蒋思菱一样发疯吗?” “没……没什么,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能有什么呀。”自知自己失口,林珠赶紧顾左右而言道,“对了,你们刚才从那边过来,看到思菱了吗?她这会可是缓过来了?” “姐姐说这话,妹妹更听不懂了,姐姐这个时候竟然还心心念念的挂念着蒋家小姐,到底姐姐是希望蒋家小姐没事呢,还是希望我有事呢?” 因为刚才喝茶时,那拨人本就是林珠带过来的,既是这会当头碰上了,林飒自是没准备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毕竟当中利害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免的回头她再伙同别人做出让仇者快、亲者痛更过份的事情来。 “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姐姐自然希望你好好的。”见林飒话里话外含着深意,好像发现了什么的架势,林珠当即心虚的表态道。 说完,眼眸一转,脚底抹油,就准备开溜。 可是她想逃,林飒怎么可能会给她这个机会。 “是的呢,我就说嘛,像那叶昕然和蒋思菱,毕竟和咱们林家八竿子也打不着,她们希望我有事,倒是在情理之中,” 只见林飒装作很亲昵的一把扳住林珠的肩膀,用很无辜的语气问道, “倒是姐姐你,我们同为林府中人,姐姐自然是希望妹妹平平安安,什么事都不要出才好,是吧姐姐?妹妹这么想你,没有错吧?” “没……没有说错,当然是这样了,毕竟就像你说的,咱们是亲姐妹嘛。”林珠想走又起不掉,只得尴尬的笑了笑,附和道。 “是的呢,其实妹妹我真希望,姐姐说出来的这些可都是真正的心里话,千万别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才好。 飒儿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姐姐能够真心明白,知道亲姐妹一词的含义。 飒儿在这问姐姐,姐姐知道当初咱们府里三婶出事,为什么现在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去,就连那苏府的人也没有对外吐露一个字吗?” “为……什么? 难道不是我母亲努力的结果吗?怕影响我以后嫁人择婿,所以封了对方的口呗。”毕竟还没有那么大的年纪,面对林飒的步步逼问,林珠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道。 “你母亲?”面对林珠的回答,林飒挑眉反问道,“出了这种事,二婶自己被打成那样,还被囚在院子里出不来,你觉得她还有那个能耐吗?” “那是谁?难道还能是祖母不成?”林珠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125树和枝桠 “那是谁?难道还能是祖母不成?”林珠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姐姐可有否想过,三婶之所以难产之事如果真的闹僵出去,影响的其实不只姐姐一个人的婚姻,而是我们兄妹所有人的婚姻大事,乃至整个人生。” 见林珠彻底被自己勾起了好奇心,林飒轻咳一声,用很凝重的声音像林珠解释道, “是的,你说的没错,确实是祖母,是她让所有人不能放出一丝风声,还花重金封了那苏家人的口。 祖母说了,我们是一个大家庭。远远看着,就像是一颗大树,大人是根,孩子是发出来的枝枝桠桠, 无论哪支树杈坏了,遭了虫,都会影响到整支树的健康。 在我们内部看到,或许还分着大房、二房、三房,分得很清楚,觉得互不相连。 但是就外人来言,这些是根本没有区别的,他们看我们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林家人。 无论是哪支树杈出了问题,她们都会说是这棵树的问题,就算剩下的树权全部都是健全的,他们都会觉得这同宗同源,丝丝相连的,既然这里都生了重病,坏了枝桠,那其他地方肯定也会有问题,只是暂时没有暴露出来而已。 所以说,我现在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一句话,那就是说破大天来,一笔根本写不出两个林字。 倘若今天我林飒真的在这里出了事,也像蒋思菱这般当众撒泼,犯花痴,到头来丢的根本不可能是我林飒自己的人,人家只会说林家的女儿都没有教养,见不得男人,小小年纪的就作风轻浮。 如此这样下去,一传十,十传百,林家孩子家的名声就彻底传坏了,恐怕日后不仅我林飒嫁不出去,姐姐定是也会落着个无人问津的下场吧, 姐姐,您说,我分析的这些可是正确?” “妹妹言之有理,姐姐受教了。”被林飒说了这么半天,林珠早已羞的满脸通红,心虚的应了一声,趁林飒松手的间隙,自是赶紧逃一般的跑了。 “哎,我说飒儿,你这可以呀,什么树枝树杈的,分析的可真好,”林飒这么长篇大论的说了一堆,林珠听进去多少不知道,倒是把一旁的唐婧依惊呆了,“我可是最近发现了,你这小小年纪说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可真是不得了呢,完全不是我们这个年纪该懂的事情呢。” “哦,是吗?”被唐婧依这么一提醒,林飒也是这才发现,自己张口闭口的讲这些大道理,貌似还真与当前的稚龄有些不符,眼眸一转,遂赶紧往别处找补道, “哎哟,其实我哪知道这些呀,这还不是人云亦云,平时听祖母说的多了,所以也就记了个七七八八,趁着这会功夫,全倒了出来。” “嗯,不得不说,你祖母大长公主确实是个难得的明白人,这分析起来,说的可都是至理名言。”提起大长公主的为人,唐婧依不由得盛赞道。 可是转念一想,林飒刚才和林珠话里话外的意思,不由得又好奇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又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你刚才话里话外,怎么好像林珠她们前面又给你使了什么绊了不成?” “何止是使绊呀,其实刚才蒋思菱之所以那般癫狂,就是因为在小花园里她喝的那杯菊花茶,”面对着唐婧依的疑惑,林飒苦笑一声,如实交代道,“而那杯茶,是林珠、蒋思菱和叶昕然她们三人倒给我的,应该是我喝下去的,只不过当时蒋思菱坐的离我最近,所以……” “啊,你的意思是她们合起伙来偷偷算计你,想让你出丑,”唐婧依一听还有这出,当即就不愿意了,捋起袖子就准备找那几个人算账,“我去,奶奶的,一个个的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见唐婧依这一发起脾气来,就准备找人火拼,林飒赶紧拉住人,反倒掉过头来劝她道,“哎哟,算了算了,你没看到啊,坐在那里撒泼的反正不是我,只要我不吃吃亏不就行了啦?再说了,人蒋思菱现在成这样了,那叶昕然肯定也如惊弓飞鸟了,眼下咱就是想算帐,估计也找不到人了不是?” “呃,好像还真是你说的这么个道理。”唐婧依倒是也听劝,见林飒说的有道理,遂也就偃旗息了鼓,“不想了不想了,眼瞅着该开宴了,咱们赶紧过去吧,吃过饭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两人商定正往前走,就见前面岔路口人影一闪,有一袭淡紫色的身影飘过去了。 林飒一见,自是想也不想的赶紧拉着唐婧依就往前追。 “喂,你干嘛,着什么急呀,这不其他人也才陆陆续续的过去吗?根本不晚。”唐婧依因为林飒是急着赴宴,遂没好气的甩开她,一个人在后面无所谓的说道。 “不是,你快跟上来,我要向你打听个人。”想起今天看到的紫薇林边的情景,林飒无比遭心的说道,“你快点,再晚就看不到了,此事可是关系着我们家的大事情,刻不容缓的。” “什么人?谁呀?说的这么严重。”见林飒不像在开玩笑,唐婧依赶紧紧跑两步追了上去。 “就那边,走到岔路口要就要转变的那个,”林飒指着前面那袭就快消失的紫色,悄声问道,“穿紫色衣裙的姑娘,人看着柔柔弱弱的,你可认识她?” “哎哟,我当是谁呢,你说的原来是她呀,”见林飒纠结了半天,指的就是这个人,唐婧依很是无语道,“她不是你们家亲戚吗?你怎么连她都不知道呀。” “我们家亲戚?”听唐婧依这么一说,现在倒轮到林飒傻眼了,“不能吧,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确定我们家有这个亲戚吗?” “我当然确定。就上次我去你们家找你的时候,还看到人从后门也进你们府了呢。”唐婧依点了点头,毫不含糊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认识她也实属正常,因为从血缘上来说,她和你确实没有关系……” 126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当然确定! 就上次我去你们家找你的时候,还看到她从后门也一摇三摆的进了你们府呢。” 唐婧依点了点头,毫不含糊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认识她也实属正常,因为从血缘上来说,她和你确实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人家根本就是你们家二房楚芳那边的亲戚, 呃,准确的是,是那楚芳表姑的女儿,也就是那林珠的表姨, 姓俞,是家里的独女。 她上面还有一个兄长,比她年长了不少。 父亲是个御史,平时一板一眼,看着迂腐的很,当然了,在对待这个女儿的所有事情上,却一直都是一个例外。 本来嘛,夫妻俩以前只有一个儿子,年近四十老来得子,又生了这么个女儿,可不就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摔了。 听说他们家从父母到兄嫂,都特别溺爱她、宠惯她,搞的她也是任性的很,这些年在择婿方面更是由着她的性子挑三捡四, 这不挑来挑去,高不成低不就,她就把自己给挑成老姑娘了, 想来以前他们家和楚芳联系应该也不多,也就是这段时间,你祖母从老家过继了你二叔,楚芳也跟着从老家搬了过来, 估计着人俞家一看,这楚芳竟然都搭上了大长公主了,以后或许能用的地方还不少,所以才开始和二房走动的勤快些的, 至于别的我就不是太清楚了,反正我去你们家串门的时候,意外碰到过她两次……” “原来是这样,敢情林珠刚才嘴里口口声声喊的小姨,说的就是她呀,” 听唐婧依解释了半天,林飒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道, “我说林珠今天怎么就突然想起来祸祸我了呢,敢情是和她凑到一块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由她领着,可不就将人林珠也给带歪了,往作女的道路上越带越远了吗? 只是这么个祸害去我们府上这么多次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情,一次也没有见着过呢。” “你天天和你祖母窝在世安苑里,怎么可能会见到她?”唐婧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语道。 说完,又抬起头望着天,一本正经的回忆道,“不过,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她叫什么名字来着,俞……俞……” 唐婧依想了一会,俞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到底叫俞什么,气得直拍自己脑袋道,“哎哟我这个猪脑子,怎么关键时刻就这么不中用呢,到底是俞……俞什么琪来着呀……” “俞美琪!”林飒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 “对对对,就是俞美琪,就是俞美琪!”终于听到自己想了半天的名字,唐婧依欣喜的应喝道。 可是说了两句,忽然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一把拉住林飒,疑惑道,“哎哟我去,你这是几个意思呀,你刚才不是还说没见过人家吗?怎么这名字张嘴就给叨出来了。” “唉,我也就是以前听别人提过这个名字而已,名字和人根本对不上号,”林飒摊了摊手,很是无奈道,“这不你刚才一说她家的情况,又挑明了和楚芳的关系,我这才知道这俞美琪原来就是她这个人呀。” 其实林飒真没有撒谎,前世对于俞美琪这个人,林飒真的是只闻其名,没见过其人。 而说到底,单就俞美琪这个名字,她也不是自己光明正大的听到的,而是从母亲贴身丫环彩环和花灵的对话中无意偷听到的。 听彩环当时讲,好像二房他们刚回京不久,那楚芳一直就有意,撺掇着想将自己的表妹俞美琪送给父亲作小妾。 不料,关键时刻试探着刚张了口,就被祖母一棍子直接给打死了。 祖母说什么都不同意,还警告楚芳不许再提这事,否则的话,在给大房纳小妾的同时,给二房同时也纳上一个, 所以念于祖母这强硬的态度,及在楚芳看来极尽苛刻的条件,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反倒是后来,祖母受伤后性情大变,不仅食言,自毁了自己以前的决定,还突然赏了自己身边的槐花给父亲当小妾,让槐花陪着父亲回了邑城,将母亲却留在了京城,这才导致母亲后来的郁郁而终。 林飒原本想着,这世经过自己前面的努力,事情终于有了很大的改变,最起码祖母没有受伤,性情也变得越来越慈和,三婶和小弟弟林超呢,也母子平安,楚芳还因此失了宠,总该一切风平浪静,父亲母亲也能和和美美了吧, 谁能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到了这会,竟突然杀出这么个脸比铜墙还厚、卑鄙无耻的俞美琪来, 关键人还突然换了招数,将前世的由楚芳牵线,改成了自己主动出击勾引,甚至在生扑失败后,竟还准备死缠烂打,利用舆论的压力粘上父亲, 脸皮已厚到这个程度,自然是无敌的,看来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了此事才好。林飒在心中默默下着决心。 “喂,我说你这又什么情况呀?话说了一半,又发什么呆,乱七八糟想什么呐……”看林飒一愣又半天没吱声,唐婧依不由得好奇道。 “唉,我还能想什么呀,”林飒轻叹一声,无比糟心的吐槽道,“自然是想着,怎么才能让那俞美琪和我们林家彻底断了关系,再也登不了我们林家的门,甚至索性永远都不要在京城出现才好呢。” “啊,这么严重呢,她到底在你这边犯了什么事?你至于这么讨厌人家嘛。”见林飒这表情,唐婧依好奇心是彻底被吊了起来。 “就她犯的那些事,我给你说,打破你的脑袋你都想不到,你知道吗,就我刚才去……”本来嘛,忍了这么半天,林飒也是憋的够够的,刚拉着唐婧依想将刚才俞美琪那无耻的一幕给描述一下。 不料,她这边刚开口,就听身后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两位小姐,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您两位抓紧时间去宴会厅才是……” 林飒一怔,回过头,循着声音望过去…… 127不欢而散 林飒一怔,回过头,就见那花枝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两人身后,正别有深意的望着她笑。 我去,这丫头片子,对那叶伽成倒是忠诚的很,这么迫不及待的打断自己,这是怕自己说的多了一吐噜嘴,将叶伽成的事情也交代了吧。 不过,人家花枝既然都这般暗示了,林飒自是也识趣的没有再多讲…… 倒是那唐婧依有些不死心,拉着林飒还准备再问。 不料她这厢还未开口,就见那花枝看了看林飒,又淡笑着开了口,“两位小姐还请这边走。 对了,因为今天来的客人比较多,如果您二位不嫌弃的话,去宴会厅旁边那小客厅里用膳也是可以的。 毕竟刚才奴婢出来的时候,我们夫人已经交代了,说宴会厅这边已经差不多都坐满了,如果见到部分后来的客人,就请往小客厅那边带……” 花枝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将“部分客人”咬的特别重,显然是想向林飒暗示什么。 “哦,那小客厅现在可是已经有人去坐了,都坐了些什么人呢?”林飒这边刚要开口,就见一旁的唐婧依也听出了话里的深意,从旁抢先开了口。 “哦,里面坐着蒋御史夫人及她的妹妹,还有她们两家的小姐,李尚书夫人及他们家小姐,还有……”见唐婧依好奇问,花枝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的回道。 不料她这话说了一半,就被林飒毫不犹豫打断了, 只见她小手一挥,当即表态道,“行了行了,你不用再说了,我们不嫌弃,我们去,我们今天就在小客厅用膳了。” “飒儿,你这是……”见林飒这么草率,不待花枝说完就下了决定,倒是一旁的唐婧依有些不淡定了,扯了扯她的衣服小心提醒道,“你好歹等她说完呀,万一那叶昕然也在里面呢。” “你放心吧,不会的,你没见她说蒋夫人及她妹,还有什么李尚书夫人之类的吗?你好好想想,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林飒趴在唐婧依耳边,悄声提醒道。 “都……都是蒋国公家的亲戚。”唐婧依略一思索,脱口而出道。 “这就对了嘛,你说这蒋国公刚刚又才和那赵姨娘闹僵,而赵姨娘将这些人安排到小客厅,显然也就是为了给蒋国公一门办难堪,那叶昕然又怎么可能会和她们在一起呢。”最后时刻,林飒得意的向唐婧依分析道。 “对了,还有一点可能要请两位海涵,我们夫人刚才突然头风病犯了,小姐身体也有些不适,可能一会儿会招呼不到小客厅那边,还请您二位不要见怪才好……”林飒这边刚刚分析完,就见一旁的花枝也适时开了口,内容正和林飒所想的不谋而和。 “行啊你,脑子竟然转的这么快,关键时刻竟比我这个万事通还管用。”经林飒点通了这层,唐婧依一想到再也不用和那讨人厌的叶昕然见面,假装面上一团和气,自是也瞬间释然了。 尤其是听花枝后面又补充的那一句,赵姨娘和叶昕然甚至有可能连面都不露,人美的忍不住都要笑出声来了, “这样啊,既是你们夫人和小姐都病了,那自然是养病要紧,再者说了宴会大厅那边都已经那么多人了,她们带病之躯能照顾过来就不错了,那我们这边自然就不劳她们再费心了,”唐婧依虚情假意的故作大方道,“你尽管让她们放心,就说,我们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至此,唐婧依和林飒满心欢喜的去了小客厅,并且在蒋家众亲友吃了两口就气愤离场后,两人还结结实实的大吃了一顿, 而至于宁国公府赵姨娘那边的大宴会厅,可就没有这么痛快了。 本来嘛,前面蒋思菱出了事,蒋国公刚那么一闹,结果这赵姨娘不思悔过,而变本加厉的区别对待,将她们一伙人全扔在了小客厅,自是惹得蒋家众亲友格外不忿, 临走临走,一帮人特意赶到大客厅,指着赵姨娘就是一通指桑骂槐的臭骂,更有几个过份者,顺手还打砸了好几盆稀世的花盆,直气得赵姨娘当场就差一口老血喷出来。 至此,宁国公府准备的好好的一场赏菊炫耀宴,也就这样十分不愉快的落下了帷幕,以至于到场所有人最后也都落了个不欢而散的下场。 半个月后,凤凰林,月牙湖边 眼看就要立冬,天越来越凉了,林飒却一脸惆怅的坐在湖边,吹着冷风,一个个怔怔的发着呆。 因为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仍是没有一点头绪,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帮父亲解决掉俞美琪这个世纪大难题。 以至于这段时间以来,看到母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林飒心里都有点隐隐的担心,怕母亲再像前世一样,真的郁结出什么病来。 不过惟一值得欣慰的是,林宗终于期满解了禁,可以随意出入了, 这不,一大早见林飒心情又不好,他这个二十四孝哥哥,自是寸步不离的前后跟着。 “哎哟喂,我的林大小姐,你怎么又愁上了啊, 多大点事呀,你为了那俞美琪都愁这么多天了,还没想出个好法子呀?”唐婧依一过来,看到林飒这愁眉不展的样,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开口拍板道, “要我说,这事你就压根不用愁,也甭说这些有的没有,咱们从明天开始就潜在那俞家附近,只要看到那俞美琪出府,二话不说,上前就直接摁住人一通打,直接将人打残了,看她以后还怎么打你们林家的主意。 我告诉你,对待这种人,别的什么方法都不管用,就得直接上这种简直粗暴的,直接还有效……” “粗俗!”唐婧依这计策献完,林飒还没有开口,一旁的林宗当即就听不下去了,嗤之一鼻道,“我妹妹是那种粗鄙的人吗?就这种没脑子的事,我寻思着也就只有像你这种人才能想的出来。” “哎,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是哪种人呀?我这种人怎么了? 既是你嫌我的粗俗,那你倒是想一个好办法呀。” 128半斤八两 “我妹妹是那种粗鄙的人吗?就这种不用脑子、漏洞百出的事情,我寻思着也就只有像你这种人才能想的出来。” “哎林宗,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是哪种人呀?我这种人怎么了?既是你嫌我的粗俗,那你倒是想一个好办法来呀。” 见林宗话里话外的挤兑看不起自己,唐婧依瞬间怒火中烧,当即就和林宗叫上了劲, “你倒是说呀,有本事你也讲出个一二三四来,让本姑娘好好听听,顺便也开阔开阔眼界……” “讲就讲,你当我也和你一样没脑子呀,我这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林宗冲着唐婧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谦虚的回答道, “你自己说,就像你刚才讲的,暗算人还将人打残,就这么严重的事,竟然还将地点选在人家府门前直接干, 我就想知道,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就不怕行完凶,跑不掉,被打趴下,把你自己也搭进去呀? 你当别人家都是吃闲饭的吗,那就算人家只是区区一个御史而已,没什么实权,可是再怎么着,人也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了,府里怎么着也得养几个有身手、能看家的护院不……” “我说林宗,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唐婧依是谁呀,区区几个护院就能降得住我,求你不要在这贻笑大方以你那小人之力,猜测我这个君子了好不好?”见林宗叨咕了半天,最后只搬出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唐婧依毫不犹豫打断林宗的话,一通连珠炮般的狂怼了回去。 “你……你等我说完呀,我这都还没分析完,你急什么急……”见自己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林宗当即也是急了,气得眼睛都红了。 见他这副急头巴脑的模样,唐婧依倒是突然不气了,难得的好心情,深深的朝着林宗鞠了一恭,面带着十分恰如其分的微笑,罕见的很有礼貌的请道,“好好好,您说,林大少爷您接着说,好好的发表您的高见,小女子洗耳恭听就是……” “那我就接着刚才的说了。”见唐婧依还算识趣,林宗不屑的撇了撇嘴,继续道,“是的,就像刚才你说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御史家养的那些护院都不中用,都不是你的对手, 可那俞家是什么人,住的是什么位置,这些年在御史台那俞老头混的还是可以的, 拜托你好好想想,他们家住的不是城门小树林,而是在高官达贵齐聚的城中央,这每天府门前大街上,来来往往有那么多禁军经过, 就你……你能有时间,不仅和那帮护院一通打,还将人家府里金贵的跟眼珠子似的大小姐给弄残了? 我估摸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前脚你刚和那御史家的护院纠缠上,都不待伤及那大小姐俞美琪,后脚大批禁军就听到动静赶过来了, 再者说了,这些禁军可不是吃素的,你以为就咱们现在这水平,连他们也能搞得定,还能成功脱得了身,怕到时候只会羊肉没吃着,还自己惹身骚罢了……” 听林宗对自己这么一通挤兑,唐婧依那火爆脾气刚想发飙,可是想了想,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所以呢,你觉得呢?”只见唐婧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顺着林宗的话,不耐烦的要求道,“行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赶紧把你的想法全都说出来吧, 本姑娘正好洗耳恭听也好好学学,看你林大少爷究竟能想出什么高明的策略来。” “所以说,咱们做这种事,至少也得等人俞美琪出了京,这才能占着地利,好动手不是嘛。” 见唐婧依难得的没有半道发飙,林宗以为她是被自己的分析折服了,遂深吸一口气,得意的继续道, “俗话说的好,女为悦己者容! 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从容貌这个方面做文章,也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事半攻倍的效果。 当然了,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像这种事自然是不能在京城里边做,所以咱们就得想办法占另一个制胜的先机……” “什么是另一个制胜先机?”见林宗说的有模有样,唐婧依忍不住打听道。 “除了地利,当然就是天时啦。”见辩论初见成效,林宗更得意了,几乎是带着必胜的决心介绍道, “我已经打听过了,再过两天就是初一了,而每个月这个时候,那俞美琪都会陪着其母亲去城外的观音庙上香, 到时候咱们就提前踩好地点,半路埋伏好,只待她坐着马车经过,咱们就一窝蜂冲上前,劫过人,拿剑直接划花她的脸……” “噗,林宗,你可真行哈,我还以为你这自认为不可一世的聪明脑子,能想出什么高招呢,闹了半天,还不是和我一样半斤八两,满脑子不靠谱的主意吗?” 听林宗憋了半天,竟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唐婧依笑得肠子都要打结了, “啊哈哈哈,真是要笑死我了,还女儿悦己者容,还又是天时,又是地利的,结果呢,费劲巴拉的布置了半天,就是要划花人家的脸……” “喂,唐婧依,你笑什么笑,你给本少爷说清楚了,你到底什么意思,谁和你一样了?”见唐婧依这般肆无忌惮的嘲笑自己,林宗当即就不满意了,指着唐婧依一脸嫌弃道,“我给你说,我这主意可是比你高明多了,最起码天时地利人和,我占了两条不是?” “我呸,你少在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和我瞎摆话,”林宗这居高临下的态度,显然是成功刺激到了唐婧依的自尊心, 只见她一口啐过去,想也不想的就还击道,“我就问你,你这叨咕叨的分析了半天,有个屁鸟用,就俞美琪那脸比城墙还厚的,你怎么就知道她花了脸就不再往你们家钻了, 说不得人一看毁了容,别的家都嫁不出去了,去你们家还更勤了呢……” “你……你……你,你这人简直是厚颜无耻,怎么连这种龌龊的想法都能有呢……” 129欢喜冤家 “你……你……你,你这人简直是厚颜无耻,怎么连这种龌龊的想法都能有呢……”见唐婧依张嘴就叨出这么个理由堵自己,林宗是既生气又无奈, 可能在他有限的认知里,怎么也没有想到,俞美琪作为一个女孩子,能做到如此无耻的地步吧。 所以实在理解不了的他,找不到当事人俞美琪,只能指着唐婧依难以置信道, “我给你说唐婧依,像你……你们这种人,简直真是太可怕了,怎么能连这种厚颜无耻之事也能做的出来呢。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离你远一点,免得离你太近,你再把脑子里这些见不得光的想法全都传染给了我,到头来,我也变成了你们那样的人。” “我说林宗,你还真准备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你和我一样怎么啦,难道还委屈你了不成? 还张嘴闭嘴我们那样的人,我们那样的人,我们是哪样的人呀? 她俞美琪是俞美琪,我唐婧依是唐婧依,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和她是一路人了?” 见林宗看着自己,如见到瘟疫般一脸的嫌弃样,唐婧依更加生气了,咬着后槽牙恨恨的警告道, “还有,警告你,本姑娘能忍到现在,可是已经给了飒儿天大的面子了,你最好知道适可而止,别再得寸进尺,否则的话,真的惹毛了本姑娘,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谁得寸进尺了,惹毛了你又能怎样?你能让谁吃不了兜着走呀?” 听唐婧依突然提到林飒,林宗瞄了眼坐在湖边稳丝不动、一脸迷茫的林飒,突然心里一美,一脸得瑟道, “还动不动试图和我一样,你就说你哪一点能和我比吧,你是有我这么可爱的妹妹呢?还是有我这么高超的功夫呢?” 其实林宗说这话的时候,还真不是故意气唐婧依,而是突然看到在这人心叵测的世道里,竟然还有自家妹子这么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实在是觉得欣慰。 不行不行,回头要警告飒儿,最好离唐婧依这个疯丫头也远一点,免得真被她给带坏了。 “我去,没理赖三分是不是。”见林宗把林飒都搬出来了,还一脸嫌恶的看着自己,唐婧依眼眸一转,当即就比葫芦画瓢的回怼了过去, “是,我承认,我是没有你这么幸运,一出生就摊上个这么可爱善良的妹妹, 但是实在不好意思,本姑娘运气也没这么差好不好? 虽然我没有你这么可爱善良的妹妹,但是经过本姑娘不懈的努力,我也结交了个这么好的朋友啊,请问你有吗? 你的朋友们呢?有一个拿的出手吗?” “你你你……,”听唐婧依也有样学样的拿林飒说事,林宗气坏了,指着唐婧依据理力争道,“你强词夺理,如果不是飒儿是我妹妹,你能有这么好的朋友吗?” “我呸,你才胡搅蛮缠呢,”那唐婧依是什么人,骨子里就带着不服输的倔劲,你就说从小到大论打架骂人她什么时候输过吧,所以当下见林宗和自己较上了劲,自是红着脸也针锋相对起来,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飒儿是我朋友,谁知道世上还有你这么个不着调的哥呀, 就你这样还配当飒儿哥哥,真是不知害臊,我现在都替飒儿不值的慌,你说她这上辈子作了什么孽,竟摊上你这么个哥哥……” “唐婧依,你不要太过份,飒儿还没发话呢,你凭什么嫌弃我,再说了,我当不当她哥是你能决定的吗?你有什么权利在这指手划脚……” “我就在这指手划脚,还就说你了,你就不配当飒儿的哥哥,怎么滴吧,有本事你也骂回来呀……” 至此,林宗和唐婧依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你一言我一语的,当着林飒的面还真就真刀真枪的对骂了起来。 以至于这争吵声实在太大,连林飒都被吵得实在坐不下去了。 “喂喂喂,停停停 ,二位,你们吵你们的,能不带上我行吗?” 看两人见面一点忙没帮上自己不说,还一言不合就掐架吵吵起来, 最最关键,也是最不能让林飒忍受的是,两人吵着吵着,焦点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林飒想想都替自己冤的慌,你说她这么老老实实坐着,招谁惹谁了呀,怎么搞来搞去,最后好像她倒成了罪魁祸首了呢。 “行,飒儿你先愁你的,我们不提你就是,”见林飒不乐意了,唐婧依倒是难得的善解人意,大姐姐般拍了拍林飒的肩安抚两句, 一转头,又和林宗就别的方面叫板道,“那咱们不提飒儿,就单论功夫这方面。 林宗,还真不是本姑娘看不上你,别的不说,就轻功这方面,你还真不是本姑娘的对手, 说实话,就这片山林跑下来,本姑娘至少能甩你半条街的距离。” “呦嗬,口气还挺大,”面对着唐婧依的海口,林宗轻蔑一笑,不屑道,“我就单问你,只有这轻功能行吗?敢情你上阵厮杀打架时,就只会逃跑,只能当怂包啊?” “你说谁呢,谁是怂包了,告诉你本姑娘身上这只鞭子也不是吃素的,”唐婧依唰一下抽出腰间的皮鞭,毫不畏惧道,“打架怎么了,就算真打起来,本姑娘照样不怵你……” “再不怵我,那也没有我身上这把剑厉害……”林宗拍了拍腰间的剑,胸有成竹道。 “两位两位,真的,算我求你们了,你们能别在这吵吵了吗,真的是吵的我头都疼了。” 见两人说着说着又吵了起来,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翻来覆去的,压根就是狗肉官司扯不清,林飒是真的头疼了,索性直接叫亭对方,建议道, “依我说,要不你们换个别的方法吧。 你们不是谁都不服谁吗,干脆你们去山那边找个宽敞的地方,痛痛快快打一架得了, 事实胜于雄辩,谁赢了,自然不就是谁最厉害了吗?” “对呀,这个主意好,在这世界上,有什么是打一架不能解决了的事情呢?” 130冤家路窄 “对哦,飒儿这个主意着实不错,在这世界上,有什么是打一架不能解决完的事情呢?” 一听有架打,还能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分出个高低优胜来,唐婧依当即眼睛一亮,欣喜的响应道,“这个好这个好,走走走,咱们赶紧找个地方痛痛快快打一架再说。” 别的方面不说,在武功方面,林宗这些年在同龄人面前,还真就没怵过谁,所以见唐婧依如此兴致高昂,其自是也毫不犹豫的就点头道, “打就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只有一点,就算是打输了,你也不能哭鼻子,更不能说,我一个大男人欺负你一个弱女子。” 林宗本想着是将丑话先讲在前头,免得一会虽然赢了打架,却自己惹上了没必要的麻烦,不料人唐婧依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冷笑一声无所谓道, “放心吧林大少爷,本姑娘是不会哭鼻子的, 因为,一会被打败的人根本就是你! 走吧,我看山那边好像有一片空地,咱们去那边好好较量如何?” “走就走,好像本少爷怕你似的。咱们有言在先,今天不大战一百回合,谁也不许先喊停……” 两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商定,待林飒这边突然停不到动静一转头,别说,就见身后空荡荡一片, 眨眼的功夫,两人还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过,看到两人这么一副针尖对麦芒、欢喜冤家的作派,林飒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 她就不明白了,这林宗平时不挺沉默寡言的吗?怎么这一碰着唐婧依,就像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口齿空前伶俐起来了呢,每次都能出乎意料的和唐婧依吵成平手,骂的那叫一个不可开胶。 不过不解虽不解,林飒却是知道,现在并不是考虑林宗和唐婧依两之之间这狗肉官司的时候,当务之急,自是还是得赶紧想办法解决了俞美琪那个祸害才对。 可是,到底要怎么办呢?总不能真像林宗和唐婧依刚才所言,直接杀上门去把人打残、毁容吧,这感觉也太低级了点,关键还风险太大、后患无穷。 可是若不照着这个办法做,又有什么法子能行呢? 亦若者就这么什么都不干,由着事情这样一天天的恶化下去不成? 想到懊恼处,林飒弯腰捡颗石子,懊恼的朝着前面的树林扔去,以此来发泄这些日子对自己无所作为的不满…… 不料,这石子飞过去,正砸在前方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一弹,还突然变换了方向,朝着另一边的树林深处飞去。 这本是林飒的无意之举,所以她自然并未放在心上,扔完小石子,一转身,又面朝湖水的一屁股坐在了刚才那块大石头上。 可是谁料,这次她屁股刚粘着大石头,人都还没有坐稳,只听身后林子里忽然传来几声哀嚎,“哎哟……哎哟……痛死我了……” 林飒一怔:我去,难道是自己不小心砸着人了? 思及此,林飒也不敢再坐了,怕真的闹出什么人命来,连忙起身,准备进树林深处去查看对方被砸的情况。 可是结果再次出乎林飒的意料,只见这厢她刚走到树林边,甚至都不带进到林子里,就听里面忽然冲出一个淡黄色的身影,一阵风似的奔了出来,直愣愣的撞向了自己。 “好你个林飒,又是你?”只见那淡黄色的身影冲出来,使劲全力将林飒往后一推,咬着牙骂道,“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上次害我还没害够,这是准备直接将我给砸死吗?” “蒋……蒋思菱……,你怎么在这里?” 林飒后退几步勉强稳住身形,看清奔出来的黄色身影,竟然是蒋思菱,还如此气势汹汹的架势,一时间都有些傻眼了。 天爷呀,至于这么冤家路窄吗?自己就只是想静静的坐在这里,好好的思考一下人生接下来的路而已,至于开这么大的玩笑,刚支走了唐婧依和林宗那两个小麻烦,就立即送来这么大一个冤家吗? 不过对某人的不满归不满,毕竟眼下好像是自己不小心闯了祸,所以林飒还是觉得当面将事情问清楚的好。 所以林飒一时间并没有计较蒋思菱刚刚对自己的无礼,只深吸一口气,紧盯着那蒋思菱那发红的额头确认道,“那个……,请问,刚才我砸着的是你吗?” “你还好意思问,那么大一颗石子飞过来,砸的不是我,难道是鬼啊?” 蒋思菱掀起刘海,指着额头的红印咄咄逼人的质问林飒道, “林飒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你是不是将本姑娘这盛世容颜给直接砸毁容了,你心里才高兴啊? 告诉你,像你这种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一点都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漂亮,所以才会这般三番五次的朝着本姑娘下手,像上次在宁国公府菊花宴上就是,要不是你悄悄的背后动手脚,你说本姑娘至于会出那么大的丑,当众……” 林飒见自己真砸着了,本还想好声解释几句,说自己不是成心之类的,请对方原谅, 但是此刻见蒋思菱越说越过份,还翻出旧账,将上次去宁国公府参加赏菊宴的事给搬了出来,听得林飒不觉也就有些动了气,直接没好气的出声打断蒋思菱道, “蒋思菱,请你不要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搞人身攻击好不好? 如果我刚才真砸着你的话,那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我保证,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因为实在不好意思,可能是鄙人实在眼拙,也可能是大家对美丑的界定不太一样,所以从头至尾,本姑娘还真没看出来你是哪里长得比我漂亮了,以至于还能叫我对你起了嫉妒之心……” 说到这里林飒耸了耸肩,继续一脸无辜的道, “而至于你刚才提到的上次在宁国公府出丑一事,那就更不好意思了,因为我从来都认为此事完全和我林飒就没有丁点关系。 首先,茶并不是我沏的,也不是我倒的,更不是我端给你的……” 131颠倒黑白 “首先,茶并不是我沏的,也不是我倒的,更不是我端到你面前的。 其次,茶也并不是我请你喝的,是你自己端起来要一饮而尽的。 所以,我就根本不明白了,你蒋思菱是怎么想、怎么算的,竟然能把这笔账算到我林飒身上?” “你少在这强词夺理,把自己说的像个圣人似的,好像多无辜、多无害似的。” 见林飒三两句话将自己择的是一干二净,那蒋思菱彻底气坏了,指着林飒想也不想的就当即揭穿道, “说实话,要不是你,要不是那天喝的那杯有问题的茶,我能和武志昆那个胖子扯上婚姻大事吗? 告诉你,就因为那天我发疯后神志不清抱住了他,母亲现在都在和他们柳家议我们两个的亲事了。 还有,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我带了那么多的曼陀罗,全都泡在了那一把壶盖上印有兰花的茶壶里,并且我明明看得真真切切,我端起那壶就只倒了一杯水,还亲手端给了你,就放在你面前, 可是到最后,我却莫名其妙发了疯,出了这么大的丑, 你自己说,不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还能是谁?” “哟,终于舍得说实话了呀,原来那曼陀罗竟是蒋大小姐您为了算计我,特意带过去的啊,竟然还亲自给泡上的,感觉真是好难得呢……” 见这蒋思菱情急之下不自觉说出了真相,而事情真像自己前几天所预料的那样,林飒冷哼一声,再没准备给蒋思菱留任何颜面,故意用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继续道, “说实话,前几天听说蒋大小姐在宁国公府赏菊宴上发了疯,搂着武志昆那个死胖子都亲个没完,当时我还替蒋大小姐您可惜来着,觉得您做出如此有伤大雅之事,定是误食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不小心迷了心窍,好歹不分。 如今看来,竟是连那曼陀罗都是你一早带去宁国公府的,那本姑娘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你要是真非要本姑娘也讲什么的话,那可真就不好意思了,我林飒只能说,这一切都是蒋大小姐你恶人有恶报,自食恶果而已。 和柳志昆议亲你还不乐意,说实话,就你这么黑心肠的蛇蝎妇人,如果他们家知道你这本性,说不定根本连娶都不肯娶你。 话说回来,当时在那赏菊宴上竟然只让你出了丑,像你这么心地丑恶的姑娘,我都觉得毁了容也不为过。 我现在都后悔,我刚才扔那小石子使的力气好像太小了些,如果早知道能砸到你,我就应该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就算砸不死你,最好也能把你头上砸出个窟窿来,彻底毁了你的容……” 林飒这次一股脑,可以说将两世以来最恶毒的话全说了,骂人骂得也是那叫一个痛快。 本来嘛,上次蒋思菱她们算计自己,林飒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气没有出,再加上现在还有俞美琪的事,纠缠在心头一直没有解决,如此新仇旧恨的加在一块,林飒可不就彻底借着这个机会给爆发了出来。 而对面蒋思菱突然被林飒这么一通骂,初听下来都有些傻了,完全怔在了那里,可能她也没有想到林飒会口齿如此伶俐,说出这么多狠毒的话来。 “你你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果然心狠手辣,竟然不止让我出丑,还要让我毁容……”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的她,当即就气坏了,暴跳如雷的指着林飒喊道, “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这个坏女人,我要和你拼命,我要把你推进湖里去淹死……” 说着,还真就蓄了蓄力,一股作气的冲着林飒奔去,大有一股作气,不将林飒推进湖里誓不罢休的架势。 这一次,林飒自然不会再给她机会,让她向刚才那样差点将自己推倒。 眼看着那蒋思菱就要跑过来,就见林飒脚尖轻轻一点,人灵活的往旁边一个转身,轻飘飘的,不动声色的就躲开了蒋思菱的攻击。 只可惜那蒋思菱可就没这么幸运了,本就使了十二分的力气冲过来,想将林飒推下水,给她点苦头尝尝, 结果不料,临了临了,到了关键时刻,那林飒却不知变了什么法术,突然跑到一旁去了。 可是最后时刻,那蒋思菱虽然发现了这一时刻,那力却是收不回来了,结果没有前面的阻拦,她只能继续一路冲下去,直接到了那湖里。 幸好湖边的水并不深,下面的石块又拦了她一下,这才侥幸让她没有彻底跌到湖里,成个落汤鸡。 可是就算如此,其两只脚,还有裙子的底摆、袜子,也全都被湖水浸了个湿透,气得她站在水里,不知是惊恐,还是气愤的一直大喊个不停,“啊……啊……,真是太过份了!太过份了!” “菱儿……菱儿,是你在湖边吗?”而就在蒋思菱气急败坏的站在湖水边又是喊,又是叫时,只听树林里突然传来几声呼叫。 “菱儿,是你吗?” “你到底怎么了?在和谁说话呢?” “我怎么听着声音有点不对呀……” 伴着那声音絮絮叨叨的传过来,林飒举目望时,就见那蒋思翰带着几个公子哥从林子里大步走了出来。 有的人手里还提着小兔子什么的,看那情形,应该是一群人跑到前面山林里打猎去了。 “大哥……大哥……”刚一旁的蒋思菱看到这帮人就完全不同了,只见她小心提着裙摆,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委屈巴拉的跑过去,一把抱住蒋思翰哭的那叫一个可怜, “大哥,你终于来了,你可一定要给小妹出气呀,”蒋思菱边哭,边指着林飒向蒋思菱告状道,“你都不知道,只刚才那会功夫,小妹都快被这个歹毒的女人给欺负死了。” “欺负你?蒋思菱,请你说话前也拍拍自己的良心,我到底怎么欺负你了,”见蒋思菱又是这颠倒黑白的模样,林飒很是无奈的从旁问道,“对于刚才不小心砸着你之事,我不是已经都给道过歉了吗?” 132门都没有! “大哥你都不知道,小妹都快被这个歹毒的女人给欺负死了。” “欺负你?蒋思菱,请你说话前也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到底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又就怎么欺负你人?”见蒋思菱又是这副颠倒黑白的模样,林飒挑了挑眉,很是无奈人问道,“对于刚才不小心砸着你之事,我不是已经都给你道过歉了吗?” “你还说……你还说……”蒋思菱跳着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继续指认道,“大哥他们刚才可是都看的真真的,明明是你想把我推进湖里,准备让我大冬天的在湖里冻死的……” “你这可真是……,我什么时候推你了?”见蒋思菱众目睽睽之下说的是有鼻子有眼,林飒真的是彻底无语了。 真的是怪事年年有,今年格外多呀,竟然有人还能这样站着翻身,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张嘴就来的。 “蒋思菱,拜托你安罪名之前,也动动脑子好好打打草稿行不行,”林飒指了指那清澈的湖水,略有几分可笑的回道, “麻烦你可是看清楚了,前面这湖里面明明是温泉水,根本就是热的,请问,我怎么可能会想着把你给在这里冻死的呢?” “那……那你就是想让我继续出丑,你……你忌妒我的盛世容颜,想让我摔在这些石头上毁了容,这样你就心满意足了……”见刚才的罪名一一都被林飒破解了,蒋思菱赶紧慌不择言的重新编排道。 说了两句,可能是自己也实在编不下去了,索性直接又是撒娇,又是请求道, “我不管大哥,你今天必须帮小妹出气,上次赏菊宴其实就是她算计的我,所以今天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打她一顿才行。” “好你个林飒,你竟敢欺负我妹妹,我告诉你,本少爷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说实话,自从上次打架,自己挨了打遭了罪,全家总动员,最后反倒让姐姐失了皇后之位、落了埋怨开始,这蒋思翰心里早就攒着一股劲想收拾林飒了。 再加上前几天的赏菊宴,本来兄妹俩是想联手好好整整林飒的,结果不料林飒没治成,还害了自家妹子出了这么大的丑,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所以此时被蒋思菱这么一鼓动,那蒋思翰新仇旧恨加到一块,也就没有丝毫再做收敛,嘴里骂着,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飞起一脚就准备往林飒身上踹去。 结果再次出乎所有的意料,只见那蒋思翰人刚起飞了一半,就见半空中人影一闪,只听“扑通”一声闷响, 待众人再循声看过去时,就发现林飒稳稳的站在那里,不仅丝毫没有动,而且毫发无伤,倒是那刚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蒋思翰,不知怎么的,从半空中突然坠落,以一个特别尴尬的姿势,生生跌在了地上。 “哼,想欺负我妹,也不问问我这个当哥哥的答不答应!”说话间,就见林宗轻飘飘从空中落下来,往林飒前面一站,十分霸气的将自家妹子牢牢护在了身后。 “林宗,竟然是你?”蒋思翰转过来神,见竟是林宗半道偷袭的自己,当即就怒了,指着他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算计本少爷,给本少爷来这阴的……” “我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也没觉得自己不够光明正大,”面对着蒋思翰的指责,林宗挺了挺胸,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的回道,“我觉得大家应该和我一样,从头到尾只看到,是你们兄妹两个合起伙来诬陷欺负我妹妹,而我们这出就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说着,还看了看林飒,攥起拳头,大声宣布道,“另外,我也在此郑重的声明一下,我林宗就只有林飒这一个妹子,她在我心里,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 所以,你们打我、骂我,或许都无所谓,我能忍的都可以忍,但是想欺负我妹妹,门都没有!” “也带上我一份。”林宗这边刚说完,就见半空中忽然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我也在此郑重宣传,我唐婧依就只有林飒这一个真正的朋友,她在我心里,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所以你们打我骂我,我都无所谓,或许都可以忍,但是想欺负她,没门!” 话落,甚至都不给众人任何反应的时候,接下来就听又是“扑通”一声很大的动静传来。 众人循声放眼望去,就见那蒋思菱不知何时被人扔进了湖里,一个人正在水里面扑腾,“啊……,救命……救命!大哥救我……救我……” “你不是说希望有人推你下水吗?这下好了,本姑娘总算是成全你,满足你的愿望了。”唐婧依看着蒋思菱不中狼狈的背影,站在岸边,拍了拍手,一脸霸气的宣布道, “所以,以后还请你不要再冤枉飒儿了,只要一旦和水有关系的,你只管报本姑奶奶的名字就行了。” 毫无任务防备,又不识水性的蒋思菱,一心只在水里扑腾,时不时的还呛几口湖水,自然没空也没有心情回答唐婧依的话, 而那岸上的蒋思翰一看,自家妹子真的掉进了水里,眼看着就要淹死,自是二话不说,赶紧扯下披风跳下湖救人。 好在唐婧依扔得并不远,水也并不太深,等蒋思翰将人挥起来,兄妹二人哭笑不得的发现,其实那里的湖水真的很浅,竟然只到蒋思菱的腰部。 对于这一发现,自然引起岸上几人的一阵轰堂大笑,就连蒋思翰带来的那几个人,也愣是一个也没忍住,全不厚道的笑了。 形势变得越发难堪,以直于连面子都快要丢没了,蒋思翰将蒋思菱拉上岸后,转过身,顾不上浑身湖水淋漓,指着那罪魅祸首唐婧依就开始大骂, “唐婧依,又是你,你大爷的找死是不是?”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和林家在解决我们之前的矛盾,关你屁事,你竟然敢出其不意对我妹妹下毒手?” “怎么不关我的事,本姑娘刚才不是说了吗?” 133舍命相护 “怎么不关我的事,本姑娘刚才不是说了嘛,飒儿是我的好朋友,谁和她过不去,就是和我唐婧依过不去。 这口气她能忍,我是坚决忍不下去。”唐婧依双手叉腰,杏眼一瞪,毫不畏惧的回骂道。 “你……你……你……”面对着唐婧依的挑衅,蒋思翰刚想开口再骂两句, 就听她怀里的蒋思菱已瑟瑟的哀声开了口,“大……大哥,冷……小妹冷,咱们赶快回家吧,不要再理这个疯女人了。” 本来嘛刚才不小心又出了那么大的糗,还从热的湖水里爬上来突然面对这冷馊馊的空气,再加上刚才在湖里又呛了那么多口水,蒋思菱可不就难得的连骂架出气的心都没有了。 “好,菱儿不怕,哥哥这就带你回去。”蒋思翰捡起披风裹裹住自家妹子,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这才一转身指着唐婧依道, “唐婧依,你有种!那你就给老子等着,看本少爷哪天抽出时间,再和你好好算账,老子发誓,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跪地求饶,我蒋思翰以后改成你唐婧依的姓。” 不料这次蒋思翰骂完,都不待那唐婧依开口,只见林宗又突然站了出来,毫不含糊道,“别呀,要算一块算,我也警告你,你要是哪天敢找她唐婧依的麻烦,我林宗也第一个不饶你。 只要唐婧依被你伤了一根头发,事后不把你打的半年下不了床,我林宗也改成你的姓。” 见林宗不仅护着林飒,竟连这唐婧依的事也要管,一门心思和自己作对,蒋思翰气得都快炸了,指着林宗不可思议道,“林宗你有病吧,你妹妹你不让欺负,前前后后拦着也就罢了,我和人唐婧依算账,又关你屁事了?你至于发这样的毒誓吗?” “当然关我的事!”说实话,林宗前面回答开始那句的时候,张口就来,说的还是相当的理直气壮, 不过这会经蒋思翰这么一质问,其再一琢磨,忽然也有些底气不足了,好像仔细算下来,两人还真没什么关系哈。 正犹豫间,转头一看林飒,见其正用十分崇拜赞许的目光看着自己,竖起大拇指冲自己加油打气, 再一看旁边的唐婧依,也正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里面五味杂陈。 林宗深吸一口气,继续回道,“因为她……她是我妹妹的好朋友,既然她可以拿命护着我妹妹,所以我自然也要舍命护着她。” “好,你们都有种,那你们就都等着,等哪天本少爷来个大的,一锅将你们全烩了,以报本少爷这心中滔天之仇。”见双方同仇敌忾一致对着自己,再加上自己和妹妹刚从湖里上来,也确实不允许再多做纠缠,蒋思翰放了两句狠话,也就带着人恨恨的走了。 这边看那帮人全都走了,林飒这才转过头来感激的去看林宗和唐婧依。 说实话,今天听到这两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么不约而同,异口同声的护着自己,向自己表白,不惜一个个舍命相护。 林飒心里还是由衷的很感动的,以至于眼泪都往上涌了好几次,要不是怕被唐婧依那死丫头看到自己这哭天抹泪没出息的样儿,回头再笑话自己,依林飒的性子,早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了。 所以,忍了几忍,为了自己以后的脸面着想,林飒终还是用非常强大的意念,一次次将这泪意给生生压了下去。 不过,林飒这边虽然正心潮澎湃着,但她无意间目光转向一旁的唐婧依时,整个人瞬间呆掉了。 我去,什么情况?眼前这个眼圈发红,眼角闪烁着泪光的人是谁呀? 这还是那个,铁口钢牙,就算被打死也不松口,也不会喊一声痛求饶,自称从小到大,更是从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的唐婧依吗?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吗?竟然出现了这稀世罕见的情景,人唐婧依的眼睛里竟然有泪花了…… “喂亲爱的,你怎么了?你……你这是要流泪,哭一下的意思吗?”林飒盯着唐婧依的眼睛,又兴奋,又好奇,不可思议的确认道。 “胡说,谁……谁要哭了!”唐婧依回过神来,见林飒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不放,自是脸一红赶紧背过身去, 可是既便如此,仍不忘哽咽着嘴硬的反驳道,“是你自己眼睛眼花看错了啦,我唐婧依是谁呀,才不会哭呢。” “可是你这明明……” “出息!”林飒不想放过这大好的机会,本还想再和唐婧依辩解几句,就听旁边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自己。 “那蒋思翰不就开口威胁了几句吗?又没有动手,制止就这么快吓哭了,”林宗鄙夷的看了唐婧依一眼,恨铁不成钢道,“可真是丢人!” 林宗这话一说,结果可想而知,惹得那唐婧依当然就爆炸了。 “喂,林宗,你不说话是怕有人把你当哑巴啊,还是能憋死啊?” 唐婧依用衣袖一把蹭去眼角的泪花,立即进入备战模式,指着林宗恨恨的道, “你给我好好说清楚,谁要被吓哭了?” “谁快被吓哭了谁知道,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你这是把我们兄妹俩都当瞎子吗?”林宗被怼,瞄了眼唐婧依,撇了撇嘴嘀咕道。 “林宗你这种人,你说让本大小姐怎么说你好呢? 拜托你有点起码的认知好不好,就说我唐婧依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怕过蒋思翰那个熊包,哪一次不是把他打到满地找牙、磕头求饶为止。” 唐婧依豪迈的说着,像个男人似的挥一挥衣袖,大大咧咧道, “再说了,哭天抹泪这种情形,是我唐婧依应该用的吗?那是那些女人们才会有的事,我唐婧依是女人吗?像这类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有? 告诉你,我这也就是刚才不小心被风沙吹迷了眼睛而已……” “既是没什么事,那就别傻愣着,还不快走!”林宗冷哼一声,这次不待唐婧依解释完,就生硬的命令道。 “走就走,谁怕谁啊……” 134一对活宝 “既是没什么事,那就别傻愣着,倒是赶紧走啊!” “走就走,谁怕谁啊!告诉你,不要以为你刚才虚情假意说了两句,本姑娘就会手下留情了。”唐婧依狠瞪了林宗一眼,咬着后槽牙恨恨的道,“看一会让你好好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这边唐婧依是发了狠,可是看在人林宗眼里,却根本没当回事, 只见他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别介,让你唐大小姐手下留情,本少爷还真从来没敢有过这种奢望,毕竟……” “喂,啰嗦起来没个完了是不是?”这次不待林宗说完,倒是唐婧依一转身打断他的话,不耐的催促道, “到底还走不走了? 先告诉你哈,你不要想着再打什么退堂鼓,咱们现在就开始比试,待会谁最后一个到地达比武的地方,谁就先学两声狗叫再说……” 说着,不待林宗反应过来,小细腿一迈,直接朝着前面风一般似的奔了过去。 林宗一看她这架势,自是也不敢再耽搁,作势就准备去追。 不料他这刚抬起脚,都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被后面一双小手给牢牢抓住了。 “哎,别走别走!”林飒拉着林宗,一脸疑惑的问道, “唐婧依溜了也就算了,但是大哥你得给我说清楚啊。 你们两个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怎么一言不合就把我一个人给扔在这了? 好歹这也是咱们三个一块出来的,也让我有点知情权好不好?你们总该给交代一下,这么着急忙慌到底要干什么去呀?” “你说干什么,自然是继续比武呀,这不是你刚才亲口提的好建议吗?” 见林飒这个挑事的,到了这会反倒自己糊涂了,林宗得意一笑,挥舞着拳头,十分自信的向林飒表态道, “等着哈小妹,看一会大哥我怎么给你争脸,把那男人婆唐婧依打得满地找牙……” “啊,什么情况?怎么转了一圈,最后我又成罪魁祸首了?” 经林宗提醒,林飒也是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好像是随口这么一说,让他们两个找个地方痛痛快快打一场来着, “可是就算如此,就算这个提议是妹妹我先开的口,可是这都过去这么半天了,你们刚才不是也都打过了嘛,你为什么还非要主动和人唐婧依约架呢? 大哥,人家婧依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你打赢了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林宗一提起待会要和唐婧依的比试,一副跃跃欲试,志在必得的架势,林飒很是无语的提醒道, “再说了,如果我没有记错,刚才是谁呀,在那蒋思翰面前口口声声的许诺,可是要拿命护着人家呢, 怎么一转身,人蒋思翰没打上来,你却不依不饶的追着她打起来了? 大哥你这样做,恐怕真的有点不太合适吧?” “我们两个当然要打了!” 林宗瞪着眼睛,一板一眼的向林飒解释道, “小妹你糊涂,我与她比试,和刚才在蒋思翰面前说的舍命相护怎么可能一样,这完全就是两码事嘛, 蒋思翰找她打,那是上赶着欺负她一个女孩子没有兄长,没有人护着。 至于我这找她打架,出发点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毕竟我们两个最初提议时可是就有言在先,今天必须打够一百个回合的, 而我们刚才在那里比武才打了二十个回合,这不无意中看到蒋思翰他们过来,不放心你,所以就也追了过来。 现在那帮人走了,你这边也脱离危险了,可是我们打的离一百回合还远着呢,所以必须继续打呀。 对于比试的约定,我们两个可都是认真的,毕竟刚才她不是还说了嘛,就算是比试前,谁最后一个到达地点,都要认输先学两声狗叫呢……” 林宗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再一看身后空荡荡的树林里,哪里还有唐婧依的身影,反应过来,登时一脸着急道,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赶紧走了,要不然真去晚了,那死丫头肯定不能放过我,该逼着让我学狗叫了。” 说着,脚尖一点,也循着唐婧依踪迹,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说实话,此时此刻,看到林宗和唐婧依从一开始打得你死我活,到后来自己有了事,又空前统一的团结起来,为了保护自己一致对付那蒋思翰兄妹, 结果到了这会,外敌没有了,两人又瞬间翻脸,又斗的跟乌眼鸡似的,林飒真是又想哭,又想笑, 你说天下怎么竟有这么两个人,可真真是冤家对头。 不过说句心里话,自己此生能有这么两个活宝在身边,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比武之事揭下不提,此次这一趟出城,虽然没有想出解决那俞美琪的办法,但是因着这蒋家兄妹俩的一通搅和,再加上林宗和唐婧依这一通打,林飒心情一高兴,一时间也就彻底忘了关于俞美琪这烦心事。 时间飞逝,转眼又几天过去了, 上午,小树林里 林飒按照大长公主的指导,用一块黑纱蒙着眼睛,只凭感觉和听力,认真分辨着周围的情形,努力寻找着刚才被花灵偷偷放进来的一只小老鼠和一只小麻雀的位置,进行着飞刀最高境界的练习…… “沙沙沙……沙沙沙……”终于,只听小老鼠在跑动时,不小心碰到地上一片落叶,发出细微的动静,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林飒耳根一动,很快锁定了目标, 随后就见她右手轻抬,手中的刀已眨眼出了手, 然后在电光火石间,就见那刀绕过两三棵树,准备无误的钉在了那小老鼠身上。 只不过林飒不想杀生,在刀尖上做了些手脚,只是将老鼠打晕,并没有取它的性命而已。 地上的已经解决,剩下的就是空中那位了。 因为那只小麻雀刚出生不久,翅膀还没有长全,根本飞不出这片林子,所以进了林子后,有些胆怯,就悄悄躲在了一片树叶后面。 只是这小麻雀沉得住气,林飒却是比它更淡定,处理完老鼠,就一直心神气定的站在原地,只等着那麻雀熬不住,只要略一扇动翅膀,发出一丝动静,那自己就有办法第一时间捉住它。 135出大事了 “噌……噌……”终于小麻雀好像出动了,周围传来翅膀挥动的细微的声音。 林飒听到动静,心中一喜,下一步就是精确定位,完成今天的任务了。 “您不能进,这个时间段,这片林子谁也不能进……” “我找小姐呢,你为什么不放我进去……” 就在林飒做好准备,千钧一发想要出手之际,只听外面忽然一阵嘈杂声传来, 其中一个阻拦的声音,是花灵的,林飒自然是清楚的, 但是对于另一个,因着声音实在太过沙哑,林飒一时间并没有听出来到底是谁的声音。 因为嘈杂声太大了,盖过了小麻雀飞动的声音,所以林飒只得无奈选择暂停,只等着花灵将人劝走了,自己好继续完成今天的任务。 “真的不行,您真的不能进去,不能进去的,我们小姐正在里面练功呢……” 林子外面,花灵仍在外面耐心的解释着,不过好像那来人却根本没有听进去,急声打断花灵的话,只翻来覆去的强调道, “花灵,我的好妹妹,你快放姐姐进去,我真的是找小姐有急事,真的,一刻也担搁不得……” “急事也不行,小姐叮嘱了,她练习的时间我要在这外面守着,谁也不能放进去,就算是我也不行,只有等她完成任务主动出了这林子,我们才可以放人进去。” 来人虽然不守规矩,一味转移花灵注意力,但好歹花灵是个呆头呆脑的倔脾气,惟林飒的话是从,所以尽管来人说了半天,传达了如数次事情的紧迫性,就见花灵仍是咬紧牙关,丝毫没有松口,只委婉相劝道, “毕竟刀剑无眼,万一真伤着您,出了人命,怎么办?谁来担这个责呀?” “好妹妹,姐姐不怕死,真出了事,姐姐也不让你担这个责,行吗? 真的,哪怕是此刻谁要了姐姐我的命,姐姐也不怕,定是冒死也要见上小姐一面的……” 林飒听了一会,这次好像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来人感觉固执的很,只听花灵劝了这么半天其不仅没有丝毫退缩,反倒声音还越来越大,大有不让进来,就坚决不走的架势。 因为争吵声实在太大,吵的林飒实在静不下来心了,所以林飒索性也就扯下了眼上的黑纱,凝着眉头略有些不悦道, “花灵,到底怎么回事,只是让你守个门而已,怎么就整这么大的动静,这前几天让梅香守,可是比你负责多了。” “小姐,这事真不赖奴婢……”听到林飒的谴责,花灵赶紧走进来委屈的辩解道。 不过花灵辩解的话刚说了一半,林飒就见面前人影一闪,竟然那人直接闯进来了。 林飒定睛一看,出乎她的意料,来人竟是母亲身边的彩环。 而再一看彩环的情形,但是让林飒吃了一大惊。 只见那彩环一双眼睛肿的很高,通红通红的,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此时大冷的天,她却浑身大汗,身上的衣服都快透了, 尤其是小脸上,不知是汗珠还是泪珠,整个看上去湿漉漉的,这感觉和平时的形象完全大相径庭,说是两个人都不为过。 “彩环,闹了半天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林飒这边看清是彩环,一脸好奇的问道。 不料林飒这好奇的话也未说完,就见那突然闯进来的彩环,还未开口,扑通倒先给林飒跪下了,“小姐,奴婢找了半天,可终于找到您了……” “彩环你这是干什么?猛不丁的你行这么大的礼干什么?有什么话慢慢起来说就是,” 林飒因为彩环怕耽误了自己练功,受责骂,所以才行这么大礼,遂赶紧拉起人,宽慰道,“你放心,至于你闯林子中断我练习的事,我不和任何人讲,没人会责罚你的。” 不料林飒这安慰的话说完,却见彩环脸不仅没有放下来,反倒更着急了, “小姐,奴婢向您下跪不是为了奴婢自己,是事情真的不太妙,好像要出大事了,奴婢求小姐您,快快想办法救救夫人吧……” “救夫人……”林飒一怔,一时间并没有太反应过来彩环话中的意思,不可思议追问道,“彩环你指的是我母亲吗? 母亲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忙着张罗超儿小弟弟的百日宴吗?她怎么啦?出什么危险了?” “哎哟,就是这百日宴,夫人……夫人她……她……,她要被老夫人给害死了……”彩环一着急,上前一把抱住林飒的脚,带着哭腔求道,“奴婢求小姐赶紧去救救夫人吧……” “百日宴……” “被祖母害死……” 林飒是越听越迷糊了,祖母害死母亲,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 无论从哪个角度想,就算母亲没有布置好百日宴,依祖母的性格,说破天大来也就是说两句难听的而已,怎么也不可能突然就想将人给害死的呀。 虽然林飒怎么想都觉得彩环所说之事不太可能,但是念于彩环神情实在很着急,不似作假,再加上平素接触时,其也不是慌慌张张,做事没章程,一惊一乍没见过事面之人, 所以林飒仍有些不太放心,遂放慢语速,柔声劝道, “彩环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祖母好好的,为什么要害死母亲呢?” “小姐您有所不知,夫……夫人今天去世安苑,本是想着汇报一下,给三房林超小少爷办百日宴之事, 不料用过早膳,一大早人高高兴兴过去了,结果到现在半个时辰过去了,仍没有出来, 我有些不放心,跑过去一打听,竟是人直接被老夫人给扣在了那世安苑里, 所以奴婢才求小姐您赶紧过去救救夫人,毕竟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老夫人还是能听进去小姐您的只言片语的……” “被扣世安苑……”见彩环翻来覆去,并没有说出什么具体原因来,只无端端的猜测祖母,将人往坏处想,林飒听着就有些不高兴了,遂冷笑着问道, “彩环你话说的听着可真是可笑……” 137母亲的哭声 “可是这么大的事,只奴婢一个人着急又有什么用?” 彩环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隐瞒事情的错误,只想到刚才的情景,一味的咬着牙恨恨的道, “更可气的是那魏嬷嬷,她自己坐在院子里悠哉游哉的晒太阳,却指使着几个粗使婆子将大门给把的死死的, 奴婢想进去救夫人,她们怎么都不让奴婢过去。 奴婢在那里和他们撕腾了半天,衣服都汗透了,却仍是连句具体的话都没有听到,就只听到老夫人高一声低一声的骂人声。 甚至刚才奴婢过来的时候,听到二房那边的丫环都躲在外边窃窃私语, 她……她们都在传,说老夫人准备将咱们夫人给休了,迎娶那俞家大小姐做大夫人…… “胡说八道!根本不可能的事!”见话越传越过份,林飒想也不想的就打断彩环的话道,“就算是祖母因为母亲对父亲的态度,对母亲有意见,对她的做法不太满意,祖母也定不会迎娶那俞美琪进来的。 若是别人就算了,只是那俞美琪的话,以祖母的性子,怎么可能会选他。 前几天我还旁敲侧击的探过祖母的口风,她可是当即就一脸嫌弃的道,不要给我提那个矫揉造作的女人,你小小年纪的万万不可跟着她学。 二房那边过几天也要让魏嬷嬷传个信过去,让林珠尽量少和那俞美琪接触。你说祖母都这么说了,怎么可能会让那俞美琪进咱们林家的门。” “怎么不可能。 哎哟,我的小姐啊,您可不能被老夫人的三言两语就蒙蔽了双眼啊, 人的喜好是会变的呀,说不得她当时不喜欢,这经别人哪个多嘴多舌从旁一说道,一通劝,就喜欢了也不一定呢。” 见林飒只一味的坚持己见,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彩环急的从旁再三提醒道, “您想啊,若是一般的情况,依夫人的性子,可能会哭?还不顾形象的哭的这么痛吗? 奴婢觉得,既然夫人能如此伤心,定是老夫人做了什么让她不能接受的决定, 奴婢以性命担保,奴婢刚才可是听的真真的,就在刚才老夫人骂累了歇息的当口,屋里可是传来那痛哭的声音,绝对绝对是夫人的声音……” “啊……母亲还哭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你刚才怎么不早说?”林飒一惊,也懒得再搭理彩环,转身一路狂奔出了林子。 竟然母亲都哭了,那说明事情肯定不同小可呀, 毕竟以强硬母亲的性格,从来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自己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见她哭过呀, 这竟然都哭了,还不顾自己的形象,在林府所有下人都能听到的情况下,在一个她相看生厌的祖母面前,这得是一个多么糟糕的信号呀。 这么一想,林飒心里就不由得打起了鼓,脚下更是不敢作任何停留,只一味轻车熟路的往世安苑狂奔。 远远的还未到世安苑门口,就见情形比彩环说的还夸张。 一堆的丫环小厮的,将院门口那条路都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还有人爬到院子旁边的小树上,不时好奇的往院子里探头探脑, 尤其是二房的那几个,站在那里大声议论着,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 以至于外面围的人实在太多,林飒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回院子的路,远远看着,只得亏魏嬷嬷选的那几个把门粗使婆子壮实,这要是换成几个瘦弱的丫环,估计早就被挤趴下了。 当然了,眼前情况实在紧急,林飒自是没时间心疼那几个粗使婆子,只伴着呼呼的风声,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比一声沉痛的哭声,听得林飒心都不由得要碎了,跟着不由得一揪一揪的。 是的,彩环说的确实没错,这次林飒也听的真真的,那哭声,确实是母亲的声音。 看来自己真是大意了,母亲竟然哭的这般伤心,想来事情定是特别的棘手。 难道说,真的是自己刚才判断错了,其实真像彩环她们传的,祖母对母亲压根一直都不太满意,这才想着把那俞美琪迎进门,就算不当夫人,或者也给安个小妾什么的。 毕……毕竟祖母的性格也不是没有反复过,前世不就是嘛,一开始她是最反对父亲纳妾的,可是到了最后,还不是自己食言,亲自送了槐花给父亲。 “让开,让开,让我过一下。”思及此,林飒更不敢耽搁了,只想尽快挤进去,打探清楚情况,在自己还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赶紧阻止此事。 不料,那外面围观的人实在太多,好奇心实在太重,林飒空在外面喊了半天,根本没有人动弹,更别说给她让出一条道,让她能进去那扇大门了。 “快让开,鞭子无眼,再不让开,当心抽到你们身上也是活该。”就在林飒一筹莫展之时,只见那彩环也很快追了过来。 和花灵两人,不知从哪弄了两支马鞭,一人一支,劈里啪啦在前面一通抽, 毕竟是凡夫**,谁能抗得住鞭子,和自己过不去,所以很快就见不少人屈于鞭子的威力,自觉的让了道。 但是出乎意料,二房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像还特别硬气,竟有大胆的,被抽了不服气,上前想夺彩环手中鞭子的, 林飒一见,当即想也不想的扬声开口道,“你们可都听好了,祖母有令,所有人现在立即回去,谁也不许再站在这乱看,否则的话,只待本小姐一会记了你们姓命回了祖母,今晚上就将你们统统发卖出去。不管是哪房的,一个都不例外。” 别说,林飒这搬出大长公主来,一通威胁,还真是管用,再加上花灵和彩环手里还抡着马鞭,就见那帮丫环小厮没再敢抗拒,迅速如鸟兽般往两边散开,乖乖的给她们让了道。 当然了,林飒搞这么大的动静,不仅惊动了门外的人,也惊动了院子里坐在凳子上悠哉晒太阳的魏嬷嬷。 “飒姐儿回来了?”看到林飒,魏嬷嬷初是一惊,很快就迎上来,笑着打趣道,“练功结束的时间不还没到吗?怎么提前回来了?这是又想偷懒了?” 138争执 “飒姐儿回来了?”看到林飒,魏嬷嬷初是一惊,很快就迎上来,笑着打趣道,“练功结束的时间不还没到吗?怎么提前回来了?这是又想偷懒了?” “哎哟魏嬷嬷,这个时候您就别提这练不练功的事了,这里都火烧眉毛了,我怎么可能还练的下去嘛,”林飒悄悄指了指正房的方向,悄声问道,“那边怎么了?我怎么听着这动静不太对呀……” 而就在林飒拉着魏嬷嬷打听的当口,只见那花灵和彩环也是空前的机灵,迅速见机行事,一溜烟的朝着那通往正房的垂花门奔去。 只可惜,姜终究还是老的辣,只见两人刚奔过去,脚都还没踏进最里面的院子,就见不知从哪又冒出三个又粗又壮的婆子,黑着脸,将那垂花门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只留花灵和彩环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没什么事啊?老夫人和夫人谈正事呢?你小孩子家家的别打听那么多。” 这边看一时失算,花灵和彩环根本没进去门,林飒急的脑门子上的汗都出来了,不料人魏嬷嬷却像没事人似的,依旧笑的一脸慈祥, 对那边花灵和彩环的小动作,也完全当作视而不见,只继续笑看着林飒顾左右而言道, “这练了半天的功,想来咱们飒姐儿定是累坏了吧? 肚子饿了没有?想吃什么赶紧给嬷嬷说,嬷嬷这就给你做。 对了对了,刚才老夫人说想喝肉粥来着,老奴倒是煲了不少,现在还在火上煨着呢,还有几块栗子糕,都是您爱吃爱喝的, 您等着,老奴这就给你拿去。” 魏嬷嬷说着就准备朝小厨房走去,不料却被林飒一把给拉住了, “嬷嬷,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院子里都整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了,您真的忍心只继续瞒着我一个人呀?”林飒看了看那门神般堵在门口的婆子,无奈提醒道,“您就放我们进去呗。” “瞒你?”听林飒这么一说,魏嬷嬷不知是真迷糊,还是装糊涂,一脸迷茫道,“大小姐呀,老奴瞒您什么了? 天地良心,我的小祖宗,老奴可什么事都没有瞒过你的呀……” “那您说,刚才咱们大门外围那么多人,是干什么的?还有,您听这又是什么声音?”见魏嬷嬷始终抱着葫芦不开瓢,林飒索性也就直言不讳的挑明道,“如果我没有听错,这正房里……传出来的,应该是我母亲的哭声吧?” “您指的是这个呀……”见林飒挑破,魏嬷嬷脸色沉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依旧和蔼眯眯的反问道, “要不然呢,屋子里就只有老夫人和夫人两个人,不是夫人的哭声,难道你还指望着老夫人哭几声呀?” “所以呀,不管谁哭都不是什么好事不是, 我的好嬷嬷,麻烦您老人家给那几个把门的婆子说一声,让我们进去看看情况呗,” 见魏嬷嬷心情还不错,林飒拉着她的胳膊继续死缠烂打道, “说实话,我有多少本事您心里不比谁都清楚呀,就这么两三个人,对于我来说还不是小意思,闯进去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 我这不是怕动静闹的太大,回头搞得祖母和母亲一时尴尬难堪吗?” “哟,不得了了,咱们飒姐儿竟然还知道为别人着想,怕大人们尴尬了?”见林飒难得的没有冲动行事,魏嬷嬷伸手替林飒整了整衣领,忍不住出声夸赞道,“看来咱们飒姐儿真是长成大人啦,越来越懂事了。” “既是您也说我长大了,那您倒是赶紧放我进去呀,您说这都整这么大动静了,这手心手背的都是肉,我总得知道她们因为什么闹成这样吧?” 见魏嬷嬷神情有所松动,林飒眼眸一转,再接再厉继续忽悠道, “再说了,这既是有问题,那就得大家赶紧想办法解决不是,哪能让她们两个这样硬碰硬的直接磕啊,毕竟祖母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这万一争执的时间长了,再气出个好歹来,那岂不是更不像话了……” “嗯,这么说下来,飒姐儿你在这里央了老奴这么半天,心里就真的只是担心老夫人,不再为些别的?”见林飒将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魏嬷嬷斜睨着她,故意笑着打趣道。 “呃,当然了,肯定还是有些为母亲担心的。”被魏嬷嬷这老狐狸这么一盯,林飒还真就有些装不下去了,只得硬着头皮老实交代道。 说完,再一想魏嬷嬷毕竟跟了祖母这么多年,两人感情一贯深厚,怕魏嬷嬷真的较起真不放自己进去,遂赶紧又补充道, “不过魏嬷嬷您是知道的,虽然我也有担心母亲,但是心疼祖母也是真心的啊,这段时间我和祖母每天朝夕相处的感情,您定是比谁看的都真切。 当然了,若是您还不相信,我林飒也可以在此发誓,我一会进去……” “哎哟我的傻姐儿,不用不用……”见林飒举起手就要发誓,魏嬷嬷赶紧心疼的拉下她的手,打断道,“您对老夫人的感情,老奴自是深信不疑的, 毕竟当初为了咱们老夫人,飒姐儿您可是以身挡箭,连命都差点丢的。” 说着,就见魏嬷嬷一咬牙,貌似下了很大决心道,“行吧,既然今天这事你一心想知道,那嬷嬷一会亲自带你进去就是, 毕竟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早晚得经历,今天这事,就权当对你是一种历练吧。” 出乎林飒意料,魏嬷嬷这次还真就说到做到,一点没拖延,话落,就立即一转身,毫不犹豫拉着林飒进了那二门。 见魏嬷嬷难得如此痛快,再加上进了这最里面的院子,再往前走就是正房了,林飒撒开腿,就准备往前冲,企图在最短的时间内解救母亲于水火之中, 不料,她这刚迈开腿,就被身后的魏嬷嬷给一把拉住了, “咱们飒姐儿是聪明人,遇事向来有自己的见解。 只是有些话老奴可得说到前头,一会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你可不能只看表面情况,就盲目站队,随意指责旁人,” 139偷窥 “有些话老奴可得说到前头,一会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飒姐儿你可不能只看表面现象,就盲目站队,随意指责旁人,” 魏嬷嬷拉住林飒,不知突然想到什么,一本正经的叮嘱道, “毕竟里边这两位,可都是将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别到时候事情没解决,你这一冲动,伤了任何一位的心就不合适了。” “我知道,我知道,您老就放心吧,我一定站在真理的一方,谁都不偏袒……”见魏嬷嬷好不容易说完,林飒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 敷衍完,不动声色的甩开魏嬷嬷,作势就准备继续往那正房奔。 不料这厢林飒刚迈开脚,又被后面一双大手给拉回来了。 “魏嬷嬷您干嘛,没事总拉着我做什么?”这么三番两次的被拽回来,林飒一时间就有些急了,嘟着嘴不高兴道。 “飒姐儿你先别急,”魏嬷嬷踌躇了一下,十分严肃的建议道,“其实依老奴的意思,老奴倒是建议您先在门外等等,停一会再进去……” “啊……,为……为什么呀?我这好不容易都走到这了,为什么不让进去,还要再等等呀?”见这眼看快到正房了,却被魏嬷嬷告知仍不让进,林飒一时间自是十分的不解。 “我的小祖宗,你好好想想,嬷嬷什么时候害过你,把你往坏处引过,你听嬷嬷好好给你分析分析,之后你再决定如何行事如何?” 可能也是怕林飒真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魏嬷嬷赶紧将林飒扯到一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道, “说实话,就今天两人之间的争执,说不得你站在这门外听两句,到后面你自己就不想进去了呢。” 说到这里,魏嬷嬷又咬了咬牙,向林飒毫不掩饰的表态道, “其实单就之前夫人做的那些傻事,别说老夫人,就连老奴都觉得,夫人必须得实实在大挨顿臭骂了。 实不相瞒,老奴甚至都觉得,老夫人今天对夫人这态度仍是太好了,奴婢倒希望她能骂的更狠一些才好,惩罚的更严厉一些才好……” “啊,为……为什么?”此刻见魏嬷嬷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林飒一时都惊呆了,不明白平时一向和蔼,善于和稀泥的魏嬷嬷,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如此希望这婆媳俩闹掰呢。 “嬷嬷您这是什么意思,飒儿可真是看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希望祖母使劲的骂母亲呀?”林飒不可思议的追问道。 “因为只有骂的够狠,夫人才能早日醒悟过来,找到她自己,和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呀。”魏嬷嬷简单解释了两句,一听正房那边霍茜的哭声已经慢慢低了下来,遂又挥了挥手,叮嘱道, “剩下的你自己听吧,只一点,只要你沉住气,依你的聪明才智,定是就能瞬间明白我刚才话里的意思。” 说完,这次再没啰嗦,转身一个人默默出去了,继续去那垂花门边,悠哉游哉晒自己的太阳去了。 倒是魏嬷嬷这突然一走,再加上刚才说的那段让林飒似懂非懂的话,让林飒一时间完全没了直接冲进去的心情,反倒按照魏嬷嬷说的意思,走到门外桂花树下,悄悄躲着,竖起耳朵偷听了起来。 可以说林飒这个位置找的相当好,她躲在这里,屋里的人看不到她,但是她却可以将屋子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更不要说两人的对话了。 所以说,此时,她又成了一个小小偷窥者。 躲在那里,默默观察着,屋子里坐在太师椅上一脸肃穆的祖母,和跪在地上,哭的一塌糊涂、完全不能自己的母亲。 “你哭够了?不再哭会了?” 很快,伴着母亲的哭泣声越来越小,终于传来了祖母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倒还行,貌似很理智,并不像很生气的样子。林飒望着头顶斑驳的树叶,默默的在心中评价道。 “嗯,不……不哭了……”倒是母亲的声音,不知是哭的太久的缘故,和平时说话的语气有些大相径庭,这口气……感觉倒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听着两人的关系好像还行嘛,完全没有想象的那么紧张呀, 难道是自己刚才想差了,母亲这一通哭,其实和祖母根本没有关系,并不是被她骂哭的?林飒背靠着树干,抬头望着天,不可思议的想道。 不料,她这想法刚蹦出来,紧接着又传来了大长公主非常严厉的声音, “好,既是你哭够了,那本宫就接着说。”只听大长主公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霍茜啊霍茜,本宫以前总以为,你打小开始就跟着父兄走南闯北的送镖,应该是个见多识广、见过大世面的,亦或者,最起码也是个有独特见地、心胸开阔之人, 没想到今天看来,你根本就是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遇事就只会哭鼻子的怂包……” 可以说大长公主这一开口,那是一如继往的相当辛辣,三两句话就把霍茜给打在尘埃里,批的是一无是处。 这话听着,不仅外面的林飒愣了,就连屋子里的霍茜也完全哭不下去了,委屈的出声为自己辩解道, “我……我不是……怂包,我霍茜从小到大,和母亲您一样,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遇事只会哭哭啼啼,只会依靠男人的怂包……” “好吧,既然你不愿承认,那就权当是本宫看错了吧。”这一次,倒是更出乎林飒的意料,只见大长公主并没有坚持己见,倒是难得的开口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不过更出乎林飒意料的是,她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很快又再一次将林飒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只是如果照你刚才这么说的话,鉴于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归根结底,根本就是你压根就不爱我儿子,你对他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甚至就连刚才那些哗哗哗流出来的眼泪,其实也不过是逢场作而已?” “啊……,我……我没有……,我这怎么能是假的呢……” 140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啊……,我……我没有……,母亲冤枉啊……” “天地可鉴,我对将军的心,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那绝对是比真金还真。 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因为爱他,那我为什么要大老远的从邑城跑到这京城来,又为什么费尽心思的学这些往来的礼节和打理店铺庄子的方法,” 见大长公主越说越夸张,霍茜一激动,索性也跪不下去了,犹豫着起身为自己辩解道, “难……难道我这么背井离乡的,受了这么多气,吃了这么多的苦,就只是为了贪慕这林府大夫人的头衔不成?” “好,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自己说,你这么做究竟为的是什么?” 大长公主猛的一拍桌子,指着霍茜冷声质问道, “你口口声声的称你自己是个厉害人物,见多识广、心胸开阔, 可是结果呢,遇到了事情,你是怎么做的? 你就只会坐在我面前哭,其他的什么都不理会。 你信誓旦旦的说你爱着海儿,结果这段时间你又是怎么做的? 你见天的连房门都不让他进,连口热乎饭都不让他吃, 甚至到了这会,你还嫌我说你的话不对,冤枉你,难听, 我此刻就想知道,到底是谁教你霍茜这么着去爱人的呀?天下有你这样用这种方式深爱自己丈夫的妻子吗?” “我……我这还不是让他给气的嘛……”听到大长公主提到自己不让林海进门这茬,霍茜当即又理亏的软了下来,心虚跪回到地上,不过嘴上仍死鸭子嘴硬的不肯服软道, “你说他好端端的竟惹上这么一个小妖精,人家见天的追上门来,天天在我面前花枝招展的晃悠,我这心里还堵着气呢?为什么还要再强颜欢笑的惯着他……” “你瞅瞅你现在这个熊样,到了现在,你竟是仍没有发现问题的所在。” 见霍茜到了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大长公主气的一把将手边的茶碗摔过去,指着她大骂道, “我告诉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你为什么不沉下心来自己好好想想,咱们大燕这么多功成名就的男人,人家为什么偏要找上你霍茜的男人,而不去敲别人家的门。 你知道这些都是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呀?”霍茜直着眼睛,巴巴的盯着大长公主,一副虚心请教的神情。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霍茜蠢,让人感觉好对付呗。” 大长公主抬手一个茶碗又砸了过去,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打归京进府后都干的什么事,诺大的将军府交给你,你打理不好,那么多店铺交到你手里,你也理不清,就连我这个公婆,都对你处处不满意。 只这些也就算了吧,尤其是到了近段时间,你就更过份了, 人家那边就只是有个意向,刚想探探口风,看看动静,甚至都还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结果你这反应倒是好的很呢,人家挑衅到你门前来,和你抢男人来了,你不去想办法那侵略者斗,将人打回去,倒是先和自己人干上了。 你知道你现在这种行为在行军打仗时叫什么吗? 你这就是个逃兵、孬种、怂包,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 单就眼前的事,换作打仗的情形来比方,就好比是敌军看上了你的城池,想撵走你, 结果你呢,刚听到点风声,都不待人家开始进攻,一听人家要集结兵力,刚刚有这么一个意思, 你倒是好,不说加固围墙,给自己将士鼓劲,让他们和你一起同仇敌忾一起抗敌,掉过头去,反倒率先杀了守城的士兵,怪他们没好好守城,让别人看到了机会,生生自己撕开诺大的一个口子暴露在敌人面前。 你自己说,这是不是你现在所做的窝囊事? 你还嫌刚才进门时,我骂你骂的难听,你自己找张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张脸一天到晚拉的,别说是个男人,就连我这整天足不出这院的老太婆看了都嫌弃的慌。 就你们那点破事,本来是没有多大事的,结果因着你里里外外的这么一闹,全传出去了,别说府里那些丫环小厮的知道了,就连整个京城里几乎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大街小巷的人都在传你们夫妻不和,说你不贤善妨,却没人说人家俞美琪一个不字。 你有没有想过,你眼下这么闹,可能海儿念着和你以前的感情,最后会不理那俞美琪,不让她进门, 但是以后呢,今天没了这俞美琪,这漫漫的一生可还长着呢,后面等着你的可能还会有张美琪,王美琪呢,难道到时候你仍要一个个的这样闹下去不成, 你就不怕你这一招到最后,不仅没有成效,还有可能让你男人生厌, 好,退一万步说,就算海儿是个死性子,一辈子就只吃你这一套,不生厌,但是你就不怕你这么气下去,别人还没怎么着,你倒是先把自己给气出个好歹来了……” “我……我……”面对着大长公主这么一通又是摔,又是砸的发脾气,霍茜最初的反应自然是委屈,甚至是气愤, 可是接下来,听到大长公主难得发表这么多的长篇大论,一点点给自己分析,慢慢的,她的心里不由得升腾起一股感激之情。 毕竟母亲早亡的她,打小在男人堆里长大,从来没人教过她夫妻相处之道,父兄每天就只教导她,做人必须要自强,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别人才会怕你, 所以她从来不知道,这夫妻之间,其实和处理其他关系并不相同,并不能只用强硬这一种方法, 原来有的时候,它竟然堪比行军打仗,不仅关键时刻有两下子,能出奇兵,就连平时,也要学会统筹谋划。 尤其是听到现在,见大长公主其实话里话外的在给自己支招,霍茜鼻子一酸,赶紧磕头诚心道,“谢……谢谢母亲,您的话儿媳记住了,儿媳以后再也不敢了,儿媳回去后一定好好的待将军……” “你光在我面前表态没用……” 141撑腰 “你光在我面前表态没用,你回去后得通过自己的表现,让海儿看到你的真心,毕竟日子以后还是你们夫妻俩过,我老婆子自然掺合不着。” 见霍茜终于被自己骂醒,大长公主长出一口气,再接再厉道, “当然了,你现在在我屋里哭也不算丢脸,说到底你在我面前终究还是个孩子,这事我自是不会过多与你计较。 但是,如果你还把自己当成我们林家的人,出了这个门,你霍茜就务必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拿出你当家主母的威风款儿来。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将军府当家大夫人,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你只要将这家理的顺顺当当,把家门堵的水泄不通,那苍蝇能飞的进来吗? 是,俞家那丫头是在打海儿的主意,想进咱们林家的门,但是我老婆子不还没有咽气,不还在这稳稳当当坐着呢嘛, 这个家,我说的话总归还算数,让谁进门不让谁进门,我总还是做得了主的。 那俞家的丫头,别说想当咱们林府的正头夫人,她就是上咱们家当个打扫院子的粗使丫环,我老婆子不点头,也没人敢让她进门……” “母……母亲……谢谢母亲!”见说到最后,大长公主竟忽然冒出这么一段话,一副为自己撑腰作主的意思,霍茜心里一热,一时间再没把持住,大滴大滴的热泪扑簌簌又落了下来,哽咽着道,“谢谢母亲您替儿媳作主,您对儿媳的好,儿媳一定永远记在心里……” “你不用给我老婆子戴高帽,我其实也压根没想给你做什么主。” 看霍茜又没出息的哭起了鼻子,大长公主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没好气道, “我告诉你,你若是再这般烂泥扶不上墙,哭哭啼啼的没个完,你这个媳妇,别说让我我给你作主,我定是连认都不要再认的, 说实话,若不是看在飒儿那孩子乖巧可人疼的份上,本宫才懒得在这里给你费这么多嘴舌,” 说着,低头看了看,又带着几分无奈道, “这么大半天的功夫,骂的我喉咙都快冒火了,跟前愣是连碗茶水都没有……” “啊……,母……母亲您是口渴了吗?” 霍茜本正哭的不能自已,不曾想临了临了听大长公主又委屈巴巴的来这么一句,不由得一抹眼泪,赶紧起身道,“母亲您既是口渴了,倒是早言语呀,儿媳这就给你倒茶去……” “我可不敢喝你倒的茶,”大长公主冷哼一声,瞟了眼地上那几个碎成渣渣的茶碗道,“再说了,这茶碗都被我砸没了,我倒是想喝,难道还用手捧着不成?” “啊……没……没茶碗了吗?那您……您等着,儿媳这就去给您拿新的去……” 果然魏嬷嬷说的是对的,祖母这哪里是在找母亲的茬,根本是在帮母亲撑腰罢了。 林飒望着屋子里一静一动的两个身影,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如释重负的落了地。 眼下既然母亲被祖母点醒,和父亲之间的问题基本解决了,那后面看来就要着手处理俞美琪的事了,毕竟这颗毒瘤如果不拔,早晚还是会作祸。 至于母亲那性子嘛,估计听了祖母的劝,她顶多也就是放宽些心,回头给父亲点好脸色罢了,让她去背地里使些手段将人赶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看来这件事必须自己出手了,只是到底要怎么动手呢?林飒抬头望着天,默默的想道。 “小姐……小姐……”而就在林飒望着天空发愁的间隙,只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声呼唤。 林飒扭头,就见花灵不知为何又突然出现在了那垂花门边,满头大汗的往里张望,一脸着急的模样。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既是母亲的事情解决了,林飒就再没停留,走过去好奇问道。 “哎哟,小姐您快出来吧,”花灵一把将林飒拉出来,不由分说扯着人就往门外走,“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又怎么了?这边母亲都没事了,还能出什么大事呀?”见花灵这一惊一乍的样子,林飒不以为意的问道。 “是梅……梅香……”花灵拉着林飒边往前走,边比划着,边语无伦次道,“坠儿刚才看到梅香她拿着一个药瓶,跑去后院的荷塘边了, 结果我和玉儿赶过去,就见她躲在荷塘边的假山旁,我们两个人怎么拉,她都不愿意回来,你快去把人……” “拿着个瓶子,去湖边小树林?她去那里做什么?”林飒是彻底被花灵搞糊涂了,索性停下脚步拉住花灵,打断她的话仔细问道, “花灵你先别急,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梅香她就只是拿个瓶子、去个荷塘边而已,你们至于就一个个的急成这样吗?搞得像天要塌下来一样?说不得她就是去荷塘边没事瞎转悠呢。” “哎哟,小姐您不知道,她哪里还有心情转悠呀,其实归根结底,其还是因着夫人被老夫人大骂之事,” 花灵抹了把头上的汗,理了理头绪,这才向林飒仔细叙说道, “这不彩环刚才找到你,一通猛哭嘛,声泪俱下的说老夫人要赶夫人走什么的, 结果呢,这些话全都被从外面回来的梅香给听到了,她得知夫人现在为了那俞大小姐竟落到如此地步, 出去又一打听,见二房那边的人讲,说那俞大小姐今天可能会来咱们府,去二房那边看二夫人。 梅香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想着俞大小姐每次来都是走的后门,就带着她那瓶子去那湖边的假山旁守着,等俞家大小姐去了……” “哦,原来她是气不过,想找俞美琪为母亲出气呀。”听了半天,见竟是这么个缘由,林飒根本没放在心上,不以为意道,“她去就让她去呗,她一个姑娘家又不会功夫,能干什么呀,说不得顶多也就是冲上前说两句难听的, 多大点事,她想说让她说就是,让那俞美琪挨两句骂也行,总不能什么事都只咱们糟心吧,” 142见血封喉树 “她想去就让她去呗,她一个姑娘家又不会功夫,能干什么呀,说不得顶多也就是冲上前说两句难听的而已,”林飒不以为意道, “多大点事,她想说让她说就是,让那俞美琪挨两句骂也行,总不能有了事,她这个当事人天天过得春风得意,神清气爽,却只让咱们跟在后面瞎糟心吧。 你和坠儿别的什么都不用做,一会只需从旁悄悄跟着,等梅香骂的差不多了,你们就赶在二房的人过来之前,抓紧时间冲上前把梅香给拉走,只要梅香不吃亏就行了,别的就不用管了……” “哎哟我的小姐,您真是想的太简单了,梅香哪里只是准备骂骂而已啊,要知道她那小瓶子里可是装了剧毒的东西呢?”见林飒根本没当回事,花灵急的跳着脚提醒道。 “剧毒的东西?什么呀?”林飒仍没有放在心上,只拍了拍花灵的肩随口打趣道, “是鹤顶红?还是半步癫啊? 你就放心吧,就算是这些毒药,依梅香的身手,她也定是喂不到那俞美琪嘴里,顶多两人也就是撕扯一下而已。” “不是不是,虽然不是那些鹤顶红什么的,但是我却听说其实比那鹤顶红还厉害呢。” 林飒宽慰了半天,结果人花灵不仅没有放轻松,反倒还更紧张了,将头摆的像拨浪鼓一样, “记得梅香刚来咱们府那会,我有一次好奇,还悄悄动过她那碰子,结果她一见,紧张得不得了,赶紧背过我们,重新又藏了起来。 事后熟悉了,她才一脸神秘的向我和坠儿玉儿炫耀说,说她那瓶子里装的东西很是不得了,是世间最毒的树的汁液 好……好像叫那个……见……见……见什么来着, 哎哟,我这笨脑子,怎么关键时刻就想不起来了呢。” 花灵半天想不起来那树的名字,一着急,又生气的砰砰砰自己捶起了脑袋,心疼的林飒赶紧一把拉住她唬道, “你这傻丫头,以后不许再这样打自己,本来就是个笨的,你就不怕再打下去,把这小脑袋给彻底打傻了, 到时候又笨又傻,小姐我可就真的不要你了。 多大点事,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反正这会也没事,你想让我陪你去找梅香,我陪你走这一趟不就行了……”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那树的名字了,那树叫见血封喉树,小瓶子里装的就是它的汁液!”林飒这边安慰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花灵已一脸兴奋的喊道, “看,我就说还得打吧,我这笨脑袋,你不打,它还就真不开窍。 对了,我还听梅香姐讲过呢,说这种汁液,根本不用吃进肚子里,见到仇人冲上前,只要将这东西泼到对方身上脸上,基本上就能要了她的命了, 就算碰到一半个人机灵、功夫还好的,亦或者旁边又恰好有人抢救得当,命大的,虽然让她死不了,但是至少也能让人毁容个啥的。 反正听她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她那大半瓶药水老厉害了,是以前开香料铺时,她无意帮了一对老夫妇,那老婆婆作为回礼送给她的,说不到关键时刻,让她千万别乱用。 但是我看她刚才那架势,把自己贴身金贵的东西什么的,全都嘱托给了坠儿, 小姐您说,她不会真的一时冲动,拿着那个见血封喉树的汁液去往那俞大小姐脸上泼吧?” “啊,竟然还有这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有些麻烦了,怎么能让梅香这丫头挺而走险呢,这不是净在这添乱吗? 走走走,咱们赶紧看看去,在那俞美琪来之前,无论如何将那东西给我抢回来……” 一听事情如此严重,林飒自是再不敢耽搁,也不等身后的花灵了,连忙拔腿就往那荷塘边冲去。 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到那荷塘边,就见梅香手里攥着个小绿瓶子,正一脸紧张的躲在一座假山后,探头探脑,东张西望。 “小……小姐,您怎么过来了?”乍然间看到林飒,梅香赶紧将瓶子攥在手里,背在身后,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强笑着打招呼道。 “哦,原来是梅香啊,我是要去找怡姐姐,恰好经过这里,”见梅香没有挑明,林飒眼眸一转,也故意装作不知缘由问道,“对了,你怎么也在这里?现在天越来越冷了,你还穿这么少,当心在这吹了凉风回去再生了病……” “没……没干什么?奴婢就是觉着在房间里有些闷得慌,出来随便转转。”梅香毕竟有些心虚,词不达意的向林飒解释道,“小姐您要去找怡小姐就赶紧去吧,您放心,奴婢一会就回去了,不会让自己再生病给您添麻烦的。” “哦,这样啊,那既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找怡姐姐了。”林飒说完,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迈开大步作势就准备继续往前走,很明显一副兴冲冲去三房那边找人的架势。 而身后的梅香见林飒终于走了,自是也瞬间长出了一口气, 可能也是刚才心里的弦绷的太紧,人太过紧张的缘故吧,只见她此时额头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这会林飒一走,紧急情报暂时解除,梅香自是连忙一边用衣袖擦汗,另一只手不住的挥着衣袖扇风,以缓解心头的紧张和压抑。 不料就在其正放松的当口,就见前面刚走了没几步的林飒,忽然一转身,掉头又走了回来。 “小……小姐,您不是要去找怡小姐吗?怎么又回来了?”见林飒突然又回到自己面前,梅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盯着林飒,傻傻的问道。 她傻,林飒可没迷糊,心里时刻谨记着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梅香,你手里握着的是什么呀?拿过来让我看看呗。”林飒紧盯着梅香手里的瓶子,开口的同时,伸手就要去夺。 眼看就要到手,也是该着林飒点背,只见一阵凉风吹来,梅香忽然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将双手揣在了怀里。 揣完,这才注意到林飒的异常,警惕道,“小……小姐,您这是要干吗?” 143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小姐,您这是要干吗?” “那……这个嘛……”偷袭一半被发现,没得办法,林飒只得悻悻的住了手,强笑着解释道,“我就是看你手里的瓶子挺别致,想看上两眼。” “就……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瓶子而已,没……没什么好看的。”见林飒果然在打自己瓶子的主意,梅香难免又紧张了几分,忙退后两步,磕磕巴巴的解释道。 “是吗?”林飒装作一脸的无辜,眼眸一转,很是无害的随口瞎编道, “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啦,就是乍一看,这瓶子颜色做工好像挺不错的, 记得前几天好像听魏嬷嬷讲过,最近有一种瓶子在市场上可紧俏了,是一个去世的什么大师做的,世间存量有限,老值钱了,就你手中这个,一下值上千两银子呢。 我这刚才冷不丁一瞅,忽然就觉得,你手里拿的这个,和魏嬷嬷描述的竟完全一模一样,怎么瞅,怎么像……” “啊……,不……不能吧,”梅香疑惑的看了看林飒,又低头瞅了瞅手中的瓶子,难以置信道,“我怎么感觉我这个看着挺普通的,再有那阿婆以前也说过,说这小瓶子根本就是她花几文钱在一个夜市上买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得那些小商小贩的根本不识货呢,”见梅香已经成功被自己带跑,慢慢放松了警惕,林飒微微一笑,状似很贴心的建议道, “其实梅香你不用怕,我不要你的,就算是这瓶子再值钱,这东西永远都归你所有, 我呢,其实也就是好奇,想看看这大师的东西,到底哪里好,竟然值这么多银子。 要不这样,我不碰,免得给你打碎了,仍是由你自己拿着,就让我这么近距离瞅上两眼就行,这以后见了唐婧依,我也有炫耀的资本了不是……” 林飒面上说的云淡风轻,脚下却已不动声色的离梅香越来越近了,只待梅香将瓶子递过来,她就能一把夺过,直接给扔到这荷塘里了。 而梅香那边,经过林飒这半天的忽悠,好像还真就当了真,拿着瓶子端详了半天,实在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之处,就犹豫着准备拿过去,让林飒也仔细瞅瞅, “不……不用,小姐您想看随便看就是,值不值钱的,只要小姐您喜欢,小姐您随便都可以拿走……”梅香说着,就准备大方将瓶子往林飒这边递。 见事情很快就要解决了,眼看瓶子就要到自己手里了,林飒心里自是也无比的激动, 只见她拼命按捺着,眼巴巴的只等着梅香将瓶子递过来,她就能一招解决了所有问题了。 只是林飒千料万料,终究没有想到,就在这关键时刻,梅香刚想把瓶子递过来,就见花灵从旁突然一阵风似的刮了过来,指着那瓶子信心十足的喊道, “小姐,没错没错,就是这个绿色的瓶子,就是它里面装的见血封喉树的汁液……” 结果可想而知,伴着这花灵一嗓子喊的,梅香登时增强了戒备,一下子往后又退了好几步,迅速与林飒拉开了距离。 这个臭花灵,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关键时刻只会坏自己的好事。 眼看花灵的出现,一下就坏了自己营造了半天的氛围,让自己功亏一篑,气得林飒一眼狠瞪了过去,杀了花灵的心都有了。 不过花灵这次倒是没迷糊,见林飒瞪过来很生气的样子,其反应也是空前的快,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扑过去,抱住梅香,就开始抢她手里的瓶子。 边抢,还不忘扬声边喊帮手,“坠儿,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呀……” 梅香一见这架势,自是登时又拉起十级戒备,奋力抵抗,将瓶子紧紧护在自己怀里,认死也不肯撒手。 “花灵,不用抢瓶子了,你和坠儿,直接将人给我拖回去。”见双方争执不下,林飒遂当即立断冷声命令道。 “小姐,求您别让他们把梅香拉走,完不成今天的事情,梅香是死也不会回去的。换句话说,就算他们今天把梅香拉了回去,那还有明天,还有后天呢,” 梅香见自己势单力薄,弄不过她们,遂一咬牙扑通跪到地上决绝道, “那俞大小姐不达目的,总还会上咱们府里来,梅香总能等到双方再见面、出手的机会的……” “梅香,你到底想干什么?母亲那边我已经去看过了,人根本没有什么事?你这又是何必呢?”见梅香又犯了这倔脾气,一根筋起来,林飒只得从旁软声软气的哄道,“快起来,府里现在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你完全没有冒这个险的必要。” “小姐不用宽慰梅香了,梅香心里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当然了,梅香也什么都不想干,梅香只想报小姐的恩,” 梅香一心沉浸在报恩的思绪里,完全听不进林飒的劝,咬着牙,抱着誓死如归的决心道, “小姐救了梅香,可是梅香不仅无以回报小姐,还净给小姐添麻烦,这次更过份,竟然连带着还害了夫人, 所以,无论如何,这俞大小姐之事,梅香一定要帮小姐解决了……” “梅香,你不要一意孤行了好不好?你以为你这样是在帮着林府吗?你是在害林府你知道吗?”见软的说不通,林飒只得脸一拉,换个方式道,“梅香,你想过你今天这么冲动行事的后果吗?” “当然想过,无非就是那俞大小姐死,或者残,我梅香偿命呗。”梅香想也不想的回道。 “如果结果只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你忘了你的身份了,你现在是林家的人,是我林飒的人。 就按刚才你说的,如果真让你如愿得了手,真把那俞美琪给害死了,那结果呢,她们俞家的人事后会怎么来咱们林府闹你想过吗?” “我不是抵命就行了吗?他们为什么还要来林府闹?”梅香一怔,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的傻梅香呀,这是多简单的原因啊,你以为还是以前你开香料错的时候吗?” 144油盐不进 “如果事情真如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你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了,你是林家的人,是我林飒的人。 就按刚才你想的全部都成真,此事真让你如愿得了手,真把那俞美琪给害死了,那结果呢, 您想过她们俞家的人事后会怎么来咱们林府闹吗?而咱们林家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平息此事?”林飒黑着脸,十分严肃的质问梅香道。 “我不是抵命就行了吗?他们为什么还要来林府闹?”梅香一怔,小心翼翼的盯着林飒,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的傻梅香呀,这是多简单的原因啊,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以前你开香料铺的时候吗?”见梅香被自己这么一通吓唬,神情似乎有所松动,林飒赶紧再接再励道, “你现在和以前的身份不同了,如果你只是一个开香料铺的,他们自然拿你没什么办法,顶多也就是要了你的命而已, 但是今非昔比了呀,你梅香现在是我们林府的人,再加上人又是在我们林府出的事,人家当然不可能只揪着你,当然是哪里有油水去哪,只认着我们林府来闹了。 当然了,事情可能还会有另一种结果,就像你刚才所说的,人没有被你害死,被弄残了, 那结果可能更惨不忍睹了,她们俞家定是会就此赖上咱们林家,到时候那俞美琪这个人,恐怕林府不想接纳也得接纳,父亲不想娶她也得娶进门了, 不仅娶进门,以后还得永远当祖宗敬着,不能让她受一丁点的苦,否则的话,整个大燕的人,都得指着我们林府人的后脊梁骂……” “啊,怎么会这样?”听林飒如此说,梅香一愣,貌似终于被吓住了的样子。 而就在林飒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梅香可能要放弃的时候,不料梅香那边话锋一转,突然下了很大决心道, “行,我知道了,要不然这样,奴婢在府外边等她,奴婢找一个人少的僻静地,悄悄的把她杀了,然后也不让任何人看到奴婢的样子, 如果真让人看到的话呢,那奴婢就把剩下的汁液泼到自己脸上,让他们都认不出来奴婢, 对,就这样,这样奴婢就绝对连累不到咱们林府和小姐您了……” “我说梅香你能不能不这么一根筋呀?”见梅香如此执拗,甚至连自残的事都想到了,林飒就几乎要当场崩溃了,“真的有必要这样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吗?” “请小姐恕罪,奴婢笨,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就只能用这种笨方法来解决。”梅香冲林飒磕了几个头,梗着脖子继续道,“反正奴婢已经想过了,只要那俞家小姐一天不除,这事奴婢就永远不算完。无论如何,奴婢这次坚决……” “行,我明白了,梅香你是铁了心的,坚决要和那俞美琪死磕到底了是吧?” 见人梅香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好的坏的统统行不通,林飒索性也急了,一甩衣袖,直接来了最后一招,冷冷的看着梅香狠心道, “那本小姐也告诉你,鉴于你梅香如此执迷不悟,还一贯的冲动行事,做什么事情事先从来不和本小姐我商量,本小姐决定,从此刻开始不要你了。 你走吧,以后都不用再跟着我了,你这样的丫环我使唤不起,我们林府庙小,也实在装不了你这尊大神……” “小……小姐……”见林飒突然说了这么绝情的话,梅香一怔,眼里的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小姐这是终于嫌弃梅香无能,不想要梅香了吗? 梅香就知道,其实在梅香周岁的时候算命的就说过,说梅香是个克星,只会害身边的人,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竟然连菩萨心肠的小姐现在也容不下我了……” 林飒本是贴了心的将吓梅香一下,让她彻底打消刚才的念头,不料梅香这一哭,林飒当即就装不下去了。 “唉,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死心眼,怎么讲都讲不通呢,”见所有的办法都失了灵,林飒真的是穷途末路,一筹莫展了, “梅香,你说你这脑子怎么就能这么一根筋呢,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拦好不好? 张嘴闭嘴动不动就是这个是你害的,那个是你害的,你也不想想,这些话完全说不通呀,大家这样怎么能是你一个人害的呢,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造化好不好? 再者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府里真出了府,那不还有我这个小姐在呢嘛,哪能就轮得到你出面冒死去解决了?” “小姐您有所不知,奴婢有罪,奴婢其实半个月前就知道那俞家小姐对将军有不轨之心,她每次过来打着看二夫人的幌子,其实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打着偷看咱们将军的主意。” 见林飒到头来只是吓自己一场,并没有真心赶自己走的意思,梅香哭的更惨了,边磕头,边痛心疾首的交代道, “可恨奴婢知道后却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提醒小姐您。 都是奴婢该死,是奴婢白白耽搁了这大把的时间,才害的夫人今天落到了这般地步……” “嗨,我当是什么呢,原来你刚才这番折腾就是为了这呀,”见梅香哭着终于道出了原因,林飒一把将人拉起来,安慰道, “实话告诉你吧,别说半个月前,其实这事一个月前你小姐我就知道了, 你说不说根本都一样,都是今天这个结局……” “真……真的,小姐您没有骗奴婢?”梅香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林飒确定道。 “当然没有,我有必要骗你吗?一个月前,去宁国公府那里参加赏菊宴,我亲耳听到的”事已至此,为了打消梅香的愧疚之心,林飒索性也没再隐瞒,直言不晦道,“就在他们府里那紫薇林里,那俞美琪逼着父亲,威胁着非让父亲娶她,父亲不同意,她就拉着人不撒手,最后还是他们府里一个婆子恰好经过,给了父亲逃走的机会, 那当时厚颜无耻逼爱的情景,我全看的真真的……” 给读者的话: 呃,临近年底,单位实在是太忙了,除了加班还是加班。所以所以,鉴于最近更的比较少,还请各位小仙女能够海函。当然了,还请你们放心啦,过完这段时间,小楠一定把欠的稿子统统都赶过来。 在此也谢谢各位小仙女们的体谅啦。爱你们哟~~ 145一语点醒梦中人(1) “啊,怎么会这样?这……这也太过份了吧,一个姑娘家家的,竟不到脸到这种地步?”听林飒如此说,梅香一时间也真是傻了,完全没想到这俞美琪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无耻的多。 “当然是这样,所以说,这件事根本怪不着你。”见梅香这次是真的动摇了,林飒连忙再接再厉劝说道, “再者就是,那俞美琪,大抵也没有你表面看着的这么柔弱, 你想啊,父亲那样的体格,其都能抱着死不撒手,甩都甩不掉,就你现在这病秧秧的模样,说不得你们两个真打起来,你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呢。 当然了,你也不要以为她仗着这脸皮厚就能无法无天,想进我们林府就进我们林府,我们都拿她没办法,你小姐我也会放任不管下去了,这个俞美琪,自然是早晚要除的, 但是却完全不用你动手,其实你小姐我早就有了主意了,所以你就乖乖回去,以后依令行事就行了。” “真……真的,小姐您真的已经做了成全的打算,志在必得了?”见林飒说的胸有成竹,梅香仍是有些不太放心,半信半疑的确认道。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小姐我也跟你一样,只会用这笨方法呀,山人其实早就有妙计了。”林飒说着,瞅准机会,一把夺过梅香手中的瓶子,向一旁的花灵使了个眼色道,“花灵,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先赶紧扶你梅香姐姐回去休息休息。” “哦哦,对对对,梅香姐,咱们赶紧回去吧,”见危险解除了,花灵和坠儿一人一边,不由分说拉着梅香就开始往回走。 边走,边劝说道,“梅香姐,你就尽管放心吧,咱们小姐聪明着呢,她其实早就想好办法了,我都知道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怕知道的人多了,嘴杂泄了秘密而已……” 这臭丫头,关键时刻倒是会说句人话,知道替自己打掩护了。 只是这话说的都如此好听,天知道,自己哪有什么妙计呀? 眼瞅着三人终于嘀嘀咕咕着走远了,林飒一屁股坐在荷塘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望着面前的湖水,不禁又惆怅起来。 正愁着,只听身后又有扑通扑通,很轻的脚步声传来, “梅香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谁让你又偷着跑过来的,你到底还听不听我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小姐了……”林飒以为是梅香,头也不回的训道。 不料,她这话还没说完,就听今后噗嗤传来一阵娇笑, “哟,听着好大的怒气呢?看来妹妹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呢,只是姐姐倒是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在你面前也变成孩子了……” 林飒闻声回头,就见竟是那林怡不知何时过来了,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用帕子遮着嘴,吃吃的笑看着自己, “怡姐姐,你怎么过来了?”见并不是梅香,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林飒自是赶紧起身,不好意思解释道,“那……那个不好意思哈,我还以为是我那丫环呢,并不知道是你,所以刚才……” “无妨,我还能和你计较这些呀,自然听得出来你这话不是针对的我啦。”林怡莞尔一笑,善解人意道,“我也就前几天在这假山处玩耍,不小心丢了块帕子,过来寻,无意中看见你在这坐着,有些好奇,就过来看上一眼。 怎么?这是遇到烦心事了?” 林飒指了指身上的石头,欠了欠身,给林怡让出半块石头来,姐妹俩并肩坐着无奈道,“可不嘛,今天府里都闹出那么大动静,恨不得满京城现在都人尽皆知了,你说我这心情能好的起来吗?” “现在知道着急了,我半个月前给你送信儿的时候,我看你那边倒是存气的很呢,那么多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见林飒闹了半天,发愁的竟是这俞美琪事,林怡很是不可思议问道,“说实话,我还以为你心里早有章程,知道怎么处理了呢, 怎么闹了半天,到现在还一点打算也没有呀?我说这几天二房的人看着怎么格外嚣张,一个个一副将军府马上就到了他们手里的架势呢?” “提醒……”听林怡这一说,倒轮到林飒吃惊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不知道你提醒过我呀?” “怎么?你那丫环梅香没有给你说,”看林飒表情不似作假,林怡赶紧不可思议提醒道, “就大约半个月前,母亲听到了一些说辞,让我去找你,想提醒你一下,不料那天我过去,正赶上你在林子里练功, 你那丫环梅香就拦着,死活不让我进,我见她平时对你挺忠心的,就随口告诉她了的呀,让你这段时间务必提防二房那边的人,尤其是她那近来走动频繁的表妹俞美琪……” “好吧,原来症结在这,”林飒抚了抚额,后知知觉的道,“我说梅香今天怎么会如此激动,话里话外的责怪她自己误了时机呢,我当时还以为她是随口一说,看来还真有其事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那荷塘对面的小路上,俞美琪一身盛装打扮,一步三摇,袅袅婷婷的朝着二房那边的小院走去。 因着林飒她们坐在假山这边,周围又有花丛遮着,所以那俞美琪打量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她们,只一脸欣喜的往老夫人那边的世安苑张望。 嗬,看来这消息果然传的够快的,还真让梅香给料着了,这府里一出事,那边人当即就收到消息,花枝招展的来验收成果来了。 “喏,你看那小妖精又上门挑衅了,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等厚颜无耻之人呢?”林飒用嘴呶了呶那春风得意的俞美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很是头疼的道。 “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呗。”相比着林飒的愤愤不平,林怡倒是平淡的多,微微一笑,轻声道, “说实话,就今天这事,这姓俞的之所以这么明目张胆,三番五次的来府里挑衅,这边你父母一闹矛盾,那边她就过来打探消息,还不是二房那边撑的腰……” 146一语点醒梦中人(2) “说实话,就今天这事,这姓俞的之所以这么明目张胆,三番五次的来府里挑衅,还不是二房那边给她撑着腰, 里应外合,给她一直通风报着信,这才给了她异想天开、想娶而代之的野心……” 林怡这边正说着,就见那边俞美琪刚要穿过荷塘的时候,对面二房的林珠已雀跃着,快步迎了过来, 两人一碰头,不知道那林珠幸灾乐祸的趴在俞美琪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就见俞美琪路也不走了,顾影自怜的对着荷塘一通照,一会摆出一脸庄重的架势,一会又是娇俏可爱的模样, 前前后后的那么一通美照,然后连那一旁的林珠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又打趣了几句什么,两人又抱在一起,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笑过后,俩人这才又胳膊挎着胳膊,十分亲密的朝着含芳阁走去。 “看来你刚才所有的猜测果然是对的,就连上次赴宴都是她俩一块去的,我早该想到的,她们肯定是一伙的了。 这个楚芳,上次因为超儿弟弟栽在了我母亲手里,这次可不就找到这个机会使劲报复了。” 看着林珠和俞美琪无比亲昵的样子,林飒恍然大悟道, “我就说嘛,她俞美琪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别人都不缠,偏就死缠着父亲这个大将军不放,好像摸透了父亲的禀性。 看来果然如祖母所言,苍蝇不呆无缝的蛋,说不得二房那早就有人给她画了大饼,让她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不只是她们,我母亲说了,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什么时候都要对人多点提防,” 见林飒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林怡拍了拍林飒的肩,继续提醒道, “说实话,就你母亲院子里那几个看门的粗使婆子,也是早该换了的。 若非不然,为什么连你母亲和父亲平时什么时候吵架,吵了些什么,又是哪天开始的冷战,双方在冷战时又做了让对方伤心的事,咱们府里众人都还蒙在鼓里呢,那俞美琪倒比咱们还先知道了。 说实话,敌人在明处还好防,就怕自己人也在暗处也跟着做手脚。 这些事看着是小,但是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不信你再掉过头来好好想想我母亲,因为这些小事生超儿时吃的亏还小嘛, 说实话要不是你关键时刻出手拉了那么一把,说不得现在她和小弟弟都一尸两命了, 这些可都是血的教训呢,咱们必须得提防着呢。” “我去,这层我怎么没想到,竟然还有内鬼呢,看来这二房的手伸的也是够长的呀,都伸到母亲眼皮子底下了, 如此看来,一会真得给母亲好好敲敲警钟了。” 经林怡这么一点拨,林飒也是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及刻不容缓。 只是一想到俞美琪那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其又不禁犯难的嘀咕道,“怡姐姐你说,像俞美琪这种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要想出什么招数才能对付得了她呢?” “这事呀,你愁也没有用,估计一时半会,咱们还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提起对付俞美琪这茬,林怡明显也是一脸的无奈, “我母亲说过的,用我们正常人的思维模式,是对付不了这些坏人的, 要不怎么说他们是坏人呀,别的都不论,单只底线这一点,就和我们这些正常人有着天上地下的差别的。 我们可能觉得,被人拒绝一次,或者骂一次,就很难堪了,再没脸出去在那人面前了。 他们则不然,骂几句,甚至打一顿,在他们那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只要不达到目的,他们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很快又会故计重施,坚决不会罢休的……” “嗯,三婶这话说的倒是挺有哲理,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哈。”听了林怡的高见,林飒点了点头,很是赞同道,“对付俞美琪她这种人,杀啊,打啊之类太狠的,咱们做不出来,觉得好像也没到那个地步。 可是骂几句,说几句难听的吧,好像对她们又什么事都不管, 这样衡量来算计去,可不就只能像现在这样一筹莫展了呗。” “所以呀,我觉得,对付这些坏人,还是完全不可以用我们常人的方法,更不能用我们平时的思维, 飒儿你要尝试着换个角度,用他们的眼光看待这些问题,说不得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能想出什么有用的法子来……” 林怡分析了几句,一抬眼,见荷塘边好像是珍珠过来了,遂赶紧起身,拍了拍衣服道, “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这珍珠都过来寻我了,估摸着也是母亲见我半天不回去,不放心着急了,” 说完,见林飒坐在那里,仍没有要动的意思,遂不由得开口劝道, “飒儿妹妹,你也赶紧回去吧,别在这湖边坐了,天越来越凉了,当心掉到湖里去,再把自己淹出个好歹来。” “这个倒不劳姐姐您费心,我会水,还真淹不死……”林飒望着面前的湖水,不以为意的随口道。 “净说这些不着调的傻话,这么冷的天,就算是会水又怎样,掉到水里,还不照样能冻得丢掉半条命。”见林飒说话没轻没重的样,林怡赶紧打断她的话,作势训道,“赶紧回去,听姐姐的话,不许在这瞎耽误功夫挨冻了……”。 “哎哟没事的怡姐姐,你不是还有事嘛,那就赶紧回去吧,不用管我,我坐这再愁一会就自己回去了。”林飒因为心里的事没有解决,挣扎着不肯起身。 不料林怡这次倒是尽职尽责的很,拿出姐姐的范儿,不依不饶道,“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必须现在就起来,赶紧给我回去,再过几天就是超儿弟弟的百日宴了,这么重要的场合,你这个既是恩人,又当姐姐的,可不能因病给我缺席了……” 林怡劝说着,伸手就去强拉林飒,而林飒因为心里有事,却并不想继续走,就算勉强被拉起身,也是死赖着不肯挪步…… 147一语点醒梦中人(3) 林飒不想动,林怡偏要拉, 拉得急了,林飒就想挣开她,顺势将人往别处推,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的,一挣一脱间,不知不觉的就在那池塘边拉拉扯扯起来。 “飒……飒儿小姐,千……千万不要啊……”就在两人正难解难分之际,就见身后突然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 林飒回头,就见那珍珠不知何时转了一圈气喘吁吁跑过来了,两只眼睛如受惊的小鹿般直愣愣的瞅着自己,一张小脸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的缘故煞白煞白的。 此时见林飒转头看过来,就见那珍珠扑通一下直接就给跪下了,边磕头边求道,“飒儿小姐,奴婢求您,就算我们小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真惹着了您生气,也请您千万不要难为我们小姐。 如果您有气,您都冲奴婢撒就好了,奴婢身体结实,没关系的,就算是丢到河里也冻不坏的……” “啊,丢……丢到河里?”看珍珠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段话,林飒当即就傻了,“你这丫头,这……这是几个意思啊? 这脑洞也真是够清奇的哈,本小姐看着这么善良贤淑又温柔的,你是从哪里看出我想难为你们家小姐来的啊?” “珍珠你在这胡说什么呢?我和飒儿姐妹俩在这说两句话而已,怎么就成我惹她生气,她要难为我了?” 一旁的林怡见珍珠这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不由得好笑发问道, “我说你们最近也是受母亲的影响太深了,看到谁好像人家都要迫害我们似的, 我这也就是看水边风凉,劝飒儿赶紧回去,她挣扎着不肯听我的话,我们两个拉扯了一下而已,你至于就给吓成这样吗?” “啊……”听完林怡的解释,倒轮到那珍珠大吃一惊了,“您……您二位不……不是在起争执吗?” 只见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两人半天,看林怡不似说慌,这才拍着胸脯缓了缓,不可思议道,“可是奴婢刚才从那边过来,看到你们两人的动作,明明就是飒儿小姐好像很生了小姐您的气,想使劲挣开您,把您往水里推的呀?” “噗……,怪不得刚才飒儿说你脑洞清奇,你这丫头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听到珍珠竟是担心这,林怡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打了珍珠一下,解释道, “拜托,你就是想脑补,也请看清楚对象好不好? 还怕飒儿妹妹把我往水里推? 这么冷的天,我们两个之间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嘛,毕竟飒儿她是我亲妹妹,又不是坏人,又不想把我冻死,她哪里会舍得推我下水呀……” “不……不好意思两位主子,是奴婢想差了,都是奴婢的错……”被林怡打趣了半天,珍珠也是早就羞红了一张脸,懦懦的赶紧道歉道。 “算了算了,你不用再道歉了,飒儿妹妹这性子,自是不会与你一般计较的。”这边珍珠道完歉,林飒还没反应,就见林怡倒先挥了挥手,大度道, “好了,我现在跟你回去就是,也免的你们和母亲回头再胡乱猜疑了,至于飒儿这臭丫头,我也懒得管她了,由着她一个人在这胡闹吧……” 说完,就准备转身和林飒打声招呼,告完别跟着珍珠离开, 不料这一转身,林怡这才吃惊的发现,一旁的林飒很是不对劲, 只见她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眼一眨也不眨,不知是生气还是怎么的,看着很是吓人的样子, “飒儿,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吧?”见此情形,直吓得林怡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伸手去拉林飒,哄劝道,“你这不会是真生珍珠那丫头的气了吧?那丫头就是心直口快,说话从来不过脑子,其实她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这样,如果你真是气不愤的话,那姐姐我在这先替珍珠给你道个歉……” “哎呀,这事和珍珠没关系,”林怡这边解释了半天,却见林飒脸色根本没有松动半分,只一脸着急的打断她的话,催促道,“怡姐姐你之前说的那些话?能再重复一遍吗?” “哪……哪些话,我刚才说什么了呀?”林怡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林飒的意思,因为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当,惹了林飒生气,遂顿了一下,机械的重复道, “是……是刚才那句吗? 我就说,我要跟着珍珠回去了,不管你了,由着你一个人在这胡闹吧,飒儿妹妹如果因为这你生气的话,那就更不应该了,我就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真的没有真不管你的意思啊……” “不……不对,不是这句……”林飒张嘴打断林怡的话,甚至都不等她解释完,就继续催促道,“快说快说,是这句话前面那句……” “前面那句……,又是哪……哪句呀?”林怡这会也是被林飒彻底搞懵了,完全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抬头想了半天,这才试探着问道,“你指的是,我说珍珠想象力太丰富,就算脑补还请看清对象那句吗?” “哎呀,也不是这句,就……就这句话的后面……,刚才那句话的前面,中间说的那些啦……”看林怡半天都没有说到自己想听的那句,林飒急的在原地直跳脚,急不可耐的再三催促道。 “中……中间那些,那是哪些呀?”被林飒这么一通猛催,又绕了半天,林怡是彻底晕了,傻傻的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我不知道了呀?刚才除了这些,我好像没有再说别的了吧……” “哎哟,怎么会没有说呢,我明明刚才都有听到的呀……”见林怡一副被自己逼傻的模样,林飒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 “拜托怡姐姐,我的好姐姐,你赶紧开动开动你聪明的小脑袋,再好好想想好不好?你刚才除了这几句,究竟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 你都不知道,你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我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有个很奇妙的念头闪过……” 148善意的谎言 “你都不知道,你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我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有个很奇妙的念头闪过…… 但是,很可惜的是,它就只闪了那么一下,然后就稍纵即逝的、神奇般的又突然消失了,我现在虽然感觉它就在脑海边,但是竟完全想不起来了, 麻烦你赶紧好好的给想想,哪怕把刚才的全部再说一遍一行,我再试试,看能不能那灵光再出现一次……” “哎哟,原来是这事呀?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你忽然怎么样了呢?” 见林飒闹了半天竟是在这纠结这,林怡也是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抬头认真的帮着想道, “好好好,我帮你想,我帮你想就是, 后……后面那句,我想想哈,我刚才都说什么来着……” “小姐,奴婢记得您刚才好像说飒儿小姐是您亲妹妹来着,说她不会害您什么的……”见两人想的如此认真,一旁刚才被吓傻,这会终于缓过来神的的珍珠忙不迭的开口提醒道。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经珍珠这一提醒,林怡自是瞬间恍然大悟,连忙原汁原味的重复道,“我当时应该的说的是: 还怕飒儿妹妹把我往水里推? 这么冷的天,我们两个之间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嘛, 毕竟飒儿她是我亲妹妹,又不是坏人,又不想把我冻死,她哪里会舍得推我下水呀……” “对了对了,就是这句,就是这句,”林怡这话一出,就见一旁的林飒激动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拍着手高兴的呵呵大笑道,“哈哈哈,有了,有了……” “有……有了?什么有了啊?”林怡和珍珠不可思议的盯着林飒,异口同声问道。 “你说什么有了,自然是有了对付那俞美琪的办法呀。”林飒小脸一仰,十分得意的回道。 “有办法了,快说说,什么好办法,让我也帮你参详参详?”一听林飒突然间就在自己的启发下有了对付那俞美琪主意,林怡自是激动的赶紧打听道。 不料她这厢满腔的热情,人家林飒则是头一扭,十分傲娇道,“不行,这个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还处于保密阶段呢。” “真不够意思,还是听了我的话才想出来的呢,现在竟然对我也保密了。”见林飒不肯告知,林怡也落了个没趣,撅了撅嘴,佯装生气道,“算了算了,懒得理你了,我真的要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胡思乱想吧,” 林怡说完,遂一把拉过珍珠道,“珍珠咱们走,不要理某些人了,一惯的过河拆桥,真是让人伤心。” 说完,这边抬脚刚要离开,就见身后有一只小手,及时紧紧拉住了自己。 “你这是又准备告诉我了?”见林飒终还是伸手拉住了自己,林怡心中一喜,喜不自禁的问道。 “不好意思,我暂时还真没有告诉你的打算。”迎着林怡期许的目光,林飒摇了摇头,难得诚实道。 “啊,还不肯告诉我,你可真不够意思,那你拉我干什么?” 见林飒一再的拒绝自己,林怡难免有些失望,不过生性和善的她也没有纠结太久,再一想林飒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很快就放弃追问,妥协道,“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了,只要你那方法能有效,能将恶人及时除掉,保咱们林府继续安静祥和下去,姐姐继续支持你就是啦。” 说完又要离开,却见林飒仍拉着自己不放手。 “你这既不想将想到的法子告诉我,又拉着人不肯放我走,到底要干嘛呀?”见林飒这墨墨迹迹的样子,林怡真有些不太高兴了。 “自然是有事情要问你呀?”林飒并不理会林怡的情绪,只急不可耐的抓着林怡的胳膊,一本正经的问道,“怡姐姐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帮我的忙,你会愿意吗?” “当然愿意呀!”林怡认真的盯着林飒,毫不犹豫的答道, “不是你说的嘛,我们是姐妹,是一棵树发出来的枝桠,同根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要妹妹以后你过得好,姐姐脸上自然也风光无限,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只是妹妹你需要,只要姐姐能帮到,姐姐自然愿意随时相帮的。” “那如果我让你帮我撒谎,做伪证呢?你也不会拒绝吧?”林飒想了想,继续一本正经的问道。 “啊,这……这个呀?”听林飒一转话头突然提了这么个棘手的问题,林怡好像颇有些为难,搅着手中的帕子试探道,“可是母亲从来不让我撒谎了,那……那个飒儿妹妹,姐姐可不可以换个别的方式帮你呀?比如需要的时候,我可以出些银子什么的?” “我不要银子,要银子干嘛,我那也有,我不缺这些,” 林飒拉过林怡,换一个思路,仍不放弃的劝说道, “当然了,你也不用如此为难的,你先设想一下,如果我们要对付的,是你刚才讲的所谓的那种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呢?而恰恰就因着你这一句话,说不得就为民除了害了。 再说了,刚才不是你说提醒我的嘛,对付坏人,不能用我们正常人的思维,要用他们一贯的方法, 祖母以前不也教育过我们吗?对坏人仁慈,其实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就是往他们手里递凶器。 所以,别的你什么都不用想,就只需要告诉自己,我们这样做只是为了除恶就行了,这样你心里就不会再有什么负担了……” “哎哟,说了半天,原来你让我说的是善意的谎言呀?” 听林飒解释了半天,林怡也恍然大悟道,“如果是因为这,那自然就没有问题了。 只要是对付坏人,那自然一切都是好办的, 说吧,只要你需要,无论什么时候,姐姐都可以的。” “你等着吧,用不了多久的,很快就需要你隆重出场了哟……”见林怡终于想通,答应了自己,林飒自是也没再客气,默默的准备将一些重头戏放在林怡身上。 主意打定,特别是又有了林怡这个得力帮手,林飒很快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了。 149除害(1) 主意打定,特别是又有了林怡这个得力帮手,林飒很快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她的除害大计了。 林飒已经想好了,等解决完了俞美琪这祸害,她就想办法将母亲和父亲赶紧弄回邑城去,毕竟那里才是母亲的天地,她就像那广袤蓝天中的雄鹰,根本不适合在京城这块沉闷的宫殿上空飞翔,只有回到了邑城,她才能活出真正的自我。 此回邑城的事按下暂且不提,时光飞逝,转眼很快就到了将军府小少爷林超百日宴那天。 毕竟已经是十一月份的天了,北方的天一贯很冷,就算憋着一直没有下雪,但在这呵气成冰的天气里,仍把人冻得够呛,尤其是像林飒这种平时怕冷的,只恨不得将自己全副武装,裹成一个粽子才好。 不过天气虽然有些寒冷,但是林府里气氛却是空前的热烈, 因为如今新皇登基,大长公主在朝堂上还有些许地位、遇事还说得上话的缘故,此时借着这林超百日宴之事,京城里有头有面人家的夫人小姐少爷,能来的,几乎全都来了。 因着情况特殊,来的宾客实在太多,要大摆宴席,霍茜一个人很明显忙不过来,再加上为了整个二房的形象,大长公主思虑再三,难得的也将楚芳解了禁,特许她出面帮着张罗从辰时开始就一直络绎不绝进府的客人。 而这些热情的客人里,自然也包括那个随时不忘了表现自己、削尖了脑袋一颗心只想挤进林府的俞美琪。 只见她天刚蒙蒙亮,一大早人就不请自到的赶了过来,亦步亦趋的跟着楚芳,前前后后有模有样的接待客人,向人介绍将军府里里外外的情况,俨然一副未来女主人的架势。 巳时末,眼看着正宴就要开始,这边俞美琪将人迎进宴会厅,正陪着几个年轻的少妇磕着瓜子东拉西扯的闲聊着天,不经意的一转头,就见外面长升和林瑞突然前后脚过来了,站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好像着急寻人的样子。 林瑞是二房的少爷,一般不喜与人接触,平素除了看书写字,其他的一概不感兴趣,所以性格相比较林府其他孩子稍嫌迂腐。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这呆头呆脑的缘故,林飒倒是对他很感觉兴趣,没事就喜欢逗他玩,搞一些小小的恶作剧作弄他,结果每次他被害后,见竟是林飒这个小妹妹搞的鬼,都只是宽厚的一笑,从来没有因此发过火,变过脸。 而除了林飒外,至于林府其他的人嘛,在林瑞面前那就基本处于真空状态了,其平时见面除了打招呼外,根本从来不多说话。所以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倒是林飒和他的感情,好像比他和林珠这对亲兄妹还要亲。 不过,虽然其与外界接触并不多,但是人毕竟是楚芳的亲儿子,俞美琪这个表姨来得多了,自然也和他多少有些熟悉。 倒是和他一道出现的长升,让俞美琪看到眼前不由得一亮。毕竟对于林海身边的这位长随,俞美琪自然也是早就烂熟于心,恨不得早日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能够与其搭上关系,多接触接触,套些关于林海的消息来。 此时见两人这副着急模样,俞美琪自是不愿白白放过这大好的打讪机会,连忙穿过人群疾步走过去,一把将林瑞扯过来,很是热情的打听道,“瑞儿啊,你们在这干嘛呢,这么着急是在找人吗?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表……表姨……”林瑞回头一瞧见竟是俞美琪在问,这个实诚孩子,自是想都没想,立即就如实答道,“对……对呀,我们这会过来,确实是在帮着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呀?你们说出来我也可以帮忙啊?”搭讪初见成效,俞美琪自是赶紧再接再厉道。 “这……这个嘛,我们找……”林瑞正要如实作答,就见一旁的长升不知何时也转了过来, 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道,“对了林瑞少爷,听说您不是前段时间一直都在找前朝的通史吗?我刚才来的时候可是看到将军书房里好像就有一本呢……” “啊……,真……真的吗?”一听说林海书房里有自己一直想看的书,林瑞自然喜不自禁,当即将那俞美琪扔在了一旁,连忙转过去拉着长升再三确认道,“你……确实没有骗我?” “您是主子,小的怎么能骗你呢,”迎着林瑞殷殷的目光,长升点了点头,非常肯定的答道,“真的,是将军前几天特意给您借的,这不一直忙着林超小少爷的百日宴,还没来得及叮嘱小的给你送过去吗?” “天哪,大伯真是太好了,不用你们送,不用你们送,我现在就自己去拿……”得知不仅有这么本书,还是特意为自己借的,林瑞高兴坏了,甚至连个别都没来得及和俞美琪告,转身就屁颠屁颠的朝着林海的书房奔去。 而旁边的长升,见林瑞走了,这边又继续开始在人群里寻寻觅觅起来,完全也没把一旁的俞美琪当回事。 既是林端这边已经跑了,那二房这层关系眼下自是利用不上了,俞美琪打量了长升一会,攥了攥手中的帕子,轻笑着又上前开口问道,“长升小爷,您这到底在找什么人呀?我看这宴会厅人来人往的确实挺多的,人多眼杂的,你一个人怕是看不过来吧,既是瑞儿有事走了,要不让我来帮你找吧?” 自从林瑞走后,长升就一直在非常认真投入的找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还有俞美琪这个人,这不这会突然听到身后有人给自己打招呼,转过身来又一看竟是俞美琪,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自是赶紧收回寻觉的目光,支支唔唔的掩饰道,“哦,原……来是俞大小姐啊,没……没什么……,我这没什么事?并没在找什么人?您可能看错了啦?” “看看,不肯给我说实话不是……” 150除害(2) “看看,不肯给我说实话不是,”看长升果然不肯给自己说实情,俞美琪狡黠一笑,得意道,“其实刚才瑞儿都和我说了,说你们确实在帮着找人呢。 大家又都不是外人,想来我和你们将军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说不得,我很快就能成为你真正的主子了,你又何必这般藏着掖着呢, 快说吧,到底在找谁?说不得我还真能帮上忙呢?” “哦,这……这样啊……”在俞美琪的再三暗示下,长升见实在掩盖不过去,这才勉强道,“其……其实我就是看看婧依小姐在不在?主子想找她帮点忙?” “噢,你说的是唐大小姐呀?她刚才倒是在这儿,不过转了一圈人又走了,出去有好大一会了。”听到是找唐婧依,俞美琪想也不想的脱口道。 接下来就见她这话一出,长升两眼一暗,明显很失望的样子,“出去了呀,那算了,我还是赶紧去别处寻寻她吧,别耽误了主子的大事……” 见长升这神情,俞美琪自是越想越不对劲,连忙追上长升,继续问道,“别呀,你主子找那唐大姐到底有什么大事呀?我现在正好闲着没事,要不我去试试?” “你……你呀,”长升停下脚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俞美琪一圈,貌似十分为难道,“要……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去找唐大小姐吧?” “怎么能算了呢……”要说俞美琪一开始和长升搭讪,纯属是为了套近乎,但是这一会,看长升欲言又止的,还对自己一再嫌弃、一心只想寻那唐婧依的样子,,她自是越想心里越生气,越想越不忿, 自己这好歹也是在京城有头有面的人物,怎么就比不上唐婧依那个京城里有名的小魔女了。 思及此,遂拦住长升的路,很是生气的啧问道,“长升你这人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我就不明白了,她唐婧依一个小丫头片子到底能帮你们主子什么忙呀?我去肯定比她强多了的呀?” “俞……俞大小姐,还真不是小的死心眼,主……主要是您这身份过去,恐怕有些不太合适,”长升看了看俞美琪,貌似十分的坚决,轻易不肯妥协道,“要……要不……您真就算了吧……” “哪里不合适啦,我去当然是最合适的啦,应该是她唐婧依去才不合适吧?” 这厢长升越不情愿,俞美琪越是要上赶着,“走走走,这事就这么定了,我陪你过去就是, 本小姐还就不信了,这世上还能有她唐婧依能帮,我俞美琪反倒帮不了的忙。” 这边俞美琪刚说完,长升还没表示什么,就见另一边林瑞怀里抱着本书,又兴冲冲的跑了回来,“长升,我找到书了,真的是我最后一直在找的那本通史耶,真是太感谢大伯了。 对了,你人还没找到吧,要不我接着帮你找吧……” “找什么找?不用再找了,我去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再找其他人。”不待林瑞将话说完,俞美琪就生气的直接打断他的话,非常武断的决定道。 “啊……,”见俞美琪这态度,林瑞明显大吃了一惊,回头看了看长升,不可思议道,“可……可是,刚才不是说……” “那个,林瑞少爷,”这次不待林端说完,长升也出乎意料的开口打断了他,“您不是非常喜欢这本通鸣吗?那您找个地方,赶紧去看会去吧,至于这边的事您就不用管了,小的自己能妥善解决的。” 见长升也如此说,林瑞看了看俞美琪,想说什么,但是低头又看了看手里的书,貌似实在忍不住它的诱惑,终欣然接受道,“这……这样啊,那……好……好吧,我去看书就是了。” 说完,看了看长升,可能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赶紧又找补道,“不过你放心,我只看一会就行了。等一柱香的功夫后,我一定会按照以前的约定,赶过去那……” “哎哟,瑞哥儿你就别说了,该看书赶紧看书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见林瑞站在那里絮絮叨叨的好像又要说起来没个完的样子,俞美琪不悦打断他的话,催促道。 说完,一转身,又催着长升道,“长升你也别墨迹了,你们主子不还急等着人去找他呢嘛,咱们赶紧过去吧。” “那好吧……”见俞美琪催的急,周围人又多,经过这半天的纠缠,早有人挤过来想看热闹了,长升磨不开脸,也就只好答应了, 不过,接下来他也没再多做耽搁,简单和林瑞告了个别,就领着俞美琪出了宴会厅,转向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大步朝着那假山处走去。 “我们不是要去找你主子吗?你领着我去假山那干什么?”俞美琪因为来的次数多了,对林府的路及周围一众的环境自然也格外熟悉,此时看长升并没有领着自己去菡萏阁或林海的书房,不由得好奇开口问道。 不料,她这问话一出口,就见前面的长升又突然停了脚步,不仅不回答她刚才提的问题,还皱着眉头一脸懊恼道,“哎哟,俞大小姐要不您还是回去吧, 您瞅我这脑子,这事恐怕您去还真不合适,要不我还是听主子的,去找婧依小姐算了?小的觉得,这东西您还真不一定有呢。” “咦,我说你这小厮怎么看不起人呀,那唐大小姐有的,你怎么就知道我这里没有啦?”见都到这个时候了,长升又反悔,这俞美琪当场就急眼了。 “实不相瞒,得需一块上好的稀世玉佩,没有玉佩,这根本弄不成事,”迎着俞美琪愤怒的目光,长升只得懦懦的解释道,“我之所以找婧依小姐,就是因为她身上正好带着一块呢……” “玉佩……”听到长升提玉佩,那俞美琪下意识的捂了捂胸口,警惕的问道,“这好端端的,您们主子找唐家大小姐,还要带着玉佩,他这是要干嘛呀?” “哎哟,要不说俞大小姐您还是回去吧,我刚才就有讲,这事真还得婧依小姐来……” 151除害(3) “哎哟,要不说俞大小姐您还是回去吧,我刚才就有讲,这事真还得婧依小姐来,” 不料这边俞美琪问完,人长升不仅仍不接她的话茬,还迅速又恢复刚才那懊恼的模样,话里话外的带着几分嫌弃道,“真的,我看您挺忙的,要不您还是继续忙别的去吧,这事可能真不适合您……” “你这话说的,不就是一块玉佩吗?我这当然有,实不相瞒,我这还有好几块呢?”被人一而再的嫌弃,俞美琪的好胜心彻底被激发了出来, 说着,还真就将怀里的玉佩挨个都掏了出来, “你自己看,我这里这几块,都是上好的籽料,做工也不错……” 俞美琪这些玉佩拿出来,不料人长升并不接,只委婉拒绝道,“呃,实不相瞒,小的觉得,应该还是唐大小姐那块更合适吧?” “看不上是吧。”见自己真的被嫌弃了,俞美琪脸上挂不住,一狠心就掏出了自己最心爱的那块,“好,就……就算是我刚才拿的那些不管用,那这块至少能用呀?” 说着,特意伸到长升面前晃了晃,炫耀道, “拜托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这块到底是什么? 怕是你一个奴才根本都还不知道,这块玉佩根本就是你们主子的命根子呢……” “啊,这……这块呀,那……那好吧,”见俞美琪连林海的那块贴身玉佩都拿了出来,长升眼光闪了一下,这才勉强同意了。 说完,还不忘再三提醒俞美琪道,“只是俞大小姐您可得想好了,别一会到了地方,你再不舍得拿出来,毕竟这也是我们林府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舍不舍得你得把我带到地方,见到人再说呀,”见自己手里这块玉佩果然威力不小,俞美琪当即心情好了不少,颠了颠手里的玉佩得意道,“当然了,只要你们主子诚心求我,我自然是什么都舍得的, 别说是玉佩了,就是其他的,只要他要,我定是都舍得给的……” “那好吧,您拿着这玉佩跟我来就是……” 商定,两人一前一后继续朝着那假山深处走去, 很快,俞美琪吃惊的发现,他们转了一圈,绕过假山,竟到了那荷花池旁, 再一细看,就见那荷花池周围的一些树上,竟然都扎着红绸,尤其是最中间那棵桃树上,还挂着好几块上好的玉佩,伴着冷风不时吹来,叮咚摇摆作响。 树下,还摆着的一张长桌子,上面也放着一些新的,没有用过的红绸布…… “这是做什么?弄这些红绸布干什么?”俞美琪打量着这周围的一切,不可思议的问道,“还有,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棵桃树,你们在这破桃树上挂这么多玉佩又是搞什么名堂?” 一大早,她就跟着楚芳在宴会厅那边忙忙碌碌的接人,并没有往这荷塘边来,所以并不知道,这里竟有了这么大的变动,还弄了这么多小把戏,所以一见此,自是格外好奇的慌。 “嘘,俞大小姐这话您可不能乱说,这哪里是普通的桃树,这棵桃树,是我们老夫人着人去无忧寺,专门为林超小少爷请的。”见俞美琪一脸嫌弃、指东指西的样,长升赶紧打断她的话制止道, “您也知道,我们林超小少爷出生时难产,受了不少的苦。 这不,三夫人不放心,前几日特意请人去无忧寺托人请老方丈给占了一卦,结果对方言,是我们小少爷犯了些忌讳,命晨缺水,只有用这种祈福方式,才能保小少爷健康长寿,福泽绵延, 所以府里这才着人从无忧寺后山上请了这棵桃树来,种在这荷塘边上,挂上这些珍贵的贴身玉佩,为我们小少爷祈福避邪的……” “不会吧,还能有这种说法,”长升这边解释了半天,不料人俞美琪仍是一脸的质疑,不可思议的追问道,“再者说了,我之前来那么多次,怎么从来没有听表姐她们提起过此事呀?” “当然没人敢提,这事事关小小少爷一生的大事,是府里的一等大机密,老方丈叮嘱了,提前不能声张,更不能让人知道,只有百日宴那天,方可对外公开,让众人一起为他祈福,方能奏效。” 怕俞美琪不相信,长升连忙再三解释道, “这事不单单是我们,就前段时间那天香阁附近几家的孩子过百日宴,都是这么弄的呢,听说最近这种祈福方式在民间可流行了……” “哦,这样啊,你这一说,我倒好像还真有些印象,就前段时间去天香阁吃饭,还真就听隔壁桌的人也在讨论这种祈福方式,说特别灵验,准备给自己家小孙子百日宴时也搞这么个祈福仪式……”见长升说的有鼻子有眼,再加上俞美琪这一细想,还真就有些了眉目,所以自然也就没有过多怀疑,算是点头认同了此事。 “对了,俞大小姐您刚才拿的那块玉佩呢,也赶紧挂上吧?毕竟为小少爷祈福,可是今天我们府里的头等大事?对他对您都是天大的好事呢?”见俞美琪再没生疑,长升这才瞟了眼俞美琪手里的玉佩,小声提醒道。 “这……这个哈,我自然是要挂上的,只是我是有条件的,”看长升巴巴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玉佩,俞美琪自是不愿意轻易交出去, 眼眸一转,遂一脸坏笑的开口道,“对了,你不是说你们主子也在这吗?他人呢,你去把他喊过来,只要他开口央求我,我自然会乖乖挂上的?” “这……这样不太好吧,”见俞美琪果然没这么好说话,张嘴就提了个这么棘手的问题,长升挠了挠头,很有些为难道,“毕竟您也知道,今天这么大的日子,我们主子今天可是忙的很呢?” “怎么不好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都愿意交出来了,让他见我一面怎么了,”长升那边不愿意,俞美琪自是僵持着不肯就范,催促道,“你甭说那些有的没有,现在就去,告诉他,如果他不过来见我……” 152除害(4) “你甭说那些有的没有,现在就去,告诉他,如果他不过来见我,这玉佩我不仅不肯挂出来,一会我还要当众宣布,说这玉佩就是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看他到时候怎么收拾这个局面……” “哎哟,俞大小姐,您这又何必呢?这里又没有外人,您又何必赌这口气,非走这极端呢, 如果真这样的话,不仅对我们将军不好,不是对您的闺誉也有很大的影响嘛, 若非不然,您定不会到了今天还不肯做这件事不是吗?” 见那厢俞美琪说着说着又发了狠话,长升赶紧笑着劝解道,“恕小的说句不该说的,像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小的觉得,那可不是您这种聪明人做的出来的呢。”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如果真逼下去,到了走投无路那一步,我也不是做不出来,反正这林府的门我是无论如何都是要进的, 当然了,我也一直有信心,也有办法,让海哥哥他日后一定会深爱上我的……” 俞美琪说着,看了一圈,见周围确实没什么人, 一咬牙,直接将长升拉到一边,利索褪下手腕上的一对玉镯,塞到长升手里,压低声音利诱道, “长升你是聪明人,我想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 这个呢,没有别的意思,就当是咱们今天的一个见面礼,你拿着回头买点酒喝。 记着,只要你今后上道,站在我这边,早晚给本小姐透点消息,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尤其是等我俞美琪进了府当了夫人后,以后你就尽管等好吧,这林府里的大管家之位,我都能让你当上,以后只要是我这个夫人有的,都少不了你的……” “哎哟喂俞大小姐,您瞧您这话说的,又冲动了不是……”长升不动声色的迅速收下玉镯,刻意提高音量道, “行了,小的多说也无益,剩下的要不要将玉佩挂上去,要不要为林超小少爷祈福,您自己抉择吧。” 完全出乎俞美琪的意料,这次长升一点没有抗拒,格外的配合, 装模作样的说完,用眼神特意瞟一下假山那边,又赶紧凑近俞美琪小声交代道, “俞大小姐实不瞒您,刚才我去找唐大小姐的时候,我们主子就在这里坐着呢, 奴才觉得,这会他应该也没有走远,说不得就在某个地方躲着呢……” “啊……,你的意思是海哥哥就在这附近?那他人呢?可是在山洞里?”顺着长升的眼神一路追过去,再加上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俞美琪反应过来,抬脚就要往那前面假山里闯,想尽快看到那日思夜想的身影。 “俞大小姐您别急呀,您听奴才把话说完呀,” 长升笑了笑,不动声色拦在前面,挡住了那通往山洞口的小路,继续道 “其实这里还有件事,奴才还没有来得及给您讲呢, 不瞒您说,其实刚才奴才离开之前,我们主子也说过,说是宴席过后,也要想办法让您也过来拜拜这祈福树的……” “让我拜祈福树?这不是给那林超祈福的吗?他让我拜什么?”见长升一张嘴又绕远了,俞美琪赶紧不耐烦的打断长升的话道,“你赶紧起开,让我过去,我要看看海哥哥到底在不在?” “您看看您,又性急了不是,俗话说的好,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长升不仅没有让路,反倒语重心长的继续劝道, “老话说的好,拿人钱财,为人消灾。 这奴才既是收了您的东西,自是要帮您指点一二的。 奴才觉得,既然我们主子这会选择不见您,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您想啊,不为别的,我们主子肯定是想看看,你这人私下里到底有没有这同情之心, 毕竟说到底,俞大小姐您以后也要嫁人,为人妻,为人母的,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想这句话,不用小的讲,俞大小姐饱读诗书之人,自然是比我们这些奴才明白的多。 这颗祈福树呢,说实话那方丈事先也有讲过,说其实不只是对林超小少爷有祈福的功效,甚至于对于每一位愿意过来帮小少爷祈福的人都是有功效的,对这些心存善意之人,祈福树也会保佑他们的子子孙孙全都健康长寿的, 当然了,对于一些连同情心都没有的人,上天也会早晚对他们或他们的子孙做出惩罚的。 所以说,奴才以为,这也是我们主子希望你来拜祈福树的缘由……” 长升这边解说的苦口婆心,不料人俞美琪心思全不在他的话上,虽然前面的路被长升拦住了,但是她掂着脚尖,仍不死心的往长升身后的假山洞望了望,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虽然很遗憾的没有看到人,但是山洞里不小心露出的那一块玄色的披风角,还是不小心暴露了它主人的身份, 敢情这假山洞里的那位,还真就是林海了。见到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披风,俞美琪心里一颗心又扑通扑通乱跑了起来。 再加上又听到长升后面补充的那几句话,话里话外的,只要她帮林超祈福,她自己以后的孩子也能健康长寿,而这些正是林海希望看到的, 这些话传到俞美琪听到耳朵里,自是瞬间在心里甜成了蜜。 “真……真的吗?海哥哥他也希望我来拜拜这棵树?” 俞美琪压抑着心中的喜悦,盯着长升小心翼翼的确认道, “长升你没有骗我?你主子真的是这么说的?他真的有为我们以后的孩子着想?而这会忍着不见我,就是想试探一下我的心思?” “反正不管您信不信,奴才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长升看了看俞美琪手里的玉佩,继续轻声建议道,“俞大小姐您如果不信,完全可以试试呀,您挂上玉佩,看一会主子出不出来,不就行了吗? 人如果不出来,到时候你再取下来,也不迟呀。” “也是,试试就试试……”俞美琪说着,转身就欲将玉佩挂到那祈福树上去。 掂着脚尖挂了一半,动作又突然一顿,好像想到了什么…… 153山洞里的主子 俞美琪掂着脚尖挂了一半,动作又突然一顿,好像想到了什么, 紧接着,就见她猛的一转身,就见身后长升收了笑,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玉佩, 俞美琪心里咯噔一下,是越想,越觉得有些不放心,觉得长升今天是太过配合了些,态度转换的有些快了,遂指了指远处命令道, “不行长升,你站的这么近,如果我前脚挂上,你后脚就夺走了,那我怎么办呀? 这样,你离我远点,你站在那边小路上去……” “哎哟,俞大小姐,小的是那种人吗?小的既是已经接了您的东西,自是愿意永远为您效力的。” 见俞美琪这小心翼翼,完全不相信自己的样子,长升颇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扬了扬手里的玉镯道, “得嘞,既然您不相信小的说出来的话,那小的现在走就是, 其实奴才刚才给您透露的这些信息,奴才觉得也顶得上这些小物件了, 至于您现在要不要挂不挂玉佩,稍后要不要为您以后的孩子祈福保平安,主子要不要出来,那就要看您的造化,是您和主子之间的事了,小的就不多做打扰,先告辞了……” 再次出乎俞美琪的意料,这次长升说完,还真就再没耽搁一刻钟,一转身还真就利索的走了。 不过他走他的,安全起见,俞美琪这次倒也沉得住气,这边看着长升过了荷塘,她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过来,将那玉佩拿出来,珍爱看了又看,准备挂在桃树枝上。 终于,下了狠心,刚要挂上去,不料脚尖刚掂起来, 其又一想,忽然又有些不甘心, 索性一转身,拿着玉佩就准备朝那假山洞走去。 不料,不只是什么原因,她这边刚转过身,迈开步,就见身后忽然一阵怪风吹过,直吹得她后背发凉,身后那祈福树上的玉佩摇的也叮叮当当,响的格外厉害, “难道是上天在警告自己,要有同情心,为自己的孩子积福?” 俞美琪一顿,忽然想到长升刚才说的话:没有同情心的人,上天早晚处罚他们和他们的孩子的…… 思及此,吓得俞美琪心里一紧,不由得生打了两个寒颤,再没敢耽搁,赶紧大步奔回来,战战兢兢的将那玉佩给挂在这桃树枝上, 挂上后,连忙转过来,冲着那假山洞激动的喊道,“海哥哥,海哥哥……,我挂完了!” “你看吧,你没有看错人,我也是有同情心的人哟!” “你再别藏着了,你快出来吧,我们一起为以后的孩子祈福……” 喊了几声,却见周围除了呼呼的风声,那假山洞里根本没有什么动静, “怎么情况?人呢?怎么现在还不肯出来?”见里面的人一直不肯出来,俞美琪这急性子,索性也不等了,急不可待的干脆直接就往那假山洞奔去,“海哥哥,海哥哥,瑜儿在这喊您呢,您听到了吗?倒是快点出来呀……” “别喊了,这里没有什么海哥哥,只有我在这里。”就在俞美琪跑到那假山洞边,准备闯进去的时候,只听伴着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竟是林飒这个小小的人儿,身上披着一个大大的男士披风出来了。 “飒姐儿,怎么会是你?你怎么穿着将军的披风?”看到出来的是林飒,俞美琪猛的一怔,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道,“还有,长升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说,这山洞里面的人是他的主子吗?” “俞大小姐这话就有意思了,怎么就不能是我呀?”迎着俞美琪惊诧的目光,林飒小脸微微一扬,面带嘲讽的反问道,“难道在俞大小姐你眼里,我林飒堂堂的护国将军嫡出的大小姐,还能算是长升的主子了? 至于这披风吗?我刚才感觉有点冷,父亲自然就让我披上了。 女儿穿父亲的披风还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俞大小姐不会是连这点都想不明白吧?” “你……,好,飒姐儿你小小年纪口才了得,算你有理,我不和你争执就是……”见林飒这话乍一听,好像也找不出什么毛病,俞美琪索性也不再给她多做纠缠了,一转身,就准备回到桃树边,将自己那玉佩给摘回来。 不料,待转过身再望过去时,她这才吃惊的发现,自己刚才挂那玉佩的树枝上,早就空荡荡一片, 而再纵观整棵树,上面什么玉佩都有,惟独不见了自己刚才挂的那一个。 “咦,我的玉佩呢?”俞美琪奔过去,不可思议的道,“难道是我记错地方,挂在了别的树枝上……” 俞美琪说着,就开始挨个树枝的翻看玉佩。 不料,她将那些玉佩重新挨个看了一遍,只见那每个玉佩上面确实都刻有名字,却惟独没有一个刻着她最熟悉的那个海字。 “到底哪去了?难道是凭空消失了?这一会也没见人过来呀?” 而就在俞美琪在冷风中凌乱的时候,就见花灵笑嘻嘻的从假山另一边一蹦一跳的出来了,手里晃晃悠悠拿着的,不是她的玉佩还能是啥。 “这是我刚才挂上去的玉佩?”看到自己心心念念找的东西,俞美琪两眼一亮,不可思议的喊道,“你这丫头真是太不象话,怎么能偷我的东西呢……” 说完,冲过去,作热就准备上花灵手里抢。 不料她还没跑到跟前,就见花灵一甩手,躲开她,将手里的东西成功扔给了林飒,“小姐接着,玉佩交给您,奴婢总算完成任务了……” “小丫头今天表现不错,喏,下去玩去吧,一会有你继续表现的时候。”林飒表扬着,解下身上的披风,扬手扔还给花灵。 “哎,奴婢都听小姐的。”花灵接过那披风,很神秘的,一转身又消失在了小路上。 “这死丫头,怎么又跑了,你们主仆一惊一乍的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看着花灵消失的身影,俞美琪很是不可思议的嘀咕道。 不过眼看着离开宴的时刻越来越近,俞美琪自然也明白,眼下自不是追究花灵的时候,要回玉佩才是大事。 154落水 “这小丫环怎么又跑了,你们主仆一惊一乍的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看着花灵消失的身影,俞美琪很是不可思议的嘀咕道。 不过眼看着离开宴的时刻越来越近,俞美琪自然也明白,眼下自不是追究花灵的时候,要回玉佩才是头等大事。 “飒姐儿乖,今天这局算你赢了,既然是我自己会错了意,没想到假山洞里的人竟是你,我认输总可以吧。” 为了要回心爱的东西,俞美琪咬了咬牙,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勉强扯着嘴角露出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对着林飒又哄又劝道, “这样,只要飒姐儿你开口,只要你肯把我的玉佩还给我?你向我讨要什么?我都认,我都给,这总行了吧?” “你的玉佩……”林飒将玉佩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确认是父亲的无误,这才冷笑一声道, “嗬,俞美琪你可真是够大言不惭呢! 拜托你俞大小姐也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玉佩明明是我们林家家传的宝贝,林家人每人都有一块, 而这块呢,上面明明刻着我父亲的名字,自然该是我父亲的玉佩才是,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你的了?” “怎么不是我的,这玉佩刚才可是我挂上去的,从我怀里掏出来的,怎么?你还想翻脸不认账不成?”见林飒不承认,俞美琪当即就有些急了,冲上前就想抢林飒手里的玉佩。 不料她这兴冲冲跑过来,林飒轻轻往旁一闪,不动声色的往荷塘边退了几步步,轻松就躲开了俞美琪, 然后看着对面俞美琪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坏坏一笑,戏谑道,“要不这样,待会你喊一声,看它答应不答应你?只要你有本事让它答应你,我就还给你怎么样?” “林飒,你不要太过份,这玉佩是你父亲送给我的,当然就是我了的,告诉你,我是看你是小辈这才没给你撕破脸,你说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呀,” 看林飒越说越不像话,完全是一副耍赖,不肯认账的样子,俞美琪是真的急红了眼,不觉提高了声音,指着林飒连唬带骂道, “快,你个没有教养的丫头,赶紧把我的玉佩还给我,否则的话,当心我告诉你父亲,看他回头怎么收拾你……” 而就在俞美琪指着林飒骂的当口,就见对面荷塘另一边,大长公主在众人的搀扶下,正缓缓的朝着这边走来。 “我父亲送给你的,你倒是真好意思说出口,” 林飒说着,抬眼看了看对面,默默算着对面众人走过来的时间,刻意加重语气,以牙还牙道道, “俞美琪,你还是个女人吗、你还要点脸吗? 当初宫变那日,我父亲舍命救了你,你倒好,却趁机捡了他的玉佩,占有己有,不予归还。 不仅如此,你还恩将仇报,以此要挟他,逼着他娶你。 你说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你这些年学的礼仪廉耻呢,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实话告诉你,如果你还把自己当作一个人,如果你不想让你们俞家太丢人,从今天起彻底在京城抬不起头来,奉劝你现在就从我们林府滚出去,我们林府不欢迎你, 否则的话,可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林飒,你也不要太自以为是,我本来念着我早晚是要和你父亲在一起,你在我面前好歹也是个晚辈了,你做这些事我就不准备和你计较的, 但没想到你个死丫头片子不仅不知收敛,还在这里变本加厉的口出狂言, 你真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大长公主,处处都宠着你,由着你的性子胡闹呢, 告诉你,本姑娘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小心等哪天本姑奶奶我进了府,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你说的我好怕怕哟,真的是胆儿都要被你吓破了。” 林飒紧攥着手中的玉佩,做出一副很害怕的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依旧气死人不偿死, “俞美琪,说大话谁不会呀,只可惜的是,怕你这辈子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吧, 有本事你过来呀,先抢走我手中的玉佩再说呀, 不然连个筹码都没有,你还拿什么要挟我父亲?” “有没有这个机会,不是你一个丫头片子说了算的。姑奶奶还就不信了,老娘今天还能斗不过你一个臭丫头片子。”俞美琪彻底被林飒激的失了理智,再加上她站的位置,根本看不到身后有大波人正在走来, 气坏了的她,情绪激动之下,指了指下面的荷塘,咬牙威胁林飒道, “快死丫头,把我的玉佩还给我,否则的话,别怪姑奶奶我不客气,待会,直接把你推到荷塘里淹死你。” 骂完,俞美琪还真就朝着林飒扑了过去。 说实话,俞美琪气归气,但终究只是随口一骂,想吓唬林飒一下,让她赶紧将玉佩还给自己而已, 毕竟现在她们待的地方是林府,她就算是再没有脑子,也不能想在这里害死林飒不是。 不料,无巧不成书的是,就在俞美琪威胁过林飒,奔过去要下大力气抢那玉佩的当口,就见林飒身子突然往后一仰,还真就扑通掉到了身后的荷塘里。 看到这情景,俞美琪都有些傻眼了, 什……什么情况?自己明明就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她而已,都没有使多大劲,她怎么就忽然跌进了荷塘呢……。俞美琪站在那荷塘边,盯着里面沉沉浮浮的林飒,半天百思不得其解。 “不好了,飒姐儿落水了。” “快来人呀,飒儿妹妹被俞家大小姐推进水里了,快救命呀!”而就在林飒这边刚落进水里,俞美琪还在发怔、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身后假山旁,林怡不知何时出现了,站在那里扯着嗓子声嘶力的呼喊了起来。 而伴着她这一声声喊,就见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堆的人,对着荷塘及对岸的她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起来, “天哪,不好了,大家快看,那荷塘里有人落水了……” 155证人 “天哪,不好了,快看,荷塘里有人,好像是谁落水了……” “是的呀,看穿着打扮,好像是大房的飒儿小姐呢,我记得她刚才就是穿了这么一件绿衣服……” 俞美琪听到议论声,转过身一看,就见对面荷塘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大波人,正指着水里沉沉浮浮的林飒议论纷纷。 而就在这帮人的议论声中,就见岸边两个矫健的身影,冲过来,想都没想,直接扑通扑通跳下了水。 至于这两个身影,毋庸置疑,一个是林府的大少爷林宗,另一个就是俞美琪这么多天心心念念的人儿林海。 “大伯和宗哥哥你们快救人呀,飒儿妹妹在那呢,她是被俞家大小姐推进水里的……”一见有人跳下水要救人,林怡赶紧在荷塘这边扯着嗓子继续喊道。 “哎哟哟,这俞家大小姐平时看着柔柔弱弱,文文静静,没想到动起手来,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荷塘对面,本就有人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荷塘这边的动静,现在又亲耳听林怡如此喊,自是瞬间有了底气,一众人瞬间你来我往的指着这边的俞美琪肆无忌惮的议论了起来, “哪呀,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她父兄一贯对她娇生惯养,从小就在家里无法无天惯了,可不就在外也收你敛不住,一个不顺心,就想杀人了,” “哎哟,你说这样的蛇蝎心肠的人,得亏没有嫁出去,这要是嫁到哪家,还不得生生祸害的人家家破人亡呀。” “嗬,怕是你们根本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吧,她哪里只会这些呀,我可是还听说,她这段时间来林府来的特别勤, 表面上是来看望那二房的夫人,其实根本就是醉翁之间不在酒,是看上了人家的男人呢, 这不,终于忍不住开始动手了,看这架势今天趁机谋杀了人家女儿,明天再瞅准机会暗害了人家夫人, 这一来二去的,她不就能趁机上位,当这护国将军府的当家夫人了吗……” “你们在那瞎传什么,我才没有谋杀她,我刚才碰到都没有碰到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见对面那帮人越说越不像话,俞美琪彻底急了,扯着嗓子为自己辩解道。 “你胡说,我刚才可是看的真真的,明明就是你推的飒儿妹妹,”这边俞美琪刚开口辩解两句,就见身后林怡毫不留情打断了她的话,哭着向众人诉说道, “大家一定要相信我,刚才我看的一清二楚,这俞大小姐想抢我飒儿妹妹手里的东西,我妹妹不给她,她情急之下就起了歹心,想把飒儿推进河里淹死, 再然后,就趁飒儿不注意,将人真的给推进了荷塘里……” “你个死丫头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在这瞎说什么呢?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推她下水了?”伴着林怡这一声声力证,眼见着舆论完全指向了自己,俞美琪就有些急了,奔过去指着林怡骂道。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实情,”林怡虽然一副很害怕、很胆小的样子,但仍战战兢兢的如实喊道,“就是你,就是你推的飒儿妹妹,就是你想淹死她,我可以向大家作证……” “我想淹死她?我看我最想淹死的,应该是你这个撒谎成性,满嘴胡话的人还差不多吧?”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冤枉,俞美琪真的是气疯了,冲上去就要去撕扯林怡。 “俞美琪,你想干什么?难道害了一个还不够,你还准备将证人也给害了吗?” 眼见着俞美琪扑过去,就要将林怡也推下去,关键时刻,只听一个异常愤怒的声音传来。 竟是那唐婧依及时赶了过到,冲上前,一脚将俞美琪踹倒在地, 然后将林怡拉到自己身后,牢牢护着道,“俞美琪,你不要太过份,是不是要把林府的小姐全部害完了,只留着二房那一个,这样你才肯心满意足?” “唐……唐婧依,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刚才长升找你半天,你不是早就不见了吗?怎么这会反倒不请自来了?” 见唐婧依这会突然出现,和林怡竟莫句其妙的站在了一起,再一想刚才林飒的反应,及长升那奇怪的配合态度,俞美琪灵光一闪,终于有所醒悟了过来,连忙大声道, “好呀,我知道了,你们几个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合起伙来将我骗过来,设好套算计我的对不对……” “我们合起伙来骗你?你觉得是你自己太好骗呢?还是认为大家的眼睛其实都是瞎的呀?” 唐婧依冷哼一声打断俞美琪的话,冷笑着道, “刚才的情景其实都不用怡儿小姐说,我们从荷塘对岸都早已看的清清楚楚的,明明是你想抢飒儿的什么东西,和她起了争执,一怒之下将人推进了水里? 至于林怡小姐,则是恰巧路过看到,不小心说了实话、当了这个证人而已, 结果呢,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是不是以为只要我们都没看到,你再将她这个证人推下水,然后就能够杀人灭口,彻底掩盖你的罪行了?” “不,你们撒谎,是你们设计陷害我,我没有要杀她,是她……她林飒抢走了我的玉佩,我只是想拿回来而已……” “俞美琪,你不用在狡辩了,你觉得你说的话,还有人会信吗?” 见终于有人为自己撑了腰,自己也好像没了什么危险,林怡胆子也不觉大了起来,上前一步,直指着唐婧依反问道, “还你的玉佩? 俞大小姐拜托你说谎话之前也打打草稿好不好,这里挂的都是我们林府众家人的玉佩,你又不是我们林府的人,哪块玉佩会是你的,有本事你倒是当众给指出来呀?” “我……我……” 这边三人正争执着,就见身后那荷塘里,林海和林宗也已经接连出水,将连淹带冻,早就不事人省的林飒给抱了上来。 这边刚到岸边,花灵也恰如其分,一阵风似的赶过来,用披风将林飒裹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先把飒儿送回屋,换身干净衣服,我去找葛妈妈来……” 156演戏 “俞美琪,你不用在狡辩了,你觉得你现在说的话,还有人会信吗?” 见终于有人为自己撑了腰,自己也好像没了什么危险,林怡胆子也不觉大了起来,上前一步,直指着唐婧依反问道, “还你的玉佩?拜托俞大小姐你说谎话之前也打打草稿好不好,这里挂的都是我们林府众家人的玉佩, 你又不是我们林府的人,哪块玉佩会是你的,有本事你倒是当众给指出来呀?” “我……我……” 这边三人正争执着,就见身后那荷塘里,林宗已经出了水,将连淹带冻,早就不事人省的林飒给抱了上来。 这边人刚到岸边,花灵也恰如其分,一阵风似的奔过来,赶紧用披风将林飒裹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先把飒儿送回屋,换身干净衣服,我去找葛妈妈来,她刚才过来找我,想来并没有走太远……”另一边的唐婧依见人已经平安捞了上来,简单交代了两句,一转身,又飞一般跑走了。 见唐婧依已经去找大夫了,林宗便没再耽搁,抱着林飒就准备先回世安苑。 不料这边刚转过身,就见突然又一阵劲风袭来, 竟是霍茜得到信儿,知道林飒坠了水,疯一般的赶了过来。 到了地方一见林飒变成了这副田地,冻得脸发青、嘴发紫几乎不成个样子,扑上去抱着就是一通猛哭,“飒儿,飒儿,我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为娘呀?您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为娘的怎么活呀……” 林宗怀里的林飒,在水里憋了半天气,本来好不容易出了水,趁着赖在哥哥怀里的功夫,刚想偷着呼几口新鲜空气,不料母亲这一抱,瞬间又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感觉到母亲抱着自己的身体,紧张的都在微微颤抖, 林飒就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也是怕母亲伤心的狠了,林飒不动声色的,悄悄的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从下面轻捏了母亲一下。 霍茜一痛,明显一怔, 再偷偷一瞟林飒藏在下面的手,当即就明白了**分,反应了过来。 而这一恍神间的功夫,眼泪不觉也就收了回去,无奈恸哭也就只好变成了哽咽, 从小不会演戏、一切情绪形于表面的她,嘴里只反复念叨道,“我的傻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这样,想过为娘的感受吗?你这不是要娘的命吗……” “飒儿,飒儿,都是姐姐的错,姐姐不该将你一个人丢在这,就算是去净房,也应该拉着你一块的呀。” 这边见霍茜得了内情哭不下去了,没得办法,林怡只得悄悄的狠拧了自己一把,扑到林飒身上一把鼻子一把泪的狂哭了起来。 边哭,边不停的自责道,“飒儿啊,都怪姐姐,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你,若是姐姐不离开,一直陪着你,定不会让你受今天这遭罪……” 林怡这丫头,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挺上道,不仅会帮着撒谎,竟还学会演戏了。 看林怡在自己的带动下,竟连假哭这种事,都能做的有模有样,林飒在心中颇有几分小得意的。 不过得意归得意,这浑身湿辘辘的在外面一直待着装死也不是个事不是,林飒想着,又伸手在下面轻轻的捏了林怡一下。 “大伯母,飒儿妹妹浑身是水,这里又是风口,咱们赶紧把人弄回屋吧,若是这样在外面一直待着,怕是她这身体根本抗不住呀……”林怡得了提示,迅速明白了林飒的意思,泪眼婆娑的向霍茜建议道。 “对对对,宗儿,快抱着你妹妹,咱们先回屋。”霍茜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遂和林宗一起,抱着林飒就准备回去。 “不行,你们谁也不许走! 告诉你们,真当我看不出来啊,你们一个个的根本就是在这里假惺惺的演戏, 再说了,她林飒这下场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死了也活该。” 就在几人带着林飒准备离开的当口,只见那一旁不甘受冤的俞美琪,嘴里骂着也不顾一切的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扑上去,作势就要继续抢林飒手里的紧攥着的那块玉佩,“我的玉佩呢?你这个心思歹毒的丫头,快把我的玉佩还给我?你想死你自己去死,别让我的玉佩跟着陪葬就行。” “俞美琪,你不要太过份,我女儿都成这样了,你还想干什么?告诉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劝你最好能适可而止,否则的话,别怪最后自己死的太难堪。”见俞美琪这个时候还上来纠缠,霍茜也是真的怒了,一反手,直接将人掀翻在地,咬牙警告道。 “嗬,你霍茜这是终于装不下去,准备露出自己野蛮的真面目,要对本小姐下手了是吗?” 俞美琪被摔,脸上不仅没有痛苦的表情,反倒是一脸的得意, “告诉你霍茜,你也不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好像你多高尚似的, 想来你还自欺欺人的没有意识到呢吧,其实今天这一切你谁都怨不得,根本说到底都是你自己的责任而已, 这些全都是因为你自己能力不够,德不配位,根本配不上这护国将军府当家夫人的位置造成的。 试想一下,如果你能力够强,事事做的尽善尽美,我还用得着削尖脑袋想取而代之吗,我就算空有这颗心,也一定不敢有这个胆,能保证比你做的好呀……” “俞美琪你不要太过份,再在这里像个疯狗似的乱吠,信不信本少爷现在就抽死你……”见霍茜被俞美琪说的脸上挂不住,林宗也看不下去了,将林飒塞给霍茜,冲上去就要对着俞美琪开打。 “想抽我?” “有种你倒是现在抽啊,抽啊! 也让大家伙都看看,你们林家是如何仗势欺人的。” 这边林宗冲过来,甚至都不待对手,就见那俞美琪自己倒如泼妇似的主动迎了上来, “林宗我告诉你,也告诉你们在场所有林家人,不要仗着你们人多,本姑娘就怕了, 本姑娘不怕你们,本姑娘身正不怕影子斜……” 157神兵天降 “本姑娘不怕你们,本姑娘身正不怕影子斜,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俞美琪就是没有推她,无论你们怎么冤枉,我俞美琪没有做的事,自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是她自己要跳下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俞美琪破罐子破摔,毫不畏惧的指着林宗等人回怼道。 “你……你……”见这俞美琪不仅不悔过,还盛气凌人的模样,林宗完全没了和唐婧依斗气时的口舌伶俐,只气得红着双眼睛,紧攥着拳头,随时要冲上去打一架的架势。 而周围围观的众人,一开始还有人指指点点的议论俞美琪,这会见双方吵了起来,一堆的人索性也不说了,全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的看起了笑话。 眼见着这边氛围越来越差,论斗嘴,林宗、林怡和霍茜几人嘴皮子加一块,都不是那俞美琪的对手,再加上如果这林宗真忍不住动了手,自己这边就彻底落了下风,林飒躺在那里,真是急的抓肝挠心,恨不得直接跳起来干脆自己上阵骂得了。 怎么会这样呢?自己好不容易营造的这么好的局面,怎么能还是让这个贱女人占了上风,没有得到应有的教训呢? 天啊,谁来救救我们呀? 祖母呢?她老人家怎么还没有到? 哎哟哟都怪自己,低估了以祖母的腿脚,这那对面荷塘绕路转到假山这边的时间,更是低估了这俞美琪的战斗力,没想到都到了这会她还拼死抵抗,不肯认输,连带着让母亲和大哥凭白受了这么多的气。 “俞美琪你真的够了,劝你做人还是给自己也给家人留几分颜面的好,你以为大家真的会相像你这些拙劣的借口吗?” 就在林飒心急要怎么才能打破这僵局的时候,只听一个柔弱中透着坚韧的声音适时传了过来, “是三婶苏锦!”听到这个声音,林飒心里不由得一喜,“真是太好了,自己怎么从头到尾忽略了她呢,这可真是神兵天降呀。 现在终于好了,既然三婶赶来了,看来终于有人肯为母亲帮腔了。” 毕竟这段时间林飒听的最多的,就是林怡不停的在夸苏锦,说经过前面难产之事,苏锦外表虽然没变,但其实性格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人看事情通透了很多,心理也变得空前的强大、坚强,处事手段也果敢了很多。 再加上上次害她的人,除了那小妾春红外,幕后真凶就是楚芳这边了,而俞美琪正是楚芳的表妹,真希望三婶今天的表现不要让自己太失望,能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报报往日之仇。林飒在心里默默的,为苏锦,也是在为自己祈祷着。 “让大家都听听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还我们飒儿自己跳下水? 你真当我们飒儿是傻子吗?这么大冷的天,她不知道水里冷呀, 怎么滴,她还想着下到荷塘冲个凉,把自己又冻又淹的弄个半死,好玩儿呀。” “我不管,反正那玉佩早就是我的了,我一定得拿回来,她爱冲凉不冲凉,爱受冻不受冻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俞美琪梗着脖子根本懒得理会苏锦,说着,伸手就要继续去抢林飒手里的玉佩。 当然了,有林宗等人在那拦着,自是怎么也不会让她得逞。 而抢了几次没抢到,那俞美琪也是有些急了,想也不想的冲着林宗喊道,“你们林府的不要欺人太甚,明明是我的东西,你们为什么不还给我?” “嗬,你这话说的,我们大家就更听不懂了,我们飒儿手里明明拿的是她父亲的玉佩,和你有什么干系。” 看俞美琪不仅不悔改,反倒倒打一耙的样子,苏锦简直要被气笑了,索性上前一步,直接指着俞美琪反问道, “我就问你俞美琪,当你说玉佩这几个字的时候,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整件事别人不清楚内情,你难道心里也不知道吗? 宫变那日,你差点被叛军所杀,明明是我家大哥一时心软出手救了你,可结果你倒是好,恩将仇报自此还赖上了我们。 一会寻衅找大嫂的错处,一会口口声声的说大哥的贴身玉佩是你的? 我就不懂了,我们大嫂的为人和处事能力,上有老夫人,下有我们林府众人,大家都看的真真的,那是将一个家打理的妥妥帖帖,顺顺当当,众人谁提起无不交口称赞。 而你俞美琪一个外人,谁又给你的这个权利让你在这里指手划脚,谈论她的不是了呢? 还有现在,我就想问,当你说我们林府欺人太甚这些话的时候,你那良心难道真的不会痛吗?难道当初我们大哥出手在危难中救你的时候,就是为了留着你的命,让我们众人现在这般欺负你不成?” “海哥哥是海哥哥,你们是你们,请不要将他和你们混为一谈。 海哥哥救我,我自是会以身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但是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提起林海,俞美琪那是空前的骄傲,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林海的家人呢? 但是一转脸对着苏锦,其又完全是另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屑一顾的冷哼道, “还我的良心为什么要痛?我的良心怎么会冯,要痛也该是你们的痛才对,明明是你们这些黄脸婆造就的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就比如说这霍茜,明明是她配不上海哥哥,而她自己却不知道主动让位,死把着人不放,这一切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嗬,你这话说的真是更有意思了……” 看俞美琪越说越过份,一副蛮不讲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苏锦转眸看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众人,瞬间有了主意,不觉提高声音道, “是,我承认,你俞美琪说的对,你是比我、比我大嫂、比我们这些整日为了一家老小操劳,整天家长里短、已经生了孩子的女人年轻,漂亮。 但是,你也别得瑟的太早,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是人她终究就会有老的这一天。” 158众矢之的 “但是,你也别得瑟的太早,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是人她终究就会有老的这一天。 是,我们虽然现在是黄脸婆,但是谁没有年轻过,谁不是从青春貌美的时候过来的, 今天你能这么厚颜无耻的去抢别人的丈夫,那么明天一报还一报,也会有人来抢你的男人? 试想一下,如果世上都是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见着别人家男人优秀,都主动上去扑,又是死缠烂打,又上去抢的,那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套,我们从小到大还学这些礼仪廉耻还能有什么用?” “林锦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权利在这指手划脚的说我,一个娘家除了铜臭味什么都没有的人,你知道礼仪廉耻几个字是怎么写的吗?”见那边霍茜被自己怼的不出声了,而这个苏锦却半道跳出来,对着自己没完没了的,俞美琪自然没有好脸色,遂想也不想的开口回骂道。 “是,我承认,我家世是没你的好,但是我认为,这完全不妨碍我今天站出来说这番话。” 面对着俞美琪的嘲讽,苏锦并不退缩,只轻笑一声,不卑不亢的继续道, “毕竟说起这件事,前段时间,我就是这件事的直接受害者,甚至还因此差点丧了命。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我之所以生超儿时难产,之所以大出血差点没去见阎王,说到底全是那貌美的小妾春红暗地里所为。 而且我以为,就你今天这番没羞没躁的作为,就算今天我不站出来,也会有别的人站出来指责你。 我相信,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妻子,一个正常的母亲,都不会容忍你这小人今天在这里撒泼,做这种伤风败俗有违风化的事, 像你这种妖里妖气,一心只惦记别人家男人的狐狸粗,大家就应该奋起而诛之,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现在这个世道,就是因为有了你们,才搞的好多府里乌烟瘴气,嫡庶不分,小妾们一个个作威作福翻了天,以为只要长一个漂亮面孔,床弟上哄得男人开了心,就可以为所欲为,全世界都得让着你们,却全然不顾我们这些默默在背后付出的正室们。 不信你让在场的大家评评理,这件事是不是我说的这个理?我这些话讲的到底对不对?像这些狐狸精,应不应该受到大家的口诛笔伐……” 不得不说,林锦这个角度找的特别好,毕竟嘛,来这参加宴会的都是正室和嫡女,说起来,哪个能不痛恨府里那些只知道以色侍人、勾引自家男人狐狸精,所以说,林锦这话一开口,四周当即响起一片附和声。 “对,说的好,三夫人这话说的太对了,” 首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见人群中那位威望最高、一身锦衣的五十岁左右的老夫人先开口,大声替苏锦喝起了彩。 对于这位夫人,林飒都不用睁眼,只听声音便知道,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当今赫赫有名的丞相夫人。 若说这位顾丞相,什么都好,治国有方,做事兢兢业业,一生为了大燕鞠躬尽瘁,只可惜此人就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那不是好色成性,只要看到美女,成群的往府里接。 这丞相夫人这些年,那是深受这些个美人小妾的困扰,今天这个张鱼儿,明天那个李获儿,一个个在府里谁红谁得瑟,作威作福的,妾没个妾样,而她这个正室呢,却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所以此时,见终于有人提起了这茬,那丞相夫人自是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苏锦这边,罕见的首先表态道, “老身也以为,像这种狐媚的,只知道勾引别人家男人的贱人,大家就应该人人喊打,仗着自己脸皮厚就为所欲为,还真以为天下就是他们的了。 回头大家应该好好合计合计,弄一个这种女人的名单,但凡只要是上了这名单的女人,大家就应该齐心协力,让她们在京城里永远抬不起头来,甚至待不下去才好。” “对,以后再遇见这种人,大家每次见了面,二话不说,上去就直接啐一口,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在外面混,还怎么勾搭男人。” 这丞相夫人都开了口,旁边的人自是也没有再没有抻着的,遂一个个也高声附和了起来, “这样,我首先在这宣布,我名下开的那些成衣铺,从今天开始,不欢迎她俞美琪这个人,不做她俞美琪一单生意。”其中一个财大气粗的首先提了建议。 周围那些手里有产业的,自是也争先恐后的表决心道, “对对对,这个法子好,也算我一份,我们家那首饰铺子,从今天起,也不卖给她俞美琪一件首饰……” “还有我们,还有我们,我名下两家酒楼,一家客栈,我保证绝不让她俞美琪踏进去一步,连口凉水都不给她喝……” 就这样一声呼百人应,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自觉形成了一个针对俞美琪的联盟, 直听得旁边的俞美琪一愣一愣的,双拳难抵四手,一时间完全傻在了原地。 “诸位诸位,大家的决心和态度我楚芳自是明白的,首先我也支持大家的观点,对付那些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大家就应该同仇敌忾,坚决不能放过她们。” 关键时刻,就在俞美琪墙倒众人推、被众人喊打喊钉的时候,只见那楚芳不知从哪也挤了进来,笑着向众人解释道, “但是但是,我觉得大家用这些方法对我们家琪妹妹,就有些不太合情理了吧。 我不知道刚才各位是否被什么人误导,才产生了这么重大的误会, 首先我在这里声明,我琪妹妹是受我楚芳——林府二夫人的邀请,过来帮着我接待客人的,并不是过来勾引谁家男人的。 其次,我想在京里这么多年,对于俞家的家风大家还是有所了解的,再加上我琪妹妹向来心地善良,从小又熟读诗书,自然也明白一切做人的道理与处世的原则。 所以我楚芳觉得,她定不是刚才各位口里所讲的那种应诛伐之人,也定不会做你们所想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159大神出场 楚芳说到这里,特意拿眼瞟了苏锦他们一眼,接下来嫣然一笑,意有所指道,“楚芳再次恳请各位,还请各位明断,不要稀里糊涂的被人利用,白白给别人当了枪使才好呀。” “也……也是呀,若说这俞家家风不是一直挺好的吗?俞御史清正廉洁,一生为朝廷做事,按说她家女儿不应该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吧?”果然,听楚芳这么一解释,那丞相夫人再一想,自家和俞家的关系好像向来也不错,这么一冷静下来,第一个又动摇了起来。 “是呀,是呀,我也觉得不至于吧,毕竟俞老夫人这些年为人和蔼,待人还是一直不错的,再加上俞家这些年,府里一直干干净净,可从来没有纳过什么小妾呀……”丞相夫人第一个开了口,就有与那俞家关系亲厚的,也试探着替俞美琪说了情。 “确实如此,看来咱们还是要静观其变,等彻底闹清楚了再表态也不迟呢……” “表……表姐,谢谢你,你出现的真太是时候了,你若是再不来,估摸着我都要被她们逼的跳河自尽了……”见楚芳三两句话就替自己挽回了局面,解了围,俞美琪激动的眼泪当即就下来了。 “傻妹妹,你先别哭,胜还没有打完,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 楚芳轻拍了拍俞美琪,不动声色的又瞟了林飒那边一眼,继续暗示道,“好妹妹,你快向大家说说,你刚才不是在宴会厅帮着我陪客人吗?怎么就突然来了这里呢?是不是不小心中了什么人设的圈套呀?” “我……我……”经楚芳这么一暗示,俞美琪瞬间有了主心骨,遂毫不犹豫道, “是的,表姐你说的太对了,我确实是中了他们的圈套,是被他们骗过来的。” 首先是你们府里那叫长升的小厮,他说海哥哥在这边假山洞里等我,将我生拉了过来, 对了,他还说这棵破桃树,从什么无忧寺弄过来的,可以祈福,只要把玉佩挂上去,就行了,诓着我将玉佩给挂了上去。 可是谁知道,我这玉佩刚挂上去,就被那林飒给抢走了, 而我当时一见东西就这么没了,就只是情急之下,想着要回来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并没有推她,不料她自己就跳下河去了……” “你胡说,”这边俞美琪正努力向众人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解说着事情的过程,不料话说了一半,这边林怡、林宗等人还未来得及反驳,就见身后和楚芳一块赶来的林瑞已大声开了口, “琪表姨你明明在撒谎! 当时去宴会厅寻人时,是我和长升哥一块过去的, 他原来根本不是在找你,他寻的是唐家大小姐,因为唐家大小姐拿了飒儿妹妹的玉佩玩儿,飒儿妹妹和怡姐姐在这里布置祈福树走不开,才让我和长升哥去帮着要回来的。 而到了那边,明明是你看到长升后,上赶着把我撵走,非跟着他一块过来的,我当时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 再者说了,这颗祈福树是请来为超儿祈福的,明明要求的只能有我们林家人的贴身玉佩才有作用,你又不是林家的人,长升怎么会要求你把自己的玉佩挂上去……” “瑞儿,你住嘴!”见事情刚有转机,这边对方的人还没有找到方式反驳,到了最后反倒是自己家儿子拆了台,楚芳真的是气坏了, 冲过去,对着林瑞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打, “你个浑小子,你是不是真的没脑子,傻呀,你没看清楚你是哪头的啊? 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帮着那头,不替你琪表姨说话呢?” “我哪头的也不是,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平时不是母亲你教导我们要诚实守信的吗?” 林瑞被挨了打,不仅不躲不闪,依旧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扯着嗓子喊道, “再说了,她要诬陷害死的是飒儿啊,那可是我的亲堂妹, 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我们骨子里流的都是林家的血,我怎么就不能为了她说句公道话了……” “你……你这孩子真是气死我了,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浑小子,”见林瑞不思悔改,楚芳气不过,遂指着林瑞大骂道,“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回你的房间去,没有老娘的允许,你永远都不许出来……” “住手!” 不料楚芳这骂人的话还没有讲话,就听忽然一声大喝打断了她的话, “我老婆子还喘着气,没去见阎王呢,这林府自然还是我说了算,瑞儿是我的孙子,本宫不禁他的足,我看哪个敢限制他的自由?” 听到这浑厚有力,中气十足的声音,林飒听到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 太好了,祖母这尊大神终于给盼到了,想到接下来自己终于可以安心了。 而伴着大长公主的到来,不仅林飒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那一旁刚才还左右逢源,口若桃花、几句话就能引导众人的楚芳,也瞬间收了气势,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懦懦的道, “母……母亲,您怎么过来了?儿媳刚才也就是看瑞儿不懂事,没事在那胡说,气急了,只是随口那么一讲而已,并没有要逾权的意思的……” “随口一说,楚芳你现在真够可以的啊,不经本宫的允许,你是什么决定都敢随便做了,”大长公主手里的龙头拐杖恨恨的一敲,顺势坐在长福搬过来的椅子上,扎起长桩骂道, “敢情是不是我哪天老婆子真蹬了腿,闭了眼,你都敢在府里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只手遮天了呀?” “母亲冤枉,儿媳真的没有。这大嫂还在这呢,就算真到了您百年之后,府里自然也只能是她当家呀,哪里能轮得到儿媳说话呢。” 见大长公主发了火,楚芳登时偃旗息鼓变成了小猫,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完全是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小声懦懦的回道,“只要大嫂能给儿媳一口饭吃,儿媳就烧高香了呢。 “你也不用表现我的这么委屈,好像你受了多少苦,我多冤枉你似的,” 160霸气的祖母 “说实话,只要大嫂能给儿媳一口吃的,儿媳就已经烧高香了呢。儿媳哪敢在旁边在置喙什么呀?” “你也不用说的这么可怜,好像你受了多少苦,大家多冤枉你,你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大长公主那火眼金睛,哪里看不出楚芳打的小算盘,遂不留情面的直接挑明指出道, “眼下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大家都在这看的清楚着呢,明明是我们林家人被人害遭了罪,你倒好,赶过来不帮着查明原因,还一味的胳膊肘往外拐,甚至帮着凶手企图隐瞒真相。 本宫觉得,自始至尾争着在林家当家作主的好像都是你吧, 刚才一出现,两三句话,轻松松就将三房怼的哑口无言没话说了, 大房更不用说了,本就是个闷葫芦,什么时候是过你的对手。 倒是瑞儿,本宫觉得小小年纪诚实守信,格外拎得清,分得清孰轻孰重,孰近孰远,关键时刻不惜站出来拨乱反正……” “母……母亲,没有的事呀,”见大长公主话里话外的向着大房和三房,一味的指责自己,楚芳当即就急了,连忙为自己辩解道,“母亲,您千万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更不要听瑞儿瞎说呀,这事真的只是个误会,儿媳我……” 不料楚芳这边张开嘴刚说了两句,就被大长公主毫不犹豫打断了, “够了!”只见大长公主不耐烦的喝止住楚芳,手一挥,厉声道,“魏嬷嬷,你现在就带着几个婆子,将她给我送回含芳阁去,没有本宫的允许,再不许她踏出院子一步。 本宫觉得她脑子实在不够清醒,就让她在院子里好好养病吧,什么时候把脑子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出门。 你也务必好交代好那几个看门的婆子,不要想着跟本宫阳奉阴违、儿戏什么的, 否则的话,一旦让本宫知道她踏出院子一步,再惹出什么事端,本宫不仅一纸休书休了她楚芳,还要将含芳阁院子里所有人,统统打折腿发卖出去,一个也不留。” “是!”大长公主发了令,魏嬷嬷自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呀,当即就领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站了出来。 “母……母亲……”见大长公主摞了这等狠话,等于将自己长期软禁了,楚芳当即就傻了,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你们几个别愣着了,快扶二夫人回去休息养病呀……”魏嬷嬷是什么人呀,领了大长公主的旨意,二话不说,带着几个婆子,连架带拖,将那楚芳给弄走了。 “表姐,表姐,你别走呀……”见大长公主两三句话,将自己惟一的帮手楚芳都带走了,俞美琪自是吓坏了,哭着就想上去阻拦, 不料,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是那些个孔武有力的婆子的对手,人家轻轻一甩,就将她给甩翻在了地上。 “表姐,你们怎么都走了呀,,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呀,谁来救救我呀……”拦又拦不住,俞美琪没得办法,只得一个人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母亲,葛妈妈给请回来了。”这边俞美琪正哭的不能自已,就见另一边找回葛妈妈的唐婧依,和最后才听到动静的林海带着人赶了过来。 “你快抱着飒儿回去,这么大冷的天,人在冷水里泡了半天,又在这里吹了半天的凉风,”这么冷的天,因着林海惹的这烂事,白白让林飒受了这么大的罪,大长公主对着林海自是没有好脸色,“警告你,我孙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是,儿子知错,望母亲恕罪,儿子这就把飒儿带回去,仔细诊治,好好照顾。”见林飒这样,林海这个亲爹自是也无比的心疼,说着,抱过林飒紧紧搂在怀里,转身就开始往世安苑走。 “海……海哥哥,芳表姐走了,你不能走呀,你快来救救我呀,”见林海终于出现了,俞美琪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扑上去求救, “海哥哥,您是知道真相的,你快给他们解解释释,说那玉佩你其实早就送给我了,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没有害人,没有抢她的东西……”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和你并不相熟,对于害我女儿之人,我不出手伤你,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还请你有自知之明。如果再有下次,我女儿或家人再被伤一根头发,恐怕到时候我们就只能用刀枪说话了。”林海这会正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处出,怎么可能会再给俞美琪好脸色,冷声说完,狠狠的一脚踢开俞美琪,头也不回的抱着林飒,领着霍茜走了。 “海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呀,你说过的……”见林海也要走了,俞美琪自是不能甘心呀,哭着,扑上去还要纠缠。 “俞家丫头,你闹够了没有?”就在俞美琪不知羞耻的,准备扑上去再纠缠林海时,只见身后的大长公主终于忍不住,手一扬,手中的拐杖飞过去,狠狠的打在俞美琪背上。 直打得那俞美琪直接瘫软在地上,半天才缓过神来。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祖母霸气,打得好,打得实在太解气了。林飒躲在父亲怀里,偷看着大长公主威武的作派,不断的在心中叫好道。 “俞家丫头,如果闹够了,就请你现在就闭上你的嘴巴,从本宫的眼前立即马上消失, 以后、永远,都不要在本宫面前再出现。” 大长公主冷眼看着瘫倒在地上的俞美琪,大声质问道, “如果没有,那本宫就请你去一个地方,让你一次索性闹个够如何?” “大……大长公主,不是的大长公主,您老人家可能真的误会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那玉佩是海哥哥……”面对着大长公主的质问,俞美琪哆哆嗦嗦解释道。 此时她孤立无援,再加上出手的又是大长公主,别说是她,那先皇御赐的龙头拐杖连皇上都是打得的,她俞美琪又能说什么呢,只好哭着企图为自己辩解,求得原谅呀。 “海哥哥……”不料俞美瑜这边刚开口,就又被大长公主冷笑着打断了, 161恶人有恶报 “海哥哥……”不料俞美瑜这边刚开口,就又被大长公主冷笑着打断了, “哼,如果本宫没有记错,我林府和你无亲无故,我们家根本没有你这个亲戚,就你这种蛇蝎心肠之人,还请你赶紧走,不要再在我林家人的面前出现。 不,本宫现在改变主意了,从明天起,最好在京城你都不要再出现, 否则的话,本宫见你一次,就用这拐杖打你一次。 对于你这种人,对于你们这种专喜破坏别人家庭的狐媚作派和风气的人,万万不可姑息半分,否则长此以往下去,只会扰得咱们大燕家国不宁。” “不,我不走,我不走!”一听连京城都不让自己待了,俞美琪彻底吓傻了,只反复强调道,“我为什么要走,我又没有害人,我家就在这里,让我离开京城,我能去哪呀?你……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我们欺人太甚? 你没有害人? 如果你没有害人,那我孙女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还是你觉得大家都是瞎子,在荷塘对面真的什么都看不清,” 大长公主冷哼一声,无情道, “我这宝贝孙女被你推下水,现在还生死未卜,你倒还说我们欺人太甚了? 行,不走是吧?” 说着,解下身上的腰牌,头也不回的扔给一旁的长福道, “长福,你现在就去,拿着我的牌子,去把慎刑司的人叫来,让他们看看企图谋杀皇亲国戚,到底该是什么罪名?是该终身监禁?还是该砍头示众?” “我……我没有,我没有!我不要去那慎刑司?我不要去坐牢……”一听自己还要坐牢,俞美琪彻底怕了,趴在地上几乎差点哭死过去。 而大长公主却貌似贴了心,眼一瞪旁边还未行动的长福,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呀?听不懂本宫的话吗?” “是。”长福被训,自是不敢再作耽搁,转身就欲离开。 不料关键时刻,这厢刚万开步,却被一个狂奔过来的人,扑过来给一把拉住了。 “长福小爷且慢,且慢,稍安勿躁呀!” 只见男人一把拉住长升,转身扑通又跪在了大长公主面前,恳求道,“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还请您老人家息怒,能否网开一面,好歹放了我家妹妹这一场……” 原来此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那俞美琪的大哥俞国忠,他是被林珠偷着喊过来的。 那林珠刚才赶来,一见形势不妙,见连自家母亲都因此受了罚,遂赶紧出府去了俞府将这俞家大哥给请了过来。 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希望俞家出面,让大长公主能放了这俞美琪。 二是,如果这俞美琪真有个三长两短,身败名裂坐了牢,那她和母亲以后在这京城,可就彻底没了依靠和立足之地。 林家这边就不说了,这段时间大长公主只宠那林飒,根本对他们二房不感冒。 而比这更可怕的是,经此一番,俞美琪如果有了牢狱之灾,那俞家以后定也不会放过她们母女的。毕竟俞美琪这段时间痴心妄想,一直异想天开的纠缠着林海不放,可都是她母亲楚芳出的主意,准备用这俞美琪对付霍茜,报前面霍茜拆穿自己之仇。 别人不提,单就林珠就听到好多次,每次俞美琪过来,母亲都拉着她,十分坚定的告诉她,只要她痴心的纠缠下去,林海两厢一比较肯定会动心,霍茜也早晚会被大长公主嫌弃赶走,而林家大夫人的位置,也非她俞美琪莫属。 若非如此,有她们娘俩一直在这后面出谋划策,极力怂恿,以她俞美琪一个外人,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大胆,一直纠缠着林海不放。 所以此时,林珠将人喊过来,也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俞美琪能逃过此劫,同时也为自家母女摆脱责任。 果不其然,这俞家大哥也没有让她失望,一来,就诚挚的向大长公主一再道歉,不惜舍着老脸恳求道, “大长公主,我们知道错了,您老麻烦看在我们俞家老爷子的份上,好歹放了我妹妹这一次吧, 您说,只要您提出来,让我们怎么赔偿、怎么做都行,只要您不把我妹妹送到慎刑司去。当然了,对于飒儿小姐受的伤害,我们更愿意双倍补偿,” “既然你们都如此说了,毕竟俞御史的面子在那摆着,这个薄面本宫还是要给的,既然你们如此做保,本宫也不能太过份不是,” 俞家大哥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加上周遭还有那么多人围观,大长公主自是不能做的太过份,遂放软语气道, “这样吧,本宫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一点,以后只要是我们林家人出入的地方,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就好, 否则的话,下次再见到,别怪本宫不客气,将她当刺客论处。” 见大长公主并没有为难自己,最后只不重不轻的提了这么一个要求,俞家大哥自是也感激万份,连忙将头点的将小鸡啄米一样,一再表态道, “是是是,大长公主您尽管放心,您的意思我们已经懂了,明天我们就着人将舍妹送到徐州那边, 正好那边的表嫂有一个娘家兄弟,前段时间看上了琪儿,双方各方面都很合适。 敝人回去这就给琪儿准备嫁妆,让她出嫁后,无事不得轻易回京城。” “什……什么,大……大哥,你在这胡说什么?”一听大哥轻易的就要让自己出嫁,并且去的还是偏远的徐州,俞美琪当场就不干了,抗议道,“我不嫁,我不要去徐州,那姓王的是个鳏夫,长的又丑又老,除了手里有几个臭银子,什么都不行,哪里能和海……” “这事由不得你,你不嫁也得嫁。谁让你做出这伤天害理之事了。”见都这个时候了,俞美琪仍不死心,俞国忠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自己瞅瞅你最近做的这些伤风败俗之事,俞家的脸生生都要被你给丢完了。” “我没有?我明明没有推她,我也没有害人……” 162众叛亲离 “你自己瞅瞅你最近做的这些伤风败俗之事,俞家的脸生生都要被你给丢尽了……” “我没有?我明明没有推她,我也没有害人……”俞美琪拉着俞国忠的手,仍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哭着为自己辩解,试图挽回道, “大哥你要相信我,小妹真的没有这么做。 大哥,小妹这就跟着你回家,小妹以后都听你的,只要你不让我嫁给那徐州姓王的,咱们一切都好商量,好不好?” 毕竟是自己从小跟眼珠似的疼到大的亲妹子,见如今都落到了这番田地,说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 俞国忠顺势扶起俞美琪,含泪看了又看,甚至一时心软,答应的话都到了嘴边, 可是余光顺着围观的人群,当落到稳坐着的大长公主身上时,尤其是想起大长公主半个多月前就托人给俞家送了信,直接干脆的让他们死了这颗联姻的心。 终还是一狠心,别过头去无奈道,“小妹你认命吧,你成亲之事已经定下了,确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认命……没有余地……”结果不料,这俞美琪一见俞国忠那神情,因为他是怕得罪人,不肯再为自己出面讲情说好话, 气愤的她一把甩开俞国忠,脸一翻,冷哼一声不屑道, “认命? 我为什么要认命?你让我嫁,难道我就得嫁吗?你把自己当成谁了? 告诉你,咱们俞家现在还轮不到你作主,想打我的主意,你真的差的远了。 我这就回去和父亲说去,我就不信父亲真舍得让我嫁到那么远的徐州去,我就不信父亲真拿了你没了办法,只要我在父亲面前哭,在父亲面前求,他老人家总会心软的……” “够了! 琪儿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你觉得父亲被你气的还不够吗?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刚才来的时候,他听说你今天所做之事,已经又昏厥过一次了。” 见俞美琪完全一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架势,俞国忠也是彻底怒了,索性一咬牙,实情相告道, “算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相瞒,索性实话告诉你吧, 其实让你远嫁徐州,并不是我的决定,而是父亲和母亲深思熟虑过后,亲自定的此事, 并且关于你的八字和生辰,母亲十天前就已经派人送去徐州那边了,徐州那边也已经回来信,称已经看好了成亲的吉日, 如果不出意外,用不了一个月,估计那边就会派花轿过来接你成亲了。” “什么?用不了一个月就让我成亲?连吉日都定下了?” 见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婚姻大事竟然已经板上钉了钉,俞美琪怒极反喜,一个人仰头大笑道, “哈哈哈,好呀,真是太好了! 原来这就是从小到大口口声声将我捧在手心里的父亲和哥哥呀,我还以为你们多爱我呢,敢情就是这么爱我的呀? 只是经历这么一点小破事,一个个的一不小心就露出来自己的真面目了。 我看上了心爱的男人,让你们帮着上门提亲,你们推三阻四的不肯,没得办法,我只好自己行动。 现在倒好,我被人诬陷欺负了,你们不帮着替我出气也就算了,竟然还帮着涨他们的气焰,看到那徐州姓王的有钱,就想着把我嫁过去,嫁到那么一个连鸡都不肯下蛋的徐州, 最最关键的是,这么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结果,我这个当事人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苍天啊,你难道就是这样对我的吗?我俞美琪到底作了什么孽,竟碰到你们这么一对不堪的父兄,一个个窝囊又无能,我真是对你们太失望了, 我告诉你们,如果让我重新投胎一次,但凡我有一丝选择的机会,打死我都不会选择你们俞家,俞这个字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我的奇耻大辱……” “你住嘴!”见俞美琪越说越不像话,从对自己的不满,已经上升到了对父亲的责怪和对家族的污辱,俞国忠再也听不下去,情急之下一巴掌扇在了俞美琪脸上,痛彻心扉道, “琪儿啊,如今都到了这步田地,你怎么还可以如此执迷不悟,痴心妄想, 你这么说我也就算了,我无所谓,但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误会父亲呢。 这些年,为了你,父亲背后留了多少泪,操了多少心,你知道吗? 但就你成亲之事,父亲默默的顶了多少压力,一辈子挺直腰杆做人的他,背后被人擢了多少脊梁骨,舍了多少老脸, 结果呢,是别人看不上你,不答应你进门,才使得你没能嫁到如意的郎君,这难道也是是我们的错吗?” 说到这里,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抬头看了看天,又长叹一声道, “也罢,这事说到底怪不得你,都怪我们,怪我和父母没有教养好你,从小到大把你宠的太狠了,什么事都由着你的性子来,才致使你今天闹出这般笑话,到了这么一个地步,这一切说到底都是我们的错……” 俞国忠掏心掏肺在那诉说着,企图唤醒俞美琪的良知,让她翻然悔悟。 只可惜,他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俞美琪却根本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只见她捂着自己被打的火辣辣的脸,先是一怔,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看着俞国忠不可思议道,“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说完,一咬牙,索性破釜沉舟道, “好,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我看没了我这个人,你们还拿什么换钱……” 从小到大,一直被捧在手心里的俞美琪什么时候挨过打,又羞又愤之下,说着一转身还真就跳了下去。 只不过这一次,因着她前面作恶多端,众叛亲离自也是她应得的下场,就算她那兄长心疼她,可终究是自己不会水,只得央求于别人出走。 而周遭的家丁什么的又都是林府的人,所以救起来自是不太配合,所以等众人手忙脚乱的将俞美琪打捞上来时,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大冷的天,人在水里泡了半天,又喝了一肚子的凉水,回去后很是生了场大病。 163追责 大冷的天,人在水里泡了半天,又喝了一肚子的凉水,回去后很是生了场大病。 只是尽管如此,病好后,听说其兄长亲自动身,还是将其送到了徐州,押着和她那表嫂的娘家兄弟成了亲,也可谓是恶人终有恶报了。 自此,林府乃至整个京城,好多年都再没出现这俞美琪的身影。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 下午,绛芸轩房间里 林飒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将自己围的密不透风,只露一个大大的眼睛在外面,忽闪忽闪,彰显着床上还有这么一个活人儿。 花灵和梅香则一边一个,花灵抱着只猫缩在床尾,靠着栏杆打盹,梅香闲来无事,找把椅子坐在床头,手里拿着几根彩蝇,在那麻利的打着络子。 唐婧依则大大咧咧的往临窗的榻上一歪,一只脚踏在前面小桌子上,另一只脚高高翘着二郎腿,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手边盘子里的果圃,边摇头晃脑的向林飒感叹道, “哎哟喂,我今天可是又见识你祖母的威风了, 那板起脸来,别说俞家的人和楚芳他们了,连我看着都心惊胆颤的,不愧是年轻时枪林弹、带兵打仗的女将军,这发起怒了,威力果然不一般。 这下好了,这俞美琪被淹个半死,生场大病不说,还要被送到徐州,嫁给一个鳏夫,永远都不得回京了。 哈哈哈,这结果,众叛亲离的,听着可真是让人解气呀。” “是吧,你才知道呀?我祖母是谁呀,当然不能是一般的厉害了,凡事只要她老人家一出手,就根本没有解决不了的……”说实话现在提起自家祖母,林飒那是由衷的感到骄傲和自豪。 两人叽叽喳喳正高谈阔论着,就听外间“咳咳咳……”,不知何时多了几声咳嗽声, 林飒一转眼,就见大长公主不知何时进来了,正站在二门口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而魏嬷嬷则站在她身后,正挤眉弄眼的向自己使眼色。 “祖……祖母……”该来的终还是来了,林飒将身子往下缩了缩,懦懦的喊道。 “啊……,大……大长公主……您来了?”那榻上刚才还逍遥自在,一副吊儿郎当的唐婧依,一看林飒的神情不对, 再转头一看,竟是大长公主来了,心里一惊,唰的一下从榻上弹跳了下来,以至于跳的太快,脚上的一只鞋子都飞了出去。 急得唐婧依又赶紧单脚跳着,穿上鞋子,这才双眼冒着泡泡,又是祟拜,又是紧张的礼让道,“大……大长公主您老人家来了, 您……您快坐,快坐,这忙了半天了,恐怕您也累坏了吧?” 说了两句,好好渐渐的也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见梅香和花灵还愣在那里没动弹,遂想也不想的指使道, “那……那个,梅香,花灵,你们也别傻呆着了,去,赶紧给大长公主倒茶去? 那个糕点也要上些? 当然了,也不要只拘泥于这些,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的,赶紧统统都拿出来去。” 不料,她这命令发出去了,花灵和梅香不仅一个没动,一个个的小脸上还更懵圈了,写完了惊讶。 “你们两个傻了,赶紧去呀?这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咋的?”唐婧依不可思议的再次提醒道。 最后还是梅香实在看不下去,悄悄走到唐婧依身边,轻碰了碰她的手,小声提醒道,“唐……大小姐,您这反了……反了?” “反……反了?怎么反了?什么反了?”唐婧依因为一心沉浸在如何讨好大长公主,套近乎的思绪里,尽管被梅香提醒了半天,一时间竟根本没有出想来哪里不对劲。 “哎呀,这里是我们林府,你说怎么反了?”见唐姨依一头雾水的模样,梅香急的几乎要跳起来了,赶紧提醒道,“你这个客人倒让起我们老夫人吃喝来了,您这不是宣宾夺主了吗?” “哦……哦哦……,是哟,原来我才是这里的客人呢。”经梅香这一提醒,唐婧依也是这才反应过来,遂讪讪的笑着解释道,“那……那个大长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给我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哈。” “天色也不早了,唐家丫头你怕是也出来一天了吧?”唐婧依臊眉搭眼的解释了半天,不料大长公主根本不解她的茬,只拿眼瞟了眼窗外的脸,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哦哦,是……是的,这天眼看就要黑了,我这都出来一天了,确实该回去看看了,说不得母亲和祖父这会也想我了呢。” 意识到大长公主在是变相的赶自己走,唐婧依倒是难得的识趣,随手抓过自己的披风往身上一裹,开门就准备往外走, 不料,脚刚迈出去一只,其又突然回过身,冲着林飒挤挤眼,意有所指道,“那……那个飒儿,我可回家了,你要好好的陪你祖母哟, 记着,一定要乖乖的哦。” 说完,还挤挤眼,故意调皮的拱了拱手,做出一个你多保重的架势。 “赶紧走你的吧。”林飒冲她咬了咬牙,轰道。 “还有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召唤,不用进来侍候了。”唐婧依走后,大长公主又瞟了眼花灵、梅香等人,继续道。 “是,奴婢们遵命。” 大长公主发了话要赶人,两人自是也不敢太过拖延呀,连忙向林飒告别道, “小姐,那奴婢们就先出去了,对了,小姐你刚才不就嚷着乏了吗?如果实在精神不济,也不用硬撑着,好歹休息一会就是。”梅香临行前,看大长公主脸色和心情都不太好,趁着替林飒掖被子的功夫,悄声暗示道。 “哦,对对对,你这一说,我这眼睛还真就困得都睁不开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正好也困了,休息一会。” 林飒说着,还真就赶紧闭上了眼睛,企图能避开大长公主的追责。 不料所有人离开,大长公主并没有急着开口,只冷着脸一屁股坐在了梅香刚才坐的那把椅子上, 一副很生气的神情,拉着脸不言也不动。 164认错 “你们都下去吧,我正好也困了,休息一会。”林飒说着,还真就麻利的闭上了眼睛,企图能用这个掩耳盗铃的方法,避开大长公主接下来的责问。 不料所有人离开,大长公主并没有急着开口,只冷着脸笔直的坐在了梅香刚才坐的那把椅子上, 一副很生气的模样,拉着脸不言也不动。 林飒不吭声,大长公主也不主动发言,两人就这么默默僵峙着, 一时间,房间里静的竟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喵喵……”最后就连屋子里的小猫也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嗖”的一下从门缝挤出去跑了。 林飒抬眼看了看小猫远去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本来想继续装死下去的,可是见大长公主这样坐着生闷气,大冷的天,又怕人年纪大了,再气出个好歹来。 想了想,终不忍心,遂悄悄探出小脸,裂了裂嘴,露出一个比花儿还好看的笑容,主动开口承认错误道, “祖母您别生气了,孙女之所以非得搬回这里,并不是不愿意接着跟您住在一起, 孙女其实是怕把身上的寒气过给您,毕竟我这刚从冷水里上来,如若立即和您在一起,再惹得您生了病,那可如何了得,不就是大逆不道了吗。 您放心,等明天孙女身子恢复过来后,晚上还跑去跟您一块睡,继续当您的小火炉,为您暖被窝……” “德性,谁稀罕你给我暖被窝,我有汤婆子呢,才不稀罕你这小火炉,”林飒腆着脸说了半天,不料大长公主脸一扭,根本不承她的情, “再说了,你觉得我今天生这么半天的气,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因为你今天不肯给我暖被窝了?” “啊……,不……不是因为这个啊,”见自己说了半天貌似竟完全没有说到点上,林飒一时间也有些傻眼了,直愣愣的问道,“那……那祖母您是为了什么生气呀?” “哼,自己用脑子想!”大长公主冷哼一声,气鼓鼓的道,“若是连这点都想不出来,回头出去就别说是我亲孙女,我老婆子压根就不认识你这么个蠢丫头。” “哎哟,祖母,您这又是何必呢,怎么说着说着,还来真格的了呢。” 见大长公主越说气性越大,林飒赶紧伸出嫩葱似的小细胳膊,悄悄扯住大长公主的衣襟,轻晃着撒娇道, “祖母您自己说,您要是不认了我这个亲孙女,您回头上哪去找像我这么乖巧、可爱,听话、温柔又可心的孙女去, 这里外里一算,您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呀? 您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不知害躁……”听林飒厚着脸皮长口闭口将自己这么一通猛夸,大长公主嫌弃的哟,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起身将她的胳膊硬塞回被窝里,一脸嫌弃道,“这性格也不知道肖了谁了,越发厚的没脸没皮了,哪有人这般夸自己的,真是王婆卖瓜……” “您说肖谁呀?”林飒身子乖乖的缩回被窝里,嘴却一点没有闲着,迎着大长公主嫌弃的目光,撇了撇嘴,非常硬气的回怼道, “那天是亲口谁说的呀,说我这禀性是隔代相传,还讲我这机智勇敢的性子,就是像某些人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勇有谋的,胆大还心细……” “臭丫头,再贫嘴,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见林飒不仅不知收敛,说到最后还干脆倒拉了一耙,全堆到了自己身上,大长公主再崩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抬手轻拍了下林飒的头,哭笑不得道,“你倒是挺会找借口,敢情你自己一天到晚的没个正形,还全赖在我老婆子身上了。 有本事去找你亲娘算账去,你又不是我生的,怎么这出了事了,倒全找着我的错了。” “嘿嘿嘿,祖母您终于舍得笑啦!”见大长公主终于放了脸,林飒心里一美,从被窝里一跃,直接生扑进了大长公主怀里,厚颜无耻的硬粘上去道, “嘿嘿嘿,找我亲娘干嘛呀,您是我亲祖母,飒儿这辈子可不就赖上您了。 飒儿就像您,好的赖的都像您。 好的是您教的,赖的也是从您身上遗传的,反正您老这辈子是跑不掉了。” “回去,回去,祖母从外面进来身上凉,你这被窝里刚捂热的身子,小心再着了惊,赶紧给我爬回到被窝里去。” 见林飒这么大的人了,两句话没说完,没羞没躁的又往自己怀里钻,大长公主是又气又爱,在她背上拍了两下,佯装生气道,“快听话回去,要不然祖母可真生气了哈。” “好好好,只要祖母您不生气,飒儿听您的话,乖乖躺回去就是。”林飒这次倒是乖巧,哧溜钻进被窝里,又只留下了一双眼睛,在外面骨碌碌的乱转。 看了一圈,见大长公主心情不错,遂又指了指床边的位置,得寸进尺道,“祖母您坐到这里来,那里太远,孙女够不着您。” “切!”面对着林飒的撒娇,大长公主面上很是不屑,头一扭,十分傲娇道,“我不坐,离你这个坏丫头那么近干什么?好让你有事没事往我怀里扑啊。” 不过话说完,自己却还是听话的起身,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上。 “祖母,其实孙女心里都知道,您生气是为了白天孙女坠荷塘那事啦。” 见大长公主坐了过来,林飒这才又伸出柔软细嫩的小手,悄悄溜进大长公主那双枯燥的大手里,轻声道, “您放心,其实孙女都知道错啦, 孙女保证,孙女下次再也不敢了,就算是为了您,孙女以后也不再做这危险的事,再让您老人家跟着担心了。” “不敢了?我看你现在胆子可是大的很呢。 你这丫头,做事真是越来越有主意,胆也越来越大了, 这么大的事,竟然事先连商量都不给我商量一下,风儿都不给我透一点,” 提起下午落水之事,大长公主就不由得一肚子的气,说着,很是不满的瞪了林飒一眼又一眼…… 165这个女人不简单 提起下午落水之事,大长公主就不由得一肚子的气, 说着,很是不满的瞪了林飒一眼又一眼,不过生气归生气,那双手却抓着林飒的小手始终没有放,窝在手心里,轻轻的揉搓着, “你说你,就这么信不过你祖母的办理能力?觉得你祖母真的老了,连她一个俞美琪都处理不了了?” “信信信,孙女当然是真信的啦。 其实槐花姐姐下午悄悄的全告诉我了,说您半个月前其实就已经让魏嬷嬷前去找了那俞御史,给他们摞了底牌,透了气,让他们彻底死了让女儿嫁进林家的心……” “说到底,这件事都是孙女的错啦,是孙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您眼么下事多,定是抽不出时间来处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才冲动之下自己出了手,用了这么笨的方法。” 说实话,下午听到祖母竟然事前已经找过俞家人,偷偷处理完了俞美琪之事,林飒还是很意外,很感激的, 没想到祖母为了自己,竟做到了这般地步, 所以此时借着这个话题,她很是由衷的向大长公主感激道, “祖母,说实话,听到您如今的所作所为,孙女真是太感动了。 孙女真的知道错了,孙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小瞧了您对这件事的态度,小看了您对孙女的疼爱……” “怎么?你以为我生气的是你小瞧我了对这件事的态度,小瞧了我对你的疼爱吗?” 林飒这边掏心掏肺的说了半天,本以为大长公主肯定也会心一软,就此揭过此事不提了。不料事与愿违,大长公主反倒越听越生气了。 尤其是听林飒说了半天,见她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真正的错误,再一想白天荷塘里那凶险的场景,大长公主不由得又气从心中来,一把甩开林飒的小手,点着她的小脑袋,十分生气的骂道, “我从头到尾恼火的都是你今天的行为,你知道你今天在干什么吗傻丫头,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知道吗? 她俞美琪是个什么人,那根本就是连屁都不值一个野女人,值得你冒这么大的危险吗?” “哎哟哟,祖母您看看您,这说着话说着话,您怎么还生上气直接动起手来啦?” 林飒脑袋上挨了几下,不仅不害怕,反倒一把抓住大长公主擢自己的那根手指,模仿着大人的口气语重心长的劝道, “孙女,这就得说您啦不是,您这性格真的不好。 这一来二去的,那坏女人美琪还没怎么着呢?您倒把自己给气出个好歹来了。 再说了,您看看您孙女我,这不是一点事没有吗?您这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林飒说完,借着大长公主那根手指的力量,一点点的在被窝里蹭。 蹭了半天,在床上转了小半圈,终于蹭到了大长公主身后, 索性伸出小细胳膊一把圈住大长公主的腰,连人裹着被子直接滚进了她怀里,撒娇道, “不信祖母您看,孙女现在是不是全须全尾的一根头发都没有少,生死活虎的又跟个小老虎一样。 其实白天的时候,孙女那副模样全都是在那些人面前装的啦,是故意骗他们、制造出来的那种很严重的氛围啦……” 其实被林飒这么个亲孙女腻歪着,大长公主心里早就甜化了, 不过,想起事情的严重性,她仍强撑着不放脸,佯装生气道,“就算是装也不行,你说就那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值得你大冷的天冒这个险, 万一你真淹出个好歹来,你想过祖母我这个老婆子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吗?” “哎哟,祖母,您瞧瞧您说的,怎么还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看大长公主实在放不下心,林飒不由得拍着胸脯保证道。 “真不会有事的,您可能不知道,您孙女我游泳的本事可高超啦,咱这府里那就只是个荷塘而已, 不信回头你找个大河或者大海什么的,把我扔进去,我保证怎么下去的怎么上来,一点事都不会有。” “就算淹不坏,那不冷吗?你身为一个女孩子,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呀?这冰天雪地的,万一冻出个好歹来,再落了病根,以后怎么办呀?”大长公主将林飒从上到下摸着检查了一遍,仍心有余悸道。 “嘿嘿嘿,这个您老就不知道了吧,您宝贝孙女我有秘密武器呢。” 提到这,林飒嘿嘿一笑,掀起小衣,露出里面薄薄的一层如蚕丝样的衣服,脸上带着小得瑟道, “瞧瞧,您老看看这是什么好东西,绝对超乎您的想象吧?。” “鲛绡?传说这种东西水浸不湿,雨打不透,你怎么会有这个?”一见林飒穿在里面的衣服,大长公主大吃一惊,不可思议道,“咱们家可没有这种宝贝,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 “嘿嘿嘿,您老不愧是火眼金睛,这件小衣确实是鲛绡做的,水还真就是浸不湿的, 刚才孙女下水时就穿着这个呢,所以身子根本没有沾着冷水。” 提起这件鲛绡的来历,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向大长公主夸口道, “祖母您说,孙女我怎么就那么幸运呢。 那天香阁的老板娘梅姨,还真是个难得大好人,实在太给面儿了。 其实那天我和唐婧依在那里也就是随口一说,结果让她听到了,一听说我大冷天的要掉到水里,当即表示,有件宝贝要送我,能帮我不少的忙。 我当时听了,还以为她就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不料人还真就是一言九鼎,说到做到,昨天竟然让那吉祥真的给我送来了, 不仅如此,就连这无忧寺的祈福树什么的,也都是她帮着给请的呢, 您说,孙女是不是太幸运了,净遇到好心人相助了。” “好心人?”林飒好心夸了半天,不料大长公主脸一拉,表情突然变得凝重道,“一个外地来的女人,孤身一人,没一个相帮的,在京城竟然开那么大的店,做那么大的生意, 关键还事事做的天衣无缝,让人死活查不出一丝底细来……” 166爱恨自古皆有因 “好心人?”林飒好心夸了半天,不料大长公主脸一拉,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一个外地来的女人,孤身一人,没一个帮衬的,却能在京城开那么大的店,做那么大的生意, 关键还事事做的天衣无缝,左右逢源,黑白两道都没人招惹,却又让人无论如何都查不出一丝底细来, 能如此做到这般,怕是这个女人根本不简单,定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你以后和她少来往为妙……” “哎哟喂祖母,甭管她什么底细,怎么圆滑,只要人家肯帮我,不害我不就行了吗?”林飒洋洋得意的欣赏着身上的鲛衣,哪里听得进大长公主劝说的话,头也不抬、不以为意的回道。 “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容易,”看林飒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大长公主一眼瞪过去,冷声质问道,“我且问你,人家这次为什么要出手帮你,还送这么个宝贝让你穿,你想过原由吗?” “为……为什么呀?”见大长公主语气沉重,林飒方觉得事情不简单,抬头仔细想了想,还算认真的回答道, “想来应该是因为我去天香阁光顾的次数多,三天两头的往她那里跑,又爱吃他们家的糕点,是她的老主顾,这段时间也没少给她宣传口碑、招揽生意呗。” “糊涂!”大长公主点了下林飒的脑门,恨铁不成钢的提醒道, “你也不用你那小脑袋瓜好好想想,你吃的那些个糕点才值几个钱, 再多,能买的起这鲛衣的一个袖子吗?” “啊……”被大长公主这一点,林飒心里一惊,也是这才觉得事情好像确实有些不太合乎常理,遂不由得疑惑道, “呃,好像经您老人家这么一分析,再回过头来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呢。 可……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些,那她这么帮我、对我好,又是为什么呢?” “飒儿,你也别嫌祖母啰嗦,现在你年纪还小,有些事可能一时间还想不明白。” 见林飒终于有所警惕,一副认真听自己解惑的样子,大长公主语重心长的继续叮嘱道, “总之你要记着祖母的话: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爱。 除了你的父母、至亲,别的所有人,无论是谁,对你好,多半都是有目的的。 有的人,可能是因为和你投缘、合得来,她们对你好,是图你的人,图你的感情,希望她们现在付出后,日后你也能掉过头来,用加倍的感情回馈他们,对他们更好。 有的人呢,是图你的财,或者是你身边可以利用的权利,希望现在付出后,日后能和你做个等量的交换。 而有些人则更奇怪,他们完全不一样,他们一味的对你格外好,看似根本无欲无求,只一心毫无保留的付出。 如果你身边有这类型的人的话,那你就要惊心了, 因为,他们其实最可怕! 看似人家现在无私的对你好,殊不知私下里人家根本就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做一个更大的你看到的局。 他们现在之所以甭着没提要求,只是因为还没到收网、该利用你亮底牌的时候, 而一般情况下,你现在收获得到的越多,可能以后也会付出的越多,甚至有时候,可能对方要的会是你生命的代价。 眼下纵观这天香阁的梅姨,很可能就是这类人!” “啊……,祖……祖母,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听大长公主说着说着竟到了这耸人听闻的地步,林飒不由得一阵寒颤,很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我一个小丫头,既没美貌,又无权无钱,她现在利用我有什么用呀?” “好孩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说不得她现在做这些,并不是仅仅以为你一个人,而是为了你身后的家人,乃至家族,因为咱们护国将军府的势力呢。 听祖母的,明天一早,赶紧把这衣服给她还回去, 另外,多拿点银两给他们送去,就当是今天这一遭咱们租借她的衣服了。 这种女人,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你可千万不能在她手里落下什么把柄……” 说实话,此刻听到大长公主推心置腹的提起这些,林飒还是很触动的。 毕竟前世自己在司徒昊身上栽这么大的跟头,以至于连累整个林家都跟着自己陪葬,不就是贪图司徒昊对自己的好嘛。 现在想想,但凡自己当时能听进去一句祖母的劝,对司徒昊多一点点提防,事情都不会到最后那个局面。 不过好在,上天垂怜,终于给了自己这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要听从祖母的建议,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尤其是相比较前世,这个梅姨仔细一想,好像也确实有许多可疑之处, 毕竟前世这天香阁的老板,神秘的从来都没有露过面,更不要提有梅姨这个人了。 但是这一世,这天香阁不仅早开了好几年,梅姨也出现的好像格外唐突,尤其是对自己的感情,好的更是有些过份。 难道就像祖母说的,其实她也对自己存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不成? “嗯,祖母您说的有道理,孙女全听您的就是,孙女明天一早就去还了这东西,以后也决不再占别人的便宜。” 思及此,林飒使劲点了点头,十分认真的答道, “孙女才不稀罕他们,孙女有祖母在身边,以后谁对我的好,孙女全都看不到眼里……” “这就对了,这样才是祖母的好孙女嘛!” 灯光下见林飒双唇亲亲抿着,一脸自责的模样,大长公主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过了火,吓着了孩子,遂赶紧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心疼的叮嘱道, “好孩子,并不是祖母危言耸听,故意要吓你,实在这世道人心险恶呀。 听祖母的,以后不仅凡事要多长个心眼,处处防着别人,更要知道保护你自己知道吗?” “嗯,孙女不仅保护自己,长大了也好好保护祖母,咱们都好好的。”林飒窝在大长公主怀里,翁声翁气的回道。 161咎由自取 “海哥哥……”不料俞美瑜这边刚开口,就又被大长公主冷笑着打断了, “哼,如果本宫没有记错,我林府和你无亲无故,我们家根本没有你这个亲戚,就你这种蛇蝎心肠之人,还请你赶紧走,不要再在我林家人的面前出现。 不,本宫现在改变主意了,从明天起,最好在京城你都不要再出现, 否则的话,本宫见你一次,就用这拐杖打你一次。 对于你这种人,对于你们这种专喜破坏别人家庭的狐媚作派和风气的人,万万不可姑息半分,否则长此以往下去,只会扰得咱们大燕家国不宁。” “不,我不走,我不走!”一听连京城都不让自己待了,俞美琪彻底吓傻了,只反复强调道,“我为什么要走,我又没有害人,我家就在这里,让我离开京城,我能去哪呀?你……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我们欺人太甚? 你没有害人? 如果你没有害人,那我孙女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还是你觉得大家都是瞎子,在荷塘对面真的什么都看不清,” 大长公主冷哼一声,无情道, “我这宝贝孙女被你推下水,现在还生死未卜,你倒还说我们欺人太甚了? 行,不走是吧?” 说着,解下身上的腰牌,头也不回的扔给一旁的长福道, “长福,你现在就去,拿着我的牌子,去把慎刑司的人叫来,让他们看看企图谋杀皇亲国戚,到底该是什么罪名?是该终身监禁?还是该砍头示众?” “我……我没有,我没有!我不要去那慎刑司?我不要去坐牢……”一听自己还要坐牢,俞美琪彻底怕了,趴在地上几乎差点哭死过去。 而大长公主却貌似贴了心,眼一瞪旁边还未行动的长福,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呀?听不懂本宫的话吗?” “是。”长福被训,自是不敢再作耽搁,转身就欲离开。 不料关键时刻,这厢刚万开步,却被一个狂奔过来的人,扑过来给一把拉住了。 “长福小爷且慢,且慢,稍安勿躁呀!” 只见男人一把拉住长升,转身扑通又跪在了大长公主面前,恳求道,“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还请您老人家息怒,能否网开一面,好歹放了我家妹妹这一场……” 原来此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那俞美琪的大哥俞国忠,他是被林珠偷着喊过来的。 那林珠刚才赶来,一见形势不妙,见连自家母亲都因此受了罚,遂赶紧出府去了俞府将这俞家大哥给请了过来。 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希望俞家出面,让大长公主能放了这俞美琪。 二是,如果这俞美琪真有个三长两短,身败名裂坐了牢,那她和母亲以后在这京城,可就彻底没了依靠和立足之地。 林家这边就不说了,这段时间大长公主只宠那林飒,根本对他们二房不感冒。 而比这更可怕的是,经此一番,俞美琪如果有了牢狱之灾,那俞家以后定也不会放过她们母女的。毕竟俞美琪这段时间痴心妄想,一直异想天开的纠缠着林海不放,可都是她母亲楚芳出的主意,准备用这俞美琪对付霍茜,报前面霍茜拆穿自己之仇。 别人不提,单就林珠就听到好多次,每次俞美琪过来,母亲都拉着她,十分坚定的告诉她,只要她痴心的纠缠下去,林海两厢一比较肯定会动心,霍茜也早晚会被大长公主嫌弃赶走,而林家大夫人的位置,也非她俞美琪莫属。 若非如此,有她们娘俩一直在这后面出谋划策,极力怂恿,以她俞美琪一个外人,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大胆,一直纠缠着林海不放。 所以此时,林珠将人喊过来,也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俞美琪能逃过此劫,同时也为自家母女摆脱责任。 果不其然,这俞家大哥也没有让她失望,一来,就诚挚的向大长公主一再道歉,不惜舍着老脸恳求道, “大长公主,我们知道错了,您老麻烦看在我们俞家老爷子的份上,好歹放了我妹妹这一遭吧, 您说,只要您提出来,让我们怎么赔偿、怎么做都行,只要您不把我妹妹送到慎刑司去。当然了,对于飒儿小姐受的伤害,我们更愿意双倍补偿,” “既然你们都如此说了,毕竟俞御史的面子在那摆着,这个薄面本宫还是要给的,既然你们如此做保,本宫也不能太过份不是,” 俞家大哥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加上周遭还有那么多人围观,大长公主自是不能做的太过份,遂放软语气道, “你也赶紧起来吧,本就不是你的错,自然用不着你来行这么大的礼。 这样,今天这事呢,本宫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一点,以后只要是我们林家人出入的地方,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就好, 否则的话,下次再见到,别怪本宫不客气,将她当刺客论处。” 见大长公主并没有为难自己,最后只不重不轻的提了这么一个要求,俞家大哥自是也感激万份,起身后连忙将头点的将小鸡啄米一样,一再表态道, “是是是,大长公主您尽管放心,您的意思我们已经懂了,明天我们就着人将舍妹送到徐州那边, 正好那边的表嫂有一个娘家兄弟,前段时间看上了琪儿,双方各方面都很合适。 敝人回去这就给琪儿准备嫁妆,让她出嫁后,无事不得轻易回京城。” “什……什么,大……大哥,你在这胡说什么?”一听自家大哥轻易的就要让自己嫁出去,并且去的还是偏远的徐州,俞美琪当场就不干了,抗议道, “我不嫁,我不要去徐州,那姓王的是个鳏夫,长的又丑又老,除了手里有几个臭银子,什么都不行,哪里能和海……” “这事由不得你,你不嫁也得嫁!谁让你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了,这根本就是你咎由自取!”见都这个时候了,俞美琪仍不死心,俞国忠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自己瞅瞅你最近做的这些伤风败俗之事,俞家的脸生生都要被你给丢尽了……” 161咎由自取 “海哥哥……”不料俞美瑜这边刚开口,就又被大长公主冷笑着打断了, “哼,如果本宫没有记错,我林府和你无亲无故,我们家根本没有你这个亲戚,就你这种蛇蝎心肠之人,还请你赶紧走,不要再在我林家人的面前出现。 不,本宫现在改变主意了,从明天起,最好在京城你都不要再出现, 否则的话,本宫见你一次,就用这拐杖打你一次。 对于你这种人,对于你们这种专喜破坏别人家庭的狐媚作派和风气的人,万万不可姑息半分,否则长此以往下去,只会扰得咱们大燕家国不宁。” “不,我不走,我不走!”一听连京城都不让自己待了,俞美琪彻底吓傻了,只反复强调道,“我为什么要走,我又没有害人,我家就在这里,让我离开京城,我能去哪呀?你……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我们欺人太甚? 你没有害人? 如果你没有害人,那我孙女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还是你觉得大家都是瞎子,在荷塘对面真的什么都看不清,” 大长公主冷哼一声,无情道, “我这宝贝孙女被你推下水,现在还生死未卜,你倒还说我们欺人太甚了? 行,不走是吧?” 说着,解下身上的腰牌,头也不回的扔给一旁的长福道, “长福,你现在就去,拿着我的牌子,去把慎刑司的人叫来,让他们看看企图谋杀皇亲国戚,到底该是什么罪名?是该终身监禁?还是该砍头示众?” “我……我没有,我没有!我不要去那慎刑司?我不要去坐牢……”一听自己还要坐牢,俞美琪彻底怕了,趴在地上几乎差点哭死过去。 而大长公主却貌似贴了心,眼一瞪旁边还未行动的长福,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呀?听不懂本宫的话吗?” “是。”长福被训,自是不敢再作耽搁,转身就欲离开。 不料关键时刻,这厢刚万开步,却被一个狂奔过来的人,扑过来给一把拉住了。 “长福小爷且慢,且慢,稍安勿躁呀!” 只见男人一把拉住长升,转身扑通又跪在了大长公主面前,恳求道,“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还请您老人家息怒,能否网开一面,好歹放了我家妹妹这一场……” 原来此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那俞美琪的大哥俞国忠,他是被林珠偷着喊过来的。 那林珠刚才赶来,一见形势不妙,见连自家母亲都因此受了罚,遂赶紧出府去了俞府将这俞家大哥给请了过来。 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希望俞家出面,让大长公主能放了这俞美琪。 二是,如果这俞美琪真有个三长两短,身败名裂坐了牢,那她和母亲以后在这京城,可就彻底没了依靠和立足之地。 林家这边就不说了,这段时间大长公主只宠那林飒,根本对他们二房不感冒。 而比这更可怕的是,经此一番,俞美琪如果有了牢狱之灾,那俞家以后定也不会放过她们母女的。毕竟俞美琪这段时间痴心妄想,一直异想天开的纠缠着林海不放,可都是她母亲楚芳出的主意,准备用这俞美琪对付霍茜,报前面霍茜拆穿自己之仇。 别人不提,单就林珠就听到好多次,每次俞美琪过来,母亲都拉着她,十分坚定的告诉她,只要她痴心的纠缠下去,林海两厢一比较肯定会动心,霍茜也早晚会被大长公主嫌弃赶走,而林家大夫人的位置,也非她俞美琪莫属。 若非如此,有她们娘俩一直在这后面出谋划策,极力怂恿,以她俞美琪一个外人,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大胆,一直纠缠着林海不放。 所以此时,林珠将人喊过来,也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俞美琪能逃过此劫,同时也为自家母女摆脱责任。 果不其然,这俞家大哥也没有让她失望,一来,就诚挚的向大长公主一再道歉,不惜舍着老脸恳求道, “大长公主,我们知道错了,您老麻烦看在我们俞家老爷子的份上,好歹放了我妹妹这一遭吧, 您说,只要您提出来,让我们怎么赔偿、怎么做都行,只要您不把我妹妹送到慎刑司去。当然了,对于飒儿小姐受的伤害,我们更愿意双倍补偿,” “既然你们都如此说了,毕竟俞御史的面子在那摆着,这个薄面本宫还是要给的,既然你们如此做保,本宫也不能太过份不是,” 俞家大哥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加上周遭还有那么多人围观,大长公主自是不能做的太过份,遂放软语气道, “你也赶紧起来吧,本就不是你的错,自然用不着你来行这么大的礼。 这样,今天这事呢,本宫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一点,以后只要是我们林家人出入的地方,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就好, 否则的话,下次再见到,别怪本宫不客气,将她当刺客论处。” 见大长公主并没有为难自己,最后只不重不轻的提了这么一个要求,俞家大哥自是也感激万份,起身后连忙将头点的将小鸡啄米一样,一再表态道, “是是是,大长公主您尽管放心,您的意思我们已经懂了,明天我们就着人将舍妹送到徐州那边, 正好那边的表嫂有一个娘家兄弟,前段时间看上了琪儿,双方各方面都很合适。 敝人回去这就给琪儿准备嫁妆,让她出嫁后,无事不得轻易回京城。” “什……什么,大……大哥,你在这胡说什么?”一听自家大哥轻易的就要让自己嫁出去,并且去的还是偏远的徐州,俞美琪当场就不干了,抗议道, “我不嫁,我不要去徐州,那姓王的是个鳏夫,长的又丑又老,除了手里有几个臭银子,什么都不行,哪里能和海……” “这事由不得你,你不嫁也得嫁!谁让你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了,这根本就是你咎由自取!”见都这个时候了,俞美琪仍不死心,俞国忠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自己瞅瞅你最近做的这些伤风败俗之事,俞家的脸生生都要被你给丢尽了……” 163喧宾夺主 大冷的天,人在水里泡了半天,又喝了一肚子的凉水,回去后很是生了场大病。 只是尽管如此,病好后,听说其兄长亲自动身,还是将其送到了徐州,押着和她那表嫂的娘家兄弟成了亲,也可谓是恶人终有恶报了。 自此,林府乃至整个京城,好多年都再没出现这俞美琪的身影。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 下午,绛芸轩房间里 林飒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将自己围的密不透风,只露一个大大的眼睛在外面,忽闪忽闪,彰显着床上还有这么一个活人儿。 花灵和梅香则一边一个,花灵抱着只猫缩在床尾,靠着栏杆打盹,梅香闲来无事,找把椅子坐在床头,手里拿着几根彩蝇,在那麻利的打着络子。 唐婧依则大大咧咧的往临窗的榻上一歪,一只脚踏在前面小桌子上,另一只脚高高翘着二郎腿,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手边盘子里的果圃,边摇头晃脑的向林飒感叹道, “哎哟喂,我今天可是又见识你祖母的威风了, 那板起脸来,别说俞家的人和楚芳他们了,连我看着都心惊胆颤的,不愧是年轻时枪林弹、带兵打仗的女将军,这发起怒来,威力果然不一般。 这下好了,这俞美琪被淹个半死,生场大病不说,还要被送到徐州,嫁给一个鳏夫,永远都不得回京了。 哈哈哈,这结果,众叛亲离的,听着可真是让人解气呀。” “是吧,你才知道呀?我祖母是谁呀,当然不能是一般的厉害了,凡事只要她老人家一出手,就根本没有解决不了的……”说实话现在提起自家祖母,林飒那是由衷的感到骄傲和自豪。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的正高谈阔论着,就听外间“咳咳咳……”,不知何时多了几声咳嗽声, 林飒一转眼,就见大长公主不知何时进来了,正站在房门口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而魏嬷嬷则站在她身后,挤眉弄眼的向自己使眼色。 “祖……祖母……”该来的终还是来了,林飒将身子往下缩了缩,懦懦的喊道。 “啊……,大……大长公主……您来了?”那榻上刚才还逍遥自在,一副吊儿郎当的唐婧依,一看林飒的神情不对, 再转头一瞅,竟是大长公主来了, 心里一惊,唰的一下从榻上弹跳了下来,以至于跳的太快,脚上的一只鞋子都飞了出去。 急得唐婧依又赶紧单脚跳过去,捡起鞋子穿,这才双眼冒着泡泡,又是祟拜,又是紧张的礼让道,“大……大长公主您老人家来了, 您……您老快坐,快请坐,这忙了半天了,想来您也累坏了吧?” 说了两句,进了状态,慢慢的好像也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见梅香和花灵还愣在那里没动弹,遂想也不想的指使道, “那……那个,梅香,花灵,你们也别傻呆着了,去,赶紧给大长公主倒茶去, 那个,糕点也要上些…… 当然了,也不要只拘泥于这些,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的,赶紧统统都拿出来……” 不料,她这命令发出去了,花灵和梅香不仅没挪一寸地,一个个的小脸上还更懵圈了,写满了惊讶。 “你们两个傻了,赶紧去呀?这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咋的?”唐婧依不可思议的再次命令道,“快点快点,太不像话了哈,你说说你们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最后还是梅香实在看不下去,悄悄走到唐婧依身边,轻碰了碰她的手,小声提醒道,“唐……大小姐,您这反了……反了……” “反……反了?怎么反了?什么反了?”唐婧依因为一心沉浸在如何讨好大长公主,套近乎的思绪里,尽管被梅香提醒了半天,一时间竟仍然没有想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哎呀,这里是我们林府,你说怎么反了?”见唐姨依一头雾水的模样,梅香急的几乎要跳起来了,赶紧提醒道,“老夫人是这个家的主事人,你这个客人反倒招呼起我们老夫人吃喝来了,您说您这不是喧宾夺主了吗?” “哦……哦哦……,是哟,原来我才是这里的客人呢。”经梅香这一提醒,唐婧依也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好像有些不当,遂讪讪的笑着解释道,“那……那个大长公主,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哈。” “天色也不早了,唐家丫头你怕是也出来一天了吧?”唐婧依臊眉搭眼的解释了半天,不料大长公主根本不接她的茬,只拿眼瞟了眼窗外的天,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哦哦,是……是的,这天眼看就要黑了,我这都出来一天了,确实该回去看看了,说不得母亲和祖父祖母他们这会也想我了呢。” 意识到大长公主在是变相的赶自己走,唐婧依倒是难得的识趣,随手抓过自己的披风往身上一裹,开门就准备往外走, 不料,脚刚迈出去一只,其又突然回过身,冲着林飒挤挤眼,意有所指道,“那……那个飒儿,我可回家了,你要好好的陪你祖母哟, 记着,一定要乖乖的哦。” 说完,还挤挤眼,故意调皮的拱了拱手,做出一个你多保重的架势。 “赶紧走你的吧。”林飒冲她咬了咬牙,轰道。 “还有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召唤,不用进来侍候了。”唐婧依走后,大长公主又瞟了眼花灵、梅香等人,继续道。 “是,奴婢们遵命。” 大长公主发了话要赶人,梅香两人自是也不敢太过拖延呀,连忙向林飒告别道, “小姐,那奴婢们就先出去了,对了,小姐你刚才不就嚷着乏了吗?如果实在精神不济,也不用硬撑着,好歹休息一会就是。”梅香临行前,看大长公主脸色和心情貌似都不太好,趁着替林飒掖被子的功夫,悄声再三暗示道。 “哦,对对对,你这一说,我这眼睛还真就困得都睁不开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正好也困了,休息一会。” 163喧宾夺主 大冷的天,人在水里泡了半天,又喝了一肚子的凉水,回去后很是生了场大病。 只是尽管如此,病好后,听说其兄长亲自动身,还是将其送到了徐州,押着和她那表嫂的娘家兄弟成了亲,也可谓是恶人终有恶报了。 自此,林府乃至整个京城,好多年都再没出现这俞美琪的身影。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 下午,绛芸轩房间里 林飒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将自己围的密不透风,只露一个大大的眼睛在外面,忽闪忽闪,彰显着床上还有这么一个活人儿。 花灵和梅香则一边一个,花灵抱着只猫缩在床尾,靠着栏杆打盹,梅香闲来无事,找把椅子坐在床头,手里拿着几根彩蝇,在那麻利的打着络子。 唐婧依则大大咧咧的往临窗的榻上一歪,一只脚踏在前面小桌子上,另一只脚高高翘着二郎腿,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手边盘子里的果圃,边摇头晃脑的向林飒感叹道, “哎哟喂,我今天可是又见识你祖母的威风了, 那板起脸来,别说俞家的人和楚芳他们了,连我看着都心惊胆颤的,不愧是年轻时枪林弹、带兵打仗的女将军,这发起怒来,威力果然不一般。 这下好了,这俞美琪被淹个半死,生场大病不说,还要被送到徐州,嫁给一个鳏夫,永远都不得回京了。 哈哈哈,这结果,众叛亲离的,听着可真是让人解气呀。” “是吧,你才知道呀?我祖母是谁呀,当然不能是一般的厉害了,凡事只要她老人家一出手,就根本没有解决不了的……”说实话现在提起自家祖母,林飒那是由衷的感到骄傲和自豪。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的正高谈阔论着,就听外间“咳咳咳……”,不知何时多了几声咳嗽声, 林飒一转眼,就见大长公主不知何时进来了,正站在房门口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而魏嬷嬷则站在她身后,挤眉弄眼的向自己使眼色。 “祖……祖母……”该来的终还是来了,林飒将身子往下缩了缩,懦懦的喊道。 “啊……,大……大长公主……您来了?”那榻上刚才还逍遥自在,一副吊儿郎当的唐婧依,一看林飒的神情不对, 再转头一瞅,竟是大长公主来了, 心里一惊,唰的一下从榻上弹跳了下来,以至于跳的太快,脚上的一只鞋子都飞了出去。 急得唐婧依又赶紧单脚跳过去,捡起鞋子穿,这才双眼冒着泡泡,又是祟拜,又是紧张的礼让道,“大……大长公主您老人家来了, 您……您老快坐,快请坐,这忙了半天了,想来您也累坏了吧?” 说了两句,进了状态,慢慢的好像也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见梅香和花灵还愣在那里没动弹,遂想也不想的指使道, “那……那个,梅香,花灵,你们也别傻呆着了,去,赶紧给大长公主倒茶去, 那个,糕点也要上些…… 当然了,也不要只拘泥于这些,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的,赶紧统统都拿出来……” 不料,她这命令发出去了,花灵和梅香不仅没挪一寸地,一个个的小脸上还更懵圈了,写满了惊讶。 “你们两个傻了,赶紧去呀?这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咋的?”唐婧依不可思议的再次命令道,“快点快点,太不像话了哈,你说说你们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最后还是梅香实在看不下去,悄悄走到唐婧依身边,轻碰了碰她的手,小声提醒道,“唐……大小姐,您这反了……反了……” “反……反了?怎么反了?什么反了?”唐婧依因为一心沉浸在如何讨好大长公主,套近乎的思绪里,尽管被梅香提醒了半天,一时间竟仍然没有想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哎呀,这里是我们林府,你说怎么反了?”见唐姨依一头雾水的模样,梅香急的几乎要跳起来了,赶紧提醒道,“老夫人是这个家的主事人,你这个客人反倒招呼起我们老夫人吃喝来了,您说您这不是喧宾夺主了吗?” “哦……哦哦……,是哟,原来我才是这里的客人呢。”经梅香这一提醒,唐婧依也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好像有些不当,遂讪讪的笑着解释道,“那……那个大长公主,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哈。” “天色也不早了,唐家丫头你怕是也出来一天了吧?”唐婧依臊眉搭眼的解释了半天,不料大长公主根本不接她的茬,只拿眼瞟了眼窗外的天,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哦哦,是……是的,这天眼看就要黑了,我这都出来一天了,确实该回去看看了,说不得母亲和祖父祖母他们这会也想我了呢。” 意识到大长公主在是变相的赶自己走,唐婧依倒是难得的识趣,随手抓过自己的披风往身上一裹,开门就准备往外走, 不料,脚刚迈出去一只,其又突然回过身,冲着林飒挤挤眼,意有所指道,“那……那个飒儿,我可回家了,你要好好的陪你祖母哟, 记着,一定要乖乖的哦。” 说完,还挤挤眼,故意调皮的拱了拱手,做出一个你多保重的架势。 “赶紧走你的吧。”林飒冲她咬了咬牙,轰道。 “还有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召唤,不用进来侍候了。”唐婧依走后,大长公主又瞟了眼花灵、梅香等人,继续道。 “是,奴婢们遵命。” 大长公主发了话要赶人,梅香两人自是也不敢太过拖延呀,连忙向林飒告别道, “小姐,那奴婢们就先出去了,对了,小姐你刚才不就嚷着乏了吗?如果实在精神不济,也不用硬撑着,好歹休息一会就是。”梅香临行前,看大长公主脸色和心情貌似都不太好,趁着替林飒掖被子的功夫,悄声再三暗示道。 “哦,对对对,你这一说,我这眼睛还真就困得都睁不开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正好也困了,休息一会。” 167礼物(1) “嗯,孙女不仅保护好自己,长大了也好好保护祖母,咱们都好好的,永远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思及前世种种林飒鼻子一酸,窝在大长公主怀里翁声翁气的回道。 “傻丫头,祖母不要你保护,只要你好好的,祖母就安心了。”大长公主将林飒从怀里拉出来,轻拍了拍她的头,十分郑重的叮嘱道, “孩子,你要记着,下次无论对方是谁,都不许再用今天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法子了,知道吗? 我司徒韫的孙女,活着就要硬气,什么委屈求全,什么顾全大局,什么佛系人生,那根本不是咱们该想的事。 只要他们敢和你对着干,敢给你主动找麻烦,你就放手大胆的去打去杀, 你只管记着,无论出了多大的事,身后都有祖母呢, 就算天塌下来,祖母这副老身板也给你撑的住……” “谢谢祖母……”听到大长公主这番推心置腹的嘱咐,林飒眼泪几乎都要出来了。 两世以来,可以说,这是林飒听到的,最硬气,最有底气的话了,有了大长公主这个靠山,她瞬间觉得自己腰板都又挺直了几分。 当晚,祖孙俩腻在一起说了很多很多话,直到夜已经很深了,大长公主才在魏嬷嬷的再三催促下,极不情不愿的一个人回了世安苑。 不过临走前,却是把槐花强制留了下来,叮嘱她以后必须时刻跟在林飒身边。 林飒当然明白大长公主的意思,这也就是怕自己以后背着她再捣鼓什么危险的事情,好歹也算是安插了一个眼线在自己身边。 不过大长公主的好意,林飒自是也心领的,深知祖母这么做是为自己着想,怕自己再做什么傻事,所以这么一思忖,也为了让大长公主安心吧,林飒就没有过多坚持,爽快的点头同意了。 毕竟这样也好,槐花给了自己也不错,好歹没有像前世一样,送给父亲做小妾就行。林飒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道。 终于由于林飒的努力,这场由俞美琪单方面发起的、轰轰烈烈的追爱行动,还是不声不响的结束了,因着俞美琪在京城再没出现,及楚芳的软禁,林飒的世界终于又恢复了太平。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大大出乎了林飒的意料,也随了她的心,不待她想出好的主意,父亲和母亲竟然就要很快返回邑城了。 原因更离奇,竟是传说中那国力最弱、一直小心翼翼、如小透明般存在着的南梁国,突然在大燕边境有了异动,在邑城周围冒然屯了不少的兵, 永顺帝一听,当即慌了神,左边西夏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现在南梁竟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怕新去的那些将领阵不住场面,赶紧下令林海半个月内务必启程赶回邑城。 可能也是前面闹腾的有点累了吧,大长公主这次也是空间的配合,撵着霍茜跟着林海赶紧回去,让她也好歹清净一段时间。 甚至就连林宗,大长公主也没有要求留在府里,只说男孩子要在边境见见世面,多历练历练。 但有一条,就是林飒必须留下来,陪着她,这点勿庸置疑,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见大长公主难得如此通情达理,霍茜自是也没好意思再争取,遂简单收拾了行礼,准备带着林宗,跟着林海启程回京了。 上午,暖暖的阳光洒下来,寒冬里难得有了个明媚的好天气。 林飒歪在天香阁雅间临窗的软椅上,懒洋洋的喝着茶水,晒着太阳。 “小姐你到底想到办法没有呀,老爷和夫人可是明天就要动身了呢,”一旁的梅香瞥了眼林飒懒洋洋的模样,焦急的催促道,“再这么拖下去,一眨眼的功夫,今天可就也过去了,明天送行的时候找不到礼物,你可不许跟奴婢们急眼。” “你这丫头倒是难得挺爱操心,”林飒白了梅香一次,不屑道,“可是你也不想想,都这个时候了,我跟你们急有用吗?急能急出来礼物来呀?” “其实奴婢觉得,实在不行就按奴婢的建议凑和着应该也行,” 梅香扬了扬手里绣了大半的绷子,由衷的建议道, “奴婢前两天刚制了一批香,这几朵花也绣的差不多了, 要不一会回去,奴婢赶一赶,今晚就给夫人和老爷每人疑出一个荷包来, 让他们启程时随身带着,好歹也算个礼物不是,起码平时也能驱驱蛇虫什么的……” “荷包当然是要送的,”林飒瞟了眼梅香手里绣的梅花,略有几分遗憾道,“可惜只送这一样,又不是我亲手绣的,我怎么就觉得太缺少诚意了呢?” “这还不简单,奴婢这里还有一小半呢,要不剩下的你来绣,这样总算是有诚意了吧?” 梅香说着,起身就要将那绷子递给林飒, 不料,她这一递过去,吓得林飒身子赶紧往后趔,“我的天爷呀,梅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当小姐我哪你一样心灵手巧呀, 别看就剩这么几片花瓣,换成我,哪怕是不眠不休的绣,等做好了给他们送去,人怕是在邑城那边是年都过完了。” “啊,这样呀……”看林飒一副见鬼了的神情,好像确实对这刺绣之类的不敢兴趣,没得办法,梅香只好默默的又收了回来。 想了想,又轻声提议道,“要不这样,荷包仍是由奴婢来做,你呢,趁着这大半天的功夫,去给夫人和老爷选个他们喜欢的刀啊剑啊什么的去, 这样明天一块送过去,这礼物里咱们自己做的也有,您亲自挑选的也有,加在一块,不就显出您的诚意了嘛。” “这个想法我又何尝没想过,可是刀啊剑啊的肯定不行啊,且不说父母他们眼下根本不缺, 关键,他们这些年在大燕闯荡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刀剑没有见过呀,” 林飒摇了摇头,轻声否定道。 “可是若是换成别的呢,一时半会我又想不起来要选什么,” 说到这里,林飒不觉眉头又凝到了一块,捧着脸不由得发愁道…… 168礼物(2) “可是若是换成别的呢,一时半会我又想不起来要选什么,” 说到这里,林飒不觉眉头又拧到了一块,捧着脸不由得发愁道“天爷呀,你说说,这到我这,选个礼物怎么就那么难呢,可真是要愁死我了……” “哎哟哟,今天这是怎么了?咱们这无忧无虑的飒儿小姐,怎么今天也难得犯起愁来了?这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伴着林飒这感叹声落,就见房门突然打开, 紧接着,一个年逾三十、打扮得体、气质雍容的美艳妇人,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的托盘上,还有一壶花茶和一盘栗子糕。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面林飒提到的天香阁那神通广大的老板娘,人称梅姨。 “我能有什么烦心事?无非就是今天太阳没有昨天的大,天没有昨天的蓝而已呗。”见梅姨突然进来,林飒想起祖母前几天的叮嘱,也是不想向她透太多的消息,怕真给误了什么事,遂赶紧心不在焉的改口胡诌道。 “原来是为这事啊,那梅姨真要说小姐您几句了,” 见林飒不想道实情,这梅姨倒也是个识趣的,顺着林飒的话笑着打趣道, “飒儿小姐您没事竟烦心这些,那可就有点杞人忧天、庸人自扰的意思了, 这太阳出多大,天有多蓝,那是老天爷该管的事,哪是你我这些俗人能左右过来的呀。” 说完,再一打量房间,见里面竟然少个人,又不由得好奇道,“咦,不对呀,您那好朋友唐大小姐呢?今天怎么没有见她现身呀?” “谁知道唐婧依那臭丫头又跑哪去了?这都比着约定的时间晚半个时辰了,这臭丫头竟然到现在还不现身,”说起唐姨依,林飒不由得又来了气,鼻子一哼,十分傲娇道,“她爱来不来,不来我一个人还清静了呢。” “哟,看来这是心情真不太好。”见林飒三两句话,又暴露了气性,梅姨赶紧笑着劝道, “来来来,快别治气了,尝尝梅姨我今天亲手为您泡的这花茶,还有这新鲜出炉的栗子糕,保证你一口下去呀,瞬间忘了所有的烦恼。” “梅姨,您是不知道内情,小姐这烦恼这次您怕是还真解不了,” 自打这梅姨进门后,一旁的梅香因着坐那忙着赶手里的绣活,其实这么半天根本没有仔细听清林飒和梅姨说的是什么,这会是口有些渴,看到花茶了,这才放下绷子,笑着随口插话道, “夫人和老爷明天就要启程回邑城了,可是我们小姐寻了这么多天,愣是没有找到该送给他们的礼物,这不正沮丧着呢……” “梅香……”见梅香一张嘴,叽里骨碌一下冒出这么多信息,连大燕这军事机密都差点给泄露了,林飒赶紧使眼色阻止道,“不好好绣你的花,又插嘴多话!” “怎么?我怎么就忽然嗅出来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呢?”那梅姨是何许人呀,这么几个回合下来,自是一眼就看出了林飒的小九九,遂脸一拉,佯装生气道,“我看您林大小姐这话里话外,哪是嫌弃梅香的嘴快啊,分明是不放心我梅姨的嘴才是吧?” “哎哟梅姨,您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不是。” 一旁的梅香毕竟也是做过生意,见过世面的,见因着自己两句话,惹了林飒不高兴不说,还害的梅姨多了心,让两人的关系闹僵开来,遂赶紧起身拉过梅姨讪笑着劝道, “其实您这是真的想多啦,我们小姐说这话,她哪能是冲您啊,她这实实在在的就是在说我呀, 我这张嘴您还不知道,说话从来不过脑,也没个把门的, 这今天在您面前嘟噜嘴全说了倒还好,她其实是怕我到了别处,这说习惯了,嘴也依旧没遮没拦的。”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也不用替你们小姐圆了,其实你们的担心我都能理解, 不过,也请你们你们看看你梅姨我的为人,我什么时候是那种小气的人了,就你们小孩子随口说的这些话,我一个大人如果还放在心上,那不是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闲气受吗? 当然了,有些话该说还得说,在此趁着这个机会我郑重表个态,你们各位以后尽管放心,甭管你们在我这里说什么? 我梅姨呀一句都听不到耳朵里,出了这个门呢,更不会泄露出去半个字,” 说到这里,梅姨指了指远处那些个庄重肃穆的大宅院,一脸的艳羡道, “其实啊,梅姨我没别的要求,目标就是好好做生意,多多赚钱,什么时候能在这宁城里也买上个那样的大宅院,我这人生呀,也就算是圆满了。” “梅姨您净说客气话,您这天香阁都开的起,这见天的生意又那么好,您会买不起那样的大宅院,怕是您说这话,是故意哄我们这些小孩子开心的吧?”见梅姨说的实在有些夸张,林飒不由得笑着拆台道。 “飒儿小姐您这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不是,”见林飒不相信,梅姨遂笑着解释道,“这天香阁表面看着是我在张罗生意,那老板其实确是另有其人的, 我这呀,也就是跑跑腿,每天帮着张罗张罗,挣个辛苦钱而已,哪能就是真正的老板了。” “啊,原来您也不是天香阁的老板呀?”想起前世天香阁老板的神秘和执著,再一听连梅姨都不是真正的天香阁老板,林飒遂不由得好奇追问道,“那如果不是您,真正的老板到底是谁呢?我们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呀?” “这个问题呀,老板不让透露,我自然要替他保密呀,估摸着等到了该见的时候,你们自然就能见着了,不过现在怕还不是时候。”迎着林飒诧异的目光,梅姨嫣然一笑,神秘道。 说完,看林飒满眼失望之情,一拍手,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又笑着向林飒建议道,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这事梅姨我帮不了你的忙,但是眼下你的烦恼,说不定我倒是能给你出出主意,帮着解决一下。” 169礼物(3) “您能帮忙,天爷,梅姨您该不会是希望我送父母一盒糕点路上带着,让他们饿了吃吧?”因着没有打听到天香阁真正的老板,林飒颇有些失望,现在又听梅姨如此说,遂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 “小看你梅姨我了不是,我这就算不是天香阁的真正老板,但我也是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独特的收藏渠道的呀,” 看林飒提不起兴趣,一副小看自己的模样,梅姨不以为意的笑着反问道, “我这难道真的只有糕点嘛,你忘了,你上次穿的那鲛衣不是从我这拿的吗?” “咦,对哟,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哦,”听梅姨如此一说,尤其是想到上次那千金难买的鲛衣,林飒也是登时眼前一亮,赶紧追问道,“只是梅姨,您这除了像那鲛衣那么贵的,还有什么新奇的,我能买的起的小玩意呀?” “当然有了,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出去了一趟,这不顺带手的,就在我朋友那拿了不少小东西, 虽都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但是在咱们大燕却是难得一见的,就是不知道你可否看的上眼了?” 一听还真有新奇的宝贝,林飒赶紧央求道,“看的上眼,看的上眼,麻烦您快去拿来,赶紧让我瞅瞅。” “你等着……” 很快说到做到,梅姨还真就拎着个大大的木箱回来了, 打开来,就见里面珠宝、金银饰品等各种各样、形态各异、设计精巧的小玩意儿整整装了一箱子,几乎闪瞎了林飒的眼,一看就不是大燕这边的货色。 “天哪,梅姨你这打哪弄了这么多好玩的东西,”看到这么多好东西,林飒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一脸兴奋的喊道。 “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梅姨双手在胸前一叉,一副财大气粗的口吻道,“好好选选,看有没有中意的?我觉得,只要你用心找,总能找到你喜欢的。” “嗯嗯,这下真有的淘了。”林飒将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钻进箱子里就是一通找。 “哇,这对牛角匕首好特别呀……” 很快,一对做工精巧的、镏金匕首,一下吸引了林飒的注意。 见林飒终于挑到了感兴趣的东西,目光像粘在上面似的,移都移不动,梅姨也貌似非常有成就感,从旁催促道,“打开看看,用着可顺手?” “唰”林飒应声打来,就见刀身泛着冷光,一看就是上好的玄铁。 “嗯,不错,是个好东西,不仅好看,而且也实用。”看着手中的匕首,林飒由衷的感叹道。 不料,她这感叹声刚完,梅姨倒是反应更痛快,直接将那箱子一盖,脱口而出道,“行,只要你喜欢就好, 喜欢,你就直接拿走吧。” 这口气,这感觉,就像在跟林飒说,这杯茶我送你了一样。 “不行不行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哪能白拿您的啊……”想起祖母的叮嘱,林飒赶紧烫手似的将匕首又丢回到桌上,连连摆手道,“算……算了,要不我还是回头去别的铁匠铺子里再淘淘吧。” “你看看你这小丫头,这就小心过度了不是,这是你送你父母的礼物,我哪能白送给你呀,再说了,我从我朋友那儿拿,也是要付银子的呀,” 一见林飒这小心过度的表情,梅姨忙又笑着改口道,“所以,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从我这儿转买走,没说白送给你。” “这样啊……,那……那好吧,”因着实在太喜欢那对匕首,林飒犹豫着还是又拿了起来,小心问道,“只是这个需要多少银子,我明天再给你送来行吗?” “不贵,给二百两银子就可以,你赶自己时间,什么时候送来都行。”梅姨箱子一盖,一把拎起,已经准备出去了,头也不回的答道。 “啊,这……这么便宜,梅姨你确定没有照顾我?”听到竟是这般便宜的价格,林飒追上去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这孩子,你当你梅姨我傻呀,我可是做生意的人,亏本的买卖自然不会干,”见林飒有些不太相信,梅姨笑指着那把匕首轻声解释道, “不亏不亏,实话给你说话,那上面镶的珠宝都是次品,不值几个钱,也就是这刀身还行。 我那朋友走南闯北,见识的多,人家不会看走眼的, 再说了,人家总共就给我要这么多,我也不能到你这就坐地起价不是?” “那好吧,您心里有数就行,不过,还是很感谢你。” 谢过了梅姨,这边送父母的礼物终于有了,林飒心里也是瞬间开心了不少。 拿起那把匕首,在太阳下,是左看右看,欣赏个没完。 “小姐,小姐,不好了……”林飒这边正心情愉悦欣赏的投入,就见那花灵忽然满头大汗的跑进来了,一把拉住林飒道,“小姐,真的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看花灵一个人回来了,还这副神情,林飒也是吃了一大惊,“大哥不是让你去铁匠铺找他,你们半个时辰前在那里汇合吗?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花灵一路上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端起桌上的茶壶一通饮后,这才断断续续道,“哎呀,不得了,他们打……打起来了?” “打起来,谁和谁打起来了?”听花灵喘匀了气,上来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林飒一颗心都提起来了,赶紧追问道,“大哥在哪打的架?对方人多吗?他受伤了没有?” “您说在哪?当然是铁匠铺呀。”这边林飒被几句话搞的提心吊胆的,不料人花灵却又不急了, 喝完茶,还拿起栗子糕吃起来了,噎的眼一翻,半天才不紧不慢道,“他还能和谁打?自然是那唐家大小姐唐婧依呗。” “天,他们两个好好的为什么又要打呀?”一听这两人竟然又打了起来,别说花灵,连林飒不由得都头疼了。 “还不是为了您的生辰礼物, 因为您的生辰,腊月初九很快就要到了,而大少爷他们那时候却已经远在邑城,所以大少爷就想着在您走之前给您提前选一样礼物,交给奴婢保管着,待你生辰那天再突然拿出来,给您个惊喜。” 170手镯 “惊不惊喜的倒无所谓,只是他送我生辰礼物,和婧依有什么关系呀?这两人为什么会因此打起来啊?”听花灵说了半天,林飒是越听越迷糊了。 “小姐您别急,先听奴婢说完呀,” 花灵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这才又继续道, “大少爷本来是前段时间就已经为您预订好了一个手镯的,因着对方还差一点没有完工一直拖着,得知今天能好,大少爷就赶紧通知奴婢和他一起去,就只是想取回来,让奴婢先偷偷保管着。 不料我们到了那铁匠铺,却见唐大小姐竟离奇的也在那里, 手里拿着的,好巧不巧,就是大少爷之间选的那个手镯。 大少爷要取,人唐大小姐却不肯给,还声称,这镯子已经是她的了,至于大少爷付的订金什么的,她可以双倍偿还。 一听唐大小姐这话,大少爷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啊, 毕竟他和夫人老爷明天就要走了,如果没有这手镯,他回头还怎么在你生辰那天给你惊喜呀, 所以两人这样僵持着,一来二去的,言语上越说越不对付,最后索性就直接给打了起来。 奴婢本以来打两下就行了,谁知他俩这一打,还真就没完没了了,奴婢在那都等小半个时辰了,这两人愣是还没有分出胜负来……” “天爷呀,这两人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一个什么破手镯,他们两个至于又翻脸吗?再说了,他们两个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喜欢那些金银首饰呢?” 林飒嘀咕了两句,索性挥了挥手放弃道, “算了算了,他们两个这脑洞,反正我是实在理解不了, 快说吧,他们是在哪个铁匠铺打的架,赶紧带我先去看看……” “就……就在前面拐过弯,然后那另一条巷子的尽头,叫一个谭记铁匠铺的地方。”花灵大致指了指方向,向林飒解释道, “少爷前面就是听说那家铁匠铺老师傅的手艺好,所以才提前过去选的礼物,奴婢这就带您过去看看……” 说完,也再不多言,匆匆下了楼,带着林飒东拐西绕,匆匆向那传说中的谭记铁匠铺赶去。 远远的,还未到铁匠铺的门口,就见那铺子旁边的树林里,两个身影上下翻飞,打得正起酣的,不用猜也知道,不是林宗和唐婧依还能是谁。 “喂,你们两个真是吃饱了撑的啊,这样打半天都不会累吗?”走过去看两人打了一会,林飒很是无语的吐槽道。 “哇,飒儿来了,真是太棒了!” 一听是林飒的声音,唐婧依倒是反应够快,第一个撤出战斗,欣喜的奔出来,举着手里镶着宝石的手镯道,“快瞅瞅,快瞅瞅,我为你挑的生辰礼物,是不是很特别?有没有很喜欢?” “特别个屁!”见唐婧依恬不知耻的拿着自己的礼物向林飒卖好,林宗气得追过来骂道,“这礼物是你挑的吗?明明是我在这铁匠铺预定让人打的, 你这是明明就是不劳而获,抢占了我的成果,还好意思在这炫耀,真是不知害躁。” “哎,你这人还有完没完,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因为一个手镯和我一个弱女子争个没完没了,你有意思吗? 告诉你,这手镯现在在我手里,自然就是我的了, 再说了,我不是都答应把你付的订金双倍偿还给你了吗?你怎么还揪着不依不饶呢?” 唐婧依被呛,难得没有出手打人,反倒是眼一转,气死人不偿命的反问道 “对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这手镯是我的吗?有本事你喊一声,看它应不应,如果它应,我就还给你怎么样?” “唐婧依你有完没完,有你这种胡绕蛮缠的吗?别说我让它应,你喊它,它能应吗?” 见唐婧依半天竟提了这么一个完全馊主意,林宗简直要气炸了。 可是看了看唐婧依手中,他心心念念牵挂了很久的手镯,只得强压着怒气再次和唐婧依商量道, “那个唐大小姐,麻烦你通融一下行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明天就要走了,一走又是那么远,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了, 你又何必非我和纠缠这一个,有这功夫,你让老谭师傅再给你打一个不就行了吗?” “你说的倒是好听,你当我真傻呀,你这都已经送过去了,我再打一个还有什么用?哪有人收礼物收的都是同一样的呀?” 林宗压着性子商量了半天,不料人唐婧依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根本不松口,“反正我不打,要打你去打就是。” “我为什么要去打,这明明就是我预订的,这礼物本来就是我挑选的,你快些给我。”一见唐婧依这蛮不讲理的样,林宗当即又急了,冲上去就要动手再抢。 不过唐婧依怎么可能会让他得逞,轻轻松松躲开他的进攻,理直气壮道,“不给不给就不给,现在拿在我手里,就是我的……” “你这个臭丫头,像你这样的疯子,就应该长大了让你嫁不出去,”夺又夺不回来,追又追不上,林宗从旁气得跳着脚骂道,“不对,应该让你长大了嫁一个世界上最蠢最蠢的大笨蛋,让你们两个天天骂架,永无宁日……” “你说谁呢,你长大了才娶一个世界上最蠢最笨的丑女人呢……”一听林宗连自己未来的相公都骂上了,唐婧依自是不能算完,立即反唇相讥给怼了回去。 “喂喂喂,麻烦您二位可不可以先停一下,听听我这个当事人的想法可以吗?”听两人这狗头官司不仅扯不清,还越骂越过份了,连双方未来的另一半都捎带上了,林飒赶紧叫停二人。 “对对对,让飒儿说,这镯子本来就是要送给她的,她自然最有发言权。”见林飒这个小寿星要发话,唐婧依自是赶紧十分狗腿的应道。 “我当然要说,我现在可是满腹好奇的很呢,” 林飒一把夺过那手镯看了又看,很是无语道。 “我说两位,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哈,你们两个也算是和我关系最亲近、最了解我禀性的人了……” 171铁匠铺的少东家(1) “我说两位,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哈,你们两个也算是和我关系最亲近、最了解我禀性的人了,我就想不通了,你们都是从哪里知道,料定我会喜欢像这种镶着宝石的手镯这种的俗物的呢, 要我说,你们也别打了,此事还是直接算了吧,像这种手镯我身上多的是,无论你们谁买了,我都不稀罕,以后更不会戴, 说不定你们送了我,第二天,转手我就送给花灵玩儿了。” “别呀,飒儿你傻呀,这种宝贝怎么能送给花灵呢, 你是不知道,这手镯不只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这上面还有机关呢?关键时刻它能保命呢。” 唐婧依说着,就准备让林飒开开眼界,打开上面的机关,让她见识见识。 不料事与愿违,她刚才无意中发现这手镯,刚听个一知半解的林宗就进来了, 后来因着一心想和林宗抢,唐婧依更是根本还没来得及研究这些机关, 这会自然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想不起来这机关的正确打开方式了。 一个人在那摆弄了半天,就见那手镯根本丝毫没有动静,无奈只得气馁的回头请教林宗道,“喂,这手镯不是你预订,又参与设计的吗?你赶紧给讲讲,这手镯的机关是怎么打开的呀?” “你让我讲我就讲啊,我偏不讲,有本事你自己弄啊。”唐婧依毫不容易开口请了教,不料人林宗却很不给面,头一扭,气鼓鼓的张嘴就给拒绝了。 “不给就不给,你以为离了你就没办法了呀,我去请教阿翔师傅去。”见林宗不配合,唐婧依拉着林飒转身就进了那谭记铁匠铺。 这谭记铁匠铺其实林飒前世就听说过,其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可是却酒香不怕巷子深,京里官宦人家,尤其是一些武将之家,凡是需要打衬手的兵器什么的,无论多远,都会跑到这铺子里来。 不过,这铁匠铺却还有一个特别不近人情的特点,就是接待的客人,必须提前预约,不是你想来打东西就可以打,想买东西就可以随时进来买的,必须得赶在他们有空闲的时候。 可是就算如此,就算这铁匠铺如此的傲娇又不近人情,无奈其他人还就是只吃它这一套,这一年年算下来,愣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至于今天唐婧依和林宗为什么先后脚进了铁匠铺,还因为一件镯子打了起来,估计这应该纯属就是一个误会,是铁匠铺这些年难得出现的一个小小的失误造成的, 毕竟以他们平时的风格,是不会让两位不同的客人在铺子里碰面的,更不可能最后还因为一件礼物打了起来。 此时唐婧依拉着林飒兴冲冲的进了铁匠铺,就见后院仓库里一个小伙计正在那里收拾东西,有几样刚打制好的刀啊、剑啊什么的,琳琳琅琅摆满了一屋子。 “你怎么进人家后院仓库啊?这样不太好吧?”看唐婧依拉着自己直接来了这个地方,林飒十分费解道。 “怎么不好,难道这里普通客人是不能来的吗?”听林飒如此说,倒轮到唐婧依奇怪了,“可是我早上过来敲门的时候,他问我身份让我预约,待我报上我的名号,说我是过来为护国将军家的大小姐过来选礼物的,人家二话没说,就直接把我带到这里了呀?” “哼,也不知道某个人今天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因着那老师傅外出,只有一个小师傅在这里,竟然就犯了规矩,稀奇糊涂的让她进来了,” 听到唐婧依这解释,林宗自然是一百个不满意, “更可气的是,那小师傅看着她赖着我的镯子不还,竟然都不帮忙劝着从中间说和一下, 真是气死个人了,你说这些生意人,小小年纪就学的欺软怕硬、趋炎附势了, 早知道如此,当初我来的时候,也应该报上我们府的名字,直接称我是护国将军家的大公子,过来给我妹妹打生辰礼物, 说不得真这样,这镯子就不会被这臭丫头给抢去了……” “你闭嘴!”这厢林宗刚抱怨了一半,就被唐婧依恶狠狠的打断了,“连机关都不告诉我怎么用,你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说话, 我倒觉得人小师傅仗义的很,也长了一双火眼金睛,对付你这种心思歹毒、一肚子坏水的人,就应该用这种不管不问的态度……” 唐婧依骂完林宗,这才拉着林飒进去,笑眯眯的冲着那小伙计十分有礼貌的请教道, “小师傅您好,麻烦你再把这手镯的机关给我和我的朋友讲一下好吗? 这刚才我听了一半,就被这人纠缠上了,又打了大半天,一不小心就把您刚才讲的给忘了……” “这样啊,您不必客气,直接叫我阿翔就行,其实这个镯子的机关很简单,” 小铁匠倒是难得的好说话,笑眯眯、耐心向唐婧依解释道, “这样,您先带上这个镯子,然后碰到危险的时候,您按着上面的这块红宝石,然后再轻轻的转上半圈, 对,就这样,看到没有,毒针就从里发射出去了。 一般情况下,这里面可以装20支毒针,最多的时候可以一次同时发射出去5支, 这个,她会根据您转动的紧急程度和力度来自形调整的。 当然了,这些毒针平时用完了的话,您可以拿过来,我们会负责帮您重新添放的……” 经这小铁匠一通演示,别说一旁的花灵,就连林飒也不由得好奇的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道,“我去,不仅真有机关,貌似还挺好用。” “那当然了,如果不好用,我能这么费尽巴拉的为你抢这么半天呀。”看林飒果然如自己预料般的喜欢,唐婧依小脸一仰,拿着一副在姐姐的语气,空前体贴道,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只要平时贴身戴着她,万一再遇到什么坏人的话,关键时刻就不用怕了,这不就是护命符了吗?” “嗯,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林飒点了点头十分认同道。 172铁匠铺的少东家(2) “嗯,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林飒点了点头十分认同道。 说着,看了看旁边的唐婧依,脑海里念头一闪,连忙拉住那小师傅追问道,“那个请问师傅,是不是这个形状的手镯都可以改成这种带机关的呀?” “这个要看手镯具体的材质、薄厚等综合情况,有的手镯能,有的就不能。”小师傅微一点头,十分诚恳的答道。 “那我这个呢?”林飒想了想,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来一个镶有绿松石的手镯赶紧递了过去。 这个手镯不是别的,就是前面三婶难产林飒帮忙后,林怡和三叔送过来的, 结果林飒半道还弄丢了,最后还是叶伽成帮着找回到还给她的, 当时在那宁国公府,林飒因着震惊于俞美琪的厚颜无耻,哪有心情仔细研究这手镯,随手接过来,就装进了荷包里,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 林飒此时之所以拿出来,主要是想着,如果这种都能改的话,她一会也把这个改改,回头送让唐婧依带。 毕竟就像唐婧依说的,带上这个东西,如果遇到坏人,好歹关键时刻也算是有护身符了不是。 不料林飒这手镯递过去,那小师傅一看,当即一脸懵,看着林飒像见到了怪物般惊讶道,“您……您说的就是这个手镯呀, 可是您这手镯上面已经带了这种机关的呀?您为什么还要改动它呢?” “啊,你开……开什么玩笑?我这手镯上有机关,我怎么不知道?”听小师傅如此说,现在轮到林飒惊讶了,“小师傅你确定你没有看走眼?” “当然没有看错,因为这个也是在我们这,由我师傅不久前才亲自改动的啊。” 小师傅说着,轻轻一转,就见那手镯里当即嗖的一下,有一根细小的毒针飞了出来,和唐婧依刚才拿的那个,简直是如出一辙。 “按说不应该呀,以三叔和怡姐姐的性格,他们如果在手镯上改动了机关,定是在送的时候,就会详细告知的呀。” 看到竟是这么个结果,现在轮到林飒奇怪了,她凝着眉头,自顾自的推断道, “难道说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机关……” “就是这个机关,其实是在林怡他们买到这手镯之前就有了,他们买的时候因为没有细问,所以不知道,然后送给你的时候,也就没有告知啦。”唐婧依接过林飒的话,抢答道。 “嗯,我也觉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说的过去……”一旁听了半天的林宗,也不由得点头认同道。 不过三人好不容易推断出来的结论,都还没有来得及沾沾自喜,就被那小师傅毫不留情,张嘴就否决了, “根本没有这种可能,像这种带毒机关的手镯,连着这唐大小姐手里这只,我们师傅才只改过两个。”小师傅十分肯定说着, 忽然想到什么,遂转眸看向林飒一脸惊喜道,“小的知道了,您……,恐怕您就是那护国大将军的嫡出的大小姐吧?” “对呀,我确实是我父亲唯一的女儿呀,”惊讶于小师傅的突然神情变化,林飒很是好奇的问道,“只是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呢?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可是从回京后,从来都没有来过你们这铁匠铺的呀?” “这个呀……”迎着林飒等人诧异的目光,小师傅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解释道, “小的确实对您不熟悉,可是对您身上带的这个手镯可是熟悉的很呢, 实话告诉您吧,您身上随身带的这个手镯,其实是我们少东家拿过来, 他为了这个机关,和师傅两人研究了半夜,最后才亲自操刀改动的呢, 也就是因为有了您这一只,在这位公子过来、声称送自己妹妹礼物时,小的才建议他是不是也要这一种带机关的? 只是小的也很好奇的是,既然少东家都费了这么大力给您改了这手镯,那他为什么没有在送您的时候,把这机关的使用方法教给您呢?” “少东家……机关……”尽管这小师傅说的有鼻子有眼,林飒却是听的一头浆糊。 什么少东家?什么机关的呀?这手镯明明是三叔和怡姐姐送的,怎么会冒然的扯上什么少东家呢…… 想了半天,林飒仍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追问道,“那个不好意思小师傅,请问一下哈,你们少东家到底是谁呀?” “对呀,飒儿这手镯是三叔送的,总不能你们少东家是林家的三爷吧?”不仅林飒想不通,就连一旁的唐婧依明显也是一头的雾水。 “什么呀?我们家的少东家,那自然只能是宁国公府的大少爷呀,” 见众人几脸诧异,小师傅很是自豪的回答道, “我们师傅是几十年前跟着小姐从江宁那边过来的,这铺子一直是李家的产业,少东家当然就是小姐生的公子呀。 并且小的也一直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少东家当初拿来这个手镯,可是口口声声称就是要送给林大小姐您的呢……” “我去,原来这手镯竟被叶伽成改动过,怪不得那天他提醒我回去后好好看看,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他竟还偷偷做了手脚。”听小师傅如此说,林飒这才恍然大悟反应过来。 不过再一细想,仍觉得有些不地方对不住,遂又追问道,“可……可是也不对呀,这手镯怎么能是在您这里做的呢?这完全对不住呀?我丢手镯的那天,是叶伽成南下江宁的前一晚, 而他还回来时,也是从江宁刚回来,按理说,他应该没有时间做这件事呀?” “怎么对不住,这手镯,是我们少东家南下江宁为家里老爷子过寿前连夜送来的, 后来,做好后,是花枝姑娘偷偷过来取走的, 当然了,其实对于东家的名号,这些店里是有规矩不让说出去的,但是少爷也讲了,您是个特殊,如果您来了,不用瞒您他在这店里的身份, 还说了,如果您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只管过来拿,一切记少爷账上。” 173君子不夺人所爱 “我们少东家交代,如果您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只管拿,一切记少爷账上, 甚……甚至还说,连您的朋友唐大小姐,如果过来选礼物什么的话,也可以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所以今天看到她过来,小的才……” “咳咳……”小师傅正解说着,就听窗外突然传出来几声咳嗽声。 而听到这声音,那小师傅反应那叫一个快,嘴巴就像被按了天关一般,立即乖乖闭上了。 众人循声好奇朝着门口望去,就见一个身材健硕的白发老人手里拿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阔步走了进来, “阿翔,你就是这样为主子保秘的吗?他说让你告诉林大小姐他的身份,至于这手镯改动的来龙去脉他也让你说了吗?” 老人进得房间,巡视了一圈众人,又瞟了眼小师傅,很有些不满道,“你这张嘴,连个把门的都没有,小心回头少东家回来,找你秋后算账……” “师……师傅,”经这老人一提醒,小师傅也是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话貌似确实多了些,遂赶紧迎上去,讪讪的道,“您……您老人家回来了,累坏了吧,快喝口茶缓缓……” “嗯,回来站门口都听你叨叨半天了,”老人冷哼一声,接过茶碗,甩手将手里的盒子扔给了阿翔,“喏……给你。” “这……这是什么呀?”看到师傅扔过来盒子,小师傅一脸迷惑道。 “打开看看。”老人说完,举起那茶碗,一气饮了个底朝天。 而另一边那徒弟阿翔打开那盒子,待看清里面的东西,高兴的几乎跳了起来,“哇,师傅您真是对徒儿太好了,这不就是前段时间我一直想要的那九节鞭吗, 那天徒儿缠了半天,那老李抠里抠过的,还死活都不肯给, 对了,师傅您是怎么搞回来的,该不会拿您那把新打的大刀,给徒儿换的吧?” “你以为呢……”老人放下茶壶,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个大箱子上,幽幽叹道,“我倒是想用脸换,可惜人家不肯给我这个面子呀。” “谢谢师傅,师傅您真是太好了。”看师傅为了自己这宝贝,竟然连自己那把爱刀都送人了,阿翔赶紧拍着胸脯再三保证道, “师傅您等着,徒儿在此向您保证:只要有了这九节鞭,待徒儿一番研究过后,他日定能打出比他这还要棒的九节鞭来。” “好,为师等着你的成果……”老人抬手又倒了杯水,自顾自的又喝了起来。 “我看看我看看,这是什么九节鞭,有那么金贵吗?”唐婧依本就离那翔最近,此时见这一根鞭子被阿翔和老人说的神乎其神,一时好奇,趁其不备,一把将东西抢了过来。 待东西拿到手里,仔细一研究,不由得也是一惊,开口叹道,“哇,这九节鞭果然与众不同,小细节处竟做了这么多的功夫,鞭把处设了机关竟然能发射暗器不说,鞭身上也做了这么多的小毛刺,这要是和敌人对战时,杀伤力绝对不容小觑呀。 不错不错,确实是个罕见的好东西。” 说到高兴处,她那小性子一上来,遂想也不想的摸出沓银票往老人身边的箱子上一甩,不容置喙道,“掌柜的,这把九节鞭多少钱,我要了?” “这个我做不了主,这个是为我徒儿专程讨要的,你得问他。”老人慢悠悠的喝着手里的茶,头也不抬的回道。 “小师傅,你说吧,需要多少银子你才愿意把这九节鞭卖给我?”见老人做不了主,唐婧依又一转头,向小师傅问道。 “这……这……这九节鞭是师傅给我的礼物,我不卖!”看到自己心心念念、好不容易到手的九节鞭就这么要被唐婧依弄走,那小师傅自是一百个不情愿,当即红着眼睛就要上前去抢。 可是人唐婧依是什么人呀,到了手的东西,哪有再送回去的道理, “不卖?看来八成是我给的这些银票份量不够吧?”林飒躲开小师傅的手,略一思忖后,遂财大气粗的开口道, “这样,小师傅张嘴说个数吧, 只要你能开出来这个价,短缺的银子我今晚上就给你补送过来。” “切,又想仗势欺人,看把你能耐的,好像家里有金山银山似的,”唐婧依这话一出,只见一旁的林宗当场又看不下去了,从旁帮着小师傅出主意道, “阿翔,你跟她说,这九节鞭卖给她可以,前提是她得在京城给你买一处四进的大宅子,否则你就不卖给她?” “你这是信口开河,趁火打劫!”一听林宗这馊主子,唐婧依当场就急眼了,“这么一根鞭子而已,你是从哪里看出来能值一个大院子的啊? 林宗你少在这出馊主意,告诉你,这九节鞭我买定了。” “哎,我就出了,我就出了,你以为别人都像我一样好说话,可以由着你的性子乱抢东西呀……”这厢唐婧依动了气,那边林宗不仅不住口,反倒添油加醋道,“你不是财大气粗吗?有本事你就真送阿翔一个大宅院啊。” “你……你又想找打是不是?你等着,咱们一会再算账……” 唐婧依警告完了林宗,回头一转身又指着那小师傅道,“该你了阿翔,你说,这九节鞭,你到底多少银子肯卖给我?” “婧依,你这样不好,”看唐婧依这浑劲一上来,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林飒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从旁拉住她,轻声劝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九节鞭人家小师傅都盼了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才弄到手,你怎么可以抢人家的东西呢? 听话,乖,将这九节鞭还给人家, 再说了,你身上不是一直都有一根软鞭吗?哪里就缺这一根了? 咱不要了,让人阿翔赶紧收起来吧……” “我当然是不缺这一根,可是我哪里是为我自己买的,这是为你买的好不好?”见关键时刻连林飒也不帮着自己说话,唐婧依当即就委屈的红了眼眶,“那种带机关的手镯你已经有了,我这不是想着给你换一个生辰礼物吗?” 174我很在乎你 “那种带机关的手镯你已经有了,我这不是想着给你换一个生辰礼物吗?”唐婧依委屈的红着眼睛道。 “原来是为我买的啊……”听到闹了半天原来竟是给自己的,那林飒当然更不好意思执意要那九节鞭了,遂赶紧表态道, “婧依,你看我这已经有这手镯了,那就更不需要再买这九节鞭了。 再说了,以咱俩这关系,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哪里就在乎这一份小小的礼物了, 你放心,只要是你送的,什么我都喜欢,哪怕是一杯白水,我喝到嘴里都是甜的。 咱不抢人家的心头好,听话,咱还给他……” “就是因为咱们关系好,自从有了你这个朋友,我觉得我在这世上就像多了一个亲妹妹,什么事情都有人帮我分担着,再也不用害怕孤立无助了。 再加上今年又是咱们相识的第一个年头,所以我才要送你一个像样的礼物,” 这边林飒越不想要,那边唐婧依却抓着不放,执意要买,红着眼睛解释道, “若非如此,我以为今天我为什么强撑着和林宗打这么半天, 难道我就只是为了和他治气吗? 我是想让你知道,让你明白,我很在乎你,很在乎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在我心里,你的安危甚至比我自己的生命都重要, 所以我才想要把这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让它们保你永远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好好好,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了你的好意,我在此向你认错,” 听到唐婧依一不小心说出的心理话,仍是一门心思的只为自己着想, 再加上一想前世,这傻丫头为了自己,连命都丢了,林飒眼圈也不由得一红,一把抱住唐婧依道, “好姐姐,我在此向你保证,以后在我的生命里,你也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之一,我也要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你,让你明白我的爱,但是眼下……” “我不管,我就要买这个九节鞭送给你,我就要把这世间我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唐婧依趴在林飒肩头哽咽着,倔强道, “我就是怕万一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我又不能保护你,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所以我现在就要多买一些东西送给你,这样才能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让它们代我保护你……” “傻丫头,我不需要你保护,只要你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再说了,我们还要永远在一起呢,谁说要分开了,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说着说着,怎么又绕回到这九节鞭身上了呢,” 看那边阿翔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和唐婧依,林飒实在不忍心夺人所爱,遂放缓语速再次轻声劝道, “婧依,我知道你是对我好,想多送些东西,让我多一份安全,可是我们也并没有必须非这九节鞭不可呀, 你好好看看,这里这么多兵器,林林总总,咱们完全可以随便挑一件别的呀, 说不定换成别的,更适合我,更能保我平安的呢……” “真……真的吗,可是这里除了这九节鞭哪有适合你的呀,如果另外重新打造的话,恐怕就要错过你的生辰日了……” “不用……”就在唐婧依快被林飒说动的时候,只见那一旁的阿翔突然开了口,说出来的话,更是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那……那个,我现在可以把这根九节鞭给你,”阿翔头一扭,忍痛割爱道,“毕竟少东家走的时候就有交代,对林大小姐的朋友要特别对待, 那现在既是你看中了这个九节鞭,又是送给林大小姐的生辰礼物,那我现在把这九节鞭让给你就好。” “真……真的吗?”听到阿翔竟然突然同意了,唐婧依登时高兴坏了,拉着阿翔颠三倒四、没完没了的感谢起来, “阿翔,真是太感谢你了! 你真是一个好人,一个大大的好人! 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你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真是太好太好了!” 夸了半天,瞟到边上箱子上的银票,一把抓起来就往阿翔手里塞, 边塞,边解释道, “这些银票你先拿着。 你说吧,你想要多少银子,只要你不狮子大开口太过份,我都答应,如果这些银子不够,我这就回府给你取去?” 不料唐婧依这边激动万分的塞了半天,人阿翔却是死活不肯接,让的实在急了,这才一梗脖子,不留任何余地道,“我……我是不会要你的银子了……” “啊,不……不要银子?”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呀?” 见阿翔没头没脑的突然冒这么一句,现在轮到唐婧依和林飒傻眼了。 “我有一个条件……”阿翔略一思索,不容质疑道,“只有你们答应了我这个条件,我才能把这九节鞭给你们……” “天,条……条件……”听到阿翔这么多银子都不要,只开一个条件,唐婧依空前变的没信心起来,看了看林飒,很是底气不足的商量道,“条……条件是不是做到呀?要不阿翔你再想想,咱们还是用银子解决,我觉得比较妥当吧?” “你们不用再担心,我这条件对你们来说,根本不难做到,”见唐婧依好像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阿翔赶紧解释道, “其实我的意思是,这根九节鞭可以给你, 但是你要答应,让它先在我们这里放上一段时间,让我再研究几天, 待我研究透了,我就可以打出和这个一模一样,甚至比这个更好的鞭子了。 到时候,这根你自然就可以拿走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见阿翔憋了半天,只提了这么无关仅要一个条件,林飒自是当即长出一口气,立即同意道, “没问题,没问题,这个自然是可以的,只要小师傅你需要,你随时可以放在这里一直研究,我这边并不急着拿。” “那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协议达成,双方自然都长出一了口气。 尤其是唐婧依一看礼物就这么轻易的到了手,激动的抱着林飒是又蹦又跳,“哈哈哈飒儿,我终于为你选到心仪的生辰礼物了。” 175及笄成人 “嗯,谢谢你婧依,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高兴归高兴,不过林飒的理智尚还在,见这么分文未付的就拿了这么一件好东西,自是心里一时间有些过意不去,遂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不由分说递给阿翔道, “喏,我这荷包里还有些散碎银子,算是付的一点辛苦费,还望你能收下。” “你干什么?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自然是要我付啊……”见林飒竟背着自己偷着掏起了钱,唐婧依自然不能让,抓起银票又开始往阿翔手里塞。 “你们不用抢了,小的说过不要银子,自然就一文也不会要的……”见两人一转眼又抢着掏起了银子,阿翔自是当场毫不犹豫拒绝道。 “绝对不行!”只听阿翔这话一出口,那边林飒和唐婧依难得空前一致,异口同声道,“就叶伽成那种人,现在不给你银子,他回来后一定会加倍向我们讨要,所以这个银子我们必须付。” “那你们就去给少东家,反正我不要……”她俩倔,结果阿翔比她们更倔。 “这样吧,这事我来做主, 咱们取一个折中的方法,这些银子你们取一半拿走,另外一半呢,存放在店里,” 最后,见双方实在僵持不下,还是那老师傅出面调和道, “但是呢,这笔钱不算作这九节鞭的酬金,而是作为以后这两副手镯维修,或需要时加放毒针的费用,这样总可以了吧?既尊重了阿翔的意见,没有要你们银子,也随了您二位的心意,不至于让你们太过意不去?” “呃,那好吧,好像也只有这样了。”看老人说的还算有理有据,唐婧依这边也就没再过多坚持,点了点头也就算同意了。 不过说完一低头,见最初那只林宗预定的手镯还在自己手腕上,自是赶紧褪下交还给林宗道,“对了,这个手镯也给你,我有九节鞭作礼物了,这个还是你继续买吧。” “这……这……”梦寐以求的手镯是终于到了自己手里,可是此时拿着这个手镯,林宗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买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在两难之际,倒是林飒眼眸一转,笑眯眯的一把抢过来,向林宗主动请求道,“大哥,这个手链锁现在可以送给小妹作为生辰礼物了吗?”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你身上随身带的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完全没有必要戴两个相同功能的呀?”林宗以为林飒是怕自己太难堪,故意给自己找台阶前,很是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不料林飒拿起手镯狡黠一笑,“是呀,我是有了,我也不可能一下戴两个,但是我可以把它送给我的好朋友呀?” 说完,转身拉过唐婧依的手,将那手镯又套回到了她腕上, “亲爱的,这个送给你。 记着,你也是我林飒平生最好的朋友,你也一样,一生都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谢谢你飒儿,我一定好好的,我们两人要永远在一起, 直到八十岁了,我们两个还要一起,然后做一辈子的老姑娘,都不嫁人……” 看到两人难得这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就连一旁的林宗也跟着不由得红了眼眶, 看来妹妹这边自己再也不用担心了,因为有人和自己一样,把飒儿这个亲妹妹的命,看的比自己的还重要。看着两人相拥的背影,林宗在心底默默想道。 转眼,五年过去了, 又是一年梅花开,又到了这寒冬腊月天。 天香阁雅间里 “哎呀,你说这时间怎么就能过的这么快呢,想想五年前父母和大哥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们坐在这里还发愁要送给他们什么礼物,感觉好像都还是昨天的事情,结果不料,这转眼的功夫我都已经十五周岁,及笄成人了。”林飒晒着暖暖的太阳,手里下意识的玩弄着一支洁白莹亮的象牙簪,难得悲风秋月的向一旁的梅香感叹着时间的流逝。 叹了几句,不知忽然又想到什么,话风一转,又带了几分怨气,“看到这象牙簪,我就不由得想说大哥几句, 你说他这是不是犯傻,没事非取什么象牙给我做及笄的簪子, 大象那么大的块头,你说这得有多危险呀。 他都不想想,只要是他送的,哪怕是一支木簪,我定也是会喜欢的呀,用得着他冒这么大的险吗?” “小姐您这就不懂了吧,在大少爷心里,什么能有小姐您重要呀,别说是这只象牙,为了您,就是让他去虎口里拔牙,说不得他也敢去。” 见林飒又坐在这没来由的瞎担心,梅香轻笑着开口劝道, “再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来大少爷的武功早就今日昔比,不是一般的厉害了,只怕取起这牙象来,也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呢。” “也是,”见梅香说的有几分道理,林飒也不由得点头道,“我都能有这么大的变化,估计着这么长时间不见,大哥定是也早已成为一个伟岸英俊的少将军了。” “可不是嘛,转眼老爷和夫人都走了五年了,记得那个时候为了给您选合适的生辰礼物,大少爷还和唐大小姐大打了一架,” 现在想起当年唐婧依和林宗打的那些架,梅香还忍不住偷笑道,“那个时候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没来由的总爱打架, 大少爷也是奇了怪了,平时明明是个不善于言辞的人,谁和他争执他都不相着,偏偏碰到唐大小姐,一句不合就当场急眼,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张嘴还口若悬河的,挤兑起人来更是完全停不下来。 这如今都长大成人了,想来若是让他们再碰上,定是不会再打了……” 梅香这边正说笑着,不料这刚笑了两声,就见外面“砰……砰砰……”忽然有几声轻响传来,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外面的窗户, 乍一听似风,但是仔细一听,又好像不是风,好像是有人在敲似的。 林飒悄悄起身,往窗户下面看了看,就见长升正在那小胡同里急的团团转…… 176恋爱的季节(1) 林飒悄悄起身往窗户下面看了看,就见长升正在那小胡同里急的团团转 转几圈,见楼上没有什么动静,又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雪,轻轻一团,砰砰的又往这二楼的窗户边砸来。 林飒看了一会,见下面的人急的差不多了,这才笑着转过身去,斜睨着梅香打趣道,“喏,你也别笑话人家了,你的欢喜冤家也来了。” “小姐,您又打趣奴婢。”从看到楼下作怪的是长升开始,梅香的脸早就红的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这会又被林飒一打趣,更是羞的就差找个地缝穿进去了, “您等着,奴婢这就把他赶走,真是没羞没躁的,竟然连小姐您的清静也敢打扰了。” 说完,不待林飒再开口,其便逃一般下了楼。 “切,就会嘴硬。还把人赶走,你这一下去,还不得又像被粘住了一样,没个小半时辰光景,根本上不来。”看着梅香慌乱踉跄的步伐,林飒轻笑一声,端起手边的茶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了起来。 经过这五年的时间,不仅是林飒长大了,就连她身边的丫环也一个个长大了不少, 尤其是这梅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和那长升看对了眼,两人你来我去的,好像很有那么几分意思。 因着大长公主明令不准府里的丫环小厮相互谈恋爱、觅终身,所以两人不敢在府里造次,只待每次林飒带着梅香来这天香阁,长升就会故计重施的想办法把她骗下去,然后两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唧唧我我半天。 对于他们的这些做法,林飒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除了看见了也权当没看见,偶尔还会特意给他们制造些约会的机会。 就像这次一样,林飒就知道长升肯定会跟着出来,所以这才特意找个理由将那傻花灵又留在府里,又只带了梅香一个丫头出来,给二人制造约会的机会…… 不过这次倒是出乎林飒的意料,这边不待她将一杯茶喝完,就见房门“砰”的一声,竟是梅香着急忙慌的又跑了回来。 “咦,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长升呢?”看到梅香这离奇的反应,林飒很是好奇的追问道。 “他……他自然是走了呀。”梅香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从怀里掏出封信笺递给林飒,好像在掩饰什么道, “他……就是来给大小姐您送信笺的,说是大少爷的家书,一刻钟前刚送到的,他知道小姐您和大少爷关系好,怕小姐您等的急,所以就直接给送过来了。” “不对,肯定有什么情况?你平时下去的时候,偶尔也会带大哥的信笺回来,可是哪一次也没有这么快呀?” 林飒接过林宗的信笺,却罕见的没有立即打开看,而是扭头细盯着梅香,一眨不眨的仔细观察着, 就在梅香被她盯的浑身发烫、如芒刺背之时,突然,只见林飒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们小两口这是因为什么事吵架了对吧?” “小姐,您在这胡说什么呢?什么小两口小两口的,我和他根本八竿子都打不着,您可不许人云亦去的跟着他们胡说……” 梅香强撑了半天,这会听到林飒突然提起小两口几个字,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突然就激动起来, “如果小姐不信,奴婢可以在这里立誓,奴婢的命是小姐救的,所以奴婢这一辈子只跟着小姐,谁也不嫁,否则的话就让奴婢……” “停停停……”见林飒张嘴就要发毒,林飒更觉得不对劲了,赶紧制止住梅香,脸一拉,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梅香你个傻丫头,你在这胡说什么呢,谁让你这发这些毒誓的。 告诉你,不许再说这些浑话, 还美其名曰一辈子跟着小姐我,坚决不嫁人, 你以为你跟着我,小姐我就要一直心甘情愿的养你呀,说不得哪天我看的烦了,巴不得你赶紧走呢……” “小……小姐,连您也嫌弃奴婢了是吗?”梅香可能在下面已经受了些气,这会听林飒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嘴一撇,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一见她这样,吓得林飒赶紧又放软语气哄道,“傻丫头,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不想要你, 我的意思是,自古郎有情妾有意,姑娘家家的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说实话,我觉得梅香你运气还不错,这长升虽说平时是个闷葫芦,但是人心眼确实不错,对你也挺好, 别的不说,反正我感觉,你和他挺合适的……” “小姐您别说了,奴婢是不会嫁的,奴婢刚才已经拒绝他了,无论他怎么求奴婢都不会答应的,”林飒劝了半天,本以为梅香总该动心了吧,不料其脖子一梗,倔脾气又上来了,“反正奴婢现在无父无母也没有兄长姐妹,只要奴婢不答应,他定是没有一点办法求到奴婢……” “梅香,不对呀,你这是什么情况呀,别人遇到这种好人,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这为什么硬撑着不肯答应呢。”见梅香说了这么多,林飒是越听越不对劲, 没得办法,只得耐着性子,旁敲侧击的打听道, “你给我好好说说,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呀?是长升背着你做了什么坏事,惹你生气了吗?还是谁在背后出什么幺蛾子,说什么话,反对你们在一起了? 你只管说出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竟敢棒打鸳鸯,看回头我不好好收拾他……” “都不是……这些都不是,”见林飒一副为了自己不管不顾的架势,梅香再没忍住,直接大哭了起来,“小姐,是奴婢不想离开您,奴婢想永远和您在一起, 奴婢只要一想到,余生不能和您天天在一起,奴婢心里就难受,所以奴婢情愿不嫁给他。” “不是,这都是哪儿跟哪呀?谁说你一成亲就要离开我了啊,这中间好像没有什么关联呀。”看劝了半天,竟是因为这么个原因,林飒真是无语的想跳楼了, “再说了,人生在世啊,遇到个好男人不容易,尤其还是一个一心一意爱你的好男人,那就更难了,所以你得知道珍惜,你知道吗?” 177恋爱的季节(2) “怎么没有关联,老夫人不是早就在府里立了规矩的吗, 府里的丫环,尤其是咱们您身边的丫环,不准私相授受,否则的话,统统赶出去,” 梅香抽抽噎噎的,边哭边解释道,“就像槐花姐姐,当初在老夫人身边那么得宠,现在还不是被老夫人赶出去了吗?” “不是梅香,谁给你说的这种话呀?谁告诉你槐花是被赶出去的啊?”见梅香这样说,林飒真是越听越迷糊了,连忙追问道,“你赶紧说说清楚,到底是谁在这背后烂嚼的舌根啊?看我回去不拔了她的舌头?” “嚼……嚼舌根,不可能吧……” 见林飒这一脸嫉恶如仇的样子,梅香不可思议的揭晓道,“这些话是花灵亲口给我讲的呀,花灵这丫头笨了笨了些,但是可从来不会背后搬弄是非的呀。” “花灵……”见绕了这么一大圈,最后竟扯到了花灵身上,林飒好像更迷糊了,“这槐花成亲的事,和花灵有什么关系呀?她一个傻笨丫头知道什么啊,怎么也学会在后面道听途说了。” “花灵没有道听途说,”梅香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道,“花灵说这些都是她亲见所见的, 那天,她去世安苑找魏嬷嬷借绣样,见到槐花姐跪在老夫人屋里哭的稀里哗啦, 再然后,第二天槐花姐成亲后,就再也没有到咱们府里来过, 花灵说,肯定是老夫人对槐花这么快就成亲生了气,骂了她一顿,不让她回来了。” “哎哟,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呀,花灵这个傻丫头,她那小脑袋瓜能看清什么呀,这不是净在后面坏事嘛。” 听了半天,见竟是因着槐花成亲前在祖母那里闹的误会,林飒赶紧解释道, “那天槐花哭,我也知道,她是不舍得祖母,所以才哭成那样。 再说了,祖母当初立下这不准相对象的规定,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 主要原因是她当时觉得我年纪还小,怕你们一个个的定不下心服侍我,偷着约会什么的,再把我给带坏了,所以才下了这么个死规定, 现在过了这么几年,你们一个个的都长大了,难道还能死把着你们,一个个的养为老姑娘,都不让成亲不成。 退一万步说,就你和长升那情形,天天一见面两眼神就像被粘住了一样,如膝似胶的粘在一起,半天分不开,你当她老人家眼瘸,真看不出呀,她那只是不想擢破,默许了你们的关系而已。” “可……可是槐花姐姐还是一声不响还离了府呀,老夫人是对她的感情没有变,但终究不还是没让她回来吗?” 尽管林飒解释了半天,梅香仍是心有余悸,不愿轻易相信, “要知道她现在找的这个相公,还是魏嬷嬷作媒介绍的她家亲戚呢,这关键时刻连魏嬷嬷的面子在老夫人跟前都兜不住,像我这半道进的府,到时候岂不是更没希望了,只有在外面单过了。 不行,如果是这样,我死也不嫁,我就要跟着小姐您,永远服侍您……” “天哪,怎么就和你说不清呢。 梅香你这人什么都好,心灵手巧,但就一点,死性子一上来,不撞南墙不回头。”看梅香又钻进了死胡同,林飒只得头疼的,再次耐着性子解释道, “你要看清楚,说到底槐花和你们的情况不一样, 虽然她嫁的那相公是魏嬷嬷保的媒,家里经营着小本生意,家境还算殷实, 可是那男人家里还有个老娘呢,听说当时为了张罗婚事,不小心还摔了一跤,摔伤了腿,跟前离不得人, 这不槐花这才忍痛拜别祖母,婚后一心在家照顾她的嘛。 至于那天花灵过去之事,其实是槐花觉得她在祖母跟前服侍一场,叩谢拜别一番, 不料祖母不声不响的,竟提前帮她将奴籍也脱了,让她以后好好的和人家过小日子。 槐花一看祖母连这层都想到了,这不说到动情处就哭的不能自已了,怎么在你们这就给传成这样了呢。 再说了,你和长升的情况能和槐花一样吗,你俩都是无父无母之人,那就算是成了亲,自然也是在府里各干各的活呀,这就是想把你们往外推,你们这也没有地方不是。” “真……真的,小姐您没有骗我?我真的就算走了亲,也不用走?”听了半天,解开了心中的结,梅香又是欣喜,又是担忧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如果你实在不信,要不下次槐花来了,你好好问问她,是不是这个原因,不就行了?” 说到动情处,林飒拿起槐花的手,像个过来人似的语重心长的劝道, “梅香,你听我句劝,人生在世,遇到个好男人不容易,尤其还是一个一心一意爱你的好男人,那就更难了,所以你得知道珍惜,懂吗?” “那您……您的意思是,要我答应他?”没了后顾之忧的梅香,一脸祈盼的问道。 “别介,什么我的意思呀,成不成亲是你们的意思,我可不管你们的闲事,” 大功告成,看梅香一个人在那失魂落魄,一会想拒绝,一会想同意的纠结着,林飒很是心满意足,看了一会,随手拿起桌的信笺,装作满不在乎道, “得嘞,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在这纠结吧,到底要不要答应人家,还是真的狠心放弃,你自己慢慢思量着办?我还是赶紧看我大哥给我来的书信吧。” 林飒说着,随抬扯开信笺, 不料刚打开,就见一张小纸片突然从里面滑落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一闪,见上面好像画着什么,林飒很是好奇的赶紧捡起, 很快,待看清纸上三人的肖像小画时,林飒高兴的瞬间合不拢嘴了, “梅香,你快过来瞅瞅, 咱们前边刚说完,大哥竟像知道了我们心中所想似的,还真就给我画了一副他们三个的小像……” 林飒喊了半天身后都没人应,一转头,这才发现,梅香那丫头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跑出去了。 178恋爱的季节(3) “哎,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这一听还有希望,这么急不可待的就奔着爱情的坟墓去了。”看梅香这么快就想通了终身大事,急不可待的消失了,林飒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有了长升的开导,这死丫头说不定性子就不会这么拧了。” 感叹完,目光又回到了那小像上,自言自语的欣赏道, “天哪,这么长时间不见,大哥果然长高了不少,从这上面看,身高都几乎赶上父亲的了。记得他们刚离开那会,大哥个头比着长升还矮着不少呢。” “咦,不对呀,母亲怎么看着胖了这么多?肚子还这么大了?” “天哪,该不会是……” “我去,母亲竟然已经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还是个小弟弟……” 林飒欣喜的读着信上林宗的交代,“前段时间因为小弟弟在母亲肚子里面太闹腾,害的母亲害喜害的特别厉害,母亲说怕你和祖母知道了会担心,所以就警告我和父亲,一个字都不能和你们说。 不过现在好了,经过这几个月,这小家伙终于长大了,也变乖了, 当然了,也因为他的配合,母亲也吃胖了不少……”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又有小弟弟了,我又要当小姐姐了……” 林飒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边念着信,边嘀咕着,读到高兴处,一个人竟然兴奋的大笑了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眼角却突然有泪花闪现。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想起前世种种,林飒真的觉得现在这岁月静好的日子,竟然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这五年多来,将军府这边一切安好,三婶苏锦掌管着整个林家,衣食住行从来没有短过林飒的, 相反的,还总是三不五时的多塞给林飒零用钱,有时候林飒不要,她还生气。 而二房楚芳那边呢,中间也有想过想东山再起的野心,但是被精明的祖母又打压了几次后,其就彻底死了心,现在几乎是和林飒这边不怎么往来了, 还在将军府的另一面的一条小街上另辟了小门,平时都是从那边出入, 除了初一、十五过来给祖母请安,几乎和这边断了往来。 至于宁城这边吗?一切看着也都还不错,永顺帝貌似也称得上是一个好皇帝, 自从他上任后,百姓安居乐业,周遭治安稳定,日子过得似乎比着之前还痛快了不少。 只不过有一点,永顺帝前世那个癖好仍没有改,仍是一心只好人妻, 当然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宫里的宠妃也早就从那赵芙儿换了一拨又一拨,据说现在是一位姓董的美人正得宠,永顺帝日夜宿在她那里努力耕耘不辍。 只可惜的是,与前世相同结果丝毫没有改变的是,就是无论永顺道怎么努力,无论换了多少位妃子,结果都和前世一样,其一个子嗣也没有…… “砰……”就在林飒这边思绪万千对比两世之时,只听房门砰的一声,被人很大力的推开了。 林飒转眸望过去,竟然是唐婧依过来了。 这么五年的时间,唐婧依当然也长开了不少,从当初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明艳的大姑娘,不过惟一没变的,是她那个莽莽撞撞的躁脾气。 唐婧依今天心情貌似有些不太好,大步走到桌子前,端起茶壶对着嘴就是一通猛灌,扑通放下,就开始不停的狂喊,“气死我了,真是要气死我了,真是太过份了……” 看唐婧依一脸的怒气,林飒不由得好奇道,“怎么了?今天谁惹着你了?” “你说还能有谁?自然是我母亲呗!”提起唐母最近的所作所为,唐婧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 “动不动就给我相亲,动不动就给我相对象,搞得好像我嫁不出去一样,真是烦死人了,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真是让人头疼……” “大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比我还大半岁,一眨眼就快十六了,” 看唐婧依越说越生气,林飒遂笑着开口劝道, “伯母现在给你相对象,这完全就是为你好,再正常不过的事啊。” “当然不正常呀,”看林飒一副看笑话的语气,唐婧依眸子一眯,反唇相讥转多火力道,“拜托林大小姐你也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不也及笄了吗?不也该当嫁了吗? 你们府上,怎么就没人给你相对象呀? 这么不正常的事,你为什么不给你祖母提提呀,老是用双重标准要求别人,你这观点我也是醉了。” “切,”面对唐姨父及的吐槽,林飒根本不屑一顾,嘴一撇无所谓道,“所以只能说,我不是个正常人嘛。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有祖父和母亲,他们可都眼睁睁的盼着你成亲,为老娘家撑门面呢。” 说了几句,林飒好像还真来了兴致,一把拉住唐婧依道,“来来来,快说说,你母亲这次又给你相的哪家的少爷呀?人看着怎么样?是从文的啊,还是学武的呀?” “讨厌,你对这个怎么这么感兴趣?”看林飒这一脸八卦的样,唐婧依一把打开她的手,没好气道,“好奇你倒是自己相去呀?” “当然感兴趣,我总得知道像你这种人,到底是哪个傻人家愿意接手呀,” 林飒说着,上下打量了几眼唐婧依,很是幸灾乐祸的建议道, “要不回头我给伯母说说得了,让她别给你相那些学文的了。 她那想法不对,什么你太闹腾,就要给你找个安静的,互补一下呀, 像那些文人,从来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就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再一言不合将人打出个好歹来,这传出去,可就不太好了。 要我说,还是得给你找一些武将士家,这样真生起气来,你们也能旗鼓相当,打上几百个回合不是, 这样,既解了气,也重振了你的雄风,给了人家休你的借口……” “你可真坏,竟然盼着人家休了我,再说了我有那么讨人嫌吗?”见林飒越说越过份,唐婧依实在听不下去,扑上去就和林飒打了起来。 两人闹在一处正拉扯的激烈,忽然,只见林飒突然一顿…… 179恋爱的季节(4) 两人闹在一处正拉扯的激烈,忽然,只见林飒突然一顿,愣在了那里,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唐婧依的手腕…… “怎……怎么了?这是什么情况呀?我没点你的穴位呀?怎么就突然不动了?”见林飒突然这个反应,唐婧依自也是一脸懵圈, 推了推林飒,不可思议的追问道,“你到底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这反应不太对呀?” “我也觉得不对劲呢,”林飒呢喃着,一把抓住唐婧依的手腕, 使劲拽到自己眼前,另一只手取过那支刚才被自己欣赏了半天、随手放在小桌上的象牙簪,边比对,边不住的惊叹道, “咦,你这个手链的材质,怎么和我的簪子如此相像?好像也是象牙的呢? 不对不对,哪只是都是象牙这么简单呀,看这色泽和和质地,分明就像是用同一根象牙做的才对呢?” 结果,林飒不说这些还好,伴着她这一声嚷,只见唐婧依脸突的一红,一下抽走了自己的手,转身就欲往外逃,“那……那个飒儿,我忽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有事急着要去做,今天我就不陪你玩儿了。” 唐婧依反应快,问题林飒也不是个笨的呀, 只见她一把拽住唐婧依衣袖,似笑非笑的阻拦道,“急什么?什么事能比我还重要,又不是去相对象,回答完我的问题再去也不迟呀。” “哎呀,回答什么问题,你放手,快松开我,我真……真的有事,”被林飒扯住的唐婧依,走又走不掉,只得红着脸反复强调道,“飒儿,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现在必须立即走,这事真的还挺着急的。” “哦,这到底是真急着呀,还是心虚呀?”林飒说着,还真就心不在焉的松开了唐婧依的衣袖,“行吧,看你这么着急,不拉你就是。” 不料,就在唐婧依以为终于逃过一劫,准备加速往外冲的时候,只见林飒忽然往旁一闪,一下拦住了唐婧依的去路。 “你……你要干什么?”见去路被拦,唐婧依一脸惊魂未定的问道。 “你说干什么,松开你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也是有条件的,”林飒坏坏一笑,步步紧逼道,“只要实话告诉我,你这串象牙手链是从哪来的,或者是谁送给你的,它和我的象牙簪这般相似是怎么回事,我自然会放你走……” “什……什么怎么回事呀?一件饰品而已,一样材质的多了,”唐婧依眼神躲闪了一下,强撑着掩饰道,“怕是你自己看花眼,一时慌乱,想多了吧? “大姐,你这是以为我有多不了解你呀, 是,就算材质一样,但你这反应和表情也完全不对呀, 试问你唐婧依什么时候这般脸红心虚过,这些反常情况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唐婧依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一想这手链可能和自己的簪子出自一个人之手,林飒是越想越兴奋,一步步靠近唐婧依,逼问道, “快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来,你这手链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是不是我们家那个帅哥送的?” “有……有什么来历呀,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林飒每往前走一步,唐婧依就心虚的往后退一步, 慢慢的,她不仅失了阵地,感觉连心理防线好像也快崩了,甚至一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根……根本什么事都没有,是……是你自己想多了。” “我自己想多了,怕不只这些吧,要是真没什么鬼,那你至于心虚成这么样呀?”林飒说着,眼眸一转,故意指了指放在小桌上的那封信,诈唐婧依道, “告诉你吧,我早就知道你们的事了,你这手链就是我大哥送的,对吧?其实他刚才写信都告诉我了。 你说你们两个人的事,他都全交代了,你至于这么费尽巴拉的再保守秘密吗?” “你知道什么呀,他提前可是再三叮嘱过我,这件事情我们眼下谁也不能往外说, 所以他更一定会保密秘密的,根本不可能会私下告诉你。” 唐婧依红着脸,咬紧牙关想否定,却不料,一吐噜嘴,反直接交代了实情。 “哈哈,看,我就说吧,肯定是林宗没跑,”见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认证,林飒高兴坏了,一下逼到唐婧依面前,连她瞳孔里自己那张兴奋的小脸都看的一清二楚, 直吓得唐婧依赶紧往后退了一大步,结果只听扑通一下,她后腰直接抵在了窗台上。 最后见实在退无可退,唐婧依干脆狠了狠心,一咬牙道,“算了,实话跟你说吧,这手链,确实是一个我深爱的人送给我的, 这样说,你总该满意了吧?” 其实从唐婧依的神情,林飒刚才就基本判断出了,这手链怕是林宗送的没跑了,但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唐婧依会用深爱的人这几个字来代替林宗。 “深爱的人?!”林飒两眼突的一亮,不可思议的问道,“真的假的? 难道说,你现在已经做了决定,准备违背以前和我约定的誓言,不再陪我做一辈子老姑娘,却是一转身,准备做我的亲嫂子了。” “什……什么亲嫂子?真是粗俗,你在这瞎说什么呀。” 见林飒连亲嫂子两个字都蹦出来了,唐婧依的脸更红了,难得一副羞答答的神情,违心的解释道, “当然是假的,根本什么都没有啦, 其实我刚才那些不过是顺着你的话,随口骗你的啦, 算了不跟你在这扯了,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了……” “想走,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把你们两个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一五一十的讲出来,你哪里也别想去……” 如果说一开始林飒是抱着连诓带诈的心理,那么这会听到唐婧依的交代,看到两人着实有戏,林飒更兴奋了,自是非要拦着打破沙锅问到底。 于是,唐婧依越想走,林飒越堵着人不放,直羞的唐婧依就差一低头,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只堵着我一个人不放,有本事,你去问他呀……” 180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只堵着我一个人不放,有本事,你去问他呀……” 没得办法,纠缠半天脱不得身的唐婧依,最后只得对林飒采取恩威并施的策略,边贿赂,边求道, “飒儿,我的好妹妹,求你,今天高抬贵手,放姐姐一马好不好?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只要你说出来,回头我都给你,只要你不再提这茬就行?” “不行,我什么也不想要,就想知道你们这段时间是怎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林飒得寸进尺的,得理不饶人道, “现在想想,你们一个个的可真是过份的很呀。 一个还是我最好的姐妹呢,结果天天见面却不跟我讲实情,表面上和我亲密无间,背后却不动声色的勾搭上我大哥了。 另一个更过份,我说他近几年怎么表现的这么殷勤,每隔一日就给我写信,还三不五时的给我送小东西, 结果闹了半天,其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给我寄小东西的借口,顺道也给你寄礼物呀?” “哎哟,哪有,我……我们这其实说破关系,也就是这一年多的时间,”被林飒逼的急了,唐婧依才羞羞答答交代道,“是去年他生辰时,我给他寄了份礼物,想感谢他送给我的那……那个镯子,就那……那个,你也知道的……” “什……什么他送给你的,”一听竟是因为那个镯子牵的情,林飒当即更不愤了,“胡说八道,那镯子明明是我送给你的好不好?和林宗有什么关系,你少为自己找借口……” “我哪有找借口,虽然镯子是你给我戴的,可是钱最后不是他付的吗?我礼尚往来,回送他一个,还不是应该的呀……” 就在两人纠缠不清时,只见房门一开,梅香突然回来了。 “梅香你终于回来了,快,帮我捉住婧依,咱们好好盘问一下她和林宗的奸情……” “梅香你可回来了,快过来救我呀,飒儿……她揪着这个手链不放,一直追问我呢……” 一时间两人一见梅香出现,不约而同的请求帮助道。 突然间见自己如此被渴望,受欢迎,梅香心情自然是大好,环顾了一圈,见见唐婧依被林飒挤兑到了窗台边,遂轻笑着走过去道, “我说小姐您这也是,您至于这般辛辛苦苦的动武吗? 快,把婧依小姐放了,您这是到底想说什么呢,您只管问奴婢。 不用逼着她不放,只要您想知道的,只要您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全都告诉我。” “真……真的?你全都知道?”见梅香竟然夸这么大海口,林飒一时间又懵了,再三确认道。 “当然肯定,全都知道,您只管放了婧依小姐就是了。”梅香点了点头,非常肯定的答道。 “我去,什么情况?难道你们俩是一伙的……”林飒晦暗不明的盯着梅香,一脸的不可思议。 至于另一边的唐婧依,见梅香真的替自己说了话,心里顿时一松,高兴坏了,看来自己终于要摆脱这臭丫头的质问了。 “梅香,不错,确实好样的,还好刚才我没有把你的秘密说出来,看来还真是替你保密值了。”唐婧依替梅香激动的点了点头,很是高兴的表态道。 不料,就在唐婧依异想天开,以为有了梅香的帮忙,自己终于可以脱离危险时,只见梅香话锋一转,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让她瞬间从楼上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小姐,奴婢跟您说呀, 其实呀,婧依小姐这手链还真的就是大少爷送的,” 只见梅香瞟了唐婧依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交代道, “不过呢,大少爷送的礼物可不只这些,其实就前面大少爷为你寄的那些小玩意儿,唐大小姐那基本上也都有一份……” “梅香你闭嘴,你在这瞎说什么?你到底是哪边的呀?”见梅香越说越多,三两句话就快把自己的底底全部都交了,吓得唐婧依赶紧阻止道。 无奈人梅香这会解决了终身大事心情正好,正一心想讨好林飒这个大小姐,所以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全盘向林飒交代道, “什么瞎说,小姐您别听她狡辩,毕竟奴婢现在说的可全都是实话, 其实大少爷每次寄的礼物还真都是双份,一份让长升交给我转给您,另一份长升则偷偷的送到唐府给了唐大小姐。 其实他们两个这么多年一直都有书信来往,如果说互生好感,相互之间有意思的话,应该在一年前,而真正确立关系、互送的礼物,则应该是在半年多前。 虽然当时奴婢并没有从长升嘴里套出确切的消息,但是每次一见唐大小姐不同时期的神情,奴婢就猜出了个**不离十……” 我去,藏的更深呀,竟然在自己眼么前行这苟且之事,还一下好几年之多。梅香吐露的这消息,可着急吓了林飒一大跳, 不过一细想,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遂转头好奇问梅香道,“不对呀梅香,你竟然早就发现了此事,还不是从长升嘴里套出来的,为什么我就一点感觉没有呢,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我……,主要是婧依小姐和大少爷感情确立的时候,应该与我和长升的是前后脚,差不了多少时间,”提及这个问题,梅香脸又一红,不好意思解释道,“所以每次一看到唐大小姐的神情,一副患得患失,没来由的一个人一会偷笑,一会又莫名的惆怅,有事无事的还总爱偷着打听大少爷的事,感觉就像照着镜子在看我自己一样,所……所以我才推测出来的……” “你这臭丫头还好意思说我,你刚才在那小胡同答应长升求亲的时候,我都替你保这半天的密没有说呢。” 见梅香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底全抖搂了出来,唐婧依一怒,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威胁道, “当心回头我向你们家老夫人告你们两个的状,让你和槐花一样,统统被她赶出府去……” 181还恩 “当心回头我向你们家老夫人告你们两个的状,让你们和槐花一样,统统被她老人家铁面无私的赶出府去……” 不料唐婧依这不威胁还好,一威胁,人梅香干脆豁出去,扑通往唐婧依面前一跪,装腔作势的又是哭又是喊道, “哎哟少奶奶,求求您,好歹饶了奴婢吧, 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保证以后唯您是从,只听您一个人的命令可以吧?” “你个臭丫头,你可真敢喊,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嘴……”见梅香连少奶奶都喊上了,唐婧依气得直跳脚,也懒得管一旁的林飒了,疯了般的朝着梅香直接扑了上去。 不料梅香这次倒是顽固的很,虽然体力上打不过唐婧依,嘴上却让唐婧依一点没有占到便宜, 虽然喊出来的都是认错讨饶的话,却一声声听得唐婧依甚是头大,“少奶奶,少奶奶,奴婢知道错了……” “你个臭丫头,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这是三天不打就想上房揭瓦的节奏呀……”唐婧依恨恨的将梅香压在下面,咬着牙威胁道,“我看你现在再敢喊一声,信不信我再在就拳脚侍候你……” “少奶奶饶命,奴婢哪敢得罪您呐,奴婢这可都是实话实说呢……”梅香身体动弹不得,却仍死鸭子嘴硬的喊道。 两人你来我往的互不相让,可不就吵着吵着,真扭打在了一起。 “我去,这可真是个恋爱的季节,一个个悄没声息、毫无症状的,竟然全都悄悄恋爱,找到共度一生的意中人了,看来以后只剩下自己做一个孤家寡人了……” 看到两人在那里打闹,林飒是又心酸又欣慰。 当然了,更多的是为她们两个高兴。 “得了得了,你们都嫁出去吧,以后这个世界剩我一个人,说不得还清静了呢。” 看两人打的忘乎所以,将自己完全当成了透明空气,林飒惆怅若失的出了门,准备去下面小胡同转转,随便散散心。 不料,出了雅间,刚走到楼梯边,就见一个婀娜的身影,袅袅婷婷的走了上来。 “梅姨,她怎么回来了?”看到那娇艳的身影,林飒一怔,不可思议的想道。 自从五年前父母离开后,梅姨近几年好像都很忙,平时几乎都不怎么在待天香阁,总是三不五时的出城,一出去还就是十天半月的没个踪迹。 记得有个春天的夜晚,林飒一时兴起过来买宵夜,竟然还在天香阁后面的小胡同里撞见过她一次。 当时她好像喝醉了酒,一个人坐在墙根下,脚边放着好几个空酒壶,抬头盯着头顶刚下过雨的天空一直看,一直看…… 而那天香阁的店小二吉祥,则乖乖的站在胡同的另一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好像并不敢上前。 后来看到林飒过来,赶紧将林飒往前推了推,示意她去劝劝梅姨。 林飒好心走过去关心她,“梅姨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呀?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可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不料林飒问完,梅姨并没有立即回答。 抬头又看了半天那天空,方苦涩的笑了笑,指着天上的星星答非所问道,“飒儿你说,人死了真的会变成天上星星的,对不对? 为什么我感觉那颗星星她一直跟着我,不停的在对我眨眼睛,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梅姨你喝醉了,要不我扶你回家休息吧。”看梅姨醉的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林飒好心建议道。 不料她这话一出口,好像狠狠的刺激了梅姨的神经,她一把推开林飒,冷笑着质问道,“回家?我哪有家可回? 这么多年,哪里曾经有我的家?那间房子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房子,根本没有家的温暖……” 说完,一个人悲怆的大笑了几声,又带着哭腔自悲自怜道, “其实想想,我也总不是这么可怜,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还是有家、有人疼的,但是是因为我自己不够努力,亲手又丢了我自己的家,丢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从此我的生命又变成了灰色,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梅姨你真的醉了,夜晚寒气重,我们先回去吧。”看梅姨越说越失态,怕别人路过看到影响不好,林飒赶紧示意吉祥过来,两人一人一边,半强制的搀着梅姨往院子里去。 “飒儿你知道吗?我们的家根本不在这里,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那里春天会开好多的花,每天都有好多好多的小鸟飞过来,给我们唱悦耳的歌……”梅姨边走,边絮絮叨叨的向林飒讲述道。 “是吗?既然那里那么美,现在又正值春天,那等过几天,您再抽个时间回去再好好看看家呀?”听梅姨说了半天,林飒顺着她的话随口劝道。 “回去……回不去了,”不料她这话说完,梅姨更伤心了,几乎是哭着道,“那里家已经变了样,早就没有了。 再说了,我还要在这里报恩呢, 等把这份恩还完了,我才能走……” 林飒再问那个人是谁,可是这天香阁的老板, 不料三人已经走到了后院那梅姨的房间前,在房门推开的一刹那,只见梅姨好像又突然醒了酒,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吉祥和林飒,一个人好像没事人似的走了进去。 进去后,还不留任何间隙的砰一下关上了门。 只留后面的吉祥和林飒面面相觑,实在有些搞不懂,梅姨这到底是真喝醉了,还是根本都一直清醒了。 具体的林飒记不清了,只知道从这件事后,梅姨就开始三不五时的消失,一走就十天半个月。 就实样又过了几年,这不前段时间,梅姨突然又走了,竟然还一下两三个月都没见到人,就在林飒以后她已经还完了恩,不会再回来的时候, 不料,今天竟然又碰见了她。 “哎哟我的大小姐,我这就是听说今天您来了,正找您呢,没想到您倒是心有灵犀的自己给出来了。”见到林飒,梅姨仍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上前笑着打招呼道。 182一只兔簪惹的祸(1) “哎哟我的大小姐,我这就是听说今天您来了,正找您呢,没想到您倒是心有灵犀的自己给出来了。”见到林飒,梅姨仍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上前笑着打招呼道。 “梅姨,您前段时间不是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出于礼貌,林飒也笑着关心道,“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呀,”梅姨收了笑,非常认真的回答道,“至于找你嘛,当然是有事,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呢。” “怎……怎么啦?”见梅姨这突然变了神情,林飒心里一紧,赶紧追问道,“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是,真的是有事需要您帮忙,还得您亲自帮忙,别人谁都替代不了。” 梅姨再三强调着,拉起林飒就下了楼。 到了后院,右拐西拐的,最后竟然进了她那神秘的房间。 梅姨这个房间林飒以前可听说过,说梅姨有规定,这里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一步,听说里面极其神秘。 但是此次,却见梅姨罕见的,没有一点顾忌,直接拉着林飒就走了进来。 林飒走进去,就见房间其实布置的极为简陋,一个圆桌,几张锦凳,临窗一个长榻…… 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神秘,看起来也不是太豪华,感觉也就是将楼上的房间照搬下来而已,当然了,面积还是要大上不少。 角落一个虚掩着的小木门,预示着里面应该还有一间内室, 不过林飒感觉那里好像神秘的多,因为尽管此刻是在白天,却能透过门缝隐约发现,里面光线很暗,应该拉的不只一层窗帘,感觉幽幽暗暗的样子…… “喏,你自己看吧,” 就在林飒四处观察,满门好奇的时候,只见梅姨“啪”一下打开正中圆桌上放着的那个小木箱,指着里面耀眼的各色金银珠宝,十分豪气道,“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麻烦帮忙从这里面挑一件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出来……” “挑……挑我喜欢的东西,”冷不丁被梅姨这么一说,林飒都有些傻了,半天才反应过不,不可思议道,“梅姨您这是干什么?这是要送给我礼物吗?为什么呀?” “你说为什么?给你补的及笄礼呀,”梅姨宠溺一笑,轻拍了拍林飒的头道, “你前段时间及笄这么大的事,我这不是没有赶回来嘛, 这不,昨天晚上一回来,就赶紧给你整理了这些礼物出来, 你自己挑吧,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数量不限,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好。” “不……真的不用梅姨,要不还是算了吧,”看到里面的东西一个个价值不菲,简直要闪瞎人眼的架势,再一想祖母一直以来的耳提面命,林飒惊的直往后退,“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但是梅姨这次却貌似并没有上次那么容易妥协,一把拉住想要往外溜的林飒,不容置疑道, “你这丫头跟我还瞎客气什么,让你挑你就只管可尽挑就是,反正这些东西也不花我的银子。 再说了,及笄这么大的事,一辈子只有一次,咱们这么好的关系,送件礼物怎么了,你就尽管放心吧,你家长辈肯定不会置喙什么的。” “别光愣着不动手呀,” 说着,见林飒拧着不肯动手,索性直接下手道, “行,既然你不好意思挑,那梅姨我帮你挑,你只需看着顺眼的,顺势点个头就行……” “你看,这个红宝石头面怎么样,我感觉这颜色和式样都挺适合你的,参加宴会的时候带着,感觉既高贵又不失活泼,非常适合你的气质呢……”梅姨拿起一副红宝石头面边在林飒头上比划,边不住的劝说道。 一见梅姨上去就拿了里面最贵重的一个,直吓得林飒又退了一大步,连连拒绝道,“不不不,这些都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拿,要不然回去祖母该不高兴了。 再说了,这些招摇的东西,我又不喜欢戴,送给我也是浪费了,要不您还是留着,回头送给喜欢它的人吧。。” “不喜欢呀……”见林飒这神情不似作假,好像真的不太感觉兴趣,梅姨放下这红宝石头面,又弯腰在箱子里面顺手捞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锦盒, 打开,就见里面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熠熠的发着光,瞬间将房间照的又亮了好几倍。 “那要不拿这个,这个夜明珠特别好用,晚上你看书的时候正好用得着,”梅姨边劝说,拿起东西就开始往林飒怀里塞,“你看这东西又大又亮,对你眼睛也好,比那些油灯可强多了,熏的人眼疼……” 见梅姨实在盛情难却,一副自己不收礼物其就不死心的架势,林飒眼眸一转,索性指着梅姨头上插着那根簪子张嘴反要道, “梅姨,如果你非要送我礼物,那不如就把你头上的这根木簪给我吧, 我看这做工,还有上面的小兔造型,真的好别致呢, 这么多年,竟是第一次见人在簪子上刻这么一只胖乎乎的小兔子……” “你喜欢这个呀?”见林飒挑了半天,最后竟然开口要这个,梅姨一怔, 不过,很快,其就释然一笑,放下夜明珠,拔下头上的发簪,亲手插到了林飒发间,轻声叹道, “其实,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缘分, 既然你喜欢,那梅姨就投其所好将这簪子送给你就是……” “我这,没有夺梅姨您的心头好吧……”见梅姨这神情,似乎有所不舍的意思,林飒赶紧改口道,“其实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真不是非这根簪子不行的意思。”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感叹两句,真没有不舍的意思,”听林飒如此说,梅姨又连忙解释道, “当然这簪子确实是个精致物,但是心头好那还是说不上, 我之所以感叹,只是做这簪子之人确是值得可歌可泣之人,据说那老匠人这么几十年年,只打造这一种兔簪,从来没有刻过别的动物簪子, 但是它所刻的兔子,却是形成各异,每一只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183一只兔簪惹的祸(2) “我之所以感叹,只是做这簪子之人确是值得可歌可泣之人,据说那老匠人这么几十年年如一日,只打造这一种兔簪,从来没有刻过别的动物簪子, 但是它所刻的兔子,却是形成各异,每一只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一只只小兔子从他手里出来,仿佛瞬间有了生命一般……” “啊,还有这么神奇的老人呐,你这么一说,我也对他不觉更感兴趣了。” 见有人竟如此执著,只对兔子这一种动物一生挚爱,林飒来了兴致,随口要求道, “那这老人现在在哪里? 要不哪天有空,梅姨您带我去见上一见呗, 我倒是想看看独独钟情于兔子的老人,到底是何有趣的模样?” “见他……”提到林飒的要求,梅姨眼眸一暗,颇有几分失落道,“他远在千里之外的陵城,且不说见上一面,路途遥远,路上就要搭上个十天半个月。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现在赶到了地方,我估计你见到那位老匠人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微乎其微?什么意思?”林飒初是一怔,但是转念一想,这世上确实有一些奇人,虽然本领高超,但是却性格乖张,平时深居简出,不愿与人接触, 这一想通,遂又不由得好奇道,“是那老人性格很孤僻,平时只愿隐居,不愿见人吗?” “你这么说,只能说是答对了一半吧,”梅姨仔细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林飒道, “我听我那朋友说,这位老人好像是因为患疾的原因,确实从来不曾开口说话,平时隐居在陵山一带, 但是,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就在上次前面,我那朋友送我这支簪子时,有交代说那老人当时好像已经病入膏肓,已经不能再打制这种兔簪了。 并且依着当时我们两个见面是在一个月前的时间来算,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这位老人应该已经作古了……。” “啊,竟然病重作古了?”听梅姨讲到老人如今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林飒心口莫名一痛…… 半晌才缓过来,很是失落的呢喃道,“如此说来,倒真是可惜了,本来我还想着,如果有缘的话,最好能见上一面呢……” 就在林飒为老人的病逝惋惜的当口,只听“喵……”的一声,突然从窗户窜进来一只大白猫,从梅姨身旁的桌子上呼啸着一跃而过。 而就在这猫跃过去的瞬间,只听“砰”的一声, 竟是那夜明珠被猫蹭到,连着盒子,一起跌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见那颗又大又圆、泛着耀眼光芒的夜明珠,脱了盒子的束缚,骨碌碌一路欢快的往前滚动, 林飒也是觉得好玩,颠颠追在后面去追。 就这么一路跟过去,就见那夜明珠从桌子下面绕了一圈,最后竟朝着那小门奔去, 林飒见此情景,一个箭步追上去,弯腰就准备去捡起那颗珠子, 不料,手一滑,那珠子一滚,竟顺着虚掩的门,成功溜进了那最里面的内室, 而林飒也因为一个没稳住,一头也跟在后面扑通栽了进去,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我去,这夜明珠可真是太坏了,竟然害的本姑娘摔倒……”竟然连一颗珠子都没有追上,还让自己出了这么大的糗,林飒自是相当尴尬,爬起来,就准备继续去捡那颗夜明珠。 不料这一起身,人却是不由得一怔,大吃了一惊,站在那里很是手足无措。 因为林飒这才惊讶的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非常的漂亮迷人,宛如天上的仙子下凡一般, 关键人看着也特别可前,站在那里一直对着林飒盈盈的笑。 “您……您好,那……那个不好意思打扰您,我不知道您在这里,我也就是刚才因为捡这颗珠子,不小心才……进来的,对不起,对不起!”林飒一见,以为自己打扰到了对方,再加上刚才那进来的姿势也确实丢人了些, 羞的林飒,自是赶紧低头鞠躬,向对方一个劲的道歉。 结果说了半天,却见前面那女子根本没有搭理自己,屋子里一时间竟静的有几分可怕。 林飒抬头悄悄偷窥,就见对方依旧伫立在那里,笑的一脸灿烂。 林飒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动,走近细看,这才发现女子竟然并不是真人,而是在一轴画卷中, 只是因为那画实在太大,太真实,将人画的高度和形状都如真人一般,再加上这夜明珠滚了一圈,上面沾了尘土,光线有些昏暗,所以才让林飒一时间产生了错觉。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么漂亮的女子,竟然不是真的……”就在林飒感叹着想要进一步观看之时…… 突然,就见身旁忽然一个很大的力气过来,一下将自己拽了出去,然后在林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门也随后砰的一声紧紧关上了。 随后是一个极其愤怒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这世上,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进去打挠她……” 被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林飒一时间也有些迷糊了, 转眸一看,就见梅姨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一副罕见的很是愤怒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不,像现在这种神情,准确的说,应该是紧张占更多的成份,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孩子,一直有一个不可见人的小秘密,突然间,却被另一个不相干的人发现了, 对于发现自己秘密的人,小孩子又生气,又紧张…… 想开口骂他、打他,可是又怕事与愿违,怕他事后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大人,所以才愤怒、紧张、生气,各种表情掺杂在一起。 见梅姨的脸上难得如此这般百味杂病死的模样,很怕自己说出去,但是又不知道一时间该如何开口叮嘱, 林飒眼眸一转,故意用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情,貌似很轻松的打趣道,“那……那个,梅姨,你这房间里怎么藏着个男人啊, 我这还没有看清长相呢,你这就怕我拉出来了,可真有些太过份了呢……” 184病重 “啊……,男……男人?” 听到林飒的话,梅姨初是一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到林飒这是在替自己打掩饰, 也是一时间被林飒说的话逗笑了,“哈哈哈,你这个臭丫头!” 梅姨边笑,边指着林飒骂道,“我好心送你礼物,你这个臭丫头倒是好,还编排起你梅姨来了。 再说了,你梅姨我好歹也是个女人,这身边没有男人,一时间想男人了,挂张画,还不是应该的呀。” “罢了,罢了,本就是一张画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梅姨大笑过后,神情很快恢复如常,一把将林飒拉到那圆桌边,继续一脸热情的介绍道, “那个飒儿,你看这礼物还有这么多没有挑呢,再说你这及笄又是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送一件礼物也不合适呀,要不你再挑几件……” 尽管梅姨表面恢复过来,已经掩饰的很好了,但是林飒从她颤抖的手指上,仍能看出来,对于那画中的人儿,梅姨应该是看的很重很重,想保护的心十分迫切的。 “梅姨,那画中人是您的什么人?她对您很重要吗?”神使鬼差的,林飒盯着那箱子里的各色宝贝,问出来的竟是仍是关于那画中人的问题。 林飒问完,其实不指望梅姨会如实相告,解自己的疑惑。 毕竟每个人都有保守自己秘密的权利,再说了,她这也就是没忍住随口一问,具体梅姨回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或是说不说实话,她都是能欣然接受,不会心存芥蒂的。 不料出乎林飒的意料,只见梅姨听到她的问题,初时一愣,很快,又深吸了一口气, 半晌,才缓缓吐出来,幽幽道,“她……,怎么说呢,应该讲,她最主要的身份是我生命中的大恩人吧, 其实我生命中所有美好的日子,都是和她在一起,她所给予我的……” “恩人?”既然话题已经开了头,梅姨也貌似并没有那么抗拒回答,林飒一时间自是没有半道放弃的道理呀, 遂略一思索,继续追问道,“记得您曾经说过,您到这里来,其实是为了还一个人的恩情,想来那个人应该就是她吧?” “呃,这个问题有些不是太好回答, 只能说,也是她,也不是她吧……” 说这话时,梅姨神情忽然又有些晦暗不明,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透露似的。 可能也是怕林飒抓着这些问题,一直打破沙锅问到底,问个没完没了吧, 见林飒对这些金银饰物实在不感兴趣,梅姨又来到窗边,指着那小厨房笑着建议,“对了,来了半天,怕是你还没有机会品尝吧,我这次出去,特意学了几个别的地方的小吃,特别特别的美味, 保管你一吃就能爱上,你等着哈,一会你梅姨我亲自去小厨房给你露一手, 你呢,今天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管,只管放开了吃,所有开销,全包在我梅姨身上,就当是及笄那天没到赔的罪……” “啊,这个就不……不用了吧……”就在林飒极力推托之时,只见外面突然传来了几声焦急的呼唤,“小姐,小姐……” “小姐您在哪里?” “吉祥,你看到我们家小姐了吗……” 是花灵的声音,听着好像十分着急的样子。 “花灵,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下意识的,林飒跑到门边,冲着外面的花灵喊道。 不料她这话刚喊出来,接下来,就见花灵像一阵风似的,嗖一下刮到了自己身边,一把紧紧攥住了林飒,带着哭腔道,“小姐,您这都去哪了?奴婢找了一大圈都找不到您,都快急事了。” “又怎么了?下午不是给你放了假,让你留在府里和环儿坠儿她们好好玩耍吗?怎么还是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了?”林飒像个大姐姐似的帮着花灵擦着额头的汗,心不在焉的抱怨道,“找我又没有什么急事?我这一会就回去了,你至于跑这一头的汗吗?” “怎么没有急事!”花灵拉开林飒擦汗的手,拽着人,转身就开始往外走,“算了,不说了,您赶紧给我回府吧。” “到底怎么了?你别拉我呀,”花灵越是急,林飒越是不慌,一把甩开花灵的手,坏笑着打趣道, “可是府里真的出了什么事?还是你这臭丫头又惹了什么祸?等着我回去帮你收拾烂摊子呢。 要知道上次你因为逗超儿玩,打破了三婶的那心爱的花瓶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火上房的神情呢, 还有上一次,你不小心把怡姐姐的……” “哎哟,小姐您又想哪去了,这次真的不是奴婢的错,和奴婢也没有关系……” 见林飒根本不信自己的话,不问清楚不肯跟着自己走,花灵那傻丫头索性心一横如实道, “算了,我看我也甭听魏嬷嬷的了,还是实话全告诉你吧, 其实是老夫人! 是老夫人她病重,刚才突然晕倒了……” “祖母……病重……”听到祖母晕倒,林飒自是大吃一惊, 可是一想花灵这糊涂丫头,经常东颠西倒的弄错消息吓唬人,遂又拉住人追问道, “花灵你胡说什么呢?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祖母她人明明还坐在炉火前打盹,好好的,一点病都没有,怎么就病重了?你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再说了,祖母也一向很少生病,虽然阴天下雨的时候,腿脚上的老伤会有点不舒服,但是身体却是一直都很好的呀,怎么可能会突然晕倒呢? 你可是又是从哪道听途说,弄错的消息过来唬人了?” “没有没有,这次千真万确,当时我正好去找魏嬷嬷还绣样,老夫人就坐在太师椅上打盹, 可能是被我们的说话声吵醒了,就见你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想起来, 不料,这刚起身, 接下来就见基身子一晃,扑通就开始往地上栽, 还好魏嬷嬷离的近,反应也快,一把拉住了人,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并且刚才奴婢来的时候,长升已经去请徐院正了……” 185病重(2) “并且刚才奴婢来的时候,长升已经去请徐院正了,奴婢这会楼上楼下的找了您半天,想来徐院正都已经在咱们府里了, 还有唐大小姐和梅香,刚才听到情况,以为您出去了,也跑着四处去找您去了……” “天哪,祖母竟然真的病了……” “那个梅姨,不好意思,我得赶紧回去了,如果婧依再回来的话,你让她先回府吧,等回头闲了,我再去找她……” 一听真是祖母病了,林飒和梅姨简短打了个招呼,甚至都不待人回应,就急匆匆的准备往府里赶。 “马……马,骑着马更快……”见林飒都急成了这副模样,梅姨赶紧从旁提醒道。 经梅姨这一提醒,林飒也是这才看见后院不知何时正好拴着一匹小红马,跳上去,二话不说,疯了般的就开始往府里赶。 赶到府里,就见大长公主眼睛紧闭,脸色铁青的半躺在床上,眉头皱的紧紧的,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 关键屋子里也一个人也没有,静的很是怕人,只有桌上袅袅燃烧着的安神香,徐徐升起,在大长公主周边盘旋,散开,幻化成各种诡异的形状,看着竟莫名的有几分沉重。 林飒一时间也是吓坏了,以为大长公主真的不行了,三步并做两步,哭着就扑了上去, “祖母……祖母您怎么了?您别吓飒儿呀?我这中午走的时候您还好好的呢,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是飒儿回来了……”听到哭泣声,大长公主缓缓睁开眼,见林飒一张小脸,巴巴的凑到自己面前,一双大眼睛布满惊恐的看着自己,完全不顾上面汗水、泪水、尘土混杂,在脸上兀自流出了深浅不一的小河。 “傻丫头,别哭了,祖母没事,就是刚才不小心闪了一下,没多大事,”大长公扯了扯嘴角,轻声安慰着林飒。 掏出帕子,一下一下十分认真的帮她擦着脸,边擦,嘴里还边嫌弃道,“瞅瞅你,这都多大的人了,好歹咱也及过笄成人了,这出去玩就出去玩,怎么还搞成了这副模样,整的跟个小花猫似的,还般不注意自己的形象,看回头让别人看到了笑话。” “他们笑话他们的,祖母您不嫌弃就好。”见大长公主还有劲嫌弃自己,林飒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欺在大长公主怀里撒娇道,“再说了,及笄怎么了? 就算到了三十岁、五十岁,飒儿在您老人家面前,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好好好,咱们永远长不大,祖母永远把你这个乖孙女,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儿疼。”大长公主拍着林飒的肩,难得十分配合道, “那现在可否劳驾我这永远不愿意长大的孙女,帮她祖母倒杯茶呀?” “当然没有问题,”林飒乖乖的跑去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才送到大长公主嘴边,小心翼翼的从旁叮嘱道,“祖母您请用茶。小心烫,先小口喝,试下温度……” “这臭丫头,没想到侍候起人来,还象模象样,”大长公主都被林飒谨小慎微的神情逗笑了,一把接过茶碗道,“给我吧,你祖母自己还能动弹,真到了不能动的时候,到时候你再好好的尽孝。” “哦,”见大长公主执意要自己喝,林飒也就没有勉强, 起身看了一圈,见都这半天了,还没有人进来,不由有就有些不满道, “三婶、魏嬷嬷她们呢?怎么就您一个人在这?这么半天还没有人过来,把您一个人留这怎么行?” “怎么没来,这不徐院正来了,刚把完脉,你三婶可能送人去了,至于魏嬷嬷那老货不出所料,这会应该在小厨房熬药呢吧,”大长公主喝着茶,头也不抬的回道,“再说了,怎么没人在跟前侍候呀,你不就在这呢嘛。 就你刚才进来整这动静,别人哪还敢再往屋里凑呀,不都给你腾地呢嘛……” “别人怎么笑我可以,您老不许取笑我,”受到取笑的林飒很有些不满意,将茶碗从大长公主手里接过来,撅着小嘴抗议道,“孙女这不都是担心你嘛,怕您真有个好歹吗?” “知道知道,你祖母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岂不是白活了。”看林飒生了气,大长公主心情倒是空前的好, 再加上一杯热茶进肚,脸色也缓了过来,遂拍了拍林飒的的小脸哄道,“这世上呀,自然只有我的飒儿跟祖母最贴心,祖母这一场呀,总算没有白疼。” “对了,徐院正刚才怎么说的呀,”看大长公主这会确定没什么事了,林飒这才想起正事,一本正经的问道,“您这平时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呢?什么原因造成的?” 不料她这问题一问,大长公主刚有好转的脸色,忽然又是一沉, 半天,方轻叹一口气,幽幽道,“还能说什么,人年纪大了,偶尔被梦魇住了,磕巴一下,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说完,可能是怕语气太沉重,吓着林飒吧,又伸手拍了拍林飒的脸,笑得一脸慈祥的打趣道, “你放心,祖母还没有看到我的小飒儿成亲、生孩子呢,可是不舍得走……” “飒儿才不要成亲,不要找那些臭男人,飒儿要永远和祖母在一起,永远陪着您……”见大长公主都这副模样了,还处处站在自己的角度,为自己考虑,想法设法的哄自己高兴, 林飒不觉有些鼻塞,嘴一撇,直接又扑到大长公主怀里,哽咽着道,“祖母您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不许再吓飒儿了,只要您能长命百岁,飒儿情愿一辈子不成亲,一辈子服侍您……” 林飒正说着,忽然,就感觉头顶“呼哧……呼哧……”的声音传来, 收拾心情,仔细一辨,竟是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待林飒觉得不正常抬起头再看时,就见大长公主脸色已变得比她刚才进门时还要难看数倍,眼睛直直的盯着某个地方,想说什么,嘴张一了半,却生生定在了那里…… 186病因 林飒一见当即吓坏了,“祖母……祖母,您怎么啦?您别吓飒儿呀?” 喊了两声,见没什么反应,掉头又扯着嗓子往外喊,“魏嬷嬷,魏嬷嬷,您快过来看看呀,祖母又不好啦……” 经过林飒这一通喊,接下来整个林府自然又少不得一通手忙脚乱。 只万幸的是,幸亏徐温走的并不远, 随后赶回来的花灵听到呼喊,很快就出去将人给追了回来。 不过这一次,大长公主貌似真的动了气,病的比较重,尽管徐温针灸扎了老半天,人仍没有缓过来, 到最后,反倒昏昏沉沉,直接睡了过去。 对于大长公主病情的反复,还如此的严重,众人自是百思不得其解,一切收拾停当,林飒、苏锦、魏嬷嬷等人,自是赶紧将徐温拉到一边,细细打听病情。 “徐院正,我祖母到底怎么了?她身体一惯很好的呀、怎么会一天之内晕倒两次,还一次比一次严重呢?”林飒离徐温最近,索性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今天大长公主第一次晕倒,说实话,情况其实是并不严重的,也就只是一时被梦魇住了心神, 休息一会,喝副安神的药,也就自己缓过来了。” 徐温说着,用一种不可言喻的眼神,瞟了林飒两眼,这才开口,尽量用还算客观的语气描述道, “不过这第二次嘛,看着却是相当严重的, 感觉就在这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大长公主应该是经受了特别重大、剧烈的刺激, 因为对她的冲击大大,造成她情绪太过激动,所以最终才导致的这种情况……” 说完,又看了林飒一眼,这才心晦不明的提醒道, “大长公主转眼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还请各位能够切记,无论人年轻时多么厉害,毕竟还是老了, 和其说话的时候,还是要尽量照顾她老人家的感受,务必做到以下三点。 一是,短时间内话不要说的太多,二是一次信息量尽要不要大太,让考虑老人家的接受程度, 最后,自然是说话的时候,务必要考虑说话的态度,万万不可用恶劣的态度再刺激到她老人家……” 其实就徐温这些话,别说林飒,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看出来了,他这很明显的应该就是针对林飒一个人说的,毕竟从第一次医治好,到第二次病发,就只有林飒一个人来到过大长公主房间,和她说过话。 所以一时间,徐温这话说完,气氛自是空间无比的尴尬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徐太医的提醒,我们回头务必谨记,一定照顾好老夫人,还请徐院正您这边走。”可能是怕林飒不自在,苏锦赶紧将徐温请着往外送,边在身后偷偷的往林飒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 走了几步,可能也是怕徐温对林飒有啥误会,传出去,会对林飒的闺誉有什么影响吧, 苏锦送徐温的时候,还不忘顺便帮着林飒笑着解释了几句,“其实若论这整个林府,和我们老夫人感情最好的,也最得老夫人心的,自然就是非这飒姐儿莫属了。 这孩子吧,毕竟还没有长大,有时候可能也是好心,但是架不住有时候顺嘴说出来的话,可能不考虑周五,就有些不太妥当, 不过眼下有了您的提醒,我们下次也就知道了,回头再说时,一定好好的注意这方面……” “飒姐儿,您刚才都给老夫人聊什么了,她怎么会突然情绪激动,病情恶化了呢?”目送着徐太医和苏锦等人离开,魏嬷嬷这才将林飒拉回到房间里,小心问道。 看得出,她心里应该有徐温、苏锦他们一样的疑问,觉得林飒是哪句话不当,犯了大长公主的忌讳。 其实,不只他们奇怪,就连林飒自己也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我……没……没说什么吧,”既是这魏嬷嬷主动提起,林飒自是也没想着隐瞒,边想,边如实交代道, “前面祖母一直都挺好的,我还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她那时候气色和心情明显都好转了不少。 后来我就问她,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她为了不让我担心,还开口打趣我,让我尽管放心,说不看到我成亲生孩子,她是不会舍得走的, 然后听到她这句话,我就忽然有些心塞,趴在祖母怀里想哭,说我这一辈子都不嫁人,永远陪着她老人家……” 林飒边想边说,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再然后,我哭的时候,就感觉祖母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急促,最后抬头一看,她就成这样了……” “只有这些吗?”魏嬷嬷听林飒讲完,凝着眉头,不可思议的问道。 “对呀,就……就只有这些呀。”林飒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好补充的了。 不过想到自己最后说的这句话,又莫名的有些心虚道,“嬷嬷您说,是不是我说我不成亲,不生孩子,永远只陪着她, 这些话刺激到她老人家了?所以她老人家才一口上不来,突然……” “这些应该不至于吧,” 魏嬷嬷想了想,认真分析道,“说实话,就您这不愿相对象、成亲的想法,老夫人一早就看出来了, 私下还和奴婢叹息过几次,怕是因着她和老将军的事,对您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 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你及笄后,多少好人家过来打听您的八字,但都被老夫人想也不想的一一婉拒了, 她老人家的真实想法,其实就是想着您既然打心眼里一直不愿意嫁人,就想方设法的帮着让你在她身边多留几年,免得到那边侍候完老的侍候小的,最后还要受一肚子的委屈。 再者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老夫人对这话不太满意,但是她一向心志坚强, 所以,就算你有这不嫁的言行,她也断不至于激动到,情绪失控,病情恶化到再底昏迷不醒的地步呀?” “我也觉得不至于至此呀?可是除了这些,我除了哭几声,也再没说别的什么呀,”听魏嬷嬷分析一通,林飒也觉得甚有道理。 “那前面病发前,老夫人可有做什么奇怪的举止呢?” 187是何居心 “那前面病发前,老夫人可有做什么奇怪的举止呢?”见说话上找不到线索,魏嬷嬷又轻声往别外引导道。 “特别的举止……”林飒抬头仔细想了想,认真回答道,“特别的举动好像也没有吧,就我哭的时候,祖母一直用她粗糙的手摩挲着我的头发…… 再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又顿住了, 最后,等我发觉异样的时候,就发现她眼睛一直看着上面,嘴里也不知道想说什么,但是却无从知道她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头发……”魏嬷嬷顺着林飒的话,目光不自觉的往上移, 不料当看到林飒的头发时,也是突然间定住了, 然后就见脚下踉跄了一大步,脸色瞬间也变得铁青起来,呼吸几乎和大长公主无二,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一见魏嬷嬷也如此这般,林飒彻底吓坏了, 几个意思,难道自己头上还藏着要命的鬼不成,一个个的至于吓成这副模样吗? 不过此时却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林飒不敢有丝毫耽搁,吓的赶紧将魏嬷嬷扶坐到一旁的椅子里, 转身又倒了杯热茶递过去,轻轻喂着喝了几口。 “魏嬷嬷您怎么了?您可别吓我呀?”喂完水,林飒边帮魏嬷嬷顺胸口的气,边心虚的嘀咕道,“我这到底怎么了,你们至于一个个的看到我就突然都变成这样了呢, 感觉我这好好有索命的节奏似的,这不是生生要吓死我的节奏吗……” 魏嬷嬷喝了两口热茶,在林飒的安抚下,终于缓了些过来, 不过开口第一句话,不是感谢林飒这个小女子的贴心举动,而是突然抬手指着她头上的簪子,沉声问道,“飒姐儿你说,你头上这簪子是怎么回事?从哪儿来的?” “簪……簪子……”林飒初时一怔,待反应过来,顺手一摸, 这才想起,自己头上竟然还插着梅姨下午送的那支兔簪, 遂赶紧拔下来,如实道,“这个是下午去天香阁,碰到梅姨,她补送给我的及笄礼物,我推托不过,见也实在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就随手接下了。 怎么啦魏嬷嬷?是不是这礼物收的不合适呀?祖母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病重的吗? 那要是她老人家不高兴,我这就连夜还给人家就是。” 林飒说着,转身就准备出去还簪子,不过却被魏嬷嬷一把给及时拉住了, “你先别急,我还有话要说……” “哦……”见魏嬷嬷神情凝重,林飒不敢造次,只得乖乖又回到坐到了椅子上。 “是,你说的没错,老夫人发病,确实应该与这根簪子有非常密切的关系,但是眼下这支簪子你却是不能还回去的,否则的话,老夫人醒来看不到,只怕事情会更糟糕。” “更糟糕,为……为什么呀?”林飒完全听糊涂了,一头雾水的问道。 “现在还不是解惑的时候,等一会办完事,老奴自然会一一和你交代。” 说着,扭头看了眼床上的大长公主,见人仍睡的格外沉, 魏嬷嬷又略一思忖道,“这样,你现在就带着我去天香阁,我去会会那梅姨,问她突然送你这么个簪子,究竟是何居心?几个意思?” “啊……”见魏嬷嬷这一副卯某了劲,似乎要上门寻仇的架势,林飒更懵了,连忙上前阻拦道,“嬷嬷,事情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吧, 如果你们都不高兴,不想我接这个礼物,那回头我退回去就是, 我觉得人家也是好心,也就是想凑个兴,送我个及笄礼物而已,真没有别的企图,咱也真没必要这样带着人找上门,去兴师问罪的……” “你不懂,这事和送及笄礼没关系,我主要是想问,她为什么非要送这个簪子?”魏嬷嬷有史一来,第一次打断林飒的话,略带几分不耐的解释道。 “和簪子有关系,那更不应该了啊。”林飒实在不明白,魏嬷嬷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得耐着性子再三解释道,“你们都不知道情况,这送簪子的事,真不是人家梅姨的意思。 梅姨最初的本意,是让我从一个箱子里面挑礼物。 您都不知道,那木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什么上乘的红宝石头面,那一个宝石,几乎有鸽子蛋大小, 还有那夜明珠更夸张,比我的拳头还要大,一打开,瞬间将房间照的亮如白昼。 我是想着祖母经常耳提面命的,不让我在外收太贵重的东西,这才无意中相中了她头上的簪子,非上赶着要的, 这事说起来,真不能怪她……” “我的好小姐,您就不要再替她辩解了,这一面,我一定是要见的,好歹现在我去见了,总比老夫人醒来后拖着病体去见强,” 魏嬷嬷再次打断林飒的话,索性直接亮出底牌道, “走吧,你就别再拖了,你在前面带路,这里交给梅香守着,我们快去快回,争取在老夫人醒来前就做完此事, 你自己想,如果换成老夫人去见那梅姨,与老奴相比,哪个是您更希望看到的场面?” “那……既然早晚都省不了这一遭,还是您去吧。”见魏嬷嬷意志坚定,不容任何辩解,林飒也只得点头同意了。 毕竟就像魏嬷嬷说的,如果非得见一面的话,至少让魏嬷嬷去,比着祖母去合适不少不是, 且不说,魏嬷嬷就算再生气,她一惯的禀性在那摆着,再加上她的身份也在那摆着,所以,不管怎样,看在自己的薄面上,魏嬷嬷也应该不会让梅姨太难堪不是, 但是如果换成祖母的话,情况就大不相同了,祖母那脾气,真气起来,还真就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还有最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以祖母现在这个身体,也拖不起,再生不起任何气了呀。 这要是和梅姨几句话不对付,直接再气出个好歹来,那结果简直是不堪想象呀。 不过说实话,就算是换成了魏嬷嬷,待将人真领到了天香阁后,林飒仍是一脑门子的浆糊…… 188梦境 还有最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以祖母现在这个身体,不仅拖不起,也再生不起任何气了呀。 这要是和梅姨几句话不对付,直接再气出个好歹来,那结果简直是不堪想象呀。 不过说实话,就算是换成了魏嬷嬷,待将人真领到了天香阁后,林飒仍是一脑门子的浆糊…… 林飒是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小的兔簪怎么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祖母她们怎么就非见梅姨一面、当面质问不可了。 关键见就见吧,竟然魏嬷嬷还不让她在现场旁听,直接要求她回避。 所以此刻,站在包厢外面的林飒是急的团团转,不知道魏嬷嬷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更不知道这场谈话下来,又会是什么个无法接受的结果。 毕竟就算梅姨这个人疑点重重,与自己相处时,动机好像也不是太纯,但是这么多年接触下来,人总体来说,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再加上林飒也觉得,和她在一起确实挺舒服的,并不像大长公主前面提到的,等着放长线钓大鱼的节奏。 不过,外面林飒一脸忐忑的等候着,却听房间里面,魏嬷嬷进去了这么大半天,却无声又无息,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出来,哪怕林飒最后耳朵都贴到了门缝上,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听到。 所以林飒等于在外面站了这么大半天,根本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她们究竟谈的是什么,谈的什么内容。 不过或许这没有异响传出来,可能就是谈话最后的结果吧。 林飒乐观的想道,因为这样至少说明,这两人应该没有一言不合,直接拍桌子砸板凳,或者打起来呀。 而就在林飒心存侥幸之时,就见吱钮一声,雅间的门竟然突然打开了, 随后就见魏嬷嬷一个人,颤颤巍巍的先走了出来, 林飒小心的觑着那脸色,却是感觉比来时好像又难看了好几倍,阴的格外狠。 双唇亲抿着,脸色铁青,说不清到底是愤怒,还是因为悲伤? 至于其后面跟着出来的梅姨,也是一脸凝重,好像十分严肃的样子。 罕见的看到林飒,没有像以前一样开口说笑, 只挥了挥手,示意林飒小心扶魏嬷嬷下楼。 “魏嬷嬷,这到底怎么啦?您不要吓我好不好?你们这么半天到底谈的是什么呀?还有咱们跑这一趟,又究竟为的是什么呀?” 回城的马车上,林飒怎么想怎么觉得事情不对,遂拉着魏嬷嬷小心翼翼的缠问道, “再说了,就算这梅姨真有什么事?你们也完全可以跟我说呀? 就像您和祖母平时说的,我现在已经及笄了,也算是个大人了,我可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一定的后果的。 换句话说,如果真是因为我一不小心,为咱们家惹上什么麻烦,摊上了事,就算我处理不了,帮不上什么大忙,好歹我也能给你们出出主意不是?毕竟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不是?” “飒姐儿,其实这件事就算你不问,老奴也是要向你说的?毕竟现在老夫人身边就你一个真正的亲人了,当然了,这么些年一直最贴她心的也是你。” 出乎林飒的意料,这次魏嬷嬷倒是难得的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看了看林飒,索性直接开门见山的反问道, “飒姐儿,你知道,老夫人下午为什么会突然昏倒吗?” “她……祖母说,她不是突然被梦魇住了,一时不小心才昏倒的吗?”林飒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答道。 “那您可已知道,她下午做的是什么梦吗?”魏嬷嬷轻叹一口气,继续追问道。 “这个呀……”林飒挠了挠头,“我回来的时候,见祖母已经这样了,只顾着说些其他的,还真没顾得上问这个。 不过,我感觉应该不只我没有问,祖母她老人家好像也没有想说的意思……” “那是因为老夫人没有早发现你头上的簪子,如果进门就发现的话,我想老夫人会告诉你的。” 魏嬷嬷长出一口气,幽幽的转述道, “那梦啊,老夫人醒过来的时候,倒是和老奴提了几句。 她说,下午她在炉火旁打盹的时候,突然一抬眼,竟看到老将军回来了。 老将军比着年轻时削瘦了很多,人也憔悴的不成个样子, 花白的胡子,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一只脚还跛着,一只手拄着拐杖,上面却密密麻麻的都是小伤疤…… 看着很是潦倒,和年轻时简直判若两人,就连老夫人,都差点没有认不出来他来。 老将军进来,径直就走到了老夫人面前,泪眼婆娑的告诉老夫人, 说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好,他很想念家,想念老夫人,他不喜欢他现在待的地方,想让老夫人接他回家, 还问老夫人,怎么就能为了那么两句传言,就狠下心来,这么多年不管不问,也不找找他……” “找他?回家?”听到魏嬷嬷的话,林飒大吃一惊,不可思议道,“魏嬷嬷,这梦到底什么意思呀? 祖父现在不就埋在咱们家祖坟里吗?猛不丁的,他怎么会还要求回家呢?除了这里,他还想回到哪呀?” 林飒问完,就见“吱嘎’一声,马车突然一停,紧接着,就见外面传来了长升的声音,“小姐,咱们到家了。” “小姐您随老奴来,或者看到这些你就明白个大概了。”魏嬷嬷并没有立即回答林飒的问题,而是下了马车后,沉着脸,拉着林飒直奔世安苑而去。 最初,林飒因为她是因为担心祖母的病情,怕去了这么长时间,祖母醒来看不到她们心里不安,可是待一道道进了世安苑的门,甚至最后进了房间,林飒才觉出不正常来。 因为魏嬷嬷拉着她,连祖母的床边都没有去,而是直接就进了那神秘的不能再神秘的秘室。 这秘室,因着这几年有了林飒的陪伴,大长公主平时也不太经常进去了,所以自从那次夜里不小心窥探一眼后,林飒再也没有看到过里面的情景,更不可能真正进去参观一二。 所以此次,见魏嬷嬷自作主张,竟然领着自己进了暗室,林飒很是不可思议。 不过林飒却没有想到,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等着呢……。 189扎在心头的刺 不过林飒却没有想到,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等着呢……。 待她稀里糊涂跟着魏嬷嬷进了秘室,林飒这才发现,秘室里并不是只有自己上次无意看到的那一面。 在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摆着一个破旧的柜子,柜门半掩着,一眼瞟过去,感觉里边空落落的,好像并没有放什么贵重的东西,整体给人的印象也很是萧条,和另一边的盔甲、假人、大刀等这些武器暴力的东西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此看了一圈,林飒心里多少有些疑惑,但是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一心在着磨着魏嬷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拉自己进来,到底要干什么,总不能这秘室里面,还有另外一个更秘密的秘室吧? “小姐,您先看看这些吧……”就在林飒胡思乱想、漫无目的的时候,只听魏嬷嬷的声音及时从旁传了过来。 林飒赶紧收了心神,顺着魏嬷嬷的目光看过去, 不料,只一眼,林飒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般,直直的定在了那里。 原来,竟是那柜门打开,里面竟然还摆放着好几个兔子造型的簪子, 仔细一看,只见那些小兔子有跑着的,有左顾右看的,也有在吃东西的,更可笑的是,还有正在打盹…… 对,就是那正在打盹的那只,那神态,那动作,竟和林飒头上现在戴的那只,一模一样。 就算是林飒这个雕刻方面的外行人,一眼也能看出,这两只兔子绝对应该出自一个人之手…… 而与此同时,魏嬷嬷低沉的声音又在林飒耳边响起,“这些兔簪,全部是老将军生前特意为老夫人雕刻的, 因为老夫人生肖属兔,所以老将军就爱乌及乌的也喜欢兔子,年轻时府里养了不少的小兔子,他们没事就爱观察它们, 后来看的多了,老将军就来了兴致,尝试着,给老夫人雕了这些兔簪送给她。 现在想来,那段时间,应该是老夫人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所以后来哪怕老将军走了这么多年,就算因着一些旧事,狠狠伤了老夫人的心,让老夫人几乎受到了切肤之痛,可是再恨,她终究都没有舍得将这几枚兔簪给扔掉, 只锁在这柜子里藏的紧紧的,像扎在心头的刺一样,不敢拔,自此也没敢再看一眼…… 可是谁能想到,就在今天,没有任何征兆的,老夫人心头这根刺,突然就被这个叫梅姨的女人给拔了……” “嬷……嬷嬷,怒我直言,我仍是觉得今天这事真不怪人家梅姨,她就是好心想送我份生辰礼,并且人家的初衷也不是非要送这簪子不可……” 听到魏嬷嬷提及梅姨,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林飒下意识的就准备替梅姨辩解不句。 可是说了一半,忽然又意识到魏嬷嬷本意好像并不是在针对梅姨, 再一细琢磨,待品出魏嬷嬷话里的意思,林飒整个人惊的差点跳起来, “什……什么魏嬷嬷,你竟然说祖父也爱刻兔簪?这些簪子上的小兔子都是祖父刻的?”当知道魏嬷嬷说了半天,竟是为了提及祖父, 张嘴暴出的还是如此惊心动魄的消息,林飒也是着实吃了一大惊,连忙不可思议的再三确认道, “魏嬷嬷,您确定您没有记错,这些簪子没有可能是祖母在别处买的, 或者是根本就是有人送给祖父的,祖父觉得看着不错,又没人知晓,就冒充是自己的刻的转送给了祖母, 而其实说到底,动手之人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怎么可能是别人?老将军以前刻这些兔子时并没有避人,”魏嬷嬷苦笑一声,如实交代道, “别说老奴,府里好多从边关跟着回来的老人几乎都见过,只不过年月久远,大家没有刻意放在心上而已, 小姐不信,完全可以问守二门的那张婆子,她年轻时跟着老夫人在边关待过,肯定对此事也有印象……” “天……天哪,那照魏嬷嬷您这么说,难道说那位刻这簪子的老人,其实就是……” 话说了一半,林飒自己都给吓着了,惊的捂着嘴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再不敢继续说下去。 可是接下来魏嬷嬷的话,还是很快就证实了林飒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想法。 “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魏嬷嬷点了点头,沉声道,“只可怜老夫人,年轻时经历了那么一场,今年刚缓过来,谁曾想,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重新再经历一次…… “怎……怎么会这样……”尽管魏嬷嬷已经说的十分肯定,可是林飒一时间仍是有些接受不了,一个人不住的喃喃着,声音都有些变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这些太匪夷所思了吧?” “怪……怪不得祖母刚才那么大反应,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原来竟真的因为这兔簪……” 其实也不能说是林飒胆小,而是这件事实在太惊悚,这自己一觉醒来,重生一世也就算了,怎么会闹了半天,祖父也死而复生了呢, 这事真是越想,越让人害怕…… “也不见得是只有这一种可能吧,或许还有我们没有想到的情况呢……”林飒这边心惊胆颤的,站都快站不住了,不料魏嬷嬷却没有任何情绪的又来了这么一句。 此话一出,当即给了林飒一个不小的启发,只见她一把拉过魏妨嬷,小声分析道,“对呀,我也觉得说不得真有别的可能呢。 如果我没有记错,记得以前祖母曾经说过的,说祖父的灵柩后来是被永康帝派人送回来的, 既然灵柩都送回来了,已经过世了的人,怎么可能还会重生? 所以说此时,经过这一番分析,只有这一种可能,就是有人不知道打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在冒充我的祖父,想引起我们林家人的注意, 对,肯定只有这一种可能……” 林飒本以为自己分析的有理有据,不料魏嬷嬷接下来一张嘴,一下就给她否决的连个渣都不剩…… 190“死而复生”的祖父(1) “飒姐儿实不相瞒,老奴刚才已经擅自作主,让那姓梅的女人看了幅老将军年轻时的小像画, 她自己也说,如若其他的暂且都不论,只看五官的话,人还是和她那朋友所描述的很相似的……” 魏嬷嬷苦笑一声,很是无奈的继续道, “飒姐儿您年纪还小,有些事根本不懂, 当年老将军的灵柩确实是回来了,可是里面具体装的是谁,咱们根本不得而知啊? 实在是因为当时老将军的灵柩被运到咱们这时,因为打仗时老将军头部伤了伤,再加上路程太远,人又去世的太久,送回来的时候人早就面目全非,不成个样子了,大家也就是凭着他身上带的饰物,来推断出的他的身份。 说到底,根本没有人见过老将军去世前原本真正的样子……” “啊,这么说,那刻簪的老人,竟是十有**真的是我祖父了?”听到这里,林飒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魏嬷嬷说了这么半天,竟然只是想告诉她,老将军或许真的还活着,并且就是那个神秘的刻簪人。 什么死而复生之事,根本就是林飒自己脑子混乱,一时间胡乱想出来、吓自己的而已。 “不能说十有**,最起码眼下来看,至少也有七成以上的可能吧。 其实最初老奴也想着,如果这事只是一个误会,或者就像您刚才所讲,是有人想恶意冒充老将军,那老奴就先瞒着您几位,等事情处理妥了再给你们汇报也不迟。 谁能想到盘问了一圈,不仅没有解决,反倒是几乎坐实了此事。 好在刚才我盘问时,那梅姨倒也爽快,把知道的全都说了,感觉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魏嬷嬷想了想,尽量将得到的消息整理清楚,丝毫不落的告诉林飒, “她说她并没有见过刻这木簪的老人,只知道这簪子是她一位走商闯北经商的朋友,无意中在一个离陵城不远的集市上,从一个卖小饰物的小妇人头上发现的, 当时看了这簪子,她朋友觉得挺新奇、别致,就缠着问这簪子的来历,可否多做一些拿出来转卖。 结果顺着那小妇人给的线索,那人就拐弯抹角的摸到了大山深处的一个小院子前。 据那小妇人所讲,那房子里住着一对老夫妇,平时几乎不怎么和人接触,也就是最近几年,两人年纪实在大了,偶有需要的时候,那老婆婆才会偶尔和周围的人家稍有来往。 这支簪子是年前他们成亲前,她男人从老婆婆那讨来的, 她男人自小在这片山里长大,住的和那院子并不远,这么些年没少帮那对老夫妇的忙, 偶尔在过年节时,也会将猎到的多余的野味送给他们一些, 一来二去的,就和那老婆婆有些相熟了。 本来那老婆婆是不愿意相送的,可是看男人好不容易开口,又是娶媳妇的好事,就勉强送了一支……” “这么说来,这簪子,其实是一位老婆婆刻的,和祖父根本没有关系?”听了这么一会,林飒很是武断的猜测道。 “如果是那老婆子刻的就好了,那朋友后来打听了,这些簪子其实是出自那院子里另一外老人之手。 他们听说那刻簪老人好像年轻时受过什么伤,腿脚有些不太利索,平素也不喜欢和人接触,更不曾开口和他们说话, 就只见他一天到晚跟一群小兔子腻在一起,悄悄观察着它们的样子,然后再刻一些关于兔子的簪子……” “兔子……刻簪……, 单看这些的话,好像确实和祖父很像。 难道说我祖父当年不仅没有死,还另娶了其他女人,隐在深山里,过起了深居简出的日子……” 林飒越听越觉得事件离奇,不可思议道, “怎么会这样?祖父怎么说也是一大将军呀,就算是外面有了女人,接说也不至于轮落到这个地步吧?” “这一点那梅姨刚才也提了,他那朋友对这两人的关系也很是好奇,当时还在那小妇人的引荐下见了他们, 那老婆婆虽然当时不是太喜,但还是礼貌的接待了他们,并且在那朋友的死缠烂打下,勉强卖给了他几支簪子。 据那老婆子话里话外的讲,他们好像是夫妻关系,这些簪子是她家老头子刻的, 但是奇怪的是,那朋友旁观看着,却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很有些奇怪, 因为连续两次过去,他都无意中正赶上他们老夫妇用膳,却见那老人吃饭却是单独吃的,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并不和妇人在一处,甚至从头到尾,根本不和那妇人说话…… 他朋友当时看了还觉得新奇,说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夫妻,竟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讲,后来还当个笑话跟梅姨讲的, 梅姨也觉得有意思,听了一耳朵也就记住了……” “既如此的话,如果那人真是祖父,说明这么多年,他还真像祖母梦境中的一样,一直记挂着祖母,记挂着这个家,所以才对那婆子如此冷漠。” 听到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林飒不由得也有些头疼了,犯愁道, “嬷嬷,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如实告诉祖母,一起去把祖父接回来吗? 可是就祖母现在的身体,路途远不说,到地方看了后,还不定有什么反应呢?” 说实话,因着两世都算上,林飒也没有和祖父有过任何接触,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感情,所以林飒此时考虑的,仍是一心从大长公主这方面考虑,担心大长公主的身体,怕她再受到什么刺激,人会受不住。 “谁说不是呢,老奴现在也犯难呢, 就是因为此事实在关系重大,外人一个也不能说,就连三房那边也是提都不能提,一点风都不能透,而将军和夫人又不在,老夫人这身子骨,又经不得折腾,老奴这才没了主意,将事情和飒姐儿您细细说明一二,希望真有什么事,您能帮着拿个主意,劝劝老夫人。 至于接下来怎么办?将不将人接回来?就要看老夫人的定夺了?” 191“死而复生”的祖父(2) “至于接下来怎么办?将不将人接回来?就要看老夫人的定夺了?” 说到这里,都不待林飒回答,魏嬷嬷自己又长叹一口气,自问自答道, “其实话说回来,都不用老夫人开口,老奴心里都清楚,依老夫人的脾气禀性,不知道就罢了,既是知道了,肯定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执意要前去查看一二的。 可是就算知道如此,咱们又能怎么办呢。 恐怕眼么前能做的,也就是死劝着老夫人尽量将北上的日子往后推一推, 最起码也等过了年,天气变暖了,老夫人身体好转,咱们再过去相看, 毕竟老夫人这身体,因着年轻时那些旧伤,最怕的就是这下雨下雪的湿冷日子, 再加上这么天大的事,还关系到老将军的生死问题,倘若老夫人因着刺激一场,不到地方就生了病,再有个好歹来,回头咱们主仆也没法向将军和夫人交差呀……” “哎,谁说不是这个理儿呢,你说的,可不正是我所担忧的吗?”见魏嬷嬷分析的有理有据,林飒轻叹一口气,也跟着附和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嬷嬷你也用不上这么忧心吧, 毕竟祖母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我想说不得根本用不着咱们苦口婆心的劝,祖母自己就想明白了呢。 本来嘛,眼前已经临近年关,过了年再出发,祖母定是也没有连年都不过的道理呀。” “哎呀,我的小祖宗,要是真能这样,那老奴还愁什么呀,” 听林飒到这个时候了,还如此盲目乐观,魏嬷嬷一急,索性就直接摞了实底道, “实不瞒您,刚才那姓梅的女人可说了,她朋友上次路过再见老人的时候,他人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了, 你再好好想想老夫人下午的梦境,竟是人自己拄着拐杖回来了, 这些都说明什么? 怕是老将军现在在世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呀! 依老夫人年轻时对老将军的爱,及后来背叛后产生的恨,就怕老夫人一旦知道了地址后,定是一刻也不能耽搁,非去不可呀……” “对呀,嬷嬷您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下午梅姨好像也这么给我提过一嘴,说那老人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刚才我这脑子一乱,倒忘了这茬了,”林飒努力想了想,小心建议道,“要不这样,咱们不告诉祖母关于祖父病重之事,能拖一时是一时……” “恐怕也只能如此了,但愿能将这个年平安度过去, 唉,想当年闹了那么大一出,这么多年过去了,忽然又旧事从提,节外生了这事……” 回首当年,魏嬷嬷更愁了,脸上皱纹感觉都凭空又多生出了不少,一把拉住林飒道, “飒姐儿,这府里,现在能在老夫人跟前说上话的,恐怕就只有您了,这几日怕是……” “我明白,我明白,”不待魏嬷嬷说完,林飒就立即痛快表态道,“麻烦您老一会把榻收拾一下,我今晚上就在这屋里睡,时刻陪着祖母,免得她一时冲动,想不开做什么冲动之事……” 见林飒都如此开了口,魏嬷嬷自是再没耽搁,当即就着手收拾东西,当晚就把林飒留在了大长公主房里。 夜已经很深了,林飒躺在床上仍翻来覆去睡不着,虽然她表现的没有魏嬷嬷那么愁容满面,但是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对于她来说确也是一个相当震惊之事了。 林飒是打死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去世这么多年的祖父,竟然有可能还活着,并且还生活在那么一个神秘的地方。 陵城这个地方,林飒虽然一直没有去过,却是前世却听林宗提过这么一耳朵,说这个城池表面上是归南梁所有,但因着处于三国交界处,里面人龙混杂,所以基本属于三不管地带。 所以,对于现在出现的这个情况,祖父竟然隐在这么个复杂的地方,还和一个女人过了几十年年的隐居生活,林飒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这样辗转熬了半宿,后半夜的的时候,林飒终于熬不住,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老夫人,真的要这样吗?您现在这身体?真的不适合远行呀?” 朦朦胧胧中,林飒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就在林飒以为自己是做梦的时候,接下来这句话,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是祖母的没错了, “没得商量,这么多年你跟着我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吗?做过的决定,什么时候变过。” 林飒一个激灵醒过来,就见秘室里传来微弱的光,而对面祖母的床上早已空荡荡一片,看来趁自己睡着这片刻的功夫,祖母已经醒了,并且也迫不及待的在和魏嬷嬷商量北上之事了。 并且,结果也很显然,祖母一听说祖父还活着,自是二话不说,当即就要去见人。 “可是就算去,您至少等着过完年开了春再去呀,”魏嬷嬷尝试着,仍在努力劝说道,“现在这寒冬腊月天,天冷不说,关键三天两头的下雪,路也不好走呀……” “路再难走,只要下决心走,总还是走的通的。”魏嬷嬷刚劝了两句,就被祖母毫不犹豫打断了,“这件事你不用提了,就这么定了,我心已决,明天就必须出发。” “老……老夫人……,怎么能就这么草率定了呢?现在不是还没有确定那边的身份吗?”魏嬷嬷不敢硬顶,只得软声细语,变着法,绕着圈的劝道, “要不,您再好好琢磨琢磨,咱们这大过年的兴师动众的去了,万一到地方一看,那人根本不是老将军呢?再说了,当年那人可是永康帝派人找回来的呀,怎么可能会有错呢?” 结果不料,魏嬷嬷不提永康帝还好,一提永康帝,只换来大长公主一声冷笑,“不是? 怎么可能会不是?! 当年因为我不打一声招呼,私自嫁给了他,大哥那么多年一直对他都心存不满, 现在想来,就是因为那人是大哥派人找回来的,变相才说明,或许真的有什么猫腻,当年拉回来的不定是什么人呢。” 192反水 “道理虽然乍一听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您现在去,奴婢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妥当, 您想呀,咱们这舟车劳顿的去,不仅受罪不说,时间上也拖的长,相应的,知道真相的时间自然也晚。 这仔细掉过头来一想,好像也真没这般折腾,您完全可以考虑派长升带上府里一位老人,先前去看个究竟,如果确定无误,咱们再动身也不迟呀……” 一条路被堵死,魏嬷嬷就想着尝试着换个思路再劝,不料话刚开了头,就被大长公主十分不耐的打断了, “这件事谁也替代不了,我必须亲自去, 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也不知道吗? 这个心结在我心里憋了多少年,因为这些,我当时又是多么的痛不欲生, 现在机会来了,正是解开这些的时候了,我怎么能够退缩呢。 别说路途远,我现在还能走, 我告诉你,就算是我真的走不动道了,哪怕是爬,我也要爬到陵城那边的大山里去,问问他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能转眼无情,背叛的这么彻底……” “老夫人……”听大长公主说的如此惨痛,魏嬷嬷眼泪当即就下来了。 “好了,好了,赶紧把眼泪擦了,这还没动弹了,搞的倒像生离死别似的,”大长公主嫌弃的瞟了魏嬷嬷一眼,冷声道,“至于其他的,你也别劝我了,什么也别管了,你只管留在府里照顾好飒姐儿就行了,只要飒儿好好的,我这边自是什么事也不会有……” “话说的倒是轻松,这么大冷的天,怎么会没有事,怎么能不管, 您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呀,再加上现在的身体,外面天气又冷,还不让奴婢守在您身边,”魏嬷嬷也不想哭,无奈眼下大长公主出门,竟连自己都不让跟着,所以自是越说越委屈,边哭边说道, “奴婢打小跟着您,这都几十年了,天天守着您,这次要出门这么长时间,外面世道还知道怎么样呢,您却不让奴婢跟着了,这可让奴婢怎么活呀?” 说着,魏嬷嬷实在不甘心,索性扑通跪下,含泪再次恳求道,“老夫人,老奴在此恳求,求您三思,无论如何,此行带上老奴吧?” “你怎么就能这么糊涂,我把你留在京里干什么,是为了让你吃了饭,闲着看蚂蚁上树吗? 我是让你看顾好飒儿,你不懂吗?” 魏嬷嬷一大把年纪,都这般哀求了,不料人大长公主却是心如磐石,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狠狠的瞪了一魏嬷嬷一眼,厉声反问道。 说完,可能也是觉得话说的有些重了,这才长叹一声,一把拉起魏嬷嬷,语重心长道,“眼下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别人不了解我的心思也就罢了,你心里还不跟明镜似的。 飒儿这孩子可以说,现在在我心里,比我的命都重要, 现在外面听说南梁和西夏打的很是火热,我这此行,兵慌马乱的,还不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情况,亦或者半道遇到什么变故,有没有命回来也不一定呢。 至于飒儿,她现在就是我的命呀,只有把她交到你手里,我才能放心远行不是…… 所以说,你的任务就是,甭管以后我在不在,你都要代我照顾好她,保证她永远万无一失。 快别哭了,此事就这么着吧!” “老夫人……” 魏嬷嬷仍不甘心,强忍住泪还想再求,不料却被一个弱弱的声音突然打断了,“祖母,魏嬷嬷,您们在说什么呢?” 听到这个突然插进来的的声音,魏嬷嬷和大长公主均是一怔,待反应过来,循声望去,就见林飒披着件外衣,正一脸凝重的站在门外望着她们。 “飒姐儿,您来了,正好,”魏嬷嬷见到林飒,第一个反应过来,欣喜若狂的拉着人就开始往大长公主跟前拽,“快,您快帮着老奴劝劝老夫人,老夫人这说什么也不要等到过了年,非要现在就走,您说这么大冷的天儿……” “嬷嬷,我觉得我们都别再劝了,”不料魏嬷嬷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林飒冷冷的突然打断了,“我同意祖母的意见,既是祖母心意已定,那就让祖母去吧……” 林飒这话一出,可想而知,一旁的魏嬷嬷简直如雷劈了般定在了那里,像看鬼怪似的盯着林飒看了半天。 可以说,刚才大长公主说那些非去不可的话,她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反倒是林飒这些话,一时间让她完全不能接受。 “飒……飒姐儿,我的小祖宗,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呀。”魏嬷嬷反应过来,拉着林飒,哭笑不得的喊道,“您说说,都到这个时候了,您怎么在这帮起倒忙,还裹起乱来了呢, 咱们白天是怎么商量的,您可是答应的好好的呀,怎么到了这会反倒突然反水,跟着老夫人一起犯糊涂呢?” “嬷嬷,我没有糊涂,也没有头脑发热,这也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林飒倒是超乎魏嬷嬷意料的平静,完全没被魏嬷嬷的情绪影响到,只心平气和反过来说服她道, “我觉得咱们应该尊重祖母的决定,既然她心里放不下,我们就算把她强留在府里又如何, 她老人家表面上身体是安全了,可是内心呢,还不是如在火上煎熬般难受? 与其这样,倒不如顺了她的意,反正早晚都要面对的问题,与其一味逃避,倒不如直接迎头赶上。” “这……这些个道理老奴自然也懂呀,可是老夫人这一行,天寒地冻,路途遥远的,她都这个岁数的人了……”面对着林飒突然的反水,魏嬷嬷显然没有任何准备,孤立无援的她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句话来回强调。 “就是因为祖母已经到这个岁数,以后不管她怎么过,今天都将是她后面所有岁月中最年轻的一天了,所以我们才应该答应她,不能让她有遗憾,” 林飒再次打断魏嬷嬷的话,非常理性的分析道, “否则的话,真这样无限期的拖下去,以后祖母想再动身、完成这个愿意,可能就更难了……” 193出其不意(1) “对,我也是个这意思,我觉得我这宝贝孙女分析的太对了,老婆子我要是现在再不动身,说不得以后就真没有动身的机会了。”听到连林飒都站在自己这边,大长公主瞬间变得又硬气了不少,“事情就这么着吧,我决定了,一会我就进宫,今天下午就动身。” “老夫人…… 话不是这么个理呀? 以后难,难道现在就不难了吗?” 魏嬷嬷真是要被林飒气笑了,你说这世上怎么就有思维这么与众不同的祖孙俩呢, “老夫人您也不想想,你现在不让飒儿小姐跟着,也不让老奴我跟着,身边一个贴心的都没有,万一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到时候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见魏嬷嬷翻来覆去劝个没完,大长公主一时间也有些急了,指着魏嬷嬷骂道, “我看你个老货现在真是越活越糊涂了,遇到了事,竟还没飒儿一个小孩子懂事, 你们不跟着我,我就找不到人啦,槐花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吗? 这丫头跟着服侍我这么多年了,虽说其他的本事没有,照顾我一日三餐总还是贴心的。 一会让长福过她家里通知一声,正好她那婆婆听说也好的差不多了,让她这一趟跟着我,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哎哟,您懂的,老奴指的根本不是这个的呀,” 见大长公主一意的非要去,魏嬷嬷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老奴的意思是,您这一路,万一真遇着个什么事,关键时刻身边总得有个舍命相护的吧, 那槐花连只鸡都不敢杀,关键时刻能指得上她吗?” “什么舍命相护,这次根本用不着? 我估摸着,再难缠的人,这次都近不了我的身。” 谁知魏嬷嬷这厢急的抓心挠肝的,人大长公主却早已另有了打算, “明给你说吧,我刚才已经想好了,一会就写封折子进宫递上去, 就说这一病,自己也感觉时日不多了,想去年轻时浴血奋战过的地方再走一遭,看一看,顺道让他派几个可心的人跟着。 毕竟林家军还在我手里,我这只要一动,总是躲不过他的耳目,倒不如索**代清楚,大摇大摆的去了好,这样路上真有个什么,也有人挡刀了不是……” “这……这……”见大长公主连这层都想好了,魏嬷嬷不觉就有些词穷,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劝说的切入点了。 倒是一旁的林飒,不待大长公主行动,就主动上前格外孝顺的请缨道,“祖母,您要去做什么就去做吧,飒儿永远支持您。 您不是现在还要写折子往宫里递吗?那飒儿这就帮您磨墨去。” “好孩子,还是你懂祖母,”大长公主欣慰的拍了拍的头,十分满意道,“好,祖母听你的,走,咱们去书房去,祖母这就亲自写道折子……” 就这样,眼见着林飒和大长公主迅速达成一致,眼见着两人相揩着出了房间,又形影不离的进了书房,身后的魏嬷嬷急的在原地跳脚, “哎哟喂,你们这祖孙俩,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不是要急死老奴的节奏嘛……” 不过,气归气,大长公主的性子,魏嬷嬷自是也知晓的, 这边折子一写好,大长公主说去就去,略微一收拾,叮嘱魏嬷嬷帮自己在家收拾行李,一转头,不等着天亮就拖着病体进了宫。 大长公主走了,留下魏嬷嬷一个人,对着一堆的行李,是收拾也不是,不收拾也不是。 强忍着勉强打包收拾了两件,终还是实在不甘心, 索性一咬牙,就起身去了林飒的紫绛轩, 想看看自大长公主走后,就一直缩在里面的林飒到底在干什么,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不料还未走进去,远远的就见林飒正坐在临窗的榻上,和梅香头抵着头,不知道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咳……咳……”魏嬷嬷站在门口,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听到有人进来,两人很是吓了一大跳, 尤其是梅香,下意识的转过身去,赶紧护着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后来看到是魏嬷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嗔怪道,“嬷嬷您这是要干嘛,来了也不说一声,吓的我和小姐魂都要飞出去了。” “你们的魂飞走了,老婆子我的魂才是早就没有了呢。” 魏嬷嬷怼了梅香一句,这才转头看着林飒,一脸的愁苦道,“我的好小姐,您快说说,您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啊, 这咱们前头说的好好的,您怎么就反水了呢……” “梅香姐,我这边一切都准备好了,您那边齐了吗?”魏嬷嬷正语重心长的说着,就见花灵手里拎着个笼子,突然一路飞跑着就奔了进来。 由于跑的太快,一时没注意,一头给撞在了门口魏嬷嬷身上, 害的魏嬷嬷差点没有跌倒不说,她手里的笼子也差点飞出去,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咕咕咕……”的叫成一团。 花灵本来撞的就有些七荤八素,这边堪堪稳住身体,待看到自己撞到的竟是魏嬷嬷时,很是怔了一下,张嘴就不可思议的喊道, “魏嬷嬷,您怎么还有空在这站着呀?这个时候您不是应该帮着老夫人收拾行李吗?哎哟哟,您老这一下,可是把我的头给撞坏喽……” “你这小丫头整天愣愣乎乎的知道什么,你当行李有那么好收拾吗?”见连花灵张口闭口的也来催促自己,魏嬷嬷登时就有些恼火,张嘴就骂起了花灵, “还有你这个丫头,见天风风火火的没个稳当劲,路都不会好好走了吗?明明是你自己撞了我,你倒是好,还先找起我老婆子的错来了……” 不料魏嬷嬷骂了两句,花灵还傻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林飒听不下去,下了榻,淡笑着开了口,“魏嬷嬷您这就不对了,您心里对我有气,您直接对我撒呀,关花灵什么事?” 说着,一扫花灵和梅香,“你们两个赶紧去忙吧,记着,就按我刚才说的错,不能出一点差子知道吗?” 194出其不意(2) “你们两个赶紧去忙吧,记着,就按我刚才说的错,不能出一点差子知道吗?” “知道……知道,小姐您请好吧,一点错都不能有。”两人得了令,尤其是花灵,冲魏嬷嬷犟了犟鼻子出去了。 “臭丫头,不用你得意,回头再找你算账。”魏嬷嬷指了指花灵,还想再说,一回头,就见林飒脸上收了笑,已有几分不高兴, 魏嬷嬷也不敢太造次,再一林飒刚才的话只得懦懦的解释道,“小……小姐,您别多心,老奴也就是随口教训花灵两句,哪敢对您有气呀, 再说了,老奴这就算是心里有点想法,不……不也是为着老夫人的事吗?” 不料,魏嬷嬷刚解释两句,就又被林飒打断了,“祖母的事?祖母不是已经说了嘛她的事,就那么定了,谁也甭想着改变什么了。” 林飒说完,可能是怕魏嬷嬷一时间难以接受,遂又上前拍了拍魏嬷嬷语重心长的安慰道,“魏嬷嬷,您也听我一句劝,您要是真想对祖母好,就赶紧去帮她收拾行李,将一尽吃的用的都打包好。 真的,你听我的,赶紧将东西收拾好,准错不了。” 说完,不待魏嬷嬷接话,就自顾自的往门口走去,“实在不好意思魏嬷嬷,我现在还有点急事,需要赶紧去三婶那一趟,您赶紧去忙吧,我就不送您了。” 见林飒说着就要走,魏嬷嬷一时间自是不甘心放人呀,伸手一把抓住林飒,仍试图劝说道,“飒……飒姐儿,这件事,难道真的就没有找补的余地了吗……”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麻烦魏嬷嬷,您现在先去收拾行李,好吗?”突然被拉住,林飒明显有些不高兴,回身虽然笑看着魏嬷嬷,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我真说一遍,我现在真的很忙,真的是抽不出时间和您老细说, 您要是真有什么疑惑,等祖母出发后,咱们再好好说行吗?” “这……若是等到那时候,岂不是黄花菜都要凉了吗?”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看林飒着实无心和自己沟通,魏嬷嬷只得无奈的板了手, 转身,一个人气恼往回走。 说实话,看到如今林飒的态度,魏嬷嬷说不生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气到极致,就忍不住边走,边不管不顾的嘀咕道, “你说说,这平时看着挺靠谱一姑娘,怎么关键时刻就这么靠不住呢, 只可怜了老夫人,这么多年的心血,可真是白费了,到头来竟养了这么一……” 不料魏嬷嬷刚嘀咕了一半,就听身后忽然有人在唤自己,“魏嬷嬷……魏嬷嬷……” 魏嬷嬷一怔,回过头,这才发现,原来林飒并没有走多远,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这背后说人坏话,被偷听个正着,魏嬷嬷一时间也有些难堪,“小……小姐……” “对了,我刚才有个事忘了给您说了,”林飒看着倒是还好,好像压根不曾听到魏嬷嬷对自己的不满似的,一脸笑意盈盈的吩咐道,“嬷嬷您一会收拾完祖母的行李,顺便也把你的行李都打包收拾一下吧。” “啊……,收拾我的行李,老奴又不出门,收拾行李做什么?”乍然间听林飒如此说,魏嬷嬷忽然有些懵圈,一头雾水的问道。 “您说呢?祖母不是说了吗?她离开后,您以后的任务就是负责照顾我,”林飒上前一步,似笑非笑的叮嘱道,“祖母不在府里,我可不住那世安苑,您不得收拾行李搬过来呀。” 林飒说完,见魏嬷嬷还有些发懵,遂又笑着,半开玩笑的催促道,“您可快着点,祖母回来时您要是还没有收拾好,当心我可是会在祖母面前告您的状的,也说您几句坏话的哟。” 说完,不待魏嬷嬷回答,就又转过身,大步朝着三房那边走去。 “好……好吧……”魏嬷嬷此刻说不了心中是什么滋味,忍了几忍,终还是转身,默默的回去收拾东西了。 不过出乎林飒意料的是,大长公主这一进宫,倒是也拖了不少的时间,大约快中午了人才回来。 听说好像是永顺帝特意留着用了膳,尤其是听到大长公主这么大的年纪、这么恶劣的天气,非要跑这么远,很是翻来覆去一通劝, 无奈大长公主那个倔强性子,谁都知道劝不下来,最后无果,也只得点头同意了。 所以,等到黄昏马车出城的时候,随行的队伍里,悄无声息的多了四个又瘦又高、深藏不露的男人, 林飒明白,这几人定是永顺帝派的大内高手了。 这些人表面是护驾,背后的意义自是也不言而喻,当然是监视占大多数了。 “老夫人,没了奴婢在身边,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马车前,魏嬷嬷拉着大长公主的手,一再含泪的叮嘱着。 “嬷嬷,您就别再说了,这话您都说了十多遍了,您这要是再这么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见魏嬷嬷翻来覆去的又说个没完,大长公主还没发话,一旁的林飒又听不下去了,从旁劝道, “您又不是不知道,祖母之所以选在黄昏出城,不就是想着这会人多,不想惹人注意吗?您这么一遍遍的下去,这白白错过了大好时段,可不又好心办坏事了吗?” “小姐……”见林飒都这个时候了,没有半点不舍不说,还嫌弃自己耽误时间,魏嬷嬷这委屈加着气愤,站在那里哭的更凶了。 “飒儿说的对,你这老货,是越老越糊涂了,”哭到最后连马车上的大长公主都看不下去了,一把放下车帘,吩咐外面道, “长福,咱们走,不理她,让她一个人站在这里哭个够。” “哎,得嘞!”长福干脆的应完,一甩马鞭,马车开始缓缓的向前驶去。 “长福哥,这一路上,马车您可一定要驾稳着点才是呀。”林飒小跑两步追上去,又不放心的叮嘱道。 “小姐您就放心吧,小的心里都明白。”长福冲林飒点了点头,格外配合的答道。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见一切安排妥当,林飒这才堪堪住了脚。 195出其不意(3) “哎哟天爷呀,老夫人可算是走了!”眼见着大长公主的马车终于拐过弯,消失在了视线里, 一旁的花灵便摩拳擦掌,急不可待的喊了起来,“这墨迹了大半天,可真真是要急死我了。” “你这臭丫头,说的又是什么混账话,”大长公主就这么走了,一旁的魏嬷嬷本就心里难受的紧, 突然间,听花灵如此没心没肺的来这么一句,魏嬷嬷当即就有些兜不住了,脸一翻,指着花灵就骂了起来, “有你这样做下人的吗? 主子去遭罪了,你倒是好,竟高兴的手舞足蹈的。 你真当老夫人是去享福呀,她这一路上不知道要受多少苦,遭多少难呢……” 不料,话刚骂了一半,就听“吱嘎”一声,一辆和刚才几乎一模一样的大黑马车突然驶过来,稳稳的停在了她们身旁。 然后,车门打开,就见梅香竟然从上面从容不迫的下来了。 再然后,在魏嬷嬷的目瞪口呆下,就见人花灵像没事人一样,伸了伸舌头,一跃跳上了马车。 而随后,在魏嬷嬷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前面的林飒也一转身毫不迟疑的走到了车门边。 临上车前转过身,看了看魏嬷嬷,还似笑非笑的打趣道,“魏嬷嬷,您要是再这么糊里糊涂的骂下去,到时候花灵这小脾气一上来,不让您上车,回头您可别后悔哈。” 说完,不待魏嬷嬷开口问原由,人也一闪进了车厢。 “不让上就不上,回院子统共也就几步路而已,我老婆子还走的动,哪里就用的上坐这么大的马车了。”见一个个的冲着自己阴阳怪气的,魏嬷嬷这爆脾气一上来,还真就一扭头傲娇的开始往院子里走去。 不料,她这话一出,就见身后的花灵,几乎是欢呼着喊道,“好嘞,这可是嬷嬷您自己说的呀, 小姐,我们走吧,反正魏嬷嬷她也不想去,咱们两个去正好,少个人,马车坐着还松快些呢。” “好吧,今天冤枉气都让你受了,那就你说了算,我们大家都听你的就是。”花灵满口胡话也就算了,一旁的林飒竟也当即一脸宠溺的满口应允了。 “两……两个人去?还……还坐马车? 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呀……”眼看着身后马车就要开动,那走了几步的魏嬷嬷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哎,等等……,” 苦思半天无果,眼看着马车要走,魏嬷嬷遂放下架子赶紧跑过去,拦着去路,指着前面驾车的长升问道, “长升你来说,这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你们现在却整这么大一个马车,你们这到底准备去哪里呀?” “您说呢,”不待长升开口,就见花灵已将小脑袋又伸了出来,瞟了眼魏嬷嬷,很是眉飞色舞的回道,“自然是趁着黄昏人多,也趁乱出城去呀。” “出……出城……”魏嬷嬷都被花灵绕晕了,一头雾水的追问道,“怎么你们也要出城了,这没听老夫人临走前,安排你们出城办什么事呀?” 花灵得意一笑,故作神秘道,“哪能让老夫人再安排呀,我们这是自发自愿的。” 说完,故意绕过魏嬷嬷,一把拉住一旁眼巴巴看着长升,半天不舍得离开的梅香道,“梅香姐要不这样,您跟我们一块去得了,反正魏嬷嬷也不去, 马车又坐得下,这样一路上有您陪着,还免得长升哥长途驾车孤单了呢。” “去,别瞎说,你这臭丫头被小姐惯的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梅香被打趣,羞的当即红着脸,一口淬向花灵骂道,“再说了,我们都去了,谁留在府里看门呀。 说完,一转身也笑着劝魏嬷嬷,“嬷嬷您也别磨蹭了,快些上车吧,当心再耽搁下去,小姐真不带您去。” 说完,从后面推着魏嬷嬷就作势往车上赶。 “我……我也要上车啊,”魏嬷嬷半信半疑的上了车,终心里有些不解,不由得望住林飒打探道,“不是,小姐,这您总得让老奴知道,您这到底准备带着老奴去哪里呀?” “自然是陵城呀。”林飒端起中间小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淡笑着答道, “要不然呢, 别的地儿,咱也必要大老远的跑这一趟不是吗?” “陵……陵城,天……天哪你……你们……”到了此刻,再一看角落里堆着的行李,魏嬷嬷总算是恍然反应了过来, 大惊失色的一把拉过林飒问道,“飒姐儿,您忘啦,老夫人走之前可是一再有交代,不让我们跟着一块去的呀。 就她那个爆脾气,这要是知道了咱们偷偷跟着一块走了,回头还不定……” “瞧魏嬷嬷您说的,老夫人都走半天了,我们现在才坐了马车,这怎么看,也是没和她老人家一道的走呀?” 魏嬷嬷正心惊胆颤的问着,就见花灵那小脑袋又凑了上来,腆着脸,阴阳怪气的打趣道, “怎么?魏嬷嬷您这是准备违抗老夫人的命令,要和我们小姐分开,不愿前去吗? 奴婢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老夫人临走之前也说了,让您以后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们小姐,照顾好她的衣食起居呢?” “你这臭丫头瞎打什么岔,”魏嬷嬷一巴掌拍在花灵头上,没好气的道,“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道吗? 那老……老夫人走之前,可是有明令,让老奴留在府里照顾飒姐儿的,没说让咱们跟在她后面,一路照顾过去的呀?” “是照顾我不假,我去哪儿,您去哪儿,不就行了吗?”林飒放下茶碗,笑看着魏嬷嬷道,“您放心,真出了什么事,我兜着,祖母那边怪不到您身上。” “可……可是,老妈就怕,咱这好心办了坏事,人没跟上,半道被赶回来不说,还惹的老夫人再生场大气……” “我知道您老的意思,您是怕祖母知道了,半道把咱们赶回来,事办不成,还惹她老人家不高兴是吧?” 见魏嬷嬷一颗心始终提着,一副胆惊受怕的样子,林飒终不忍心,遂笑着耐心解释道, 196出其不意(4) 见魏嬷嬷一颗心始终提着,一副胆惊受怕的样子,林飒终不忍心,遂笑着耐心解释道,“您放心,咱们这一路上车距跟的远,不会让她发现的。 再说了,我也已经提前都算好了, 我给大哥发的消息上午信鸽就送走了,飞到邑城最多也就五六天的时间,而邑城到陵城那边,快马过去的话,一天就到了。 但是我们从这边去陵城的话,就祖母这样沿途挨个城池看过去,最少也需要十天以上。 所以说,我们只需前面悄悄的跟上几天,保证祖母没有大碍就基本完成任务了, 至于后面嘛,就算祖母发现了我们,半道翻脸将我们赶了回来,也不用害怕, 估摸着那时候大哥和父亲早就从邑城出发,在前头等着接祖母了。 当然了,如果祖母知道咱们的行动后,一时心软改变主意,把我们留下来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天哪,原来小姐您竟是这么想的,早就为了老夫人做好了两手打算,敢情这个主意确实是极佳的!” 见林飒默不作声的一天下来,竟一心为大长公主着想,早已出其不意做了两手准备,将两头的事都安排好了,魏嬷嬷自是激动的连连点头赞许, 不料转头一瞟外面昏沉沉的天空,又忍不住担忧道,“只……只是这如今天气不好,咱们两车相跟又隔的这么远,您就不怕老夫人没发现咱们是不假,可跟着跟着,咱们半道把人给跟丢了呢?” “哎哟,这个问题我们小姐早就想到啦,您当前面给老夫人驾车的是谁呀,”花灵倒杯茶水顺手也递到魏嬷嬷手里,难得一本正经的告知道,“其实我们早就安排过长福哥了,让他一路都做着记号呢, 所以这样一路下去,就算是跟到天边,咱们也不怕把人跟丢了不是。” “天哪,我的好小姐,您……您这可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您竟连这一步都想到了,”听林飒方方面面都想到了,魏嬷嬷当即在心里对林飒又生了几分敬意。 不过前头的事都安排完了,可是一想走后这空荡荡的府邸,魏嬷嬷又不由得担心道,“只是咱们都走了,这么大的府以后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可怎么办呀?” “怎么没有主事的?”听到这里,林飒噗嗤一笑,揭穿道,“就您上午骂我那会,您以为我连给您解释的时间都没有,火急火燎去三婶那里干嘛呢? 就是和她商量咱们都离开之后,她要如何应对外面那一堆人的。 您放心吧,就连婧依那边,我也已经让花灵送过信了,回头,她会理应外合的配合三婶演戏的, 再加上还有怡姐姐在,府里自不会有事情的。” “原来您早就将事情算无遗策,全都安排妥当了。”见林飒将府里府外全都安排的天衣无缝,魏嬷嬷不由得对林飒刮目相看,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遂竖起大拇指赞道,“咱们飒姐儿这些年可真是没有白跟着老夫人,这处理事情的周密程度,及坐在这里运筹帷幄的神情,竟和老夫人当年如出一辙,颇有大将风范。” “那是当然了,我们小姐本来就是林家的人嘛,这就叫虎父无犬子……”听到魏嬷嬷夸林飒,一旁的花灵感觉比夸自己还高兴,遂一脸得瑟的张口回道。 可是话说出口,又觉得词好像用的不太对,遂连忙又改道,“不对不对,什么父子的,窜辈分了,应……应该叫严师如高徒来着。” “好了,好了,就臭丫头你肚子里这半两墨水,就别在这里卖弄了……”见花灵得瑟起来就有些得意忘形,魏嬷嬷忍不住泼凉水道,“就后来这严师高徒的,用的也只是勉强及格而已。” “您老这就看不起人了不是,奴婢肚子里墨水怎么就少啦?”被魏嬷嬷打击的花灵有些不悦,指了指角落里的包袱,一咬牙,作势发狠道, “您等着,奴婢一会亲自磨两碗墨,全喝下去,看您回头还怎么嫌我肚子里的墨少?” “这臭丫头,可真是越来越皮了,在嬷嬷我面前也跟撒欢儿。”见花灵这现宝的小样,魏嬷嬷终是忍不住逗笑了,索性起哄道, “行,一会你就喝吧,嬷嬷我就在这看着,看你能喝多少。 你只要能喝下这么半碗下去,以后我逢人就说,你别瞅我们花灵外表看着傻里傻气的,其实肚子里可有墨水了……” “嬷嬷,有您这样夸人的吗?”见魏嬷嬷憋了半天竟来了句这,花灵不干了,扑到魏嬷嬷怀里撒娇道,“我不干,我不干,您这分明就是在损我呢……” “哟,傻丫头终于听出来啦,”魏嬷嬷顺势将花灵搂到怀里,呵呵笑道,“得类,就冲这,说明我们家小花灵现如今终于长大变聪明了……” “就是,我哪里傻啦,我觉得我最近变得可聪明了,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见魏嬷嬷终于肯开口夸自己了,花灵小脸一抬,十分傲娇的回道。 殊不知她这话一出,惹得魏嬷嬷又是一通大笑。 甚至到了最后,连林飒都忍不住打趣道,“对,都怪花灵你聪明的太含蓄,我们一时间没有发现罢了。” 一旁的魏嬷嬷更是点着花灵的小脑门哭笑不得道,“傻丫头,就冲你这句话,说明你这小傻劲又上来了不是……” 几人笑闹了一会,不料魏嬷嬷缓过神看了看那角落里的包袱,忽然眉头一皱,又发起了愁来,“哎,真……真是可惜了……” “哎哟,魏嬷嬷,您老又怎么啦?这刚才还笑的欢呢,您怎么转脸又愁上了呀?”捧着魏嬷嬷愁成一团的脸,花灵也不由得一脸无奈的吐槽道,“您自己说,就您这脸变的,都快赶上变色龙了?” “唉,我……我这是不是愁,这你们的行李都拿了,可是我……我呢,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带呢。这一路上……”魏嬷嬷长叹一声无奈道。 “嗨,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为这呀。” 197黑店(1) “嗨,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为这呀。” 不料魏嬷嬷这话一出,就见花灵一溜烟爬到角落,抓起个包袱就往魏嬷嬷身上扔, “您仔细瞅瞅,这不是您的行李,还能是谁的呀,我一早就悄悄给了梅香姐,让她早就给您装到车上啦。” “天哪,竟连我的也带上了,看来嬷嬷我上午还真就冤枉你了。原来你这臭丫头风风火火的,一天下来还真就做了不少事呢……”想到自己白天对花灵的一再错怪,魏嬷嬷颇有几分内疚道。 “有吗?可是我怎么全不记得了呢,”殊不知,魏嬷嬷这边满心自责,人花灵没心没肺的根本没有当回事,“再说了,小姐可是一再吩咐过奴婢的,就是奴婢自己的行李不拿,也不能把您老的给忘了。” “谢谢小姐,原来您竟是一直都想着老奴,打一开始就准备带上老奴的,”提起出门这事,魏嬷嬷看了看林飒又不由得纠结道, “只……只是小姐,老奴就有些不懂了,既然这事您心里早就有了章程,为什么独独就瞒着老奴一个呢,害的老奴白担心了一整天。” “我倒是也想早些告诉你来着, 可是您自己说,如果您一早知道了,还能像刚才那般哭的那么伤心吗?” 看着魏嬷嬷哭肿的双眼,林飒笑着交底道,“这么一大帮人,您可是主角呢, 我们这些小辈的也就算了,表现的没心没肺,祖母顶多也就是觉着我们没长大,不懂事。 可是如果您也哭不出来,这要是让细心的祖母发现了什么端倪, 您觉得,就今天这城,咱们还怎么可能出得来?” “确是如此,确是如此!”听林飒解释完,魏嬷嬷那是当即佩服的心服口服,“小姐您所思所想确实没错!” 夸完,一想白天自己的言行,忍不住嘀咕林飒两句吧,还被人一耳朵给听个正着,遂又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好小姐,都是嬷嬷不好是嬷嬷错怪你了,嬷嬷收回今天的话,是嬷嬷该死,嬷嬷人老了,说胡话呢,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哎哟,好啦好啦,嬷嬷您怎么还来真的啦。”见魏嬷嬷还真就当了真,给这个道完歉,给那个道歉,花灵倒是难得懂事的从旁劝道, “您老的为人我们还不知道嘛,您这都是为了老夫人好,我们小姐心里明镜似的,您要是真无动于衷,我们才会真正的生气呢。” “对对对,就冲这几句话说的,说明咱们花灵真的也长大了……” “那是当然,您老怎么才知道呀,我刚才不就说了嘛,我可是聪明着呢,就只是表现的不太明显而已……” “哈哈哈,不明显,对,是不太明显……” 马车上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说的热闹,而车外长升也把将驾的格外平稳,一路跟着长福留下的痕迹,悄无声息的跟着大长公主一路向北驶去。 至于林府,则是从当晚开始,就对外宣布大长公主突然病重,需在府里闭关静养,不能与他人接触,一概谢绝外客看顾来访。 就连宫里那位永顺帝,这次竟也格外的配合,时不时的让那徐温作腔作势来上将军一趟, 以致于,很快,全京城都知道,将军府的大长公主得了重病,还极有可能传染他人, 所以一时间,京城里竟是闻林府色变,别说来访了,哪怕是走道,都要特意绕开林府这周边而行。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走了七八天,前头大长公主在前面走,林飒等人就悄无声息的在后面跟,一路相安无事。 而马车里大长公主虽然一心想飞去陵城,但毕竟永顺帝派的人一直跟随在侧, 所以一路上,大长公主也只好装腔作势的真就顺着边境,一座座城池挨个看了个遍,这么一天天下来,很是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万幸的是,因着一路上她们走的都是官道,路过的都是大城池,住的也都是正而八经的客栈,所以林飒等人隐藏的就一直挺好,每次都是大长公主她们选好客栈住下后,林飒等人再等选个大长公主隔壁或对面的客栈,悄悄的在入住,既能不远不近的跟着人,也能将大长公主等人的踪迹了解的一清二楚。 所以这么一路跟下来,前面的大长公主竟然丝毫没有发觉身后一直跟着个小尾巴。 “哈哈哈,魏嬷嬷,我就说我们小姐这法子不错吧, 怎么样?咱们都偷偷跟了这么多天了,老夫人那边还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客栈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花灵手里拿着个鸡腿,边吃,边一脸得意的冲着旁边魏嬷嬷炫耀道。 “是倒是这么个理儿,小姐这主意眼下看来确实还是不错的,”魏嬷嬷点头称赞着,可是一瞅对面大长公主住的客栈,又忍不住有几分心疼, “只是这一路上咱们是热闹了,但是老夫人那边就只有她和槐花两个人, 槐花吧,又是个不喜欢开口的闷葫芦,真不知道,她们两个这一天天的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个问题也正是我所担忧的,”其实别说魏嬷嬷,就连林飒也怕大长公主这一路真憋出什么病来, 所以此刻一听魏嬷嬷提起,林飒也很是长叹一声,无奈道,“可是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这要是被祖母发现了,说不上话、陪不上人不说,还真就有可能被她老人家给赶回去,到头来,还不如现在这样,远远跟着呢……” “是是是,老奴并没有其他意思,也就只是单纯的心疼一下老夫人而已,”见自己一句话引出了林飒的伤感,魏嬷嬷赶紧掉过头来反劝解林飒道,“其实就目前来看,小姐您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换作别人,定是都想不出这么好的法子的……” “噗咚……” 就在魏嬷嬷一心安慰林飒的当口,只听楼下忽然传来很大的声响,好像是什么很重的东西撞到了墙上。 这么大的声音传来,自是惊的众人都吓了一跳,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 “我下去看看什么情况……” 198黑店(2) “我下去看看什么情况……”长升第一个反应过来,坐的又离门品近,放下碗筷,起身出了门,噔噔噔下楼了。 “小姐,刚才那声音是客栈掌柜的关门打烊时弄的,”长升下去看了一圈,很快回到房间向林飒小声回禀道,“用一个大鼎顶客栈的门呢,不小心弄的动静大了些。” “这样啊,”林飒喝了口手里的汤,随口问道,“只是他打烊就打烊,用什么大鼎顶住门干嘛呀?” “据他说,好像是最的世道不太好,晚上不太安全。”长升想了想,如实问道,“对了,小的刚才上楼前,掌柜的还交代了, 让咱们赶紧用完膳,快些熄灯休息,说这临窗的房间,灯不能留的时间太晚。” “关门……还让熄灯……” 一旁的花灵吃完鸡腿,听这掌柜的要求竟然如此之多,也忍不住好奇道,“这掌柜的真是好生奇怪呀? 今天咱们本就因着天气不好住店早,你说这大年底下的,这才戌时而已,他们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呀?” “就是啊,还让熄灯,这听着可有些不太对劲呀。” 经花灵这一提醒,魏嬷嬷一个激灵坐直身体,是饭也不吃了,赶紧起身凑到林飒身边小声道, “小姐,您说,咱们这不会住的是家黑店吧, 其实刚才咱们选记间的时候,老奴没事楼上楼下的就扫了一遍, 你说他们这么大一家客栈,竟然住的根本没有多少人,加上咱们四人,统共也不到十个呢……” “黑……店?不至于吧?”迎着魏嬷嬷疑惑的目光,林飒起身瞟了眼外面人烟稀少的大街,凝眉道, “我瞅着白天这条街上的行人也不是太多呢,按说这行人少,店里的客人也跟着少,好像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呀。 再说了,长升刚才不是去打听了嘛,祖母住的那间店,不是也没住多少人吗?” “说倒是这么说,可是,你说这客栈客人少也就算了, 现在天才刚刚擦黑,又赶着年底,他们为什么要火急火燎的关店呢? 这老奴住了这么多年的店,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老板呀? 不信您看看,街头拐角那一家,不就还灯火通明的开着门呢吗?还有那摆摊卖小吃的,也有一家没有收呢?”魏嬷嬷指着斜对面的一家店说道。 说着,脑海里念头一闪,还不待别人反应,她倒是自个倒是先把自个给吓了一大跳, “天爷呀,你们说,这掌柜的不会是想着关了店门,一会来个瓮中捉鳖,打劫咱们呢吧?” “打劫咱们?魏嬷嬷您这就有些忧心过度了吧?”见魏嬷嬷越说越离谱,林飒忍着笑将周围打量了一圈,半天玩笑道,“咱们看着也不像有钱的呀?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能从咱们身上打劫出银两来呢?” “小姐,您这年纪轻轻的不懂, 像有些黑店,他们打劫,可不管你有银子没银子, 只要见着客,有枣没枣,他们都要搂一竿子的, 再说了,别的咱们暂且不提,就您和花灵两个人,可都是水灵灵的小美女呢,这要是被掳走了,那还了得呀, 依着老奴的意思,明天你们都赶紧换了衣服,可不许再穿这女装了……” 魏嬷嬷这正危言耸听的跟林飒等人上着课,就听外面大街上忽然“哒哒哒……”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听着好像有不少人从远处呼啸而来。 紧接着,甚至不待林飒等人跑到窗边细看,就听一阵阵谩骂和哭喊声、求饶声传来, “滚开……滚开……” “前面挡路的,找死哪……” “啊……,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 “小姐您快看,不知从哪来了一帮土匪,拿着刀正胡乱在大街让砍人呢?”花灵三两步窜到窗边,招呼林飒道 林飒走到窗边,循着花灵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大街上果然来了一帮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从街那边呼啸而来,见人就砍,就人就打。 “您快看呀,这些人真是太过份了……”花灵指着那帮人还在议论, 就听“砰砰砰……砰砰砰……”,好像有人在敲他们家房间的门。 “来了……来了……”听到动静,魏嬷嬷第一个站起来,转身拿过小几上的剑,就准备往门口扑, 关键时刻,却被长升伸手拦住了, 他本就坐的离门近,起身一把夺过魏嬷嬷手里的剑,这才走到门边,沉声问道,“谁?什么事?” “我……我……我掌柜的……”门口传来掌柜的颤颤巍巍的声音。 长升回头看了林飒等人一眼,见林飒点了点头,这才一只手攥着剑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小心将门悄悄开了一条缝。 “哎呀,您这是干嘛呢?快些开门呀?”快长升不大愿意让自己进去,掌柜的急的都快哭了。 长升打量了一圈,见整个走廊里真的只有掌柜的一人,这才放了行。 谁知他这边房门一开,都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就见那掌柜的,神色慌张的飞奔进来, 二话不说,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砰一下关上窗户,然后一转身,又一口气吹熄了房间里所有的油灯。 “喂,掌柜您这是要干吗?”见房间里迅速陷入一片黑暗,花灵第一个不答应,冲上去,一把揪住店小二问道,“这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我们饭都还没有吃完呢,你这干嘛吹灯啊,这黑灯瞎火的,你想让我们怎么吃呀?” “我的祖宗呀,您可小点声吧,这要是被那帮当兵的听到,我们大家还有我这店,可就全完啦。”见花灵这么大声,那掌柜的吓得都快跪了,“还有这窗户,可是万万不能再打开的呀。” “什……什么?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土匪?”听到掌柜的说出来的话,花灵第一个愣住了。 “当然不是土匪,土匪哪有他们那么好的兵器呀?他们可是清一色的正规军队。”掌柜的哭丧着脸解释道,“咱们这做的都是小本买卖,可招惹不起这些军爷。 他们若是进了店,一番打砸抢劫不说,就连二位小姐,怕是也难逃厄动啊。” 199夹缝里求生存 “您说,咱们这做的都是小本买卖,可招惹不起这些军爷呀,他们若是进了店,一番打砸抢劫不说,就连二位姑娘,怕是也在劫难逃呢。” “这些兵都是打哪跑来的?咱们当地的父母官呢? 都闹到这种地步呢,难道不应该和上面管他们这些人的将军什么的反应一下吗? 怎么就能这么放任下去,没人出来管管呢?” 看掌柜的说的实在可怜,花灵嘴一撇,气愤的提醒道, “实在不行跟朝廷上面递折子也行呀,让上面派人下来管呗, 在咱们大燕的地盘上,难道还能让他们几个当兵的反了天不成?” 花灵本以为自己难得如此清醒,想的已经够周到了, 不料她这话说完,掌柜的脸上不仅没有丝毫喜悦,眉头反倒皱的更紧了,苦笑着解释道,“哎哟喂我的女菩萨,这事要真有您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这些哪是咱们这小地方的官员管的了的呀,这些人……他们根本就不是咱们大燕的人呐……” “什么?不是咱们大燕的人……”听掌柜的说了这么半天,林飒不觉也是一肚子的疑惑, 这好不焉的,从哪国来的人,跑到这大燕的边城打起劫来了? 带着疑惑,她趴到窗边,透着缝隙小心望下去, 就见下面那些人,果然是一个个的,从骑的高头大马、到整齐如一的穿着装扮,再到统一挥舞的锋利大刀,清一色正规军队的配置, 确是像这掌柜的所言,是正规军队无疑,并且还真不是大燕这边军队的配置。 而就在林飒看过去的当口,只见他们从远处街口狂奔过来后,正试着砸那靠近路口的一家客栈的门, 可能那家掌柜的,也和这边掌柜的做法一样,门做的比较结实,顶门的东西也比较有份量,对方砸了几下愣是没有动静,索性也就骂骂咧咧放弃了, 然后不知那些当兵的谁提醒了一句,这些人便一窝蜂的,全都朝着街尽头拐角那家还没来得及关门的客栈奔去。 很快,就见那边霹雳啪啦的,往外扔东西,拉人的闹声一团,更有不少人不知是住店的,还是管店的,哭爹喊娘的在边上喊。 “竟然是西夏的军队?”林飒盯着那帮人的穿着看了看,很是不解的开口道。 “小姐果然好眼力!”见林飒一嘴叨出了真相,掌柜的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这些人确实不是咱们大燕的,乃是从西夏那边的军营里偷跑过来的。” “从西夏偷跑过来的?”听说真是从别国跑过来的,花灵更不解了,连忙拉过那掌柜的追问道, “他们为……为的什么呀?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 跑这么远过来,就为了祸祸咱们,抢些东西回去,这听着不太合乎情理呀?” “乍一听是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姑娘您有所不知的是,咱们这一带靠近边关,是三个国家的交界处, 最近这几个月,南梁和西夏两国的军队一直在前面打仗,战场离咱们这并不算太远,骑快马两三个时辰也就到了。 而咱们这块奉命驻守的又是位姓柳的将军,年轻不说,好像打仗方面也没什么建树,在这些西夏兵跟前,根本没有什么威信可言, 所以他们西夏的那些兵痞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只由着性子,三不五时的赶着天黑进城来抢人,劫东西,就咱们这小本买卖的,夹缝里求生存,可不就得存着一万分的小心了……” “这……这些人也太过份了吧,这样一天天的下去,没有一天安宁日子,让老百姓们可怎么活呀……”听到这些人的遭遇,花灵都替他们犯起了愁。 “可不嘛,这十天的功夫,他们都来第二次了,前几天抢了这条街上第一家的老王家,今天又抢了街尾拐角的老李家,”掌柜的细数着这些兵的恶行,一脸无耐道, “照着这个趋势下去,我看我们这生意也别做了,这要是万一被抢一回,小的这一辈子的辛苦就全完了。” “难道就没有办法治治他们?任由这样下去终究也不是个办法呀?”听了这么半天,就连林飒的眉头也不禁紧皱了起来。 “办法倒是有呀?你们过几天往西北方向走走,到了邑城那边就知道了,”掌柜的手指着邑城的方向,格外羡慕道, “听说就算是到了现在,邑城那边仍是平安的很,晚上睡觉几乎可以夜不闭户,而这些兵痞却是打死都不敢过去的。” “邑城?”听到掌柜的话里话外提到了自己的故乡邑城,花灵忍不住追问道,“为……为什么呀?你快给说说。” “还能为什么呀,因为驻守那边的护国将军及林家军厉害,他们不敢惹,也惹不起呗。” 说起林家军,就连这掌柜的都不禁唰一下挺直胸膛,忍不住无限自豪道, “要数这邑城人,合着也真是该有福气呀,从以前守城的大长公主,林老将军,再到现在的护国将军林海,您说哪一个不是战功赫赫,沙场上战无不胜的神人, 这一个个的名号只要一喊出来,让那些西夏的兵痞们听了就胆颤心惊,哪里还敢生出一丝冒犯之心呀。 只可惜的是,纵观咱们全大燕,能像林家这样代代出英才的又有几个, 就像现在这位姓柳的,不就是草包一个,根本不起一点作用吗? 所以现在在我们这林将军顾及不到的地方,那些西夏兵可不就一窝蜂的全往这边来了。” “这么说下来,你们这确实挺惨的,没了林家军的照看,日子也确实过的不容易。”见掌柜的上来就将林家人天南海北一通夸,就连一旁的寡言少语的长升,也忍不住插话关心道,“可是这样下去终不是个办法的,你们不开这客栈,以后可怎么过活呀?” “还能怎么办?”掌柜的摇了摇头,无奈道,“只好回老家种田呗, 好歹我这老家还有二亩薄田,能勉强够一家几口人裹腹不是。 就这,说实话,我们这还算幸运……” 200穆郡王 “就这,说实话,我们这比着其他地方还算幸运的,他们这些西夏兵痞,也就是这段时间,偶尔过来的勤了点。” 说了一会,对比着别的地方的惨状,那掌柜的又忽然很是满足道, “等明天你们打这再往北走一些,到那前面的集镇上,你们就知道什么叫惨不忍睹了, 因着那里离西夏那边的驻军又近了些,遭抢的次数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听说那边早就没人敢做生意了,大家一个个的全都关上院门缩在屋里, 就这,听说那些兵痞找不到地方出气,甚至一度都窜到一些百姓家里去打抢。 尤其是这段时间,因着仗打的多,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家遭了殃……” “没想到这边城竟然到了这民不聊生的地步,看来这姓柳的真不是一般的窝囊, 这才到这里多长时间,自从宫变之后,武安侯得势,估计他到这统共也不到半年吧,没想到竟让百姓生活在这水深火热里。” 听到百姓的惨状,长升气得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骂道, “这样的人就应该早些上报朝廷,尽早将他们赶回家去,免得他们在这里跟咱们大燕丢人,陷百姓于水火之中。” “唉,谁说不是呢,老百姓可不就盼着这一天呢。”掌柜的摇了摇头,很是无奈道,“可是愿望再美好,总得有人实现不是, 更何况听说现在那武安候在朝廷上面正得宠,一般人怎么可能动得了他呀……”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总感觉也不至于此吧,”听掌柜的说了这么多,林飒想起前世了解的西夏那边的信息,忍不住疑惑道, “按说西夏那边的军队,都归昌定王统一管制, 这昌定王的为人,虽然性子残暴好战了些,但是治军方面听说他还是很有一套的呀,好像一直都是纪律严明的啊,按说这些兵痞应该不敢这么放肆呀?” “小姐您说的这些也确实不错,但是对于这西夏国最近的情况,小的估摸着您这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听林飒提起西夏,那掌柜的忙不迭又小声介绍道, “要说搁两年以前,这西夏的所有军队,确实都归昌定王管辖, 但是听说从去年初开始,西夏负责统率大军的,就不是昌定王了, 说是那昌定王好像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在老家养病呢,不太管这驻军打仗的事了, 当然了,这也是官方的说法,据小道消息,也有人讲,好像是昌定王因着什么事和西夏皇闹翻了脸,摞了挑子不干了, 反正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吧,总归就是,这两年边境西夏这块的驻军,统统不归昌定王管了,是他们那边一个姓王的过来接的手,所以才出现如今这种混乱局面。” “昌定王竟然不管事了?怪不得,我说南梁这段时间怎么会兴师动众的发动这么多的战事呢,原来是瞅准了这个空档呀?”听掌柜的如此说,一旁的长升恍然大悟道,“敢情这南梁方面,也是尽挑软柿子捏呢。” “谁说不是呢。”掌柜的点了点头,轻叹一声,继续道, “本来前几年昌定王管辖的时候吧,就算有南梁的过来攻城,两方也是半斤八两,谁也没占着便宜, 顶多也就是南梁今天占这个城,明天西夏又占了那个城,旗鼓相当罢了。 但是自从这昌定王隐退后,尤其是今年以来,南梁那边一连胜了好几场大仗, 再说这些西夏的兵,以前也是在昌定王的带领下骄纵惯了,打仗胜了大半辈子,不曾想这几次被小小的南梁打的这么溃不成军, 所以,一个个虽然虎口脱了险,保了身家性命,但是心里却着实憋屈的厉害, 再加上又赶着咱这边姓柳的也弱,不撑事,他们不敢找南梁那边的事,所以也就时不时的上咱们这边,逮着咱们老百姓们打抢出气了呗。” 一旁的林飒凝眉听着掌柜的介绍,可是越听,越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联想前世,南梁前几年好像一直因为国力疲乏、兵力虚弱龟缩着,也就是在自己十七岁生辰那年,才因着一个什么郡王的得势,突然倔起,在边关跃跃欲试,发起战事的, 当然了,也就是因为此,司徒昊才派大哥和南梁那边几番对峙,才勉强使得南梁老实了不少。 反倒是到了这世,大燕这边司徒允提前登了大位不说,怎么连南梁那边也比着前世倔起的速度早了两年呢。 “我这总感觉也不至于此吧,”林飒想了一会,百思不得其解,遂疑惑着向那掌柜的打听道, “就算目前西夏那边没有昌定王,可是以西夏和南梁两国的国力来看, 这只仅仅几年的时间,南梁不是在兵力上应该和西夏错着好些个档呢嘛?怎么会突然间就有这么猛的势头呢?” “这个呀,一开始我们也不懂,不过从最近来的西夏那些兵痞骂骂咧咧的话中听到,好像是南梁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什么穆郡王,特别能征善战,练兵也有一套……” 嗬,不错,果然就是这个穆郡王,亏得自己刚才还忘了他的称号,看来确实是他没错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林飒在心里默默道:前世就是他在边关纠缠着大哥,害的大哥近两年时间没有归京见自己。 最后在听到自己封后的消息后,这才马不停蹄赶回来,不料城门外,却又中了那司徒昊的诡计,落得个万箭穿心的凄惨下场…… 想起前世大哥死时的惨状,林飒心里不仅又是一痛, 不过疼痛过后,林飒反倒迷茫了,从这个角度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恨这个穆郡王,还是该感谢他了, 如今反过来想想,说不得没有他的纠缠,大哥回京的时间越早,离世的时间也越早呢…… 想到这里,林飒心里不禁又是一阵苦笑,想想前世的自己,真的是愚蠢至极呀,竟被那么一个男人耍的团团转,赔了自己,还折了全家…… 当然了,林飒这边想起前世种种,悔断肠子,但是周围众人不知道啊,尤其是那掌柜的,还在侃侃而谈,认真的向花灵他们介绍着, “那南梁穆郡王听说可是了不得,百年难得一遇的少年英才呀……” 201穆郡王(2) “那南梁穆郡王听说可是了不得,百年难得一遇的少年英才呀, 听说十二三岁时,他就能帮着训练将士,十五岁时,人就能排兵布阵、带兵打仗了, 就南梁这几年之所以能保住边疆不被西夏一再侵犯,十有**都是他的功劳。 尤其是这两年西夏昌定王不管事,那穆郡王感觉更是如虎添翼, 单从今年年初到现在,这一场场仗下来,直打得西夏是毫无还手之力,一口气就占了西夏七八个城池, 这不,照着这个趋势,那西夏皇眼看任性下去,自己江山就要不保, 这才屈尊降纡的,颠颠跑到昌定王家里,又是喂药,又是侍疾的,甚至连昌定王家里一个小厮都赏银千两,封了将军的名号,那是千方百计的巴结昌定王,想请他出山……” “那结果呢,昌定王答应了吗?”趁掌柜的大喘气的功夫,花灵连忙追问道。 “怎么可能不同意呀,这西夏说到底,也是他老人家这么多年一刀一枪打回来的不是,”见花灵等人听得认真,掌柜的讲的也格外起劲,再接再厉道, “据这小道消息传啊,说这昌定王好像已经亲自出了山, 如果估计着没错,人应该已经在来督战的路上了。 想来再过不久,这昌定王如果来了,这些西夏兵痞们,自是再不敢如此任性妄为,胡乱撒气了吧……” “哦,这样啊,眼下虽然西夏兵打抢的事情快要解决了,可是这昌定王来了,恐怕只会两方人马打的更厉害吧,” 听这掌柜的介绍这么多,想到明天的车程,长升不无担忧道,“小姐,明天咱们要怎么办呢? 看着这个局势,咱们定是没有办法顺着这条道一直走到陵城的呀?” “哦,原来您几位是要去陵城呀,” 说了半天话,双方也熟络了不少,尤其是听到林飒她们要赶去陵城,那掌柜的又赶紧热切的介绍道, “说起去陵城,其实小的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是完全不用走大路的。” “啊,难道除了前面这么官路,还真有别的路,你快说说……”听到掌柜的有解决的法子,花灵又忙不迭的赶紧追问道, “法子当然有,”掌柜的指着客栈后面的方向,问道,“你们下午进门的时候可有注意咱们客栈后面,其实还有一座山?” “那座山呀,看到了啊。”花灵循着掌柜的所指方向看了看,继续追问道,“然后呢?” “那座山叫虎头山,明天你们翻过那座山,山脚下会看到一个小集镇, 然后穿过那小集镇,再翻过后面一座山,就能到陵城了。” 说到这,掌柜的不无自豪的介绍道, “说实话就这条道,一般人还不一定知道, 也就是我,前面因着我媳妇老家是陵城那边的,以前每次陪他回老家走亲戚,我们都是从那条道走,今年也就是因为世道乱,才没有往那边去。 说实话,目前你们就着这条路走下来,到陵城呀,比着走官道,不仅安全,时间上也能节约好几天呢。” “听着确实不错,只是这最近天气可不太好,那山里的路可以通马车吗?”长升一路上负责驾车,所以他最担心的,自然还是路况。 “山势不算陡峭,如果天好的话,驾车应该问题不大。不过如果下雪的话,倒是可能会有些麻烦……” 掌柜的正介绍着,就听门外忽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长升打开门,就见那店小二正站在门外,一脸着急的往房间里面瞅,“那……那个,请问一下我们掌柜的可是在你们这?” “怎么了?难道又出什么事了?总不能那些兵痞抢了那老李家还不算完,还准备去别家砸门打劫吧?”见店小二这一脸着急的样,掌柜的脸色一变,急忙问道。 “那倒没有,那些兵痞抢完老李家,刚才就跑了,倒是那老李家被祸害的不轻,听说所有房间都被打砸了个遍。”店小二觑着掌柜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请示道,“掌柜的,你说他们家今天因着一时大意,关门慢了一步,就遭了这么大的难,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帮忙,送些吃食什么的呀?” “还美其名曰去帮忙,谁不知道你小子的鬼心思,”见店小二墨迹了半天,竟说了个这,掌柜的伸手拍了拍那店小二的头,揭穿道,“其实你根本就是满心满意的惦记他们家二姑娘的安危呢。” 那店小二被打,缩了缩脖子,赶紧懦懦的妥协道,“那……,如果掌柜的您不愿意,就当小的什么都没说,要不小的一个人,一会悄悄的去得了。” 说完,转身,刚要灰溜溜的下楼,不料却被掌柜的又一把拉住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同你一起吧,”掌柜的轻叹一声,无奈道,“人生在世,谁没有个落难的时候, 走吧,我陪你看看去吧,就算没有那二姑娘,生逢这乱世,街里街坊的,谁家有难了,能搭把手帮下忙,就搭把手呗。 你去把后厨那半锅羊汤,和楼上那两床干净被子都带上,说不得一会能派上用场。” “哎,谢谢掌柜的,小的这就去。”一见掌柜不仅答应了,还让带着东西,那店小二自是忙不迭应着,颠颠下了楼。 倒是那掌柜的,安排完,这转头才向林飒等人告别道,“那个,各位客官,要不您几位就先洗漱一下,收拾收拾休息吧, 这外面事多,实在是街坊这么多年了,小的不过去看看,终有些于心不忍的。 如有接待不同之处,还请几位见谅。” “掌柜的你是好人,既如此就快些过去吧,这边我们自己能应付。”见掌柜的也算是个热心人,长升等人自是没敢阻拦,赶紧放了行。 “长升你也别硬撑着了,驾了一天的马车也累坏了,小姐这边有我和花灵呢,赶紧去休息吧。”见掌柜的离开,魏嬷嬷也掉过头来催促长升道, “哦,好,小的就在隔壁,半夜如果有什么情况,嬷嬷您敲敲墙,小的就能立即赶来过了。”长升临行前不放心,又再三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回吧,能有什么事……” 202南梁和西夏的过结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吧,能有什么事,” 这边赶走了长升,花灵手脚勤快的连忙倒了盆热水,小心端到林飒面前,叮嘱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这有热水,您泡泡脚,也赶紧上床休息吧。” “好。”林飒点了点头,见花灵赶了几天路,小脸都瘦了一圈,也不由得心疼道,“你也赶紧去睡吧,不用再管我了,这还有魏嬷嬷呢,有什么事我喊她就是。” “哦……,奴婢知道了。” 花灵这次倒是乖巧的很,也可能是跑了几天确实累坏了,往角落里那张小床上一栽,还真就呼噜呼噜睡了过去。 倒是魏嬷嬷,忙东忙西的收拾了起来, 忙了半天一转头,见林飒还怔怔的坐在床边,半天不怎么动弹,连泡脚的水凉了都没有察觉。 她因为林飒是担心明天的行程,遂思忖着开口轻声安慰道,“小姐您也快些睡吧,看这形势,估计着不用咱们提醒,老夫人定是也晓得改走山道的,您就不用担心了。”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林飒心不在焉的擦着脚,想起那掌柜的所言,再一想前世南梁那边一味纠缠林宗的所作所为,凝眉很是不解的问道, “只是嬷嬷,我这就实在有些不明白了, 您说这南梁,最近怎么就跟疯了似的,非要和西夏战个你死我活呢? 按说,这他们要是想扩充疆土什么的,周边三个国家比下来,咱们大燕的疆土更大,百姓也更有钱,目标不应该更大吗? 再加上那姓柳的不撑事,他们举兵攻打咱们这边,战果岂不是更丰盛,胜算也更大的啊,他们为什么就揪着西夏不放呢?” “这事小姐您是不知道内情,”听到林飒的疑惑,魏嬷嬷苦笑一声,幽幽道, “南梁现在之所以这么发了疯的打西夏,恐怕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扩张疆土, 而是因为前些年他们被西夏欺负的狠了,想要报仇心切罢了。 尤其是又赶着这昌定王这两年不管事,而他们忍气吞声了这么长时间也终于缓过来了些劲,可不就寻着机会好好报仇了吗?” “好好报仇……被西夏欺负的狠了?”听魏嬷嬷如此说,林飒心里一惊,忙拉着魏嬷嬷打听道,“嬷嬷您这话怎么说的,难道西夏和南梁两国以前还有什么滔天的仇恨不成〈〉” “其他的有多大的仇恨不敢说,反正据我所知,过结总还是有的。” 魏嬷嬷边整理东西,边小声向林飒回忆道, “具体的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我也是以前听老夫人偶尔闲聊事提起过几次。 说其实最初的时候,那南梁的国力也是可以的,甚至可以说是与咱们大燕及西夏,三个国家平分天下都不为过。 要说有差别,也就是从后来那一场战事开始的。 因着南梁和西夏两国大规模开战,还一直战个不停,双方都损失惨重, 而这期间,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大燕却一直稳中有升, 这样一比较,就彰显出我们大燕的强大来了。 尤其是南梁,中间更是因着吃了不少败仗,死了近一半的士兵,仅仅一两年的时间,国力和疆土几乎缩小了一半。” “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就缩小了一半,”见魏嬷嬷越说越邪乎,竟全都是些自己听都没有听过的东西,林飒忍不住坚起耳朵打听道,“天哪,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到底什么战事啊?什么因为打起来的呀?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据说是十几年前,南梁皇当时有一个女儿,出落得特别美丽漂亮。 后来呢,有一次,这个漂亮的公主因为贪玩,一时兴起就私自跑出了宫,去外山游水去了, 再然后,就不知怎么的,她无意中在山野中,被当时外出打猎的西夏皇撞上了, 不仅如此,那西夏皇还一眼看中了, 估摸着当时西夏皇应该也没有想到,眼前这美丽的女子会是南梁唯一的公主吧, 就命人绑了人,硬逼着要和对方成亲, 可是那公主却也是个倔性子,死活不肯,甚至后来还偷着逃了出去, 不料那西夏皇却也是个极好色的,见到嘴的肥肉就这么跑了,自是不肯善罢甘休,大肆派人在后面狂追。 再然后呢,也知道怎么着,那南梁公主就被恼羞成怒的西夏皇给害死了……” “害死了?他不是看上人家了吗?怎么又给害死了呢?”这边魏嬷嬷一停,林飒就赶紧追问道。 “具体因为什么,怎么害死的细节不太清楚,反正当时因为这事传出来的版本挺多的。” 可能是同为女人的原因吧,林飒听得出魏嬷嬷很是同情那南梁公主的遭遇。 甚至说到动情外,魏嬷嬷索性也不收拾东西了,干脆坐到床边,认真向林飒描述了起来, “有的说,是那公主不愿意成亲,西夏皇逼的人当场拿剑自刎了, 还有的说,好像是那公主逃到一个山上,最后被逼的跳了涯…… 反正总之就是,等南梁皇的人得到消息赶到相救时,他们那公主是早已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自此,因着这公主之死,西夏和南梁两国也便结了梁子, 尤其是当时的南梁王,听到自己捧在心尖尖上长大的、惟一的宝贝女儿,就这么生生的没了,还是被西夏皇那个色魔逼死的,自是怎么也咽不住这口气。 一气之下,他就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一意倾举国之力进攻西夏,企图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报仇……” “结果呢?仇报成了吗?” “怎么可能会报成。”想起当时南梁的结局,魏嬷嬷苦涩一笑,继续道, “也是该着他们不幸,正赶着那时候西夏昌定王统管军队,他又是个诡计多端,能征善战的主, 而另一边的南梁皇呢,一时被失女之痛和仇恨蒙蔽了双眼,就只知道一味的带着军队猛攻, 这样一来二去的,可不就着了昌定王的道,中了埋伏, 几场大仗下来,南梁没占上丝毫便宜不说……” 203永康帝的逆鳞 “几场大仗下来,南梁没占上丝毫便宜不说,还折了几十万的官兵,以至于发展到后来,城池也被那昌定王趁机夺去了大半。 甚至更可悲的是,连一同前往征战的南梁的两个皇子也因此丢了命,一个个的全都战死沙场, 好在老天垂怜,当时有一个皇子的侧妃怀了身孕,好歹也算是为他们萧家留了点香火。 可是没了儿子,失了军队,打仗又消耗了太多粮草的南梁皇还是没有顶住,自此便元气大伤,变成了三个国家中最弱的君主。 尤其是后来这十年,随着南梁皇年事越来越高,可是膝下惟一的小皇孙却还少不更事,撑不起一点事,其更忧心忡忡了。 这不,万般无奈,南梁皇只得勉强苟且龟缩着,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肯再带着人随便应战,就怕自己再有个万一,连江山都被人西夏夺了去。 当然了,这也是为什么,南梁这些年国势见弱的原因,甚至连西夏时不时的上门挑衅、哪怕欺负的再狠,攻占他们再多的城池,他都选择装死,不敢有所还击的原因。” “这么一路听下来,这南梁皇这些年过的,貌似还真挺憋屈的呀?”这么半天听下来,连林飒都有点可怜那个失了所有孩子、垂垂老已却找不到接班人的南梁皇了,“那后来呢?这只短短几年的功夫,他们怎么就崛起了?难道全都是那穆郡王的功劳?” “老奴估计着这两年南梁之所以敢主动出战,还真就有可能像那掌柜的所言,因着那带兵打仗穆郡王有什么过人之处,”魏嬷嬷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很是赞同林飒的说法道, “若非如此,南梁皇自不敢突然变得如此大胆,不计后果的肆意进攻。 只是说来也奇怪,听那掌柜的所言,明明这穆郡王应该年纪不大才是, 而众所周之,这南梁皇十几年前就没了女儿,后来报仇时还死了儿子,膝下只有一个皇孙在身边, 您说,他又是从哪找出这么一个年轻有为、又值得信任的穆郡王来的呢?” “就是呀,这个也是我所奇怪之处呢?”林飒努力想了想自己前世收集到的信息,在南梁穆郡王这一块,好像还真就是一片空白, 摇了摇头,遂又很是无奈的叹道, “想想也是,你说,咱们这消息可是真够闭塞的,这不知道新蹦出来的穆郡王是何须人也,也就罢了? 怎么连以前西夏和南梁之间有这么多故事发生,我竟然也一件都不知道, 关键是,以前我甚至都没有听祖母、父亲他们提起过只言片语。 按说一般情况下,像这种两个国家之间夺爱寻仇之事,不是应该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吗?我怎么这么些年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呢?” “没听说就对了,你以为是老百姓不想议论呀?那是他们不敢议论。” 魏嬷嬷苦笑一声,无奈揭秘道,“归根结底呀,是以前的永康帝不让说,更不让提。 其实最初的时候,永康帝也没有怎么在意这件事,就算朝臣上百官议论纷纷,说什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类的话, 其也总是睁只眼闭只眼,全当作没听见。 可是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天,好像是南梁皇率大军攻打西夏、他的两个皇子战死那天开始吧,他就突然在朝堂上三令五申,下旨不让朝臣及百姓议论这两国之间的是是非非了, 尤其是关于那南梁公主之死,更是避讳莫及,提都不能提。 甚至后来一度,因为一个尚书家的公子闲聚时无意提了那么一句,事后被永康帝知道了, 朝堂上他当场就发了很大的火,骂那尚书公这是破坏和平,挑起南梁和西夏的事端,对别的国家不敬什么的…… 反正总之就是因着这件事,给那尚书公子安了不少的罪名,甚至到了最后,一怒之下还给其判了个秋后处斩的结果。 听说那公子还是那位尚书的独子,得知自家儿子因为一句话被处死,那尚书老娘几乎哭瞎了眼,一家大小几十口人全都跪在宫门前苦苦哀求,只求能留一个活命。 可是尽管如此,也没能改变永康帝的决定,他最后愣还是执意处死了那位公子。” “天哪?这也不至于吧,一个尚书的独子,就因为一句话,就给处死了,关键还是关于别国的,无足轻重的一个八卦,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处罚,是不是也太过严重了些呀?” 听到这里,别说别人,就连林飒都觉得极为不可思议,“这极端的处理方式,完全和印象中永康帝永远和蔼可亲的形象,极端不符呀?” “谁说不是呢,不过自古以来,上位者的心思,又能几人能参得透呢? 众人以前是都知晓,这永康帝自执政后,这些年一直走的都是仁君路线,对臣民子女都极度忍让宠爱, 可是谁能想到,独独就因为这一件事,他是讳之莫深,不能听任何人提起。” 说起此事,显然就连魏嬷嬷等老人,也是猜不透永康帝的心思, “不过自从发生处死这尚书之子这件事之后,大家慢慢也都明白了,原来南梁公主之死事才是永康帝真正的逆鳞。 只是既然永康帝的态度都摆出来了,大家权衡再三,自是谁也不敢再提及这档子事了, 直到后来时间长了,可不就慢慢被老人们给忘到脑后、再没人想起了吗?” 魏嬷嬷说到这里,瞟了点角落的沙漏,见夜确实很深了,这才起身将一套刚才整好的衣服放到林飒床头,催促道, “好了,夜已经很深了,本来这件事与我们就关系不大,飒姐儿您也别多想了,还是赶紧休息吧,反正他们两国无论有什么过结,总是和咱们无关就是。 倒是说起刚才那掌柜的建议,老奴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要不明天您就穿这套男装吧,毕竟在这乱世中,说不得能因此少惹不少是非呢。 毕竟咱们眼下,惟一的愿望就是跟着老夫人北上陵城这一路能够顺利,中间不出任何岔子,好歹撑到将军和宗哥儿来了才好……” 204大雪天迷了路 林飒本来平时就喜好女扮男装,现在见魏嬷嬷一切都打理出来准备好了,自是也没有推脱,当即乖乖点头道,“嗯,好,明天我听你们的,穿男装就是。” 见林飒极其配合,魏嬷嬷这才心满意足的吹了灯,和花灵挤到一张床上休息去了。 此事按下不提,当夜再无话,不觉一觉到了第二天, 等林飒再睁开眼时,就见窗外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而魏嬷嬷、花灵也已经悄无声息的收拾好了行李,就连长升,也已经跑到对面客栈和长福偷偷接过头了,只等着林飒起床就万事俱备了。 因着昨晚西夏兵疯抢这个小插曲,几人自然都没了任何玩闹的心思,林飒匆匆起了床,随便扒了几口吃食,就乖乖的上了马车,整装待发的等着大长公主那边的消息了。 很快,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只待天刚大亮,几人就见大长公主的马车悄悄出了那客栈,转过这街口后,一转头直往北,朝着后面的那虎头山奔去了。 “太好了,看来老夫人这是听了长福的建议,按照早上长升哥偷偷送去的路线图走的了。”见前面大长公主的马车进了虎头山,马车上的花灵一脸欣喜的叹道。 “哪呀,我去见长福的时候,长福就说了,老夫人昨晚将对面那客栈的老板叫进屋,也是询问了半天,觉得这官道走起来不安全,问去陵城那边还有没有别的道儿可行, 起初那老板因为不经常去陵城一带,自然一问三不知。 后来也是赶巧,街头那老李家出事,那老板正好也赶去帮忙,一来二去的几个人忙完,就和咱们这边掌柜的闲聊上了,不料其随口一打探,这热心的掌柜的就把这虎头山的路线给他们也说了。 赶着那对面客栈老板也是个热心人,这不天不亮,就敲开门,将路线详细告诉了老夫人, 以至于后来我悄悄去找长福时,那老板都已经和老夫人汇报完了, 为此老夫人还特意多赏了他百十两银子,叮嘱他生逢乱世,最好能带着家人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头,等世道平稳了再出来做生意。” “好吧,我本来还觉得早上小姐送掌柜的那二十两银子已经够多了呢,没想到老夫人的心比我们小姐还软,出手也更大方。”听到老夫人出手就是百几十两银子,花灵由衷的叹道。 “谁说不是呢,咱们家老夫人可不从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一贯的菩萨心肠嘛。”见花灵起了头,魏嬷嬷轻笑着附和道。 “长升哥,你倒是赶快点呀,你看前面那半山腰刚才过去的马车,是不是就是老夫人的呀?”两人说笑了几句,花灵一探头,正看到前面环山路上老夫人一闪而逝的马车,催促完长升,又随口抱怨起长福道,“这长福哥今天可有点反常呀,怎么将马车赶这么快?你们瞅瞅这地上做记号的栗米,感觉都快被小鸟啄完了。” 这次林飒他们出来,前面长福将马车底板的夹层里,悄悄放了一袋子做了记号的粟米,然后他们前面马车一路走,粟米就一路撒, 一路上,林飒几人后面就是跟着这些粟米一路追过来的。 不过他们走过之后,又不用害怕被更多的人发现踪迹,因为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些小鸟什么的,将这些粟米全给吃完了。 当然了,这也是他们一路上一直跟了这么远,都没有露馅的秘密。 现在因着前面长福赶的快,再加上山林里小鸟也多,这粟米已经被啄的差不多了。 “这事说起来,可真怨不得长福,说到底,还是我早上叮嘱他的呢。”听花灵抱怨长福,长升赶紧笑着解释道, “你们几个可能不知道,早上我下楼的时候,那掌柜的还交代了, 说咱们路上最好走快点,如果顺利的话,晚上正好能赶到山顶的灵泉寺那借宿,免得这兵荒马乱的在外面风餐露宿不安全, 就为这事,后来我还特意跑去对面又和长福说了一次,估计他这么赶,就是为了后面争取时间,怕天不好,晚上赶不到灵泉寺……” “嗯,长福这么做对,看这天呀,估摸着今天还真有可能会下雪呢……”见两人叨咕了半天,魏嬷嬷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也不无担心的叹道,“既然那灵泉寺不好赶,那长升你就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尽量也赶的快些吧。” “没事,咱们不急,我手里还有一份掌柜的给亲手纷的路线图呢,”长升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得意的扬了气道,“是我早上抽空又临了一份,所以现在有了他,天黑咱也不用怕,只要按着这图纸走,准丢不了。” 见长升准备的如此充分,说的又胸有成竹,大家也就没再多问,一路上,马车晃晃悠悠,不紧不慢的往前赶, 大家都以为今天肯定也坐和以往一样万无一失,不料,天公却一点也不配合。 只见刚到午时,天空就开始飘飘忽忽真下起了雪,长升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收起侥幸心理,加快了速度, 可无奈天不遂人愿,只见后面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大,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的落下来,路滑不好走不说,还几乎挡住了人们前行的视线,终于,他们很快还是跟丢了目标。 甚至到了后面随着雪积的越来越厚,别说粟米,连道路都被雪全覆盖住了,就算长升手里空拿着一张地图,无奈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悬崖,到底该往哪里赶车了…… 近黄昏的时候,大家终于意识到了一个现实,就是他们不仅跟丢了前面大长公主的马车,而且还在这片山林里迷了路,至少就面前这棵做了标记的大榆树,他们就碰到三次了。 “大小姐不好了,这雪下得太大,不仅找不到长福留的痕迹,咱们也完全分不清方向了,可怎么办呀?”长升拿着手里的地图,一脸懊恼道,“都怪小的,是小的不好,一时大意,才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205山间破庙 “都怪小的,是小的不好,一时大意,才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都已经这样了,抱怨也没有用,再说这地上已经积了这么厚的雪,一味的强行赶路也不安全不是,”见长升自己都已经如此自责了,林飒倒也没再多说什么,举目看了看四周,轻叹一声道,“眼下咱们还是先找找,看这周围有没有能落脚的小屋什么的,想办法先凑合一宿吧,等明天雪停了,想办法再往灵泉寺那边赶也行。” “我上去帮大家四处瞅瞅去,”花灵手脚麻利,本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一见林飒发了令,赶紧猴似的哧溜溜爬上就近一棵大树。 “小姐……小姐,那……那边好像有几间房屋也,离咱们这并不远,”花灵坐在树杈上打量了一圈,很快就指着右边树林深处一处若隐若现的房子,兴奋的喊道,“咱们可以去那边看看,说不得晚上咱们就有地方可以住了。” “是的呀小姐,既然有房子,就说明肯定是有人家的呀,”听花灵如此说,魏嬷嬷也赶紧小声的向林飒建议道,“要不咱们赶过去,借宿一宿得了,好歹先避避风雪,大不了明天离开时多给给他们付几两银子就是。” “嗯,长升,按魏嬷嬷说的做,照着花灵指的方向走,咱们先往那有人家的地方去。”林飒举目眺望,见四周白茫茫一片,估摸着除了那房子好像也真没有别的地儿可去了,遂也就点了点头,认同了嬷嬷等人提议。 既然有了方向,长升自是再不敢大意,赶紧小心翼翼的听着花灵的指挥,往传说中有人家住的地方赶去。 可是事实证明,距离虽然看着不远,但是路却着实很难走,以至于走到后面,路窄的过不去时,马车几乎是被几人合力半抬过去的。 终于,经过一番努力,一柱香的功夫后,众人好不容易赶到了那处房间前, 可是,待大家下了马车仔细看清眼前那房子的状况,几人当即又傻了眼。 只见这里确实是有几间房子并不假,可是遗憾的是那三间房子里,哪里住的有什么人家呀,分明只是一个山间小庙而已。 关键是哪怕是庙也就算了,却还是个年久失修,一看就是很多年没有香火,没人打理过的破庙,甚至连前面的庙门和门框都掉了,里面蜘蛛网、烂木头的一片狼藉。 “小姐怎么办?看着里面可是脏乱的很呢,根本没处下脚……”站在门口张望了眼,连花灵都无比嫌弃的不愿意靠近。 “还能怎么办,一时间也找不到别的地方遮风雨了,既然都到这里了,就凑和一宿呗,”林飒倒是比花灵乐观多了,探头看了看里面,又转眸瞟了眼花灵打趣道,“我说咱们也别挑剔了,有这片瓦遮头的就不错了,这要是真露宿到外面树林里,就算遇不上狗熊什么的猛兽,估计明天也能冻僵了,让人把我们当成雪人扔到山下去……” 林飒说着,率先就要第一个踏进去查看情况, 不料,脚刚抬起,都不待迈进去,就被后面一只手给及时拉住了。 “小姐说的对,都这个时候了,咱就别挑了,好歹有这么个能栖身的地方就不错了。”魏嬷嬷一把拉住林飒不容置疑道, “不过,就算今晚在这里休息,小姐您也得再等一会, 这样您先在马车里等着,老奴先进去简单整理收拾一下,等利索了您再往里进。” “那嬷嬷我来帮您。”见魏嬷嬷头上包着个帕子,一头就扎了进去,花灵也欲跟上去帮忙,却又被魏嬷嬷拦住了, “不用,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行了,花灵你趁着这个机会去四周转转,看能不能捡些干柴什么的过来, 晚上好歹生堆火,大家也能取取暖。” “哦,也行,那大家等着,我这就去捡。”花灵这次倒也听话,得了指令,一转身跑了。 “那个,我去四周看看,再找找路,说不得雪停了咱们后半夜就能赶路了,免得明天跟不上老夫人他们。”见魏嬷嬷和花灵都有了事做,长升也忙自告自发的欲弥补自己前面犯下的错误,一转身继续帮大家找路去了。 就这样,在魏嬷嬷的带领下,一转眼的功夫,三人瞬间都有了目标,摩拳擦掌的跑去忙活了,跑的全都没了景,只留林飒一个人站在原地,好像一个局外人似的。 “嬷嬷,要不我帮着您收拾吧。”林飒想了想,还是准备凑上前帮忙, 不料还没进门,又被魏嬷嬷拦在外面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些活哪能让您干,您赶紧回马车上去,等收拾好了,火升起来了,您再过来不迟。赶紧走,赶紧走。” “不是,您这什么都不让我干,总不能真把我当废人了吧。”再三的被拒绝,林飒站在那里有些无奈。 “如果实在无聊,那您去四周转转,看看这周遭的环境啥,免得夜里咱们在这里遇到什么危险,好歹也有个往外逃的去处不是。”见林飒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魏嬷嬷脑子一闪,随口编排道。 “那,好吧。我去周围逛逛。实在不行,弄些野味回来也不错。” 虽然明知道魏嬷嬷是找借口支使自己离开,不过林飒还真就听话的在破庙四周溜达了起来。 “哗……哗……哗……”不料,转了一会,刚走到屋后小树林,林飒竟隐约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几个意思?这么大冷的天,还会有流水,总不能是自己听错了吧?”林飒虽心里疑惑,可脚下还是不由自主的顺着这流水声走去。 果然,进了小树林刚走没多远,出乎林飒的意料,竟然还真就看到了一条小溪。 只见这小溪冒着袅袅轻烟,在林间欢快的奔腾着,从山上奔腾而来,最后又顺着地形,一路往下。 “我去,这么冷的天,周围冰天雪地的,这里竟然还能有温泉。”看到这热气腾腾的小溪,林飒止不住内心的喜悦,赶紧欣喜的小跑几步奔了过去。 206救还是不救? 看到这腾腾冒着罕见热气的小溪,林飒止不住内心的喜悦,赶紧欣喜的小跑几步奔了过去。 边跑,边不住的在心里祈祷:你说这溪水里面,要是能有条鱼之类的该多好啊,这样大家晚上就能美美的吃顿烤鱼了。 不料,她这想法刚刚在脑海闪过,下一秒,就真的看到几个神奇的优美的影子,悠哉游哉的在水里游荡。 “天哪,这也太神奇了吧,竟然还真的有鱼。” 当看清溪水里真的有不少顺流而下的鱼儿时,林飒高兴的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不过鱼虽然看到了,这么冷的天下河里去捞,还是有些不太现实的。 “可是不能要河捞,又要怎么办呢?” 就在林飒一筹莫展之时,忽然,无意中手碰到了腰间硬硬的东西。 林飒灵机一动,迅速计上心来。 顺手从腰间摸出两把飞刀,在手里掂了抗战, 然后瞅准时机,就听伴着“嗖”的一声,只见电光火石间,飞刀已闪电朝着那水中的鱼儿飞去, “砰”的两声响过后,林飒定睛再望过去时, 就见那两条鱼已稳稳的被扎在了碎石间,正拼命的左右摇摆着肥硕的小身体。 “我去,要不要这么幸福,这鱼竟然还不小,” “太好了,太好了,看来今晚上不用愁吃不着肉了……” 林飒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小心翼翼的用小棍将那两条鱼从水中拨上来, 一手一条,拎起就开始欣喜若狂的往回跑。 “魏嬷嬷,花灵,快看,我真的捉到鱼了呢……” 林飒这厢激动的喊着,一路马不停蹄的往前奔,想赶紧回去,尽快和大家分享这个喜悦。 不料,刚跑了没几步,在经过一棵大榆树时,林飒只觉脚下一疼,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绊了一下, 接下来,就听扑通一声,林飒脚下一滑,直接被绊的摔飞了出去, 而她手里那两条鱼,更像是长了翅膀般,直直朝着天上飞去,最后又扑通扑通,纷纷落到了远处的雪地上。 “大爷的,这破树根,这是准备绊死老娘的节奏吗?” 林飒骂骂咧咧站起身,连身上粘着的雪都懒得拍,转身就欲去找那刚才绊自己的树根出气。 不料人转过身,一眼望过去,看到眼前的情景,当即将林飒给吓了一大跳。 只见这么仔细看来来,刚才绊自己摔倒的,哪里是什么树根呀,分明是活生生的两条人腿。 而顺着这两条腿,一点点的往上…… 就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半靠着树根坐着,两条腿直直往前伸着,身上因着刚才积雪太多,全被遮盖住了,所以林飒经过时才没有注意到。 也是因着她这一绊,那人身上的积雪滑落了不少,林飒这才看出,原来这竟是一个穿着一身玄衣、蒙着面罩的男人。 什么情况?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死人? 还这身打扮? 林飒下意识的打量了一圈四周,又禀神听了听,却见周围静悄悄一片,除了偶尔一声鸟鸣和雪花积的太厚,压断树枝的断裂声,貌似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这是已经死透,完全没救了吗? 见周围确实没什么人,再好奇心的再三驱使下,林飒还是悄悄的走近几步,将手探到对方鼻息下感觉了下。 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 所以人还活着…… 林飒心里咯噔一下,有一丝丝的动摇。 可是目光顺着对方肩膀再往下看,就见男子胸口正插着一把菱形的暗器,鲜血正汩汩顺着暗器流出来,以至于将落到上面没来得及融化的白雪都染成了黑色, 很显然,这说明射他那暗器上是带着剧毒的。 而再看男人全身的衣服,上上下下染的深一块,浅一块,根本没有几处好地方, 一看就极有可能不是他自己的血, 很显然,这人刚才应该杀了不少的人,因为看那血渍的形状,明明就是喷溅上去的…… 看来,这应该至少是个杀手! 而且,是个刚刚杀过不少人的残酷杀手! 观察了一圈,得到这个惊人结果的林飒突然有些为难: 这么一个素味平生、并且看穿着,一看就不是平民百姓、绝非良善之辈的男人,自己到底要不要出手相助呢? 如果救了,会不会给自己招惹上什么麻烦呀? 毕竟自己这一行,主要目的就是护送祖母平安到陵城。 这要是半道救个人,再是个十恶不赦像毒蛇一样的杀手什么的,自己这般好心泛滥,岂不是要引狼入室、惹祸上身了吗? 算了,算了,还是不救了,人生在世不容易,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毕竟自己重活一世的首要目标,就是保护家人和自己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至于其他的,就不在本姑娘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这么一想,林飒摇了摇头,颠颠的跑过去捡了自己那两条被摔晕过去的鱼,扭身就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可是主意打定,拎着鱼刚走了几步,林飒又默默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忽然有些不落忍。 而再一看这四周,荒山野岭、冰天雪地的,大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这要是自己就这么漠不关心的走开了,人岂不是要被活活冻死了…… 虽然经历了前世种种,林飒自诩自己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是如果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因为自己的不作为,就这么生生丢了宝贵的性命命,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林飒站在那里抬头望了望天,漫天的大雪还在下,飘忽着,纠缠着,好像比自己此刻的心情还纠结…… 唉,算了,他身上不是受伤,还带了剧毒吗? 正好自己这次外出,随身携带的就有解毒和止血的药粉,要不好歹帮他把那毒镖拔下,清理、包扎了伤口再走吧? 反正自己该做的都做了,也算对得起自己这颗良心了,剩下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最终,左右摇摆、犹豫半晌的林飒深吸一口气,还是默默转回身,身不由已的朝着那受伤的男人走去…… 207骷髅标志 最终,左右摇摆、犹豫半晌的林飒深吸一口气,还是默默转回身,身不由已的朝着那受伤的男人走去。 没办法,谁让自己天生善良,说到底,怎么也做不了恶人呢?林飒边走,边在心里苦笑道。 不料,她这边一步两顿的,还未走到大树跟前,就听“扑通”又一声闷响传来。 林飒心里一惊,快走两步,绕到大树另一面一看…… 就见因着刚才一阵冷风吹过,男人冻僵的身体靠树没有靠稳,扑通给吹着栽倒在一边,侧躺在了地上。 而不经意间,伴着林飒这一眼扫过去,就见男人左手臂的衣服上,好像绣着一个什么图案。 因为被鲜血染红,图安颜色变黑,再加上这会上面又落了一些雪,林飒有些看不太清楚。 天哪,总不能他就是那个地方出来的吧…… 看到这模棱两可的标识,林飒心里大骇,扔下手中的鱼奔到跟前,小心吹落上面的雪,盯着那手臂上的图案仔细一瞅。 只见赫然出现在眼前的,那骇人、刺眼的图案,不是骷髅标志,还能是什么? 这个骷髅标志,对于一般的平头百姓来说,可能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但是对于重生一次的林飒来讲,却是深刻明白它上面蕴含的含义的。 因为这骷髅标志,不是旁的,就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天机阁的标志。 而穿这些衣服的人,无疑,全部都是天机阁的杀手。 此刻,完全印证了刚才自己的推断,对方确实是个十恶不赦、冷酷无情的杀手, 可是,林飒却没了刚才的纠结, 只见她毫不犹豫的掏出自己身上所带的药粉,着手就准备开始帮男人清理起身上的伤口。 其实,林飒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她突然想通,不怕惹麻烦了,亦或善心大发,怜悯起苍生大地了。 而是因为,其实前世时,她确是和天机阁有很深的渊源,让她此刻见到面前穿着这标志衣服的人,没有办法不出手相救。 虽然重生一世,但是林飒一直记得很清楚,前世她帮着司徒昊夺嫡奔走时, 好几次,她都被人算计差点丢命,而庆幸的是,关键时刻,每次都有几个高手出现,帮助自己一次次虎口脱险。 最初,每次被救后,她都以为这些人是司徒昊派来的,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特意选了一些高只暗中来保护自己的。 为此,她心里还狠狠感动了好几次,每一次被救过后,她都加倍的对司徒昊好, 一度,几乎曾经到了对他言听计从的地步, 甚至不仅如此,背后她还在心里不断的暗暗庆幸,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是找对了男人。 碰到一个这么有担当、什么都优先替自己着想、为自己打算、不顾自己安危、只想保全自己的男人,真的是我林飒三生有幸! 只要为了他,付出我全部的爱,哪怕是生命,我认为都是值得的。每一次,林飒都在心里暗暗的下着决心。 这件情绪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后来有一天,经历了一件事后,林飒忽然间有些傻眼了。 记得那一次,是她和司徒昊一起遇到了危险,被司徒允的人围困在了城外一家驿站。 眼看四周被司徒允的人围的密不透风,回天无力,林飒甚至当时一度以为,自己或许真的就命丧于此了。 不料关键时刻,又是从天而降,一群穿着黑色衣服、蒙着脸面的高手出现, 上面就和那些人血拼厮钉,生生在敌人的包围圈中,狠狠撕出了一个口子,救了林飒和司徒昊出来。 也就是在那一天,近距离的接触中,林飒清楚的看到,帮自己的那些人中,原来不只是黑衣黑面,原来他们所有人的左臂上都有一个骷髅的标志。 逃离危险之后,林飒自然是再一次感动不已,想亲自向司徒昊表达自己的感激倾慕之情。 不料,这次却没有等到林飒表达,倒是司徒昊先一把搂住她,温情蜜意的开了口, “飒儿,亲爱的,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竟然连天机阁的人都能任意调遣,随时保护我们了?” “天……天机阁……”围在司徒昊的温柔乡里,林飒一时间晕晕乎乎的并没有反应过来,只一头雾水傻乎乎的问道,“阿昊你什么意思呀?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天机阁的人呀?” “坏丫头,又调皮!”司徒昊点了点林飒的鼻子,一脸宠溺道, “你就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了,其实我都明白,刚才救我们的,那些衣服左臂上带着骷髅标志的,就是天机阁养的杀手。 你看刚才他们那架势,一个个冒着生命危险替你挡枪挡箭,你竟然还说不认识他们, 如果不认识的话,他们会平白无辜的为你拼命呀? 要知道,随便一个天机阁不太出名的杀手,没有百两足金都是请不动的叫……” “什……什么阿昊,你……你说刚才救我们的那些人,他们不是你派的,其实是……是那个名震天下的第一杀人组织——天机阁的杀手?” 听到司徒昊滔滔不绝说出口的话,林飒惊的几乎都要跳起来了,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天机阁的人? 是,我承认,我以前是见过他们几次,每次他们都会在关键时刻,跳出来救我于水火之中, 但是我却从来不知道,也没有想过,他们原来竟会是那威震天下、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的人呀……” “我的好飒儿,你就别在我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林飒还一心沉浸在震惊中,不料那厢司徒昊,又展开了温柔的劝说、游说、灌**汤攻势, “你好好想想,咱们早晚是要成为夫妻的,而夫妻的话,自然什么都是一体的, 到时候,你的还不得都是我的,而我的自然也都是你的, 只要哪一天我登上了大位,你也坐稳那母仪天下的位子,这天下还不得是我们两个的。 你自己也说了,每一次你只要一有危险,这些人就都跳出来拼死相救。 亲爱的,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208天机阁 “亲爱的,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呀?”林飒顺着司徒昊的话,傻乎乎的问道。 “我可爱的傻丫头,自然就说明这天机阁背后,其实是归你们林家所有的呀。”司徒昊轻拍了拍林飒的脸,一脸宠溺道, “所以,此刻我且不管这天机阁,到底是你祖母大长公主偷偷打理,准备以后留给你的,还是你大哥林宗偷偷经营着,想在暗中保你平安的。 总归,它只要是你们林家所有的, 说到底,到最后不就得为我们小两口所用吗?” “嗯,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呢。”林飒窝在司徒昊怀里,智商简直退化到了完全没有的地步,人家说一句,她就跟着不由自主的点头道一声是。 “所以亲爱的……”看林飒傻乎乎的,现在完全被司徒昊牵着鼻子走,司徒昊更得意了,诡秘一笑,再接再厉道,“我觉得与其让他们像现在这样辛辛苦苦的,一次次的舍命救咱们于水火,倒不如你回去和你祖母及大哥好好商量商量,干脆让他们派几个顶尖杀手,直接暗杀了司徒允那厮得了, 这样没了竞争对手,皇位自然而然的也就落到了我们手里呀, 你想啊,只要坐上了那大位,天下以后就是我们二人的,哪里可能还有人再敢冒着诛九族之罪,敢随意暗杀我们。 如此以来,我们一步到位,梦想成了真,他们也省了不少力气不是吗……” 后来结果也可想而知,尽管司徒昊当天花言巧语说了半天,给林飒也描缓了一大堆他登上大位后,林飒以后美好的幸福上天的生活蓝图, 可是最终,结果肯定难免会让他失望。 甚至因着林飒没有按照司徒昊的要求去做,司徒昊很是假装伤心了一大阵,为此还和置了一段很长时间的气。 其实司徒昊并不知道的是,真实原因并不是林飒不想帮他的忙,也不是林飒不努力,回去没有将这件事提出来。 而是因为关于天机阁的事,林飒问林宗,林宗一问三不知,完全一脸懵圈,毫不知情,甚至听都没有听过的表情。 从小一起长大,林宗的为人林飒还是知道的,但凡他能做的,又是对自己好的,他肯定不会拒绝,更不可能有什么势力握在手里,还一直瞒着自己。 所以,在林宗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在通过一番深刻分析之后,林飒就将目标索定在了大长公主那里。 可是待她找上门,直接给大长公主索要天机阁的令牌,讲明来意时,只见大长公主从头到尾都冷着脸坐在那里,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追问、闹腾的狠了,她也只是“哼哼……”冷笑两声,从头到尾一副至死都不开口承认的架势, 更不要说还想让她按照司徒的要求,派出顶尖杀手,替他们去杀司徒允了。 没得办法,试了几次都无果,最后林飒也就只好搁下了此事。 以至于在后来很长时间,她都仍然以为,天机阁肯定是祖母大长公主以前偷偷设立的,只不过她不满意自己和司徒昊在一起,对司徒昊有意见,所以才事事瞒着自己,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甚至到了最后,大长公主在临终之际,只向林飒交代了指令林家军的玉佩,并没有交出天机阁的令牌,林飒心里多少还对祖母不满意,觉得她最后一刻,还在想方设法防着自己。 所以,现在看来,既然这杀手是天机阁的人, 那么,无论天机阁是谁的产业,跟林家哪位成员,到底有多深的关系,但只一点,念着他们在前世无数次救过自己,就冲着这个标识,林飒自是不能放任不管不救的…… 而就在林飒思绪万千,准备着手救这重伤的男人之时,一件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突然,就在林飒思想不集中、思绪万千的当口,林飒见觉眼前黑影一闪, 下一秒,就见对方突然飞身而起,出其不意,直接扑向林飒,准备扼住她的脖颈, 而林飒因为一时走了神,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算是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却因着对方速度实在太快,根本都没有逃出对方的攻击范围。 于是最后时刻,林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那只冻的犹如冰棍的大手,径直扼向自己的脖颈…… 而情急之下,不甘因此幸命的林飒,只得另寻他法。 于是,林飒第一时间手又伸进了腰间,准备摸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飞刀, 而就在林飒飞刀在手,准备还击之时,接下来,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对方行动了一半,刚到林飒面前,却如冰雕般,又突然定在了那里,像被冰雪刹那间冻在了那里。 而由于离的太近,林飒清晰的看到对方那双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闪现出来的,并不仅仅是冰冻和滔天的杀意, 更多的,竟然是震惊…… 而更奇怪的是,林飒竟然看着他那眼睛,莫名的,竟有几分熟悉…… 什……什么意思? 怎么会有这该死的感觉? 莫名的,林飒觉得一时间,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扑通”就在林飒愣神,还没有解读懂这其中所有因素之间关联的时候,只听又是一声闷响, 林飒被响声震回神,再望过去,就见那男子,又突然往后一倒,直接硬生生,四仰八叉的摔在了雪地里,一动不动的昏死了过去。 看到对方这一系列不可思议,超乎寻常的举动,林飒真是又好笑,又好气,想想又很是难以理解,最后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就无奈的叹道, “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人?这又是什么神仙体质,人都中毒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想突然跳起来杀人?” “是不是你们天机阁的人都是这样,无论到什么时候,哪怕是还有最后一口气,都不忘记再多杀一个人呀?” “难道这人,杀人杀的多了,还真的会有瘾的吗?” 叹完,林飒又实在不放心,怕刚才的场景再重演,忍不住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警告道, 209熟悉的味道 叹完,林飒又实在不放心,怕刚才的场景再重演,忍不住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警告道,“我可告诉你啊,我这是准备救你呢,你要是再胡乱出手,企图再恩将仇报杀死我, 接下来不救你不说,本姑娘还真有可能一刀先结果了你的性命,送你上西天……” 叽哩咕噜警告了一大堆,见对方半天都没有一点反应,一动不动,彻底昏死了过去,林飒这才又小心上前,小心翼翼的围着对方转了两圈, 当一再确定,对方短时间内,应该确实没有力气再做刚才那种伤自己的举动了,这才重新蹲下去,准备再次动手救人了。 不料,林飒刚蹲下,还没有动手,忽然一阵微风吹来,周围竟然有淡淡的药香浮动。 “什么情况?自己这药瓶明明都还没有打开,周围怎么会有药香味呢?”林飒疑惑着四处一打量, 不料,在看到四周那滚落在地上的东西时,人又如雷劈般定住了。 只见林飒的右前方,静静的躺着一个荷包,和一淡绿、一深蓝两个小药瓶。 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难道会是他? 难道前世所有的一切,其实根本是他所为? 林飒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该怎么来表达, 她觉得两世以来第一次,她感觉自己的手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颤颤魏魏的,努力捡起地上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荷包, 只见上面绣着竹子,角落里还有一个熊猫, 熊猫坐在那里吃竹子,绣工很精湛,绣的活灵活现,一看就不是民间一般绣娘所能达到的功力。 而拿近,在放在鼻间深吸一口,闭上眼睛,慢慢回味…… 果然,是那个极其熟悉的味道! 然后,放下荷包,林飒又依是捡起浅绿和深蓝两个药瓶, 一个个打开,香味在鼻间弥漫, 那独特的药香,独一无二, 世间再无雷同! 可以说经过两世,别的任何方式传递过来的信息,像听到的、看到的,林飒可能都会怀疑, 但是惟独有一种,自己亲自闻到的,她是深信不疑的。 因为林飒打小就有一个特点,就是自己的鼻子特别灵敏, 好多味道,像一块的林宗和唐婧依可能都感觉不到,她却老远就能闻到,经常一闻一个准。 而且几乎所有闻到的气味,都能像刻在她脑子里似的,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什么时候只要再闻起,立即就能够对号入座。 尤其是对于药香味,林飒莫名的,竟然从小就有一种变态的痴恋。 林宗和唐婧依觉得一闻就能够让他们恶心的中药味,林飒却闻着特别好闻,甚至像花香一样,沁人心脾。 所以现在,不只是林飒,哪怕是林宗从小到大喝过药汁里面掺过的中药,林飒几乎一闻就能闻出来,张口还能说出是哪些药,有什么功效。 因为这个与众不同的功能,林海和霍茜好像还头疼了很长一段时间,怕传出去,别人会笑话他们,一个将军世家,竟然出来一个爱闻药味的人。 不过,他们担心他们的,林飒却为这个特异功能,很是自豪了很长时间,觉得自己很是了不起,拥有着常人都没有的功夫。 还好万幸的是,随着年纪慢慢长大,林飒也终于展现出了她将军世家应有的天赋,不仅武功一学就通,性格还像个男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喜欢和人干架。 看到了这些,林海和霍茜总算才是长出了一口气,觉得总算没有辱没自己军人世家的门楣,自此也就不大管林飒关于气味这方面的爱好了。 可是此刻,就因为这个与生带来、不同于常人的功能,林飒完全要石化了。 不知不觉中,她的思绪又飘到了前世。 那是她十五岁那年,,那一年母亲已经过世了,而因为母亲的去世,父亲的不在,和祖母的处处不合,她的及笄宴办的十分草率。 第二天,在和祖母又大吵了一架后,她一气之下,就准备离家出走,只身前往邑城寻找父亲了。 不过还好,半道大哥林宗得道消息后,最后赶来,找到了她。 因为当时兄妹俩意见不一,林宗想带她回家,林飒却不想再回京城那个牢笼,兄妹俩破天荒的吵了起来, 直到天黑,也没有吵出来个胜负,决定到底该听谁的,最后没办法,两人就决定先在无忧寺借宿一晚。 记得那天也是一个像今天这么滴水成冰的大雪天,与他们一同在寺里借宿的,还有别的官眷,是一对母女,好像刚从边关探亲回来。 那对母女俩感情特别好,母亲说话软软糯糯的,什么都征求女儿的意见,事事为女儿着想, 而那女儿却是个乐呵呵的好性子,母亲说什么,她都点头,只微笑着看着母亲,一副有母万事足的架势。 尤其是她那两只眼睛,一笑,弯弯的像两个月牙,看着给人的感觉就特别幸福的样子。 林飒在旁边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看着旁边人家母慈女孝的其乐融融相处的场面, 低头再一想自己,这些年过的很是差强人意,特别是自从母亲离去后,自己甚至混的连个狗都不如,事事遭祖母的嫌弃,就一个哥哥林宗吧,虽然一心对自己好,却从来使不对地方。 尤其是转念再一想到母亲去世的原因,几乎是被周遭林府的众人苛刻挤兑而死,而林飒自己却根本无能为力,林飒是越看越心酸,越想越伤心, 最后索性自己一个人,跑到后山没人的地方,大雪里,抱着棵几人粗的老榕树号啕大哭了起来, 她一个人边哭,边自言自语的诉说着自己心中的委屈和不甘…… 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在终于发泄完了心中的委屈和不平、感觉自己也快冻僵的时候,林飒准备回去了。 可是这一抬头她却发现,这棵老树的周围好像不只她一个人,因为她隐约感觉到,在树的那一面,好像悉悉索索的还有别的动静。 林飒心里一凛,好呀,敢情是有人躲在那里偷听自己的秘密呢? 真是活腻了,找死呐!林飒这心里的气一上来,就准备抓住那罪魁祸首狠狠的胖揍一顿。 不料就在她气势汹汹的奔过去,准备找那背后偷听之人报仇时,结果,看到眼前的情景,林飒却突然怔住了…… 210两世救了同一个人(1) 不料,就在林飒气势汹汹的奔过去,准备找那背后偷听之人报仇时, 结果,看到眼前的情景,林飒却突然怔住了…… 原来在那大榕树的另一面,确实藏着个人不假, 可是一眼看过去,这情况瞅着,却实在是让人目瞪口呆,不容乐观。 只见那人一身黑衣,黑罩遮面,背靠着榕树,笔直站立着,双目紧闭,整个人一动不动, 不知的还以为他闲来无事靠着树装睡,企图逃避林飒的责难。 但是林飒却看的很清楚,这人怕是根本没有睡着,或许只是昏死了过去,亦或者冻的僵在了那里, 只见他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汩汩流着鲜血,两条胳膊和肩上,也有好几处被刀砍过的地方,伤口外翻着,血肉模糊、很是吓人的样子。 总之就是,这些林林总总的伤口看下来,就算他硬撑到现在没有当场死掉,怕是也要了他大半条命。 “喂,你这……到底什么情况?”见人都伤成了这样,林飒心中多少有些不落忍,再加上刚才又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壮着胆子,用手轻杵了杵那人,小心问道,“是真的死了?还是故意藏在这偷听我的秘密呢?” 不料,伴着林飒这轻轻一碰, 就见那人身子一歪,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在了旁边的雪地上。 这……这是真的死了? 林飒心里大惊,壮着胆子又试了试那人的鼻息。 “虽然不怎么见进气了,但是好像还有出的气呢……”林飒一个人喃喃自语着。 当时的林飒还涉世未深,虽然表面张牙舞爪,处处和大长公主没作对,但实际心却比谁都软,此刻见到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并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就准备施救, 可是双手一摸身上,又不禁有些傻眼。 因为刚才出来的太急,她好像除了随身一把防身的匕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带,。 “怎么办?怎么办?这身上就一把匕首,怎么救人呀?” 就在林飒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只见突然有一个低沉声音在耳边缓缓传来,“我……有……” “啊……,有……有人说话……”因为一心专注于着急怎么才能救到人,林飒并没有注意周边的环境, 这会突然听到这么一个声音传来,吓得她条件反射下当即弹跳了起来,看了看白茫茫的四周喊道,“谁……谁在这里?是人还是鬼?有话出来当面说,鬼鬼祟祟的算什么本事……” 林飒冲着四周嚷了半天,却见周围除了呼呼的风声,一点动静都没有。 又凝神再听,就见四周,偶尔,还会传来几声凄厉的野猫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天,什么情况?难道是我耳朵出现了幻觉?”林飒打了个冷战,不觉抱紧了自己,“还……还是周围真的有鬼呀?” “是我说的……想什么呢……” 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林飒倒是听清楚了,是从下面传过来的。 林飒低头,就见男子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而微扬的嘴角上,似乎还带着一抹嘲讽。 “喂,你这人什么情况?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有心情嘲笑我,我看你伤的还是不重,”被人看了笑话的林飒心情很不爽,一转身就准备离开,“既然无碍,那本姑娘就走了,你自己慢慢在这待着吧,反正不待血流尽,或许你就真的能冻死了。”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见林飒转身要走,男人伸手就想要去拉林飒, 不料他刚勉强起一半,胳膊甚至都还没有抬起来碰到林飒,因为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伴着一阵钻心的疼痛,“嘶”的一声猛吸了一口凉气, 而因着吸的这口凉气,突然又引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害的身上伤口鲜血流的更多了。 “喂,你什么人呐,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老实,不要命了是不是……”见男人到了如此狼狈的地步,林飒忽然又有些于心不忍,一个人默默的停住脚,又转了回来。 “我的意思是,我衣服……里面有解药和止血的药,你可以自己拿。”男人惨然一笑,虚弱的开口解释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闭上嘴巴,好好歇着吧,别到时候我还没把伤口给你处理好,你自己倒先顶不住死了……”林飒嘴上虽然说着嫌弃甚至负气的话,但人还是听话的蹲上来,贴身上前,伸出小手往对方胸前摸去。 毕竟她也知道,对方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再说人家也主动认了错,,尤其是赶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刻,所以林飒思虑再三,也没有过多的追究。 不过事情想的容易,做起来好像却是有着不小的困难。 尤其是主动向一个男人怀里掏东西,还是让林飒多少有些为难。 说实话,这是林飒几世以来,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平时就算是林宗,兄妹俩也从来没有这么近的距离,几乎脸贴着脸在一起过。 总之,这次东西拿下来,林飒感觉很是费尽,及不自在, 她不仅要避天对方身上的伤,还要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而最最最关键的是,那些东西还不知放在了那里,林飒这费尽巴拉的小手摸索了半天,都没有摸到,只碰到男人冰凉的、凸凹不平的肌肉…… 总之一番折腾下来,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林飒折腾的出了一身的汗,从头到尾脑子里一片空白,只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道。 “你……到底身上有没有啊?是不是忘了带了?”林飒急的抹了把头上的汗,咽了咽口水,很有些无助道。 “带了,你继续往里面摸,就快摸到了。”男人的声音有些暗哑。 不知是因为失血太多的原因,还是其实他也和林飒一样,多少有些紧张。 “那好吧,不过你可是要挺住呀,别我东西还没有拿出来,你人却没有了,那我前面这努力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为了缓解这突如其来极其尴尬的气氛,林飒假装很是不耐的嘀咕道。 211两世救了同一个人(2) 不过还好,终于在她不知道摸索了多久之后,林飒的手好像是真的碰到了一个东西。 “拿到了……拿到了……” 林飒欣喜的喊着,可是拿出来一看,人却又傻眼了, 只见那上面是有药香味不假,可是哪里是什么解毒和止血的药瓶啊,分明就是一个绣着竹叶的荷包呢。 “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随着带着一个荷包呀?关键上面的做工还这么好,尤其是这只熊猫,绣的如此憨态可鞠……”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男人扯了扯嘴角,轻声答道。 “啊,你母亲也不在了呀……”听到对方和自己的身世一样可怜,早早就丧了母亲,林飒瞬间感觉和对方又亲近了几分,连忙真诚的道歉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你的伤心事的。” “只是你母亲的手真的好巧呢,一看这荷包就绣工非凡,决不是一般世间的绣品,想来她一定……” “没有关系,”听了半天,见林飒一直傻乎乎的拿着荷包,扯起了绣工就停不下来,男人只好再次开口轻声提醒道,“你再往下面摸摸,药瓶就在里面,一瓶蓝的,一瓶绿的,绿的是解毒的,蓝的是止血的。” “哦……哦……,知道了。”林飒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好像一时间确实扯得有些远,遂只好放下荷包,继续把小手伸进男人怀里去摸药瓶。 终于,不知又捣鼓了多久,两个传说中的神奇药瓶终于让林飒给拿到手了。 可是看着这两个药瓶,却见林飒突然一怔,好像又有些犹豫不决了。 “绿的是解毒的,蓝的是止血的,你先把解毒的撒上,然后再上止血药粉……”男子见林飒一直盯着两个药瓶打量,以为她忘了自己这两瓶药的功能,遂又轻声提醒道。 不料,他这厢提醒完,林飒那边却不回也不动,好像仍没有立即对手的意思。 “你这……,难道我这两瓶有什么问题吗?”男子不好意思一直催,只好试探着问道。 “当然不是……”林飒抬头看了看天,自嘲的笑了笑,不知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提醒男人,“我只是觉得,我心里一直在想的这个问题,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可能是身上的伤口太多,拖的太久的缘故,男子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轻声道,“你只管问,如果能答,我照实答就是。” “我想知道,”林飒忽然转头,紧盯着男子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刚才站在树的另一面,是真的昏死过去了,还是其实一直都清醒着呀?” “这……昏过去,和清醒着,有什么区别吗?”见林飒突然变得如此严肃,问出来的却是如此无关紧要的话题,男子一时间倒有些给整糊涂了。 他本来以来,林飒肯定会问,他身上的伤是谁弄的,亦或者,他身上的血又是溅的谁的?他想杀的是谁?或许,都是哪些人想杀他? 结果不料,兜兜转转了半天,林飒关心的,竟是和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此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男子自然一头的雾水。 可是男子所想,林飒肯定是不知道呀,亦或者,在她眼里,男人有没有偷听到她的话,才是眼下最最重要的问题。 “当然有区别! 我告诉你,不仅有区别,而且区别还大了去了。” 林飒突然逼近男子,难得严肃的再次逼问道, “所以你最好如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秘密,而我,则要根本你的结果,才能决定接下来到底要该怎么做?” “那……”见林飒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大有问不出答案,誓不罢休的架势,男子一时间就有些懵圈,眼神闪了一下,试探着问林飒道,“那姑娘你的意思是…… 到底是希望我听到你的秘密呢?还是什么都没听到呢?” 结果他这话一问,林飒当即就火了,狠瞪了男人一眼,恨恨的道, “你这不是说的都是废话吗? 我当然是希望你什么都没有呀,你说我这么天大的秘密,这要是被你不小心听到了,那以后我得多危险呀, 所以,既如此,我将自己以后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倒不如我现在索性撒手不管,不施救于你,就让你在这冰天雪地里自生自灭,来得也倒干脆利索……” 林飒说这些话,本意是想吓唬男人一下,套套男人的话。 如果今天说的这些秘密,他没听到呢,当然是两全其美,要是真听到个一句半句的呢,也希望他能主动承诺,以后定不再任何一个人面前提起。 不料出乎林飒意料的是,她恐吓、试探的话都还未说完,就见那男人却因为林飒一拖再拖,耽误的时间的实在太久, 终于头又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呀?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可以又昏过去呢?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呀……” 林飒试了喊了几嗓子,却见男子真的没了一点反应, 怕真的闹出人命来,林飒这才暂时放下这个让她很是头疼的问题,手忙脚乱的开始为男人包扎伤口。 可是胳膊上和肩上的都还好弄,毕竟都是外伤,撒上药粉,用撕下来的衣服碎片,好歹包住就行了。 但是忙活完其他的,待林飒看到男子胸口插着的那把很深的匕首,林飒却有些手足无措了。 “扎这么深,自己又不懂医,这要是一不小心,拔匕首的时候碰到了内脏,那自己岂不是人没救成,还变相把他给杀了吧?” 看着那把闪着冷光的匕首,林飒一个人无助的嘀咕道, “可是自己不动手,好像一时间也没有别的人能帮忙呀?”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这以前自己怎么就没有学习过处理这种伤口呢,看,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的时刻,抓瞎了不是……” 就在林飒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下手的时候,终于救星出现了。 “飒儿……飒儿……,你在这里吗?” 伴着几声呼喊,林飒回头…… 212两世救了同一个人(3) “飒儿……飒儿……,你在这里吗?” 伴着几声呼喊,林飒回头…… 就见林宗正如一个没头的苍蝇般,在那边东张西望,挨个树的找w, 边找,还边喊。 “大哥,我在这里呢。”林飒站起身,冲着林宗挥了挥手。 “我的傻妹妹,这么大冷的天,你一个人跑到这里干什么来了?”看到林飒,林宗几乎是飞着扑了过来, 见她连披风都没穿,身上只一件夹袄也快被雪花打湿了,赶紧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将林飒一把包裹住, 又是欣喜,又是担忧道,“傻丫头,这深更半夜、冰天雪地的,你自己跑到这深山野岭里,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原来林宗用过晚膳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消了气的他越想越内疚,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妹妹硬碰硬的吵架, 尤其是自从母亲去世后,因着和祖母的性格不合,林飒这些年实在过得太不容易,而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呢,却一天到晚的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这么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林宗就有些坐不住了,遂长叹一声走出门道,“算了,既然她想去邑城找父亲,那自己陪她去就是,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再不哄着她点,逗她开开心的话,她在别处更找不到温暖了。” 这么想着,林宗就不觉来到了林飒房间,想着先给林飒道个歉,把人哄开心了,然后再说陪她去邑城的事。 不料敲了半天门,里面根本没有一点动静, 一推,门竟然还开了,根本没上锁。 再往房间里仔细一看,人却压根并不在里面,里面一些色的被褥什么的,也是一副完全没有人动过的样子。 林宗一看当即吓坏了,赶紧奔出来找人,就怕林飒一气之下,再一个人连夜给跑走了。 这不找了一大圈,终于在寺院后山这块把林飒给找着了,林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大哥错了,大哥错了! 好飒儿,都是大哥不好,大哥没有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考虑,大哥不应该跟你吵。 这样,大哥答应你,明天大哥就陪你一块去邑城找父亲,好不好? 只要你乖乖的,不一个人乱跑,让大哥陪着你干什么都行。” 终于找到了自己亲爱的妹妹,林宗自是赶紧一把抱住人,一窝蜂的将自己所有的打算和担心,都一股恼倒了出来,“傻丫头,你知道这么半天找不到你,大哥这心里有多害怕,多担心吗……” 不料林宗说了半天,怀里林飒却根本没有回应,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似的, 不仅如此,她还拼命挣扎,好像想挣开他的束缚似的。 林宗知道林飒的倔性子,再加上见林飒挣扎的这么厉害,还因为她这是彻底恼了自己,不愿再理自己了, 再加上真怕林飒一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自是越抱越紧,死活不肯撒手,“飒……飒儿你这什么意思?你这是连大哥的话也不听了,连大哥也不准备要了吗?” “大……大哥……,”半晌,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都没能从林宗怀里挣脱出来的林飒,只得无奈的开口道,“我的好哥哥呀,麻烦你先别担心我,还是先看看他要怎么办吧?” “他……谁呀?”听林飒憋了半天,张嘴来了句这,林宗更奇怪了,“这个地方除了我们兄妹俩,难道还有别人吗?” “当然有,”趁着林宗愣神的功夫,林飒终于从林宗怀里挣出来,指了指地上的男人轻声道,“你自己看吧,该怎么办?” 林宗一脸迷茫的顺着林飒的手往下看,不料这一眼瞟过去,当即惊出一头冷汗,“天哪,这是谁呀?他怎么着你了?还是你刚才不小心将人给误杀了?” 林宗也没有细看,只看到男人胸口插着把匕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下意识的,就以为肯定是林飒刚才冲动所为, 第一反应,就赶紧反过来安慰林飒道, “飒儿乖,别怕别怕,有大哥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你放心,不管怎么样,哪怕回头万一官府找过来,你就全将责任推到大哥身上,只说是我失手杀的人……” 听到林宗上来就稀里糊涂,这一通护妹言论,林飒真是又想哭,又想笑, 后来实在听不下去,只得很是无语的打断林宗,提醒道,“大哥,拜托你看清楚好不好?这人身上这么多伤,有匕首的,有刀伤的,还有箭伤,能是我一个人伤的了的吗? 就算是我想杀人,这一时间也找不出这么多的武器呀?” “啊,闹了半天不……不是你弄呀,”林宗完全被林飒给绕迷糊了,一脸茫然的反问道,“可是如果不是你,那他又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当然不是我,我的匕首随身带着呢,和插他胸口的那把能一样吗?”林飒亮出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那把匕首,力证道, “再说了,我和你一样,也是突然看到的这情形, 我又不他从不相识,自是和你知道的也一样多,我怎么会知道是谁把他伤成这样的。 我刚才也就是一时心情不好,在这大榕树的另一面,站了一会。 不料,一转身,就看到他在树的这一面,然后就成这样了……” 听林飒描述了半天,再细细观察了那地上的男人一会,林宗终于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见不是自家小妹动的手,当即长舒一品气,毫不犹豫一把拉过林飒道,“那好吧,只要和你没关系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赶紧回去吧。” “什么……走?”见林宗上来没说帮忙,反倒想把自己也拉走,这下倒轮到林飒迷茫了,大声提醒林宗道,“大哥,你想什么呢?人家可是都快死了,你却要拉着我走,咱们这样见死不救的,真的合适吗?” 林飒不清楚,可是观察了半天的林宗,这会脑子可是清楚的很,指了指地上的男人,很是冷静的分析道,“怎么不合适? 我的傻妹妹,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看他这身穿着,还有这一身的重伤,说明什么……” 213两世救了同一个人(4) “我的傻妹妹,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看他这身穿着,还有这一身的重伤,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呀?”林飒问着林宗的话,不以为意的问道。 “说明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寻常的百姓呀,”林宗深吸一口气,认真分析道, “甚至可以说,都不会是个良人,怕是个死士、杀手的都不为过, 走吧走吧, 这样的人,不是咱们能帮的上的, 你救了他这一回,也救不了他下一次呀,难道你还能一辈子跟着他,不停的救下去不成……” 不料林宗劝了半天,林飒却一甩他的手,根本不肯离开,倔强道,“大哥,我不管,反正眼下我就是要救他……” “为……为的什么呀?”看林飒执拗着不肯走,林宗大惑不解道,“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嘛,你根本就不认识他, 既然没什么交情,那你又何必管这闲事呢?” “不是的,你根本不懂,”林飒脸一红,别扭了半天,这才嚅嚅的解释道, “刚……刚才,我好不容易,捣鼓了半天,才把这药瓶啊什么的一些东西,从……从他身上好不容易找到, 喂了他解毒药丸后,还费了那么半天,帮他包扎了身上这么多伤口, 你说我都费了这么多力气,这要是半道放弃,那我刚才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吗?” “你……你……你这是什么鬼逻辑呀,我的傻妹妹,这事你要反过来想。 你想啊,既然你前边已经帮了那么多的忙,除了胸口这一处伤,所以的伤口你都替他包扎完了,还喂了他解毒药丸,那你这个路人萍水相逢的缘分就算是尽完了, 至于后边他是死是活,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和你丁点关系都没有了。” 见林飒这倔脾气又上来了,林宗吸取下午吵架的经验,不敢来硬的,只得翻来覆去,耐着性子,掰开了揉碎了,轻声细语的劝解林飒道, “再说了,你就算不走,就算你帮着把他胸口的伤也给处理了,包扎了, 结果,他仍然没有挺下去,活过来呢? 那这样下来,你付出的努力可就更多了,也全都付诸东流了。 走吧走吧,乖飒儿,听哥哥的话,就他身上这么重的伤,真的很难医活的, 再说了,就算是咱们现在帮他全包扎完,你把他扔到这一夜,冻也能把他给冻死的。 而如果不扔这,我们也没地方带他去不是吗?” “怎么没有地方?你那房间就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多他一个人也装得下不是吗?”林宗劝了半天,结果林飒还是压根什么都没听进去,张嘴就来了句这。 看林飒这牛脾气一上来,八头牛都拉不回的架势,林宗简直都傻眼了,“飒儿你到底想什么呢?他可是个陌生人,身份很危险的陌生人, 你让他和你大哥一块睡,我就不怕他杀人杀红了眼,半夜醒了,反手一刀把你大哥我也给解决了呀?” “不是你说的,他不一定救的活吗?再说你功夫那么好,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能打得过你吗?”面对着林宗的逼问,林飒不以为意的嘀咕道。 看她这样子,大有不达目的不死心的架势,林宗真是无语了,一怒之下,真想转身就走人, 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要是真这么走了,这傻丫头不定做出什么来了,只得又生生定住了, 无奈,在心里默默念叨着那个自己念了不知多少遍的咒语,“不生气,亲妹妹,不生气,亲妹妹……” 这是从小到大,尤其是母亲去世后,林飒每次惹自己生气,林宗都在心底默念的话。 不料,林宗这边还别扭着,强压着火才没有离开,另一边的林飒却好像根本没有认清面前的情况,一副不准备忍不下去的架势,冲着林宗又嚷嚷开了, “哎哟大哥,这事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呀。 他这不是自己带的有药吗?咱们就只管帮他包扎了伤口,勉强收留他一夜,不就行了吗? 至于明天是死是活,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怎么着也和咱们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结果可想而知,这次自然换成林飒在那摆话了半天,林宗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没有丝毫反应。 没得办法,再加上自己毕竟有求于人,林飒只得又放软口气,跑上前拉着林宗,又是撒娇,又是软磨硬泡道, “大哥,到底好不好呀? 你就不能听小妹的一次吗?你忘了父亲从小到大是怎么老弟我们的了。 父亲可是说了,我们年轻人做事要从一而终,最忌讳的就是半途而废, 所以,咱们这次,就好人做到底行不行……” 劝了半天,见林宗仍没有反应,林飒牙一咬,索性直接拿出了杀手锏, “我说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母亲临死前是怎么叮嘱我们兄妹的。 她可是一再交代,无论以后我们经历了什么,周围有多少坏人,我们都要永葆一颗善心,尽量多行善积德, 不能因为别人的恶,来惩罚我们自己,让自己也变成一个和他们一样、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只有我们稳的住,一直坚持做自己,这样,我们才算是人生真正的赢家, 别的不说,但就因为我们打败了世间所有的恶,就值得所有人肯定。 你再想母亲生病最后的时光,就算是她被祖母和林家人欺负成了那样,但是最后一刻,她仍含泪告诉我们:她不恨祖母,要我们也不要忌恨祖母,若说要怪,只能怪她嫁错了地方, 是她自己不适合这京城,不适合这侯门…… 大哥,你好好想想母亲的话,再看看我们现在,难道你真的要违背自己的初心,决定做一个恶人,对人见死不救了吗? 再说了,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多么大好的机会呀。 其实,实话告诉你吧,我并没有多想,我就想着,是不是咱们在这边多救一个人,多积点德, 母亲在地下就能得到好报,能过得好一些,更好一些,最起码不会像她在世时那样,处处被人欺负,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214想看看庐山真面目 见林飒连亲娘都搬出来了,再加上一向脾气暴躁的妹妹,今天为了救这个男人,竟难得如此软言细语的和自己说了这么半天掏心窝的话,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他也确实被林飒最后一段话给说动容了, “好了小妹,你说的都对,为了给母亲多积德,大哥听你的就是……”林宗终于放下戒备和成见,妥协道,“这样,你帮忙按着他的身体,别让他动弹,我来拔这上面的匕首……” 总之就是,经过一翻唇枪舌战,最终林飒还是说服了林宗, 兄妹俩同心协力,终于帮着那男人处理包扎完了伤口, 最后,一切停当,还是林宗将那人悄悄背到他住的那间厢房里,默默照顾了一晚。 但其实那一夜,不只林宗,就连林飒睡的也很不安稳, 因为他们刚回去没多久,林飒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好像来了很多人, 悄悄偷出门,支着耳朵听了半天,感觉好像是西夏那边的军队,来了不少,总之就是将无忧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嚷嚷着让对方交出个什么人来。 得知这些的林飒一夜都很担心,怕对方真的是冲着那男人来的,更怕再因为救她,活活连累了林宗,害的他有个三长两短,毕竟自己在这世上,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真心为爱自己,为自己着想的亲人了。 不过幸运的是,后半夜的时候,不知道那无忧寺的方丈从哪赶了回来,然后又和那些人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 最后就见,那些人竟然乖乖的撤了兵,一个个默不作声的下山走了。 不过尽管如此,虚惊了这一场的林飒吓得还是没敢再睡,眼睁睁的,一点点熬着天亮,巴巴的第一时间跑到林宗房间,查看情况。 不料一阵风到了那里一看,却见里面竟然只有林宗一人,正躺在那里呼呼大睡。 摇醒一问,竟是那男人在林宗熬不住,天快亮睡过去的当口,不知什么时候竟离奇消失了。 “伤成这样,竟然还能一个人从窗户离开,他是个人吗?怕是个妖怪,都不能有这么好的内力吧?”看着因为男人离开,而打开的后窗,兄妹俩很是不可思议的嘀咕道。 但是消失了自然也有消失的好处,于是天亮后,兄妹俩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毫无思想负担的上了路,赶去了邑城。 再然后,又过了很长时间,因着再没见过那个男人,林宗也再没在他面前提起当晚的只言片语,林飒慢慢的,也就将这件事彻底给忘到了脑后。 而现在看来,既然此刻这男人身上也有骷髅的标志,那岂不是意味着,前世其实他就一直都是天机阁的人,只是救治他的那天,因为天色太晚,再加上他胳膊上有伤,衣服破了,自己没有注意看那标志罢了。 而此同时,到了这一刻,林飒也总算将自己前世所有的疑惑,给全部迎刃而解了, 真实自然就是,祖母根本没有向自己隐瞒什么,也没有撒谎,压根就是那天机阁和林家没有丝毫的关系,更不在祖母的掌握之中。 而那些天机阁的人,之所以三番五次在危难时刻,屡次出现救自己,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缘故, 是他为了报自己的救命之恩,所以才让天机阁默默在暗中保护自己。 只是令林飒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重生一世,世道有了这么大的变化,甚至连无忧寺这个地点和白天黑夜的时间都换了,没想到兜了这么一大圈,竟然她遇到的仍是这么同一个人。 此刻,收回思绪的林飒,神使鬼差的,倒是更想知道,这个前世不显山不露水,默默在后面保护自己,和自己两世有着不解之缘的男人,到底长着什么样子。 人就是个奇怪的动物,有些念头一旦萌发,自是怎么也按捺不住了。 这不,林飒实在压制不住自己心中这蠢蠢欲动的念头,一咬牙,就准备索性真的一探究竟,看看庐山的真面目了。 不料,她这手刚刚伸出去,都还没有碰到那面罩,就听“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砸在了自己身上。 林飒一时没有准备,再加上精神又高度集中,全在那男人的面罩上面,所以突然被这么一砸,林飒自是吓了一大跳,当即整个人就弹跳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而随着林飒这一跳,就见身后当即传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笑。 林飒气愤的转头,就见身后不远处,花灵一手拎着一只野鸡,另一只手还握着个大雪团,正对着自己大喊手舞足蹈,高兴的手舞足蹈, “哈哈哈,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呀,害的我一通好找, 只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不就是砸了你一个雪团而已,你至于就跳那么高,吓成那样吗?……” “花灵你个死丫头,你到底要干嘛,没有张嘴吗?为什么突然用雪团砸我,这是准备直接吓死你小姐我吗?”林飒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对着花灵很没好气道。 “小姐,哈哈哈,真吓到你了呀,”花灵可顾不上看林飒的脸色, 只没心没肺的扔掉手里的雪球,蹦跳着来到林飒跟前,晃着手里那只野鸡,洋洋得意道, “小姐你快看我搞到了什么,我刚才在那边找干柴,无意中,竟然发现了一只野鸡,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嬷嬷刚才说了,让我赶紧收拾一下,说是今天晚上一会给咱们做叫花鸡吃……” 花灵这边叽里呱啦一个人兴高采烈的说完,这才发现林飒的脸色看着不对。 带着好奇,顺着林飒的目光看过去,尤其是当看到地上还有那么一个一动不动、奄奄一息的男人躺着时, 这次倒换成花灵吓得跳了起来,“啊……,小姐……人……死人……” “嘘……你别喊……我看得见……”林飒没好气的制止住花灵,蹲下去,拿出飞刀,就准备着手帮男人处理伤口了。 说实话,花灵这一砸,还真将林飒砸清醒了不少,鉴于前世的经验,再加上这男人此刻的情况, 215必须救 说实话,花灵这一砸,还真将林飒砸清醒了不少,鉴于前世的经验,再加上这男人此刻的状况, 林飒猜测着,怕是这之前其肯定又去刺杀了什么重要人物,若非不然,定不会伤得这么重。 而照这个想法推测下去,估计很快,情况也会像前世一样,有大批的官兵追上来。 所以此刻,林飒还是觉得应该暂且收起自己所有的好奇心,先帮男人包扎好伤口,将人想办法救活藏起来要紧。 “小姐……公子,您这是要干什么呀?”花灵稳往心神,跑上前细看, 见林飒已经着手在研究怎么拔男人胸前的那支暗器了,很是不解的问道,“这人怕是都已经死了吧?小姐您又不是专业的大夫,能救的过来吗? 再说了,他是谁呀?咱们认识他吗? 一点关系都没有,有必要冒这个危险,帮他疗伤吗? 依奴婢的意思,要不咱还是别费这力气了,毕竟就像魏嬷嬷说的,出门在外,还是要一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行事……” “既然碰上了,就必须救!”林飒冷冷的扫了花灵一眼,不容置疑道,“你也别在那傻站着了,赶紧过来帮忙,帮我按着人,我好清除这暗器……” 有了前世那么多次的实战经验,现在拔这种暗器,对于林飒来说,早已经是手到擒来、小菜一蝶了。 所以此刻,林飒轻车熟路的帮男人清理起了伤口。 可是林飒前世有经验,此刻有信心,花灵可从来不知道,也没见过呀。 所以眼下,见林飒连眼都不眨一下,毫不犹豫的拔下男子胸口的暗器,出手干脆利索,花灵几乎是傻了眼,“不是,小姐,您什么情况啊? 这奴婢都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学的这手艺啊,竟然连这种暗器都能帮人拔出来,还没有伤及性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眼下你就别瞎问这么多了,回头闲了再慢慢给你讲,”林飒清理着伤口,头也不抬的指使花灵道,“这样,这边你就先别管了,赶紧回去把马车赶过来……” “赶……赶马车?”面对林飒突然的指令,花灵又懵了,一问雾水的问道,“这救个人而已,和马车有什么关系?” 而可想而知,她这一问,自然又引来林飒一通嫌弃,“叫你去赶个马车而已,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我看你今天就是一十万个为什么,赶紧赶去!” “哦,不……不让问呀,那……好吧……”见林飒态度坚决,花灵也只好默默收起所有的疑惑,乖乖扔下鸡,掉头回去准备赶马车去了。 不料刚走两步,却又被林飒从后面喊停了。 “慢着,”林飒喊住花灵,略一思索,很是认真的叮嘱道,“你记着,一会拉马车的时候动作轻些,长升去探路应该还没有回来,千万别让魏嬷嬷听到就行了。” “啊?为……为什么呀?”一听还要瞒着魏嬷嬷,花灵更惊讶了,“不是您刚才说的嘛,咱们救人这是好事?那您为什么不想让魏嬷嬷看到呀?” “你说为什么,”林飒一眼瞪过去,没好气道,“因为嬷嬷年纪大了,经不得吓,我不想让她担心。 快点去! 告诉你,如果让魏嬷嬷发现了,当心回头我找你好好秋后算帐。” “好……听见了,记心里了。”见林飒说的无比严重,花灵也就没敢再多问,只得提起十二分的小心,灰溜溜的去拉马车了。 花灵这丫头有时候确实有点笨,但是她身上却有一个致命的优点:就是对林飒好!唯林飒的命是从! 她虽然脑子有时候不是太灵光,但是凡事只要林飒决定了,命令下来,她准能不折不扣的去执行,哪怕是需要搭上她命,这傻丫头定是眼也不眨的誓死完成的。 这不,林飒这边刚用溪水给男子清理好伤口,撒上药粉,正包扎着,就见花灵已经悄悄将马车给赶过来了。 “没让魏嬷嬷看见吧?”林飒不放心,再次追问道。 “没有,嬷嬷收拾完那破庙,正忙着生火呢,哪有功夫管我呀,我刚才在那捣鼓半天,她连头都没抬,更别说回头往外看了。” 花灵完成任务,一脸得瑟的向林飒炫耀道,“小姐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一点风都没有露。 您也不想想,从小到大,您安排我的任务,我什么时候没有保质保量的完成呀,这次准也差不了。” “臭丫头,瞧把你弄的,勉强凑合吧!”见花灵胸脯拍的砰砰响,林飒也就没有多心,指了指地上那人道,“你快过来,搭把手。” “又干什么呀?”到了此刻,花灵总算是大致明白了林飒的意思,原来是想将这人往自家马车上抬, 一见这情形,花灵自是想也不想的上前就阻拦道,“不是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呀,还真准备把他往咱们马车上放啊? 这一路上,马车上就是不算上长升哥,也已经有魏嬷嬷咱们三个人了, 再加上他,这也坐不下呀? 再说了,这男女有别,带着他,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也不像那么回事呀? 传出去,您这闺誉还要不要了?您以后还准不准备嫁人了。” “不嫁,我本来这辈子就没准备嫁人!”见花灵上来又要和自己唱反调,林飒当即没好气道, “刚才不是就跟你说了嘛,你先别问,回头有时间了再慢慢给你解释, 再说了,到底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咱俩究竟谁是主子? 我说的话在你眼里到底还算不算数?管不管用?” “你……”花灵被林飒问的一愣一愣的,指了指林飒,不容置疑的,老实回答道,“当……当然是你呀。 也当……当然管用啦!” “既然知道谁是主子,那还不赶紧的,帮忙把人给我弄上马车。” “哦……,那好……好吧。” 早知道自己硬顶不过林飒,花灵遂也就没再继续,乖乖的听话,帮着林飒,两人齐心协力将那男人给弄上了马车…… 216人敬一尺,我还一丈 “我先把马车拉回去,你在这里把鸡处理了。对了,那边还有两条鱼,你全部处理干净,一会一块拿回去。”弄完人,林飒也一跃上了马车,作势准备回去了。 “不是小姐,他……他……您真的准备将他也拉回去呀?”见林飒拉着人就要走,花灵是越想越不对劲,一路小跑跟过去,拉着马车就还想再劝。 不料林飒这次却不准备在和她浪费时间,一眼瞪过去,骂道,“给你说过多少次了,闭上你的嘴,乖乖听话,怎么,是听不懂啊,还是不明白呀? 要是再有下次,那你以后也不用跟着我出来了,干脆和玉儿坠儿他们一样,平时没事在家看门好了。” 见林飒认了真,大有以后不让自己跟着的架势,花灵当即乖乖认了怂,“哦……奴……奴婢,知道了。奴婢下次不敢了。” 不过一转头,眼见着林飒驾着马车走远了,这才在后面恨恨的,跳着脚道,“哼,臭男人,你是个什么人呀,怕是个妖怪还差不多吧, 都这副鬼模样了,受了一身的伤,害的小姐鬼迷三道的,见第一面就往自家马车里塞,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看本姑娘回头趁小姐不注意,怎么将你赶出马车,扔下山去……” 后面花灵站在雪地里摞狠话,前面驾车的林飒自然不能知情。 林飒这边小心翼翼的将马车赶回破庙前,停到原来的位置, 一转身就赶紧钻进了车厢,想着趁天黑还有会儿时间,找件干净的衣服看能不能给男人换上, 不料,她这正悉悉索索在车里找的认真,就听车外忽然传来长升惊慌失措的声音,“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林飒将车帘拉开一条缝,心不在焉的问道。 “小的刚才去探路,无意中发现,山脚下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来了好多的人,将整个山几乎都包围了,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看那架势好像是想从下往上一点点的往山上搜,”长升抹了把头上的汗,小声禀报道,“小的刚才趁他们不注意,凑近还看了看,看穿着,感觉像是西夏那边的军队……” “嗯,我知道了。”林飒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指了指破庙后面那小溪处,随口道,“花灵在那后面收拾鸡和鱼,天快黑了,你去帮帮她,弄完了快些回来。” 车下的长升本来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不料他这小心觑了半天,见林飒好像根本无动于衷,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关心那些吃的鸡和鱼,心想着,或许林飒心里早就有了应对的章和, 遂也就只好打住到嘴的话,服从命令道,“哦……好的,小的这就去。” 其实长升不知道的是,林飒哪里是无动于衷,镇定自若呀,其实她是根本没办法,在强装而已, 因为她身后,刚才还躺着要死不能活的男人,现在竟奇迹般的自己坐起来了,还一副要下车的架势。 林飒这是迫不得已,怕长升看到人,所以才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人给支走的, 当然了,至于西夏那边的人像前世一样赶过来搜人,自然也早就在林飒的意料之中了。 “你这是要干嘛,伤口好了?不疼啦?”眼看着长升离开,林飒这才转过头,斜睨着那男人似笑非笑的问道。 不料那男人并不回头看林飒,只一只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撑着点地,正一点一点的往车门那蹭,“那些是西夏昌定王的阮家军,你打不过他们的,我不能连累你……” “哦,敢情你这是为我着想,要自己走呀,”林飒轻笑一声,从善如流道,“好啊,如果你觉得你走了,我们就安全了,那你走吧, 对了,既是要做好人,那就做到底,最好直接跟把他们正面相逢,都他们全都引去别的山头, 这样,我们今晚休息的才安生呢?” “你……”听林飒突然这么说,那男人反倒停下来,愣了一下。 可能他也想搞清楚,林飒说的这些,到底是真意,还是赌气吧,还回头悄悄打量了林飒一眼, 不料这一回头,目光正和林飒撞了个正着, 然后就见那男人像被烫着了似的,赶紧又低下头,佯装镇定的继续道,“对,你说的对,那些人是我招来的,我是应该将他们引开,不应该给你带来危险…… 那个,你等着,我……” 说着,作势掀开车帘就准备下车, 不料,他人话还没有说完,更不要说下马车了, 就听扑通一声闷响, 再看去,就见人已经突然往后一仰,直直的摔在了马车上的垫子上。 “你……你偷袭我,点了我的穴……”男人躺在车垫上不动动,不可思议的盯着马车顶问道。 “没错!”林飒答应的倒也干脆,供应不讳道, “既然受伤了,就乖乖的躺着别动。真以为自己是个神仙,什么都撑的下去呀,像猫一样有九条命呐,就不怕你这一出去,碰到他们真丢了自己的小命。 我林飒别的不说,平生最讲的就是一个义字,别人敬我一尺,我定会还他一丈。 今天的事你不用管了,既然上天让你受伤后,再次遇到了我,我自然会拼尽全力保你周全。” 听到林飒这些话,男人很是不可思议,那眼里除了震惊,更多的好像还是震惊…… 可能是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只见他使了很大的劲,似乎想挪动身体,努力看清林飒的脸, 只可怜的是,他此刻被林飒点了穴,分文动弹不得,看到的只有一个余光里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不过男人怎么想,心里有多少震惊还是好奇,林飒却没有机会管他这些,她心里打定的事,她自要是一意做到底。 只见她忙忙碌碌着,捣腾来挣脱去,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好不容易将马车上的垫子、毯子什么的清开,然后又努力将男人往一旁的车壁边拖。 “你不要自不量力,你们就只有几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的,他们人很多……” 217藏人 “你不要自不量力,你们就只有几个人,不是他们对手的,他们人很多,而且……”半晌,那男人终于放弃自己行动希望,缓缓的开口,企图再次提醒林飒道。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现在你还不能动,所以这些就不劳您费心了……”林飒轻声打断男子的话, 说着,摸到马车另一角,将角落那不起眼处的漏壶轻轻拿起,冲着下面的小小突起轻轻一碰, 接下来就听咣铛一声,只见马车的底板竟突然缩进去一半,靠近左边马车壁的地方,现出下面一个长方形的暗格, 而男人由于正躺在那打开的暗格上,随着下面的打开,不偏不斜,正正好好,准确无误的掉到了那暗格里。 “这……是怎么回事……”男子一惊,身子又不能动,只能老老实实的的再次向林飒询问道,“你准备将我藏在这里,一个人去应对他们……” “你这就有点不识时务了不是,你这人都栽在别人手里了,怎么还说三道四,不愿服从命令呢。 ”面对着男人五味杂陈的目光,林飒轻叹一声幽幽道, “我觉得如果我是你,我就会不仅乖乖的任人摆布,甚至考虑接下来还会好好的管住自己嘴巴,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觉。 毕竟一会暗格一关上,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与其跟着瞎操心,还不如乖乖的躺着养养神,这样还有利于日后伤情的恢复不是吗?” 说完,还真就没待男人再问出第二个问题,就直接又一按,将暗格给毫不犹豫关上了。 做完这些,又仔细检查一遍,见底板恢复如初,完全看不出痕迹,这才又一跃跳下马车,来到车后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号弹来, 在手里惦了惦,一甩手,毫不犹豫的往空中射去, 然后看着信号弹在昏暗的夜空中开出一出诡异的花,林飒这才心满意足转身重新回到马车上,慢慢悠悠地,整理起了上面铺的毯子和垫子什么的,尽量将里面的装饰物恢复成原本最初的样子。 其实,说起林飒扔的这颗信号弹,还是祖母大长公主临走前偷偷塞给她的。 大长公主一再郑重告诉林飒,不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易用它。 当然了,如果真遇到什么危险,只要拿起它往空中一扔,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救她的。 只是此刻大长公主肯定没有想到的是,林飒这才没几天,现在就将这宝贝玩意给用上了, 关键,求救的地点,还竟出其不意的,就在她老人家身后不远处。 唉,又能怪谁呢? 怪只怪她这个孙女前世太不让人省心,前了别人太多的债,非还不可呗。 林飒边无语的自我吐槽着,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车厢里的东西。 终于,经过一番忙碌,终于将这边车厢给收拾齐整了,林飒就准备下去,看看破庙里辛苦劳作了半天的魏嬷嬷,弄的怎么样了,自己要不要上前帮把手。 结果不料,林飒这边刚下马车,脚都还没迈出去,影影绰绰的,就见一个跳跃的小身影,一手拎着一只鱼,一路小跑着直朝着自己奔了过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花灵边跑边不住的喊道。 “又怎么了?”林飒看了看后面,默不作声跟着的长升,很是无语道,“花灵,你说你这什么时候能长大,改掉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 这有你长升哥在后面寸步不离跟着呢,这么屁大会功夫,难道还有人能欺负你不成?” “哎哟,小姐,您就别提长升哥了。您不知道,就是长升哥刚才给我说的,”花灵看了看身后的长升,凑近林飒,努力很小声的道,“长升哥刚才对我说,说山下来了一大帮西夏人,正往山上咱们这地方奔呢,看那样子气势汹汹的……” “这事呀,我也听说了。”林飒回身整了整马车帘,不以为意道,“然后呢……” “天哪,我的好小姐呀,你是不是傻了呀?都这个时候了,您整这车帘干什么呀?”见林飒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整理那车帘,花灵急的都快跳起来了,“您好好想想,既然您都知道人来了,难道你就不明白山下那些人为什么上山来吗?” “哦,那你说,为什么呀?”林飒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问道。 “您……您这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世!”见林飒这态度,花灵真是无语了,索性直言不讳道,“您说为啥,您忘了刚才咱们在小溪边救的那个男人啦? 奴婢觉得,那些人肯定是冲着那男人来的,八成是找她寻仇的。” “嗯,小丫头不错,有进步,分析的不模不样的,”花灵分析完,本以为林飒总该有所警觉了吧,不料人不仅一点不紧张,反倒伸手拍了拍花灵的头,像个大人似的夸奖道,“说实话,小姐我也是这么觉得呢。” 看林飒这完全心不在焉的样子,花灵真的是急坏了,抬手扔掉手中的鱼,不管不顾的拉住林飒催促道,“小姐,您今天到底什么情况呀?奴婢怎么看着您今天比奴婢还傻呢, 既是您也知道这个道理,那咱们就赶紧把那男人交出来,免得回头咱被他连累,惹火上身呀, 对了,那男人呢?现在在哪呢?可是还在马车里?” 花灵说着,作势就准备进车厢查看, 可是林飒正在门口堵着,她试着走进一步,伤势要把堵门的林飒推开,手伸出去,刚碰到林飒吧,一想林飒刚才对她的威胁,又怕林飒一怒,以后上哪真不带她,赶紧嗖一下又缩了回去, 可是不推,就此放弃吧,又实在不甘心。 总之就是一副战战兢兢,想做又不敢做,很是畏手畏脚、胆惊受怕的样子。 “不用这样,你不就是想进车厢里面看看情况吗?用不着遮遮掩掩的,直接说出来,让小姐我给你让个道,事情不就解决了吗?”看花灵这缩手缩脚的样子,林飒笑着直接点明道。 “啊……,您……您让我进去看吗?”见林飒都明说了,花灵壮了壮胆,也就没有回避。 218无路可逃 “啊……,小……小姐您真的确定?您是同意奴婢进去找人的吗?”见林飒都明说了,花灵壮了壮胆,也就没再回避,索性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当然很确定,一点不介意,”林飒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道,“您想进车厢就随便进去呗,我有什么好反对的。” 说完,还真就乖乖的让开位置,顺势稍带手的,连车帘都帮花灵撩开了。 没了车帘的阻挡,马车里的景像一眼尽收眼底,花灵一见,当即就傻眼了,“人……人呢?小姐,那男人去哪儿了呀?” “走了呀!”林飒扯了扯嘴角,斜睨着花灵,似笑非笑道,“不是花灵你刚才说的嘛,咱们马车里已经有三个人了,实在坐不下他了, 所以,我听从你的劝告,就让他走了呀。” “小……小姐,您到底在开什么玩笑!”见林飒这满不在乎的样子,花灵都快急哭了,“您就说实话吧,您到底把他藏哪了?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让他走呢,咱们可值着他救命呢? 再说了他刚才伤那么重,怎么可能还走的动?” “那要不然呢,你说我能把他藏哪呀。”林飒挑了挑眉,干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气死人不偿死道,“你说他不能走动,难道还是我背他下山的不成?” “小姐,您这是到底怎么了?您以前不这样呀?这招以前不都是奴婢用的吗?您什么时候也变的这般没脸没皮,满口谎话、没事耍无赖了。”见林飒这没一句实话的样子,花灵气的几乎要暴走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耍了半天,见再逗下去,花灵真要翻脸了,林飒稍稍收起玩心,一本正经的撒谎道, “人走的走了,不在车厢里。 我刚才把马车拉回来,听到屋那边有动静,一时好奇就去那里看了眼, 不料再回来时,人就没有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哎呀,你这人怎么回事,平时还动不动骂我笨,怎么关键时刻,竟比我还有过之而不及了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竟然被你这么一不留神就弄丢了。” 见林飒这神情不似作假,得知人真的不在后,花灵更着急了,忧心忡忡道,“那您说,一会山下那帮人追上来了,咱们到底要怎么办?” 花灵说完,本以为林飒这次总该惊心些,将此事放心上了吧, 不料那边林飒头一扭,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脸的轻描淡写道,“你说怎么办?自然是该怎么办还怎么办,该做什么,仍做什么呗。” 林飒这话一出,可想而知,气的花灵是直接对她无语了,“小姐,您……您这不是胡搅蛮缠吗?咱们倒是想一切如故,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呢,但是人家追上来的人能愿意吗?” “怎么……”见花灵这小性子使的一愣一愣的,就快把自己当成坠儿训了,林飒不觉也跟着笑了,反问道,“我问你花灵,你和下面那些人认识?” “当然不认识!素未平生。”花灵一扭头,理直气壮道。 “那是家里人和他们那边的人有什么仇?或者以前有过什么过节?”林飒略一思索,继续问道。 “怎么可能有!奴婢打小没有父母,是跟着您长大,都和谁有过节,您心里不比谁都清楚呀,”花灵狠瞪了林飒一眼,气鼓鼓的道,“再说了,奴婢长这么大,好像就这会和您有过节,生您的气,其他人还真就没有过。” “那不就结了,咱们又没招他们,他们有什么权利管咱们的所作所为, 一会下面的人上来了,他们找他们的人,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仍烤咱们的鱼,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正好吗?” “走吧,你不是爱吃烤鱼吗?一会你小姐我亲自给你露一手。” 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头看向长升吩咐道, “对了,长升,下这么大的雪,马车还是不要放在外面了,一块赶进庙里去吧。” “是小姐,您放心吧,小的都明白。”长升听到命令,乖乖的拉起马车,率先进了破庙。 “走吧,你不是还想让魏嬷嬷给你做叫花鸡吗?”长升在前面走,后面林飒一把拉过花灵道,“这要是再拖下去,我估摸着一会你还真有可能吃不到嘴里去。” “不是小姐,奴婢这心里怎么就感觉不踏实呢,”花灵被迫跟着林飒走了几步,越想那是心里越不淡定,干脆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建议道,“我说小姐,要不这样,咱也别把马车往什么庙里赶了,咱们还是掉头赶紧逃吧。” “逃?”见花灵眼转的功夫,又变了卦, 林飒脚下一顿,上下打量了花灵一眼,好像很有兴趣的问道,“哦,听着貌似是个不错的决定? 那你倒是说说,咱们一会往哪逃呀?” “你说往哪,自然不能下山啦,”见林飒难得来了兴致,花灵赶紧跃跃欲试的分析道, “这要是下山,咱们往下,他们往上,一准和那些人碰个正着, 若真是这样,那就自投罗网了,还不如不走。 山不能下,自然也就只能往山上去的啦……” 花灵自己说完建议,甚至都不待林飒回信,其自己又将眉头皱成了一块, “好像这样也不行呀,这天下着这么大的雪,往山上走,路不好走不说,估摸着咱们走不多远,人家顺着车辙印,也能追上咱们的……” “天哪,小姐,敢情闹了半天,咱们已经无路了逃了啊?”分析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花灵自己都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所以呀,既然知道他们很快都能追上来,而咱们已经插翅逃,就算勉强挣扎,上山的路也是既滑又难走,咱们又何必没事费那个劲,瞎折腾自己呢?” 林飒顺着花灵的话,不仅不着急,反倒掉过头来好心情的劝花灵道, “走吧,走吧,嬷嬷都在里面等着做叫花鸡了,一会你什么都不用管,只好好吃你的鸡腿就行了,至于别的,你不用操心,小姐我心里早就有了对策了……” 219我们不是刁民 “真……真的,您没有骗奴婢?”花灵仍有些不放心。 “当然不骗你,”林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气咻咻的回道,“再说了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难道那些人把你抓走了,我还能拍手称快不成……” 其实林飒这么做,之所以表现的这么无足轻重,并不是和花灵开玩笑,也不是刻意向花灵隐瞒事实真相, 她只是怕花灵知道内情后,小丫头会提心吊胆,一会六神五主连肉都吃不进去,所以这才刻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总之吧,见林飒表现的如此笃定,花灵也就半信半疑的信了林飒,跟着进了破庙。 于是接下来,就见破庙里,除了魏嬷嬷之外的三人,坐在火堆前除了发呆还是发呆,一个个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眼里看的是鸡,脑子里想的却是山下那群即将追上来的人。 “快吃呀,花灵,尝尝嬷嬷我的手艺,”看花灵人恹恹的没有兴致,魏嬷嬷撕下一个鸡腿亲自塞到花灵手里,催促道,“快吃快吃,这鸡腿可向来可都是你的最爱,每次见着都跟饿狼似的往上扑,更何况这做的还是你从未吃过的叫花鸡,这斯斯文文假模假式的,看着可不像你的作风。” “哦,好……好吧……,谢谢嬷嬷。”见实在推托不过,花灵接过鸡腿,装作很喜欢的样子,就要往嘴里填。 不料,这次她想吃了,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接下来就见,伴着外面扑通通一阵杂乱无意的脚步声传来, 很快,门外一道道黑影蜂拥而来, 眨眼的功夫,就见破庙门口被十多个长得奇形怪状的人给团团围住了。 “里面的刁民,识相的就自己乖乖滚出来。” 人群中,只见一个又黑又胖小头领模样的男子走出来,扯着嗓子在门外叫嚣道。 “还要活的话,就麻利的哈。” “反抗不出来的话,当心我们一会放箭,可就格杀勿论了啊……” “阁下怕是有所误会吧,我们是大燕人,不是刁民。”长升看了看林飒,起身走到门口,沉声向那人解释道。 “你们说不是刁民就不是刁民啊,荒山野岭、冰天雪地的,一个个在这又是吃鸡又是啃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又黑又胖的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长升一会,又扫了林飒等人一眼,嘴一撇不屑道, “老子管你们是不是刁民,识相的,就赶紧把金银细软、鸡肉鱼肉的统统给爷呈上来,自己个乖乖的滚出去, 否则的话,可别怪爷一会和手下的弟兄们不客气……” 见那黑胖男子给脸不要脸,满口的痞气,长升就渐渐收了笑,胳膊在胸前交叉一抱,往那破门正中间一站,“哦,那如果我们不照做呢,会有什么后果?” “反抗是吧,不服从是吧,好呀,那爷亲自请你出来……”见长升一脸的不忿,那黑胖男子嘴里骂着,伸手就欲去抓堵在门口的长升。 不料可能是其用的力气太大,亦或者门口积雪太多,脚下太滑, 总之就是,接下来只见伴着长升往旁轻轻一闪, 而那黑胖男人手里自然就抓了空,身体紧接着也瞬间失了重心, 一时没有防备的他,人趔趄着就开始往破庙里冲去, 不料关键当口,刚进破庙,赶着脚下又突然一滑, 接下来只听扑通一声,那黑胖男子直接在拍在地上,生生给摔了个狗吃屎。 “娘的,你丫的竟然还敢躲爷?”那黑胖男人摔了一跤,实在气不过,龇牙咧嘴的站起身,从身上摸出一把大刀,作势就准备往长升头上砍去,“爷就不信还治不了你这刁民了……” 凶神恶煞的骂着,整个人卯足了劲一跃而起,手里的大刀也在空中划了个极其优美的弧度,气势汹汹的朝着长升砍来。 不料,开头看着挺华丽,结局却相当惨不忍睹。 只见他那大刀高高举起,甚至都不待落到长升身上, 就见前面的长升突然腾空而起,飞起一脚,不偏不斜,狠狠踹在了男人那肥硕的肚子上, 直接将人给踹的倒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 然后伴着扑通一声闷响,人又狠狠的跌落到了地上。 这一下那黑胖男人摔的够呛,嘴角血都出来了, 尤其是一抬头,见外面兄弟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气得他当即哇哇大叫,对着长升骂道,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帐小子,竟然敢打爷,不让你吃点苦头,一会打得你向爷跪地求饶,看来你是不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了……” 说完,勉勉强强爬起身,扯着嗓子冲外面的人喊道,“兄弟们,爷我被打了,大家快一起上呀,抓住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回头上报了将军,大家都重重有赏……” 很快,伴着他这一声喊,就见周围那帮起初看热闹、犹豫不决的人,呼啦啦围了上来,瞬间将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我去帮忙!”火堆旁的花灵一看,外面人全涌了上来,怕长升一个人对付不了,起身就欲凑上前帮忙。 不料,人还没站起来,就被魏嬷嬷一把拉住了,“不用,一帮乌合之众,小虾米而已,都不够长升塞牙缝的。” 说着,手一抬,将手边一根看着还算顺手棍子,头也不回的扔给了长升。 果然,这厢魏嬷嬷话落,就见那边的长升脸上确实没有丝毫惊慌,甚至接到棍子的时候,还得意的冲着魏嬷嬷她们挑了挑眉,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 然后,不慌不忙的走到门口,将棍往前面一横,冷冷的扫着那帮人,冷笑道,“不怕死的就上来吧,正好天冷,小爷我也活动活动筋骨。” “你丫的,还好大的口气,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呐。” 人群中一个又瘦又小、猴子似的男人骂骂咧咧走出来,冲着身后招呼道, “兄弟们,上呀,不能光看着咱们大哥被欺负。 咱们人多,难道还怕他们几个鸟人不成?” 220内讧 “兄弟们,上呀,不能光看着咱们大哥被欺负。 咱们人多,难道还怕他们几个鸟人不成?” 估摸着这瘦猴可能和那黑胖男人关系不错,此时见那男人挨了打,招呼着,领着人就准备往里冲。 不料这瘦猴喊完,自己身先士卒刚往前跑了没几步, 忽然,就见长升突然出手,兜头一棍,朝着那瘦猴直扫过来, 随后就听伴着“啊……”的一声惨叫,就见那瘦猴直接给拍飞了出去, 远远的,摔在了几丈远的雪地上。 而至于他身后那帮人,本还准备响应号召相跟着往前冲,此时一见瘦猴的下场,刚刚又见识过了长升的威力,一时间自是纷纷止了步, 推脱着,都不愿第一个站出来当替死鬼。 不过外面的人不敢进来了,长升身后那黑胖男子却又有了贼胆, 他瞅准机会,满心以为长升现在一心只想着怎么对付外面的兄弟,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报仇血恨的机会终于到了, 只见他忍着疼痛悄悄从地上爬起来,重又捡起那把大刀,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再次朝着长升飞扑而来, 看那架势,誓要从后面将长升一劈两半。 不料,他这人刚飞到一半,就见长升后脑勺好像长了眼睛似的, 突然一侧身,让出了所挡的路,轻松躲过了男人的进攻。 而那男人因为用力过猛,再次没有收住力,人和刀一块冲出了门。 然后就见身后的长升,从后面又一棍子抡过去,并且借着那胖男人刚才的蛮力,将那胖男人连人带刀直接给打飞了出去,狠狠砸到了外面那帮人家伙身上。 尤其是黑胖男人手里那把大刀,伴着飞的过程中,脱手就飞了出去, 最后在空中转了一圈,落下来时,不偏不倚的直冲着一个摔在地上又高又壮的男人飞来,好巧不巧的还直冲着人家的命根子,差点就一刀插上去。 直吓的对方闭着眼哇哇大叫,后来睁开眼一看,竟然没事,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这男人索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爬起身,冲过去,对着那黑胖男子就是一通乱踹,“你大爷的刘三胖,当年自己投军,出卖老大,害的兄弟们回不成山寨, 现在好了,将兄弟们偷偷召回来,本以为你是将功补过,想着让兄弟们立功挣赏来了,闹了半天原来就是想断老子的命根子呀……” 那男人气极了边骂边踹,完全不管地上刘三胖的死活。 更可笑的是,由着他这一带动,周围那帮对刘三胖本就不满意、有旧怨的人,此时也纷纷一拥而上,哪里还管什么破庙里的林飒他们,全一个劲的冲上去,对着那刘三胖又打又骂了起来, “一看你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背叛老大,害的山寨被端、老大被杀、兄弟们这些年无家可归,散落在这山林里,整日里挨饿受冻。” “就是,本还以为这人终于洗心革面,准备将功被过了呢,没想到竟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自己拿不下刺客,找兄弟们来当替死魄,啃起这硬骨头来了……” 在一帮人的拳打脚踢下,只可怜那刘三胖,被长升这么三番两次的打下来,早就没了反抗的力气,此时只躺在地上瞪着一双死鱼眼,任由对方在自己乱踹, 踹的急了,憋着一口气,有心想反抗回骂两句,不料这厢刚一张嘴,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直喷了周围那些人一身一脸, 气得那些人只以为他是故意的,扑上去,对着人手脚并用,倒是打的更狠了。 当然了,这十几个人自然也没有全上,要不然这刘三胖还真就给早早打死了。 边是有那些个去山寨的时间不长,和刘三胖接触也不多,恩怨也没有那么深的,此时凑不到跟前,索性就围在边上看起了热闹, 更有过份的,时不时的还幸灾乐祸的喊几句话加油助兴啥的,惟恐场上那帮人打的不够尽兴。 于是,开头起初一场上山围攻找刺客之事,不料到了最后,生生给演变成了内讧。 而就在众人打的不可开胶之时,只听伴着几声马鸣声,雪地上“咔滋……咔滋……”一通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一道道黑影闪过,瞬间破庙门口又被人给层层围住了, 不过,这次的阵仗却比刚才大多了,里三层外三层,直将破庙及前面那边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在花灵惊讶于外面的阵仗,起身张望时,随后就见那队伍又自动分开到了两边, 然后从人群后面,缓缓走来两匹马。 前面一匹白马,上面坐着位锦衣玉面公子,看着比林飒大不了多少,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此时一脸的肃穆凝重,高高坐在马上不言也不语。 后面紧跟着的则是匹高大的黑马,上面一个四十来岁将军模样的人,身材魁梧,眉目间充满戾气,脸上一道刀疤从眉梢直斜到嘴角, 看那架势,一瞅就是经常上战场厮杀、杀人不眨眼的主。 此时到了破庙口,只见那刀疤将军扫了眼破庙前的情景,尤其是看到众人自己先打成了一团,眉间瞬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一跃跳下马,大步流星走过去,二话不说,冲着那帮打架之人,直接抡起马鞭就是一通狠抽。 那帮人本还纠缠着那地上的刘三胖不放,不料这会突然被人没头没脸的一通猛抽, 有那些胆子大、性子愣的,一转身,起初还准备反抗, 但是一见抽自己之人的模样,回过神来,再一打量周遭的情况,见原来自己不知何时,早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自是纷纷熄了火,住了手,赶紧抱着头逃窜,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上面打人的人全跑了,那刀疤将军模样的人,这才指着地上那刘三胖,咬牙切齿的粗声骂道,“好你个刘三胖,你大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就是这么替公子办差的吗? 口口声声让我们去别处寻,说这片山林你最熟悉,哪怕是林里多一只苍蝇,你都能带着人第一时间给找出来?” 221揭老底 “结果呢,一只苍蝇没找着,你自己却被人打成猪头,还差点丧了命……” “你瞅瞅你这熊样,本将军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收了你,就应该让你和那土匪头子一样,一刀砍了头,一了百了……” 说着,顺手拔出腰间的砍刀,作势就准备往刘三胖身上砍。 “将军……将军手下留来……”见后来这波人一上来,就带着杀气。 尤其是那刀疤将军,第一件事就要给刘三胖治罪,直接将人给砍了,那瘦猴似的男人也是吓坏了,赶紧挤进人群,哭着上前求情道, “将军息怒啊,我……我表哥这次真不是故意的,往将军您念在以前的功劳上,好歹放了我表哥这一次吧。 不……不管怎么说,当年我表哥也是为将军您立过汗马功劳的呀, 若非如此,将军您当年怎么能成功拿下那山寨,夺回被劫的皇……” 不料他这话说了一半,就被那刀疤将军给生生给打断了, “少他娘的废话,老子看你丫的也是个废物,自从你们兄弟二人归了军,屁事没帮上,还净给老子惹事,” 刀疤将军一口啐到瘦猴脸上,指着人泼口大骂道, “当年怎么了,当年再多的功劳,也是本将军一个人拼着性命打出来的,那山寨是老子凭本事端的,和你们这帮蝼蚁有屁相干……” “先问正事……”见那刀疤将军,逮着人就要骂个没完,净扯些鸡毛蒜皮的陈年旧事,马上那公子实在听不下去,轻咳一声提醒道。 “是是,公子提醒的对。”经此一提醒,那刀疤将军也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说的有些多,越描越黑了。 遂赶紧收了一身的戾气,转身十分恭敬指了指身后马上那位锦衣公子,转头恶狠狠的向两人命令道, “公子都来了,哪里还由得你们这般放肆,还不赶紧起来跪着好好回话,将刚才这里的情况大致说一下……” “是……是……”那瘦猴被骂了半天,不敢再随便开口,只得将那黑胖男子悄悄扶了起来,两人规规矩矩跪着。 “公……公子圣明……”那黑胖男子虽然爬起来,却因为刚才被打的太狠,根本跪不稳,幸得旁边瘦猴扶着,才左摇右晃的没有再栽下去, 此时捂着胸口,战战兢兢的向那马上之人告状道,“公子,将军,还请您二位明鉴,这事真的不怪小的啊, 小的自从一年前归了将军,真的是一片赤胆忠心, 如今听说刺客往这片山上跑了,而自己对这片山岭又恰好熟悉,这才斗胆主动揽下这活,自告奋勇的召集附近山头的弟兄过来帮着上山寻人的, 可是谁能想来,到了这破庙,却不巧碰着了这帮刺客手段太狠辣了,上来就将小的一通打,还……还挑拨离间……” 说着,反手一指长升,结结巴巴道,“就……就是他,堵着门口,不让小的进去找人的……” “是呀,将军,小的可以作证,我表哥说的话句句属实!” 见那刘三胖一指长升,一旁的瘦猴眼睛一翻,瞬间计上心来,指着林飒等人道, “小的觉得,刺客分明就是庙里这帮人, 这风天雪地的,他们却在这里大鱼大肉的吃的欢畅,凶手肯定就是他们, 八成是他们觉得行刺成功了,正在这正庆祝呢, 公子、将军您二位英明,应该赶紧下令将他们捉拿回去。” “你们两个说了半在,指的就是他们几个?”那刀疤将军探头看了看破庙里坦然坐着的林飒等人,颇有几分疑惑道。 “当然,尤其是那个拿棍堵在门口的男人,功夫很是了得,一看就不是什么良民,八成他就是昨夜行凶之人, 而里面那几个,则是他的帮凶、接手之人……” 见好不容易有了报仇的机会,再加上旁边瘦猴的一再提醒,那黑胖男子也终于明白了过来,索性也就跟着瘦猴的话胡诌道, “实不相瞒,小的刚才第一个冲过来时,正听到他们几个说说笑笑、兴高采烈的谈论昨夜刺杀老王爷的经过呢,一个个脸上得瑟的表情,看得人牙根都痒了……” “闭嘴,”那刘三胖正说着,不料那刀疤将军出其不意上前,一巴掌狠甩过去,成功打断刘三胖的话,厉声质问道,“谁告诉你老王爷被刺了?简直是一派胡言。” “难……难道不是吗?是将军您早上自己亲口说的呀。”刘三胖再次被挨,两眼含泪,脑袋浑浑噩噩的问道, “将军,您是不是忙了一天忘了, 不过您忘了,小的可没有忘。 小的昨夜拉肚子,起夜,在草丛里可是听的真真的, 就是您叮嘱几个手下,让悄悄吩咐下去,说老王爷遇刺受了重伤,公子跟一路追刺客追到了此,让咱们这边随便找几个人配合一下, 这些都是小的真耳所听,绝对没有半点瞎话的呀, 对了,您最后还说,咱们的人其实只要做做样……” “混……混账东西,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见刘三胖越说越多,句句直揭老底,将自己的背后说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话全给抖擞了出来,那刀疤将军不由得大怒, 卯足了劲,又一巴掌甩过去,指着刘三胖,咬着后槽牙骂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老王爷是何等尊贵之人,岂是你等宵小之辈能随便议论的吗,我看你小子就是不想活了……” 只见伴着这刀疤将军一巴掌抡过去,那刘三胖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扑通倒地,昏死了过去。 而那正在气头上的刀疤将军却不肯就此算完,唰一声抽出腰间的大刀,作势就准备往刘三胖身上砍。 旁边那瘦猴一见,也是一时间完全吓坏了,赶紧扑通上前,跪地再次求饶道,“将……将军息,小的们知错……小的们知错……, 还请将军能网开一面,我……我表哥他昨天拉肚子,不小心吃错了药,脑子不清楚,没事在这胡乱说呢,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当真……” “还算你小子识相,再胡说八道,当心老了真就一刀砍了你们。” 222主角终于登场了 “还算你小子识相,管好你们这两张臭嘴,再胡说八道,当心老了真就一刀砍了你们。”见这瘦猴总算有点眼力劲,好歹将事情圆过去了,刀疤将军这才忿忿的收了刀。 “将……将军……”那瘦猴一见好歹躲过了杀人之祸,这才长出一口气, 可是一想,又怕那刀疤将军性情反复,一会哪不顺,再拿着自己和表哥开刀,遂赶紧指了指破庙里的林飒等人,转移话题道,“将军,凶……凶手就是他们,此刻正被困在破庙里,当务之急,咱们得赶紧抓住凶手,给老王爷报仇呀。” “少他娘的废话,这事还用得着你提醒吗?”那将军狠瞪了瘦猴一眼,这才转眸望了望马上的公子,恭敬请示道,“公……公子,凶手此刻就被困在破庙里,您看可是立即动手拿人……” “他们几个……”那锦衣公子转头扫了眼庙里情景,皱了皱眉头,轻声道,“先不急。” 说完,一跃跳下马,走在庙门口,打量了林飒等人几眼,询问道,“你们几个?什么人?” “喏,主角好像终于舍得登场了。”听到问话的林飒轻叹一声,扔掉手里吃剩的鱼骨头,起身也走了出去。 而一旁的长升见林飒来了,自是赶紧让出位置,乖乖的站在林飒身后。 “其实我们刚才已经报过家门了,”林飒看着那锦衣公子,轻轻一笑,还算礼貌的答道,“大燕宁城的。雪天路滑,经过此庙,借宿一休。” “大燕的百姓跑到这里?”不料林飒这话说完,那锦衣公子还未来得及开口再问,就听那一旁的刀疤将军又率先炸了。 打量了林飒等人一眼,又看了看外边的天,很是不可思议的嘲笑道,“从大燕宁城到这里,几千里的路不说,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冰天雪地里,你们当老子们都是傻子,耍着好玩呐?” “不好意思,老子我没有耍人这爱好!就是想耍,老子这会也没时间,也懒得耍你们。” 林飒轻蔑一笑,冲着那刀疤将军挑了挑眉,反问道, “话说回来,我们大燕宁城的,跑到这里又怎么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我们大燕的地盘吧,可不就该着我们在这吗, 倒是你们,看着好像不是我们大燕的? 就请问,气势冲冲的擅自跑到我们大燕来,给宁城那边报备了吗?” “你……”被林飒如此反问,那刀疤将军一时语噎,张了张嘴,还真就没有答出话来。 不过他这种当兵的,又是爆脾气,可从来不以理服人,索性也就眼一瞪,直指着林飒没理赖三分道,“我说你小子,这般阴阳怪调的怎么回事,怎么给我们公子说话哪?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哎,你丫的又是怎么回事?又是怎么给我们公子说话哪?”那刀疤将军这厢还没骂完,后面的花灵当即看不下去了,冲过来一把打开那刀疤将军的手,改指着他的脸骂道,“敢指着我们公子,我看你丫的才是不想活呢吧?” “你……你大胆,竟敢挑衅本将军?找死是不是?”见花灵冲上来就和自己针锋相对,那刀疤将军的爆脾气一上来, 上前一步,唰一下,抽出了手里的刀,就准备和花灵干账。 不料,这次不待他拿出来再挥,就被人及时喝止了。 “王将军……”只见锦衣公子,瞟了眼刀疤将军,眉头微皱,略有几分不悦道,“有话说话,不要总拿刀。” “是是,公子所主极是,是属下唐突了。”见锦衣公子不悦,那刀疤将军也是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逾了规,遂赶紧收了刀,乖乖往后退了几步,自觉站到了锦衣公子身后。 “这里就你们四个?”喊退了刀疤将军,锦衣公子将破庙打量了一圈,又冲着林飒轻声问道。 “呃,你们没来之前,确实是这样。”林飒看了看那锦子公子身后之人,意味深长的回道。 “公子,周围都找遍了,没有人……”而就在林飒和那锦衣公子说话的当口,只见前面黑影一闪,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突然出现在锦衣公子身后,轻声汇报道。 “嗯……”锦衣公子不几可否的轻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若有若无的往林飒他们那马车处瞟。 “不过,庙后面的小溪旁,发现了不少血渍……”侍卫想了想,又轻声补充道。 “废话,没看到我们刚才吃的什么吗?”不料那侍卫话还未禀报完,就见花灵从后面又迫不及待插话道,“你家杀鸡、宰鱼的,不流一点血呀?那有血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花灵这话一落,就见那锦衣公子也不瞟马车了,倒是朝着花灵意味不明的打量了起来。 而那刀疤将军见此情景,尤其是花灵说话又这般没轻没重的样,以为她已经惹了这锦衣公子的嫌,而自己出头露面的机会到了, 当即就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直指着花灵警告道,“你小子到底会不会好好说话?再给你说一遍,这是我们公子,说话恭敬着点,当心一会没了命都不知道是怎么丢的……” “我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为什么要怕你们,明明是你们不请自来的好吧,有什么权利要求我们客气。 打扰了我们休息,进来还吆五喝六的,还嫌我们不好好说话,你们这可真是倒拉一耙。” 花灵才不怕那刀疤将军,上前一步,继续针尖对麦芒道, “再说了,我们好好说话你们这帮土匪就会走了吗?还不是我们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你小子找死是不是?”第一次见人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自己说一句,她顶了一堆回来, 关键看年纪,还是如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那刀疤将军一时崩不住,又想上手去抽腰间的刀。 可是他是爆脾气,花灵也不是省油的灯呀,上前一把抽出长升挂在腰间的剑,上前分毫不让的叫嚣道,“嗬,真以为多厉害呐,告诉你,老子我不怕你,打就打,来呀来呀……” 223针锋相对 “花灵……”眼看着双方箭拔驽张就要打起来,林飒赶紧出声唤住了人。 花灵听到呼唤,一顿,朝着林飒望过来。 就见林飒朝她微皱了皱眉,转身,指了指破庙角落停着的那辆马车,轻声吩咐道,“你去,去把马车门打开,车帘也撩起来……” “小……公子,您这是要干什么?”见林飒突然这般吩咐,花灵一时不解,好奇追问道。 “去做就是,听话……”林飒冲她点了点头,轻声道。 “呃,好……好吧。”见林飒态度坚决,花灵也就没再打绊,将剑重又扔回给长升,乖乖跑去照做了。 不料,她这边刚把车门打开,所有的车帘都撩起来, 就见人群边上,刚才刘三胖带的那帮人里,一个贼眉鼠眼,瘦得跟麻杆似的一人,看到马车壁上镶着的夜明珠,当即就嚷了起来。 “哇,好大的夜明珠,一看就价值不菲呢。” 说着,条件反射似的,作势就想上前往破庙里马车跟前冲,将夜明珠给抢到手。 结果不料,他这脚才刚刚抬起来,还没跑到门口,就邮旁边的长升一个箭走冲过去,手一抬,手里的一箭直接朝着那人的头顶飞去, 转了一圈,又成功回到了自己手里。 而伴着“嗖”的一声,那麻杆男子只觉得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从头顶扫了过去。 然后就听扑通一声,有个东西从上面掉下来,好像砸住了自己的脚。 麻杆男子低头一看,就见一个完完整整个的发髻,不知何时正落在自己脚面上。 他初时并没在意,不料回过神来,定睛仔细一看,就见那上面扎发髻的黑漆漆、泛着油光的头绳,不正是自己早上才用的吗? 紧接着就觉头顶也凉飕飕的,好像有一股股热流不断往外涌。 抬手一摸,就见自己整个头顶光秃秃一片,上面的发髻竟然没有了,而手上,却已是满手的鲜血…… “啊,杀……杀人了……”这麻杆男子当场大惊,然后两眼一翻,扑通往旁一栽,就昏死了过去。 “公……公子看到了吗?小的早就说过,这些人个个出手不凡,功夫很是了得,定是刺客无疑了。”看着脚边倒下的麻杆男子,那瘦猴又赶紧凑上前,再次斗起胆子建议道,“依小的意思,咱就别等了, 赶紧动手吧,捉了刺客,给老王爷报了仇,回去也好**请赏不是……” 不料他这话未说完,只见旁边那刀疤将军一巴掌又扇了过去,泼口大骂道,“公子还没发话的,哪里轮得上你在这乱喊乱叫的, 刚才老子怎么说的,都当放屁呐。 是不是觉得不到闭上眼睛那一刻,就死活管不住自己那张破嘴……” “哦……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小……小的知道错了,小的再也不说了。”再次被挨,再加上那刀疤将军凶神恶煞的警告,都关系到生死了,那瘦猴只得咽了到嘴的话,乖乖退到了一边。 而前面,那锦衣公子瞟了眼地上吓昏过去的麻杆男子,十分嫌弃的挥了挥手道,“赶紧扔了。” 话落,就见旁边他那最后赶来的侍卫,已大步上前,一把拎起那地上的男人,像拎一只小鸡仔似的,手一抬,将人给远远扔了出去。 “听了这么多,也大致听出了几分,我想阁下如此的大动干戈,怕是过来找人的吧?”看眼前终于又清静了,林飒也是想早些结束这些纷争,不想和他们牵涉太多,遂回身打量了一圈这破庙,轻笑着道, “喏,这破庙就这么大,四处透风,没遮没拦,一眼就看到了底, 至于我这马车里,你们也看到了,所以,我觉得……” “你小子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情况?”见林飒变相的又想下驱逐令,那刀疤将军看不过眼,又凑上来打断她的话,没好气道,“我们撤不撤,走不走,自有我们公子评判,还用得着你在这里乱吠吗?” “你才是废话连篇、没事见人就乱吠呢,”一见那刀疤将军上来喊了几句,花灵也紧嘴着冲上来叫嚣了起来, “我们公子的意思你听不懂吗?多明显呀, 我们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还请几位去别处看看吧,这里就不耽误你们的宝贝时间了。” “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收拾,是不是非惹得本将军一时崩不住给你一刀,你才能心满意足呀?”见花灵处处和自己作对,那刀疤将军大眼一瞪,气汹汹的威胁花灵道。 “来呀,谁砍谁还不一定呢……”花灵将头伸出去,针锋相对道,“有种你就砍,谁不砍谁是孙子……” “小子哎,不要觉得本将军不敢,告诉你,本将军杀的人多了,不差你这一个。”那将军被激的急了,眼一瞪,噌的拔出刀,作势还真就准备往花灵头上砍。 “住手!”刀疤将军还未出手,不料伴着突然一声大喝,就见一个火红的东西箭一般直飞了过来。 紧接着,就感觉自己手腕一疼,手里的刀咣铛掉在了地上, 而手腕处,随后却传来一股滋滋滋,皮肤被烧糊的声音。 再低头一瞧,就见自己的刀旁,正躺着一截烧的通红的木块。 原来竟是一直坦然坐在火堆旁的魏嬷嬷,见这刀疤将军实在太过份,终于听不下去,出手了。 “那么大的人了,可着一个孩子欺负,也不问问我老婆子答不答应?”魏嬷嬷站起身,弹了弹身上落的草木灰,沉声道。 “好你个老东西,竟然敢偷袭老子。”见连魏嬷嬷一个婆子出手,都这般厉害,尤其是还当场伤了自己,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人, 那刀疤将军当即气的暴跳如雷,歇斯底里道,“好……好,我看刺客就是你们几个无异了, 下面的人听令,现在就给我进去,捉住这帮人,带回去,重刑侍候……” “退下!”不料,他这话说完,下面的人还未来得及冲过来,就见那公子又已轻声开了口。 伴着这公子一声命令,就见后面的人刚迈上前的脚步,又齐唰唰退了回去。 224使诈 伴着这公子一声命令,就见后面的人刚迈上前的脚步,又齐唰唰退了回去。 那刀疤将军一见这情景,当即眼就红了,上前追着那锦衣公子不可思议问道, “公子,您到底怎么啦?是怎么想的呀?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呢? 请您再好好想一想,就这冰天雪地、荒山野岭的,一间破庙,他们几个人却在这里,又是生火又是做饭的,怎么看也不能是好人啊, 说不得他们和那人根本就是同伙,是刺杀老王爷的帮凶呢……” 不料,那刀疤将军劝说半天,那锦衣公子却好像只字未听进去,只在转身时抬眼轻瞟了下身旁那侍卫,就继续往前道,“我们走……” “这……这……,怎么会这样……”一见那锦衣公子带着人就这样走了,那刀疤将军自是怎么也想不通,站在原地,一脸的不可思议。 “走吧,王将军。公子都走了,您就别在这一意孤行的,瞎耽误功夫了。”锦衣公子身旁那侍卫见此状况,从后面将那刀疤将军往前推了推,轻笑着催促道。 “这……这……,您说公子这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帮人明明嫌疑最大,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呢……”锦衣公子这波操作,那刀疤将军自是怎么想,怎么也难以理解, 可是眼见着众人都转身走了,他一个人站在这里又没什么意思,再加上刚才一时太猖狂,也是怕林飒他们报复,遂只得迈开大步,紧跟着追了上去。 “呸,本来就该走,一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一帮大坏……”见那刀疤将军终于走了,花灵气不过,追到门外,就想着再多骂几句解解恨。 不料,她这话刚说了两句,都还没有骂完,就突然卡住了…… 原来竟是那锦子公子贴身的侍卫,其实根本没有走远,就躲在旁边一棵大树后的暗影里, 此时见花灵出来,一个转身,突然出手,一下扼住了花灵的脖子。 “花灵……” 庙里的林飒等人起初一时大意,全都没有防备, 等察觉到不对,反应过来追出来时,就见花灵已经被人控制住了, 而周围那帮黑衣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全部归位了,将外面又团团给围了起来。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花灵被人扼制住,挣扎着喊道。 “抓你自然有抓你的原因,”那侍卫一只大手紧抓着花灵不放, 不过接下来说出的话,倒是还算温和,“别怕,只要你说实话,我们自然不会伤害你的。” “我呸,跟你们这帮坏人,我没什么好说的……”花灵眼一瞪,没好气道。 “我们是好人,这么做就只是为了找出坏人而已。”侍卫轻声解释道。 “好人个屁,竟然藏起来,使诈出其不意袭击人,”花灵又一口啐在地上,恶狠狠的道,“这是好人能做的出来的吗?” “别隐瞒了,其实我们都知道了,你就交代吧,”一个抓人,一个被抓,两人驴头不对马尾的交谈了两句, 只见那锦衣公子慢慢踱到花灵身旁,忽然开口轻声道,“那被你们所救的女人,是不是就藏在这间破庙里?” “女人……哪有什么女人……”被锦衣公子突然这么一问,花灵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这里根本没有其他的女人,我们下午也就只是见着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而已。” “花……灵……”花灵这话一出,林飒额头那个冷汗呀,唰一下就出来了。 这傻丫头,怎么说话之前就不能动动脑子呢,张嘴就被人给套出了实话, 还好老天保佑,得亏自己刚才没有告诉她真相。 而林飒这边着了急,另一边那锦衣公子听到花灵的话,却不由得两眼突然一亮,得意的转头瞟了林飒一间,回头对着花灵继续轻风细雨的问道,“那现在那男人呢?” “哪有什么男人?根本没有男人,就我们四个人而已,我刚才那是一吐噜嘴,说错话了……”花灵看到林飒和锦衣公子的反应,浑身一啰嗦,也是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口道。 “都到了我们公子手里了,还不准备说实话是吧,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一刀砍了你……”那刀疤将军刚才还一头雾水, 到了这会,看到这情景,终算是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尤其是走到近前一看,花灵竟然被捉住了,再一想刚才自己手腕被烫之仇,新仇旧怨加到一块,气冲冲的举起刀,就准备冲着花灵砍过去。 一旁的林飒一见,这丫的竟然想下狠手,自是也瞬间急了, 手一抬,瞬间藏在袖里的飞刀如闪电般飞了过去, 然后就听那刀疤将军“啊”的一声惨叫,另一只手迅速抓住了自己握刀的手腕。 再然后,又听扑通一声,另一只飞刀同时击中他的膝盖,人被迫给跪下了。 “告诉你,姓王的,老虎不发威,不要当我们是病猫,”林飒上前一步,一脚将人踹倒,恶狠狠的警告道,“下次再让本公子见着,就不会只挑断的你的手筋、让你跪一下这么简单了,或者,到时候本公子要的就是你一只手和一只脚了。” “是吗?大概阁下也忘了吧,我们这边也不是病猫呢,”看到林飒这一连串动作,那锦衣公子并不急着让人去救那姓王的刀疤将军,只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对着林飒道, “警告阁下,如果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恐怕你这丫头的脖子,真有可能也就保不住了……” 说着,就见他身旁那侍卫,还真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花灵一张脸,迅速涨的通红,明显没有刚才自在了。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林飒紧盯着对方,沉声问道。 “要么交出那刺客,要么你们乖乖跟本公子走……”锦衣公子朱唇轻启,不容置疑道。 “小……公子,你们不要管我,只管走,不用管我的,他这么心狠手辣,咱们如果都被带走了,后面肯定得吃苦头的……” 花灵见状怕林飒心软,刚想咬牙劝林飒走,不料话说一半…… 225故人 花灵见状怕林飒心软,刚想咬牙劝林飒走, 不料话说一半,就见那侍卫手突然一发力,花灵当即就说不下去了。 “阮峥你大爷的,从头到尾可着一个这年龄最小的欺负,你丫的算什么回事?算个男人吗?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呀。”也是被对方激的很了,林飒想也不想的指着那锦衣公子骂道,“你祖父被人刺杀了,你不去着急抓刺客,却逮着我们不相干之手不撒手,算什么狗屁本事?” 说实话,提起阮峥这人,林飒前世当然认识,此人乃是西夏昌定王的嫡孙,林宗沙场上曾经的手下败将。 不过话说回来,林飒前世对他的印象其实并不算太差,虽然觉得此人有些精于算计,但是本质上并不算太坏,和林飒也好像很对脾气, 所以这番关系论下来,林飒其实和他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故人了,甚至前世为了帮着司徒昊夺位,林飒还找他帮过忙,两人还有过几次交易。 当然了,这也是林飒一开始就对他放松警惕,让他奸计得逞,捉到花灵的原因。 只是林飒没想到的是重生一世,这货或许是因着祖父昌定王突然出事被刺的原因吧,竟突然变成了这样一副奸诈阴狠的模样。 不过,很显然,林飒这一喊,那阮峥也是明显一怔,大吃了一惊,转头阴晴不定的看了林飒半天。 当然了,掉过头来想想,他的行为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没有前世记忆的他,怎么可能会认识林飒,并想到前世其实两人还有交集。 但是惊讶归惊讶,阮峥却并没有因此就转移注意力,也没有让那贴身侍卫松手,只继续盯着花灵问道,“说吧,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不想滥伤无辜,你只要交代那男人的行踪就行,我保证不会再对你动粗……” “走……走了,我们给他包扎了伤口后,再一转身,人就不见了。”花灵被扼的实在难受,这会好不容易见那侍卫手劲松了些,索性也就实话实说道。 “往哪个方向去了?”阮峥凝了凝眉,继续问道。 “没……没看到……,我们一转身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花灵努力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继续道,“说实话,我比你们还纳闷呢,你说谁能想到,人都中毒伤成那样了,不料吃了几颗药,一转眼的功夫,竟然就能走了,可真是神奇的很。” “南梁人派的嘛,身上肯定有数不尽的神丹妙药,所以解个毒什么的,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了。”听了花灵的诉说,阮峥好像并没有过多怀疑,只自顾自的轻叹道。 这厢问完了花灵,这才忽然转头看向林飒,饶有兴趣道, “好了,现在可以来说说你了, 竟然张嘴就能喊出本公子的名字?听着貌似还挺熟,感觉好像很有那么点意思呢?” “是吧?是不是感觉很不可思议呀? 其实更惊喜的还在后面呢?本公子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深知你的一切底细呢。” 林飒上前一步,狠瞪着阮峥,恶狠狠的道,“说实话,起初本公子还一厢情愿的认为,你这好歹也算是出身西夏名门世家,怎么着也得是个正人君子吧, 没想到到头来,竟是如此一阴狠手辣的小人。 识相的话就快些放开花灵,否则别怪本公子不客气,将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底细全给抖擞出来……” “哦,其实本公子刚才都准备放了人的,但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忽然又不想放了。”这边林飒越气,那边阮峥好像还越来了劲,似笑非笑的盯着林飒道,“来,快说说,本公子洗耳恭听,看你都知道本公子什么见不得人的底细……” “阮峥,这可是你逼我说的,一会你可别后悔。” 林飒也是气急了,索性指着阮峥针锋相对、直揭伤疤道, “你姓阮名峥,眼下是昌定王身边惟一的嫡孙,外表看似风光无限, 其实呢,你根本名不正言不顺,乃是一外室所生, 是当年昌定王眼见着膝下没有孙辈,一个个早早的全夭折了,怕阮家后继无人,这才逼着你爹硬接了你娘入门, 而就因为要接回你娘,你爹那原配夫人死活就不同意, 而不接回来吧,将惟一的孙女流落在外,你祖父又不能答应。 无奈双方僵持不下,后来你爹那原配夫人就一怒之下,当着你爹的面,直接撞墙而亡。 而你爹也因为此事,自此憎恶你们娘俩,醉生梦死几十年,几乎成了一个废人。 你娘呢,虽然入了王府,可是从此也生活的更惨,整日里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没过多久,就默默离了世。 而这一切的起因,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你娘她以前是一个……” 林飒最初说要揭穿阮峥的身世时,那阮峥并没有当回事,甚至还一度带着玩味的表情,想听听突然遇到的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大燕人,到底知道自己多少风闻。 不料后边,随着林飒说的越来越多,阮峥的脸色也跟着越来越难看,甚至到了最后,脸红一阵白一阵,不停的抽搐着,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 “够了!”只见他大声喝停林飒,指着她,歇斯底理的喊道,“你个疯子,你都知道什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不……不可能,这都不是真的,明明祖父和我说的根本不是这样……” “且不管昌定王怎么说,究竟哪个是真相,你心里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吗?若非如此,昌定王怎么会这么多年,不许任何人提起你娘,” 看阮峥都气成了这样,林飒这才稍稍放缓了语气,不过说出来的话,仍是刀刀扎人,“而你,此刻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说明你心里其实对这些传言也是有所怀疑的……” 提到自己那死去的娘亲,阮峥一时间完全乱了方寸,“不,她不是,她不是,是你们这帮人谣传,诬陷她……” 而就在阮峥被林飒激的方寸大乱之时,无暇顾及一旁被抓的花灵之时,只见林飒突然出手,电光火石间,又两把飞刀脱手而出,直朝着那阮峥面门而去…… 226冒牌货 只见林飒突然出手,电光火石间又两把飞刀出手,直朝着那阮峥面门而去…… 那阮峥虽然此时被林飒气的就差七窍流血了,可是功夫终究不差, 见有暗器飞来,条件反射,脚尖轻点,一个飞跃旋转,轻松避开了林飒的飞刀, 甚至躲过后,还不望狠瞪了林飒一眼不屑道,“哼,弄了半天,绕了这么大圈子,原来就是想暗算本公子。 真是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 不料,他刚话落,就见那飞刀转了一圈,绕过一堆的人,竟从后面又朝着那侍卫飞去。 那侍卫初时并没在意,只一心担危阮峥的安危,怕林飒再突袭自己的主子, 等到最后感觉到不对,反应过来时,飞刀已然到了自己跟前, 仓促之下,他只得松开花灵,先保全自己。 而伴着他手一松,花灵也瞬间获得了自由,一脚踹开人,迅速跑到了林飒这边。 “哇,好神奇的飞刀,竟然还会自己旋转着找人……” “是呀,这罕见的绝技,据听说,这世上也就大燕那位女将军年轻时有过这绝技……” 见此刀功,周围围观的黑衣人均是大惊,有人在后窃窃私语道。 其实不仅是他们,就连那一旁自诩见多识广的阮峥,此时见识到飞刀的威力,心中也是大吃了一惊, “柳叶飞刀?大燕大长公主司徒韫的绝技?”阮峥转眸盯着林飒,很是不可思议道,“你是谁?和司徒韫什么关系?” “你此刻脑子里想的是谁?就当是谁吧?”林飒收回飞刀,往自己腰间一插,得意一笑,“只不过阮峥你可想好了,你们西夏现在已经和南梁翻脸了打的如火如荼,正还处在生死关头,现在你若还得罪本公子,让你们西夏再多我大燕一个对手,对你们可什么好处? 就算回到南梁皇那,怕是你也不一定交的掉差吧?” “好大的语气……”阮峥眯了眯眼,“难道你真的是林家人?” “怎么,不像吗?”林飒正了正衣襟,十分郑重的自我介绍道, “算了,既然你都认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林宗。” 听林飒这么介绍,那阮峥明显又是一怔,上下打量了一眼,“你真的是大燕护国将军府的大少爷林宗?” “当然,如假包换!”林飒双手一背,回答的那是相当理直气壮。 “是吗?”阮峥轻笑一声,忽然看向林飒,继续道,“看来真是巧哈,其实不仅你关心我们昌定王府,这些年关于你们大燕护国将军府的情况,在下还真是在祖父那里多少听说过一些呢。” 就阮峥的表情,其实林飒一眼就猜出了个**分, 多明显,肯定是想试探,看自己到底是不是林宗,身份有没有作假呗。 不过话说回来,冒充别人或许林飒还有些心虚 但是冒充林宗嘛,那对自己来说,还不是轻轻松松小菜一蝶。 所以此时面对阮峥的挑衅,林飒自是丝毫没有怕的,相对坦然道,“哦,都听说过什么,愿闻详情。” “在下倒是听说,你们林家人身上,每个人都量身定做的有一块代表林家身份的稀世玉佩,” “说实话,在下一直好奇的紧,不知阁下的玉佩呢,可否拿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说着,还突然靠近林飒,貌似十分贴心道,“你放心,我只看一眼,并不外传。” “这……这个……”不料对方一开口,竟突然提起了这个,林飒心里当即咯噔一下。 天知道,她的玉佩,宫变那天就跑丢了的,这会从哪拿一块,让她看来。 不过玉佩虽然丢了,但自己是林家人的身份却是不假的呀。除了这玉佩,无论对方再提及什么,自是都考不倒自己的。 所以思及此,林飒轻咳一声,就准备随便找个借口,说这玉佩乃是林家机密、不宜示人之类的,将这事给搪塞过去,“这……这个嘛,我觉得……” 不料林飒刚开口,话说了一半,就被一旁的花灵给抢了话,“我们公子出门出的急,忘了带了。” 听到花灵这抢白的话,林飒真是瞬间又满头黑线。 这个傻丫头,这借口找的,还真不如不说呐,能再此地无银三百两些吗?估计经这傻丫头一解释,自己还真成冒牌货了。 “忘了带了?”果然,伴着花灵这边话音一落,就见那阮峥阴险一笑,毫不留情揭穿道,“怕是阁下根本就不是林家人,没有那象证身份的玉佩吧。 据我所知,那林家人的玉佩从出生开始,从不离身,玉毁人亡。 而你现在却说你没带玉佩,根本就只能说明,你压根就是一个冒牌货!” “就是,你小屁孩以为用一个飞刀就能糊弄住我们公子?殊不知我们公子因着王爷的关系,对你们大燕林家研究的可是早就透透的?” 那王将军手部受了伤,此时正憋了一肚子的火,见状自是忍着痛,立即上前怂恿道,“公子,依属下的意思,咱们就别等了,还是赶紧将这帮歹徒带回去吧。 再说了,刚才可是他们自己都承认了,说那刺客就是他们救的,他们放手的。 属下相信,只要抓住这帮人重刑审问,定能那审出刺客的下落。” 说完,见阮峥罕见的没有立即开口拒绝,遂赶紧迫不及待命令道,“大家都别愣着了,赶紧动手,将这帮刺客抓回去,回去好好审问, 只要捉住人,回去后本将军统统重赏……” “姓王的,你脑子有坑呀?我看我刚才就不应该挑断你的手筋,正确的做法,应该直接翘开你的脑壳,倒出里面的水来。” 见姓王的一声令下,周围的人纷纷蠢蠢欲动,气得林飒当场跳起来骂道, “你也不想想,我们有刺杀昌定王的动机吗?我杀了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呀? 难道是叫南梁那边没了对手,下一步过来攻打我们吗?” “公子说的对,小的也这么觉得,怕这刺杀昌定王之人,是这王将军还差不多吧?” 227有贼心没贼胆 “公子说的对,小的也这么觉得,怕这刺杀昌定王的幕后之人,是这王将军还差不多吧?”见林飒开口,一旁的花灵也赶紧附和道,“如果不是他,你瞅他至于这么着急、草率的想拿我们顶案吗?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了呗!” “你……你们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派人去刺杀老王爷?”听林飒等人如此说,那王将军盛怒之下,气得脸上的刀疤都跟着一抽一抽的,指着林飒等人大声质问道,“有本事,你们倒是给说个一二三四五出来,老子也听听,我又有什么动机,竟然敢刺杀他老人家?” “多明显呀,你自己为什么杀人,你自己心里不跟明镜似的呀,” 林飒斜睨了那王将军一眼,冷笑一声,气死人不偿死的道, “这几年西夏边关被你弄的乱七八糟,将没个将样,兵没个兵样,就只知道烧杀抢掠的逮着附近的老百性出气, 现在听说昌定王要出山了,你这心里肯定是怕呀。 怕他老人家一到边关,看到这边关才交到你手里没几年,就祸祸成了这般不堪的模样, 再加上老爷子向来脾气不好,这盛怒之下,像你这种无能之辈,或许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说不得一刀砍了就地正法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你就剑走偏锋,情急之下,起了歹心呗。 说不得那人根本就是你派的,你这会就不得见自己的人得了手,心里正窃喜,表面却在这装腔作势的贼喊着抓贼罢了。” “你……你们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根本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刺杀老王爷,就算是我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呀。”见自己的心思一不小心全被林飒抖擞了出来,那姓王的更气了, 索性不顾不顾,气急败坏的冲着身后的人喊道, “来人呀,统统给老子上,将这些刺客全给我抓回去,老子要重刑审问……” 而就在那王将军发号施令的时候,只见林飒脚尖轻点,轻轻一跃,神不知鬼不觉飘到了姓王的身后, “哟,看这架势,王将军是准备翻脸不认人呐, 只可惜的是,就怕你有命下命令,回头抓了人反倒没空审呢,” 林飒说着,手里的飞刀已悄无声息的抵在那王将军的后心上,颇有几分兴奋的叹息道, “说实话,这些年祖母只教我怎么运用飞刀杀人,可是还从来没说过,这飞刀其实也能当匕首用,刺进人的心脏呢, 今儿个我倒是要好好感受一下,看看飞刀插进这后心,到底是什么兴奋的感觉呢……” “你……你……,”见林飒说着,又刻意往前顶了几分,说不得马上就要来真的,那王将军当即又怂了,哭丧着脸向阮峥求救道, “公子,公子救我。 公子,您要相信属下,千万不能上这帮人的当啊,你看他们一个个的贼眉鼠眼,哪里像什么良善之辈。 属下真的是冤枉啊,属下虽然也像他们说的,多少对老王爷出山有些惧怕,可是天地良心,属下真的从来没有起过要杀老王爷的心呀……” 听到那王将军的求救,阮峥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循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最后方看向林飒轻声道,“放了他吧。” “放了他?”花灵听到阮峥的话跑上前,冷哼一声,不屑道,“你们想的倒挺美,你们说放,我们就放啊。 像这种十恶不赦的人,就应该一刀杀了才过瘾。” “别……别杀我,我好歹也算是西夏边关大将,你们杀了我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那王将军不放心,怕花灵来了再火上浇油,冲动之下真要了自己的命,连忙求情道,“所以还请各位大侠,务必手下留情! 况且刚才你们不也说了嘛,如果我们西夏这边守将都出了事,那下一步南梁就该集中兵力,可着你们大燕打了,真到了那时候,对你们大燕,也是百害无一利呀。” “不杀你也可以……”林飒眼眸一转,看向阮峥,抓住时机趁机提条件道,“既然误会都说开了,我们也没有杀老王爷的动机,那我们放了这姓王的,你就放我们走呗?” “嗯。”阮峥听到林飒的建议,略一思索,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好,滚吧你。”见阮峥答应,林飒这边也就没有多想,一脚将那姓王的给踹晕在了地上。 踹完人,就准备回头招呼花灵、魏嬷嬷等人收拾东西赶快离开, 不料林飒这边刚刚放手,那边长升才把马车牵出来,众人都还没来得及上去, 就见那阮峥突然一挥手,身后一帮人,齐唰唰的将马车又给围了起来。 “阮峥你大爷的,到底想干嘛,出而反尔,三番五次给我来阴的,真当本公子好欺负呀?” 见短短屁大的功夫,阮峥已经反复多次,林飒气的当即就红了眼,冲上去就欲找那阮峥算账。 不料人阮峥却根本没放在心上,退后一步,挑了挑眉,依旧一副轻描淡写,感觉无足轻重的语气,“阁下误会了,我并没有要拦你们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走可以,但是马车必须留下来!” “留马车……”听到阮峥的话,林飒这边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怔,不明白阮峥究竟是何用意。 尤其是林飒,心里更是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呀?要不然非留下马车干什么? 可是掉过头一想,又觉得不对呀。那人藏在马车暗格里,明明除了自己,根本没人知道呀,这阮峥又没有透视眼,怎么会发现呢。 所以,在他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之前,自己是万万不能先乱阵脚的。 这么想着,林飒也就慢慢有了底气,深吸一口气,故作很镇定的指着阮峥继续质问道,“阮峥你少在这里找借口,刚才可是你说的,答应放我们走。 既然放我们走,为什么还要扣下我们的马车?” “你说干什么?自然是抓刺杀我祖父的凶手呀。” 阮峥一动不动的盯着林飒,轻声解释道…… 228鱼死网破 “你说干什么?自然是抓刺杀我祖父的凶手呀。” 阮峥一动不动的盯着林飒,轻声解释道,“其实你刚才分析的情况,也对,也不对, 那姓王的确实不希望我祖父出山,也和我们阮家不对付, 可是这些年下来,我终究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以他的为人,就算他对我祖父有再多不满,可是若真让他派人去刺杀,他还真是有贼心没贼胆, 所以,在杀我祖父的刺客还没有找到,我自然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既然你们说你们没杀人,我刚才也迫于无奈,答应了你提的放你们走的条件。 那好呀,你们直接走就可以啦, 只是,这马车却必须留下来, 说不得,有了这马车,那刺客在这大雪天里走投无路,一会自己还回来找了呢……” “你丫说的都是什么鬼话……”不待阮峥将话说完,林飒就气鼓鼓的打断他的话,十分生气道,“且不说那刺客在这大雪里有没有走投无路, 我只知道,如果没有这马车,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我们几个人出了这破庙,定是也走投无路的。 既如此,试问那你这放我们走,还有什么意义? 岂不是转一圈,我们自己也要回来自投罗网了。” “这样当然更好啦,”听了林飒的话,阮峥两手一摊,不置可否道,“那既是如此,你们自己都认清了这个现实,那你们就别走了呗,我们大家一起留下来等刺客。 反正我是按照约定已经答应放你们走了,是你们自己不想走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大爷的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诚信?说的话还算不算数?这是你一个王府的贵公子该说的话吗?”见这阮峥说着说着,还真就耍起了无赖,林飒气愤的上前质问道。 “诚信?”听到诚信二字,阮峥又是嘲讽一笑, “其实讲诚信这事,它是得分人的、看事的,你不知道啊。 告诉你,我这人向来做事,都要看对象是人,根据对方的人品说话。 如果他们讲诚信,我自然就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是,如果他们没有任何诚信可言,那对不起,诚信是什么,本公子还就真不知道。 至于你,口口声声自己是大燕护国将军府的大少爷,可是身上却没一点证据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说明你是林家的人, 所以,对于你这么个满口谎话的冒牌货,本公子觉得,自然也就用就不着诚信两个字。 更何况,就像你说的,我母亲的出身又如此不堪,我子承母命,岂不是更不应该高贵到哪里去吗?” “你……你简直是个无赖,是坨扶不上墙的滥泥。”见这阮峥越说越气人,一旁的花灵气得忍不住上前,插嘴骂道, “我们公子是不是林家人关你屁事,你有什么权利拦着我们不让走,还讲不讲道理了?” “讲道理……”阮峥冷哼一声,索性收起脸上的脸,十分坚决道, “抓住刺杀我祖父的凶手就是最大的道理。 在凶手没有抓住前,对不起,我宁可错抓一千,也坚决不能放过一个。 我只知道,在这世上,祖父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没有他老人家,就没有我的今天。 至于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我完全不在乎。” “你小子稍后可别后悔,小心本公子真动起手来,大家鱼死网破……”见阮峥已经率先翻了脸,林飒也索性一咬牙,决绝道。 不料,提起这鱼死网破之事,阮峥很明显的信心满满,打量了林飒等人一眼,不屑道,“鱼死网破? 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我的人更多些吧,反正我觉得我这么大的网稍后破不破不知道,你们这几条鱼,没了水的支援,却是必死无疑的。” “好呀,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来吧,大家都各凭本事吧,看大家到底谁笑到最后……” 林飒说完,回头冲从头至尾都站在马车前的魏嬷嬷使了个眼色,一咬牙,手里一把飞刀电光火石间又甩了出去, 而中间的黑衣人见此,刚才已经领略到飞刀威胁的他们,自是赶紧分开,纷纷往两边躲, 与此同时,长升和花灵也瞅准机会,一人手持一根马鞭,对那一半个,反应迟顿,停在原地没有动弹的,一挥子抽了过去,直抽的对方一骨碌,滚到了一旁。 至此,中间这条路就算是彻底打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着这边黑衣人刚刚闪开,就见那边魏嬷嬷已驾着马车,飞速冲了过来,走到林飒跟前大喊道,“公子,上车!” 林飒见状,自是一个飞身上了马车,往车辕上一站,手里一把飞刀,又朝着那黑衣人甩了过去。 黑衣人见状,自是赶紧又躲, 而等到飞刀转了一圈终于离去,那帮黑衣人也终于发现,林飒等人的马车早已剑一般冲了出去。 阮峥等人见状,见林飒几人就这么跑了,自是赶紧爬起来,仓促的赶紧指使人去追。 “天哪,总算是冲出来,可是摆脱那帮人了。”眼见着马车上了大道,而那帮黑衣人被远远甩在了后面,花灵不由得拍着胸脯庆幸道。 不料,她这话刚说完,就见“嘶”的一声马鸣,马车忽然间戛然而止。 “小……小姐,前面竟然有埋伏……”长升郁闷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林飒将头探出去好奇一看,就见马车前面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大拨人,黑压压一片,生生拦住了他们去路。 而回头去看,就见阮峥的人远远的,正在往这边追来。 “大爷的,可真是点背……”林飒气不过,禁不住又骂粗口道。 “我去绊住他们,你们先走。”长升一看形势紧迫,再等下去,前后夹击,再想走就难了,遂不待林飒同意,拿着根长鞭,一跃跳了出去,朝着那帮黑衣人飞身而去。 “我来驾车……”魏嬷嬷见长升已舍身拼了出去,关键时刻又及时顶上,一屁股挪到长升位置上,“驾……” 一鞭子甩过去,驾着马车飞速向前驶去。 可是他们再次没有想到的是,刚走了没几步,“嘶”的一声,马车又停住了。 229峰回路转 可是他们再次没有想到的是,刚走了没几步,“嘶”的一声,马车又被迫停住了。 “又怎么了?”林飒探出头一看, 就见好死不死的,前面路口不知何时又站着一队人马。 关键一个个的还都全副武装,拿着长剑,骑着高头大马, 看这气势,甚至比前面那两拨还要厉害的多…… “大爷,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非要把本姑娘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成?”看到这帮人,林飒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前世也没发现阮峥那家伙有这么多的算计和实力呀,怎么到了今晚,那家伙竟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般,如此突飞猛进了,甚至还未卜先知的,提前埋伏了这么多拨人马…… “小姐,我去拖着他们,您和魏嬷嬷先走。”花灵一见这情景,就想还用长升刚才的方法,为林飒等人赢得一丝逃走的机会。 “你不行。”不料人刚站起身,就被林飒一把拉住了,“且不说你的功夫没有长升好,关键这帮人看着明显比刚才的还厉害不少,” “算了,还是我去吧!” 说着,林飒咬了咬牙,飞身就准备出去和别人硬拼, 不料,却被花灵死死拽住了。 “小姐,这怎么行? 您是主子,哪有您在前为我们拼出血路的道理。” 花灵拉住林飒劝道,“依奴婢的意思,要不咱们还按刚才的方法,由嬷嬷驾着马车往前冲,咱们一人一边,帮着清理两旁的障碍,硬闯出去吧。” “嗯,事到如今,也只有和他们拼死一搏了,总之不到最后关头,大家坚决不能认输。”林飒点了点头,认同道。 不料,说完,却见魏嬷嬷回头竟看了看自己,好像有话要说, “嬷嬷您觉得这个做法不合适?”林飒不禁好奇道。 “小姐的主意,老奴自然是没意见的, 但是若论起杀人来,老奴觉得还是让花灵来驾车吧,” 魏嬷嬷说着,将僵绳往花灵手里一塞,伸手拿过一把长剑, 拔出,拿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着一丝苦笑,“说起来自从跟着老夫人三十年前从边关回来,还真就没怎么动过刀剑了, 今天这一场,就权当活动活动手脚了吧。” “行,花灵驾车,我和嬷嬷一人一边。”见魏嬷嬷心意已决,誓要亲自出马,林飒也就没再过多坚持,爽快同意了。 “嗯,好的。”毕竟情况危急,见林飒都同意了,花灵也就乖乖的服从了命令。 而车辕上,林飒和魏嬷嬷高高站起,一人一边,很快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林飒甚至摸出了腰间所有的飞刀,就等着接下来拼死一搏、杀出条血路了。 不料,林飒这边刚找好角度,准备把飞刀扔出去先探一番路, 就听下面花灵忽然大喊,“小……小姐,您……您看那……” 花灵这一喊,林飒心里一惊,刚上的劲瞬间泄了大半, 气得她回头狠瞪了花灵一眼,没好气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这丫头大喊大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再说了,都到了这关键时刻了,你就不能闭上你的嘴巴,全心全意的驾车呀,能别吵着我出手吗……” 说着,重新找好角度,运足力,又要往外扔飞刀, 不料,却把花灵一把从后面给拉住了, “不……不是的的小姐,您先别出手,”花灵激动的,颤巍巍指着前面,磕磕巴巴道, “真……真的……,您看,站在那帮人最前面那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呀?” “眼熟……,你看错了吧?那些都是西夏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熟人呢?”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三番两次被花灵打断,林飒真的有些气了,哪还有什么心情去观察别人,遂想也不想的开口就骂道, “警告你花灵,闭上你的嘴巴,不许再说一句话。 记着,大家现在大敌当前,逃出去才是最要紧的。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驾好马车,至于其他的,你统统不用管。” “看着像长福,花灵说的应该没错。”不料林飒这边骂了几句,花灵堪堪迫不得已闭了嘴,就见一旁的魏嬷嬷忽然也疑惑的开了口。 而听到魏嬷嬷关键时刻,竟也说出这等异想天开的话,林飒真的是苦笑不得了。 “长……长福……”林飒翻眼扫了那边一下,苦笑着的劝道,“嬷嬷您怎么了,怎么也学的跟着花灵胡思乱想,说话没个准头了,长福现在跟着祖母在灵泉寺呢,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呢……” 不料,林飒这吐槽魏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她自己就顿住了。 原来伴着马车往前跑距离越来越近,林飒这一眼扫过去,就见明晃晃的月光下,在对面那群人的最前面,那个看着十分着急,不时左右张望的男人, 不是长福,还能是谁呀? “啊,真……真的是长福……”这身份一确定,现在倒是轮到林飒自己傻眼了,“他怎么会在这?” 而与此同时,就在林飒确定对方身份的当口,就见对面长福也迅速认出了林飒她们, 雀跃着,飞一般跑了过来,激动道,“小姐,魏嬷嬷,太好了,真的是你们,终于找到你们了。” “长福哥,你怎么过来啦?”看到自己猜测的没错,花灵那是相当的有成就感,“看,我刚才就说吧,那人就是你,小姐愣是还不相信……” “你说怎么过来了,过来接你们的呗,” 长福嘿嘿笑着,从花灵手里夺过僵绳,拉停马车,兴奋的解释道, “天擦黑时,我们赶到了灵泉寺, 结果到了那里,干等长等就是不见你们过去,这眼看着雪越下越大,时辰越也越晚,我就有些慌了, 怕这雪天路滑,荒山野岭的,你们再出了什么意外,实在不放心,我就如实禀了老夫人。 老夫人一听,当场就急了,火速命小的过来找你们, 还说,竟然敢瞒她这么长时间,这大小姐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她老人家非扒了我的皮不行。 不过,还好还好,老天保佑……” 230厉害人物 “不过,还好还好,老天保佑,我正瞅着这四周冰天雪地的白茫茫一片,看不到路,也看不到你们,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呢, 结果,你们自己就驾着马车过来了……” “哎哟,别提了,何止是你不知往哪去呀,我们这也是一握住绳僵头就蒙了, 这四周月光一照,哪儿哪儿都一样,明晃晃一片白,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跑……” 花灵说着,看到长升后面站的齐整整一队人,很是好奇, 遂将长福往自己跟前拉了拉,小声问道,“长福哥,你后面这些人是谁呀?一个个看着很厉害的样子呢……” 不料花灵这一问,就见那帮人中看着个头最高、身体最壮,浓眉大眼那位,主动过来打起了招呼,“卑职见过林大小姐……” “长福……”因为见对方是个生脸,再加上刚才只顾着看到长福的欣喜,一时间也没太听清楚对方的名字,林飒不由得又疑惑看向长福道,“这位是?” “哦,小姐,这位是咱们大燕御林家铁副统领。”长福接收到信息,连忙从中作介绍道,“铁副统领,这位就是我们家飒儿小姐。” “哦,原来是我们第一勇士铁副统领啊,久仰久仰!”见对方就是威名赫赫的御林家副统领,再加上对自己的态度还如此恭敬,并没有因为自己年幼而心存不恭,林飒遂也赶紧拱了拱手,像模像样的回道。 “林小姐过奖了,铁某实不敢当。”面对着林飒的盛赞,这铁统领貌似并没有外表看起来这般坚不可摧,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铁林这个名字,说实话,别说这世,林飒前世还就真听说过, 前世里,说其是允王身边的贴身侍卫,武功高强,封为大燕第一高手都不为过。 前世就是因为有他在,好几次刺杀允王的任务都没有成功,还害的自己和司徒昊一次次陷入险境,为此司徒昊在自己面前没人诅咒此人, 当时自己还好奇这人到底长得是什么三头六臂模样,竟如此厉害,一人就能抵上千军万马,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如此光明磊落之人。 祖母离府那日,只知道永顺帝派了几个大内高手贴身相护,因为避嫌怕惹人疑没敢打照面细看, 没想到,其竟大方的,将这号厉害人物都发来了,看来祖母这一路的安全问题确是不用担心了。 当然了,自己一会也不用担心阮峥那浑小子了,想来只要这铁林一出手,那家伙定是得吓得屁滚尿流。 不料林飒心里这喜滋滋的念头刚刚闪过,就见说曹操曹操到,身旁的花灵又惊的叫了起来,“小……小姐不好了,快看,西夏昌定王那边的人好像又追过来了,那带头的那人,不就是你刚才喊阮峥的那位,和他那可恶的突袭我的侍卫吗?” “大家不要惊慌,既然我铁林到了,自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们分毫。 这样,劳麻小姐你们几位在马车里不要下来,外面的事交给在下处理就行了……” 那铁林果然有担当,也有头脑,处事亦果断,有条不紊的安抚完众人的情绪,带着人,毫不犹豫的往前,拦在了林飒等人前面。 “有劳铁统领了,请大家也务必小心保护好自己,当然了,能不动手,尽量还是不要动手的好。”林飒怕两方真起什么冲突,有什么伤亡,小心叮嘱道。 不料人铁统领根本没有当回事,大手一挥,“份内之事,不必客气。” 而两人这边刚交代完,就见后面阮峥的人很快就追了上来。 “喂,前面那几个人,说你们呢, 我们公子答应你们走,没答应你们驾着马车离开呀,识相的,快些把马车给我们留下来……” 远远的,就见那被魏嬷嬷和林飒接连伤了几次的王将军,竟然如打不死的小强般,不仅人清醒了,还在那狗仗人势的,又大喊大叫了起来。 当然了,他这心情林飒其实也理解,现在边关不保,城池一再失手,而昌定王刚到他的地界又被刺,这要是一桩桩一件件的报上去,估计边说阮家的人,西夏皇都能要了他的命。 这会不要命的表现着,还不是为了阮峥回头能帮他说几句好话,好歹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姓王的带着人正往前冲着,不料一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铁林带着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前大路上前,恶狠狠的指着来人质问道, “你们谁呀?凭什么拦我们的路,告诉你们,我们公子抓刺客呢,没你们什么事,少吃饱撑的,多管闲事啊。” 不料其喊完,那铁林根本不朝其看一眼,只望着人群里的阮峥,恭敬一辑道,“阮公子,还请行个方便,这车里的人,我等得带走……” “你们都是谁呀?当我们是什么啦,人说带走,想带走,你们就能带走呀?” 见这来人竟略过自己,直接和阮峥对话,那王将军气不过,遂上前咬着牙骂道, “一群不知从哪跑来的作死的东西。你们等着,等收拾完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再料理你们这几个宵小之辈。” “哦……是吗? 王将军稍后要怎么收拾我们,在下还真是好奇的紧。”见这王将军不时抬举一直恶语相向,铁林冷笑一声,质问道, “说实话,也不是故意和你们作对,人我们现在不接走也行, 铁某也就是怕,这雪天路滑,稍后让你们自己送过去的话,会有些太麻烦, 与其这样两方折腾,倒不如我们现在将人接走,双方还都省事些……” “嗬,小子口气还挺大,真把自己当人物啦,就不怕说话风太大,一会真闪着了舌头,”很显然,那姓王的并没有将铁林等人看在眼里,回头看了看自己庞大的队伍,不无得意道, “动不动话里话外的就想把人劫走,也不睁眼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既然王将军想试试,自然也是未尝不可的, 我铁某在此承诺,无论王将军你一会怎么如招,我等定是都会奉陪到底的。 231还是个冒牌货 “动不动话里话外的就想把人劫走,也不睁眼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既然王将军想试试,自然也是未尝不可的, 我铁某在此承诺,无论王将军你一会怎么如招,我等定是都会奉陪到底的。” 面对着姓王的一再挑衅,那铁林冷笑一声,丝毫不惧道, “只不过咱们丑话先说到前头,一会刀剑无眼,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还请阁下多多海涵,不要回头事后找补才好, 毕竟此次交手纯属个人行为,最好还是不要上纲上线的,往别的方面去扯才好。” 那铁林说着,胳膊一抬,唰一下抽出手中的剑,往自己身前的地面上一划, 就见电光火石间,他面前那片地上厚厚的积雪,及那雪上站着的王将军和周围几人,伴着他那道剑气,如被剪碎的纸片般,哗一下全部飞了起来。 只可怜那刀疤王将军,刚才被林飒等人揍了个遍,这次又不怕死的,站在铁林面前,生生受了铁林的全部内力,直接被击得飞出去老远, 最后又从高空落下,如死鱼般重重摔到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雪地染红一大片, 他自己也是两腿一蹬,彻底爬不起来了。 而铁林身后那帮人,伴着他这一动手,瞬间唰一下也抽出手中的剑,齐唰唰全站了出来,看样子随时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好强的内功啊……”见这铁林一出手就非同凡响,将王将军生生震出了几丈远,半天爬不起来,那阮峥身后跟着的众人,早有人惊的叹出了声。 此时别说向前进了,一个个还怯怯的、悄没声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如果哪位有不服气的,还可以上前再试,铁某定奉陪到底……”震飞了王将军,那铁林看了看阮峥等人,继续下战书道。 “且慢,”一看对方出手不凡,这样打下去,就算自己这边人再多,好像也占不了什么便宜,阮峥身旁的侍卫看清形势,遂赶紧上前笑着开口道, “阁下,就算是要交手,我们也总要打的明明白白不是吗? 在动手之前,我们总要弄清楚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管那几个人的闲事啊?” 见对方发问,不待铁林发话,一旁的长福遂上前一步,自豪的介绍道,“你们当是谁呢,此乃是我们大燕赫赫有名的御林军铁副统领。” 听到这个回答,别人还未发话,那侍卫当即冷嗤一声,深表怀疑道,“大燕御林军会跑到这千里之外冰天雪地的,你们骗谁呢?” “这是在下腰牌,何曾有假?”见对方不信,铁林取下身上的腰牌毫不犹豫,抬手扔了过去。 “御林军副统领!”那侍卫抬手接过腰牌仔细打量了几眼,转身交给阮峥,轻声道,“公子,这看着不似作假,好像是真的大燕御林军!” “嗯。”阮峥接过腰牌仔细看了下,尤其是看到下面还有一个铁字,不禁一凛,望向铁林求证道,“难道你就是那位号称大燕第一高手的御林军铁统领? 怪不得刚才那内力如此惊人……” 面对着对方惊讶、崇拜的目光,铁林恭敬一辑,“公子过奖,铁林实不敢当。” “不过话说回来,铁统领,大雪天的,你们为什么来到这边呀?”见真是传说中的铁林,那侍卫不由得又好奇上前问道。 铁林微一颔首,“护送大长公主去邑城!” “护送大长公主,那和这帮人又有什么关系呀?”阮峥没理清其中缘由,继续追问道。 “刚才马车里那位……”铁林本来脱口想说是林大小姐来着,可是一想刚才林飒扮的是男装,遂犹豫了一下道,“呃,也是来自我们大长公主府,姓林名飒。” “林飒?”听到这个名字,阮峥冷笑一声道,“果然不是林府大少爷林宗。看来本公子根本没有猜错,他确实还是个冒牌货。” “喂,你怎么说话呢,说谁是冒货牌呐。” 见这阮峥一脸的不屑,说出的对林飒轻蔑的话,不明真相的长福当即脱口而出,力证道。 “是,马车这位确实不是我们大少爷,我们大少爷确实跟着老爷远在邑城,一时间根本没有功夫来这。 可是就算不是大少爷,你也不能说她是冒牌货呀,这位可是我们护国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那是林宗大少爷的同胞亲妹妹……” “嗬,闹了半天,竟是女扮男装的,那不是冒牌货又是什么呀?”听长福解释了半天,阮峥冷笑一声不屑道。 “喂,你怎么说话呢,”见自己解释了半天,对方最后仍得出这么一个不咸不淡的结论,那长福当即也火了,“就算我们是位小姐,那也是真真正正的林家人呀,怎么到你这就成冒牌的了,你这到底有没有脑子,会不会分析?” “你……”见长福出言不逊,那阮峥的侍卫也不满意了,上前质问道,“你怎么和我们公子说话呢,你说谁没脑子呐……” “各位各位,还请听我铁林一句,”见双方一句话不对付,又要吵起来,铁林赶紧站出来劝道,“刚才马车里这位,甭管是大少爷,还是大小姐,总之确实出自护国将军府,是林家堂堂正正的小主子,大长公主的心头肉,这事确是没假的。 所以,各位再在这里争执,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是……”瞟了眼林飒等人渐行渐远的马车,那阮峥略一思索,得出结论道,“那这么算来,刺杀我祖父的人,想来应该和他们几人确实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才对喽……” “这个时候阁下不是应该盼望真的与她们没有关系,不是吗?”听到阮峥的话,那铁林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否则的话,真和他们有关系,对你们西夏来说,那可真就是雪上加霜了……” “也是!”阮峥点了点头认可道,“听铁统领您这么一说,确实区别不大。” 说完,抬头想了想,又忍不住打探道,“只是那大长公主人人现在在哪呢?” 232自己人 “只是那大长公主人人现在在哪呢?” 铁林抬手指了指山顶的方向,“前面灵泉寺。” “山顶灵泉寺?”抬头看了看山顶灵泉寺还有这么远,阮峥又不禁有好奇道,“话说回来,你们这护国将军府行事作风也真是够奇怪的哈, 就这么祖孙二人,还非得前后脚分开走,她也不怕出意外,竟然不和大长公主坐一个马车走?” “嗯,林……林大小姐调皮,一时贪玩,走着走着,大雪天里就跟丢了。”铁林回头瞅了瞅林飒等人马车消失的方向,如实答道。 “那,暂且信你们这次就是。”解除了对林飒等人的怀疑,乍一想到大长公主就在前面灵泉寺,阮峥不禁两眼冒光,靠近铁林,蠢蠢欲动的试探道,“那个,在下想劳烦铁统领禀告一声,一会阮某可否亲去拜会一下大长公主呀?” “这事呀,怕得需要公子你陪着我们上山一趟,由大长公主亲自决定,”铁林想了想,坦言道,“不过想来依大长公主一惯的为人和作派,前去拜会的话,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行,那大家就都撤吧,”事已至此,见一切说开,阮峥倒也没再过多坚持,回头叮嘱那侍卫道,“小森你一会带着人继续在山间搜索,寻找刺客。” “是!”那侍卫习惯的答完,再一想,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不禁好奇道,“只是公子您呢?您难道不和我们一起吗?” “刚才不是说了嘛,我一会得跟着人去趟灵泉寺,亲自拜会一下,”阮峥将那侍卫往旁边扯了扯,轻声解释道,“你想啊,传说中大燕国女神一样存在的大长公主,就在上面寺庙呢, 我总得亲自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到底有什么魔力让祖父魂牵梦绕了这么多年,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能带个信物什么回去的话,不是也能让老爷子高兴高兴嘛。 至于你,一会带着人将这附近山上再搜一遍,一个时辰后,咱们就在前面那破庙里汇合。” “是,公子放心,小的一定不会漏过任何一个细节,誓将那刺客揪出来。”那侍卫领了命,只留了两个人跟着阮峥后,带着剩下的人,迅速又四散开来,向四周搜人去了。 见自己的人走远了,阮峥这才转身看向铁林,“铁统领还请前面带路!” “阮公子也请!” 没费一刀一兵,事情妥善解决,阮峥和铁林亦十分友好的骑着高头大马,一路顺着林飒前面的车辙,朝着山上灵泉寺走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前面林飒的马车这会却并没有继续朝着山上赶, 而是吱嘎一声,突然停在了路中间。 “哎哟,小姐,不好了,”花灵将马车突然一停,忽然钻进车厢,着急的喊道,“长升哥还没有回来呢?刚才见到长福哥一激动,咱们倒是把长升哥的事给忘了呀……” “对呀,我说这半天总感觉少了什么,倒把长升给忘了,”角落闭养神的魏嬷嬷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不禁也担心道,“你说长升他一个人去迎战那么多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因为这会一心沉浸在对这铁林的好奇中,林飒也是一时忘了长升的事,这会听两人一提起,也是头皮不禁一麻。 不过她是三个人中的主心骨,这个时候大家都急,她自是不能也跟着乱了分寸。 遂沉下心来,认真分析道,“想来应该不会吧? 这会有铁统领在那,想来只要他出手,自是能将阮峥的人全都拦下的, 而只要阮峥点头,不再追着咱们查刺客之事,长升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林飒这边正认真分析着,就见花灵突然在旁边不停的扯她的衣服,“小……小姐……” 林飒被扯的有些烦躁,一把甩开花灵道,“你这臭丫头又干嘛,干嘛又要扯我的衣服,有话等会再说,我这正分析长升的事呢……” “小……小姐,奴婢说的也是长升哥的事……”花灵貌似很激动的,声儿都有些变了,指着外面道,“长升哥,他……他……” “长升又怎么啦?你快闭嘴吧,吵的我头都疼了,” 林飒被闹的烦了,索性也不管花灵了,直接一把中间的小桌,直接定夺道,“算了,有你这臭丫头在这打浑,我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要我说,什么都不用想了,赶紧调头回去,救人要紧。 算了,一会花灵你歇会,还是我来驾马车, 毕竟事情查不能再拖了,别再碰到那些个心狠手辣侍机报复的,因着前面咱们伤了他们的人,这会再逮着长升出气……” 林飒说着,就欲从车厢里钻出来,往车辕上坐,企图亲自驾车回去寻人, 不料人刚探出车厢,脚都还没出来,就见旁边突然有人在激动喊自己,“小……小姐,让您担心了,小……小的回来了。” 林飒抬头,就见车旁边站着的,满头大汗,脸上带笑,气喘吁吁的,不是长升还能是谁。 “长升你这么半天都去哪了?可担心死我们了,”一见长升回来了,魏嬷嬷爬出来,激动的一把上前拉住人,关切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刚才那帮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都怪我,都怪我,我老婆子年纪大了,没及时提醒小姐,大家早些回去帮你。 你说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回头可怎么向梅香姐交差呀……” “嬷嬷您放心,我没事,其实刚才根本没和他们怎么动手。”长升抹了把头上的汗,云淡风轻道。 “怎么可能?那些人哪有那么好,怕是见你一个人冲上去,他们没少和你纠缠吧?”花灵打量着长升,不相信道。 “真的,我没有说谎。”长升说完,左右看了看,这才将头探过来,轻声向几人小声禀报道,“其实那帮人根本不是西夏的,是我们自己人。” “自己人?这话如何讲?”花灵追问道, “嗯,确实是我们林家的自己人……” 233如愿以偿 “嗯,确实是我们林家的自己人,”长升点了点头,如实道,“刚才我们一碰头,对方也很快认出了我。 后来大家一起,本来准备先去救小姐你们的,不料还没到跟前,就突然看见长福带着御林军过来了, 见他们到了,小姐总算没什么危险了,他们也就悄没声息的走了……” 长升这边正兴致勃勃的讲着,不料话还未说完,就被花灵急切的给打断了,满脸不相信的追问道, “真的假的?长升哥你不会是怕我们担心,故意扯谎骗人呢吧? 这长福哥带人过来接我们也就算了,那些人怎么可能也是我们林家的人,怕不会有什么诈吧?” “真没骗你们,也真的没诈!千真万确!我看了他们的信物了,是我们的林家军不错,” 听得出,能在这里见到林家军,长升显然很是激动,一时间心情并没有完全恢复,只激动的向几人透露道, “你们可能不知道,那帮人里带头的,你们猜是谁?” “谁呀?”花灵的好奇心早被高高吊了起来,迫不及待追问道。 “是……是那个叫三木的。”长升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三……三木?”花灵一听竟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忍不住出口打断道,“这又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哎哟,你年轻小,当然没见过。” 长升嫌弃的推开花灵,朝着魏嬷嬷激动的求证道, “魏嬷嬷您肯定是知道的, 就……就以前老将军在世时,一次打仗归途中半道捡回来的,后来就前前后后跟着老将军贴身侍候的那个小侍卫, 年纪可能跟咱们老爷差不了几岁,只听我爹说,小时候初来林府时,他话少不说,人看着也木木讷讷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家在哪儿更不用提了,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在家里是排老三的, 后来时间长了,大家就叫他三木, 那年他跟着老夫人回来,老将军就出了事,听我爹说,就因为此事,他还上我们家,偷偷哭过好几场。 再后来,前几年,就不见他了。 我还以为他去哪儿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竟是他在暗处带着一拨林家军呢……” “三木呀,原来是这孩子,既然这孩子在,想来定是林家军无疑了……”魏嬷嬷听到带头的竟是三木,遂也无条件点头认可道。 当然了,对于林家军的到来,事到如今林飒更不用说了,更是没有丝毫怀疑的啦。毕竟这林家军就是她呼救,招过来的, 只是遇到阮峥,这么一通前前后事的忙活,她把这事给忘了而已。 “大……大家,别说了,”花灵眼尖,在众人说话的间隙,往后不经意一看,正看到铁林带着人往这边赶,遂赶紧提醒众人道,“小姐您快看,那铁统领好像带着人追上来了,哎呀呀,铁统领旁边还跟着的那位,不就是那姓阮的吗?” “行,既是长升没事就好,咱们不用理会他们,赶紧上灵泉寺去见祖母吧。” 就这样,林飒马车在前面走,铁岭和阮峥带着众人在后面跟,一伙人浩浩荡荡到了山顶灵泉寺,被带到了大长公主所在的院子。 而那阮峥,也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那个从小到大,被祖父提了无数遍的女人——大长公主司徒韫。 “您就是西夏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大长公主……”进了房间,自报了家门,见坐在自己面前的竟是这么一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和自己祖父描述的当年情形完全千差万别,阮峥很是不可思议的盯着看了半天。 “如假包换!确是本宫不假!”大长公主微微一笑,指了指前面的点头,不置可否道,“孩子,这么大冷的天,也奔波着忙了大半夜了,好歹喝口热茶,吃些点心吧?” “谢……谢大长公主。”被人如此亲切对待,阮峥很是激动,伸手就要去拿那点心。 不料这厢手刚伸出去,就把林飒率先连盘子全给端走了。 只留得阮峥一只手伸在半空中,怏怏的悬在那里。 “飒儿不得无理,”大长公主看不下去,轻喝林飒道,“既是来了都是客,哪有你这般带客的,你要是想吃,槐花那现做着呢,一会就得。” 因为这阮峥林飒被骂,气鼓鼓的把盘子一把扔回去,气鼓鼓的道,“哼,人家愿意和咱们交好了吗?您就把人家当客了。” “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看看这一身的泥,去,回你房间先换身衣服去。”看林飒在这只是捣乱,大长公主变相撵人道。 不料人林飒却压根不准备给某人腾地,眼一翻,故意往大长公主那靠椅上一瘫,耍无赖道,“我这会累了,歇歇再去。” 见林飒这无赖样,大长公主用手点了点人,回头很是无奈的向阮峥解释道,“这臭丫头,被我惯的不成个样子,你多担待些。” “无妨无妨!”阮峥看这祖孙俩的互动,就跟平常人家的差不多,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半天回过神,终忍不住叹道,“您老人家,可和祖父话里的人,完全不一样呢……” “您祖父话里我是什么人呀?”大长公主挑了挑眉,好奇打听道。 提起这事,阮峥人登时来了精神,声情并茂的介绍道,“祖父话里,您当年意气风发,身手矫健,一袭红甲,一个人如天神降临般,从千军万马里,独自杀出一片天地,巾帼不让须眉,乃是真正的女英雄,女豪杰呀……” “他原来是这样说我的呀……”听到阮峥的描述,大长公主轻叹一声,眼里闪现几分落寞,幽幽道。 “人呀,经过岁月的蹉跎,都是会慢慢变老,被一点一点磨平的,这世间没有人,会是一成不变的……” “是呀,祖父现在也经常这样说呢……”听到大长公主的感叹,阮峥也带着几分失落道。 “听说你祖父受伤了?”不想继续这个沉闷的话题,大长公主忽然想到什么,突然看向阮峥问道。 234悄悄话 “听说你祖父受伤了?” “嗯,”阮峥点了点头,转头瞟了林飒一眼,如实道,“不过刺客还没有找到,并且这一路追下来,就只碰到了你们林府的……人……”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刚才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你怎么又翻后账找我们小姐的事呀?”花灵正好推门进来,一听阮峥话里话外的仍指向林飒,瞬间就炸了,冲上前质问道,“你们当自己是谁呀,一个破王爷而已,谁稀的刺杀他?别说还需要大老远跑过去,就是人摆在我们面前,我们小姐也不屑得动手的……” “花灵……”见花灵上来就指着阮峥大嚷大叫,大长公主十分不悦,喝止道,“出去!” “老夫人……”花灵看了看林飒仍有些不放心,企图争辩道,“我们小姐她……” “出去吧,没事,我在这呢,他翻不了什么花。”林飒冲花灵使了个眼色,轻声劝道。 见林飒信心十足,花灵也就瞧瞧咽下了嘴里的话,转身出去了,“我去帮小姐收拾房间。” “你怀疑我让飒儿去动的手呀,”见花灵这个存不住气的终于出去了,大长公主这才呵呵一笑,看向阮峥反问道,“我司徒韫如果要杀他,当年早就杀了,还用得着留到现在嘛。 你回去问问你祖父,到底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亲昵的口气,好像在教训自己的晚辈似的,那感觉面到阮峥的质疑,大长公主好像一点都没有生气。 不过大长公主越不生气,看到林飒眼里却像着了火,这臭小子,没想到还挺得祖母的眼缘,都这般说话了,祖母竟然没有把他打出去。 唉,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罪过呀,都是自己把祖母的脾气磨好了,这要是搁在前世,当面问祖母这种话,她不一个飞刀扔过去,直接要了对方的命才怪。 而就在林飒这边心思百转的时候,房间另一边,大长公主阮峥的谈话仍在继续。 “呃,这倒是实话!”面对着大长公主的问话,阮峥挠了挠头,很是肯定道,“其实,我觉得,我甚至都不用问,祖父肯定不会相信,是您让人背后动的手的……” “所以呀,孩子,有时候判断事情不能光凭自己的眼睛,眼睛有时候是会骗人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大长公主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劝道, “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抓刺客事小,其实无论是谁动的手,你现在应该做的,都是留在他身边,封锁消息,稳定军心, 否则的话,对你们西夏没有好处。” “晚辈自是要走的,只是不知可不可以……”阮峥说到这里愣了一下,回头瞟了眼一旁如看贼般、两眼喷火盯着自己的林飒,似乎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试探着向大长公主道,“晚辈有几句悄悄话,不知当不当和您老人家讲……” 大长公主会意,看了看林飒,正想着如何找借口将人支开,就听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随后是槐花嚅嚅的声音传来,“老夫人,花灵刚才过来道,飒姐儿的房间收拾好了,还有粥奴婢也熬好了,您看,可是一块给飒姐儿送到她房间里去?” “别,送这里就行……”槐花话落,不待大长公主开口,林飒就抢先道。 “是,奴婢这就去端。” 见槐花应了一声就要离开,大长公主赶紧开口道,“不用,送这里一碗让阮公子吃,飒儿的给她送到自己房间去。” “哎哟,祖母,飒儿就想在您这里,在您眼皮底下吃啦,”见因着阮峥一句话,大长公主这就要又撵自己离开,林飒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痛快, 如藤蔓般,缠着大长公主不依不饶道,“祖母,您这是怎么啦? 您这是嫌弃飒儿,不喜欢飒儿了吗? 天哪,那你们都别拦着我,干脆让飒儿我去死得了……” 说着,还真就一副要出去寻死的架势, 冲到门口,一副想往外冲,又好像有人真在后面拽着她似的,一个人自说自话夸张的喊道,“你们别拉我,快放开我! 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都得不到祖母的爱了,我林飒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看林飒一个人在这自导自演的独角戏唱的欢快,大长公主终是没忍住,噗嗤给逗笑了,笑着冲欺过来的林飒屁股,一巴掌拍过去道,“你这臭丫头,还在这上纲上线了,真是拿你没一点办法。” 不过笑归笑,闹归闹,大长公主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是丝毫没有要妥协的味道,“飒儿快回去吧,槐花知道你要来,特意给你熬了半天的粥,天寒,赶紧去喝些暖暖胃, 再说你这房间也收拾好了,好歹把你身上这身泥巴衣服给换了, 看看这身上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雪天去搬山了呢……” “我不去,我觉得就挺好,脏怎么啦,在您身上蹭蹭不就干净了吗?”林飒晃着大长公主的胳膊,死粘着,就是不肯离开。 “听话!”大长公主宠溺的拍了下林飒的头,轻声劝道,“你那房间就在隔壁的左厢房,换身衣服,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再说了,我和阮公子正好也有几句话要说。” “哼,我就知道是因为他。”见自己终归赖不过,早晚得出去,林飒这才恨恨的起了身,不屑的狠瞪了阮峥一眼,伸手端过他跟前的盘子,傲娇的一摔帘子出了门,“多事精!有本事回家缠你祖父去呀,缠着我祖母算怎么回事?看一会本姑娘让你好看。” 就算如此,稍后回到自己房间的林飒,仍是越想越生气,“小样,刚才带着人围攻自己,现在倒好,竟然还敢赖在祖母那里,把自己赶出去。 你以为你把我赶出来,我就没办法了啊……” 林飒恨恨的想着,忽然想到祖母所在那个房间里,好像后面还有个窗户,不由得两眼一亮,雀跃道,“对呀,怎么把这事忘了,不让当面听,咱就偷听呀。 哼,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子究竟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235被抓现形 “对呀,怎么把这事忘了,不让当面听,咱可以偷听呀。 哼,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子究竟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说着,林飒随便拿件衣服,看也不看的就往身上套,甚至连头发散开了都懒得梳理,随便拿个带子一绑,就径直出了门, 下定决心要找条近路,尽快绕到房屋的后面,以便偷听到阮峥和大长公主的谈话。 一盏茶的功夫后, 林飒在矮墙这边趴着,花灵在墙那边站着,两人身后,各是一个三岔路口。 “花灵,你到底弄明白了没有呀?你身后,到底哪条道儿能通到祖母屋子的后窗边呀?”看折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对的出路,林飒急的头上汗都出来了。 不料她这边着急,人花灵却好像和她根本没在一个频道上,直指着她身后的地方,一脸的惊慌,“小……小姐……,那……那……” “哎哟,你又怎么啦?”面对花灵这一惊一乍的性格,林飒真是无语的很,皱着眉头无奈吐槽道,“让你看看哪条道能绕到祖母的后窗去,你至于这么惊慌失措的往我身后指吗? 这边的我都看过了,路根本全都不通,过不去,你只管看你自己身后的就好了,不用再操我这边的心了。” 可是让林飒没想到的是,她都交代的这般清楚了,花灵那傻丫头,仍是圆睁着一双眼睛,继续指着她身后,语无伦次道,“小姐……,不是,那……那,您身后……” “不是,这都跟你说多少次了,让你别操心我这边,找你那边的路,看看哪条能通到祖母房间的后窗处,以便能听到他们谈话,有这么难理解吗……” 见花灵这三番五次的打岔,好像和自己故意作对似的,林飒就真的有些急了。 不料,她这边正训着花灵,话都还未说完,就听身后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自己的话…… “哟,林大小姐这着急忙慌的在找什么哪?您这是要找通往哪里的路呀,需不需要在下出手也帮您找找啊?” 这……熟悉的声音…… 林飒一怔,站直身体,用余光悄悄瞄了几眼那地上的影子。 就见那月光下,瘦瘦高高的,不知何时像个棍一样杵站在自己身后的,不是阮峥那死小子,还能是谁。 “本姑娘爱找什么路找什么路,用得着你在这指手划脚吗?”自己这折腾了半天,一句话没偷听到,还被人逮了个正着,林飒自是一脑门子的火, 不过说到底,自己这做法毕竟有些不够光明磊落,还被人抓了个现形,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 所以林飒就故意不扭脸,硬撑着没敢和对方打照面,不过说出的话,在气势上却是一点都没有输给对方, “你……你不是赖在我祖母那里,还要说什么悄悄话,不想走吗?这么屁大的功夫,怎么就舍得离开啦?” 见林飒提起大长公主,那阮峥倒是变得空前凝重,收起脸上的坏笑,冲着大长公主所在的房间,轻轻颔首,恭敬道,“夜已经很深了,峥还有事,就不好再打挠大长公主她老人家休息了,” “呸,假模假式,装模作样!”见对方这副假惺惺的样子,林飒实在没忍住,一口啐过去,恶狠狠的吐槽道。 不料她这话说完,就见那阮峥罕见的不仅没有回嘴,反倒怔怔的望着自己,不知道在看什么。 “喂,傻啦,还是眼睛不会动了?”见阮峥像傻了似的盯着自己看,林飒自然也没什么好话等着,“你不是得赶紧走吗,赶紧滚你的就是,盯着本姑娘看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花吗?” 在林飒的怒火注视下,阮峥终于反应过来,默默收回目光,忽然就低下了头。 就在林飒以为他又憋什么坏时,默了一刻,突然只见他又看向林飒, 不过说出的话,却是让林飒大吃了一惊。 “呃,林……大小姐,下午的事多有得罪,阮某在此赔罪。还望你多多海涵!”阮峥鞠了一恭,十分虔诚的道歉道。 说实话,突然看到阮峥竟然向自己道歉,林飒心里着实大吃了一惊。 可是碍于面子问题,就算再吃惊,她也不能表现出来不是。 遂为了不让阮峥察出自己的神情,林飒背过身去,手一挥,故意以无所谓的语气道,“切!谁稀罕你的道歉,赶紧走,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本姑娘可不想再看到你。” “那,峥就先告辞了!” 见林飒好像无意与自己多说话,阮峥张了张嘴,本还想再说什么,最终默了一刻,终还是张了张嘴,转身走了。 “小姐,路还找吗?”就在林飒盯着阮峥的背影,好奇于人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改变时,只听身后突然又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这个声音,林飒都不用看,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自然是花灵那傻丫头的啦。 “找什么找,人都走了,现在就是趴到后窗,不是也什么都听不到了吗?”林飒转过身,没好气的说完, 挥了挥手大步向前道,“你今天辛苦了一天,也该累了。听说槐花那屋,就只有一张床,你们三个也挤不下,你回去把那碗粥喝了,直接爬我床上睡吧。” “啊,我躺你床上床?”见林飒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将床让给了自己,花灵连忙追上人惊讶道,“那您去哪睡呀?” “我……我睡大街上去!”看花灵这傻乎乎的小模样,林飒没好气道。 不料,她这话一出口,花灵当即大吃一惊,一把拉住林飒格外紧张道,“小姐,不能呀,这么冷的天,您睡大街上怎么行呢?要睡,也得让奴婢去睡呀……” 花灵这话一出,当即弄的林飒哭笑不得,看着花灵,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傻丫头,可真是够一根筋的。 “傻丫头,你也不想想,这里可是寺庙,外面都山,就算我想睡大街,这会也找不到地方呀。”憋了半天,林飒终是无奈拍了拍花灵的头,轻声解释道,“我刚才那是故意逗你呢,你也不想想,我不睡这屋还能去哪……” 236讲了个故事 “我刚才那是故意逗你呢,你也不想想,我不睡这屋还能去哪,自然是找祖母挤挤呀。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用等我了,洗洗就自己个睡吧。” 安置好了花灵,林飒这才兴冲冲转身去了大长公主那里。 进屋,就见大长公主正盘腿坐在床上,打坐,闭目养神,正中的小几上,摆着两碗粥,一碗感觉已经有些凉了,也明显有人动过的痕迹;另一碗却原封未动,好像是刚送来的样子,腾腾的往外冒着热气。 “祖母,那混球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林飒直接坐过去,想也不想的,端起那碗冒着热气的,舀起一勺就直接喝了起来。 “嗯。”大长公主仍闭着眼睛,几不可闻的应道。 “您跟他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就变得懂礼貌了,刚才临走前,竟然还跟我道歉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都不知道,下午人对我们多凶,阴险狡诈的……” 林飒说到兴起处,粥也不喝了,将碗一丢,就准备起身欺到大长公主身旁细细打听原委…… 不料人刚站起身,就被大长公主给及时喝住了,“你别过来,先把那碗粥喝了,怕是槐花送到那边的,你根本一口都没有喝吧?” “哎哟,还是祖母您懂我,知道心疼您孙女,得得得,我把这碗带着祖母心意的粥全都给喝了,一点都不剩。” 见大长公主下了命令,林飒倒是应的痛快,索性勺也不用了,端起粥碗,呼噜呼噜就大口喝了起来, 没一会,满满一大碗粥,还真让她给喝了个见底。 “真是土匪出身,姑娘家家的,哪有人这般喝粥的,这要是让人看到,看回头哪家还敢求娶你……”听林飒喝个粥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大长公主登时就皱起眉头,十分不满的叨咕道。 “没人愿意娶正好,那孙女就陪您老一辈子,永远不离开您。”林飒丢下空碗,腆着脸欺上床,欺在大长公主身边撒娇道。 “胡说!”见林飒张嘴就出个这,大长公主登时就生气了, 坐也不打了,神也不养了,眼神如刀,一眼扫过去,恨铁不成钢的骂林飒道,“以后不许再说这混帐话,记住了嘛。 姑娘家家的,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道理……” 骂了两句,一转眼,就瞅见林飒嘴边还粘着刚才喝粥蹭上的一颗米粒,忙又掏出帕子帮林飒擦拭, 擦了几下,又忍不住一声轻叹,伤感道, “傻孩子,你可是万万不能有这种冒傻气的想法,知道吗? 不是祖母说话难听,你也不想想,祖母多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年, 人呀,眨巴眼就那么几年好时光,到时候祖母没了,而你大哥、唐家那小丫头又都成亲了,身边有人陪了,你自己说,就剩你一个人,你可要怎么办……” “哎哟祖母,您这是要干嘛,好端端的瞎说什么呢, 您这身体,定是最少也要活到一百岁的, 告诉您,您这要是一百岁少活了一年,到时候飒儿就跟您不愿意。” 见大长公主说着说着,话题又沉重了起来,林飒连忙扑上去,又是撒泼又是打滚的打诨道,“您听到没有,必须得活够一百岁,一岁都不能少……” 边说边拿起小拳头,又是给大长公主捏肩,又是捶背的讨好着,“快,答应飒儿,咱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您要是不答应呀,以后飒儿就再也不帮您按摩了……” 磨了半天,直缠了大长公主都没了脾气,被林飒服侍了半天,最后终无奈一笑,从善如流道,“好好好,一百岁,一百岁,祖母依你!以后都依你!” “那是当然,您不依孙女我,还能依谁呀……”见这边哄好了大长公主,林飒这才眼眸一转,迫不及待问道, “哎,对了祖母,您还没有给我说呢,您刚才和那姓阮的那小子都说的什么呀,人怎么忽然就走了呢?看着还突然有了那么大的反差。” “说什么,没说什么呀?”大长公主拍了拍身旁的垫子,示意林飒坐下来歇歇,嘴上却轻描淡写的回道,“我就跟他讲了一个故事而已……” “讲……故事?”听到大长公主这说法,林飒当即惊的瞪大了眼睛,忙不迭一屁股坐在大长公主身边,偎在大长公主怀里,一再打听道,“什么故事有这么大的魔力呀?能让这混不吝开了窍。 快说说,快说说,让我也听听。” “我呀,就给他讲了一个十几年前南梁公主失踪的故事,”大长公主拿过林飒的小手,捧在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搓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回道,“还讲了以前听说的,关于那位南梁公主失踪的始末,及平素的兴趣爱好,这么给他提了几句……” “哦,我知道了……”听大长公主说了这么几句,林飒灵光一闪,当即恍然大悟道,“您……您的意思是,您刚才骗他。 说他娘有可能是南梁的公主,根本不是人们在私下传的,那什么青楼女子, 结果人阮峥就信以为真,觉得自己出身登时高贵了不少,这就屁颠屁颠的就走了,顺道为了感谢您,还给我道了个歉……” “骗?”大长公主打断林飒的话,不满的瞟了她一眼,不满道,“你祖母我是那种招摇撞骗的人吗? 本宫就只是实话实说,起了个头而已, 至于其他的,他母亲究竟是什么身份,和那南梁又有什么关系,最终还须得他自己去求证,我这也就是提供个线索,和骗自是相差甚远的……” “好好好,您老消消气,是孙女我的错,是我用词不当,我给您磕头,向您道歉行吗?”见大长公主生了气,林飒赶紧爬起来,又是磕头又是作辑的讨好道。 “臭丫头,现在会的倒是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都是跟谁学的这些招数……”直折腾的大长公主最后又丝毫没了脾气,所有的不满,最终都化成了一声轻叹。 “不过祖母,那南梁公主之事,我前几天也听嬷嬷提过这么一嘴……” 237指腹为婚 “不过祖母,那南梁公主之事,我前几天也听嬷嬷提过这么一嘴, 只是现在想来,若按你这么算的话,好像还真有可能和他娘有些关系呢, 最起码阮峥在这年纪上,和那南梁公子失踪的年份就对得上呢,” 经大长公主这么一提,林飒略一思索,登时也对这件事情信了个**分,一拍手,真相大白道, “哎呀呀,怪不得他走的时候那般高兴,原来您这一番话醍醐灌顶,真是帮了他大忙,解了他最大的心结了…… “本来就是,说实话如果不是昌定王这么认为,为什么当年会不惜所有手段,坚决非让他那儿子接女子进府, 最后还为了这小子,竟然答应现在这位新皇的条件,选择隐退。 估计呀,现在也就只有南梁帝那老头不相信罢了,想来他是怎么想也想不通,他闺女最后会嫁到自己最大的仇人家吧,所以自是打死也不愿承认……” 听说最后阮峥态度那一百八十度的转换,竟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故事,林飒仍有些费解道,“不过话说回来,事虽然是这么个事,但是您就只讲了这么一个亦真亦假、还未求证的故事,他就这么喜滋滋的被诓走了,这感觉好像不太像那某些人贪得无厌的作风呀?” “哪只这些,他祖父不是被刺了吗?临走,我还把我们司徒家祖传的治刀剑伤的药膏给了他一瓶呢,”大长公主指了指桌上的药膏,格外自豪道,“这不拿了东西,人才感恩戴得的离开的嘛。” “那也不至于吧?”林飒拿起那膏药上下打量了半天,仍是万分不解道,“您该不会是故意诓我呐,听说那昌定王,这些年在西夏不是一直挺厉害的吗?人家会稀罕您一盒药膏,还感恩戴德的走了……” 不料,她这次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大长公主十分不耐的打断了,“你知道什么呀,这和外面买的那些能一样吗?我送的,当然是会管用的。” 说完,好像有意逃避什么似的,转眸看向了别处。 等顿了一刻,再转眸看向林飒时,忽然又将脸一板,佯装生气道,“话说回来,这个时候,难道我们不应该先说说你吗? 我走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留在宁城看好家, 你倒是好,跟我老婆子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那一招,短短几天的功夫,你人都跟到半山腰了,还一会不见,就和人阮峥干了一架……” “哎哟,祖母……祖母……,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这些日子天天和您老在一起,这突然分开,我怎么可能会习惯吗?这不实在想的紧,我就偷偷上路,过来找您了嘛。” 见大长公主终于秋后算起了账,林飒自是又赶紧认怂道歉,陪着笑脸,打着十二分的小心,搜肠刮肚的解释道 “再说了,您这次出来干什么,那是来找祖父来了呀。 这么大的事,让祖母您一个人去,飒儿怎么能放心呢。 更何况,飒儿长这么大,都还从来没有见过祖父呢,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当然是要见上一见的……” “你这张嘴,倒也学会花言巧语的,糊弄起我老婆子来了,我这问一句,你有十句在那等着我呢。 罢了罢了,既是都走到这了,难道还能把你赶回去不成,索性也就凑和着留下一块吧。”本就不是执意要撵林飒走,所以大长公主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也就没再抓着这事不放。 张嘴打了个呵欠,又看了看床头那还叠的方方正正的被子,作势就准备整理被褥睡觉了。 见眼前这关终于过去了,林飒心里自是也立即大松了一口气,见状,哪能让大长公主受累呀,自是赶紧一把夺过东西,主动颠颠的帮着大长公主收拾起了被褥,只让人稳稳当当的坐在床尾,等着就寝。 不料,前面林飒收拾到一半,就见身后大长公主,忽然又犹豫不决的开了口, “对了,这还有个事呢,我觉得好歹得提前给您透个气,”大长公主盯着林飒,眼神晦暗不明的闪烁着, “嗯,怎么说呢,其实十几年前,那昌定王派人曾经给我送过一封信……” 林飒铺好了被褥,就差最后一道工序,将枕头摆好了。 此时拍打着枕头,听到大长公主的话,心不在焉的问道,“一封信,什么信呀?” “呃……”大长公主犹豫了一下,慢吞吞的开口道,“信的大致意思是,如果当时你母亲生下一个女儿,他还是有意按几十年前的约定,和咱们家继……继续前缘,和亲的……” 大长公主正说着,就听外面扑通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但是,此时的林飒自然没心情去查打探外面,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因为眼下听到大长公主忽然透露出这么一个信息,林飒这颗心,登时就咕咚一下,如被山石重重击了一下般,扑通向山底坠去。 就连手里的枕头,也因着这一抖,一滑,扑通给掉到了地上。 “什……什么……和亲?”林飒怔了一下,待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几乎是扑到了大长公主面前,拉着大长公主,不可思议的颤声求证道,“祖母您的意思是,就是指腹为婚的意思了?”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大长公主紧盯着林飒,小心翼翼的答道。 “哎哟,祖母,您怎么能干这种事呢,”得知最后竟是这么一个结局,林飒人蹭一下就跳了起来,近乎抓狂的追问道, “您说您这么英明一人,怎么能也学别人,玩指腹为婚这一套呢。 这……这都还不知道人家肚子里,将来生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呢?你们怎么就能愚昧的上升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呢?” “其……其实我当时并没有立即给他回信……”见林飒反应激烈,大长公主方轻声解释道。 “哎哟,祖母,您这不是吓人吗?原来没有回信啊。”林飒拍着胸脯,惊魂未定道,“既然没答应,那您这好不焉的突然提这做什么呀?我这魂都快被您吓没了……” 林飒本以为说到这,有惊无险的,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吧, 不料…… 238指腹为婚(2) 不料,林飒这厢刚刚把自己扔到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拍松,摆好, 就听身后的大长公主又幽幽开了口,“可是后来过了有两个月吧,那昌定王来咱们大燕为我皇兄贺寿的时候,又提起了此事……” “啊,怎么还有后文呀,”听到这指腹为婚之事再被提起,林飒心里又是咯噔一下,瞬间有个不祥的预感围绕着自己, 连忙拉住大长公主再三追问道,“祖母您赶紧给我说清楚,这次呢,您答应人家了吗?” 面对着林飒殷殷的注视,大长公主眼神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眼眸转向别处,淡淡道,“呃,当时正赶上我心情不错,再一个,又碍着百官都在场, 在皇兄的一再暗示下,我就点头同意了。” “天哪,祖母,您这到底什么情况?您怎么能答应呢? 您说您这么刚正不阿的人,怎么就能因为这屈屈一点面子问题,就屈服了呢。” 得知最后祖母还是答应了,林飒这个心肝肺呀,顿时又疼痛起来, 气得她捂着额头,涨着一张小脸,忍不住的指责大长公主道, “哎哟哟,这事听起来可真是让人头疼, 您自己说,祖母您这都是做的什么事呐, 您怎么能在我这个宝贝孙女还没出生的时候,您就把我给卖了呢? 关键还卖给了阮峥那个混蛋,那么个不着调的人, 您好好给说清楚了,这到底是哪年的,什么时候的事?让我这个当事人也好好判判,此事到底还有没有缓儿?” “哎哟,傻丫头,还真急啦,看来真对那阮峥有意见,不满意呀。”见林飒这抓心挠肝的样,大长公主倒是脸突然一松,顺着林飒的话,装模作样的抬头认真回忆道,“让我好好想想,到底是哪年的事来着? 哦,我想起来了,这事说起来怎么着也得有十七八年了吧,当时你母亲好像正怀着宗儿呢……” “啊,母亲怀的是林宗?不是我! 祖母,不带您这样说话大喘气的,好不好? 您这三波三折的,真是快吓死我了,闹了半天,母亲当时怀的不是我呀,” 听到当事人并不是自己,林飒这厢高兴的,对着前面佛堂的方向,又是作辑,又是磕头的, “佛主保佑,佛主保佑,只要不是我就好,只要不是我就好!” 拜完,这才转眸看向大长公主,一脸的幸灾乐祸道, “我说祖母,既然母亲当时怀的是林宗,你们当时指着他定的亲, 那如果日后昌定王再追究此事,那您就让林宗嫁过去呗。 反正当时我还不知道在哪里,这可关不着我什么事。” 说完,不待大长公主再开口,这边人心情一放松,一骨碌滚到了被窝里,真就闭上眼睛梦周公去了。 “喂,你这臭丫头钻我被窝里干什么?那边不是给你准备了厢房吗?回你房间去。”见林飒先入为主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大长公主哭笑不得的撵道。 “不嘛,人家就要和祖母一起睡,那边一个人太冷清,和祖母一块睡才暖和。”不料林飒这小赖皮,不仅人不走,还顺势被子一掀,把大长公主也拉了进来,嘴里念念有词道, “再说了,我早就把那床让给花灵了,那边她们三个人挤一张床,我们两个却一人一张,这听起来,感觉我们两个当主子,好像很不近人情,不体恤下人呢? 所以为了祖母您的名声着想,我就果断的把床让人花灵了。” “臭丫头,祖母的名声,什么时候用得着你在这维护了,”见赶不走人,大长公主没办法,只得装作很不情愿的将就着,其实她那心里,却早已因为今晚有了这宝贝孙女的陪伴,早就乐开了花。 但是这心里美归美,面上不能显示不是,否则小丫头回头更得瑟了。 这么想着,大长公主就故意拉着脸,嘴上仍不饶人的嫌弃道,“往里边去点,那边明明有床铺,非要和我老婆子挤一块,一张炕都快被你占完了,真是惹人烦的很。” “哎哟,哪有,飒儿真的不占地方哒,”大长公主嫌弃她的,人林飒却像没事人一样,“这样,要不飒儿还像小时候一样,窝在祖母您怀里睡。” 林飒说着,还真就往大长公主怀里钻了起来,搞的大长公主对着她,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于是闹腾着,祖孙俩折腾来,折腾去,折腾了大半夜,都还没有一点睡意。 尤其是林飒,想起下午阮峥见到大长公主后,那简直换了个人的作派,张口闭口他祖父怎么样,他祖父怎么样, 林飒这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事情远没有表面看着这么简单, 憋了半天,终没按捺住自己的八卦之心,悄没声的睁开眼睛, 就见就着月光的亮,身旁的大长公主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伴着眼睫毛时不时的跳动那么一两下,很显然人也没有睡着。 林飒翻了个身,盯着后墙白花花的窗户,小声试探道,“祖母,您睡着了吗?” “睡着了。”很快,就听大长公主沉沉的回道。 可是从音质里林飒却听得出,其根本和自己一样,没有一丝困意。 “祖母,您听到刚才咱们谈话时,外面那扑通一声的动静了吗?”怕大长公主装睡不理自己,林飒绕着话题,故意声东击西的问道。 果然,听她如此说,大长公主也睁开了眼睛,慢条斯理的回道,“这荒山野岭的,怕是野兽什么的吧, 你不用怕,以前你爹北上也经常路过这寺庙,咱们家在这寺庙供的一直都有香火,老方丈他们会派人把守、保咱们安全的。” “哦,这样啊。”见大长公主来了精神,林飒这才颠颠的凑上前,小声央求道,“祖母,反正都睡不着,要不您就趁着这个机会,给我讲讲那西夏的昌定王事呗, 这人到底是好还是坏呀?我看外面不是把他传的挺神的吗?” “怎么说呢,领兵打仗上,应该说算是一把好手吧,”出乎林飒意料的,大长公主竟然没有回避,反倒直言不讳,非常认真的答道, 239陈年旧事(1) 出乎林飒意料的,大长公主竟然没有回避,反倒直言不讳,非常认真的答道,“他年轻的时候,精通兵法,武功高强,战无不克,被世人称为长胜将军。 治军也颇有一套,多年来一直都很得西夏那边的官兵们的拥护。 至于私下里人品好坏,因为立场不同,接触的也不多,这个就不好说了。” “不是,您给我说说,你们当年是怎么认识的呗?”林飒步步诱导,最后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关心的那个问题,“我怎么听您刚才有提到,说你们两个之间,其实以前是有过和亲的约定的呢?” “怎么……”只见,伴着林飒这核心问题一出口,立即就引起了大长公主强烈的情绪, 伸手在林飒头上拍了一下,没好气的骂道,“你鬼丫头竟然还打起祖母的主意来了,连这种不着边际的事都要问,越发没大没小了。” “哎哟,祖母,不是的,我这不是看那阮峥刚才提到您,一脸的好奇,话里话外的,一直称他祖父在家里没少谈到您,就一时没忍住,随口也想问问您对那昌定王的评价嘛。” 林飒捂着被拍痛的脑袋,故意装作很委屈的样子道,“再说了,您要是不愿讲,那不讲就算了,干嘛还打人家脑袋吗? 这要是真把我给打傻了,回头还不是您老人家心疼……” “偷换话题。”大长公主斜眼瞪了林飒一眼,骂道。 骂完,又出乎林飒意料的,还真就娓娓讲了起来, “这事其实也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说起来,也是些几十年前年轻时候的陈年旧事了, 那一年,边疆形势紧迫,面对着西夏三番两次的骚扰,年轻气盛的皇兄就决定亲自领兵出征,狠狠的给西夏那边一个教训。 而我呢,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去过战场,也觉得好玩,就悄悄的混在队伍里,也跟了过去。 不料,我们那次出征,结果却非常的不利。 没多久,我们队伍里就出现了西夏那边的奸细, 我们行踪暴露,被昌定王的人,团团围在了一座城里,孤立了起来。 眼看着城里粮草殆尽,危急关头,为了缓解军情,给皇兄赢的一丝机会,我就斗胆出了个主意,由我扮成皇兄的样子,吸引开敌军的主力,皇兄再趁机杀出城…… 虽然皇兄一开始不同意,但架不住我软磨硬泡,再加上也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最后还是勉强同意了。 主意打定,经过一番伪装,我就扮成了皇兄的模样,子时,趁着天黑,带着一支御林军从东门悄悄出了城。 那昌定王一见这架势,以为我就是真的皇兄,自是毫不犹豫的率着大部分主力,一路狂追猛打, 他完全没有想到,那留在城里的,其实才是真正的皇兄。 不过给皇兄赢得了机会,我却把自己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最终在一片山谷里,我们被追上了, 经过一番激战,保护我的那些御林军,也一个个全都牺牲了, 只留了我一个人,被大军团团围的密不透风。 关键时刻,哭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我也就只有拼死相搏,尽可能的为皇兄再拖延些时间了。 终于,在有幸击败了几个大将后,那昌定王还是没忍住,站出来要和我直接对战了。 但是可惜的是,等到他站出来的时候,很显然,我经历了半日奔波,早已经身疲力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打斗中,我的头盔一小心被其击落,头发散落,暴露了自己女性的身份, 见闹了半天,我竟是一名女性,当即引得周围嘘声一片。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看不起女人的人, 一气之下,我心一横,索性扔掉了身上碍事沉重的战袍,只着一袭红色骑马装, 咬紧牙关,冲上前,与那昌定王一番酣畅淋漓的大战…… 最后,因为我的这一番殊死搏斗,为皇兄赢得了不少时间, 突出城围的他,不仅成功找到了前来支援的部队,还掉过头来包抄,打了西夏那边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而那昌定王,也打了凭生最大的一次败仗……” 对于林飒来说,战果如何,谁胜谁负的,她当然无所谓,此刻最关心的自然还是大长公主的身体安危,遂趁着大长公主喘气的功夫,赶紧追问道,“那您呢?您当时连盔甲都脱了,受伤了吗?” “没有!”说起这事,大长公主脸上明显带着一丝骄傲,“当时,虽然他们那么多人包围,但是我,一个人、一骑马,愣是不服输的,生生战出一条生路,杀出了千军万马。” “您一个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听大长公主就这么轻松松的杀出来了,林飒不由得提出质疑道,“那昌定王怎么回事?半道就没有让人放箭什么的? 毕竟他们那么多人,这要是真放起箭来,您这就只有两只手,双拳难抵四手,您怎么可能挡得过来呀?” “认出我的身份后,他就没让人放箭,在下场和我打了一仗后,就放我走了。”大长公主想了想,如实道, “再然后,我刚离开,皇兄的人就杀了过来,而他却没有做任何防备,所以那一仗,他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还放……放您走了?”林飒越听,越觉得这要不是事情里面藏着猫腻,就是那昌定王的脑子应该有些问题,遂好奇道,“那结呢,您打赢他了吗?” 大长公主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那他怎么就愿意放您走了?”林飒继续追问道。 “不知道。 现在看来的话,我想我是大致知道原因的,”在林飒的再三追问下,大长公主轻叹一声,幽幽道,“但是当时,我完全没往别的方面想,只觉得自己是凭本事充出来的。” “那后来呢?” 可以说此刻,问出这个问题时,不仅是大长公主,就连林飒心里也有了大致的答案, 很显然,当时的昌定王见到大长公主色迷心窍,昏头了呗。 “再后来,皇兄来了……” 240陈年旧事(2) “再后来,皇兄来了,他吃了败仗,就派人和皇兄议和了,”大长公主语速缓慢,不带任何感情的继续道,“两人谈了一下午,第二天,皇兄就带着我,我们带着队伍班师回朝了。” 可能是年代久远的缘故吧,虽然事情听起来扑朔迷离,很是让人匪夷所思,明显掺杂着很强烈的感情因素,但是大长公主这个当事人谈起这段经历,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那模样,就像在说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一样。 “这就完啦?”听到问了这么半天,竟是这么个不咸不淡的结局,林飒惊的几乎都要坐起来了,不可思议道,“再然后呢,就没有下文了吗?” “要是这么完啦就好了。”大长公主苦笑一声,无奈道,“谁料,回去没多久,西夏派来迎亲的队伍就到了。” “迎亲?是那昌定王派的?”听到迎亲两字,林飒两眼一闪,又瞬如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 “嗯,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当时议和的时候,其实昌定王那边是提了一个条件的……”提起和亲这事,大长公主顿了一下,感觉情绪里,好像突然带了一丝不满。 “条件?”林飒心思一动,脱口而出道,“难道是让您去西夏和亲呀?” “嗯,也是最后我才知道,原来议和那天,昌定王当众求娶我,皇兄竟然当场就同意了,” 提起这事,听得出虽然隔了这么多年,大长公主还是感觉到十分委屈的, “甚至后来回京后,满朝文武都知道了,惟独瞒着我一个人, 皇兄就这么一直按着葫芦不开瓢,从来没有提只言片语,直到那西夏那边的,都找上我了,我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档子事……” “这事确实有些过份,婚姻可以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您怎么说也是这件事的主角呀,他们怎么能惟独瞒着您,不让您知道呢?”听到大长公主的描述,林飒也不由得有些气愤,不由得替祖母打抱不平道,“那您呢?当时同意了吗?” “当然没有!”大长公主毫不犹豫道, “依着当时我那个脾气,怎么可能会同意,怎么愿意咽的下这口窝囊气, 我的志向,向来是在战场上打败那些男人,还不是通过这种方法,变相去成为他的奴隶。 一气之下,我就离家出走了。 当然了,我事后想想,或许这也是皇兄一直压着,怕和我关系闹僵,不想让我知道的原因吧。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西夏那边态度会如此坚决,他提了无数个交换的条件,包括嫁妆里多陪送几个城池,还选了不少的世家女让对方挑, 结果对方全都不答应,言明,只要我这个人……” “啊,原来后面还有这层呢,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明您这哥哥瞒着你这事,还算是情有可原的,起码他为了您的幸福着想,事后还在努力想办法补救,只不过事与愿违,没有达到他自己的预期而已。”听到永康帝背后多少还做了不少努力,林飒不禁有替人说话道。 不过相对于祖母后面的经历,显然她更好奇后者。 “然后呢?你过得怎么样了?”林飒偷瞄了眼祖母,见他很快就恢复了情绪,好像也没纠结太久,送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再然后,我就遇到了你祖父,嫁给他了呀。”提起祖父,林飒听到祖母明显深吸了一口气,和提起昌定王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状态。 “啊,这么快呢,那您又是如何遇到祖父,和他在一起的呀?”这个故事刚结束,接着又来了一个,林飒激动的自然不能有丝毫睡意,遂又赶紧追问道。 “当时我离家出走,一个人漫无目的往前跑,不知不觉就跑的远了。 后来在一片山林里,我又困又饿,本来是想摘些野果充饥的,不料却在山林里意外遇到老虎, 和老虎一番搏斗,虽然虎口脱了险,不料后面又落进了猎人挖的陷井里,受了很重的伤, 就在我以为自己或许在劫难逃,没办法活着出去时,不料黄昏下,你祖父突然出现了。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夕阳的光打在他身上,像给人镀了层金般,显得人特别高大威武,我就那么看着,感觉他就像是天上下来的天兵天将,专门过来救我的。” “哇,祖父这个大将军,终于出现英雄救美了,怪不得你当年对他那么痴迷呢。听您这一说,我都有些感动了……”听着大长公主的描述,林飒也禁不住为自家祖父摇旗呐喊道。 不料,她这话刚出口,就被大长公主兜头泼了盆冷水。 “哪呀,他当时的情况其实很惨,哪里就是什么大将军了,简直混到了山贼的地步。”大长公主撇了撇嘴,不屑道。 看到祖母罕见的露出这个孩子般的表情,林飒心里一恍,深刻的感觉出,虽然隔了多年,中间也有了那么多的变故,但是不得不说,其实在祖母心里,祖父的位置一直是那么的高不可攀,根本不是他一个昌定王可以比拟的。 果然,林飒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见不待林飒追问,祖母一个人就急不可待的讲了起来,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年轻的时候,你祖母在官场不是很得意。 他虽然怀揣了一身的本领,沙场上也没少以命相搏,可是几年下来,也只才混成一个小头领而已,还不太出名,最起码在京里和几位无老时,我是从来没有听皇兄提过一次他的名字,很显然,他的名字根本入过上面那些人的眼。 究其原来,并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因为当时守关的将军,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心胸狭隘,容不得比自己有能力的人,所以就不喜欢他、打压他。 甚至到了后来,还故意刁难他,让他装模作样的带着一支队伍,深入敌营,前去偷袭。 结果呢,背后那将军却早就和别人沟通好了,和对人里应通合,早就在山林里给他设下埋伏,为了让他回不去,甚至不惜牺牲几千个弟兄……” 241陈年旧事(3) “可怜你祖父一开始被蒙在鼓里,完全没有任何提防,等到了地方,看到对方闪电般冒出的伏兵,又听到对方将士的话, 一时间瞬间傻眼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赶紧掉头,拼死用蛮力撕开一条口子,带着弟兄们往山林里逃, 就这,才算是勉强保住了自己和弟兄们的命,不过结果却是大家从来时的生龙活虎、身手矫健,现在几乎全变成了伤员。 不过知晓真相的众人,却是对那将军的做法伤透了心,大家一合计,就不想再回去了,决心以后死活跟着你祖父干。 可是那么几千号人呢,没有粮食,也没有住处,就那样每天在山林里晃悠,可怎么活下去呀。 也是该着他们幸运,就在大家为以后的生计发愁,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活下去的当口。 阴错阳差的,他们竟然听到山那边有打杀声。 悄悄一打探,方得知,原来山那边有一个上千人的山寨,当时正赶上有军队上山去剿匪, 再一看,这帮剿匪的,还真就是南梁的仇人, 虽然和埋伏他们的不是同一拨吧,但怎么说,也是同宗同源一个地方出来的呀, 你祖父那帮弟兄们一见,当即就红了眼,这么多天正愁找不到机会报仇呢,不料对方正送上门来了。 所以,一合计,也懒得再讲双方哪里是兵哪里是匪了,二话不说,从后面凑上去,对着那帮南梁人就是一通打。 那南梁军一看,前面打的这般火热,后面竟还冒出来一堆埋伏的来, 当即就傻了,也不知道这土匪到底有多少人了,只以为自己接收的信息错误,这土匪窝里,也有精通兵法的高人指点,顿时阵形大乱, 以致于也不往前攻了,跑的跑,逃的逃,有那些没有找到出路的,情急之下还跳了山…… 其实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要是你祖父他们不瞎打过去,或者那帮南梁人再能多攻打一盏茶的功夫,那帮土匪就投降了, 那寨主当时为了少死伤些兄弟,都已经在召集大家商量要怎么投了,结果一眨间的功夫,就见外面的官兵倒先乱套了,一个个弃械逃跑了……” “这么看下来,祖父可是间接帮了那帮土匪的大忙了,生生帮着别人躲掉了灭顶之灾呢……”林飒听着有趣,趁着大长公主喘气的当口,忍不住插话道。 “谁说不是呢,无心插柳,倒柳成荫了, 自此,你祖父带着人,就住在了那山寨里。 而因为前面帮了那么大的忙,那帮山寨的弟兄们,带他们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 尤其是那老寨主,也不管年纪相差多少,非拉着你祖父,要插香拜把子,把他封为二当家。 当场宣布,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不在,全寨人都要听你祖父的,只要他一声令下,这山寨里所有的弟兄都要倾巢出动、惟命是从,舍命相护……” 说到这里,大长公主轻咳两声,瞟了眼那边小几上的水壶,十分不满道,“某些人就只管竖着耳朵听,也不想着些我这个受累的,给倒碗茶润润,说了这么半天,我老婆子这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有茶,有茶,怎么能没有茶呢?您老渴了,您倒是说呀,孙女这就给您倒。” 林飒听的正起劲,见状,自是赶紧从床上跳下来,颠颠的倒了杯茶捧回去, “这么一说,我祖父岂不是也成土匪了,”看着大长公主慢慢的喝一口,含在嘴里,林飒想起那插香拜把了的情景,不由得笑着打趣道,“这可真是有意思了,谁能想到,堂堂的西夏护国大将军,竟还有这么一段辉煌的,跑上山当绿林老大的历史呐?” “这个他倒从来没有刻意隐瞒,其实咱们林家军里,现在还有不少人,他们的父亲和兄长,当年就是从那山上下来的,是那帮土匪里面的一份子。”大长公主喝了两口,将茶碗递回给林飒继续道, “接下来生计总算有了着落了,你祖父闲来无事,就趁着养伤的间隙,帮着那老寨主修整山寨,训练下边的弟兄们,好让他们快速增强战斗力,以便再次再有官兵攻打遇到危险时,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他们也能及时自救……” “那后来呢,祖父就住在那山寨不走了吗?又是怎么遇到你的呀?”林飒将茶碗放回去,赶紧钻回被窝,边抱着大长公主取暖,边好奇追问道。 “怎么能一直不走,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正而八轻的军队,和那帮土匪整天呆在一起,躲在山上算怎么回事, 时间长了,大家多少就有些沉不住气,为自己的前途发途。 而正在他们找不到出路迷茫之时,无意中一次下山打猎,你祖父就救了我。 随后,他就将我也带上山,安置在了那山寨里, 然后照顾我,日久生情,我们就在一起了。 甚至我们成亲的日子,我所有的嫁妆,和大婚时的主婚人,都是那老寨主夫妇一手操办的呢……” 大长公主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听得出,当时在山寨的时光,应该是她人生中一段非常美好的日子。 “那祖父后来,这整日和土匪在一起,又是怎么混成护国将军的?”见大长公主又停了下来,林飒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又腆着脸追问了起来。 “其实他们上山的时候,那老寨主就得了重病, 那帮官兵,就是因为收到信儿,在当时一个叛逃的小土匪的带领下,才去攻的山, 后来等你祖父在那边混熟了,那老寨主也撑不下去了,很快人就因病去了世。 葬礼上,他那夫人,拿出老寨主生前的遗书,当场宣读,将那寨里所有的兄弟,全托付给了你祖父, 然后,在众人还陷于惊讶之中,不太明白他们夫妇的意图时,只见那夫人冲过去,一头撞死在那棺材上,和他相公一起去了天堂。 再后来,那些山寨的土匪,和你祖父带出来的弟兄们混编在一起,经过训练,也就成了现在的林家军。 至于出人头地,当护国将军这事……” 242人生没有如果 “至于出人头地,当护国将军这事,说来也是个巧合。 当时因为我的逃婚,婚期逼近,皇兄却交不出人来,西夏昌定王那边就很是生气,觉得皇兄言而无信,故意悔婚,好让全世界看他的笑话。 他那人以前也是顺风顺水的惯了,不料此事突然就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自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后面谁劝都不行,带着支几十万的队伍,执意要攻打大燕,出了这口恶气。 可是那昌定王只一意顺着自己的心意,在前面猛攻,却从来没有想到后面打下来的城池防守如何来做。 结果就是,前脚他打下城,带着人走了,不料留下来守城的,却都是些没本事、混日子的等闲之辈。 于是国难家仇之际,瞅准这个机会,你祖父就带着人悄悄下了山,准备施展拳脚,大干一场,让他昌定王也吃些苦头。 至于我,本来当时昌定王攻打我们,就是因为我逃婚的原因,所以见你祖父难得这般深明大义,我自是当仁不让、大力支持他的决定啊。 不过最初,因为我们当时摸不清城里敌军的情况,第一场还挺谨慎,只选了个小城池。 没想到到了地方,我们一进攻,那守城的将军却根本是个草包,连面都不敢照,一听说有大燕的军队打过来了,带着人,直接从偏门逃走了。 初战告捷,我们信心登时就大增了起来,下一场就将目标定在了邑城。 因为这几个城池中,邑城面积最大,人口最多,里面的百姓也最富饶。 而最最关键的是,只要我们在邑城扎了根,有了后面这个屏障,外边这一圈的小城,拿下都不是个问题了。 但是每件事情自然都有两面性,有多大的利就有多大的危险, 我们知道邑城的重要性,那西夏昌定王自然也知道呀, 所以临走时,他就在邑城里,特意放了不少的兵马,留下了不少的精锐部队。 可以说,当时去攻打邑城时,我们所有人都是抱着誓死的决心, 成败在此一举,邑城拿下,我们则功成名就,邑城失败,我们就轮为敌人刀下的鬼魂。 我们从子时就开始攻打,那一场打得是格外惨烈。 不过,好在邑城一仗虽然比想象的难,但是打了一夜一天,第二天黄昏时分,用了无数的阴谋、阳谋,我们总算还是拿下来了。 总归我们几千人,愣是生生将那西夏的几万大军都赶了出去。 就这样再接再厉,有了邑城这个立身之地,我们迅速又联合周围几座城池里前面在昌定王的进攻中败下来的几股部队, 队伍在不断状大,大家又在你祖父的带领下,同仇敌忾,一鼓作气, 最后经过半个多月的奋战,生生将前面被西夏兵抢走的城池,一个个又夺了回来。 以至于到了最后,那西夏昌定王带着几十万大军拼死拼活打了一大圈, 临了临了,回头一看,战绩竟然少的可怜,仔细算下来,只有他脚下站着的那一两个城池还归他所有。 而因着征战数日,大军长途奔波,早就疲惫不堪,士兵们又伤亡过重,他就是有心再打回来,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无奈之下,只得就此作罢。 于是因着这一战,你祖父就此名气大增,在边关,乃至周边的国家,都有了很高的威望。 而这些事被传到皇兄那里后,他自是心情大悦,二话不说,一道圣旨,封了你祖父为护国将军。 也就是在他封护国将军的那一天,那宣读圣旨的公公认出了人群中的我, 大家才知道,原来我就是那被昌定王心心念念牵挂着,曾一人勇闯西夏大营,单挑西夏千军万马的安和公主。 这之前,他们所有人全都不知道我的身世,就算在打仗时,见我表现非凡,又精懂军事和布阵,也只当我是一个武将世家负气出走的大家小姐, 任谁也没有想到,原来我才是引得那昌定王暴怒,发动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至于那西夏昌定王,等得到消息再找到我时,你父亲都已经两三岁了……” “负气出走的公主和一个怀才不遇的将军,听着也是一个很浪温惟美的爱情故事呢。”听到此刻,林飒都要被祖父和祖母的爱情故事给感动了,不无艳羡道。 “人生哪有那么多幸福美满,殊不知希望的另一面,往往伴随的都是失望……”就在林飒心生羡慕之时,只听大长公主又是一声长叹,“这世上最爱你的那个人,往往伤你也伤的最深!” 一句话,瞬间又打破了这虚无缥缈、不食人间烟火的童话故事。。 “祖母,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曾经后悔过吗?”见大长公主这落寞的样子,林飒不禁替她黯然,斗胆问道, “听说那昌定王,后来好多年,再没找过别的女人,甚至在当年决定迎娶您时,他把他那发妻,都休走了, 就是因为身边一直没有女人,所以才落得如今晚上膝下凄凉,只有阮峥这么一个孙子,还不是正而八经的儿媳所生……” “他这个人执念太深,太固执,认定的事就不愿意回头。”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大长公主又是一声长叹,幽幽道, “殊不知,这世间好多事,根本就是前生注定,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争也没用。” “话虽是这么讲,可是不管怎么说,他这份深情,还是挺让人佩服的,” 想起那天自己半夜醒来看到的祖母在暗室伤心痛苦的样子,再加上两世打听到的昌定王的消息,林飒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说,人家也算是对您一往情深了,您后来这些年就没有幻想过,如果当年没有找祖父,您和亲跟了昌定王,过的或许是儿女成群,完全不同的日子呢。” “孩子,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再说了,我现在的日子不也不差吗?身边不照样儿孙绕膝吗? 尤其此刻,还能搂着你这个乖孙女一块挤在这炕上,难道这不就是幸福吗?”大长公主拍了拍林飒的头,很是满足道。 243人不见了(1) “至于说起后悔这两个字, 以前年轻的时候,得知你祖父背叛的消息,确实曾经恨过,也后悔过, 但是现在,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好像恨和爱都模糊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了……” “天不早了,睡吧……” 很显然,说了半天,大长公主确实累了,尤其是提起后来祖父的背叛,或许她仍是有些心潮难平吧,所以匆匆的,就草率结束了这场对话。 可是话题虽然结束了,但是很显然大长公主心中仍难以完全释然,躺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直到寅时,人才慢慢进入梦乡。 确实啊,这么多年的伤疤如今被揭开,再加上很快就又要见到那个在自己生命中如此浓墨重彩、让自己深爱过、又痛恨过的男人,祖母情绪有所波动,也确在情理之中。 不过等到后来,大长公主虽然睡了,林飒这厢刚闭上眼睛,就突然想起一件事,人一个寒噤,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天哪,因着阮峥这一通捣乱,怎么把马车里那人给忘了, 这天寒地冻的,人一个人待在那冷嗖嗖的马车里,身上还有伤,不能有什么事吧? 这么一想,林飒也就再也不敢睡了,生生捱着,直到外面天都蒙蒙亮了,才趁着大长公主熟睡的间隙,悄悄下床溜了出去, 不料出了房门,林飒前前后后在寺庙里寻了半天,见大大小小的马车停的不少,惟独没有自己来时坐的那一辆。 “施主您好,大早上的,您这么着急,究竟在找什么呢?可是需要帮忙?”一个早起扫雪的小和尚实在看不过眼,悄悄跑到林飒身边问道。 被这四五岁的小和尚突然一问,林飒也是突然一怔。 “哦,我……在找我的马车……”反应过来,林飒为了尽快和小和尚讲明白,自是手忙脚乱的就开始一通介绍,“嗯,就……就一辆全身漆黑,前面套着匹棕色的马,从……从外面看……” 不过介绍了两句,林飒自己就放弃了。 因为她刚才看了一圈,这里大部分的马,好像几乎都是这个标配,他这马车从外面看,还真没什么打眼的特殊之处。 不料,就在林飒心生退意之时,只见那小和尚却灵机一动,主动提醒道,“施主,请问一下,您刚才提及的那辆马车,那驾车的车夫,可是一位身形高高瘦瘦、长脸,叫什么……什么升的大哥哥?” “叫长升!”林飒脱口而出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我昨晚上听人喊他的名字来着。”小和尚一拍自己光光的小脑袋,恍然道。 “小师父,你倒是快说说,你是怎么知道长升的名字,对他有印象的呀?”见小和尚连长升的名字都知道,林飒登时又看到了希望,忙不迭问道。 “呃,昨晚上夜已经很深了,我看到有一个哥哥,一直在找他,不停的喊这个名字,听了几耳朵,所以就有了些印象。”小和尚摸了摸自己光光的小脑袋,如实答道。 “那……后来那位哥哥找到他了吗?”林飒继续问道。 “找到了呀,就是我带着他去找到的呢。”提起这事,小和尚双眼微微眯起,裂嘴一笑,十分自豪道, “因为那位长升哥哥,也是我带出去的,我把他带到了最后面一个正在翻修的殿里了。” “旧殿里?”林飒越听越迷糊了,“他为什么有好好的厢房不睡,偏要去什么旧殿呀?”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小和尚挠了挠头,显然,这个问题前面应该也一直困扰着他, “我只知道,他一进来,就悄悄问我,这里有没有可以把马车赶进去,又能休息的地方? 我给他指了马棚,他却说不行,称他的马和别人的不同,不能夜里在外面过夜,怕冷。 然后想了一会,我就把他领到后面正翻修的殿里,后来怕他的马冷,还给他送去了一个火盆。” “谢谢小师父,你真是太好了,”见小和尚如此可爱,林飒也忍不住轻拍了拍他的头表扬道,“只是你方便告诉我,那旧殿到底在哪儿呀?” “就在那边,要不我带你过去吧?”小和尚倒是挺热心,说着,就准备在前面带路。 不过,刚走了两步,就被林飒喊停了, “不用麻烦了,您这告诉我了大致方位,我就已经很感谢了,再说了,您这还有这么多雪未扫,我怎么好意思再耽误您时间呢,要不我还是自己去吧。” 林飒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递给小和尚感谢道,“这个,是我的一点意思,还请您能收下。” 林飒本是好意思,不料,看到这块银子,小和尚却突然后退几步,挥了挥手,拒绝道,“我不能再要了,昨天那大哥哥曾经给过我一些散碎银子,师父知道,已经骂过我一顿了,所以我不能再要这些了。 再说,我一个出家人,也没有什么用着得银子的地方。” “这样啊,”见小和尚言词恳切,不似推托,林飒也就没再坚持,只委婉问道,“可是我想感谢你,要怎么表达呢?” “这个呀……”听到林飒的问题,小和尚抬起头,还真就认真的想了想。 忽然,不知道想到什么,就见他突然咕咚猛咽了一下口水,犹豫道,“我倒是觉得,昨天跟着你们的那位老嬷嬷,在后厨做的那些子糕点闻着,好像就很不错,不知……” “你想吃糕点啊,”林飒听明白小和尚的用途,连忙道,“那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说着,一返身折回房间,将盘子里剩的糕点,如数全倒到一个纸包里,塞给了小和尚。 只高兴的小和尚眉眼弯弯,笑的见牙不见眼, 这边,感谢完了小和尚,林飒这才按着他所交代的路线,朝着他所讲的旧殿走去。 绕过一个回廊,又穿过两个院子,终于到了一个正在翻修的旧殿里,里面也如期停着自己那辆马车。 林飒两眼一亮,赶紧欣喜的奔了过去。 不料掀开车帘一看,就见长升,躺在马车里,正四仰八叉睡的正香…… 244人不见了(2) 不料掀开车帘一看,就见长升,躺在马车里,正四仰八叉睡的正香 “长……长升,快起来,起来,我看看。” 林飒二话不说,将长升撵起来,赶紧打开那开关,查看暗格情况, 不料暗格吱钮打开,她人却不由得怔住了, 却见里面空空如也,别说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长升,车里人呢?去哪了?”林飒一急,连忙抓住惟一的当事人长升质问道。 “什……什么人啊?”看得出长升昨晚应该睡的也不好,突然被喊起来,此时迷糊着,被林飒一番质问,脱口而出道,“马车里就我自己,没有别的人呀。” “怎么没有别人,这里面,除了你,不是应该还有一位的吗?”林飒却不管这些,见人不见了,抓住长升再三问道,“快说,人呢,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 “啊呀,我的小姐,您这到底怎么回事?这马车里您到底藏人了没有呀?” 总算清醒过来的长升,提起这事,显然也是一脸的郁闷, 本来因着梅香的关系,长升和林飒关系就比别人熟络不少,此刻经林飒这一追问,尤其是想起自己这一夜睡的如此不如意,遂想也不想的冲着林飒抱怨道, “说实话,昨天看您的反应,面对那阮公子将马车留下来的条件如此紧张,小的第一感觉,就是您八成在这车厢暗格里藏了什么人, 这不,后来大家都去休息了,小就想着别让马车留在外面,再把您藏的人冻出个什么好歹, 第一时间,小的连饭都没有吃,就赶紧将马儿喂饱,想办法,将马车弄到这到这旧殿里。 可谁知道,一切安置妥,最后打开这暗格一看,里面根本没有人,什么都没有。 小姐,您是不是忘啦,人你到底往马车里藏了没有呀? 再说了,既然咱这马车一点问题都没有,根本没有藏人,那您当时又瞎紧张什么呀?害的小的这一夜睡的安全,净考虑您这个问题了。 这好不容易天快亮才刚闭上眼,您这又过来了。” “谁说没有藏人,我当然是藏了的呀。”林飒眼一瞪,回身指着这暗格,十分坚决道,“人就藏在这,就这暗格里面,当时你和花灵去小溪边收拾那两条鱼和叫花鸡去了,我就把人关在这里了。” “那人呢?”长升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暗格疑惑道。 “我怎么知道呀。”见长升这个时候,反倒掉过头来追问自己,林飒自然不会好话等着,一眼瞪过去,气鼓鼓的道,“我还想问你呢,马车一直和你在一起,你还躺在这睡了一夜,人没了,你却一无所知。” “可是,小的,从始至终,真的没有见到有人呀。”见林飒这情绪不似作假,长升也彻底迷茫了,挠了挠头,困惑道,“既然他被关在这里面,还如花灵所说受了伤,那他一个人又是何时走,如何走的呢?” “对呀,我也是奇怪这个问题呀,咱这马车不就这一个开关吗?” 说实话,到了这会,边说林升,就连林飒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错觉,或许自己昨天真的没有放什么人过去。 可是就在她这边心有疑惑之时,只见伴着一阵微风吹过,细嗅,这车厢里,还真就有淡淡的药香味。 好吧,说明这男子确实来过,也确实在这里面待过不少的时间,只是后来又走了而已。 想通这些,林飒遂挥了挥手无所谓道,“算了算了,走就走了吧,他走了,我们反倒省心了。” 说完,就准备一转身回去找大长公主。 不料临出门前,一想,又忍不住返回来再三叮嘱长升道,“告诉你,我到你这里来,曾在这暗格里藏过人,你和梅香也不能说,更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这个暗格机关,我从来都不知道,也没有见谁使用过,懂了吗?” “嗯嗯,小姐放心,小的都明白。”见林飒说的凝重,长升又连忙点头承诺道, “再说了,小的也确实没有见到你在这里面藏人呀,所以无论谁问起,自然是什么都不能知道。” 叮嘱了几句长升,林飒这才安心的往回走,不料刚出了院门,远远的就见长福小跑着过来了。 怕碰面了,问起来,又得解释半天,林飒赶紧往一旁灌木丛里躲。 直等着长福进去了,她这才从树林里出来,赶紧往大长公主那边的厢房跑去。 不料蹑走蹑脚的推门进屋,赫然就见祖母不仅已经起来了,竟也梳洗好了,正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喝粥。 “祖……祖母,这才几更呀,天就刚亮,太阳还没出来呢,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再多睡会儿?”遛出门被人逮了个正着,林飒灵机一动,连忙先发制人的问道。 “我还想说你呢,熬一宿不睡觉,大早上的也不梳洗打扮就往外跑,玩的又是哪出?”大长公主斜睨了林飒一眼,冷哼一声问道。 “哎哟,我……我这不是换了个床睡不着,就起来在这寺庙四周随便瞎逛逛呗,”见该来的终还是来了,林飒眼波一转,遂想也不想的就扯谎道, “对了,我刚才去看了,这寺院后面一片红梅,眼瞅着现在开的正盛, 正好您也收拾好了,要不一会孙女带着您去看看吧,正好也赏赏景,换换心情。” 不料林飒这提议说完,就见大长公主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不换了,我想了,既然早晚都有这一劫,躲不过,索性就直接过去吧。 早见到,早省心,是好是歹,就看今天的了。” 听大长公主猛不丁这么一说,林飒一时间也有些傻了,“不是,祖母您什么意思呀?” “我的意思是,一会直接去春风镇,去找你祖父。”大长公主头也不抬道,“你赶紧收拾梳洗下,这碗粥是给你留的,喝完,咱们这就下山去。” “啊,春……春风镇?那是个什么地方呀?”见大长公主这神情,和昨晚上完全不同,像换了个人似的,林飒更惊讶了,不可思议的追问道。 245闯祸 “啊,春……春风镇?那是个什么地方呀?” 面对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大长公主抬头定定的看着她, 半晌,方轻叹一声笃定道,“那是你祖父现在待的那片山脚下的小镇名字,到了那里,咱们就能找到人了。” “不会吧祖母,连这个您都知道,这您也太神了吧?您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这项技能,都能掐会算了。” 见大长公主说的这般肯定,林飒完全傻了,不明白只是睡了一觉而已,祖母怎么就搞的这么清楚,连小镇的名字都知道了。 不过很快,按下来大长公主说出口的话,很快就解了她的疑惑。 “能掐会算?”大长公主苦笑一声,幽幽道,“我是个凡人,自然可能会能掐会算? 是你祖父! 我刚才闭那么会眼的功夫,又梦见他了。 他的样子很狼狈,人瘦的只剩了一把骨头,看着神情也很焦虑, 告诉我,他就只剩一口气了,快要等不及了,让我们今天天黑之前早些赶到一个叫春风镇的地方,务必和他见最后一面……” “啊,是祖父托的梦呀,那好,我这就赶紧收拾……” 林飒看祖母神情不似说谎,意识到事情已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遂也不敢再多问了,赶紧便洗了把脸,就开始坐下呼噜噜喝粥。 可是粥喝了一半,忽然又想起个棘手的问题,遂又赶紧看向从说完话就坐在那发呆的大长公主问道, “祖母,您真的想好了,咱真的不去别的地方,做做样子再转转啦? 只是一会咱们这样下了山,就直奔目的地,一头扎进那春风镇真的没问题吗?” 说着,指了指后面的厢房,小声道, “那后面……,可还有那么多御林军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们呢? 这要是回头他们问起来,咱们怎么圆呀?” “时间太紧迫,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大长公主收回思绪,索性挥了挥手,破釜沉舟道,“反正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这件事他们也早晚得知道, 所以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索性怎么痛快怎么来,一会直奔春风镇,直接见人更省事。反正只要咱们此行的目的达到了,余下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是这么个说法,”林飒脑子一闪,想起自己昨天草率行事,惹下的祸,犹豫着小声道,“可……可问题是祖母,有件事您可能还不知道,我这里需要给您交代一下,我觉得,我可能闯祸了……” “闯祸?”听林飒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大长公主一怔,脱口而出道,“我说昨晚,我和阮峥在这里说句话的功夫,听到你一个劲的在外面,不知道叽叽喳喳和花灵喊什么, 大早上的也是,天都没亮,鬼鬼祟祟的就遛出去, 说吧,到底又惹的什么祸? 可是一会的功夫,你把人家寺庙给拆了?” “哎哟祖母,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这里可是寺庙,这么神圣的地方,我怎么可能犯浑,”听到大长公主憋了半天问出个这,林飒真是彻底无语了,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我就是昨天,在山林里被那阮峥围着,惹的急了, 情急之下,就放了你离家时给我的信号弹,把咱们林家军给招了过来, 然后,又正赶上长福也带着御林军过去了, 我估摸着,他们那些御林军,有可能当时看到咱们的人了, 所以,我就想着,我昨天冷不丁招了那么多林家军,而您这一大早的又二话不说,换了路线,直奔那春风镇, 那……那帮御林军看到了,会不会将这些事都串联起来,以为咱们另有图谋什么的,如实汇报到宫里,回头对咱们林家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啊?” 林飒说了实话,本以为会引来祖母一顿猛训, 不料,大长公主听话,轻叹一声,竟欣慰的拍了拍她的头道,“你这孩子,倒难得知道为林家,为大局着想了。” 得到表扬的林飒,头一仰,很是骄傲道,“那是当然,我这都已经及笄,是大人了嘛, 再说了,您自己以前也都讲过,我这是隔辈传,肖了您的性格,所以,自然是要知道为林家考虑,尽可能的为祖母您分忧呀?” 可是夸完海口,想到眼前自己惹的这棘手事,林飒又不由得挠头为难道,“只是眼下这事情,孙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还请祖母您明示。” “你有这份心就行,有些事不急,慢慢来。”大长公主顺手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无足以重道,“至于御林军那边,你放心,只要铁林在,消息传不到宫里。” “什……什么,铁林?”见大长公主将宝全押在了那个最不可靠的人身上,林飒再一想前世调查的结果,更惊了,急忙道, “祖母,您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呀,难道不就是因为那个铁林在,才更危险吗? 我可是听说了,他对永顺帝那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 要不然,永顺帝也不可能派他来一路眼着咱呀。” 林飒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如此通透了,本以为大长公主总该意识到严重性了吧, 不料听完林飒的话,大长公主仍是淡淡一笑,无所谓道,“如果是其他人,他当然会如实禀报,但是对我这个救命恩人,怕是不会……” “救命……恩人……,这话如何讲?”林飒一怔,连忙追问道,“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您救过什么铁家的人,再说这铁林也明显不是咱们京城人士呀,咱们家以前什么时候和他有过渊源呀。” “是和人没什么渊源,准确的说,是本宫曾经救过他的家人。”见林飒没听懂,大长公主又耐心进一步解释道。 “家人?”林飒听完大长公主的解释,更紧张了,吐槽道,“我怎么听说那铁林其实是个孤儿,不满周岁家人就被仇人杀完了,并且在随着现在的永顺帝进京前,以前从来没有来过京城呢, 祖母,您确定您以前救的是那铁林的家人吗?别不是,到最后弄错了人家吧?” 246死罪 “祖母,您确定您以前救的是那铁林的家人吗?别不是,到最后弄错了人家吧?” “你祖母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没有糊涂到这个份上,连救的是谁都不清楚?”见林飒话里话外的不相信自己,大长公主不满的瞪了林飒一眼,恨恨道, “还有,既然你知道的如此多,那你倒是和本宫讲讲,你知道铁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为什么呀?”林飒没有多想,脱口而出道,“姓铁名林呗,还能是为什么?” “他是姓铁不假,但是他原名却是叫铁桉,”大长公主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大口,方沉声道“他之所以后来改了这个名字,乃是因为他师父姓林。” “啊,他还有师父呐……”听了这里,林飒终于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估计是祖母您以前救的是他师父吧?” “哼,总算没有糊涂到家。”大长公主冷哼一声,又喝了一口茶,方娓娓解释道, “三十年前,我怀着芸儿的时候,从邑城回来,就是他师父——林统领,受皇兄委托去接的我, 那年月赶着兵荒马乱的,战事又多,世道很不太平, 所以,一路从北边回来,别说风平浪静、一路顺遂了,那是经过不少磨难, 中间光遇到的土匪呀,流兵呀,就至少得有十几、二十起……” “嗨,这些宵小之辈,那在别人面前可能是个事,但是在祖母您面前,那还能成为个问题,您这根本不是三个手指捏海螺,处理起来小事一桩嘛……”听到这里,想起祖母年轻时,只身挑战千军万马,忍不住自豪的插嘴道。 “你这丫头可真够没心没肺的,你不说替我担心罢了,竟还说这得意话。”不料林飒话没说完,就被大长公主一巴掌恨恨的拍在了头上,骂道, “你也不想想,当时我正怀着孩子,害喜害的正厉害,一天到晚的吐,身体根本使不得劲, 真遇到了坏人,别说上前搏杀了,连逃都使不上劲儿。” “哦,对呀,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接收到大长公主不满意的信息,林飒赶紧腆着脸,又是求饶又是哄道,“祖母息怒,祖母息怒,您大人有大量,不和孙女一般见识。 您看孙女这,光想到您年轻时的英勇事迹,倒把您怀孕这茬给忘了。” “所以呀,做女人就这点不好,一怀了孕,好多事,你就力不从心了,必须万事为孩子考虑, 当初呀,也是得亏那林统领武艺高强,为人也忠诚,每次遇着事,都是冲在前面,一意护我们母子周全,这才使得我们毫发未动的回了京城。” 想起当年的时光,大长公主不禁叹道, “所以这一路相处下来,我就觉得这林统领人确实不错, 话不多,却是个可信任、办实事之人, 慢慢的,一来二去的,因为对他的赏识,也就和他家人也熟识了。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 大长公主抬头仔细算了算,继续道, “可能也就有小半年的时间吧,当时我挺着个大肚子,都已经行动不怎么方便了。 突然有一天,那林统领的媳妇惊慌失措的跑到咱们府上,让我无论如何救救他家相公,说是有那关系过命的兄弟跑来送信,说他家相公,不知怎么惹得皇兄大怒,犯了死罪,要被处死了……” “我最初还有些不相信,以为她是大惊小怪,以讹传讹呢,堂堂一个御林军统领,好不焉的,怎么可能会说死就死呢, 再加上皇兄的性子我也了解,一惯的性子温和,从来都不是那种为所欲为,性情所致,逮谁就要打要杀的人。 不过经不得那女人再三哭求,见其实在胆小,我就勉为其难,挺着大肚子亲去了皇宫一趟, 也是这一去,我才知道事情确实不同凡响……” 说到这里,大长公主一顿,林飒赶紧吸取昨晚经验,有眼力见的端起一杯茶水奉上去,见缝插针的问道,“什么不同凡响的大事?您倒是赶紧说说?” “我进了宫一打听,就见原来是皇兄,将那林统领和太子一块,统共三个人,关在南书房里, 不知道因着什么,一通泼口大骂,连骂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消气。 任谁前去,无论什么事,求情,还是谈别的要事,全都没用,根本敲不开南书房的门。 感觉到情况的棘手,还真不是那林夫人危言耸听了,我就赶紧先着手打听,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有的才能放矢呀。 可是让我奇怪的是,问了一圈,根本没有人知道原因, 就皇兄身边贴身的几个人,可能知道些什么,但是一提起此事,一个个连连将头摇的像泼浪鼓似的,一问三不知。 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讲出来。”想起当时的情景,大长公主连茶也不喝了,神色凝重道。 “啊,这么严重呐,那后来呢,您是怎么知道的?”林飒接过茶碗,小心翼翼的问道。 “后来我也是有幸,正逮着一个平素和自己交情不错,在南书房负责端茶倒水的小太监, 逼的狠了,对方才吞吞吐吐交代,说他最初听到了几句, 大致猜测着,好像是林统领受了什么人的委托,替那人往外送一封什么信儿, 不知怎么的,这信还没有送出去,事儿却让皇上先知道了, 劫住信拿回来,一看信的内容,皇兄当即就怒了, 二话不说,将他和太子召过来,就开始一通大骂……” “啊,信儿?什么信这么重要呀,竟把永康帝都惹急了,”听到永康帝为封信发了这么大的火,林飒长松一口气,不以为意道,“我记忆中,永康帝他老人家可是一直都是笑眯眯的,轻易不发火呢。” “是呀,我当时一听,也觉得奇怪呢,心想不就是一封信的事嘛,估计皇兄骂几句,也就过去了,怎么可能会到要人命的地步。”大长公主轻叹一口气,点头附和林飒道, “再加上本来当时身子也重,奔波了半天也确实累了……” 247报恩 “再加上本来当时身子就重,奔波了半天也确实累了,正赶着那德妃路过,见我确实不容易,就盛情邀请我去她那坐坐,歇一歇 盛情难却,更何况我本就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没多大的事,所以就逮着个机会,跟着德妃跑到她那福宁宫喝茶歇脚去了。 不料这顿茶一喝,等到那小太监再找到我时,将结果传过来,竟是皇兄已经赐了那林统领死罪,逼着喝下毒酒了。 我一听,这还了得,且不说,我对那林统领本就赏识,更何兑眼下我这还承着人家夫人的情,要把人家夫君给救回去呢,怎么能半道让人就死了呢, 听此言,我也是登时就急了,自是二话不说,捧着大肚子,就赶紧脚不沾地的往南书房奔。 到地方一看,门确实是打开了,可是那林统领却因着饮了毒酒的原因,浑身发青,都快要没气了。 我这一见,自是赶紧向皇兄求情,求他念在这林统领护送我一路回京辛苦的份上,好歹给人留条活路。 当时我和皇兄关系刚缓和不久,再加上我当时又是那么个情况,月份这么大了,还跑来帮人求情, 皇兄卖不开面子,就点了点头,将人扔出了南书房,至于接下来是死是活,就让他自己生死有命了。 我一见事情终于有了缓儿,人好歹还有一口气,而皇兄又发话听天有命、不管了,自是不由分说,命人抬着人就往太医院送……” “后来呢,人救回来了吗?”听到这里,林飒又不由得好奇追问道。 “别提了,人是留了条命,可是却和死了几乎没什么区别。”听到林飒的追问,大长公主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苦笑一声,无奈道, “后来到了太医院,经过一番努力,人虽然是救回来了,但是因着那药毒性实在太大,武功废了不说,人也从此说不出话,彻底变成了个哑巴, 脑子也是,完全不清楚,一会哭一会笑,整天胡言乱语,神神叨叨的, 听说有时候发起疯来的时候,连他的夫人都认不清楚,恨不得冲上去,和猪狗一块抢食。 他们夫妇两本来当时刚新婚不久,都还没有孩子,结果因着这一折腾,也就没有再要成孩子, 再加上他变成了这样,没了官,还成了个废人,生活都不能自理,他那夫人就托了朋友,变卖了房产换些散碎银子,辗转带着他回了老家。 他们走的时候,我还去送了,说实话,人看着完全像变了个样子,再没有当时跑去接我时,那御林军统领意气丰发、踌躇满志的样子, 看见我,就只知道一个劲的呵呵傻笑,口水不住的往下流,那表情看着,就跟那街边乞讨的傻子,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别提有多心酸了。 再后来,又过了几年,就听说他那夫人在老家积劳成疾的,就病死了, 只剩他一个人,也没有人照顾,一个人跑到深山里,搭个窝棚,苟言残活着……” 提起林统领当时的情景,大长公主不由得一阵唏嘘,长叹道, “真是命运难测呀,你说谁能想得到,当年叱咤京城的御林军统领,竟会变成如今这般疯疯颠颠、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竟然这么惨,”听到林统领的遭遇,林飒心里跟着也是一阵难过,只是想起那高大威猛,出手不凡的铁林竟是他的徒弟,不由得又好奇道,“只是那铁林呢?这林统领都成这样了,后来铁林怎么就还成了他的徒弟呢?” “那铁林是个孤儿,被仇家追杀,全家都被杀死了, 幸得出事前,父亲让管家带着几个人护着他乳娘和他,一路往深山里逃, 虽然最后管家他们也都遇了难,好歹侥幸为其和乳娘保下了一条命。 可是祸不单行,万幸其二人躲过了仇家,不料几个月后却又在深山找食物里,遇到了饿狼。 关键时刻,他乳娘挺身而出,徒手与饿狼搏斗,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没有什么衬手的武器,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不一会就被儿饿狼撕了个稀巴烂。 当时的铁林只有一岁多,眼睁睁的就看着自己乳娘死在自己面前,傻乎乎的,竟然连逃都不会逃。 而就在饿狼吃完他乳娘,准备再扑过去,吃掉铁林时, 危险关头,幸得林统领无意中从那里经过, 不知怎么的,忽然恢复了些许神志,竟然打跑那群饿狼,救了他, 自此,无人照管的铁林,就寸步不离的跟着林统领,在深山里一住就是好多年。 再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林统领好像慢些了,虽然仍是认不清人,记不住事,但是脑子偶尔清楚的时候,竟想起来了以前练的武功招式。 于是,三不五时的,他就趁着脑子清楚的时候,抽时间,就准备教铁林武功, 也是铁林这孩子争气,林统领只要教过他的,根本无需说第二遍,其都记得清清楚楚,学的有模有样。 终于,有功不负有心人,眼看着将铁林教的差不多了,人也长大了,能孝顺他,有能力将他接出深山时, 不料等铁林下山替家人报了仇,灭完仇家、再回到深山接林统领时,却不见了人,怎么也找不到那林统领的影子,他那窝棚里,竟无端多出一群狼来。 也不知道是铁林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自己一个人糊里糊涂的走了,还是这群狼半夜闯进他们所谓的家,将其给吃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那铁林后来就再没见过他。 也是为了报答师父的救命养育之恩吧,他就改了自己的名字,郑重的叫了铁林。 再后来,当然了,也有一部分缘分的因素在,铁林就遇到了当时的允王,成了他的贴身护卫, 几经周折,一路护送,不仅助他登了大位,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了御林军的副统领,活成了自家师父年轻时的模样。 甚至偷偷的还打听到,我以前救过他师父这件事。 这个倒是我完全出乎我想象,之前没有想到过的……” 248找人(1) “所以,在他们第一天跟着我出城之后,晚上铁林就瞅着休息的时间,主动找到我跟前,表明了诚意。 谈话中多次提及,如果当年不是我的出手相助,就没有他铁林的今天,一再表示,他的命,其实也等于是我救的。 据他所讲,他师父清醒时,曾多次教育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师父的教养之恩,他这辈子是没法回报了,所以对于我这个曾救过他师父的恩人,他日后定是要全力相报,以慰其师父的在天之灵……” “老夫人,马车等都准备齐全了,咱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大长公主这边正讲着铁林报恩之事,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了魏嬷嬷的声音,及时打断了祖孙二人的对话。 两人收回思绪,这才想起一会还得往那春风镇赶,一看时间紧迫,自是就此打住关于这铁林的话头,迅速起身上了马车。 接下来一路无话,满心牵挂着老将军的众人,自是再无心扯其他,只一意往那春风镇赶。 不料,大长公主等人虽然出发的并不晚,时间上安排的也挺宽裕,但无奈天不遂人愿, 走到半路,竟扬扬洒洒又飘了好一阵雪花,再加上下山的路本就不好走,原来的积雪又融化了一部分,再加上新下的,揉和在一起,弄的山路湿辘辘的, 所以,这一场下山路,大家走的那是一步三滑,相当艰难。 待众人一路风尘仆仆的终于赶到所谓的春风镇时,只见西边一轮红彤彤的大太阳,正懒洋洋、有气无力的挂在天边,任由自己一点点的往下坠。 大长公主本还想着,按照老将军在梦里的指示,到了春风镇,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那个嘴角有颗痣、赶在年前跑到春风镇卖山货、可以给他们指路的阿牛本人。 可是等到了春风镇,众人登时又傻眼了,只见因着临近年关的缘由,大街上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群,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这人山人海的挤到一块,一眼望过去,公的母的都分不太清,哪里还能找得到,那个嘴边有黑痣、黑黑的、憨憨的阿牛呀。 于是,眼巴巴的等了小半个时辰,眼看着太阳一点点的都快坠到底了而,长升、长福、花灵、槐花等几个下去寻人的,到现在还没一点音信,大长公主就有些坐不住了。 “要不老奴也下去帮着看看吧,多一个人,毕竟多一份力不是吗?”眼看着大长公主急的头上汗都出来了,魏嬷嬷说着,就准备起身也下去帮着找人。 不料,其刚要起身,就被林飒一把拉住了,“不用嬷嬷,您在这陪祖母就行,还是我下去找吧。” “还是老奴去吧,这人山人海,挤来挤去找人的事,哪能让您一个大小姐抛头露面的呀。”见外面人实在多,又人生地不熟的,魏嬷嬷就有些不放心,执意想自己下去。 “真的不用,我这坐了半天,早就急坏了,正好也能下去活动活动筋骨,随便走走,”林飒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魏嬷嬷,咧嘴一笑,故作轻松道, “再说了,我年轻,眼睛也尖,看得清楚不是, 您老就安心在这陪祖母说说话,说不得我这一下去,还真就登时就找着那阿牛了呢, 当然了,如果你们坐的累了,口渴了的话,正好这旁边有一家春风茶楼,你们就进去喝两杯茶,顺便等着我的好消息……” 林飒说完,一闪身,还真就急不可待的挤进了人群。 可是说的容易,等真挤身在了这茫茫人海中,走了没几步,林飒就迷茫的停住了脚步。 这周围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东张西望买东西的、卖东西、讨价还价正挑着的,形形色色的站在大街上一个挨一个,一眼都望不到头,上哪找那个所谓阿牛去呀。 到底要有什么好的办法呢?这般如没头的苍蝇似的胡乱找下去,就算是到了天黑真找到了人,再赶到那山沟沟里,怕是黄花菜都要凉了的…… 不料,就在林飒站在马路中间,正迷茫四顾,一筹莫展的不知从何下手之时, 突然,好像有什么人在身后猛推了她一下, 本来周围挤来挤去的人就多,这一推,再被旁边经过的人那么一撞,林飒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 幸亏有功夫底子,脚下有根,这才免了这一跤。 可是尽管如此,林飒心中的火还是蹭一下就上来了, 大爷的,没看到本姑娘这会心情不好呀,竟然还故意推我找茬,想找不痛快哪? 林飒一捋袖子转过身,就准备和对方大干一架, 不料,转过去后,却见身后除了脚步匆匆一脸茫然的行人外,根本没有什么人在注意自己,更别提什么找茬的人了。 没人?怎么可能? 就刚才那个力度,明明该有人在自己身后行凶才对呀? 人呢?是逃走了吗? 就在林飒心生疑惑之时,只觉一阵微风吹来,忽然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从鼻端飘过。 好熟悉的味道…… 林飒举目,连忙顺着那药香味望去, 就见前面不远处,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正匆匆挤过人群,往前面走去。 难道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又推自己这么一下,难道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讲不成? 思及此,林飒心中一凛,想也没想的就朝着那身影追去。 可是追了大半天,到了一个丁字路口时,看着周围骆绎不绝的人群不停闪过,林飒又迷茫了, 人呢,怎么追了这半天,突然又消失了呢,刚才明明看到就在前面这里的呀? 不料,林飒这厢正迷茫的时候, 忽然,又有人在自己身后推了一下, 转过身,仍是身边没有人,不过飘来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及远处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林飒不由自主的抬脚,又朝着对方追去。 如此三番两次的,林飒不觉已跟着对方跑过了一个又一个街口,每次当她迷茫找不到方向之时,都有人会推自己一下,然后再有那个味道指引着自己一点点向前。 终于,又一次,当林飒气喘吁吁的站在路口,又有人在背后猛推自己了一下…… 249找人(2) 终于,又一次,当林飒气喘吁吁的站在路口,又有人在背后猛推自己了一下…… 这一次,林飒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她发誓,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罪魁祸首,亲口逼问他,到底是何居心,为何如此这般几次三番的戏弄自己,生生让自己追了好几个路口,结果他却迟迟不肯现身……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对方猛的推完自己、准备离开的当口,只见林飒猛的一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出击,一把抓住了身后推自己那人的衣袖,“还想走?这次看你能往哪里逃?” 可是话说完,待将人一把拽回来,定睛一看自己所抓之人时,林飒不由得又傻眼了。 原来这被自己抓住的,哪是什么高高大大、戴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呀,分明就是一个十六七岁,打扮的花枝招展、正值豆蔻年华的圆脸姑娘。 此时冷不丁被林飒这么一把揪回来,对方正一脸茫然的盯着她。 “你……你是谁呀?”那圆脸姑娘反应过来,见林飒抓着自己半天不松手,登时就急眼了,柳眉倒竖,大声质问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有没有礼貌? 光天化日之下,好端端的,你抓着我不放,到底想干什么呀? 识相的就快些松开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放,我可喊人了呀? 不要以为你也是个女人,我就能容忍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行凶……” “容忍我……还行凶……”见对方没理赖三分,贼倒先喊起了捉贼,还喊的如此一本正经,林飒怒极反倒笑了, 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很是无语道,“敢情闹了半天,你把我的潜台词全给抢了啊。 我还正想问你呢,你没事好端端的,凭空站我身后推我做什么?你到底又是何居心、想达到什么目的啊?” “谁推你了?还是何居心?” 听到林飒的反问,谁知那姑娘不仅不心虚,反倒冷嗤一声,不屑道, “你说不就轻碰了你一下吗?你这人至于吗?还是何居心,怕不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吧? 这大年底下的,大街上这么多人,人挨着人的,谁挤谁一下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啦,搞的好像谁多稀罕你,故意推你似的, 算了,我还有事要做,懒得和你这种人过多追究,就权当自己今天做好事,吃点亏也就吃点亏吧……” “你还别偷换概念,说的自己多高尚似的……”见对方胡乱扯了两句就想闪身走人,林飒上前一把又拉住人,问道, “你还没有给我说清楚了,你刚才那一把,是不小心挤了我一下吗? 如果我刚才没有感觉错,你那刚才可是狠狠的推搡了我一下呀,要不是我站的稳,我怕是现在都还在地上趴着呢……” 谁知林飒这边只随口问了两句,自己还没生气,那圆脸姑娘倒先不干了, 脸一转,朝着周围众人喊道,“哎,大家都过来看看呀,你们见过这样的人嘛,这大街上不小心碰了她一下, 她还不让走,就此讹上我了……” 周围,伴着林飒和圆脸姑娘刚才这番争执,边上早围了一圈的人,这会听圆脸姑娘这一喊,早叽叽喳喳议论了起来。 更有那后来的,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听圆脸姑娘这声大,就断章取义的附和道, “哟,就是呀,现在这世道,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哪? 这人家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竟还不让人走了……” “就是呀,怕不能是看着快过年了,想趁机狮子大开口讹几两银子花吧……” 这几人一开口,形势当即一边倒起来,众人几乎是齐唰唰的,全都把林飒当成了讹钱的主,指指点点的说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人看着人模狗样的,看着不像缺钱的主呀,没想到还干起这些勾当来了……”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敢情这真是长得有模有样的,越是心思歹毒呢……” 人多嘴杂,这么一个个的指责下来,林飒忽然间发现,自己好像还真就成了罪大恶极,百口莫辩了。 “我说,你们都没有见着经过,就别在这里胡乱议论了,”就在林飒这边陷入舆论的中心,内心无比尴尬之是,只见边上那看到事情全部经过的卖糖葫芦老人,实在听不下去,从旁替林飒帮腔道, “这事呀,真不是人家姑娘的错,是这圆脸的姑娘,推人家那一下确实推的狠了,人家这也就是觉得奇怪,随口问两句而已, 怎么说着说着,人好端端的一姑娘,倒成了讹钱的主了……” “喂,老头,这里你说话的份吗?谁让你在这主持公道了……”不料,卖糖葫芦老人话没说完,就见那圆脸姑娘一眼瞪过去,恶狠狠道的威胁, “好好卖你的糖葫芦就是,少在这闲事萝卜淡操心,没事多管闲事, 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再在这胡说八道,乱说一句,当心你这糖葫芦从明天起一个也卖不出去……” 那老人本就是个卖糖葫芦做小生意的,自然不想与人交恶,见圆脸姑娘不高兴,再加上人一看又是本地的人,遂也就悻悻的住了口,收拾起自己的糖葫芦摊子,默默的转身走了。 看到老人仗义执言,却就这么被挤兑走了,林飒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目送着老人的渐行渐远的背影,正想着要不要补贴点什么,一会跟过去多买几串糖葫芦做为补偿, 不料,这目光一点点跟过去,就见余光里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就是他,那个站在胡同口,身上戴着黑色斗篷的男人, 此时正站在胡同口,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看自己在这人群里被人挤兑、出糗。 原来罪魁祸首在那里! 丫的,好一招声东击西,把这圆脸姑娘推出来拖住自己,他倒好,还远远的站在那里看起了热闹…… 林飒一看到此人,登时心头的火蹭一下就上来了,自是想也不想,拔腿就欲冲过去…… 250找人(3) 林飒一看到此人,登时心头的火蹭一下就上来了,自是想也不想,拔腿就欲冲过去,“喂,你别走,你给我站住,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无奈林飒想去追,可是有人不愿意呀…… “喂,你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呀?”那圆脸姑娘一把拉住林飒,莫名其妙道,“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刚才拉住我不让走的是你,这会一言不合,拔腿就想走的也是你, 有你这样做事的吗?敢情这大马路是你家的呀,你不想走就不走,想走就走啊……” “你放开我,我还要找人呢,这会没空和你在这瞎扯……”林飒一心想要追人,就想挣脱开那圆脸姑娘。 无奈,事与愿违,林飒挣扎着想要离开,可那圆脸姑娘也是个混不吝的,愣是死抓着,生生不肯放行, “你想走可以,但是你得给我道歉,道完歉你才能离开,否则的话,你就别想走。”圆脸姑娘咬着牙,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喂,你这人还讲不讲理,明明是你撞的我,为什么还要我给你道歉……”眼见着人就在眼见,不远处,而自己却被绊在这里不能追过去,林飒登时就不高兴了,回头指着那圆脸没好气道,“告诉你,最好适可而止呀,惹着了本姑娘,对你真没什么好处。” “哟,怎么着,看自己走不掉,还威胁上人了啊。 告诉你,你还别嚣张,今天就是谁来了,本姑娘也不怕,也不输理。 是没错,我是刚才使劲推了你一下,可问题我是故意的吗?” 林飒越想走,那圆脸姑娘越不让,扯着人,又朝着周遭群众,扯着嗓子没理赖三分的喊道, “拜托大家伙再给评评理,大家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无辜呀? 这大年前的,大街上这么多人,不知道谁从旁边狠推了我一下,我一个没站稳,倒向了她这边,轻碰了她一下, 结果倒好,这人还就得理不饶人、没完没了的了, 说实话,就她这种人,本姑娘还真是见得多了……” “喂,你这姑娘说谁呢,我们小姐怎么了,哪种人呀……”那姑娘正拽着林飒不撒手,准备发动周围的群众再次声讨林飒,不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这声音,林飒不用转头看也晓得,不是花灵那臭丫头,还能是谁啊。 原来这花灵刚才正四处东张西望的找人,忽然看到这边好像有什么动静,人山人海的围了不少的人, 她本来无意,也是凑过来想看一眼热闹, 不料这一眼看过去,一见当事人竟是林飒,还被一个小姑娘这般揪着不放,又是喊又是叫的。 一向将林飒看的比自己还重要的花灵,看到这种情景,自是当即就不干了啊, 三两下挤到前面,将林飒护到身后,心疼道,“小姐你站这半天辛苦了,后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只歇着就行,吵架的事交给奴婢。 给您说,治这种泼妇,还就得奴婢来,您那性子呀,根本不行……” 说完,一转身迅速进入战斗状态,指着那圆脸姑娘,用比她还大的嗓门道, “敢情你丫的想胡搅蛮缠,站着翻身是不是? 我告诉你,你当大家都是聋的瞎的呀,任由你在这颠倒黑白啊, 就刚才,可是你自己亲口都承认了,说你刚才推了我们小姐一把, 结果你倒好,你看看你自己这副骂大街的架势,自己犯了错,不仅不道歉,还反过来倒拉一耙,骂我们得理不饶人, 我也告诉你,就你这种人,本姑娘也见得多了,本姑娘压根不怕你……” 有花灵这丫头来就好了,自己终于可以躲清静,扯开这狗肉官司了,见花灵一上来就先发制人,骂的对方一愣一愣的, 林飒第一次觉得,其实这小丫头好像也没那么傻,尤其是这平时炸炸乎乎的性子,没想到这吵起架来,生生是一把好手。 不料,就在林飒赞叹着花灵吵架的功底,看架看到兴头上时,就见又一阵微风吹过,隐隐的又是一阵药香味飘来, 而不用怀疑,顺着那药香味望过去,自然还是胡同口那高大的、戴着斗篷的身影。 这会对方见林飒脱离了危机,望过去,其竟挑衅的一转身,遛遛达达的,钻进了身后的胡同。 大爷的,到底在搞什么鬼?神神叨叨的,三番两次的吸引自己的注意,结果却又不肯露面, 挑衅本姑娘是吧? 本姑娘还就不信了,会抓不着你?看进了这死胡同,这次你还能往哪里跑? 林飒心中一凛,目标锁定,也懒得再理边上吵架的两人,穿过人群,拔腿朝着那高大的身影追去。 可能因着前世有过几次接触、觉得对方并不会对自己使坏的原因吧,林飒此刻虽然对方的做法有很多不解,可也终也没有多想,倔劲一上来,还真不管不顾的跟着对方扎进了一个小胡同, 这一溜跟过去,林飒也是这才发现,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死胡同,一路穿过胡同过去,只见前面竟还有一条大街, 并且这条街上,还是卖吃食的居多,一眼望过去,街两旁有不少卖山货的摊子。 原来这些人竟然全都藏在这,这下好了,一个一个问下去,虽然慢点,但至少不愁找不到那阿牛了。 就在林飒心里一喜,觉得瞬间有了目标之时。 不料,就在林飒心里高兴之时,忽然旁边又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飘来,。 并且这一次,香味如此的浓烈,好像对方离自己很近,应该就在右手边拐有处。 哈哈,这下看你还往哪跑。 林飒冲过去,一个急转身,直朝着右后边扑去。 可是待将那人一把抱住,林飒又傻了眼, “怎么是你?小丫头,你手里的香囊哪里来的?”林飒看着面前这个只有四五岁模样,长着一双如亮晶晶大眼睛的小姑娘,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管我从哪来的?你又是谁呀,为什么抱着我不撒手?”林飒疑惑,显然对面的人比林飒更惊讶。 只见那小姑娘手里拿着根大大的糖葫芦,嘴巴上还粘着块山楂皮…… 251又晚了一步 “你管我从哪来的?你又是谁呀,为什么抱着我不撒手?”只见那小姑娘左手提溜着个香囊,右手拿着根大大的、长长的糖葫芦,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嘴角还粘着块红的诱人的山楂皮, 歪着脑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林飒看了半天,忽然一跺小脚,恍然大悟道,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姑姑口中的坏人,对不对? 你是不是想着,趁姑姑这会不在,就把我拉进这胡同里,顺便把我掳走……” 说完,一转身,人撒开脚丫子就开始往外奔,边跑边喊,“姑姑,你快来呀,这里有坏人……” “喂喂喂,小姑娘,别喊别喊!”见这小姑娘撒丫子就要走人,这一喊不定又要给自己招来多少麻烦, 林飒赶紧一把抱住人,送上一个比蜜糖还甜的笑脸,指了指小姑娘手里的香囊,无比慈祥可亲的问道,“小姑娘,你误会啦,姨姨真的不是坏人啦! 你好好看看,姨姨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 其实呀,我就是想问问,你手中的香囊和糖葫芦是哪里来的呀……” “你……”见林飒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小丫头一个寒颤,反应过来,自是赶紧将手里的东西往怀里抱, 一脸防备的问道,“你……你要干嘛? 哦,我知道了,你真的不是来掳我的,你是冲着我手里的东西来的,你要抢走它们……” “呃,准备的说,你只猜到了一半吧, 我是冲着它们来的,但是我并没有要抢走它们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他们的来历而已。 那个,你先别开口哈,让姨姨好好猜猜,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林飒蹲下身,歪着头,斜睨着小姑娘,装作很努力的想了想, 然后一拍手,故作惊喜状的试探道, “哦,我知道了,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它们应该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叔叔,刚才送给你的吧?” “咦,你怎么会真的知道……”见林飒竟一嘴叨出了自己手中东西的出处,小姑娘一脸的不可思议,遂放松警惕如实交代道, “其实真的如你所说,这些东西就是刚才路过的,一个长得高高大大的叔叔,身上还穿着个大大的斗篷,就是他刚才给我的。 他说让我和他一块做个游戏,我站在这边的拐角,他站在对面的大树下, 然后,大家都假扮木头人,不许说话也不动, 只要我能赢过他,坚持一盏茶的功夫,那这些东西就全都是我的了, 并且明天,他路过时,还会再买新的糖葫芦送给我……” 小姑娘说着,看了看手里鲜艳欲滴糖葫芦,像做了错事般的心虚道, “可……可是我站了一会,见这糖葫芦实在太诱人了,一时没忍住,就小小的咬了那么一口……” “大树?”林飒打断小姑娘的话,追问道,“哪里的大树?你快说,那叔叔刚才在那里的大树下站着呢?” “就……就在胡同口斜对面的那颗大杨树下呀,”小姑娘指了指胡同外,那大杨树的方向,老实交代道,“刚才你抱我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冲我招手呢, 我以为叔叔会过来拿走我的糖葫芦和香囊, 不料,你就出现了,还不由分说把我抱到了这里。” 小姑娘说着,尝试着递出手中的香囊,忍痛割爱道,“算了,既然你都知道了,说明你和那叔叔肯定是一伙的, 这样,那这香囊我不要了,还给你吧,只要你不抢走我的糖葫芦就好?” 林飒拿过香囊,放在鼻间轻嗅,果然是那个非常熟悉的味道, “真的是他……大杨树下……” 遂松开小姑娘,赶紧转身奔出去, 不料到了胡同口望过去,就见马路斜对面,对面确实有棵大杨树,但是此刻,这周围大街上哪哪都有成群成片的人, 惟独那大杨树下,别说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大爷的,又晚了一步!” 寻了半天无果,林飒无奈,只得又赶紧奔回来,抓住那正准备离开的小姑娘,再三盘问道,“小姑娘你先别走,那叔叔现在人呢?” “你不是挺神的吗、怎么竟连这个都猜不到呢,”小姑娘趁着林飒刚才转身出去的当口,怕她再后悔要走自己的糖葫芦,赶紧咬下一颗最大山楂,胀鼓鼓的含在嘴里, 这会见林飒果然回来追问,遂含糊不清的,边吃边心不在焉的回道,“自然是走了呀。” “我当然知道人走了,我问你,他人往哪个方向去了?”林飒急着找人,一把夺过小姑娘的葫芦糖,十分严肃的问道,“你先别吃,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会晓得,”小姑娘一把夺过糖葫芦,赶紧又咬下一颗山楂,小脸一仰,很是傲娇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你就最初抱我的时候,他还在那大树下站着,和我挥手呢, 结果你二话没说,直接把我抱进了这胡同里。 我后脑勺长得又没有眼睛,怎么可能看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呀?” “那你认识他,或者以前有见过他,记得他的长相吗?大致给我说说……”见方向是问不出来了,林飒退而求其次,继续求证道,“再或者,他身上、衣服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之类的。” “这个呀,记不太清楚了,”小姑娘小嘴吧唧吧唧吃完,摇了摇头,赶紧又咬了一棵山楂含进去。 “这才多大一会,怎么就记不清了?你这小姑娘什么记性呀?”看什么都问不出来,而人小姑娘却从头到尾一个劲的猛吃,林飒十分嫌弃的指着她道,“就知道吃,我看早晚得把你自己给吃成个小胖猪。” “我本来就是属小猪的,吃成小猪还不是应该的呀。我姑姑说了,小姑娘胖点,肉嘟嘟的才可爱。”谁知林飒说林飒的,人小姑娘还是照吃不误,嘴一撇,不以为意道, “再说了,他从头到尾一直戴着斗篷,一见我,都主动给我买糖葫芦,给我香囊了……” 252君子不夺我所爱 “再说了,他从头到尾一直戴着斗篷,一见我,都主动给我买糖葫芦,给我香囊了,还要和我做游戏,我干嘛还要一直盯着人家看个没完呀, 要是把人家看得烦了,误以为我有病,再把这么好吃的糖葫芦给收走了,那我岂不是得亏大了吗?” “你……你这个小丫头,可真是个小吃货! 年纪不大,歪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看再和这小姑娘纠缠下去,除了耽误时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林飒索性挥了挥手,放弃道,“算了算了,你赶紧走吧,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你的糖葫芦去吧,不用在这和我掰扯了。” “真……真的?您同意让我走?”听到林飒这么快就放自己走了,小姑娘嘴里的糖葫芦都忘了嚼了,圆睁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很是不可思议的向林飒求证道,“您真的……不把我的糖葫芦要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我走啦?” 看小姑娘问话的时候,嘴角的口水流出来了都不自知,林飒真是气的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拿出帕子,小心替她擦去嘴角的口水,一脸的无语道,“你这小丫头,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哈, 我什么时候说要你的糖葫芦了,你至于这么患得患失、大惊小怪的吗?”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刚才的眼神实在太吓人。谁能想到,你其实是不想吃它的啊, 你都不知道,就你刚才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糖葫芦的样子,那第一感觉,肯定是以为你要抢我的糖葫芦呢。 还害的我刚才吃的那么急,狼吞虎咽的,都没来得及细品它的味道。”确定林飒对自己的糖葫芦并不感兴趣,小姑娘心中那个悔哟, 看着被自己接二连三干掉的那几颗山楂,心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你说说,这么大的一串糖葫芦,生生少了一半,可真是心疼死我了……” “你这小姑娘,小小年纪,会的倒还挺多了。”见小姑娘站在那里半天没动,林飒没好气的催促道。 “好啦,好啦,别再看了,赶紧走吧,再不走,当心我可真要反悔了哈。” 结果不料,人小姑娘这次不仅没被她吓着,还一狠心一跺脚,反倒直接将糖葫芦举到了林飒嘴边,“那个,姨姨,看你这会没找到人,心情这么不好,要不我让你吃一口糖葫芦得了, 它很甜的,你吃一口,心情肯定立马就变好了。” 说着,怕林飒多想,再多吃了,又赶紧补充道,“说好了,一口,你只准吃一口哟,我这本来剩的都不多了,你可不准多吃哈。” 见小姑娘虽然一脸肉疼,但是还算慷慨的小表情,林飒又噗嗤一声给逗乐了,推开糖葫芦送回到小姑娘嘴边,感激道, “谢谢,真的不用,君子不夺我所爱,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怎么好意思抢你的心爱之物呢。 赶紧走赶紧走,去找你的姑姑去吧,当心一会真碰到坏人,再把你这小人精给掳走了。” “哦,你原来是真不喜欢吃呀,那算了,我可真的走啦。”见林飒对自己的糖葫芦真不感兴趣了,小姑娘这才拿着葫芦,边啃,边心满意足的踱着小方步走了。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呀?敢情这是唰自己玩呐?”林飒看了看手里的香囊,格外懊恼道,“追了这么几条街,就得到这么一个破香囊,真是太过份了……” “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飒这边正生着气,却见花灵和那圆脸姑娘战斗完,也赶了过来。见林飒心情低落,一脸的沮丧,当即一捋袖子,主动请缨道,“是不是谁又欺负您了?说出来,奴婢这就去和他拼命……” 可是喊了半天,看了一圈,见这小胡同里,除了前面有个边走边吃的小姑娘,也没有别人的可疑人物,遂又不由得疑惑道,“小姐,这周围一个嫌疑人都没有,您到底和谁在治气呢?” “嗨,别提了,刚才我一路闻着味道追过来,结果到了这里,香囊却跑到了一个小丫头手里,害的本姑娘白忙了半天,一点收获都没有……”林飒扬了扬手里的香囊,垂头丧气道。 “香囊?什么香囊呀?”花灵拿过林飒手里的香囊,翻过覆去看了半天,不由得惊讶道,“小姐,这香囊是谁的呀?闻着味道好像很特别的样子?” “哎呀,给你说了你也不懂?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 林飒一把将香囊夺回来,十分懊恼道,“就……就是,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找到了线索,却不料,人最后把东西转移到了一个小丫头身上, 结果就是,本姑娘白在这里耗了半天的功夫,一点都没有帮上祖母的忙……” “小丫头,哪个小丫头呀?”花灵继续追问道。 “还能是哪个?”林飒抬起下巴指了指胡同口,“喏,就是前面往胡同口走那个,吃着糖葫芦,腆着小肚包,晃晃悠悠的那个呀……” “她……,”花灵本没太在意,不料定睛一看,当下心内大惊,赶紧去拉一旁的林飒,几乎是跳着喊道,“小……小姐,你快看……” “又怎么了……”林飒正打开香囊,仔细研究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猫腻,前头也不抬,不耐烦的回道。 “看……看那小姑娘呀……”花灵狠拉了林飒一把,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胡同口那小人。 “我知道那小姑娘,那小姑娘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对于花灵这一惊一乍的性格,林飒是早就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当回事,只翻来覆去的看那香囊里是不是有什么线索,是自己刚才大意没有发现的。 毕竟以他前世对天机阁那人的理解,那人见天的,不是在暗杀别人,就是在别人追杀的路上,按说不应该这么无聊,做这种不仅浪费时间,而且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呀。 “小姐您倒是快看呀,她头上……”花灵拉了半天,见林飒头都不抬,索性一跺脚不管不顾道…… 253柳暗花明又一村 “小姐您倒是快看呀,她头上……”花灵拉了半天,见林飒头都不抬,索性一咬牙,一跺脚不管不顾道, “哎哟,算了,我也和你说不清楚了,好歹先去把人弄回来再说吧。” 说着,花灵一个箭步窜过去,一把又抱住了那小姑娘,“小丫头,你先别走!” “又怎么了?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呀?”突然又被人抱住,小丫头自是一脸的惊恐。 “你说我是谁?刚才那位是我们家小姐。”花灵用嘴努了努林飒的方向,就算做自我介绍了。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呀。”看来人和林飒是一块的,小丫头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像个小大人似的叹道, “我就说吧,你们大人总是不靠谱,老是这样,动不动就出尔反尔的…… 可是,刚才我不是把香囊已经给你那小姐了吗? 糖葫芦也是,让了再让。到最后是你那小姐自己说的,坚决不吃我的糖葫芦,让我赶紧走的,这怎么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她就又反悔了呢。” 说着,看了看自己所剩无几的糖葫芦,很是不能动摇道, “我告诉你,过了那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她刚才不吃,现在再吃,就没有了,我就只剩这两颗了,还不够我自己吃的呢……” “臭丫头,人不大,话还不少,谁稀罕你的糖葫芦了,”花灵拍着,伸手在小姑娘头上一把拔下一个东西,询问道,“我就只是好奇,你头上戴的这个是什么呀?从哪来的啊?” 一见自己的宝贝被人拿走,小姑娘当即就红了眼,扑上去就开始争夺,“你给我,给我!那是我的簪子,你凭什么拿走,快还给我……” 结果不料,她不喊还好,越喊,花灵将簪子举的越高, 高高举过头顶,任凭那小姑娘使了吃奶的劲,蹦跳了半天,都没能够着, 最后见实在无果,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糖葫芦,索性一狠心忍痛割爱,尝试着交换道,“算了,我不吃糖葫芦了,剩下的几颗都给你吃,你快把我的簪子还给了……” “怎么了?什么簪子呀?”见两人在这边争执个不休,而另一边始终没有任何收获的林飒也终于告一段落,掩饰不住失落的心情,走过来张口就训斥道, “花灵你也是,都多大的人了,和人家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怎么也打上了,拿人家什么东西了,快还给人家……” “小姐不是,您快看看这,看这是什么?”花灵将手里的簪子在林飒眼前晃了晃,像发现了新大陆般,邀功道,“怕是刚才她前面戴了多花,正好压住这簪子,您没仔细看,根本没发现,她头上竟还戴着这东西呢。 小姐您仔细瞅瞅,这不是那天您从天香阁拿回来的兔簪吗?两个乍一看可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兔簪?我看看……”听花灵这么一说,林飒一把夺过簪子,定睛一看,不由当场喜不自胜道,“花灵你这臭丫头可是立了大功,这下祖父总算是找到了……” 可不是嘛,这兔簪和梅姨那天送林飒的那支,简直一模一样,也就是兔子的神态上,略有些不同,一看就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而既然这小姑娘都有这兔簪戴,那就说明她肯定和祖父有接触,知道他老人家的下落。 哼,她就说嘛,那天机阁的男人,费尽千辛万苦的,把自己一路往小姑娘这边引,不能没有什么目的做无用功吧,原来结果就是为了这根簪子呀。 这可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好吧,总算是他还有良心,没让自己昨天白救他一场。 思及此,林飒心里自是顿时豁然开朗,忙又蹲下身,好言好语的诱导那小姑娘道,“小姑娘你别怕,这簪子我们自然会还给你的, 但是前提是,你得告诉我,你头上的这支兔簪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呀?刻他的这位老人现在在哪里呢……” “你们说它是从哪来的?自然是从我头上来的呀?”不料林飒循循善诱了半天,人小丫头却是根本领会差了意思,以为林飒等人是别有用心,此刻见簪子就这么被人抢走了,还东绕西拐的套自己话,当即小嘴一撇,十分生气的喊道, “哼,还说你们不是坏人,我看分明就是。 姑姑可是说了,坏人就是你们这种招术, 刚才装模作样的打听我的香囊,问是谁送我的, 现在倒好,又打着看我簪子的主意,假模假式的问是从哪里来的? 估摸着再过一会,趁我不注意,肯定会悄悄把我打晕,给直接掳走了吧? 告诉你们,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可精着呢,才不上你们的当呢,我要去告诉姑姑,让她把你们都打走……” “小蝶,你这小丫头一转眼的功夫看不到,又跑哪去了,你在胡同里面和谁说话呢?”小丫头这边伤着心,正愁无人撑腰,不料,突然,就听胡同口传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这一听,当即喜的她两眼一亮,连忙扯开嗓子,想也不想的喊道, “姑姑,我在这里,你快过来呀,这儿有坏人,她们想把我抱走……” “坏……坏人”伴着一声惊呼,林飒就听到外面胡同口,稀里哗啦一阵慌乱,好像是什么棍子倒地的声音, 然后眨间的功夫,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抱着根比自己腰还粗的混子,一脸怒气冲冲的进了胡同,故作镇定的喊道, “都谁呀,谁要抢走我们家的孩子啊? 有种站出来,老娘要和他决以死战……” 喊了半天,仔细一瞅,见胡同里除了自家侄女,就只有林飒和花灵两个长得干干净净,看着并不太像坏人的女人, 忙又充分疑惑,指着两人再三确认道,“小……小蝶说的是你们两个吗? 你们到底是何目的呀?是要钱还是想要东西?直接说个数吧?” “要钱?还是要东西?”见这少妇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真把自己当成了拍小孩的骗子…… 254功夫不负有心人(1) “要银子……还是要东西……”见这少妇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真把自己当成了拍小孩的骗子,花灵赶紧松开那小姑娘,举出那根兔簪,一脸尴尬的解释道, “那……那个,不好意思,误会,误会啊! 我和我们小姐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就是想打听一下,这小姑娘头上的兔簪是从哪儿来的?这不,一不小心说岔了,让这小丫头给领会错了意思……” “哦,原来你们关心的只是这支小兔簪子呀,”见花灵主动还了兔簪,再没其他企图,少妇这才松了一口手,扑通仍下手中的棍子, 不过却并没有理会花灵,而是一把将那叫蝶儿的小丫头拉到自己跟前,另外一只手边抚摸着自己并不打眼的肚子,嘴里边念念叨叨的安慰道, “儿子别怕,别怕,没事没事,他们不是坏人,你蝶儿姐姐并没有危险,只是误会而已……” “什……什么情况?你这是怀孕了吗?”看这少妇动作很是匪夷所思,花灵想了半天,方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姑姑肚子里有了小弟弟,已经三个月了,再过不久,小弟弟出生,我就能升级做小姐姐了。”听到花灵的询问,蝶儿头一仰,十分骄傲的回道。 “哎呀,幸亏这及时将事情说开了,这要是僵持下去,您这真有个闪失什么的,我们可真是担待不起呢。” 见一切误会解开,林飒转头瞥了眼天边仅剩的那一抹橘红,遂赶紧上前笑着打听道, “那个真是不好意思呀,害的您刚才误会了一场,其实我们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这小兔簪子,你们是打哪来的? 不知你这可否方便告知一下,因为它的出处,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确认危机解除,少妇那边深吸了几口气,情绪稍稍平复了些,这才缓缓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这支兔簪是我家附近的一位老人自己刻的,送给我们的新婚贺礼, 这不,临近年关了,我小侄女过来我家玩,一见这小兔子,就喜欢的不得了,缠的没了办法,我就把这簪子送给她了……” “家附近……老人……,”听到这少妇的话,花灵心中一喜,连忙越过林飒上前一把拉住那少妇恳求道,“想来既是在您家附近,那您肯定是知道那老人现在何处了? 拜托拜托,赶紧带我和小姐过去看看他,行吗?” “知道是知道,只是你们这是……”花灵这突然的激动,显然又吓了那少妇一跳, 其先是一愣,随后又打量了花灵和林飒两眼,这才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想来你们也是看中了这别具一格、憨态可掬的兔簪,想找卢伯卢婶买簪子是吧?” “卢伯……卢婶……,”听到这少妇接下来说出口的话,花灵刚才激动的心情,登时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回头看了看林飒,不由得疑惑道,“小……小姐,咱不会找错人了吧?我怎么感觉她说的那卢伯卢婶的,好像和咱们要找的老将军没有多大关系呀?” 其实别说花灵,连林飒听到这少妇的话此时也是心里一惊,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找错了方向。 不料,面对着花灵的疑惑,林飒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口,就听身后一个沉沉的声音传来,“如果那个女人确是姓卢的话,估摸着十有七八,应该是错不了。” 这熟悉的声音,林飒惊喜的一回头,就见魏嬷嬷不知何时过来了,此时正面无表情,定定的站在两人身后,打量着那前面的少妇。 “魏嬷嬷,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小姐说,您不是在马车陪着老夫人的吗?”见连魏嬷嬷都出动了,花灵不由得好奇道。 “这眼看天越来越晚,马上都要黑了,老夫人实在不放心,让我也过来看看,帮着找人……”魏嬷嬷轻叹一声,无奈道,“不过还好,眼下来看,总算是有了线索,想来咱们很快就能找到人了……” “可是,魏嬷嬷,我怎么就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太稳当呢,”花灵越看这少妇,越是放心不下,凑到魏嬷嬷耳边小声道, “这老夫人一再叮嘱的,不是让咱们去找一位卖山货的叫阿牛的男子吗? 这少妇,怎么看怎么不像,这最起码和那阿牛,连性别都对不住的呀……” 不料,魏嬷嬷和花灵正躲在一旁嘀咕着,就要前面那少妇又笑着开了口, “那个,真是不好意思,这事真是不凑巧,可能你们要白跑一趟的啦,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卢伯这些簪子是从来不向外卖的, 当初,也就是因着我们要成亲,我婆婆他们一家,平时又没少帮他们,这才送了我一支而已。 其实后来也有别人去找过他,结果去了几次,前前后后缠了不少天,卢伯死活都不肯松口,最后还是卢婶被缠的狠了,实在磨不开面,这才趁着卢伯不注意,偷着给了他们一支。 再后来,据我所知,就再也没有送出去过啦。” “也去找过……”听到这少妇的话,林飒心里一跳,不由得上前细问道,“请问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找过他们吗?你能把那人的情况大致说一下吗?” “嗯,大致是两个月前吧,有一个走南闯北做生意的,无意中碰到,见我这头上兔簪不错,一眼就相中了,非让领着去卢叔那,” 小妇人微微一笑,毫不保留的介绍道,“至于结果嘛,也就是刚才说的,最后送出了一支,那次是卢婶真的被缠了没的办法, 再加上对方同意帮着介绍神医,过来给卢伯治病,卢婶才偷着送的。 我估摸着你们这次再去呀,就是说破大天来,卢婶也不可能再送了,真的只能是白跑了。” “不用担心了,这一下就对住了,”听到少妇的解释,林飒开心的转身拍了拍花灵,安慰她道,“估摸着这次你终于可以放心了,看来她所说的讨兔簪的那位,应该不是别人,十有**就是梅姨的那位朋友了……” 255功夫不负有心人(2) “话说是这么说,可是这也只是咱们的猜测而已呀,”尽管又一个特征对住了,可是花灵这次倒变得空前的小心,仍忧心忡忡道,“毕竟老夫人不是讲,老将军在她梦里一再强调,提醒,要我们找那个卖山货的男人呢, 这咱们中间却半道变卦,找了个年轻的妇人,怕不能到最扣再出什么岔子吧……” “我也想找那男人呀,可是这里不是没有吗?”说实话,花灵所想又何尝不是林飒所担心的,可是眼见着天都要黑了,真的不能再拖了,林飒索性一咬牙,直接拍板道, “算了,不管了,是或不是,过去看一眼就真相大白了,实在不行,我带着祖母先去看, 如果你们找到了别的可靠的线索,尤其是那个男人,大不了半道再把我们截回来, 说到底,毕竟这事关重大,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让祖母受些罪,多奔波几趟了……” 本来,林飒都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不料她这厢刚做决定,就听胡同外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倩儿……小蝶,是你们在这胡同吗……” 听到呼唤,那少妇脸上一喜,还没开口,就见那叫蝶儿的小姑娘,颠颠的,一溜烟跑了出去, “姑父,姑父,我在这里呢?”很快,就听她那嗲声嗲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紧接着,是那男人洪亮的声音,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小可爱小蝶呀, 你姑姑呢?刚才她出去找你,找到了吗? 你姑姑现在怀了小弟弟,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她呀……” “找到了,找到了,姑姑很安全,一点事没有,她现在在里面正和她们说话呢……”听得出来,这小蝶应该和这位姑父的关系不错,奶声奶气的,怕着人喋喋不休说个没完…… “她们……,”男人打断小蝶的话,好奇道,“她们都是谁呀?” “呃,听姑姑的意思,好像是相中了我头上的这根兔簪,让缠着去那卢什么的地方去买呢……” 伴着一大一小的讨论声,接下来林飒就见,一个黝黑的,强壮的汉子,抱着那蝶儿眨眼的功夫,大步进了胡同。 而一看来人身上这身虎皮,那黝黑结实的身板,再一瞅男人嘴角那颗痣,林飒喜的几乎都要跳起来了, 天哪,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想到,找了这么一大圈,最后终于还是让自己找到,那个让大家心心念念、寻觅了大半天的阿牛了。 “阿……阿牛……,”而林飒这边暗喜的当口,只见身旁的魏嬷嬷和花灵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异口同声的开了口,“你就是那位叫阿牛的,在这集镇上卖山货的对不对?” “对……对呀,我是叫阿牛的。”听到两人的问话,又是那种喜出望外的语气,直惊的那男人都当场一愣, 半天反应过来,不可思议道,“可是,我并没有见过你们呀,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你先别管这些,一会慢慢再和你讲,既是你现在来了就好,说明我们这次没有白跑,人也没有找错,事情总算可以解决了。” 见这阿牛都出现了,林飒这厢也就再没隐瞒,连忙自报家门道, “那个,我先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几个呢,其实找那卢伯并不是为了买簪子, 我们呢,是他的亲人,是听说他得了重病,特意大老远跑过来看望他的,所以希望,你能辛苦一下,带我们去一趟卢伯那里……” 林飒本以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男人总该立即带他们去了吧,不料,听了林飒的说法,那阿牛和他媳妇更惊讶了。 上上下下,打量了林飒她们半天,那阿牛很是不可思议道,“冒昧问一句,你们是他们什么亲人呀?我以前怎么没听卢婶提过你们呀? 要知道,每次问及,卢婶可是都一再表示,她在这世上是没有亲人的,她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呀。” “对,我们确实不是你那卢婶的亲人,”见对方如此说,魏嬷嬷赶紧上前一步,郑重的解释道,“因为我们是你卢叔的亲人。 他这段时间重病,一直托梦给我们,想让我们过来看他最后一眼。” “托……托梦?”阿牛又看了林飒等人一眼,很是不可思议道,“你们竟然还知道卢伯得了重病?” “当然,毕竟血浓于水嘛,他这边得了重病、觉得自己身体不好之后,就经常给我们这些托梦,” 说着,怕对方不相信,也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对方的信任,林飒赶紧又从怀里摸出下车时从祖母那里随手拿来的一支兔簪,递到阿牛面前道,“还有这个,麻烦你看下……” “兔簪……”看到林飒的里的东西,那阿牛又是一惊。 “是的,这个出自谁的手,我想不需要细看,你肯定是一眼就能判断出来,是真是假的, 再者,刚才你也说了,卢伯刻的簪子从来不送人,连着你媳妇头上的这支,统共也就只送出去了两支, 根本没有,我现在手里拿的这只兔子的形态的。 还有,你再看这支木簪的成色,是黄花梨原料,想来我不用明说,你应该也懂,它不是你们这山野之处能够随处可见的, 所以说了这么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明白,这支簪子确是你口中的卢伯所刻,但是却不是现在,而是他年轻的时候为家人所刻……” “嗯,如此看来,事情应该确实如你所说,”拿着簪子仔细研究了一番,那阿牛很快也被林飒说服了,点了点头,认可道,“那想来,你们的身份也是没错了。” “当然,千真万确,”见一切搞定,林飒自是再没拖延,直入主题道,“所以还得麻烦你辛苦跑一趟,赶紧带我们去找他老人家……” “这样啊。可是我们那边还摆着摊,做着生意呢?我刚才过来寻倩儿他们,只是委托别人帮着照看一会而已,”听到林飒的要求,阿牛指了指那边路对面的摊子,面露难色道。 256进山 “可是我们那边还摆着摊,做着生意呢?我眼下只是委托别人帮着照看一会而已……” “如果我没有料错,你那边摊子上卖的应该都是山货吧?”看出对方的为难,林飒大手一挥,不假思索道,“这样,你卖的所有山货,我们全买了,你只管拿着银子现在跟我们走就是,别的都不用再管了。” “啊,全……全买了……”见林飒一张口就要将东西买完,那小倩以为是为了照顾他们的生意,连忙毫不犹豫拒绝道 “那多不好意思呀,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 其实,你们不用帮着买这些东西的,既然你们是卢伯的亲人,我们带着过去自也是应当应份的。 说实话,卢伯卢婶以前也没少帮我们的忙,卢伯现在都病到了这般地步,这点小忙,我们总还是要帮的。” “对呀对呀,只是带个路而已,怎么能还让你们把东西全买完呢,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呀。” 夫妻俩妇唱夫随,阿牛也赶紧耿直的从旁表态道, “这样,留小倩和蝶儿先在这里照看摊子,我领着你们现在就去找卢伯,毕竟我路熟,腿脚也快,等将你们送到了,我再回来接她们就是……” 说实话,那么一点山货,在他们普通百姓眼里,大约可能抵得上他们小半年的收入,但是对于林飒及整个护国将军府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个事。 “哎哟,你们夫妇俩就不用客气了,哪里还用得着来回跑这么麻烦, 既然我们小姐说全买了,自然就有全买的道理啦。” 一旁的花灵见夫妇俩红着脸推托了半天,赶紧笑着从旁解释道, “你们不用再管了,一会自然会有人过去收拾的,你就只管坐我们的马车跟着一起走就行。 再说了,这也没什么不合适的,这眼年就要过大年了,府里终归是要买年货的,在哪买不是买呀,更何况你们的东西又是真真正正的山货,货真价实, 话说回来,只要你能帮我们找到老将军,就是帮了我们老夫人和小姐最大的忙了。” “这样啊,原来你们是真的需要啊。”见花灵这神情不似作假,小倩和阿牛对视一眼,这才默许道,“那好吧,只是这样算下来,倒是我们要谢谢你们了,原来想着这些山货且得几天卖呢,没想到一下就全脱手了。 对了,你们的马车在哪呢,我们这就陪你们过去吧。” 事情商定,双方便再没耽搁,大长公主和林飒等人在夫妇俩的带领下,出了春风镇,沿着山路,一路往深山里驶去,而御林军统领铁林,则带着几个人在后面收拾阿牛他们家的山货摊子。 一刻钟后,山路上,一辆马车迎着晚霞一路往前疾驰。 不料外面夕阳风光无限,马车里,气氛却充斥着几分凝重。 只见宽敞的马车里,空前变得拥挤起来。 大长公主和魏嬷嬷坐在小几一边,林飒和少妇小倩坐在另一边,小丫头蝶儿和花灵已经混熟了,两人缩在角落里,头顶头在那翻花绳。 可是比马车里的拥挤更尴尬的,是此时车里的氛围。 几个大人都不说话,大长公主一心想着一会要见林老将军的事,回想过往种种,脸色阴晴不定,好像格外矛盾。 而主角大长公主不说话,林飒和魏嬷嬷更不敢轻易开口了,一个个端坐着,充当起了空气。 众人都没动静,可就难为上了孕妇小倩。 她平身第一次坐上这么豪华大气的马车,再看马车里的装饰,个个贵的让人肝颤,一看就不是她这种一般人家平时所能接触到的, 所以她虽然端坐着,却感觉那一双手却甚是多余的很,是放在这里也不是,搁在那里也不妥,再加上本身又有孕在身,不能端坐的太久,可把小倩给难为的。短短只过一柱香的功夫,愣是感觉比大长一年还难熬,生生憋出了一头的汗。 就连小蝶,似乎也意识到了气氛的凝重,偶尔回头看一下,见众人脸色都格外凝重,就赶紧缩回去,一下钻到花灵怀里,默不作声翻起了花绳。 “倩姐……,别客气,这里有糕点,想来你忙了一天,也饿坏了吧,赶紧尝尝,不用拘谨。”终于在小倩坐也不是,动也不是,就快坚持不住之时,林飒轻笑一声,主动相让道。 不过结果自然也可想而知,面对着林飒的客气,小倩自是连连挥手,定不敢主动接的。 “蝶儿,来,给你,尝尝,枣泥馅的,可好吃了。”见她不肯先动手,林飒脸一转,拿起一盘糕点,递给了角落里的蝶儿她们。 “对,姑姑不吃,咱们吃,”花灵一把接过糕点,和小蝶一人一个,直接大吃了起来,“这么好吃的糕点,大家都不吃,岂不是浪费了吗……” “就是,以前可是姑姑经常教导的我,说好东西不能浪费,都得吃到肚子里。 现在好了,她自己倒先忘了,她不吃,小蝶替她吃。”小蝶毕竟年龄小,有了吃的,自然瞬间就将周围的一切给忘了到了一边。 “来,倩姐,坐了半天马车了,喝口热茶。”见气氛终于松动了些许,林飒又忙倒杯热茶递到小倩手里,继续搅尽脑汁,想办法调节气氛道,“对了,你们家住的地方,和我祖父……呃,也就是卢伯,离的远吗?” 糕点小倩不好意思吃,但是茶碗林飒都端到跟前了,盛情难却,自是不好再拒绝, 只得赶紧接过,象征性的端到嘴边,轻抿了一口,方小声答道,“嗯,不……不太远,就隔着一片竹林。” “哦,离的这么近呢,那想来,平时你们没少接触的吧?”林飒拿个垫子,不动声色的放到小倩身后,轻笑着继续问道。 “呃,我嫁过来的时间不长,和卢伯接触的并不多。”小倩意识到林飒的好意,往后靠了靠,但是仍正坐着,并不敢将重心完全往后移,只勉强虚靠着, 做完这些,又小心觑了眼大长公主,这才小心翼翼的回道…… 257回光返照 做完这些,又小心觑了眼斜对面的大长公主,小倩这才小心翼翼回道, “不过我倒是听婆婆他们经常提起,说卢伯搬到这里几十年,以前从来不曾见他和人接触,也不曾开口说话,一天到晚,只低头专注刻各种各样的小兔子。 甚至一度,我们家人都以为,卢伯大概是不能说话的。 直到昨天,我婆婆见他这段时间病重,怕卢婶一下人忙活不过来,过去帮着整理完东西, 不料临走时,卢伯竟主动开口和我婆婆告别,感谢她这么多年对他们的帮助。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婆婆才知道,原来卢伯是能说话的……” “病重……”注意到小倩说到病重两个字时,祖母的手猛的一抖,连手边的茶碗都差点打翻,林飒知道她是关心祖父的身体,却不好意思主动开口问。 遂赶紧顺着小倩的话,用心打听道,“卢伯他……这段时间病的很重吗?” “呃,怎么说呢,卢伯生病很是有一段时间了,最初的时候,看着挺重的,人没精打采的,饭也吃不下,只勉强进一些汤汤水水,眼看几乎都要到了撑不下去的地步。” 聊了几句,小倩明显放松了不少,往后挪了挪,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靠好,这才继续道, “最近几天听我婆婆说,好像有一个医术特别高超的什么道士,隔山岔五的来帮着针灸治疗,还开一些奇奇怪怪的药,让卢伯服用, 不过,终究是好人有好报,就见卢伯这两日看着竟明显好转了起来,不仅气色红润,脑子也好象清楚了, 就刚才提的,昨天我婆婆过去看顾他,竟然都能笑着打招呼了,看着完全和常人无异……” “常人……,”小倩正叙说着,就听大长公主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两眼望着车外,轻叹一声幽幽道,“都病入膏肓的人了,怎么可能会好的这么快,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呢……” “是的呢,昨天我婆婆私下里也这么讲过,大致也是这么个意思。” 小倩这会是彻底放开了,见小几上的糕点闻着实在诱人,再加上她本身有孕,经不得饿,索性也就拿起一个,狠咬了一大口,继续道, “据我婆婆讲,说凡是病重的人,突然出现这种情况,怕就是要不久于人世,撑不下去的意思。 她说,老话将这种情况,叫做回……回,回什么照……” “回光返照!”林飒轻声接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小倩可能也是真的饿了,将剩下的糕点一气儿全塞进嘴里,点头应道,“就是叫回光返照……” 不料,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前面和小蝶一直低头玩闹的花灵突然听到了这句话,心里一惊,想也不想的脱口道,“什么,老将军昨天都已经回光返照了, 天哪,眼看这一天都快过去了,怕不能等咱们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 “臭丫头,胡说什么呢,糕点也堵不住你的嘴……”花灵话说了一半,就被魏嬷嬷厉声打断了。 被魏嬷嬷这么一喝,花灵也自知自己失了言,赶紧又是打自己嘴巴,又是道歉道,“呸呸呸,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这张臭嘴就只会胡说,老夫人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她这一通折腾,自是定的众人一个个心惊胆战,再不敢轻易开口,就连怀里正吃着糕点的小蝶,被花灵这突然一闹,嘴里的糕点还没来得及咽,生生给噎了一下,趴在那里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缓冲过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在乎你们说不说的,一切都听天由命吧。”不料众人这边一通紧张,大长公主倒是空前的看的开,头也不回的叹道。 “别……别呀,老夫人您们都大老远的来了,不到最后时刻,怎么能轻言放弃呢,还是应该争取一下的。”小倩定了定神,赶紧扬声吩咐前面车辕上的阿牛道,“阿牛,老夫人他们赶时间,你在前面把马车赶的再快些啦……” “要不还是算了吧,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林飒虽然心里也很着急,可是看小倩毕竟还有孕在身,月份又不大,怕再给人弄出个什么意外,赶紧轻声阻拦道,“马车不能跑的太快,你这身上还带着孩子,颠簸太狠的话怕……” “没事没事,我们山里人,身子结实着呢,不金贵,”不料,林飒话没说完,就被小倩一脸轻松的打断了,“再说,今天能坐上你们这么好的马车,铺着这么柔软舒适的毯子,更不能再有什么事了。” “那好吧。” 见小倩态度坚定,林飒也就没再过多坚持,接下来就见伴着阿牛几鞭子狠甩下去,马车顺着蜿蜒的山路,一路风驰电掣,翻过山,又穿过一片竹林,很快就停到了一个小院子前面。 到了门口,罕见的,却见门并没有关,只虚掩着。 小倩轻轻推开门,扬声招呼道,“卢婶,您在家吗?我是小倩……” “在呢。”小倩话落,就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昏暗的西厢房传过来, 从窗户的剪影看过去,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正在里面弯腰收拾着什么东西。 这会听到小倩的呼唤,人影直起身,慢慢转过来,准备往院子里出来了。 “卢婶,我带了卢伯的亲人过来,他们听说卢伯病了,过来看看……”见人就要出来了,小倩忙又欣喜的喊道。 不料这次她话还未说完,就见那走到门口的身影突然一顿,然后突然一个转身,又进了西厢房, 不仅如此,返身进去的时候,还嘭的一声,把门给直接锁死了,以至于关门时门太大,连带着将房间里的油灯都给扑灭了。 顿了一刻,然后就听那个苍老的声音,闷闷的从黑漆漆的屋子里传出来,“人在东厢房,你直接带人过去吧……” 老妇人这一系列举动,自是让小倩很吃了一大惊,站在那里恍了好一阵神,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害的老妇人突然会有这种反应。 258相见 不过小倩这厢一肚子的疑惑,林飒众人却没空理会这些,听说祖父就在东厢房,几人搀着大长公主,深一脚浅一脚的就开始往东厢房里奔。 但是,随着人离房门越来越近,带头的大长公主的脚步却变得越来越沉重, 尤其是等大家终于走到那虚掩的房门前时,就见大长公主那双腿就像被灌了铅般,任凭林飒几人怎么拉,愣是抬不动了。 但是身后的小倩却因为一心记挂着卢婶那边,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大长公主这边的异常,缓过来神,以为众人急着见亲人心切,而自己这个领路的又愣在这里半天没动弹,只以为自己怠慢了客人, 自是赶紧快走两步,赶在众人前面,率先一步,伸手推开了房门,亲切的冲着里面招呼道,“卢伯,今天怎么样?看着气色不错呢,您老家的亲人过来看您,我给您带到了啊。” 打完招呼,这才转过身,瞟了眼黑漆漆的西厢房,对着林飒等人轻笑着解释道,“那个,卢伯就在里面,想来你们亲人相见,肯定有很多重要的话要说,我呢,就不再旁边掺合了。 卢婶还在西厢房里忙活,我去搭把手,顺便陪她说几句话, 有什么需要的,您几位尽管吩咐,你们放心,我随时注意着这边,只要你们喊上一嗓子,我立即就过来了……” 小倩仔仔细细的叮嘱完,转身去了西厢房。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这转身一离开,将毫无准备的大长公主彻彻底底的推到了房间里老将军的视线里,而房间里的一切,也**裸的暴露在了林飒等人面前。 躲在人群后面的林飒透过这大敞着的房门,两世以来,终于也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祖父——林勋老将军。 只见他此刻安静的待在一个整洁简陋的房间里,半偎在床头,身上虽然一身粗布衣衫,但是却看着很新,像是刚做好的,烫的也服服帖帖,这么远远的看着,几乎连个褶皱都没有, 不过与这身衣服截然不同的,他脸上的褶皱却很多,趁得他整个人很是苍老,比着以往林飒见到的所有画像上,都老了很多很多, 满头的银发,甚至连胡子、眉毛都一片雪白,脸上皱纹沟壑也很深,好像每一道里面,都藏满了他这些年所经历的岁月的苍桑…… 说实话,看着眼见床上的老人,要不是事先晓得,明白里面坐着的就是自家祖父,林飒一时间定是完全不敢相认。 不过好在,虽然林老将军人看着苍老了些,但是精气神感觉却很好,尤其是一双眼睛,此刻看着林飒前面的大长公主熠熠生辉,看着完全不像一位六十多岁老人应有的样子。 但是很显然,对屋子里的人感觉陌生的,并只有林飒自己,就连前面的大长公主,看着房间里的人,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先是一愣,待缓过来神,双眼不觉又噙满了泪花,可是却倔强的,并没有往下落, 就那么咬着嘴唇,站在门口定定的望着,不挪,也不动。 倒是那床上的老将军,最初听到小倩的禀报,又乍然间突然看到这么多人,简单的惊讶过后,脸上突然就挂上了满足幸福的笑容, 目光一动不动的,静静的注视着人群正中的大长公主, 张了张嘴,尝试了几次,好像想说什么,不过最后,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就这么,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不说话,一时间,感觉气氛好像凝固了一样。 就连一旁搀扶大长公主的魏嬷嬷和槐花,都实在忍不住,悄悄的撒了手,准备往后撤了。 “祖父好,我是林飒!”看气氛一直僵在这里,总要有人打破,林飒心一横,率先上前一步,站出来,主动开口打招呼道。 听到林飒的招呼,老将军目光旁移,终于到了林飒身上,“林飒?你是?” 四目相对,林飒赶紧上前一步,轻鞠了一恭,恭敬的开口道,“祖父,我现在是咱们大府的大小姐,父亲是林海,哥哥叫林宗。 前面时间,我们听说您病了,我和祖母就赶紧千里迢迢的从京城赶过来看您了,” 林飒本来还感觉自己准备的挺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祖父的注视下,忽然感觉舌头就不听使唤了,越说越凌乱, “父亲和大哥他们现在在宁城呢, 呃,不对不对,准确的说,想来他们应该已经接到信,此刻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可能也是因着林飒的这番紧张吧,弄巧成拙,床上的老将军竟然被逗笑了,屋子里的气氛也松快了很多, “飒儿……,是海儿的孩子呀,”只见他呵呵一笑,无比慈爱的看着林飒,赞赏道,“嗯,,不错,不错,是个好孩子,英姿飒爽,有咱们林家的风范,甚至在你身上,祖父还依稀看到你祖母年轻时的模样……” “嘿嘿嘿,谢谢祖父夸奖,”被夸奖了的林飒自是心情格外激动,激动的表示道,“其实不仅是您,祖母平时也这么说呢,说所有孩子里,我最是肖她。” 说着,瞟了眼身后仍伫在那里像木头人似的大长公主,继续当和事佬道, “对了祖父,您病怎么样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您都不知道,自从听说您生病了之后,祖母都担心坏了,茶不思,饭不香的……” 林飒说着,返回去就准备拉身后的大长公主。 不料,她不拉还好,越拉,大长公主越往后面退,紧抿着嘴,死活不肯往床前靠。 直到床上的老将军都看不过去,冲大长公主轻摆了摆手,招呼道,“过来吧,别让孩子看笑话。 这么大老远的来了,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老将军这么说,本是想给大长公主递个话,让她有个台阶下,不料,人大长公主却完全不理他的情。 将身体一转,直接背过身去,恨恨道,“我就只是过来看一眼而已,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没有好说的呢,”听到大长公主的话,老将军脸怔了一下,不过却依然强撑着,依然挂着笑, 259在我心里你早就死了 “我就只是过来看一眼而已,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听到大长公主冷情的话,老将军明显怔了一下,那只手停在半空里,半天才缓缓失落的放下。 不过面上却依然强撑着,脸上仍挂着笑,只是那笑容里,慢慢的,却溢满了苦涩…… “怎么会没有好说的呢,”老将军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再次开口道, 不过,声音却已经变得很低,语速也很慢,说话的声音里听着完全没了刚才的明朗,几乎是在凄声哀求, “这么多年没见,你心里对我肯定有不少恨吧? 如今人终于就在你眼么前了,你哪怕是心里气不过,当众指责两句、骂我一顿也行啊?” 不料,老将军虽然都这般说了,但是大长公主那倔脾气一上来,哪里又肯服软。不仅没有顺着老将军给的台阶往下下,接下来说出口的话,更是比刀子还狠,字字剜人心。 “指责……骂……”只见大长公主冷笑一声,咬了咬牙,狠声道,“嗬,真是不好意思,指责恐怕就犯不上了,更何况你也根本不配。 毕竟从当年你背叛我们母子开始,你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死了, 再说我司徒韫也没有那么无聊,更从来不会去浪费功夫,去指责一个死人……” “你……”很显然,大长公主这些无情的话,深深的刺痛了老将军的心, 只见他静静的看着大长公主,嘴唇颤抖了几下,似乎想要开口解释什么,但是好长一阵沉默过后,其竟然一句话都再没说出口,只是那么静静的望着大长公主——那个让他这么多年都魂牵梦萦的爱人。 老将军不开口,大长公主那脾气自是也不肯再说,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倔强的僵持着…… 而因着他们这一通沉默,屋子里的气氛又瞬间降到了冰点,两个当事人还好,因为身上此山中,并不觉得。 倒是苦了旁边的其他几个人,一个个的觉得在这凝固的空气里,几乎压抑的都要喘不上气来,分分钟都想逃离。 再看魏嬷嬷和槐花,已不动声色的又开始悄悄的往外挪了,几乎都已经退到房门口了。 但是,她们下人悄悄的溜走可以,林飒毕竟是个名正言顺的晚辈呀,要是也不打招呼就离开,那肯定是万万不妥的呀。 可是继续留下来吧,她又不知道自己傻伫在那里,究竟能做什么, 甚至一度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恨不得自己干脆变成一捧尘土,隐身算了。 “卢婶,您这是干什么呢?您拿这包袱干什么呀?这是现在就要走吗?”就在房间里气温一度降到冰点、尴尬至极之时,只见门外突然传来小倩焦急的声音。 林飒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外面小倩正拽着一个老妇人,焦急的劝慰着,“您老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这寒冬腊月天,外面又黑漆漆的,大晚上的您一个人能去哪儿呀? 再说了,这些亲人不是已经到了吗?您为什么不和他们在一处好好说说呢? 就算是,以前真有什么误会、过结,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说明白、解开不就好了吗?” “小倩,你误会了,我们之间根本没有过结,因为他们也根本不是我的亲人!”老妇人被拉得狠了,回头看了看小倩,轻叹一声解释道,“孩子,放手吧,我必须得走了, 或许,以后咱们再也不会相见了,你和阿牛都是好人,自己多保重吧。” “不是,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卢婶,您真的就不能再等等吗?” 看自己一己之力实在拉不住,小倩只得换个思路相劝道,“阿牛刚才拐回去接那些帮着收山货的人了,实在不行,您就等阿牛回来, 他会驾马车,您想上哪儿,让他送您去也行呀?” “孩子,真的不能再等了,有些事你不懂,我自己走,总好比别人强赶着轰出去要强。”尽管小倩百般劝阻,但老妇人貌似心若磐石,丝毫没有要动摇的意思, 说完,瞟了一眼东厢房,轻拂开小倩的手,决绝的头也不回的就开始往外走。 不料她这厢迈开腿刚走几步,都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纤细瘦小的身影,突然从角落里冲过来, 如闪电般,赶在老妇人前面,一气冲到院门前,一回身,直接给堵住了大门口,不容置疑的喊道,“你……你站住,你现在不能走!” 林飒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花灵。 花灵因为刚才陪着小蝶,所以并没有陪着大长公主她们进厢房,只和蝶儿两人缩在院子一角,就着月光,继续番花绳,这会见那老妇人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准备离开,花灵突然想到魏嬷嬷刚才的交代,自是毫不犹豫冲过来,直接就堵住了门。 “小丫头,你又是谁?”那老妇人被拦,看了看面前的花灵,轻声一笑,质问道,“你有什么权利,为什么堵着我家的门,不让我离开?” “我们魏嬷嬷刚才下马车时就悄声叮嘱我了,在老夫人发话之前,万不能放你离开这个院子。”花灵深吸一口气,十分坚决的回道,“所以,你现在不能走。” “嗬,真是可笑!”听到花灵的话,那老妇人感觉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大的笑话,大笑一声,不屑道,“这是我住了几十年的家,难道你们不让我走,老身就不走了吗?简直是痴心妄想,老身什么时候,连自己的行动也要听别人的差遣了?” “你要走也可以,踏着我的身体过去,否则的话,你就出不了这个门。”见对方话里话外的,好像也不是什么善茬,花灵也不动声色的扎起了马步,抖着胆子放狠话道。 “好呀,这可是你自找的,真有个三长两短,还真别怪老身心狠手辣……” 果然,那老妇人显然真的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听到花灵挑衅的话,不仅没有丝毫犹豫,反倒一把拔下头上的簪子,大步坚定的走了过去。 走到花灵跟前,扬了扬手里的簪…… 260杀手无月 “小姑娘,你可看清楚了,如果老身这支簪子出走,或许你的小命今晚就在此玩完了。”老妇人走到花灵跟前,扬了扬手里的簪子,冷声做最后的威胁道, “所以,识相的就赶紧让开,年纪轻轻的,别跟你自己过不去……” 可是她威胁她的,也不想想花灵是谁呀,从来不是一会退缩的主,那倔劲一上来,自是根本不会顾及自己的生死。 “好呀,那就直接来呀,想扎哪就扎吧,”面对老妇人的威胁,花灵不仅没有丝毫后退,反倒上前一步,一挺胸,视死如归的冲她喊道,“反正我花灵把话也摞这,只要你不弄死我,只要我花灵还有一口气,那你就别想推开这扇门,从这里走出去……” “不要命是吧?好,不错,既然你自己找死,那老身就成全你……” 见花灵如此不知死活,执意要拦自己的去路,那老妇人眼神斗转,阴冷一笑,举起手中的簪子,还真就准备往花灵身上招呼了。 电光火石间,眼看那簪子就要刺到花灵身上,说时迟那时快,关键时刻,就见院子里人影一闪而过, 下一秒,在老妇人的簪子落到花灵身上前,就见已有人一把抓住了那老妇人的手腕,阻拦住了她的攻势。 “卢姑娘,怎么?难道这次还想和上次一样不告而别吗?”来人冷冷一笑,上前直视着那老妇人,面带嘲讽道,“人生有一次不告而别也就算了,三番五次的这样做,未免就有些太不厚道了吧?” “你……”看到来人,那老妇人眼睛一闪,略带几分惊讶道,“当年出城接我和灵柩的那名姓魏的女将军……” “谢谢卢姑娘还记得在下,是,我魏瑛坐不更名,行不改姓,确实是我,三十年前,出城替老夫人接灵柩回城的确是本人。” 原来此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因着屋里的尴尬气氛,悄无声息退到门口的魏嬷嬷, 这会听到院门口的动静,见这老妇人眼红之下已然动了杀机,自是赶紧第一时间冲过来,解救花灵于危难之中。 也是到了这会,听到老妇人的话,花灵才知道,原来魏嬷嬷年轻的时候,也曾跟着老夫人上过战场,当过女将军的,这一想,内心不禁又多了几分对魏嬷嬷的敬佩崇拜之情。 尤其是此刻,见魏嬷嬷竟轻松松就拦住了对方,让自己脱离了危险,不禁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如见到救世主般,躲到魏嬷嬷身后,嘀咕道, “嬷嬷啊,您可算是终于来了, 您都不知道,她刚才那准备动手前的眼神,可真真是要吓死我了,看着真是比毒蛇还要阴狠毒辣几分……” “阴狠?” 听到花灵的话,魏嬷嬷冷笑一声,解释道, “当然!三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女杀手无月,怎么可能会看着不够毒辣呢。 不过孩子,你也不用害怕,今天既是嬷嬷站在这里,自是能确保你的人身安全的。” “不害怕不害怕,有嬷嬷您在,花灵自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想起魏嬷嬷年轻时也当过女将军这事,花灵不由得又无比艳羡的拍马屁道,“嬷嬷您可真是太棒了,这平时看着完全是真人不露相啊, 没想到您年轻的时候,也上过沙场,当过女将军呢,真是太厉害,太厉害了。从此以后花灵谁都不服,就服您一个人了,别的不求,只要这一辈子能活成你的样子,也算是值了。” “傻孩子,现在还不是咱们自己人相互吹捧的时候,”见花灵几乎将自己当成了神坻一样看待,魏嬷嬷失笑一声,拍了拍花灵的肩膀夸赞道, “不过孩子,你刚才也做的很好,那视死如归的神情,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上战场杀敌的将军。” “嘿嘿嘿,嬷嬷过奖了,花灵以后一定跟着您多多学习……”得到了魏嬷嬷的肯定,花灵难得谦虚低调的傻笑道。 “好了孩子,现在还不是咱娘俩唠磕的时候,接下来这里怕不用你在做什么了,”魏嬷嬷说着,瞟了眼身后见到他们这般动静,如被雷打般愣在那里的小倩和蝶儿,吩咐道, “这样,花灵你带着小倩和蝶儿去西厢房歇会,蝶儿还小,这些血腥的场面不适合她看,小倩就更不用说了,还怀着孩子,人家好心来帮忙,别回头把人再吓出个好歹来。” “哦,知道了。嬷嬷您放心,花灵一定会保护好她们安然无恙的。”花灵得了令,赶紧听话的抱起蝶儿,扶着早已经看傻了的小倩回了西厢房。 “哟,不容易呀,当年杀人无数的女将军,现在难得还知道为别人着想了,”见魏嬷嬷关键时刻,竟然还想着小倩母女,老妇人冷笑一声,别有用意的夸赞道,“嗯,看来这些年不见,还是有些长进的。” “那是当然,这人呀,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越老,越要学着于人为善,为自己的来世积福。”面对着对手话里有话的夸奖,魏嬷嬷挑了挑眉,一语双关道, “怎么能像某些人呢,年轻的时候,作恶作端也就算了,如今这么大的年纪了,竟还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两句话不对付,就要痛下杀手,看着,可真的有那么些为老不尊呢……” “我为老不尊? 嗬,我再为老不尊,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三番五次的在言语上没占着便宜,被魏嬷嬷挤兑,那老妇人终于失去耐心,指着魏嬷嬷矢口质问道, “你们自己说,人不是已经还给你们了吗?你们还堵着门不让我走,到底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们,不要得寸进尺,欺人太甚。老虎就算是再长时间不发威,那也变不成病猫……” “我们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比任何人都该清楚吗?” 那边老妇人出言不逊,这边魏嬷嬷自是也毫不相让,针锋相对道, “当年因着你的无端出现,破坏了一个多么和美幸福的家庭,害的我们老夫人伤心了那么多年……” 261对质 “当年因着你的无端出现,破坏了一个多么和美幸福的家庭,害的我们老夫人伤心了那么多年, 而你呢,不仅隐瞒自己的身份,谎称自己只是不相干的人,扔下一个襁褓中的婴孩不管,还扶了个假灵柩回来,骗我们说老将军战死沙场不在了。 你自己说,欺人太甚的到底是谁?明知道那个孩子会是老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却不管不顾,扔下就走,一扔还就是三十多年。 对于你的这些无耻行为,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我解释,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怎么骗你们了,我当年扶灵柩回去的时候,我不是也不知道远哥还活着吗? 好,退一万步讲,就算当年我做的不对,突然得到远哥的消息后,不辞而别,将邺儿扔给了你们, 可是我也没有白走呀,你们好好想想,后来是谁不甘心,顺着线索,一点一点,不辞辛苦,历经重重苦难,经过不泄的努力,终于将九死一生的远哥找到的? 是我! 再后来,这么多年,舍下前半生所有的生活,躲在这深山里,不离不弃,将失忆、生活又不能自理的远哥照顾的这么好的人,又是谁? 是我! 都是我!这些都是我无月做的! 而你们呢,你们这么些年又干了什么,一个个的还不是远在京城,躲在那豪华的公主府里吃着山珍海味,过着奢侈的生活。 所以说,当年欠你们的这份情,我早就还完了。 但是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对于我的付出,你们不知感谢也就算了,竟然还拦着我不让走……” 那妇人好像肚子里有很多的怨言,此时更是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索性直接喊着大长公主叫嚣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司徒韫出来好了,让她也好好出来说道说道、解释解释,看看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做的,对不得起远哥当年对她的那份情吗……” 老妇人还在叫嚣,就被魏嬷嬷冷哼一声不屑的打道了, “切,我们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老夫人一生光明磊落,从来说到做到,才不会像某些人,净做些下三滥遭人恨的事。所以对于你这种人,我们老夫人从来不屑于露面。” “我下三滥?你竟然说我无月下三滥?” 被魏嬷嬷回骂回来的老妇人,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冷笑一声扬声道,“我再不济,我也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么多年,一天天一点点的侍候远哥,从来不假他人之手。 司徒韫呢,你让她出来,我要当面跟她对质……” 显然,魏嬷嬷前面那句话,还是很大的刺激了那妇人,到最后,只见她直指着房间里的大长公主叫嚣道, “司徒韫,你个缩头乌龟,遇着事了自己不敢露面,派几个下人过来给我缠,你算什么本事, 告诉你,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做事也不要太过份……” “对质,好呀!” 老妇人正骂着,不料,突然一声轻蔑,打断了她的话。 众人回头,就见大长公主在林飒的搀扶下已出了房间,此时正站在魏嬷嬷身后,不动声色的看着那老妇人,冷声道, “卢姝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本宫洗耳恭听,倒是要看看你这狗嘴里到底能吐出什么象牙。 看看你这副样子,今天说的这些话,如果被邺儿听到,他会做何感想?” “司徒韫,你不用动不动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姿态,你不要因为你把邺儿照顾的长大成人,老身就会感谢你。告诉你,老身不吃你这一套。” 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就在自己面前,老妇人显然更激动了,拍着胸脯,像老夫人,也像在对自己诉说道, “这么多年,虽然你把邺儿照顾大了,但是我也没有闲着啊, 这么多年在这深山野林里,辛辛苦苦照顾远哥的是我,帮着他从一个连坐都坐不起来,什么都不能干的活死人,一点一点恢复过来的人,也是我, 所以若论功劳,我比你辛苦几千几万倍。 现在好了,人恢复记忆了,你们上门来就要把人抢走。 好,看在我儿子邺儿的面子上,你们要,远哥愿意跟你们走,我成全你们, 结果呢,你们得了人,却又拦着不让我走, 我告诉你,我这些年可是过得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你不说一句感谢也就算了,竟然还想限制我的自由,因此来要挟我的邺儿。 司徒韫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走,我凭什么要给你道歉,我看从头到尾该说道歉的分明是你这个虚伪的小人吧? 我跟你说,这些话我敢在这里说,就敢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去说,哪怕是邺儿听到了,我也不怕,我这个当娘的,做事无愧于心。” “嗬,好一个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做事无愧于心? 还让我给你道歉? 那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我应该谢你什么,是谢你当年陪在远哥身边短短的时间,就让他在战场上遭了埋伏? 还是谢你当年狠心的把不满月的邺儿扔下就走,这么些年不管不问? 亦或是,谢你当年的用一个假的灵柩过来蒙骗我们,蒙骗世人,说远哥已经去世?” 面对着老妇人的问题,大长公主一一击破,冷笑一声,无情的揭穿道, “卢姝,拜托你也长点脑子,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好不好? 你真以为就你当年耍的那点心计,做的那些破事,我们都看不透,也看不明白是吗? 你敢说当年你接近远哥时没有目的,没有经过处心积虑的算计? 你敢说,远哥当年行军时突然被埋伏,你没在后面没过什么手脚? 告诉你,就你当年做的那些糟心事,本宫心里一直都明镜似的,只不过怕挑破了,邺儿那孩子以为不好为人,本宫才不屑于理你罢了……” 提到当年老将军受埋伏一事,那老妇人明显有些理亏,眼神躲闪了一下,强辩道,“我……我就算做手脚怎么了……” 262揣着明白装糊涂 “告诉你,你当年做的那些糟心事,本宫心里一直都明镜似的,只不过碍于邺儿,本宫才不没有挑破罢了……” 提到当年老将军受埋伏一事,那老妇人明显有些理亏,眼神躲闪了一下,强辩道,“我……我就算做手脚怎么了…… 那我最后不是也把远哥给救回来,现在好模好样的交还给你了吗? 并且这么多年,我几乎在用我的生命爱他,还把他照顾的这么好,我觉得已经足以弥补我当年犯的错误了。” 说着,一抬头,见大长公主正居高临下的斜睨着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遂心一横,索性不管不顾道, “倒是你司徒韫,我就请问这么多年,远哥在这山中生不如死的时候,你这个女人在干什么?你是不是还在做你尊贵的公主,享受着护国将军夫人至高无上的尊严? 若论精于算计,怕是这世上谁也没你精明吧? 这么多年,关于远哥,关于邺儿,你从来都是一副受害人、大恩人的模样,让世人觉得全世界都对不住你,曾经的爱人背叛你,襁褓中孩子还扔在你那里,好像只有你才是那个最宽宏大量,无私奉献的人。 其实司徒韫,本来我想着远哥身体不好,怕说出来影响他的心情,有些话我是不想说的,但是,既然今天你把我都逼到了这个份上,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当年看到远哥的灵柩,是谁一点旧情都不念,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棺材里面的人?是不是你做的? 就你们夫妻恩爱这么多年,说不得当时只要你仔细看一眼,定是能发现破绽的, 结果呢,是你自己白白错过了这大好的机会,现在倒好,你有什么权利现在掉过头来怪我?” “是……这些都是本宫做的,”听到对方的指责,大长公主点了点头,后悔道,“当时确实是本宫不够细心,没有及时发现你的阴谋! 但是卢姝你也别忘了,归根结底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都是因为你的突然出现,及你那张假惺惺的面孔,让我觉得恶心,看到你就让我觉得愤怒,进而才失了理智。” “好,就算你当时失了理智,可是后来呢?”看到大长公主脸上后悔的神情,老妇人显然很得意,再接再厉道,“你还不是轻松松就接受了这个结局,根本没有派人出去寻找,完全不顾及远哥的死活?” “你还好意思提这事,当年我什么情况你不明白吗?本宫那时候病得几乎连床都下不了,怎么可能还出得了门去找人?”面对着老妇人的再三质问,大长公主冷笑一声,不屑道,“再加上一想起这事,就要想起你这个龌龊的女人,怕自己会恶心,所以本宫就没有出门。” “好,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咱们就暂且全不算提了,可是如今呢,” 争论了半天,很显然针对以前的事,老妇人都没有占着上风,此时眼眸一转,只见她指着东厢房里的老将军,厉声指责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你知道了远哥的行踪,人没有清醒恢复记忆之前,你还不是照样不管不顾吗? 要不是得知人恢复了意识,心里还心心念念想着你,你会跑过来吗? 我现在算是看清楚了,你丫的可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呀。 什么苦差使别人冲在前面,轮到好处时,你倒是出现的及时了。 还伪装成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任谁说起来,好像你都是那个受害者,付出最多的那个人,从从来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话里话外的对外人指指点点, 可是结果呢,谁知道你心里对远哥还有没有爱,怕今天这一切都在演戏给别人看吧,说到底,你对远哥的感情,恐怕根本不及我的一半而已……” “什么叫我事先知道人在这个地方不来?还演戏给别人看?”听老妇人越说越不像话,大长公主冷声打断她的话,质问道,“卢姝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知道远哥的行踪了?就算是这次赶过来,也是因为远哥三番两次的托梦,若非如此,我们怎么可能会找的过来?” “还装……还装?”面对着大长公主的解释,那妇人冷嗤一声,不屑道, “司徒韫你以为你这些小伎俩真就能瞒天过海呀,告诉你,顶多也就是糊弄糊弄远哥罢了, 你真当我都不知道呀,从一个月前开始,那隔三岔五过来扎针的白眉老道,难道不是你找来的…… 每次来人连银子都不要一文,还又是施针,又是送药的,如果不是你,他有必要那么上心吗?真当他自己是佛主转世呀?” “白……白什么道长……,”听到这里,大长公主是越听越糊涂了,不禁疑惑道,“我真的不知道,也不认识这个人呀。 “又揣着明白装糊涂,演,你就继续演,老身倒是要看看……” “扑通……”就在两人正争执的不可开胶之际,只听忽然一声很大的闷响传来。 林飒回头循着声响处望去,透过敞开的房门,惊讶的发现,床上的祖父突然已不见了, “不好,祖父不见了,”林飒反应过来当即大喊一声道,“估计应该是从床上跌下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林飒喊完话,准备进屋查看的当口,就见两个身影如闪电般,从自己身旁一闪而过, 而等林飒奔到房门口时,就见刚才还针锋相对,水火不能相容,斗的跟乌眼鸡似的大老公主和无月,此时竟全已待在了房间里,齐唰唰的站在了离老将军一尺远的地方。 两人站在那里怔了一下,大长公主首先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而老妇人则趁此机会,抢先一步,扑上去就准备扶老将军起来, 一脸关切道,“远哥,你怎么了?怎么从床上摔下来了,没事吧?” 不料,老将军却好像并不准备给她搀扶的机会,摆了摆手,很明确的拒绝了她的靠近, 然后一转脸,殷切的看着后面的大长公主,轻声道,“小韫你过来,我不喜欢你站离我那么远的地方?” 263终于等天你 “小韫你过来,我不喜欢你站离我那么远的地方?” 见老将军如此明确的拒绝了自己,那老妇人显然很是失落, 起身,不由往后退了几步,将前面的位置腾了出来。 她离开了,而老将军还在地上,见此情景,大长公主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 到了跟前,蹲下身,二话不说,伸手就准备抚老将军起来。 可是老将军却好像并不急着起身,只直勾勾的盯着大长公主,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道,“真好,小韫你终于又舍得靠近我了, 你都不知道,刚才你进门时那陌生的眼神,都把我吓着了。 你离我那么远,怎么够都够不着,显得咱们夫妇好像很疏离似的……” “你还是赶紧起来吧,地上凉,你现在身体不好,还生着病呢……”面对着老将军殷切的目光,大长公主不知是根本无意回应呢,还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接他的话, 反正就是顾左右而言,只一门心思的想着先把人弄上床,免得老将军病情再加重。 “你用不担心,我……我没事……,只要你来了,我病自然就好了。”看到大长公主虽然面上冷漠,但是骨子里还是关心自己的,老将军咧了咧嘴,就想说几句安慰的话,让她宽宽心, 不料这心里一泄劲,刚一张嘴,话还没说两句,就见一口鲜血,直接从嘴里给喷射了出来,直溅了大长公主一脸一身。 而那退到后边的老妇人,见到老将军病情严重,下意识的就想凑上来查看情况, 不料,脚刚抬起来,不期然一抬头,正接触到老将军拒绝的眼神,终还是默默的忍住,又退了回去。 “远哥,你怎么了?怎么了?”果然,那老妇人没有凑上来,就见前面的大长公主,乍然间一见老将军吐了这么多血,再也装不了刚才的淡定了, 心急如焚的她,头也不回的冲着门口的林飒喊道,“飒儿,赶紧去请大夫,找大夫过来给你祖父治病,他吐血了……” 不料林飒还未动,就见老将军已挥手阻止了她,“不……不用了,大晚上的,别在折腾孩子了,且不说荒山野岭的现在根本找不到像样的大夫,更何况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怕是撑不过今天晚上了。 不过还好,老天保佑,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你,总算我这些天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只要你在这里,只要能在你怀里,哪怕是死,我的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不,我不许你乱讲这些自暴自气的傻话,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自是不会让你走的。”见老将军早已超脱世外,看淡生死,大长公主的心都要碎了,颤抖着,企图安抚他道, “你忘了,你以前说过,你要陪我活到一百岁, 现在还没到,所以我不许你死。 你起来,到床上躺好,等一会大夫来了,肯定就没事了。 刚才他们不是还说,这附近有个什么道长,医术很高超的吗 你等着,我这就让她们……” “傻丫头,我真的不行了,请谁来也没有用了。”不料,大长公主话说了一半,就又被老将军轻声打断了,苦笑一声,如实道, “你有所不知,这些天,我为了等着见你最后一面,一直都是用药强吊着的。 那白眉老道早就说过,这么强撑的后果就是,哪天一旦开始吐血,我就真的等鬼门关不远了。 所以,现在这会儿,这口血一吐出画,就是大罗神仙来,恐怕也是救不了我的……” 老将军说着,就感觉内里一股腥甜又开始不断的往上涌。 结果一时没忍住,噗,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你别说话,闭上嘴省点力气,有救的,肯定有救的。”到了这会,大长公主是彻底乱了分寸, 这么多年,她爱过他,恨过他,怨过他,甚至一度想过,如果哪天再让自己见到他,一定要用刀剑和他说话,碰上就狠狠的先砍他两刀再说。 可是,她惟独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他会变成现在这般,有气无力、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怀里,眼睁睁的看着那鲜活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所以此时的大长公主是彻底的疯了,她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搂着老将军,冲着门口不住的喊道,“魏嬷嬷,飒儿,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呀……” 喊了两声,见没人动弹,索性就准备自己出动,“算了,你们不去,本宫自己去,本宫一定要找到大夫,无论如何把人再医回来……” “小韫,别走,别离开我好吗?”不料大长公主还未起身,就又被老将军给拉住了。 只见他紧紧拽着大长公主的衣襟,几乎是凄声哀求道,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不管你心里多恨我,都请听我说完心里这最后几句话,好吗? 好吗? 就当我求求你了,否则的话,再等一会,我怕我可能就真的说不出来了……” “好,我不走,我陪着你,你说,你说……”看到老将军这凄凉的、哀求的神情,大长公主终忍不住,点头答应道。 “我这一生啊,其实活的不亏,什么都经历过了,虽然年轻的时候过程有些坎坷,经常遭小人算计,不是太如意,但是峰回路转,老天竟然让我遇到了你,现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儿孙成群了, 所以说,仔细看下来,也算是真的值了。” 得到回应的老将军很是满足,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躺在大长公主怀里回忆道, “不过若说我这一辈子呀,最最对不起的也就是你了, 年轻的时候,跟着我南征北战让你受了不少的苦, 后来功成名就了吧,我又出了这事,一走就是几十年,害的你一个人苦苦撑着林府这诺大的基业。 现在临了临了哟,还让你受这茬罪,冰天雪地的,千里迢迢赶到这深山里,受这份惊。 所以小韫,真的对不起,这一世是我对不起你。 这样,我向你承诺,如果有来世,你还嫁给我……” 264带我回家 “这样小韫,我向你承诺,如果有来世,你还嫁给我,让我做你的男人, 到了那时候,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什么都不做,就只每天陪着你,哄你开心,不让你碰到一件糟心的事,让你做这世上最最幸福的女……女人……” “你闭嘴,谁要听你说对不起,谁要跟你有来世了。” 见老将军这么一番话下来,完全像在做人生总结,交代自己的后事,大长公主终于听不下去了,强忍着随时都有可能泛滥的泪水,大声拒绝道, “你告诉你林远,你不用跟我道歉,道歉也没用。 我司徒韫从来不想信来生,我就只在乎这一辈子,你这辈子欠我的,这辈子就要全还给我, 否则的话,这一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陪着我,将你前面犯的错全都补偿回来,否则的话,你在我心里甭想洗白,永远都只能是个背信弃义的男人……” 大长公主正说着,就见老将军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突然,身体猛的一颤, 噗,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一次吐的血极多,量极大,鲜血大面积溅出来,喷到不远处的墙上, 刹那间,连那黄色的土墙都给染红了。 林飒知道,这几大口鲜血喷出来,怕是老将军真的活不长了,就算是个正常人,也不可能抗的住这个出血量啊, 想着刚要相认的祖父,有可能立即就要失去,林飒不觉就小声哭了出来。 而伴着她这一哭,前面的大长公主也终于再没忍住,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角泛滥,止也止不住。 在生死面前,老将军表现的一直很淡定,比在场所有人都坦然,就像一个沙场老将,看惯了千军万马的厮杀,根本不将面前这点小打小闹的小场面看在眼里, 可是此刻,面对着大长公主的泪水,他突然就乱了手脚,脸上满是慌乱的神情。 “傻丫头,别哭,别哭,怎么好端端的还哭上了呢……” 慌乱中,老将军就要挣扎着坐起来,然后用平生最大的力气,费力的抬起手臂,替大长公主一点点擦拭脸上的泪, 结果不料,他越拭,那泪水却也多,任其怎么擦都擦不完, 以至于到了最后,他只好苦笑着放弃了, 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做最后的劝说道,“小韫,别哭了好吗?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惹你伤心了这么一大场,我真的很抱歉。 不过到了这会,我最后仍有一句话要向你交代了, 等我死后,你一定将我带回家,把我葬在院子后面的山坡上, 这样,我以后的日子里,就能天天回忆着咱们以前的时光,看着你和孩子们一天天……” 老将军费力的叙说着,不料这次话没说完,就见其忽然头一歪,倒在了大长公主怀里, 而那只伸在半空中试图擦泪的手,也终于无力的垂下…… “祖父……祖父……”林飒见状,自是大哭着扑了上去,和魏嬷嬷一起,帮着大长公主将老将军搬到床上,躺平。 不料,这边刚安置好老将军,人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身旁扑通一声闷响传来, 林飒转头一看,竟是大长公主身子一歪,一头也栽在了地上。 幸得一旁的魏嬷嬷眼疾手快,情急之下伸腿垫在了下面,才算是万幸,让大长公主没有直接摔在地上,而是连带着魏嬷嬷一起摔了下去。 可是等林飒和魏嬷嬷一起,将她也抱到床上,放在老将军身边躺好,两人惊讶的发现,大长公主脸色铁青,呼吸也弱的几乎都要没有了。 “老夫人……老夫人……”魏嬷嬷呼唤的声音都发了颤。 一旁的林飒更不用说了,见此情景,自是全乱了套,不顾一切抱着大长公主的唤道,“祖母……祖母,您怎么了?您快醒醒来,您不能吓飒儿呀……” 祖父的离世,林飒早就知道,也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是此刻看祖母也这样一副垂危的样子,林飒真的是吓坏了,失声冲着门外喊道, “花灵……花灵,快去找大夫,让他们过来救祖母呀, 祖母他不能走,她说过她要陪着我,看我嫁人呢,如今我还没有出嫁,她怎么能走呢……” 很快,伴着林飒话落,就听西厢房那边有很大的开门声传来,随后是扑通扑通花灵焦急的往外奔的声音, 然后就听扑通一声,很大的声响, 不知道是花灵摔倒了,还是和什么东西撞在了一起。 再然后,几乎已经陷入混乱的林飒还没有判断出来,就听伴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之后,身后有两个焦急的声音传来,“怎么了……怎么了……” “飒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林飒一回头,泪眼婆娑中,就见两个高高大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不是父亲林海和大哥林宗还能是谁? “父亲……大哥,祖母她……她……”看到突然出现的林海和林宗,林飒几乎是崩溃的喊道,“你……你们快过来救人呀,祖母她快没呼吸了……” “好孩子别哭别哭,没事没事……”见女儿哭成这样,再加上老母亲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林海一下也是有几分慌乱,不知该从哪着手。 倒是一旁的林宗脑子更清醒些,一把将身后的大夫拉过来推到床前,不容置疑道,“大夫,这就是我祖母,请您务必把人给医治好。” 说完,一转身,这才将林飒拉到一旁,再三安抚道,“飒儿别怕,我和父亲此行就怕祖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所以一路上特意带着大夫过来的,您放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果然,林宗这边刚安抚两句林飒,就见另一边大夫也很快得出了结论,“大家放心,老夫人暂时并无生命之忧,也种情况,就是乍然大悲,伤心过度造成的,估计施上几针,人还是能缓过来的……” 见祖母真的无生命之忧,林飒这颗心总算才稍稍放下了些,乖乖的和林宗站在旁边,看着大夫掏出一大把大大小小的银针,在床边不停的忙活着。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直到子时,老夫人才总算是彻底脱离危险,呼吸恢复如常,沉沉睡了过去。 265母慈子孝(1) 第二天,难得遇上一个晴朗的好天气,晨光中,大长公主睁开眼, 就见窗户下林海正襟坐在一个凳子上,背靠着墙,闭着眼睛在养神, 而床边,林飒紧抱着自己的胳膊,身上盖着个毯子,趴在床沿上睡的正香, 长长的睫毛上依稀还粘着泪痕,一看就是,昨天夜里吓得没少掉眼泪。 大长公主轻轻侧了侧身,就想着将毯子给林飒往上拉拉,盖的严实些, 不料,这边她刚悄悄伸出另一只胳膊,就见那墙边的林海因为没有睡着,已听到动静迅速睁开了眼, 见大长公主醒了,立即起身,欣喜的走了过来。 领会到大长公主的意思,连忙将毯子帮林飒拉好。 不过,很显然,大长公主对他的做法仍是不太满意,指了指林飒,轻声责怪道,“你这父亲是怎么当的,怎么能让孩子睡这……” 听大长公主提这事,林海显然也是一脸的为难,小心替自己辩解道,“母亲您有所不知,并不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知道心疼孩子,实在是飒儿这孩子太倔,根本不听劝,夜里无论怎么说,都不肯走,非要在这里等着,说您醒过来了她才能放心。 这不,熬的狠了,实在抗不住了,这才趴到床沿上刚刚闭上会眼睛……” “她不走,你就让她在这睡呀,这大冷的天,你就不怕把孩子冻出个好歹来……”看自家孙女寒冬腊月天受这般苦,大长公主脸一板,立即想也不想的就开口训斥起来。 没办法,谁让她现在对林飒这个孙女这么上心呢,更何况对亲儿子林海,这么多年过来,让她也确实哪儿哪儿看着都不顺眼,两人之间好像除了训斥也只有训斥了。 不料大长公主这边刚开了口,话还未训完,就见林飒听到动静,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朦朦胧胧中,一看大长公主竟然醒了,当即喜的跳了起来,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人,欣喜若狂的喊道,“祖母您醒了?天哪,真是太好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祖母您总算是没事了……” “瞧瞧,这一夜把我们家傻丫头给吓的,这话都要说不利索了。”看林飒这疯疯癫癫语无伦次的样儿,大长公主无语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林飒的背幸福的叹道。 叹完,一摸林飒竟浑身冰凉,不禁又眼一瞪,嗔怪道,“傻丫头,就算是祖母病了,你也不能在这待一晚上呀,就不怕把自己真给冻坏了, 赶紧的,去别屋找个床,伸平了,舒舒服服、暖暖和和的,好好睡一觉去。” “不嘛,只要祖母您好好的,让飒儿天天不睡觉,飒儿也愿意。”林飒抱着大长公主不撒手,腻歪着,死活不愿意离开。 大长公主无奈,见硬的不行,只得又放软了语气,哄劝道, “我的傻孩子,真是越活越倒退了,净说些大傻话, 咱们是人,怎么能不睡觉呢,真把自己当成猫头鹰了呀。 乖,赶紧回去歇息一会,别怕,祖母没事,还没有将你这臭丫头嫁出去呢,祖母怎么会舍得咽气呢……” “祖……母……”听大长公主如此说,林飒心里一酸,嘴一撇,眼泪又差点下来。 “乖,听话。你要是再不走,祖母可真要生气了哈。”为了达到目的,大长公主恩威兼施道,“你也不想想,就你祖父做的那些事,害的我前前后后生了那么大的气,我且得在那边晾他一段时间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去和他汇合呢, 倒是你,这要是再冻出个好歹来,可让祖母以后怎么办,总不成以后换成我老婆子来照顾你吧……” “那好吧,只要祖母您好好的,飒儿就全听您的话,飒儿这就跑去睡觉,不让祖母担心。”见大长公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飒便没再坚持,乖乖听话的跑去睡觉去了。 “这孩子……,这么长时间没见,这也没见和我这个父亲说上几句话,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如今倒心里眼里竟只有母亲您了……”看林飒雀跃着远去,竟连声招呼都没和自己打,被冷落的林海忍不住抱怨道。 不料他这话音一落,当即就引起大长公主一通不满,不禁又眼一瞪,训道,“你都多大了,她还是个孩子,又是你自己亲生的,有你当爹的这么斤斤计较的吗? 再者说了,你打小就不和我亲近,怎么着,现在还不需飒儿和我多亲近亲近呀?” “没……没有,儿子也就是随口一说,儿子真不是这个意思,母亲息怒……母亲息怒。”见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竟惹得母亲生了这么大的气,林海自是又赶紧道歉认错。 “息什么怒,我看你就是个不孝的孩子……”可是大长公主却好像并不准备立即算完,指着林海一骂就有停不下来的架势。 不料骂了一半,就听一个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老夫人这是怎么了?刚睡醒,又骂谁不孝呢?” 话落,就见魏嬷嬷端着个大大的盘子,上面放着汤盅、小碗,推门走了进来。 “还能有谁?除了他谁还能谁气着我,换成我们飒儿,我也不舍得骂呀?”大长公主指了指林海,悔铁不成钢道。 “原来说的是老爷呀,骂得好,骂得好,骂的太对了。”听到大长公主的控诉,魏嬷嬷转头看了看一脸晦气的林海,谁知不仅没有劝,还倒呵呵一笑,从旁加油鼓劲道, “来,这乌鸡汤奴婢熬了大半宿,老夫人您赶紧趁热喝几口提提神,等一会有了力气,咱再接着狠狠的,使劲的骂……” 说完,又转头冲着林海,眨了眨眼睛,故意道,“对吧,老爷,您觉得老奴这个建议好吗?” “对对对,魏嬷嬷您这个建议真是太好了,”林海领会到魏嬷嬷的意图,自是赶紧上前,小心接过汤碗,殷勤道,“那个母亲,不如就罚我这个不孝的儿子,亲自服侍母亲喝汤怎么样?” “还算你小子有心,”知道两人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大长公主倒是难得…… 266母慈子孝(2) “还算你小子有心,”知道两人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大长公主倒是难得没有抻着,拿眼瞥了瞥那汤,故意嫌弃道,“只是汤还这么烫让我怎么喝呀,难道还准备烫死我不成,你倒是赶紧吹吹凉呀……” “对对对,母亲说的是,您稍等,孩儿这就帮您吹吹,这就给您吹……” 总之,屋子里的氛围,经魏嬷嬷这么不经意的一打岔,林海和大长公主难得这般母慈子孝,一个喂,一个喝,看着倒也是难得的欢快和谐。 “得,老夫人您先喝着汤,灶上老奴还做了您爱吃的糕点,老奴去盯着点去,稍后就给您呈上来……”见暂时没了自己这个局外人的事,魏嬷嬷告知一声,转身就出了房间。 不料,这边掀开帘子,脚刚踏出去一只,不期然,扑通一声和门外一个身影撞了个满怀。 “哎哟,我当是谁呢?吓了老奴一大跳,原来是宗哥儿呀,”闹了半天看是林宗,魏嬷嬷不禁抚着胸口好奇道,“只是宗哥儿这大冷的天,您杵在这干嘛呢,怎么不进屋里暖和暖和呀?” “魏嬷嬷,汤祖母喝了吗?”林宗并没有立即就去,看了看魏嬷嬷手里的托盘,犹豫着问道。 “喝的差不多了,老爷正喂着呢。”魏嬷嬷并没有多想,趁机推林宗道,“您这还问什么呀,倒是自己进去看呀,这大冷的天,看这冻的浑身冰凉。” “哦,我这就去,这就去,本来过来也就是准备看顾祖母呢,嬷嬷您有事尽管去忙吧……”支开了魏嬷嬷,林宗嘴里应的是好,可是脚步却迟疑着,并没有立即进屋。 倒是屋里的大长公主听到了动静,唤道,“谁呀,是宗哥儿吗? 快些进来,让祖母瞅瞅,这么多年没见,听说你这个头都快赶上你父亲了?” “哎,祖母……”这都喊自己名字了,再推迟就说不下去了,林宗咬了咬牙,终还是推门走了进来。 “嗯,这个头确实不低,这么看着,愣是比你父亲还要高上一点。”大长公主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林宗,忍不住赞道。 说完,不经意一瞅,见林宗手冻的都有些发青,不禁又心疼道,“孩子,外面冷,冻坏了吧,这有鸡汤,赶紧让你爹帮着乘一碗,你喝了暖和暖和……” 听大长公主这一支使,怕林海再跟着忙活,林宗赶紧退后两步推托道,“不用不用,祖母您喝吧,宗儿不饿……” 不料话说完,又转身退到窗前,不由轻轻的来回踱起了步。 他这神情,别说大长公主,就连林海都看不下去了,不禁脸一板训道,“大早上的过来,也不给你祖母请安问好,帮着喂汤喂药,在这瞎转什么转呢? 如果真有话,那就赶紧说,有屁就赶紧放, 如果什么事没有,就哪凉快去哪待着去……” 林海这一骂,林宗还没想好如何回应呢,就见床上的大长公主当即就不愿意了,眼一瞪,冲着林海骂道,“你这怎么给孩子说话呢?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有话就不能好好跟孩子说呀?” 骂完林海,又难得慈祥的看着林宗,轻声道,“怎么了孩子,这是有什么心事吗?别理你爹,甭管有什么事,来跟祖母说说,祖母保管替你分忧。” “祖……祖母,那……那个,有个事,不知当不当给你讲……”见大长公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宗狠了狠心,终犹豫着开口道。 “孩子别怕,如果真有事呀,那就如实说呗,咱祖孙俩有什么不能讲的……”看林宗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大长公主从旁轻声鼓励道,“可是最近又惹了什么祸,怕回去你父亲罚你?” “不……不是我的事。”林宗得到了鼓励,挠了挠头,轻声道,“就是那卢……卢……卢……奶奶那边, 刚才听说您醒了,特意找到我,一再哀求说想见祖母您一面……” “姓卢的?”一听和那姓卢的有关,不待大长公主回话,林海当即眼一瞪,脱口拒绝道,“她又想干什么?还嫌昨天把你祖母气的不够啊?让她走,咱们不见!” “是,刚开始我也是这么说的,当即就拒绝了她。”林宗看了看大长公主,又看了看林海,难为情道。 “可是,我看她好像挺坚决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她刚才看飒儿出去,要去东厢房那边休息,就准备也悄悄的跟过来,继续去缠飒儿, 正好让我看到,我想着妹妹在这里陪了祖母一夜,实在辛苦,就拦住她将人拉到了门外。 那……那个,她刚才也向我一再保证了,甚至还说什么,要用她自己亲生儿子的名誉发誓,说这次一定和祖母好好说话,再不惹您生气了, 祖……祖母您看,您要见她吗?” 说完,见大长公主前面还好,听到后面一半,脸也是突然一沉, 再一想昨天两人的争执,林宗下意识的转身就准备出去拒绝,“算了,要不,我还是让她走吧?就说祖母您现在身体虚弱需要休息,不想见她……” 不料,他这厢话还未说完,就被大长公主挥挥手拒绝了, “让她进来吧!”只见大长公主轻叹一声,幽幽道,“人都死过一次,鬼门关都去过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东西, 更何况她一个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了,能有什么好怕的……” “哎,好,那我这就唤她进来……”见大长公主竟然难得同意了,林宗赶紧转身出去喊人。 不料,这边林宗人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苍老的身影,先他一步,从门外直接一掀帘子进来了。 “说实话,我这也想了一夜,你说远哥这人都已经走了,我竟然昨天晚上还在和你争一口气,力证自己比你更爱他,现在看,咱们这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现在还在争情啊爱呀的,还有什么意义啊……”来人站在门口,看了看床上的大长公主,苦笑着道。 听到来人的话,大长公主并没有看她, 267鬼迷心窍 听到来人的话,大长公主怔了一下,不过却并没有抬头看她,也没有立即接她的话, 而是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林海和林宗,轻声道, “宗儿你去飒儿那边看看,我刚才让她去休息,怕那孩子不听话,再乱跑,你当哥的好好管管她, 还有海儿,你也出去吧,忙了一夜了,也好好休息休息,暂时不用往这屋来了……” “哦,知道了……”看大长公主有意不想让他们听两人的对话,林海和林宗父子俩对视一眼,前后脚识趣的出去了。 将所有人都支使开,大长公主这才看向门口的无月,不过仍没有顺着她刚才的话茬,只是挑了挑眉奉劝道,“你还是赶紧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在我们林家人面前出现, 如果手里没有盘缠的话,一会我可以让魏嬷嬷去给你多备些。” “谢谢你的好意,银子暂时用不着,虽然如今不再年轻了,但是我无月养活自己的本事还是有的……”听到大长公主的建议,那无月苦笑一声拒绝道。 “如此当然最好,”大长公主往后靠了靠,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躺着,非常坦然的解释道,“其实你要明白,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我自己,主要是邺儿那孩子, 你也知道,在大燕,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一直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世, 再加上他这两年经过自己的努力,刚在军队混出些名堂,我怕这事一出来,孩子的前途会受到影响……” “你的心意我理解,生母没有养母亲嘛。若说这些年,你对邺儿,也算是不错了,虽然他没有在你膝下长大,但是一步一步的,听说你都替他谋划的很好。” 提起自己的亲生儿子林邺,无月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欣慰, “说实话,但就你这一点,我还真是自愧不如,如果换做我,说不定都不能做到你这种地步。” “走吧走吧,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大长公主闭上眼睛,微拧着眉头,对前尘往事好像无意多谈。 “行,既然你身体不适,那我真走了。”无月说着,返身朝着门外走去, 不料,脚跨出去一只,就听身后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现在外面世道乱,路应该并不太好走,如果你愿意,出了这个门可以去找一个叫铁林的人,他会派人把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 大长公主说完,却见门口并没有什么回应。 就在她以为对方已经离开时,不料歇了一会睁开眼,就见那无月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房间,此时正站在自己床边。 “你……你不是已经走了吗?”见人还在这里,大长公主不由得疑惑道。 “我是准备走来着,可是你最近那句话,又让你停了下来。”面对着大长公主的审视,无月裂了裂嘴,忽然道, “其实呢,本来有件事,我是准备一直带到棺材里,死都不肯对往讲的。 不过,既然眼下你将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最后时刻竟然还能替我着想,索性我也就别藏着掖着了,不若全都告诉你吧。” “都到这个时候了,人都没有了,你还有什么能告诉我的,怕是说什么都无用了吧?”听到无月的话,大长公主长叹一声无所谓道。 “是吗?”无月微微一笑,反问道,“其实你真的不用这么悲观消极,说到底这些年你活的比我值。 最起码别的不说,至少在远哥心里,你永远都是他这一生、惟一、一直挚爱的爱人,甚至他在心里从来都不曾背叛过你……” “没有背叛过我,这话如何说……”听到无月最后那句话,大长公主猛的坐起身,不可思议的追问道。 “我的身份,想来这些年你肯定差人调查过无数的,” 提起往事,无月双眸转向窗外,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失落,如实道, “但是怕是你费了不少功夫,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吧, 其实我当年不只是个杀手,我还和别的…… 呃,怎么说呢,算是一些不希望你们好的人吧,也有一定的关系。 并且还真如你昨天所言,最初接近他,就是带着目的性的。 那一年,得知他要送你回宁城,我就提前藏在他回来必经的路上,装作被一群地痞流氓欺负,还受了伤, 他出手救下我后,一时心软,觉得我可怜,就把我带了回去, 再后来,就是怀邺儿那事……”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听……”显然,对于那些往事,仍是大长公主心头的一根刺,听到无月讲到这里,她又靠回到墙上,痛苦的闭上眼睛,拒绝道。 “你别急呀,且听我慢慢往下说呀。”显然这次,无月是不讲完不准备罢休的,索性坐到窗下刚才林海所坐的凳子上,继续道, “再后来,出乎我的意料,把我带回去后,他完全无视我的所有示好,生生把我丢到了一边,从来都不理不睬, 后来时间长了,我见就这样下去,怕赖在他身边,三年五载的也不会有结果,索性也就心一横,破斧沉舟的使了点手脚……” “你对远哥下了药……”就在无月说话喘气的功夫,只见大长公主忽然睁开眼大声质问道。 “嗯,你没有猜错,我确实是这么做的,”无月点了点头,非常诚实道。 说完,一抬眸看到大长公主鄙夷的看自己的眼神,她又无奈一笑,忍不住自嘲道, “怎么?现在听着是不是很可耻啊, 可是当时我就是鬼迷心窍的,那么直接做了。 说实话,其实背后让我接近他的人,并没有要求我必须和他在一起,更别提说怀上他的孩子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爱上了他,他越是不肯接纳我,对我不理不睬,我越是爱的无法自拔,每天每天,心里眼里都是她。 后来我就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怀个他的孩子,有了这个孩子的牵绊,让他和我这一世再也脱不了干系。” 268咎由自取 “你这个疯狂的女人,可真是疯了?”听到这里,大长公主忍不住冷声骂道。 “是呀,我承认对待远哥这件事,我确实从来没有理智过,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疯子。” 面对着大长公主的指责,无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回忆道, “记得成事那天,是个月圆之夜。 当时因为你的离去,远哥一个人身在异乡,多少有些感伤, 于是我就趁此机会,煲了汤,热切的给他送了过去。 当然了,那汤里,自然也做了些不该放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当时面对着他的冷言冷语,我一时心酸落了几滴泪,又讲了自己从小没有亲人的往事,说了一些伤感的话,多少也触动了他吧, 所以那天到最后,他就放松了警惕,看到汤也没有多想,为了宽慰我,端起就喝了一大碗。 喝完后,才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可是尽管如此,他仍是一再拒绝我的靠近, 甚至药劲上来,不能自拔时,他宁愿自残,都不愿意碰我一下, 当时我也是豁出去了,为了达到目的,我就又跑出去,易容成了你的模样,再一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而远哥那时候因为中毒太深,几乎已经失去理智,不能控制自己了, 迷迷糊糊中,见到我,还以为真的是你回来了, 一时欣喜,就把我当成了你,有了一夜肌肤之亲……” “你可真是无耻,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竟不惜做到如此地步?”听无月讲起事情竟是这么个经过,大长公主忍不住咬牙骂道。 “是呀,这事出来后,不仅是你,就连我自己也这么认为,甚至连当初给我支招接近他的人,都气的再也不肯搭理我了。” 此刻,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大长公主的自责,无月没有作任何的推辞,毫无隐瞒道, “远哥就更不用说了,只恨不得当时就把我扔出去,永生再不相见 只可惜我这肚子却争气的很,只那一次,我就上了如愿怀上了邺儿, 孩子都有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硬赶走是不行的了,于是无奈之下,只得就把我送到一处院子里,天天关着…… 所以这么细算下来,虽然我也和你一样都为他生了孩子,但是对于他来说,你才是他真正的爱人,而之于我,却有的只是悔和恨,根本没有一点爱……” “那是你活该,是你自己不自重,那么多的好男人你不找,偏偏找他一个心有所爱的、有妇之夫,是你咎由自取……”听到这里,大长公主再也忍不住,索性拿起手边的枕头毫不留情的砸过去,直指着无月泼口大骂道,“你说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女人,你自己说,你活着,除了会破坏别人的家庭,为别人带来痛苦,你还能做什么?” “是呀,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确实不仅疯狂,还真的很无耻,现在这一切的下场,真的都是咎由自取。” 面对着大长公主的攻击,无月并没有躲,只轻叹一声,继续苦涩道, “可是当时的我被爱冲昏了头脑,哪知道这些呀, 不过,我远没有想到,我的咎由自取其实还在后面呢。 再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远哥出了事,我生下了邺儿,然后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他。 当时找到他时,远哥不能说,也不能动,完全就是一个活死人。 可是说实话,看到他当时那样,我当时心里一点都不伤心,反倒有一丝丝窃喜, 我觉得我的机会终于来了,这是上天留给我们的,重新相识相知的机会,只要我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终有一天,他肯定能被我的真心所打动。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哪怕是我陪着他在这山间这么多年,他的衣食住行全得仰仗我,哪怕是他失了所有的记忆,心里眼里也只认我这一个亲人, 可是他仍不肯多搭理我,哪怕一天到晚的围着那些个小免子转,也不愿意理我……” “那是因为本宫属免,所以他才喜欢那些兔子。”听到老将军什么都不知道了,仍对兔子爱不释手,大长公主无比自豪道。 “所以呀,我这一生,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提起关于兔子的事,无月又是一声苦笑, “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原因,见他每天如此专注的和兔子在一起,刻一些关于兔子的小玩意,只以为他是转移了爱好, 也是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了他的一次梦话,我才隐隐猜测到,他之所以喜欢这些兔子竟然全都因为你。 甚至到了后来,随着那白云老道三番五次的到来,他脑子也越来越清楚了,连着你们以前的过往全想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对我虽然没了恨,却已经再不让我照顾他了,只一心盼着你回来, 说实话,若不是为了盼你,他根本撑不了这么些日子。 所以说,现在你明白了吧,你根本没有什么好伤心的,你的爱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你,就算是惟一的一次背叛,也是因为对方是你的模样,他把对方当成了你。 而这世上最最可怜的那个人,其实一直都是我。 我这一辈子,过着过着,生生就把自己给过成了一个笑话。 我辛辛苦苦守了这么多年,付出了全部的青春,结果呢,临了临了,什么都不是,连个仆人都算不上,生生轮落成了一个笑话……” “那是因为你傻,放着好好的人生不过,非不走寻常道,生生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看到无月提起这些过往,又是哭,又是笑的,大长公主忍不住开口替她总结道。 “是呀,我多傻呀,我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付出,就肯定会有汇报,到了现在我才知道,人在这世上,有些东西,它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用争也不用抢,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它都会是你的。 而有些东西,天生注定不是你的,就算是你拼的头破血流,用了平生所有的力气,最后也不过是白忙活一场。” 269永不再见 “只可惜,以前大长几十年,我从来没有悟明白这个道理, 甚至于在这以前,我曾经一度还很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骄傲, 我以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爱痴狂,为情所付, 谁要是说我无月疯可以,但若是说我傻,我定是不肯认的。 毕竟经过我的努力,我还是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几十年不是嘛。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临了临了,上天仍给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就在远哥病入膏肓的最后这段时刻,他竟然恢复了部分记忆,每天对着我,口口声声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就像昨天,他最后时刻甚至连碰都不肯让我再碰他一下,苦苦支撑了这么多天,就只为了见你这一面,让你带他回家…… 他的这种行为之于你,之于你们夫妇,自然是如饮甘甜,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对于我呢,无异是在心口狠狠的扎了一刀又一刀,早已将我伤的遍体鳞伤。 可笑吧,到了最后我才知道,我无月辛辛苦苦算计了一辈子,不仅是个疯子,到头来我竟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站在那里,自说自话了一会,无月终于发泄完了心中所有的委屈,最后一下蹭去脸上的泪水,决绝道, “算了,好歹都这样了,说到底,这世上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的。 我还是走吧,咱俩以前的恩怨也算是一笔勾销了。 虽然我当年算计他不对,毕竟我也照顾了他这么多年,也算还了前面自己的罪过了。” 无月说完其实都准备离开了,不料,忽然想起什么,又猛一下转过身,一本正经的向大长公主证实道, “对了,临走前,最后我再告诉你一句,其实我有一件事从来没有骗过你,我的本名,真的就叫卢姝。 当然了,现在说什么都无所谓了,毕竟我们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不,你别走,你的话说完了,我还没有说呢,”眼看着那卢姝一转身就要离开,大长公主赶紧出声追问道, “你告诉我,当年指使你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是谁让你主动接近远哥,又特意设下的埋伏? 是我大哥?还是西夏那边的……” “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面对着大长公主的追问,无月苦笑一声,不置可否道, “无论最初指使我的人是谁,后面的事毕竟都是我自愿做的,和那个人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更何况,此刻伤的遍体鳞伤的是我,不是吗?” 说完,恭了恭手告辞道, “我真的走了,你好好在这养伤吧,只求此生咱们都永不再见了吧。” 卢姝终于还是走了,带着一身的伤痛,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虽然大长公主真的真的很想知道,卢姝当初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可是念于她毕竟是林邺的生身母亲,过多纠缠逼问的话,不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还有可能传出去对林家,对林邺都没有好处, 所以,思虑再三,大长公主也就暂时打消了这一个念头,任由卢姝一个人消失了。 而卢姝离开了,剩下的自然就是送老将军回宁城的事了。 所以过了晌午,待大长公主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发现林海又站在了自己床前。 “母亲,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眼下又正赶在年关,您老觉得,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宁城合适呀?” 林海小心翼翼的问完,不料大长公主却很是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容置疑道,“不,咱们不回宁城,一会收拾一下,直接回邑城就行。” “啊,回……回邑城?”听到大长公主的话林海不由得一愣,不可思议道,“可……可是我听飒儿讲,父亲最后的心愿不是回宁城老家吗?难道您……” 林海说了一半,就赶紧住了口。 可是,他没有问出口的疑惑是,难道大长公主到了这会还仍不肯原谅老将军,所以才不肯带他回家的吗? 不料,他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一闪而过,就见大长公主那边又沉沉开了口, 像早就明白林海心中所想似的,轻叹一声,解释道, “其实,事情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是你们都理解错了。 你父亲所要求的回家,并不是宁城那边的所谓的护国将军府。 说到底在他心里,宁城那边根本不是咱们的家, 只有邑城,在他心里自始至终,才算是真正的家, 而他所说的那个家后面的山坡,其实就是我和他当年相遇、并成亲的那个山寨……” “哦,哦,原来是这样呀,孩儿终于明白了。”听大长公主解释了一番,林海终于恍然大悟道。 “行了,眼看就要过年了,咱们也别耽搁了,赶紧收拾一下,这就启程吧,”大长公主解释完,仿佛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轻轻一挥手,有气无力道,“既然你父亲都就只有这么一个遗愿,死者为大,咱们总得尽管满足才是。” “可是现在都已经过了晌午了,真的有必要这么急着回去吗?”大长公主的疲惫,林海自然是看到在眼里的,遂又小心翼翼的建议道,“依孩儿的建议,母亲您这身体此刻还这般虚弱,要不咱好歹在此再休息一宿,明天再动身吧?” 可是林海千劝万劝,大长公主仍一意孤行,不容置疑道,“别拖了,眼下正是阖家团圆之际,回家的路自然越早踏上越好。 至于我,你放心,我没事,一点山路而已,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一撑。” 见实在拗不过大长公主,于是一行人还是浩浩荡荡的启程了,带着老将军的遗体,连夜下山往邑城赶。 终于,经过一番艰苦,一行人披星戴月,日夜不休,在大年三十上午,一路辗转后,终于还是回到了邑城, 然后按照老将军的意愿,将其藏在了当初他和大长公主相遇的那片山坡, 在那里,不仅靠近成亲时的山寨,依稀也能望到,邑城里巍峨挺拔的护国将军府。 折腾完这一切,就终于到了万众期盼的除夕夜。 270豪横的祖母 折腾完这一切,也终于到了万众期盼的除夕夜。 不过很显然,别人阖家欢聚的日子,在护国将军府众人眼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因为老将军的突然逝去,大家都心生凄凉,没了任何过年的兴致, 最后只得一个个强忍着悲痛,随随便便用了些饭,垫了垫肚子,就各自缩回房里休息去了。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大长公主这一躺下,第二天就再没能成功起得来。 或许是人年纪毕竟大了,这一路长途奔波太累的缘故, 亦或者,因为老将军的去世对她触动太大,真的是伤了她的心,消耗了太多心力的原因吧, 总之,大长公主这次很生了一场大病,缠绵病榻前前后后一个多月。 这么多年在护国将军府,像顶梁柱一般存在的她,就这么没有任何症兆的病倒了, 并且最初的一段时间,还神志不清,天天说胡说,做恶梦,一直喊着林老将军的名字。 直拖了一个多月,人才稍稍好转,恢复了些精气神,不过却也因为这一病,人消瘦了很多,一双眼睛,更是没了以前的光泽和睿智。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更何况,大家都明白,大长公主这病主要是心理上的,尤其是最初说胡话时,梦里梦话的只悔恨当年自己没有去找老将军,对他误会了这么多年。 所以大家知道她的症结所在,也就尽量抽空多陪在她身边,逗她说些话解解闷, 尤其是林飒,自从回到邑城后,更是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整宿的在大长公主床前转。 本来嘛,霍茜因为有孕在身,八个月的身孕,行动都几乎不能自理,自是不能近身侍候的,所以林飒这个女儿,也就理所当然的要代替母亲从旁帮着魏嬷嬷她们侍疾,当然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自从大长公主病了开始,林飒哪是从旁帮着侍疾呀,她分明就是一力扛起了侍候大长公主的所有事务, 衣不解带的亲自守在床前,端汤端药全都亲历亲为,照顾的那叫一个无微不至。 所以林飒这一番侍疾下来,别说大长公主,就连魏嬷嬷、槐花她们,提起林飒的孝顺,一个个都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心生佩服。 转眼到了来年二月,又到了草长茑飞的季节,外面春天的气息已十分浓厚了。 房间里, 大长公主病情好转了不少,歪靠在床头,任由槐花轻轻帮自己按摩着双腿,人却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林飒一本正经的拿着个绣绷子在那绣花, 可是天知道,林飒那只手,拿飞刀玩的很溜,可是轮到弄针绣花的时候,却完全不听使劲了。 所以一个不留神,手指又被针给狠扎了一下。 “唉哟哟,我看看,是不是又扎着了……”一见林飒扎了手,大长公主当即推开槐花,很是心疼的上前查问道。 “没事……没事,一个小针眼而已,能有多大事。”大长公主快,林飒却比她更快,先她一步,赶紧将手藏在了身后。 不料,这边骗过了大长公主,后脚进来的魏嬷嬷却是正好撞了个正着, 一见林飒背在后面的手,当即惊讶的喊道,“我的个苍天啦,飒姐儿,你这手怎么了,怎么扎的这么厉害,看看这么大的血珠子,真是要心疼坏人了……” “我看看……我看看,”一听魏嬷嬷这话,大长公主当即就急了,一把将林飒的手拽过来,捧到自己心口,红着眼睛心疼道,“臭丫头,还说没事,哪里就没事了,悄悄这小手扎的,新伤摞旧伤,根本没有什么好地方了。” 说到性急处,索性拿起床上那绣绷,看了也不看,毫不留情的就隔窗扔了出去,“什么破女红,咱们飒儿不学,也不绣了……” “祖母,不可以这样的,您以前不也说过吗,女孩子家,总要会些简单的绣品,要不然等日后嫁了人是会被婆家人嫌弃的?”见大长公主脾气一上来,比自己还小孩子气,竟连自己的绣绷子都扔了,林飒苦笑不得的问道。 不料,她这话一问出来,大长公主不仅不心虚,竟还一拍床柱子,发火了。 “笑话你?谁敢?”只见大长公主眼一瞪,拿出当年上沙场杀千军万马的气势,直理气壮道,“我司徒韫的孙女,文韬武略样样俱全,不会绣那劳什子花又怎么了, 我看谁哪个敢嫌弃你,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当心本宫哪天不高兴拿着剑,直接闯进去,把他们家祖庙给拆了……” 大长公主这厢一阵胡言乱语,直听得林飒和魏嬷嬷、槐花等人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旁边的槐花,听到大长公主这么豪横的话,直吓得脸都白了。 那潜台词,无疑就是:天爷呀,有这么彪悍的祖母震着,这样的小姐哪家还敢不要命的求娶呀,岂不是存心和自己家的祖宗们过不去吗? 魏嬷嬷虽然胆子大,跟着大长公主的时间长、听得出格的话也多了,一时间没有被吓着, 不过,此刻也是格外的心惊胆颤,赶紧伸头往外面瞅了瞅,看院子里有没有什么人听到,惟恐大长公主这番彪悍言论,以后真的影响了林飒出阁的终身大事。 但是,她们害怕她们的,这话听到林飒耳朵里,那可就别有一番风味了。 直高兴的林飒这会止不住的在心里为祖母喝彩,祖母真是太棒了,太威武了,这番豪横之言一出,看来自己以后再也不用愁了, 以后时不时的,只肖将祖母这翻言论传出去,想来日后定是没人该求娶自己的。 不料,林飒这边心里正得意,悄悄的为祖母喝着彩,表面上拼命忍着装的若无其事 却听,大长公主这厢话落,窗外还真就传来一阵及时的喝彩声。 “不错不错,还是祖母威武!豪横!” 众人循声转头一瞅,就见林宗不知何时来了,此刻正笑眯眯的站在窗外,一手拿着刚才被大长公主扔出去的那个绣绷子…… 271众矢之的(1) 众人循声转头一看,就见林宗不知何时来了,此刻正笑眯眯的站在窗外,一手拿着刚才被大长公主扔出去的那个绣绷子,另一只手却背在身后,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此刻看到林飒望过去,挑了挑眉,一脸的幸灾乐祸道, “看,我就说吧,飒儿在这没事瞎磨蹭着绣花,根本就是白白耽误功夫,浪费材料,一点效果都不会有。 瞧瞧,这么些时日折腾下来,绣工没有一点进步不说,连着绣绷子都被祖母扔出来了好几个了, 你说说这么着下去,除了耽误时间,有什么好,哪里有和我一块出去,到山间跑几圈,,放几个风筝玩一场痛快呀?” 说着,将身后藏了半天的宝贝往林飒面前一亮,得瑟道,“怎么样?你大哥我花了好几天时间,好不容易刚做出来的风筝,一只燕子,一只蝴蝶,看着不错吧? 你自己挑一个,咱们一会一起去后面的山上,好好的比试一番,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赢过哥哥呀?” 不料,林宗这边自说自画了半天,人林飒根本没有丝毫兴趣,漫不经心的一把夺过绣绷子,一本正经的回道, “大哥你就别跟着瞎起哄了好吗?我这绣花可是正事,哪有功夫陪你瞎闹腾着玩? 再说了,我不在这里陪着,祖母一会无聊了怎么办? 你想出去玩,就赶紧去吧,没必要非赖着我吧……” “喂,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非赖着你呀?”怕林飒没有看清,林飒将风筝几乎举到了林飒脸上,一再叫嚣道,“小丫头,眼开你的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可是你以前最爱的蝴蝶风筝,你真的不去吗? 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事后若后悔再找我闹,可就没这么好的事了?后悔也不行。” “有什么好后悔的?放个风筝而已嘛,你们年轻人的玩意,我才不要上赶着去玩,”任凭林宗怎么劝,林飒已心意如铁,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你赶紧走吧,我说不去,自是就不去的,你一个人玩的开心就好,去吧去吧……” “啊,你真不去呀,那我可要走了啊……”见自己这么多天的心血拿过来,林飒却半点没有动心的意思,林宗不由得就有些失望,转身就准备离开。 不料,他这脚都还没有迈出去,就被大长公主唤住了,“宗儿你不许走,你等着,我让让飒儿和你一起去。” “祖母,您瞎说什么呢?我不想放风筝,傻乎乎的在外面跑有什么意思,哪有在您跟前绣个花,写个字好呀,”见大长公主冷丁点的冒出这么句话,林飒当即再三表明立场道,“再说了,您以前不也再三强调嘛,小姑娘家家的,长大了,还是文静点好,否则的话……” “你这孩子,还别拿我以前的话堵我。此一时,彼一时。”不料林飒这边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大长公主给打断了,眼一瞪,不容置疑道, “再者说了,你为什么不去,还小孩子的玩意, 我就请问你飒儿,你现在多大了?才及笄几天呀?难不成你竟觉得自己年纪其实和我这个祖母差不多了?” “哎哟,祖母,您不要偷换概念好不好?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啦?”见大长公主话里话外的也赶着自己出去玩,林飒破有些不高兴道,“我就是不想出去玩而已嘛,您也真是的,什么时候,和大哥混的一个鼻孔出气了?” “为什么不出去玩,现在这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不正是疯玩的好日子吗?”一旁的林宗看了一会,确定大长公主竟难得站在自己这边,胆子当即就肥了,斜睨着林飒一眼,狠狠的打击道,“我给你说小妹,我这段时间算是看明白了,你这几年,可真是变了不少呢,日子过得也沉闷的很,身上也几乎没有以前的活泼劲了,看着老气横秋的,真的,这要是你不说话,远远的看着,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你其实比祖母还年纪大呢?” “你少在那里起哄嫁秧子,我怎么看着老气横秋了,”看林宗越说越夸张,林飒气不过,拿起手里的绣绷子,抬手就朝着林飒砸去,气鼓鼓的喊道,“我就是再老,那也是你妹妹。你是我哥,无论是跑到哪辈子,你都不能比我年轻去……” 不料,林飒这边好不容易把林宗砸跑了,一旁的大长公主又适时插了进来,替林宗说起了话,“我给你飒儿,说你还别嘴硬,我倒是觉得宗哥儿说的,其实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人老不老的,不能光看外表,内心其实也很重要的, 你像祖母我,虽然年龄过了半百,但是我的心年轻呀,我告诉你,这要不是我病着,说不得,我都出去和宗哥儿一块放风筝去了。 你自己说说,这大好的春日,像你们这般花一样的年纪,你不和宗儿出去玩,陪我一个老婆子在房间里瞎耗个什么劲? 难道还真准备也把自己熬成小老太婆呀?” “哎哟祖母,没您这样的,可真是拿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这不愿意出去,说到底不就是怕您一个人在家里闷吗?”看祖母和林宗站在了一边,话里话外的赶自己出去,林飒哭笑不得的抗议道,“您看看您这事弄的,怎么说来说去,倒成我的不是了?” 林飒殊不知,她这委屈的话一出,大长公主和林宗还没反对,一旁的魏嬷嬷又不干了。 “飒姐儿这话说的,老奴怎么就听着那么不顺耳呢? 就算是您不在,这屋子里怎么就只有老夫人一个人了?” 魏嬷嬷学着大长公主刚才的样子,眼一瞪,佯怒道, “那在您心里,是老奴不是人呢?还是槐花不是人呀? 我们两个,哪个没有长嘴,哪个不能陪老夫人说话了?哪里就非得您一个人才能陪老夫人解闷了?” “哎哟嬷嬷,您老怎么也和他们一块对付我呀,怎么闹了半天,我倒成了众矢之的,一个个的全针对起我来了。” 272众矢之的(2) “哎哟嬷嬷,您老怎么也和他们一块对付我呀,怎么闹了半天,我倒成了众矢之吧,您范特西是知道的,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的啦?” 看连魏嬷嬷也加入战斗,众人一致对外怼起了自己,孤立无援的林飒很是头疼的喊道,“哎哟哟,真是没法和你们交流了,算了,让我自闭得了。” “我的好小姐,嬷嬷真没有怪罪您的意思,当然了,您表达的是哪个意思也都没有关系的,”见林飒被众人孤立的小可怜样,魏嬷嬷心一软,忙又凑上前,好言好语的哄道, “不过呢,今天不管怎么说,您是定不能再在这屋里里闷着了, 要不然再闷下去,老奴感觉您真要像老夫人说的,闷成个小老太太了。 所以呀,今天不管怎么样,您是必须和宗哥儿出去的,您要是再不走,我们都不答应……” “对,魏嬷嬷这话说的靠谱,今天必须出去。”大长公主不待魏嬷嬷说完,就一指林宗,急不可待的表态道,“宗哥儿,这事就交给你了,现在就拉着飒儿出去,想去哪儿疯就去哪儿疯, 总之就是一句话,不到天黑,不准踏进将军府,否则的话,当心回头祖母我把腿给你们打断……” “老夫人,您这又犯糊涂了不是,这腿要是打断了,下次他们不是更不能出去玩了吗。”见大长公主憋了半天,长嘴竟出来个这,就连一向少言寡语的槐花都忍不住出言打趣道。 “对对对,本宫的错,本宫的错,这个惩罚确实使不得,那咱们就再换一个,”经槐花这一提醒,大长公主自是也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当之处,忙又纠正道,“这样,要是他们不出去,亦或者出去疯的时间不够,回来的太早,那就罚他们回来不准吃饭,不准睡觉,直到玩够了再说。” 大长公主这规定一出来,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林宗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林飒却是小嘴一倔,一肚子的意见。 眼一翻,直接抗议道,“哎哟,祖母,哪有您这样对小辈的,您这也太不近人情了,玩不够,玩的您不满意,竟还不让吃饭不让睡觉了, 可真是太武断了,和您平时慈祥和蔼的形象一点都不相符。” 不料,林飒这不抗议还好,越抗议,大长公主还越铁腕执政了,手一拍,叫嚣道,“武断怎么了?不近人情怎么了?这里是将军府,现在还是我老婆子当家, 我老婆子怎么说,你们这些熊孩子们就要怎么执行。否则的话,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这边大长公主颁了铁律,而环顾一圈,众人竟没有一个和自己一边的,万般无奈之下,林飒也就只好服了软,“好好好,您老年纪最大,您说的都对,您说不让回来,我们就不回来,这总行了吧……” 就这样,回到邑城后,林飒第一次出了府,结果还是在林宗和大长公主及众人的合谋下,被轰出来的,玩的那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 不过毕竟还是年轻人嘛,虽然出来的初衷是被迫的,但是当兄妹俩骑着马在山间狂奔,春风拂面,肆意奔驰的时候,林飒当即又喜欢上了,这久违的,肆无忌惮的感觉。 这不,撒完野之后,下一个章程就是放风筝了。 为怕风筝不小心挂住树枝,再给弄坏了,一番筹谋过后,兄妹俩干脆飞上枝头,在树枝搞起了放风筝比赛。 眼看着风筝在天上越升越高,最终全变成了小小的黑点,林飒这才心满意足的靠在枝头的树桠上,懒洋洋的晒起了太阳。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这里的景色美极了,和几年前咱们离开的时候,完全像变了个样儿?”林宗挑了棵最高最大的树奔上去,指着下山春机盎然的山林,胸有成竹的问道。 “嗯,确实有很大变化,”林飒坐起身,盯着那半腰那一大片桃花,由衷得赞美道,“尤其是那边那么一大片桃花,真的好漂亮。” “哈哈,是吧,没有让你失望吧。”见林飒心有灵犀的提到了桃花,林宗眉一挑,发问道,“只是你倒也好好猜猜,这片桃花到底是谁种的? “谁……谁种的?”林飒抬头认真想了想,又转回来看向林宗,试探道,“难道你?” “不对!”林宗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是你啊……”林飒仔细想了半天,思忖了半天,终又鼓起勇气试探道,“那总不能是父亲吧?” “恭喜你,答对了。”林宗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啊,真的,真是父亲种的呀?”见自己歪打正着,竟然猜对了,林飒不可思议的喊道,“不能吧,你确定没有搞错了吗?就父亲那种刚正不阿的大男人,什么时候会做这么浪漫的事了?” “浪不浪漫且两说,不过那片桃花,确实是父亲为母亲所种的。” 林宗得意一笑,耐心解释道, “记得五年前从宁城回来后,因为你留守宁城,没有跟着回来,母亲很是担心了一段时间,更是时不时的责怪自己,觉得是因为她这个母亲的不尽职,才连累了你,把你小小年纪一个人丢在了京城,没能照顾好你, 无论大家怎么劝,她就是解不开心结,常常一个人偷偷的跑到这后山,伤心抹眼泪,父亲为此也是没少烦恼。 后来,还是我出的主意,告诉他,母亲和你都喜欢桃花,说不得母亲再上山,看到这些桃花,再想到花一般的你,心情当即就好了呢。 没想到,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父亲还真就听进去了,带着人,一夜之间,从别处移植了这么一大片桃花过来, 再后来,母亲上山后,看到这些,当即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心里也终于释然了不少……” “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桃花的?我记得我以前好像没跟你提过呀?”听林宗如此说,林飒不由得好奇道。 “其实这个也不是我自己想起来的,是我一个挚友给我的建议。” 273挚友(1) “其实这个也不是我自己想起来的,是我一个挚友给我的建议。”面对着林飒的疑惑,林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嘴一咧,如实交代道。 说完,突然想到什么,忙又不确定的问道,“对了飒儿,总不能是我那挚友其实说错了,其实你不会根本就不喜欢桃花吧?” “喜欢是当然喜欢了,”听林宗突然提到什么挚友,林飒眼眸一转,当即一脸八卦、兴致勃勃的追问道,“只是大哥,我很好奇的是,你那挚友是谁呀? 竟这么神奇,连我喜欢什么,这种事都能猜得到? 总不能,这件事其实就是京里那位唐大小姐,从我那里打听到了情报,偷偷给你泄的露吧?” “你这……,怎么能是她呢?”听林飒突然提到唐婧依,林宗脸忽然一红, 整个人也别扭起来,眼眸转向别处,很是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再说了,她对于我来说,也不能算是挚友呀……” “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这一提唐婧依,你这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竟然还真就脸红了, 嗯,这么看来,这是真对人家唐婧依上心、动真感情了呢。” 见林宗红了脸,林飒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跃跳过去,和林宗挤到一棵树杈上,幸灾乐祸的打趣道, “不过话说回来,大哥你刚才说的也对呢, 唐婧依这丫头,之于大哥你来说,确实不该算是挚友, 准确的说,应该是知心爱人才更合适吧……” “你这臭丫头,怎么脸皮现在变得这般厚了,都还没有成亲呢,你怎么连什么知心爱人的都蹦出来了,这要是传出去,让人家婧依以后还怎么见人呀?”林宗被林飒盯的不好意思,索性转过脸,佯装生气责怪道。 不料,他这边越生气,林飒那边越是高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林宗,故意高一声低一声的感叹道,“啧啧啧,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格外多呀, 没想到你林宗还有这心细的时候,现在就开始护上我那嫂子了呢?” “你这丫头,还变本加厉了,不让你说爱人,你连嫂子都喊出来了。”林宗被林飒缠的没了办法,索性一咬牙,真就赌起了气, “你就说实话吧,我到底猜的对不对,这些桃花你到底喜欢不喜欢? 如果你不喜欢,我这就让人挨个拔了去,看你回头还拿什么笑话人……” “哟哟哟,这是真生气了。 别生气,别生气,冲动是魔鬼。咱们是亲兄妹,我叫声嫂子怎么了,你这要是一生气,可真就伤和气了哈” 见林宗被自己逼急了,真动了气,林飒忙又见好就收的服软道, “再者说了,那也不想想,这种桃树是谁出的主意呀, 那可是我的亲大哥亲自给的建议呢,我这个当亲妹妹的,只能是特别喜欢了, 况且,就像你刚才所说,这些桃花是父亲好不容易种的,给母亲献殷勤的,你这好不焉的因为我一句话拔了,又算怎么回事呀。 你脸皮薄,不让提,我以后不提了不就行了吗? 反正人那唐婧依早晚得当我嫂子,早晚得进咱林家的门,本姑娘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你们两个,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说着,就真的不再继续调侃林宗,反倒站起身,冲着远方极目远眺了起来, 过了一会,又装模作样、自顾自的叹道, “不过,还真别说,这么远远望过去,那么一大片桃林,风一吹,粉红色的花瓣,漫天飞舞,看着竟像在做梦一样呢。 哎,真是时事变化无常呀,谁能想的是,就连父亲也能做这么浪漫的事了。” 叹着,忽然一转头,又指着远处山谷里那一片紫色,格外好奇道, “不过,不仅这片桃林,山那边的那片紫竹林,看着也很是别致呢? 这么看着,和桃花竟是完全两个不同感觉,就像是两个小姑娘,一个青春夺目,美的张扬,另一个则带着神秘的面纱,性感撩人…… 啧啧啧,这么两厢比较,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调呢……” “哈哈哈,你这臭丫头,这都是在哪学的,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林飒这厢自说自话了一会,还真就把旁边的林宗给逗笑了,轻拍了拍林飒的头打趣道, “不过,这次真让你这鬼丫头,说了个**不离十, 小妹你有所不知,那片紫竹林里,何止是风景别致呀,里面住的人也很有趣呢?” “人?”林飒把着林宗的肩头,颠起脚尖,使劲望了望,不由得疑惑道,“不能吧,这么看着,那紫竹林里,好像里面除了有那么个若隐若现的道观,应该没什么人家吧?” “说的就是道观里的人呀?你都不知道,那里面住着一个绝世高人呢, 那才识、那智勇,就是称为当代小诸葛,也绝不为过的。” 林宗说着,得意的一拍胸脯炫耀道, “对了,他叫司牧,年长我一岁, 当然了,此人也是我林宗刚才提到的,那位到现在为止,我人生中最最重要的挚友。” “我去,大哥,你这可说的就有点严重了呀?”听林宗越说越夸张,林飒眼一翻不屑道,“你这才和人家认识多久呀?就挚友挚友的?还人生中最最重要的……,听着可离谱了哈……” 其实真不是林飒打击林宗,而是前世在她印象里,可能是因为林家家世的原因,林宗早早就担了重任,成了威名赫赫的少将军, 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因为他功勋卓越,也使得他高处不胜寒,其实仔细算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过命的朋友, 据他所讲,也就一个叫宫小六的,因为身患残疾,和外界接触的少,没有认出林宗的身份,把他当朋友对待来着。 那宫小六,虽然前世林飒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听林宗提起的倒是挺多, 倒是像这个叫什么司牧的,林飒可是前世压根听都没有听林宗提起过,不仅是林宗,就算是别人嘴里,也没听说过是何方神圣呀。 274挚友(2) “什么叫认识多久呀,我们已经认识五年了,从那年我和父母返回邑城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上山就遇到了他。 还有,刚才我不是都说了嘛,其实那个种桃林的建议,就是他悄悄给我出的,我又告诉的父亲。” 看的出来,林宗对自己这个挚友很是维护,见林飒对此人好像不屑一顾的意思,忙郑重其重的再三解释道, “小妹你因为没见过此人,自然是想像不到,这司牧到底有多厉害, 我告诉你,就是你想破脑袋也定是想不明白,世上怎么能有这种人,竟是如此的学识渊博,深不可测。 怎么描述呢?那绝对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仅是医学、兵法、各门派的武功,甚至连当今各国皇族的秘史,他都能了如指掌,真真可谓是身居陋室,胸怀天下。 不信等见面的时候,你可以试试,他就往那静静的一坐,你就问吧,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根本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你根本猜都猜不到,他那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事,简直就是一部行走的大百科全书呀……” “我去,现在这世道,还会有这种高人?”林宗在那里说的天花乱坠,不料林飒这厢根本不入套,半信半疑道,“瞧你这说的神乎其神的样儿,既如此,那你就赶紧带我去会会他吧。 顺着也让你小妹我开开眼,看那什么司什么牧的,到底是仙还是鬼?短短时间,就把我大哥迷的五迷三道的……” “哎哟,我自然也想带你快点去见他,让你也瞻仰一下他的风范啦, 你是不知道,最近这两三年,司牧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忙的很,这去道观找他十次,准保八次人不在……” 提起这事,显然林宗自己也一脸的郁闷,一个人在那,很是不解的嘀咕道, “你说这也奇了怪了,司牧他一个腿脚不灵便的人,怎么就比我这个少将军还繁忙呢,三天两头的找不到人,真搞不懂就他那身体,到处瞎跑个什么功,就不怕自己撑不住,真累出个好歹来呀……” “什……什么?腿脚不灵便?”听林宗如此说,林飒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什么意思?总不能这个司牧也是个残疾人不成?” 其实这话还真不是林飒随口胡诌,而是前世听林宗讲,他那好友宫小六,其实就是身患残疾。 只是林飒搞不懂的是,怎么到了这世,宫小六一直没有出现,林宗却交了个所谓的挚友司牧,关键还依旧是个残疾, 林飒就奇了怪了,大哥怎么就有这种癖好呢,你说他一个堂堂正正、有勇有谋的少将军,他交什么样的朋友不好呀,怎么就偏偏喜欢交这种残疾的朋友玩呢? 不料,林飒这边只是随口一说,但是话传到林宗耳朵里,那就相当的不顺耳了。 “什么叫也是个残疾?”林宗嘴一撇,十分不悦道,“小妹你这话说的,好像大哥我有多大的毛病,多喜欢交残疾朋友似的, 其实我长这么大,真真正正的挚友,统共也就司牧这么一个而已, 当然了,人家也就只是恰巧身残罢了。 其实也说不上是身残啦,就六岁之前,他身体还都是正常的,就一次因为贪玩,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腿受了伤,一直没有恢复好,所以才不能走动。 但是人家的这点小缺点,与他的思想才情比起来,却是完全微不足道,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 我敢说,就算他腿不能站,手不能提,但是一般的高手到了他跟前,还真就不一定能降得住他……” “好了好了,我就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较起真来了,到底是你那挚友重要,还是我这个小妹重要?” 见自己一句话,却引来林宗这么滔滔不绝一大堆维护的话,林飒心里一酸,不由得眼眸一转,玩心大起, 遂深吸一口气,又凑近林宗,故意挑事道,“这样大哥,我现在非常郑重的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林宗以为林飒请教的,仍是关于那司牧的,遂赶紧拍着胸脯再三保证道,“小妹你尽管问,只要你想知道的,大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那个大哥……”林飒说一半,突然又往前凑了凑,感觉都快趴在林宗脸上了,紧盯着他的眼睛,非常郑重的问道, “如果我和你那挚友,就那个叫什么司牧的,一块掉到水里,你会先救谁呀?” “哎哟,小妹,我还当你问什么呢?这是什么问题呀? 你无不无聊呀?怎么会有这种可能嘛,还你们两个一块掉到水里?” 见林飒一本正经憋了半天,结果却问出这么一个不着调的问题,林宗连连挥手,不予理会道, “不可能,不可能,这种事情压根不可能发生的啦,你真的是想多了……” “大哥,你别转移话题呀……”林飒是铁了心的要难为林宗一下,遂一把拉开林宗的手,非常郑重的继续逼问道,“你现在不要想事情的可能性,只管对我讲实话,也就是你的第一感觉。 我就问你,你就当这件事眼下已经发生了,你要怎么做?” “已经发生了……”林宗有些被林飒绕晕了,挠了挠头,继续苦笑着,逃避道,“不是飒儿,真不是大哥回避,而是你这问题,真的不能算个问题啊。 你这什么叫已经发生了呀? 那你至少得先给我说明一下,你们两个掉在哪个地方的水里,那水深不深?水流急不急?水里有没有鳄鱼,岸上有没有老虎,或者边上有没有什么别的危险……” “你这人,问你个问题而已,事儿可真是多……”见林宗一直顾左右而言,根本不想回答自己问题,林飒眼眸一转,指着远处谷底那泓泉水,顺势开口道, “就那,你就假设,就在现在,当前,我和你那挚友同时都在那谷底的泉水里,边上既没有野兽,也没有追兵, 你倒是说说,你经过看到了,第一反应,你会下去救谁?” 275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现在,当前,我和你那挚友同时都在那谷底的泉水里,你倒是说说,你经过看到了,你会下去救谁?” “这个呀,就那边泉水啊,”林宗顺着林飒的目光瞟了眼那清澈的泉水,一拍脑门,刚要开口说什么, 不料,匆忙又打住了,忽然转眸,直勾勾的看向林飒试探道,“那个飒儿,如果我的答案没有偏向你这边,你该不会生我这个大哥的气吧?” “不生气,不生气,你只管照实说就行,咱们兄妹俩这瓷实的关系,是一句话两句话能拆的散的吗?”见林宗如此紧张的发问,林飒耸了耸肩,十分轻松大度的回答道,“再者说了,说到底,这也就是个假设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好生气的呀。” “那……那你能如此想得开,自然是最好的,”见林飒就只是闹着玩,完全没有真的当回事,林宗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不加思索的答道,“不过,既然你不在意的话,那我……当然是先救小牧了。” 年轻的林宗完全不知道的是,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她们说出口的话,你们怎么就能真的相信呢。 结果可想而知,他这话一出,就见那刚才还云淡风轻,十分大度的林飒,突然将脸一拉,当即就火了起来, “喂,林……林宗,你到底什么情况,你还是我大哥吗? 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呀?难道从小到大你到我的那些宠爱都是假的吗?敢情什么不惜拿命对我好之类的鬼话,都是骗人玩的呀?” 只见林飒一把推开林宗,气势汹汹的质疑道, “别说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了,没想到和你那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什么挚友相比,我竟然都能输了。 我跟你说大哥,你这样真的是太伤我的心了,我林飒在此表态,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亲了,也不和你好了……” 林飒板着脸嘀咕了这么多,似乎仍觉得不解气,最后干脆牙一咬,发狠道, “不,我决定了,从现在此刻起,我林飒要和你绝交, 以后,在我林飒眼里,根本没有你这个大哥了……” 说着,一转身就准备跳下树,真的和林宗拉开些距离。 林宗一见,自是当即也急了, “喂喂喂,小妹小妹,你先别生气呀,先听大哥好好解释好不好?” 见林飒真动了气,林宗赶紧一把拉住人,认真的解释道, “其实真不是大哥不和你亲,主要这事不是特殊情况特殊分析嘛,你不要随随便便就上纲上线好不好? 若论两人在我心里的重要性,当然是你这个小妹更重要了,这是显而易见,毋庸置疑的嘛。 我又不傻,这点远近亲疏还能分不出来, 更何况你是谁呀,那可是我亲妹妹,为了你,大哥还是那句话:别说要舍了那什么挚友了,就算是让大哥拿命换,大哥也是在所不惜的。 当然了,至于眼前这件事,你听我好好给你分析, 其实我刚才之所以这样回答你,只不过仅仅针对那件事而已。 你想啊,你们两个同时掉到了水里,周围既没有野兽,也没有追兵,又没有什么旁的危险,我当然要先救小牧了……” “编……编,继续编,”见林宗扯了一大圈,仍是先救那狗屁挚友,林飒更不高兴了,冷哼一声,不置可否道,“你不是说我不给你解释的机会吗?那你现在就好好解释吧,我给你机会,免得你回头又觉得自己冤得慌。 我倒是要看看,你最后你最后怎么把这件事给圆回来……” “你这话说的,我这怎么能是编呢,我完全是根据实情考虑的呀,” 看林飒完全不理解自己,林宗也是一脸的苦恼,赶紧非常认真仔细的分析道, “你想啊小妹,你水性那么好,就谷底那点泉水,你跳进去,能有什么危险,也就是进去玩一会,畅游一圈而已嘛。 可是如果换成小牧来说,那就完全不同了,他腿脚不能灵便,自然就不会游泳的啦。 那他要是掉下去,岂不是要命的意思了。 所以说,一个是玩闹的,一个是要命的, 如果换做你,让你自己选,你会去管哪一个嘛?” “哼,算你会圆,这样的解释,勉强算你过关了。” 见林宗不仅扯了一大圈又圆了回来,还解释的有模有样,林飒嘴一撇,忍不住吐槽道, “没想到几年时间不见,大哥你瞎编的功夫有长进嘛,看来平时唐婧依这些书信也没有白写呢,都用来练习怎么油腔滑调的哄女孩子开心了。” “怎么能是哄你开心呢,大哥说的这完全都是事实呀。”面对着林飒的质疑,林宗拍着胸脯,振振有词道, “事情本来就是这么个事情,能是红口白牙随便瞎说的吗? 哦,他司牧就算是再好,毕竟说到底也只是挚友而已, 你飒儿呢,这可是和我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妹妹,但就这一点,他怎么能和你比, 自是怎么比,怎么逊色的嘛。” 说着,无意间往山下一瞟,突然无比惊喜的道,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你说说,我们这正议论着他呢,机会突然就摆到眼前来了,这可真是心有灵犀呀。 这下行了,小妹你也不用生气了,一会到了司牧那,一顿好吃的下来,保管你瞬间忘了刚才的烦心事,瞬间只记得小牧的好了。” “几个意思?你刚才不是还说,每次去他那里,十次有八次见不着人,去了也是白去的吗?怎么就突然改了主意,要带我去吃东西了?”看林宗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林飒不由得好奇道。 “是呀,我刚才说的确实也是事实,一点没错呀。 而你不所不知的是,正是因为我大部分情况下跑去,都扑成了空,所以这一来二去的,我也就总结出了规律。” 林宗指着那山谷里袅袅升起的炊烟,非常自豪的介绍道, “此刻那山谷里慢慢升腾的炊烟你看到了吗?我告诉你,只见那炊烟在这个时候升起,就说明小牧现在肯定在道观里面?” 276百闻不如一见 “你这话说的,难道他司牧不回来,观里就没有其他人,人家就不需要升火做饭了吗?”看林宗说的有模有样,林飒眼一翻,忍不住从旁泼冷水道。 “做当然是需要做,但是麻烦你看下现在的时辰,这才刚刚巳时,离晌午还有一段时间, 如果小牧不在的话,那道观里,这个时间点,定是不会有炊烟升起的,” 这次看来林宗真的是把握十足,无论林飒从旁怎么打击,其仍胸有成竹的介绍道, “我告诉你,也就只有小牧在的时候,除了捣鼓药材,没事就会做一些点心、糕点什么的,一刻也不得闲。 当然了,这也是该着你这丫头有口福,你都不知道,小牧做的那些糕点,真的特别特别的好吃,就连魏嬷嬷做的和他比起来,都差着一个等级呢。 最最关键的是,人家的东西不仅好吃,,而且养生,里面会加不少的美味的药材,也就是他平时说的食补,吃完对身体特别的好……” 说了半天,见林飒仍一脸的怀疑,遂直接拉着人,一跃跳下树,直奔主题道, “快快快,你刚才不是就想见他一面,看看是何方神圣嘛, 百闻不如一见,大哥正好带你好好的开开眼界,顺道再吃些好东西去, 说不得,等见了他,都不用我从中撮合,你一看就喜欢上他,和他成为好朋友了呢, 这样以来,也免的我夹在你俩中间,还要左右为难的去选到底先救谁了。” “这被你吹的,整个跟神仙似的,看来今日如果不得一见,我这颗好奇心还满足不了了。” 见林宗说的神乎其神,林飒这次难得没再打倔,索性一跃跳上马,从善如流道, “走吧,是人是神,让本姑娘掌掌眼去,我就不信,我世上还能真有这种高人不成?” 至此,兄妹俩难得意见一致,收了风筝,骑上马,沿着蜿蜒的山路,穿过那紫竹林,一路朝着那道观奔去, 本就离的不是很远,一盏茶的功夫,很快就到了地方。 到了跟前,林飒好奇,一下马,特意先上前察看了一圈, 就见那道观看上去,虽然破旧的都快不成个样子了,但是上面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白云观,看着倒像是没多少年份。 别说,林飒前世也来过这里,依稀好像也见过这破道观, 可是,她明明记得,以前上面好像没有什么名字呀,很明显,这是名字是后来加上去的嘛。 至于绝世高人,那就更不用提,前世林飒对这个司牧根本就是闻所未闻。 看来重活这一世,不仅自家因着自己的努力改变了不少,竟连这外界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林飒这边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就见旁边的林宗已大步上前,轻车熟路的叩起了门。 不料,“啪啪啪”敲了大半天,道观里面仍静悄悄一片,好像并没什么人。 “大哥,你那挚友靠谱吗?还心有灵犀呢,怕不是你俩各长各的心,根本不通灵吧?”看林宗敲了半天都没敲开门,看了一圈的林飒,往后一退,索性背靠着一颗紫竹,幸灾乐祸的打趣了起来。 “臭丫头别瞎说,刚才大哥不是给你讲了嘛,这个时辰,既然有炊烟升起,就说明小牧肯定是在的呀, 你先别乱说话,静下心,好好等等,说不得他们正忙着呢,一时半会腾不出手也说不定……” 林宗不死心,冲林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回头,仍啪啪啪扣的欢实。 不料,这次还真让林宗给说着了, 这边没叩几下,就见吱钮一声,道观大门还真就打开了, 随后,林飒就见,门口赫然出现了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 打开门,突然看到扣门的是林宗,立即喜笑颜开,笑的格外慈祥可亲。 随后,又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转身,率先在前面带起了路。 而随着老人这一走动,林飒也是这才发现,这老人一条腿好像还有点跛,走起路来一脚深一脚浅的。 这相见的场景,林宗和老人显然已经司空见怪,可是看到一旁的林飒眼里,那可就不一样了。 她有心想打趣林宗,看他笑话,遂扑过去,一把拉住准备跟着往里进的林宗,摁下他的肩膀,趴在他耳边轻笑着道, “我去大哥,你这也太离经叛道了吧,你说了半天的挚友,敢情原来就是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呀, 你这位挚友,可真是太有才了,年纪轻轻的,竟然外形都已经衰老成这个样子了……” 说着,还故意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非常大度的样子,自顾自的叹道, “好吧好吧,这下小妹真的是原谅你了。 想像一下,如果真的换成是他,和我一起掉到泉水里,你不救我,我也是认了的, 毕竟人家这年纪也太大了嘛,那说到底,我一个年轻人,怎么能和人家一个老人家争宠呢……” “臭丫头,胡说什么呐,”不料,林飒这边哇啦哇啦话还未说完,就被林宗一巴掌拍在头上,强行打断了, “不许乱说话,这位是哑叔,不是小牧。 再者说了,我刚才不是跟你讲了吗?小牧只比我年长一岁,一肚子的学识,怎么可能会是哑叔这个样子的吗?” “哦哦,闹了半天是小妹弄错了,原来不是他呀,”见再胡扯下去,林宗好像要发飙,林飒这才一拍脑门,假装恍然大悟道,“真真是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大哥你现在已经昏庸到了,连是老是少都看不出来的地步呢, 好吧好吧,看来都是小妹的错,是小妹想多了……” “净瞎说,你大哥我耳聪目明,又不傻,怎么分不清老人和年轻人呢……”林宗脸一拉,轻声斥责林飒道。 教训完,这才赶紧又快走几步,追上去,向那前面的老人郑重道歉道,“那个哑叔,对不起啊,这位是我家小妹,她年纪小,说话没轻没重的,还请您老多多担待,大人不计小人过。” 林宗这边搞的一本正经,不料前面那老人根本一脸的无所谓,听到林宗的解释,摆了摆手,还特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林飒几眼,不过眼里却并没有敌意,笑得竟然比刚才对着林宗还亲切了几分。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都这般大度了,林飒自是不好意思再作怪了,遂也就收起好奇心,乖乖的和林宗一起,跟在哑叔亦步亦趋的朝里走去…… 277翻墙而入 一路走进去,林飒这才发现,道观远处看着好像不大,但其实里面却并不小。 当然了,这里自然也不是道观的正门了。林飒从自己进门的方向大致判断,估摸着,正门应该在山那边的悬崖边上。 所以此刻林飒随他们一路进去,乍然间看到映入眼帘的花木浓荫覆盖着的小院,清幽,宁静,恍忽间,竟有到了世外桃源的感觉。 林飒觉得这里美如人间仙境,看着赏心悦目,但显然前面的哑叔和林宗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所以此刻,哑叔一脚深一脚浅的在前面领着路,沿着曲折的小径,穿过一个个院门,一路往最里面走去。 “哑叔,小牧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记得前几天我打这经过时,看这观里好像还没什么动静呢?”林宗快走两步,追上哑叔,轻声问道。 听到林宗的询问,哑叔并没有回头,只伸出两个手指,轻轻晃了晃。 动作虽然不大,但是林宗却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高兴道,“哦,今天才是他回来的第二天呀,看来我这还真是来巧了……” 林宗在前面絮絮叨叨的边说边走,林飒在后面悄无声息的跟着。 不过走着走着,在接连经过两个大门紧闭的院子,都没有往里进的意思的时候,林飒不禁又有些好奇了。 如果说第一个院子过而不入也就算了,通过院门间的缝隙及里面的烟火气,林飒不难判断出,这个院子应该是这哑叔平素干杂活、做饭忙碌的地方。 可是这到了后面的小院,仍然紧闭着,还一副久没有人气的样子,林飒心里不禁悄悄打起了鼓。 看刚才进门的时候,敲了半天门哑叔才过去,想来道观平素里进出的人应该很少。 只是既然人不多的情况下,为什么两人还要住的相距这么远,中间特意隔着一个院子呢,为什么不搬到临近的院子里住。 更何况眼下来看,两人一个是跛子,一个不能行走,难道住一块不更方便相互照顾吗? 不料,这厢林飒心里正疑惑着,就见前面的林宗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在走过那紧闭的木门时,又轻声开了口,“哑叔,道长这次仍是不在吗?” 哑叔听到询问,瞟了眼那院门,冲林宗缓慢的摇了摇头。 见里面仍没有人,林宗一时间好像很是失落,轻叹一声道, “呃,好吧,看来还真是不凑巧呢, 以往我每次来,都赶着道长外出不在。 最初的时候我还想着,哪天真碰上了,要好好的拜见一下他老人家呢, 结果不料等了这么多年,愣是没有找着机会。” 听到林宗的嘀咕,前面的哑叔停下脚步,回头拍了拍林宗的肩,又竖起大拇指,以示安慰。 林飒的解读,大致的意思可能就是,你人这么好,心地这么善良,总有拜见道长的机会的。 得到鼓励的林宗,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抬头望了望最里面的院子,坚定道,“也是,有我和小牧的关系在这,日后不愁见不着道长、没有请教的机会……” “大哥,道长是谁呀?”林飒悄悄扯了扯林宗,轻声问道。 “哦,道长是小牧的师父,小牧从小在这道观长大,是道长从山里捡回来的。 据他所说,他身上所有的本领都是以往道长教给他的, 所以说,归根结底,这里最厉害的并不是小牧,而是道长。 尤其是听山下的百姓提起,说起道长的医术,那是一个个赞不绝口,说是相当的高超,甚至都有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功力。 以前的时候,每个月赶着初一、十五,道长都会去山下小镇免费给老百姓义诊。 只不过,最近几年,道长总是四处云游,很少回来, 所以,别说见他义诊了,连我这个常客都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身,只偶尔听小牧提起过几次而已……” 说着,林宗不禁又眉头一凝,惋惜道,“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哈,你说这白云观里,就哑叔他们三个人,这小牧和道长,竟然还从来都没有同时回来过,师徒二人,一年也见不了几面,想想都替他们二人可惜的慌……” 兄妹俩嘀嘀咕咕说着话,那前面的哑叔却并没有多加理会,只径直一个人一瘸一瘸的往前去。 终于,三人来到最里面的那个院门前,就见哑叔停下脚步,伸手就准备叩门。 不料,他这厢手刚抬起来,就被后面的林宗奔上前,一把给拉住了,“哑叔,您该忙什么直接去忙就行了,我们这边不用再管了,我们自己进去就行了。” 听到林宗的话,哑叔瞟了眼院墙西北角那棵茂密的老榕树,心领神会的笑了笑,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看哑叔这表情,林飒一开始还有些奇怪,不料这边哑叔刚转身离开,林宗拉着她就绕过墙角,朝那大榕树奔去。 看林宗这架势,林飒那是当即就明白了个**不离十,敢情这林宗是准备有门不走,直接翻墙而入呀。 “喂大哥,你这是要干嘛,既然是做客,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从门口进去呢,这么偷偷摸摸的翻墙,真的好呢?”看林宗对自己的行为不仅不愧疚,反倒一脸的兴奋,林飒不由得好奇追问道。 “你小丫头懂什么呀,我们这么推门进去,小牧不是一下就知道我们来了吗?这都知道了,有准备了,还有什么意思吗?只有翻墙进去,出其不意,这样才好玩吗?” 林宗说着,一跃上了树,找了个粗壮的树杈,猫着,回头,不住的向树下的林飒招手。 “男人就是幼稚。”见林宗这副嘴脸,林飒虽然满脸的不情愿,但转念一想,这个方法也好,林宗不是将那司牧说的神乎其神吗?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先偷窥一下,毕竟没有准备,看到的才是最真实的人品嘛, 这么想着,遂也就没有继续犯倔,脚下一点,也慢吞吞的跟着上了树。 站在树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林飒这才一脸好奇的朝着下面的院子里望去。 这么一眼望过去,就见最里面这个院子,和前面两个果然截然不同…… 278人神共愤的脸 这么一眼望过去,就见最里面这个院子,和前面两个果然截然不同,不仅栽着些稀世的古树,角落里,还用篱笆围了不小的一块,种了不少名贵的药草。 而放眼望去,只见院子里三三两两的空地上,树杈上,还晾晒着不少罕见的药材, 这感觉,不知道的乍然进来,还以为错入了药铺的后院呢。 并且就在林飒偷窥的当口,伴着阵阵微风送来,一阵阵药香味扑面而来, 别说,对于林飒这个有特殊癖好的人来说,闻着还真是不错。 而撇开这些,要说这院子里最最引人注目的,自然就是院子正中央那棵古树,及树下的那个男人了。 当然了,此时不用林宗多介绍,林飒自是也明白,这位,八成就是林宗口中的那位挚友——司牧了。 此刻,顺着那斑驳的树叶缝隙望过去,就见那司牧身着一件灰色的道袍,正襟坐在一把特殊的椅子——也就是轮椅上, 背对着他们,正认认真真的看着手里的书。 也不知书中到底是什么内容,他看的好像很是专注的样子,就连林飒他们兄妹在这树上偷窥了半天,其都没有一丝察觉。 当然了,他没有察觉,也就给了林飒仔细观察的机会。 就这么远远的望着,男子大约也就十**岁的年纪,头发以竹簪高高束起,不知是道袍太宽大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人显得有几分清瘦。 不过看书的时候,脊背倒是一直挺的笔直,这感觉就像身体里好像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但就这么看着,要不是提前林宗有所告知,得知此人受过伤身患残疾,单看这坐姿,林飒自是怎么也想不到,此人竟然不能直立行走。 嗯,这么看着,人残志坚,又热爱读书,想来人应该还是可以的,说明林宗这次的眼光貌似还可以,并没有看走眼!仔细观察了一会,林飒在心中默默下着定论道。 不料,她这心中刚有了结果,就见那边林宗已在她分神的当口,先她一步溜下树,三两步窜到男子身后,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男人突然被袭,显然也惊了一下,好奇的回过头来张望。 而正因为他这一回首,林飒也终于看到了他的正面。 我去,这……这还是个人吗? 第一感觉,看到对方那张脸,林飒心里一惊,差点没有从树上掉下来。 其实,还真不是林飒大惊小怪,没见过什么世面,怪只怪,那司牧长得实在是太俊美绝伦,这么远远的看着,端端的美的竟像那画中人似的。 别说是这世,就是这几世加起来,林飒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的人神共愤的一张面。 且不说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有棱有角的脸全都俊美异常,如雕刻般分明,单就那双如黑水晶般闪烁着的深邃双眸,都让林飒看的忍不住后脊背发凉,像中了某种魔力般,很是无法自拔,有一种下一刻就会跌进去,被溺亡的感觉。 这这这……,一个大男人长成这样,完美的无可挑剔,这是人吗?怪不得大哥都被迷的五迷三道的,刚才如此维护他,原来长得竟如此与众不同, 这家伙,怕不能是什么妖孽吧?一个大男人,他怎么可以长成这样,这也太让人气愤了…… 林飒站在树上,是越看,心里越不能平衡,只恨不得冲上去,唰唰唰,几下就挠花对方的脸。 而接下来,就见林飒愤愤不平的当口,就见那树下的林宗已趁对方不备,探身上前,一把抢过了对方手里的书, “看什么好东西呢?这么痴迷?”林宗夺过书,在手里颠了颠,颇有几分不满道,“我这都来了半天,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敢情我这一个大活人,还抵不上这一本破书有吸引力吗?” “林宗你别闹,快把书还给我,我这正看到要紧处……”手里的宝贝被人突然夺走,男人眉头微拧,看着貌似有几分不高兴,伸手企图夺回来。 可是林宗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这边他手刚伸出来,就见林宗已一跃后退了好几步,远远超出了对方双手所能及的势力范围, 男人无奈,只得挪动轮椅上前, 不料,他挪了半天,刚要靠近林宗,就见其接着一跃,又跳出去老远…… 如此这般折腾了几下,很快,那男人就放弃了行动,摆了摆手,无奈道,“你这人,怎么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顽皮,每次来了都翻墙而入,还喜欢抢我手里的东西,真拿你没有一点办法……” 见男人三番五次的失落,不得已的放弃,莫名的,林飒这边心里不仅没有一丝同情,竟还突然冒出一丝欢喜,心里总算有了一点点的平衡。 甚至还极不厚道的在心里默叹道:好吧,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吗? 怪不得让他小小年纪就给摔残了,现在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嘛, 一个男人长这么美,这要是好好的,全须全尾的,以后出去,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 不料,林飒这边心里正努力找着平衡,非常缺德的幸灾乐祸着,就见那树下林宗又恭手把书还了本人,郎声一笑,打趣道,“哈哈哈,你还真生我的气呀,这不是逗你玩呢吗? 知道书是你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会不还给你呢? 对了,我今天过来,不只是和你闹着玩,还有正事呢,我这里要郑重跟你介绍个人……” 说着,抬手冲树上的林飒招起了手,“飒儿,快下来了,你这姑娘家家的,哪有到人家这里做客,赖在树上没完没了的呀……” 经林宗这一喊,男子自是也循声看了过来, 然后就吃惊的发现,树上完全没有准备的林飒此刻正大刺刺的坐在树杈上,翘着腿,叉着腰,一副很不成体统的样子, 接下来就见男人薄唇一抿,眼里竟突然多了几分笑意,意有所指道,“林宗,真是没有想到啊,原来令妹竟和你一样,也有这动不动就爱上树的癖好呢?” “你才爱上树呢……” 279原来是他 “你才爱上树呢?你们全家都爱上树,所有人都和猴子是亲戚……”被人嘲笑的林飒心里很是不满,嘴里愤愤的嘀咕着,一跃跳下了树。 这个臭林宗,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这上树不是你先提议让上的吗? 哦,你自己看到美男,一声不响先溜下去了,怎么到头来,反倒还数落起我来了。 再者说了,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难道不要面子的吗?就不能等我下来再招唤我过去吗? 这虽然对方是个残疾,但好歹也是个漂亮男人不是,自己就算不能在外貌上旗鼓相当,但总也要保持风度,不能差太多不是吗? 这下好了,出场就遭人笑话,落人话柄,生生比别人矮了一截, 这以后,岂不是处处都要被人低看一眼了不是…… 这么一想,林飒自然是越想越生气。 不过,事已至此,虽然心里有百般不满,但是碍于情面,毕竟林宗人还在那巴巴的等着,林飒没耗过,终还是墨墨迹迹走了过去。 不料,这厢刚走到男人跟前,正想着怎么才能让对方也出个丑,好歹将刚才的场子给找补回来, 思忖着刚要有所行动…… 突然,就见一阵微风迎面吹来, 而随着这风飘来的,是那如此特殊、又熟悉的味道…… 林飒心里扑通一下,脑子也瞬间清醒了不少。 我去,还当是何方妖孽呀,原来竟是他呀! 上次阴差阳错的错过了,没看到庐山真面目,只是不曾想,这人竟长成这副鬼模样,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思及此,林飒心中自是瞬间又豁然开朗,对刚才的事情完全释然了,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阵的小得意:哼,既然知道他是谁,以后不愁找不到他的把柄,好好的秋后算账。 只不过,林飒心中所想,对方和林宗自然不知道,尤其是那林宗,一把拉过林飒,没心没肺的张口就冲人揭短道,“哈哈哈,小牧,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前面经常给你提的小妹飒儿, 那个,今天让你见笑了哈。 哎,你是不知道,飒儿这臭丫头吧,是哪儿哪儿都好,惟独只有一点,从来没个姑娘样儿, 就说这段时间来了邑城之后吧,人心血来潮的,竟突然声称要专心学起刺绣了, 结果呢,这一通迅猛的操作,花没有绣好一朵,手却扎的没一处好地方了,绣绷子就更惨了,愣是生生被祖母扔出来了好几个……” “大哥,这到了人家地界,你不是应该着重介绍主人吗?哪有拉着我这个客人,喧宾夺主的自家人在这介绍个没完的……”见林宗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一开口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林飒赶紧出声阻止道。 “对对对,你瞅瞅我这记性,今天一看到小牧,这心里一高兴,话多的就停不下来了。 也是,就你那些糗事,等回头得了空,我再慢慢和小牧说。” 经林飒这一提醒,林宗这才堪堪住了口,方指着那男子,郑重的向林飒介绍道, “飒儿,这位就是大哥刚才向你夸赞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挚友——司牧。 你记着,司牧于我,早已比亲兄弟还要亲, 所以,从今以后,你见到他,就要像见到大哥我一样,有什么话,什么事,只管说。 当然了,依我的意思,你以后干脆改口,也称他为兄长好了,毕竟论起年龄来,小牧比我还要大上一岁呢,所以这个哥哥,你自是也应该叫得的……” “呵,大哥,小妹觉得,这提议还是算了吧, 我这一世,可就只有您这么一位大哥,虽然人是偶尔会有那么点不太靠谱,但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就算想换,也没得一样的换不是嘛。” 不料,林宗这提议虽好,话没说完,就被林飒漫不经心的打断了, “至于别人嘛,我看就算了吧,你小妹我资质愚钝,做事又没个章程,哪里敢高攀呢, 这要是传出去,白白污了人家的圣明可就不好了。 再者说了,飒儿我胆子又小,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他这名字,司墓司墓,张嘴闭嘴墓来墓去的,听着好像挺瘆人的,” 说着,林飒还真就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胆惊受怕的样子,连连摆手,拒绝道, “不行不行,这我可真不行,要是现在认这么个兄张的话,怕日后我定是会吓得睡不着觉的,算了吧……算了吧……” 不料,林飒这厢戏还没有演完,就被林宗一巴掌拍过来,不悦的打断了,“臭丫头,又胡说什么呐,小牧是田园牧歌的牧,又不是坟墓的墓,听着哪里就吓人了。 你就给我编吧,不想认就不认,至于这么诋毁人家吗?” “大哥,您看您说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嘛。 哦,闹了半天,是那个牧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来真是我多想了,我这前面还以为和死人有什么关系呢? 实在抱歉,误会……误会啊……” 林飒虽然嘴里道着歉,但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故意一直紧盯着男人的眼睛,别有深意的追问道, “想来也是呢,阁下长得如此仪表堂堂,丰神俊逸,定是和死人没有丁点关系的,是吧司……大哥?” 见林飒这表情,那男人初时一怔,不过很快就心领神会,莞尔一笑,十分无害的附和道,“飒儿妹妹都这么以为了,那事实自然也只能是这么个样子了。 毕竟司某从小在这道观长大,从来都只治病救人,并不曾做什么杀人害人的勾当呢……” 林飒是一早就想到,对方肯定是个厚脸皮的人,但是不料,她只想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尾,完全没想到对方脸皮竟厚到了如此地步,这光天化日之下,撒起谎,编起瞎话来,完全面不改色心不跳。 见此情况,林飒只得恨恨的咬牙应道,“当然,如此自然甚好,说实话,现在想起来,飒儿都真心为大哥能结交你这么个好朋友,替他由衷的感到高兴呢……” 280表里不一的人(1) “当然,如此自然甚好,说实话,现在想起来,飒儿都真心为大哥能结交你这么个好朋友,替他由衷的感到高兴呢……” “飒儿你这丫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直说话怪里怪气的……” 林飒这边和男人唇枪舌头,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已悄悄过了好几个来回,不料一旁的林宗却并不知道事情真相,看林飒阴晴不定的脸,阴阳怪气的语调,只以为她还是因为自己刚才没有救她的事生气,遂赶紧将人拽到一旁,再三劝说道, “你这丫头也真是,刚才大哥不都给你解释了吗?大哥选择救司牧,并不是觉得你不重要,不疼你了,而是真的有原因的。 毕竟就你们两个来说,你身体比他好,功夫比他强,水性比他更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真到了关键时刻,大哥可不就得先同情弱者吗……” 林宗这厢还是费尽巴拉的解释着,殊不知,他越解释,林飒自然心里越是不平, 可是纵管有千般不甘心,万般不认同吧,而一时间林飒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向林宗解释,要从何说起, 总不能说:呃,大哥,你这个好友我前世和他打断不少交道, 他其实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根本不是你讲的那种腿不能站,手不能提,而是当今赫赫有名的第一杀手组织————千机阁的杀手, 所以,他此刻装成这副可怜模样,都是骗你的,故意与你接近的,你这次真的又看走眼了…… 林飒又不傻,这些话,在脑海里想想可以,说是自然不能说出口的。 这要是说出来,给自己惹了大麻烦不说,关键林宗那大傻子,定是也不会相信的,只会觉得自己脑子真的有问题,根本就是故意在捣乱, 所以只得思虑再三,林飒只得强咽下心中所有的不满,恨恨的道, “是,大哥你说的真是太对了, 我身体比他好,功夫比他强,打架也比他厉害,哪儿哪儿都比他好,他一个连站都不能站的残疾人,怎么能和我比呢……” “你这丫头,怎么又残疾残疾的,真是说的太难听了……”林飒这语气,自是又惹的林宗不满意了起来。 而正在兄妹俩掰扯不清的当口,就见那边院门一开,竟是哑叔,端着盘栗子糕进来了。 “咦,怎么回事?今天的糕点怎么换了,和平时端上来的完全不一样呢?”转眸见到栗子糕,林宗不可思议的喊道。 “怎么?这是我前段时间路过别处,一时兴起,跟着别人刚学会的糕点,感觉吃着还不错,就想着让你们也尝尝。” 听林宗如此喊,男人还以为他不喜欢,遂十分大度的吩咐道,“是不是你们兄妹不爱吃这栗子糕呀, 如果不喜欢也没关系,那就让哑叔撤下去,再换上些以往你吃着顺口的糕点就是。” 不料,那边哑叔听到吩咐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被林宗抢先一步,一把将盘子夺了过来,“哎哟,还换什么换,你这栗子糕不要上的太应景,我是对这无所谓,关系我家小妹对这栗子糕可是一直情有独钟,爱的不要不要的? 这下好了,有了她这最爱的栗子糕封口,想来小妹心中的不满终于能够填平了。 哎哟哟,这事情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串通好了的呢? 天知道,这可真是咱们兄弟俩,实打实的心有灵犀、不点自通呀……” 林宗说着,一转手,殷切的将盘子举到了林飒面前, “小妹,就别愣着了,快尝尝怎么样? 大哥没有说错吧,这就是缘分,因为我俩关系好,小牧竟连做的糕点也都是你爱吃的。” “是的呢,这栗子糕不仅色泽鲜艳,卖相看着也不错,想来味道肯定也好呢,”林飒顺手拿起块栗子糕,翻来覆去看了看,不住的赞叹着。 可是,说了半天,却并没往自己嘴里填,而一低头,直盯着男人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问道,“只是司大哥,有句俗话说的好,越是鲜艳美丽的东西,毒性其实越大, 你该不会,在这糕点里面也放什么毒了吧?” 结果,林飒这刁难的话出口,却见那司牧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解释,只迎着林飒探究的目光,伸手拿过林飒掌心那一块栗子糕,想也不想就塞进嘴里,大口吃了起来。 很显然,这是首先做出表率,以身试毒,告诉林飒这些糕点其实是安全的。 结果不料,看到他这作法,林飒不仅没有感激,反倒眉头一拧,凑近对方,小声逼问道,“喂,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上次莫名其妙的折腾着带路也就算了,我就当你是为了报恩,心甘情愿的接收了。 只是你如今不仅费尽心机的接近我大哥,现在竟连我最爱吃栗子糕这件事都打听到了,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在下没想干什么呀?”面对着林飒的疑问,只见那司牧一脸无辜的反问道,这敝住来了客人,端盘糕点出来招待,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怎么?难道贵府平素来了人,都是任何东西都不招待的吗?” “你少在这偷换概念,这和招待客人有鸟关系。”见对方左躲右闪,就是不正面回答自己,林飒只得恨恨的咬着牙继续道,“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却一直不肯直面回答,我看你就是心怀不轨,肚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可能是林飒一不小心,话说的太狠了的缘故吧,不料,这次她话出口,那司牧还未来及得开口回答,一旁的林宗倒先火了。 “飒儿你这臭丫头怎么回事,到底在瞎说什么呢?人司牧好心请你吃糕点,哪有你这般不识好歹,不仅不感激,还没心没肺的胡乱猜测的。” 林宗一把将林飒拉到一边,很是头疼的无语道, “你说你这丫头,平素在家里没大没小的也就算了,这到了外面,怎么可以也无端端的恶意诋毁别人的好意呢。 我刚才不是都给你说了嘛……” 281表里不一的人(2) “我刚才不是都给你说了嘛,我和小牧已经认识四五年的光景了,这一来二去熟识了,前面咱们家里的事,甚至关于你的事,我闲来无事都没少和他提, 所以他得知你过来,好心拿糕点出来招待你,自然也无可厚非呀。 至于这栗子糕,刚才人家不是也解释了吗?这就是纯属巧合,只是他前段时间经过一地,心血来潮,临时起意现学的而已。 好了,现在我可是又一五一十的都认真给你解释过了哈。 我告诉你飒儿,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对我的朋友无礼,大哥可真的会生气的啊……” “哈哈哈,其实我刚才就是开玩笑的啦,大哥你也是,人家主人都没有介意,你怎么倒先生起气了呢……” 因为一句话不妥当,无端端的又被自家大哥训斥了一顿,林飒只得咽下心里的苦水,勉强一笑,呵呵呵的打哈哈道, “还说我,我看今天反常的明明就是你吧, 自打在那山上看到这道观,想起某人开始,我看你就没有正常过呢。” 林飒说着,嘴一撇,一把夺过那盘糕点,自顾自的端着,转身就往门口走。 “喂,你又要干嘛去呀?”见林飒这突然的行动,林宗很是不解的在后面追问道。 “我第一次来,对这院子比较好奇,四处溜达溜达。”林飒嘴里塞着糕点,含糊不清的回道,“怎么?参观一下也不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一赌气要自己先走呢。”听到林飒总算没再起别的幺蛾子,林宗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不料一看林飒将这盘栗子糕端走,石桌上顿时什么都没有了,不由得又是一急,在后面冲着林飒喊道, “那……就算你四处转悠,也不能把吃的全拿走吧,我和小牧都还没有尝呢?” “刚才不是你说的,这些全都是用来招待我,给我的吗? 怎么?我这还没有吃几块呢,你们反倒又先后悔了,” 见林宗如此说,林飒脸一拉,转回来,将盘子往林宗面前一推, “如果后悔的话,那还给你们,大不了我不吃了就是,也就是盘栗子糕而已,谁又不是没有吃过……” 林飒这赌气的话一出,一时间,闹的林宗自是有些下不来台,这糕点是接回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嘴里不停的喃喃道,“你……你这丫头,今天可真是怪的很,从小到大,你可从来没有给大哥办过这等难堪……” “是呀,从小到大,大哥你也是破天荒的,因为一个外人,对你小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不仅不维护,还处处嫌弃呢……”林宗不满,林飒肚子里的委屈自是比她更多。 “哎呀,我……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啦……”接收到林飒这委屈的小眼神,林宗一时间也慌了神。 而就在林宗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处置之时,只见那一旁的司牧又淡淡一笑,开了口, “一盘糕点而已,好说好说。 如果飒儿妹妹喜欢,尽管吃就是, 另外,小厨房里还有不少呢,回去的时候,全都打包给你带回去,让你慢慢享用……” “如此,那就谢过了。”见那人又跳出来在他们兄妹中间当好人,林飒嘴上感着谢,眼一翻,端过糕点,一扭身出了院门。 “哎,你说这丫头,这平时看着挺懂事的呀,今天这到底怎么了?总不能还是因为刚才那事在生我的气吧?”望着林飒离去的,很是不满的身影,林宗搓着手,无奈道。 “生你的气?”听林宗如此说,一旁的司牧好奇追问道,“你们之间难道刚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呃,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见被问起,林宗挠了挠头,如实回答道,“就……就是刚才来的路上,飒儿指着谷底一泓泉水,突然问我,如果你和她一块掉到泉水里,我会先救谁…… “然后呢,你怎么说的?”见林宗说了一半就慢吞吞的停了下来,司牧不经意的追问道。 不料,话问出口,都不待林宗回答,其自己就率先恍然大悟,不可思议道,“天,总不会能是,你答的其实是先救我吧?” “这还用考虑吗?当然要先救你啦,”见司牧问这话时,一脸的费解,好像林宗做了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选择似的,林宗当即理直气壮的回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现在身体不好,腿又不能动,而那臭丫头呢,不仅功夫好,水性也好, 我也是有良心的,总不能看着你被淹死,却先去救她吧……” 结果可想而知,林宗这话一出,当即引得司牧一阵拂掌大笑,“哈哈哈,不错不错,林宗,看来你这个好朋友,我司牧真的没有白交, 关键时刻,竟然能舍了你那亲妹妹先救我,由此看来,我对你这些年的情谊,也真的是值了。” 明明自己好心做了一个选择,结果不料,被自家小妹不理解怨怼也就算了,没来由的,连这受益人也一通嘲笑,林宗当即也有些不满了,小声嘀咕道道, “你倒是真够没心没肺的,竟然还好意思嘲笑我,你没看到飒儿刚才对你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吗? 她那是不舍得和我这个大哥治气,把愤怒转移了,把对我的不满都移到你身上了,我看你俩以后相处,以后可真的是难了。 空我前面还自以为,看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让她也认下你这个大哥,以后我外出打仗的时候,让她过来给你帮帮忙,陪你说说话,逗你开开心呢, 结果倒好,事情才刚开始,就被我给弄砸了, 估摸着这要是以后让她过来,别说帮忙了,不把你这家砸了就不错了……” 不料,林宗这灰心丧气的话说完,那司牧却好像没受一点影响,挥了挥手,十分有底气的回道, “无妨无妨,姑娘家家嘛,有点小性子是正常的。 只要平时没事你带她多来几次,相处的久了,感情自然就好了嘛。 再者说了,你林宗的亲妹妹,品行又能差到哪里去,想来只要有机会接触,我们两个的误会,定是指日可解的……” 282择日不如撞日 “多多相处……”司牧说着无心,林宗听者有意,经他这一指点,当即激动的连连点头赞同道, “不错不错,你这个提议好,确实是个不错的好办法, 眼下来看,只要我想办法让你和飒儿多接触,让她看到你的好,事情很快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说完,一拍脑门,又瞬间计上心来道,“对了,这几天春暖花开,天气倒不错,你最近有没有义诊的打算呀? 要是最近义诊的话,正好我这边暂时也没什么事,那我就带着飒儿去给你帮忙, 我觉得吧,只要你能有机会和飒儿真正的接触,当她看到你如此菩萨心肠,不辞劳苦的帮着那些贫苦老百姓,飒儿那丫头自然就会对你刮目相看,消除前面所有误会的……” “这个呀……义诊啊……”听林宗突然提到义诊的是,司牧抚额低头思索着, 林宗见此,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以为自己刚才的话唐突了,遂又赶紧补充道,“那个,你不用因为这事,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义不义诊的都没关系。 毕竟你这一个月前才大病了一场,前段时间又出去奔波了那么长时间,肯定对身体有不小的影响, 如果眼下不想去就算了,我就是随口提一下而已,此路不通,大不了我们回头再想别的办法吗?” “无妨无妨,你这一说,倒也提醒了我,因着前面一病,我又出去了一段时间,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给这附近的百姓义诊了,像前面有几个病情严重的,也不知道最近养的怎么样了?” 出乎林宗意料,他这边挖空心思的刚给对方找好台阶下,不料司牧想也不想的,竟然就点头同意了,十分爽快的决定道, “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义诊的日子就定在两日后吧,咱们还是老方法,提前一天到地方准备一应事务。” “行,既然你这边没问题,那我定是举双方赞成的,”这边司牧都同意了,林宗自是也没有推托,当即表态道,“那咱们一言为定,后天山下小镇见,另外,你也不用让哑叔再跑去了,他年纪大了,腿脚又不方便,让他在观里也歇息一天吧,到时候我带着飒儿过去给你帮忙就行了。” 林宗信誓旦旦的说完,不料那司牧却是挑了挑眉,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很是质疑道,“我觉得,你还是先别将话说的太满,最好像以前一样还是让哑叔也过去吧,免得到时候病人太多,你一个人手忙脚乱的再忙不过来。”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你不知道,飒儿虽然女红方面不行,但是在药材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林宗以为司牧是担心林飒做不好抓药的事,遂赶紧解释道,“她从小鼻子就灵敏,对一些中药材,只要她闻过就过目不忘,只要她出马,一个顶好几个,我这个老帮工都不及好的一半……” “你误会了,我这么说倒不是担心令妹的能力,”听林宗乌拉乌拉解释半天,司牧淡淡一笑轻声道,“我是觉得,就算她能力再强,可万一到时候她不同意呢? 就你一个人,我怕你真的会忙不过来。” “嗨,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呀,”听了半天,得知司牧担心的竟是怕林飒去不成,林宗手一挥,胸有成竹道, “关于飒儿去不去的问题你尽管放心,到时候只要我一开口,完全由不得她,说到底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哦,还有这事,如果我没有看错,令妹好像不是那种随意就能被人支配的人吧? 更何况,到时候,她真不给你面子,难道你这个当哥哥的还真能拉的下来脸不成? 总不能见人真的不愿意,就用根绳子,把人给我绑过去吧?”听林宗说的理直气壮,司牧饶有兴趣的追问道。 “我?”迎着司牧疑惑的目光,林宗指了指自己,连连摇头道,“这强行下命令的事,当然不能是我, 我可是她亲哥,且不说有没有这个胆,真来硬的,我也舍不得呀。 我指的是祖母和魏嬷嬷她们,我估摸着到时候小妹要是死赖着不肯去呀,光祖母就不能答应的。” 说着,尤其是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出门前,大长公主等人的反应,林宗很是幸灾乐祸的解释道, “小牧你有所不知,前段时间祖母大病了一场,结果小妹呢,就在床前衣不解带的照顾她,而且一呆就是一两个月,门都没有出过。 现在别说我,就连祖母和魏嬷嬷她们,也不想让她在府里闷着了,就怕闷的时间长了,再把小丫头给憋出个好歹来。 我觉得就你义诊这事呀,只要回去我一提议,祖母保准举双手赞成,强令着小妹过去帮忙。 所以呀,只要祖母发了令,这事根本就由不得飒儿了,估摸着到时候,祖母就是用棍子打,也会把他打出来的。” “哈哈哈,这样一说,令妹和你祖母的感情倒是挺好。”听林宗解说了一大堆,司牧最后总结道。 说着,眼眸一转,忽然想到什么,很是不可思议的疑惑道,“我如果没有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称你那祖母虽然人是好人,一心也为将军府打算,但是性格却是古怪的很,脾气也很大,动不动就责骂你母亲和你, 但是刚才听你这么一讲,我感觉她对你小妹,好像挺不错的呀?倒是一副用心良苦的慈母心肠呢。” “哎哟,提起祖母的脾气这事呀,怕是你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见司牧问起这事,林宗自是瞬间又来了精气神,赶紧上前解释道, “你有所不知,祖母对我们,何止是脾气大,性格不好,那是两句话不对付,就要开骂开打的, 别说我和母亲,就是父亲到他跟前,祖母性子一上来,也是拿起拐杖就敲,拎起东西就砸的。 不过说起来也是奇了怪了,惟独在小妹面前,祖母像换了个人似的,一副慈母心肠,一会怕穿的薄冻着了,一会怕吃的少饿着了……” 283反常 “惟独在小妹面前,祖母像换了个人似的,一副慈母心肠,一会怕穿的薄冻着了,一会怕吃的少饿了,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吧,又怕给小妹找不到好人家委屈了她…… 就连小妹学女红,第一个提议的是祖母, 可是看到小妹手指被扎,心疼不让绣的也是她。 就她这患得患失的模样,现在就连母亲都说,祖母这辈子积攒的所有的母爱,怕是全都给了小妹,用在她身上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的起因,还得从小妹那年宫变时,在福宁宫替祖母挡那一箭开始,可能一切都是从那改变的吧。” “什么?庆王宫变时,你小妹竟然中了箭?”听到林飒中箭,司牧身子猛的往前一探,很是不可思议的追问道,“这个你怎么从来没有给我提过?” “呃,事情太久远了,可能以前忘了说了吧,”林宗说着,见司牧竟然突然做出这么大的反应,很是不可思议的瞟了他一眼,好奇道,“怎么?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没有……” 那司牧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靠回椅背,连声解释道, “我就是想着,当年庆王宫变那么惨烈的事,听说当时那帮人进宫,杀死砍伤了不少的人。 而主犯除了庆王,就要数那容妃了,而你们当时竟然就在福宁宫里,想来情况肯定凶险, 说到底,我这就是怕你当时也受了什么伤,瞒着我,而你自己又不懂医,没有当回事,日后再落下什么病根……” “唉哟,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在这站着吗?自然是一点事没有啦。 还有你,担心我就直接说吗?哪用得说突然说这么多话,解释这么多, 咱俩这关系,我自然知道你是担心我这个好朋友的啦。” 见司牧话里话外的果然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林宗遂一脸的感激道, “不过话说回来,就像你刚才说的,当时宫变时,情况确实挺危急的,我们所有人一进福宁宫都被那帮土匪给控制了起来,甚至更过份者,那其中一个,见人姑娘长的漂亮,竟起了非分之心。 后来还是小妹,她和叶伽成一块,关键时刻突然出击,从后面袭击敌人,救下了那姑娘, 当然了,也因着她那边的行动,才给了我和祖母这边奋起反抗的机会。 不过尽管当时里应外合,配合的十分默契,其实当时情形还是很危险的, 因为祖母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所以那帮人就想着擒贼先擒王,趁我们不注意,就准备偷偷的暗算祖母。 眼看着那箭到了祖母跟前,下一秒就要射到身体里, 关键时刻,幸得小妹挺身而出,替祖母挡下了箭,救下了祖母一命。虽然一旁的叶伽成也拼死相护,但小妹仍是伤的不轻。 也就是因为这一箭,事后她昏迷了很长时间, 在她病的那段日子里,把个祖母担心的呀,为此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 就连父亲后来都说,长这么大,那段时间,是他见祖母掉眼泪最多的时候……” 林宗说起往事,滔滔不绝,不料那司牧却好像和他并不在一个频道上,侧重点也完全不一样。 听林宗解释了半天,初时还算平静,不料后来听着听着,忽然眉头一拧,很是不满道,“怎么还有那叶伽成的事?他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你小妹受伤,怎么轮着他拼死相护了。” “哦,这事呀。 听说进那容妃宫里的秘道,其实还就只有那叶伽成知道,多亏小妹那天遇到了他,人还愿意一起行动,否则的话,如果换做正面进攻,小妹肯定伤的更重,” 提起叶伽成,想到林飒前面叮嘱的话,林宗怕司牧对他像外界一样有什么误解,赶紧解释道, “其实关于叶伽成这个人,小妹前面给我说过,说那叶伽成表面看着张牙舞爪、不可一世,其实也是个纸老虎,做做样子,私下里也是个一直被欺压的可怜孩子,心也并不坏, 惟一的亲人吧,也就是他那对在江宁李家的外祖父母,结果呢,最后还被他那继母赵氏好一通算计,害的两位老人差点因为他丧命……” “你小妹对他竟然如此了解?”听了林宗的解释,那司牧看着心结不仅没有结,眉头反倒皱的更紧了,不可思议的追问道,“他们两个现在关系很好吗?” “嗯,听婧依来信提了几次,好像是还挺不错的。”林宗仔细想了想,如实答道,“不过最后一次听婧依来信说,他好像后来私下里去边关从军了,临走时,小妹好像还见了他一面,两人说了不少话……” 不料他这话说完,就见那司牧一拍扶手,咬牙道,“这个叶伽成……” 他这反常的一拍,自是当即引得林宗又是一惊,不可思议追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让你有什么大反应吗? 难道叶伽成这个人有什么问题不成?还是你最近有听说他的什么消息?” “哦,有没有问题我这暂时还不知道。”迎着林宗疑惑的目光,那司牧正了正身体,轻咳一声忙轻声解释道, “我也就是听你这一提,忽然想到最近听说南边军里,有一位姓李的年轻将军,打仗时很是勇猛,屡立战功,颇得上面赏识, 这么一对比,忽然感觉,其人和你刚才描述的叶伽成好像有点相符……” “啊,真的是他吗?”听司牧如此说,那林宗当即欢喜道,“如果是他的话,那我回头真的和小妹说一声,让她也知道知道,免得没事替人家瞎担忧,怕他一个人在外,没人照看不说,又冲锋陷阵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对了,想来小妹若是知道,这个消息是你带回来的,定也会因为这事,对你有所改观的……” 林宗这边本是好心想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料,听他这么一提,人司牧反倒突然又改了口,“呃,这事先不急吧, 这个说到底,我也不是太确定,也就是听你这么一说,感觉这两人好像有些相似……” 284两权相害取其轻 “呃,这事先不急吧, 说到底,这件事我也不是十分确定,也就是听你刚才这么一说,忽然感觉这两人好像有些相似而已, 要不咱们还是再等等,等事实确凿了再告诉令妹,免得让她提前空欢喜一场,到时候再弄巧成拙……” “行,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咱们就再等等,毕竟收集消息这方面,你路子比我野,也比我有经验,看人也比我准……”见对方不同意,林宗倒也没坚持,从善如流道。 “那此事就暂时说定了,你在收到我的确切消息前,暂时不要在令妹面前提关于那叶伽成的一切。” 尽管林宗已经同意了,那司牧好像仍有些不大放心,又再三叮嘱了几句。 说完,可能是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又反常了,怕再次引起林宗的怀疑,遂赶紧拿起刚才被自己随手扔在桌上的那本兵书,翻开道, “对了,你不是前段时间好奇南梁和西夏交战时的作战策略吗?我这段时间闲来无事,倒是将他们的作战方法都总结了一下,趁着这会有空,咱们正好可以讨论学习一下, 他所有的一些作战方法,其实好多这兵书上都有讲,古人也都用过……” “对对对,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说起南梁穆郡王,可真是个厉害的主, 听说他前段时间赢西夏那一仗,赢得更是精神,完全是匪夷所思呢,” 听对方提起作战之事,林宗一高兴,瞬间将关于林飒的事情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忙找把椅子坐下来,激动的和对方认真探讨了起来, “你说说这次,听说真是更神了,若换成是我,肯定是事先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他竟然就只将昌定王被刺病重的消息送出去,竟然轻松松又拿下几城, 不仅如此,还吓得西夏皇这次竟然还主动议了和,附带着又送了几城,这里外里算起来,这次可是赚大了呀……” “那是当然,擒贼先擒王嘛,更何况昌定王在西夏军的地位,本就如信仰一般,不可动摇。” 相比起林宗的激动之情,这司牧倒是淡定的多,从容不迫的分析道, “只要他受伤一事传出来,军心动荡,哪还用得着出兵打呀,西夏军自己就先变成了一盘散沙,溃不成军了,拿下还不是早晚之事……” “看看,我就说,这事你定是能一针见血,一眼看出真相来。 果然,你这一席,真是胜我林宗再读十年书呀。” 见对方一语解了自己疑惑,林宗更来劲了,忙继续请教道, “来来来,你再给你分析分析,你说那西夏那边到底是什么心理,别说别人,连我这边都得到消息,昌定王这次遇刺,其实不仅没死,也没受多大的伤,根本不致命。 既然都没什么大事,那他为什么就不能在自己的老部下位面前亲自露下面,拆穿了对方南梁的谎言呢, 这他要是站出来,不仅那些传言迎刃而解,战况不也立马又为了转机了吗? 说不定真打起来,那南梁穆郡王是不是他的对手,都还不一定呢?” “每件事情出来,既然有果,那就肯定会有因。”林宗这边一脑门子的官司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谁知人司牧却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分析道, “此次那昌定王,既然能在敌军压境这么大的事情前都没有露脸, 究其原因,怕只有一种。那就是他自己身上藏着什么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此时根本不能出面示人, 否则的话,他这一露面,造成的影响甚至比他这被刺重伤的传言更严重,所以两权相害取其轻,西夏皇才咬牙答应南梁那边所有的要求,生生死了这么大的亏。” “秘密?”听司牧分析了半天,林宗不仅没有解惑,反倒更迷糊了,“按说不应该呀,我听小妹说,她其实来的过程中是有见过那昌定王的孙子阮峥的, 并且听他讲,昌定王好像身体并不差呀,能吃能睡的……” “身体不差?能吃能睡?” 听到林宗的解释,司牧冷笑一声,无情揭穿道, “就阮峥这种说法,估计也就是骗骗你们这些人对医学一无所知的门外汉而已。 你以为他能吃能睡,身体就无恙了吗? 你以为昌定王前两年主动隐居,真的是怕了那年纪轻轻刚上位的西夏皇了? 不,答案肯定都是否定的。 究其原因,只能说他昌定王一早就患有隐疾,虽然表面看着无恙,但其实已然病的很重了,并且越往后发展,外人一看,怕是很快也能发现端倪,要瞒不住了,所以他才前面不得不隐居,后面也悄无声息的默认了那些传言。 我现在甚至都怀疑,怕是此次他前往督战的路上,就算没有南梁人偷偷刺杀,他自己定是也要请人演上遇刺这一出的, 否则的话,他怎么能找到好的合理的借口,将自己给藏起来不见人呢……” “咦,你别说,经你这一分析,好像还真是有这种可能哈,” 经司牧一番解释,林宗自是瞬间又恍然大悟道, “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说不得,这次遇刺,还真就是他们自导自演,哄骗众人的招术呢。 不错不错,还是你这懂医的好,脑子也好用,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了。 算了,咱们就先不提这昌定王的病了,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你倒是好好给我分析一下穆郡王这个人, 你说他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呀,怎么就能这么神呢, 听他每次出兵,都能以少胜多,出奇制胜, 那一场场仗打下来,连我父亲都说,任谁也想不到,人其实才是一个刚满弱冠之年的年轻人, 单看这作战手法和用兵如神的作为,只以为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呢……” “呵,这事呀……”在林宗的再三要求下,司牧又慢条斯理的帮着分析起了穆郡王这个人,“只能说,关于作战方面,有时候是需要后天不断的积累努力,最后才能达到一定的高度。 而有些人,则天赋异禀,生下就有先天的优势,对作战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也就是我们说天赋,所以说这些人,根本不需要积累,一上战场就能如鱼得水……” 285暗坑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只见院子中间两个大男人侃侃而谈,从大燕宫变时的八卦,迅速又转移到了当今最热门的西夏和南梁之间的战事。 而他们两个在这里聊的热闹,殊不知那刚才委屈出走的林飒,其实也一刻没有闲着。 其实林飒也并不是真生林宗的气,气愤他有了挚友就忘了亲妹妹,她眼下主要是觉得司牧这个表里不一的人大有问题,尤其是认为其一再接近林宗的事大有蹊跷, 眼下其一个人出来独处,主要就是想理清人这么做到底是什么原因,及接下来自己要如何做,才能破解他的企图,并顺便帮着林宗摆脱这个大麻烦。 所以此时,林飒出了那司牧的院子,边吃着糕点,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晃悠悠的继续往前面人少的地步走。 只见林飒这一路往前走,果然不仅没碰到什么人,竟连个像样的适合人住的院子也没有见到,迎面而来的就又是一大片的紫竹林。 此刻,走进竹林深处,伴着阵阵微风轻吹,竹叶沙沙响,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紫竹亭亭玉立,围绕在自己周围,紫的杆,绿的叶,看着甚是美丽。 可是林飒此时一肚子的不解和疑惑,哪里有心情欣赏这里的美景呀。 “这个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林飒边漫无目的往竹林深处走,边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分析道, “按说从前世接触的情形来看,他害自己的概率应该倒是不大, 可是就算不害自己,他也没必要和林宗缠在一起,揪着他不放呀, 他一个天机阁的杀手,得多忙呀,竟还有时间三不五时的在这里等林宗,没事和他谈谈心,分析分析当今形势,交什么挚友, 这事可真是怎么听,怎么觉得蹊跷, 那感觉,就像狡猾的狐狸主动上门去和鸡交朋友,虽然没有像黄鼠狼那样抱着天下皆知的想吃之心,可是论起动机来也明显的不纯呀。 总不能是他这只狐狸突然改了性,想帮助林宗这只大木鸡,让他在军事方面有更高的造诣不成……” “不对,不对,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肯定是另有玄机,他趁机故意接近林宗,八成是另有所图,”第一个结论一蹦出来,别说其他人,就连林飒自己都连连否认, 灵光一闪,迅速又蹦出第二个结论来,“哦,我知道了,他之所以前面与林宗打的火势,很有可能是想趁机更近一步的接近我,打我的注意,觉得我前段时间救了他,趁机来找我报恩……” “呃,不对不对,这么想好像也说不过去呀……” 第二个结论说了一半,林飒掉过头来一想,很快又给推翻了,挠了挠头,无奈道, “这好像也说不通呀,五年前自己又没有救过他,他又不认识自己,怎么会是为了自己而接近林宗呢, 就算前几天在春风镇引路是他故意的,那想来接触林宗也定不会是提前有预谋的,毕竟他又不是神仙,难道是早早就能预测到,我五年后会在一个破庙里救他? 如果人真有这个能力,那他岂不是在算到自己有难时,早早躲开就更好了,这样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毕竟说起来,自救永远比等着别人救更靠谱不是? 呃,难道其和林宗做朋友真的是一时兴起,不带任何目的的,这件事从头到尾,根本就是自己带着偏见看人,一个人想多了……” “对,说不定就是这么个道理,估摸着人和林宗无意中碰到,也就只是兴趣相投,才更进一步的接触,再加上林宗性格耿直,人又傻,关键时刻又靠的住,确实是个值得托付好兄弟的人选……” 这么一想,思绪倒捋顺了,林飒好像也对司牧没那么大的偏见了,人也释然了不少。 不料,她这边刚把自己劝好,正想着要不要干脆回去和对方讲和算了,走着走着,就见地上突然有个小坑, 而坑因为上面有落叶覆盖,林飒一时间没有看清,也没有防备,一脚踏进去,脚下一软,人差点摔个大跟头,多亏及时出手扶住了旁边的一棵竹子,才免于扭伤脚,或摔个狗吃屎。 “什么破地啊,竟然还藏有暗坑,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林飒气不过,气得朝着那坑狠跺了几下。 不想她这一跺,地有没有跺坏且不说,倒是给自己跺出了新的灵感。 “不行,看来司牧这事不能就这么草庇算完。眼下对于大哥来说,或许他就像那暗坑一样,危害无盘陀路。 就算他接触大哥不是为了我,眼下也没什么大的目的,可是单就他这天机阁的身份,还是应该想办法隐晦的提醒一下大哥,让他心理有个准备的, 毕竟就像这暗坑,如果提前知晓了,心理有了准备,自然就不会再摔了。 尤其是他一个杀手,做的从来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勾当,这让他整天守在大哥身边,万一哪天被人重金收买,翻脸无情的背后动起手脚、打起大哥的主意来,大哥可就彻底被动了啊, 说不得真到那时候,大哥傻乎乎的被卖了,还帮人数银子呢,岂不是要死的很惨。 所以说,这人哪,并不怕什么明面上的敌人,最怕的就是自己人最后捅刀子, 反正不管怎么说,凭直觉,自己就是认为,这个司牧接近大哥动机不纯,私下里肯定有什么阴谋,想达到什么目的,就算暂时没有行动,也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而已……” 思忖半天,林飒终于得到了一个真正能说服自己,让自己心服口服的结论。 可是结论出来了,接下来要如何破解了,这一时间,倒是又难住了林飒, “哎哟哟,这到底要如何提醒大哥好呢?自己又要从哪找突破口呢? 以他现在和那司牧的关系,及对那人的信任程度,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定是不能信自己的呀? 倘若不动脑子直接找上去,开门见山的就说,自己经过前世和这世的观察、分析判断,其实你这挚友司牧,不仅能走能跑,实际身份还是天机阁的人,并且还极有可能是重要人物,能令的动里面的杀手,这样一说,还不得直接把林宗给吓死呀。 286赃物 “关键就算吓死了,人说不定临死那一刻,打心眼里还在怀疑自己话语的真实性呢……” “要不,自己先不动声色,然后背后悄悄行动,直接杀掉对方,替林宗解决掉这个潜在的麻烦?”思忖了半天,林飒又自顾自的建议道。 不料提完,一想这主意的可行性,自己就果断放弃了, “呃,不行不行,这个方法更不可取,好像暂时来看自己还真没这个能力和决心, 且不说根本打不过对方,但就前面人无数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来说,现在什么把柄都没有,因为自己一时的揣测,就冒昧的把人杀了,好像也有些反应过度了呢……” “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真是要愁死自己了,到底要怎么办呀? 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他到底要干什么呀?” 林飒一个人念念叨叨着,一会东一会西,百思不得其解,半天也没有想出好的解决的方案,一门心思陷入烦恼的她,走着走着,不觉进了竹林最深处,而自己都丝毫没有发觉。 “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时间还长,回去以后慢慢的再想别的对策吧,眼下还是想办法先把大哥拉回去再说, 实在不行,这段时间就缠着大哥,让他少出门,少和这人接触就是。”眼见着越走越远,而自己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林飒索性也就准备先放弃了。 “对,先就这么着,毕竟少接触一刻钟,就能少一份的危险不是吗?” 就在林飒快刀斩乱麻,准备返身离开去找林宗之时, 不料,突然转身的当口,林飒竟意外的发现,不远处若隐若现的竟然有一间竹子搭建的小房子。 “我去,这竹林大深处的,难道还住着什么人不成?”看到房子,林飒灵光一闪,突发奇想道,“总不能这里面住的,其实就是大哥说的那什么道长吧? 说不定,人因为平素不想见人,一个人跑到这竹林深处躲清静了呢?” 林飒好奇心泛起,就暂时打住了回去的念头,颠颠的跑上前,就想想探访一下房子的主人。 毕竟如果真是那什么道长在这里,那事情就迎刃而解了,说到底,人好歹是世外之人,说不得和他一谈,人就能出面好好管管这个不靠谱的徒儿呢。 不料,林飒这如意算盘打的虽好,可是待走到门子跟前,敲了半天门,里面却根本没有一点动静。 而放眼再看这小屋四周,冷冷清清,没有一点有人住过、经常活动的痕迹, 好吧,看到果然是自己想多了,里面哪有什么道长呀,明显是个经常不用的废旧的小屋子嘛。 思及此,林飒一脸失望的转身,就准备离开这里, 不料,一个不注意,人转身的间隙,那竹门上的钉子,竟挂着了林飒的衣袖, 而伴着她这一转身的惯性,只听刺啦一声脆响,竟是衣袖生生被撕下来不小的一块。 “我去,这也太过份了吧,这什么破道观呀,竟连一个竹门也开始欺负上我了。 你以为你是谁呀? 充其理一个破门而已,你以为一时间我对那司牧没办法,难道对你我也没有对付的法子吗?” 本来就一脑门子的官司没有理清,此时衣服又被挂破,林飒当即就火了,嘴里恨恨的吐槽着,气鼓鼓的回身,一脚就朝着那门猛踹过去。 谁料,那竹门不知是年代久远了坏了,还是门根本没有钉结实,也就只是虚掩着而已, 反正是经过林飒这一踹,它竟扑通一声给掉了,直接摔在了地上。 而没了竹门的遮挡,房子里的一切,自然也就一览无余的出现在了林飒的视线里。 本来初时林飒并没有在意,也就是临离时一时好奇,随便的一瞟。 不料,这接下来无意中的一瞥,却是惊的林飒一下就跳了起来。 只见那屋子里真如林飒所料,根本没住什么人,但是里面的东西,却很是出乎林飒的意料, 不,甚至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都不为过。 只见那屋子里,赫然放着两个大木箱,此时竟全都开着口,而一眼看过去,就见里面珠光闪闪,竟堆了不少的金银财物。 “天,这是个什么情况,总不能其实这人不仅杀人,还是个江洋大盗吧,这些难道就是平常时他抢劫人家,获得的赃物,因为一时没来得及处理,所以暂时堆在了这里……” 林飒冲进去,看着这些东西,是越看越惊讶,越看越不可思议。 “不行不行,得赶紧把大哥喊来,让他亲眼看看这些东西 只要有了这些赃物,大哥肯定会就会瞬间明白,明白那司牧是个什么人,对他提高警惕的……” 这么一想,林飒第一反应,转身就开始往回跑,想尽管那林宗看到这些东西。 可是刚出小屋,跑了没几步,人忽然又停了下来, “呃,好像这样也不行吧, 毕竟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如果自己跑回去还没有把林宗带过来,他们倒事先发现我的行踪,得知此事了, 然后就悄无声息的把这些赃物给转移了,那自己就算把林宗找来,没了东西,不也说不清楚了吗?” “不行不行,自己必须拿到证据,有了西西,一切就好说了,总好过空口无凭呀” “对,就这么做,自己先带一点回去,有备无患。 如果回来时,这些赃物还在,那自然更好,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箱子没有了,那自己至少也有所准备呀,不至于彻底乱了方寸。” 这么想着,林飒就又重返小屋,伸手就在那靠近自己的箱子里,拿了一大块银子。 可是银子拿到手里,林飒又犯难了。 “这银子是不小,看着挺有份量,可是银子谁都有,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吧?如果林宗不相信,只以为我是从府里拿的,到时候要怎么证明呢?” “算了,要不还是挑件首饰吧?毕竟首饰这东西,自己有没有,平时戴不戴,他总能判断个**不离十的……” 这么想着,林飒就扔掉手里的银子,伸手在箱子里捞了一根又圆又大的珍珠项链…… 287误会(1) 可是银子拿到手里,林飒又犯难了…… “这银子是不小,看着也挺有份量, 可是银子谁都有,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吧? 如果林宗不相信,只以为我是从府里拿来诬陷某人的,那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又要百口莫辩了吗?” “算了,要不还是挑件首饰吧?毕竟首饰这东西,自己有没有,平时戴不戴,他总能判断个**不离十的……” 这么想着,林飒就扔掉手里的银子,伸手在箱子里捞了一根又圆又大的珍珠项链。 不料,那珍珠项链放在箱子里还行,看着每颗珍珠个头都挺大,貌似也很高档, 但是拿起来细赏,林飒却失望的发现,其不仅成色不是太好,严格算起来,应该也值不了太多的银子。 “这个好像也不行吧,根本不是什么太高档的东西,就算一会让林宗看到了,他就算信了不是自己的,但是因为东西的份量不够,好像也不是太能证明这问题的严重性吧……” 林飒想着,就又放下那珍珠项链,低头在箱里子认真找了起来。 不过这一细看,她就失望的发现,那箱子里面的东西,虽然看着都是金银打造的,但大部分情况下,做工好像都没那么精细, 这么一点点看下来,甚至一件都不能和京城那边的做工比,估摸着,也就是一些民间小作坊出来的居多。 “难道好的都被他藏起来了,并没有放在这小房里?那自己要不要去别处再找找呢?”研究了半天无果,林飒忍不住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可是很快,又被她自己给否决了,“不行不行,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两箱赃物,定是不能轻易放弃的。 这如果放弃这里,去别处找,没有目标不说,也不一定能再找到比这更好的东西呀? 这不是有两个大箱子吗?就不信将这东西全都倒腾出来,就找不到一件衬手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让大哥触目惊心,一下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 思定,林飒就没再摇摆,说干就干,索性直接弯下身,人几乎钻进了箱子里,使劲的往下面扒拉捣腾,就只为能找到一个看起来稍显贵重的好东西。 “嗯,这个玉镯感觉好像还不错,看着应该戴了不少年头,像个老物件,貌似还是值不老少银子的。”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努力,林飒终于在最里面那个箱子角落里翻到了一个成色不错的玉镯。 而无独有偶,这边玉镯刚拿到手,就见另一边,还有一个金灿灿的长命锁,做工也很是精致不说,上面还镶了个红宝石,熠熠闪着诱人的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哟,不错呢,原来这东西都藏在箱底角落里呢……” 林飒欣喜的直起身,一手拿着长命锁,一手拿着玉镯,举起来在亮光下,交替欣赏着,那是越看越高兴。 “哈哈哈,终于找到好东西了,看着能值不银子呢……”看到兴起处,林飒忍不住一个人偷乐道。 不料,林飒这边正为自己的成果得意,欣喜若狂之是,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住手,谁让你动这些东西的,快放下它们……” 这么大的声音,冷不丁传过来,吓得林飒不禁一哆嗦,手里的东西都差点飞出去。 “谁呀?这么没有礼貌,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这是怎么吓死人的节奏吗?” 林飒腹诽着,气鼓鼓的一回头, 就见林宗不知何时来了,正笔直的站在门口, 而因为人背着光,屋子里又有些暗,林飒一时间并没有看清其脸上的表情。 不过,看不看清都无所谓了,反正这会就是他面上才高兴,估计一会儿看到东西也会变得失落的。 所以,林飒心里一得瑟,自是根本懒得顾忌林宗的表情,只一门心思的为一会既然到来的胜利,既林宗的突然出现庆幸着。 嗬,真是太好了,正磕睡呢,这枕头自己就送上门来了,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跑这一趟,大哥竟心有灵犀的自己找过来了。 这下好了,一会直接让他看赃物,就事实胜于雄辩,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而就在林飒发现林宗,心里正高兴着,站在原地,一个劲的冲林宗傻笑之时,就见那门口的林宗倒先开了腔。 “飒儿,你个傻丫头跑到这里干嘛呢?”林宗直勾勾的盯着林飒手里的玉镯和长命锁,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手里到底拿的什么呀?” “你自己不会看呀,当然是好东西了。”见林宗还挺上道,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重点所在,林飒举了举手里的玉镯和长命锁,一脸得意道,“大哥你仔细瞅瞅,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呢,单就这一件,感觉都价值不菲呢,你……” 林飒正要耐心向林宗介绍自己拿的这两样好东西,不料,她不开口还好,一张嘴,林宗好像突然就激动了。 “你个傻丫头,我当然知道你拿的都是好东西了。” 只见林宗根本不待林飒将话说完,三两步冲到她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拧着眉头,很是不悦道, “飒儿,你这丫头到底怎么了?脑子是有什么问题了吗? 是,就算这些东西看着也不错,可是咱们府上也不缺这些好物件呀, 那,就算你想要,眼下暂时也没有,那你也可以给祖母说,或者给父母亲提,最不济,你也可以给我说, 回头我有了银子,给你买也行呀, 你值当在这里,悄没声息,私自拿人家的东西吗? 乖,听大哥的话,大哥知道你年龄小,或许眼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的严重性,那咱现在赶紧将东西还回去,保证以后也再不做此事了……” “私拿……还回去……”听林宗叨叨了半天,林飒终于听出了事情好像哪里有些不对,疑惑道,“大哥你什么意思呀?这些东西在这里,和我私不私拿有什么关系呀?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些东西,还有这下面的箱子,你好好瞅瞅,这里可都是金银珠宝,能值不少钱呢?” 288误会(2) “我又不瞎,当然知道这是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能值不少钱, 但是就算他们再好,不是咱们的,你也不能拿,知道吗?” 见自己苦口婆心劝说了半天,林飒到现在仍没有一点要反省的意思,林宗索性将脸一拉,又长兄如父的换上了严厉教育,郑重警告道, “飒儿,你要记着,就算它们再好,看着好像也没有人打理,没有主人的样子, 但是不是咱们的东西,咱们就不能够伸手……去……去拿,去偷,你懂吗?” 骂了两句,见林飒一脸懵逼的站在那里,终有些不忍心,又忍不住自责道, “好吧好吧,说到底,都是大哥的错。 这些年,父母和大哥都在邑城,只把你和祖母留在京城,而祖母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对你又只有溺爱,疏于管教,可不就忽略了一些教育,让你见到好东西就为所欲为,以为只要自己喜欢,就可以随便拿取……” 不料,林宗这边还在忏悔,林飒却不干了。 听了这么半天,林飒总算是终于明白了林宗话里的重要, 所以,现在又换做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直盯着林宗,很大声,很生气的道, “不是,大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呀? 哦,搞了半天,你是在怀疑,觉得我是相中了这些好东西,看它们一时半会没有主人,准备偷拿回去是吗?” “你这……难道不是吗?难道我说错了吗?”面对着林飒的疑问,林宗并没有心软,指了指林飒手里的宝贝,反问道, “要不然呢,你自己说,事情不是我刚才讲的那个样子,还能是什么样? 难道是你自己从家里带了宝贝,准备偷偷放在这竹屋里不成? 飒儿,咱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吗?你大哥我刚才可是在这看的真真的, 或许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你刚才拿起这两样东西,那赞不绝口,一脸渴望的小表情,及眼睛冒出来的那光,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都是第一次在你脸上见到……” “哎哟,我去,你这到底是什么鬼逻辑呀,还我眼里冒出来的光,还那满足和渴望?” 对于林宗的循循教导,林飒是越听火越大了,索性大哥也不叫了,直呼其名道, “我说林宗,你还是我亲大哥吗?还说我脑子有问题,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拜托你好好想想,我可是你亲妹妹呀,从小到大,我什么品性,你不比谁清楚呀, 还有,你什么时候见我对这些首饰金银感兴趣了? 咱们府上,祖母那里那么多好东西,硬塞给我,我都不稀罕, 更何况这些又不是我们的,我至于没事一个人在这偷拿吗? 拜托你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行不行?” “既然你不稀罕,那你为什么抓着他们不放?”见林飒不仅不思自己的罪过,连带着说话也没大没小起来,林宗一时也有些火,大声质问道,“你以为大哥不明白你的心理,不就是外面的东西永远比家里的好吗?你拿着它们不放,不就是想据为己有吗?” “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抓着它们不放是想据为其有了?”林宗火大,林飒那急脾气一上来,更是不让人, 这一天下来,本就窝了一肚子的气,此时积攒到一块,索性也就不管不顾的发了出来,直指着林宗道, “嗬,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心人, 我巴巴的为你操碎了心,好心好意的找到东西想拿给你看,结果你倒好,反倒还误解我的意思……” 见本来相亲相爱的兄妹俩,因为这三言两语的不对付,就准备大吵起来,忽然,只听旁边传出一个劝和的声音。 “那个……,二位,二位,还请冷静一下,息息怒火, 林宗,不是我说你,这次你可真是唐突了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亲妹妹呢。 别说你,就连在下一直都坚信,刚才的事,肯定是个误会, 拜托你也好好想想,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人如此正派,这同胞所生,又是一个家里出来的,她怎么可能会贪图这些小便宜嘛……” 听到这劝解声好像是从林宗后面发出来的,林飒好奇一探知,这才发现,原来竟是那司牧不知何时也来了,此时正坐在轮椅上,大神在在的躲在林宗身后。 而最最关键的是,自己在这为了他,哇啦哇啦的和林宗吵半天,这事情没有解决,他反倒还假惺惺的替自己解起了围,装起了好人…… “你上一边去,没事少插嘴,我们兄妹在这讨论问题,用不着你在这假惺惺的做好人,” 见做罪魁祸首就在这,林飒气不过,直接着那司牧骂道。 “说到底,今天出现这误会,害的我们兄妹不睦,不就是因为你这搅死棍子作的梗吗?” “飒儿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小牧是在替你说话,你怎么可以好赖不分,不仅不感激,反倒又骂别人呢……”见林飒一言不合,指着林飒又撒起了气,林宗更头疼了。 “无妨无妨,都是自己人,一时的误会并不怕,只要解开就好,只是你们兄妹两个,千万不要因为这一点小事就伤了和气……”面对着林飒的指责,林宗正头疼着,不料人司牧又在旁边善解人意的开了腔。 “你给我闭嘴,不经本姑娘的允许,你不许再说一句话。”这次,不待他讲话说完,林飒就一眼狠瞪过去,大声喝止道。 “好……好,我不说了,你们继续……继续……”司牧这次倒是罕见的听话,赶紧摆了摆手,闭了嘴。 “大哥,你是不是真的脑子进水了,至于这么亲疏不分吗? 你怎么就只知道怀疑我?不怀疑别人呢?” 骂停了司牧,这才转身,很是痛心的,继续和林宗掰扯道, “难道你就不应该想想,你小妹我为什么要拿这些东西吗?” “为什么?不管为了什么,你拿这些东西就是不对!”争执到了现在,林宗也是真的火了,面对着林飒的再三质疑,其根本连脑子都懒得动,张嘴脱口而出道。 289误会(3) “大哥,你是不是真的脑子进水了,至于这么亲疏不分吗? 你怎么就只知道怀疑我?不怀疑别人呢?” 骂停了司牧,林飒这才转身,很是痛心的,继续和林宗掰扯道, “难道你就不应该想想,你小妹我为什么要拿这些东西吗?” “为什么?不管为了什么,你拿这些东西就是不对!”争执到了现在,林宗也是真的火了,面对着林飒的再三质疑,其根本连脑子都懒得动,张嘴脱口而出道。 而可想而知,他这些话一出口,直气得林飒简直要疯了。 “我拿这些东西是为了给你看,让你知道、明白,你那所谓的好友,其实并没有面上看着那么超凡脱俗,云淡风轻,他根本就是一个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人,你知道吗?” 怕继续争论下去,真的伤了兄妹的感情,林飒只得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你好好想想,这里的一切真的说的过去吗?难道你自己看着就不奇怪、不认为可能有别的隐情吗? 这里可是道观啊,是方外之地,而他一个常居道观修行的人,却在这竹林里藏了这么多的金银,还有首饰, 并且一看,大多数还都是女人的东西, 你自己说,他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飒说到这里,一转眸,见那后面的司牧虽然不再开口说话,但是却似笑非笑,一脸挑衅的看着自己,好像在嘲笑林飒在林宗心中的地位还不及自己, 当即气的林飒大步过去,一把拉过轮椅,将人直接推到那两个大箱子面前,开门见山道, “正好,现在他这个当事人也在,咱们就三方对质,好好问问他, 司牧,就这两大箱子金银珠宝,我希望你能给解释出个一二三四,子丑寅卯来, 告诉你,今天你要是说不清楚,我林飒就和你永远不算完……” 林飒本以为,自己都解释的如此清楚了,这次林宗总该站在自己这边,一致追问那司牧了吧。 不料,其话刚问完,那司牧还没开口回答,只听林宗又在旁边气冲冲开了口, “这事你不用问他,你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就是,我来告诉你。” 只见林宗再次往司牧前面一站,将人护在身后,首当其冲的对着林飒道, “是飒儿,你刚才说的没错,这些东西确实不是小牧的,也不应该出现在道观这种地方。 但是有件事可能你提前并没有想到,其实这东西,是年前你大哥我送过来的……” “什……什么……你送过来的?”听到东西竟然是林宗送的,林飒瞬间又傻了,一脸茫然的追问道, “为什么呀?林宗你真的有病吗? 无端端的,你给他送这些好东西干什么?他用的着吗? 还有,你到底从哪弄来的这些宝贝呀?这么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送,你是准备将咱们将军府掏空吗?” “怎么能是我无端端送的呢?既然是送来了,肯定就是有相送的原因的。” 林宗说着,将脚边因为林飒刚才翻找,而扔到地上的散碎银子、一些零星的小物件,一个个小心捡起来,放回到箱子里后,方慢吞吞的直起身,郑重的解释道, “其实,你刚才问的很对,有一句话也确实问到了症结上。 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办法弄来这些好东西,因为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我们府里的,他本来就是小牧的,我只是替他收了,然后再送回来,当了个搬运工而已。” “等等等等,我都要被你绕糊涂了。什么叫这些东西本来是他的,你替他收了,然后送过来呀,”话题讨论到现在,林飒是真的给整晕了,迷迷糊糊的问道, “如果真是他自己的东西,有必要你替他收吗?大哥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东西归笼完后,林宗将箱子轻轻盖上,瞟了林飒,无语的轻叹一声道, “这些东西,其实是去年冬天,临近小年时,这附近一些被他们义诊救过的人,想方设法送过来的。 但是他们拿着东西,到了小镇,一时又找不到小牧的人,也没有地方送,后来就找到了我这个经常在义诊时帮忙的少将军身上,送到了咱们府上,让我替他们转送过来…… 你恐怕不知,这些年,只要小牧身体坑的住,每逢初一,他都会去山下的曲水镇免费为老百姓义诊, 而待他开诊那日,无论多远的人,只要有了病,都会不辞辛苦的跑过来, 他们这样做,不只是小牧看病不收任何诊金,而是因为小牧的医术实在高超,一些疑难杂症,别处抓一筐的药可能都不顶事,但是到了他这,或许两针下去,人就痊愈了。 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别人觉得他们被小牧救了命,执意要送的。 其实这种情况,也不只是今年独有,年年都是如此, 当然了,他们送东西来的人其实也都心知肚明,知道小牧根本不会贪慕这些俗物, 因为他们早就听说过,每年只要到了元日前后,小牧就会把这些病人送还回来的东西,主动换成粮米,散出去,让附近的平民百姓都能过一个衣食无忧的年……” “年年都如此?”听了半天,林飒想了想,不可思议的追问道。 “当然,年年都如此。”林宗很是笃定的点了点头,肯定道, “并且,依着往年的进展,其实这两箱东西,你现在本来是应该根本看不到的,因为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早就被我们已经换过粮米给百姓送出去了。 不凑巧的是,今年过年的时侯小牧自己大病了一场,一个人静养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又因事出去了一趟,而我也因为府里祖母的病抽不开身,所以此事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事情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小牧他人也没有一点问题,既没有心口不一,也没有道貌岸然……” 290水落石出 “简单,我看一点也不简单,他这么说,你就这么信呀?说不得那些送宝贝的人,根本就是他请的托呢?” 看林宗此时,根本就是司牧说什么,他就完全信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司牧的行为,林飒迫不及待的打断他的话,直接指出话中漏洞道, “拜托大哥你用脑子好好想想,他才多大年纪啊,刚学医几年,能救多少人?至于过个年,每年都能有这么多人给他送东西吗? 我现在很是怀疑那些送东西过来的人的身份,到底有几个可能是他的病人,而又有几个是他安排的帮凶, 说不得就是一帮十恶不赦的土匪,劫了别人家的东西没地销赃,所以就找了个由头,光明正大的送过来拿咱们将军府当幌子。 然后再以救济老百姓为由,将东西变卖,自己落着十之**,最后留下一小部分,象征性的给老百姓散过去,做做样子,顺便也拢络一下民心……” “飒儿你真的是够了,你这臭丫头,我就说你对小牧有偏见吧,竟把人往坏处想,你还不承认。” 见林飒禀心凝气的听了半天,林宗本来还以为自己全都解释清楚了,不料人一张嘴,就又蹦出这么一大段大逆不道的话来,林宗气的极了,反倒笑了, “我的傻妹妹,你真的是误会人家啦。 当然不只是他自己,这些怎么会只是小牧一个人救治的呢,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小牧的师父以前救下的呀, 义诊的事,是从道长年轻那时候就传下来的,已经坚持很多年了……” 林宗刚解释两句,见林飒又要开口反驳,忙抬手制止道, “飒儿,大哥也请求你,麻烦你先别只顾着和我们治气,你自己也好好动动脑子想想,其实咱们小时候也听说过这件事的, 你好好回乙一下,就在咱们上次回宁城前不久,当时无意中听把门的段婆子扯闲话说起过, 讲这山脚下的曲水镇里,有一个帮人看病不要银子的道长,段婆子外孙子当时得了急症,遍寻名医看不好,结果那道长一副药下去,人就好了。 当时咱们听得一时好奇,还特意偷偷跑到曲水镇去相看, 结果不料,年幼的我们只图新奇,并没有记住人话里所有的信息,去的那天正赶上不是初一,人道长根本没有开诊,害的咱们白跑了一趟……” “呃,你这么一说,我倒好像还真有些印象,记得当时咱们还是下午骑马去的,结果人没找到不说,赶回家的时候,也快后半夜了,母亲遍找不到咱们正着急,最后看到人,二话不说,摁着狠揍了一顿。”林宗这次的话林飒倒是是真的听进去了,最关键的时,她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就有这回事。 不过说完,却又觉得事情哪里不对,不禁又好奇道, “可……可是就算当年那道长义诊真有此事,只是那道长和他司牧又有什么关系呀?” “你说有没有关系,那道长其实就是司牧的师父呀。”见林飒终于有所反省,林宗忙再接再励介绍道, “就像那段婆子所讲,其实道长这些年真的没少救人,也一直坚持了那多年, 直到四五年前,可能是人年纪大了,再加上小牧这个徒弟也基本出师了,所以人才没有继续义诊,一个人四处云游去了。” “这么说,这些东西真不是赃物,真是以前那些病患感恩又回馈回来的?”听林宗说了这么多,林飒心里也终于有所动摇,半信半疑的问道。 “当然不能是赃物啦。”见亲妹妹终于愿意听信自己的话了,林宗心情当即也好了不少,轻笑着解释道, “你想想,白云道长多高的医术,这些年救的人哪能少, 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每到义诊的时候,不仅是咱们大燕国的有钱人家,就连那南梁和西夏那边的人,也有坐着马车半夜过来排队的, 但是道长却有一个原则,就是无论对方贫穷还是富有,他诊病一概不收, 而那些有钱人见他如此,就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就趁着逢年过节时,送些东西过来, 对了,其实年前,他们送的东西不只这些呢,还有不少鸡鸭之类的活物,因为不适合在这道观里面养,当时就被我转手送给这附近的山民了……” 这边林宗正滔滔不绝的讲着,不料林飒听了一半,脑子一闪,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连忙打断林宗的话问道,“等等等等,大哥你再给我说一遍,义诊的那位道长叫什么来着……” “白眉道长呀。”林宗不晓得林飒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以为她又要起什么幺蛾子,忙一脸警惕道,“怎么了?你不会又突发奇想,觉得道长其实也有问题吧……” 林宗这边紧张兮兮的问完,就见那边林飒却像有了什么重大发现般得意一笑, “啊,原来竟是白眉道长呀,如果是他老人家的话,当然是不能再有问题的啦。” 说完,一抬头,看林宗完全被自己这么一阴一晴的给整懵了,这才拉过人,仔细解释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去年冬天祖父去世前,我们不是先你们一步赶到那山里吗? 当时那位卢姝奶奶就好像讲过,说有一位白眉道长,三天两头的过去帮着给祖父看病,还从来不收诊金。 她为此还一口咬定,说那白眉道长是祖母派去的,说祖母故意在祖父的病情没有明朗下,拖着一直不现身。 我当时还以为,她是因为和祖母有积怨,随口那么一说, 现在看来确有此人呀,而且此人不仅救了祖父,还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师父。” “对呀,现在你明白了吧,你真的是对小牧的误会大了,”见林飒终于认可了白眉道长的为人,一切都水落石出了,林宗这边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趁热打铁将司牧推过来,替其说情道, “他真的是个菩萨心肠的大好人,这些年,净做积备行善的好事了。和你想的那些十恶不赦之事,压根一点都不沾边。” 291因果效应 “呃,好吧,此事就算是我相差了,我林飒在此向你道歉,刚才不应该因为这两箱东西而误会你。”林飒这次倒挺给林宗面子,一转身,还真就有模有样的向人司牧轻轻鞠了一恭,道起了歉。 不过,人虽然鞠着恭道着歉,可是在林宗看不到的地方,仍是没少做小动作。 只见她先是狠瞪了司牧一眼,然后嘴也并没有闲着,恨恨的不服气的小声嘀咕道,“话说回来,这事怎么可能怪得着我嘛,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靠谱。 你自己说,你一个整天要么正在刺杀别人,要么正在被别人刺杀的人,谁能想得到,你除了杀人,竟然还有喜欢做善事义诊的爱好呀。 这种情况别说我,换做任何一个人,肯定都会以为,这俩肯定不是一个人,而这两箱东西,定是又是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人,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私下里得到的……” 面对于林飒的吐槽,只见那司牧倒是相当看的开,好像完全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面带微笑,心情愉悦的坐在那里,并且还完全遵守林飒刚才的约定,任凭林飒如何说,其都一直不接话,不回复,保持沉默是金。 所以就他这喜不自禁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远远的看到,任谁也不会想到林飒是在吐槽道,只因为是在那里说他的好话。 结果不料,他这边悠然自哉的面对着林飒的吐槽,怎么都无所谓,无奈一旁还有个林宗呀,他可是也能听的到的呀, 所以,苦忍了这么半天,林宗这个大哥又实在听不下去了,索性拉了林飒一把很是无语道, “你这丫头,怎么又神神叨叨没完没了了,大哥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你也真是的,你说小牧这么斯斯文文的人,你怎么老是和他过不去呢。提起他,不是杀人,就是坟墓的,我这解释了这么多,难道你还听不明白吗? 是不是你觉得,还需要大哥我从头到尾,再给你小牧的事解释一遍,你才能完全消除对他的误会?” “大哥你说的是哪里话,我这当然是明白了啦。” 这一次,林飒倒是脑子够活,反应也够快,面对着林宗的质疑,裂了裂嘴,嬉皮一笑道,“我说的是真话,真的不用,您老人家的意思,其实刚才小妹我就完全领会了。 我这就是逗他呢,随口一说而已,你至于这么当真吗? 再说了,反正人家是你的挚友,只要你喜欢不就行了嘛,我这个小妹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俗话说的好:爱乌及乌。既然咱们兄妹从小大哥关系好,所以大哥的朋友,你自然也要接受,我定是不能因为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日后再让咱们兄妹起隔阂的。” 林飒想插诨打科蒙混过关,不料人林宗却较起了真,一五一十的和林飒又掰扯了起来, “再者你刚才不是说了嘛,白云道长年前还救过咱祖父的命,确确实实是位大好人, 那,既然你都认可道长的人品了,为什么就不能进而也认可司牧呢。 你也不好好想想,白云道长是小牧的师父,他是打小跟着道长长大的,又身体力行的学了这么多年,道长人品好,他人品怎么可能会差的吗?” 林宗说的有鼻子有眼,无奈人林飒根本不认同,眼一瞪反驳道,“这师父是师父,徒弟是徒弟,怎么可以一概而论,当然不能是一回事呀。” “怎么不是一回事,师父很重要的,知道吗? 师父的人品,其实间接也决定着徒弟的人品,这就是典型的因果效应,懂吗?” 见林飒根本没有听懂自己所言,对司牧也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林宗那古板劲一上来,自是又拉着林飒解说个没完, “我的好妹妹,你好好想想,像小牧这,都是打小跟着师父长大的,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师父什么样,他们自然也就跟着长成什么样呀? 所以,师父对于徒弟来说,那是起着决定性作用的,一般情况下,只要徒弟有问题,那么在他师父身上,肯定也有或多或少的问题。 如果徒弟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最最不济,他这个师父也要承担个教导无方的罪过……” 林宗在这一门心思说着,不料一旁的林飒听着听着却跑了神,脑子灵光一动,忽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遂赶紧迫不及等的冲着林宗道, “行了行了,大哥,你说的都对,我全听你的这总可以吧。 那个,你们刚才在院子里说了半天,是不是把事情都谈完啦? 这都出来半天了,正好我也想祖母了,既然如此,不若咱们现在就打道回府吧。” 林飒说着,不待林宗回应,撇下他们,转身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大步往竹林外走。 见她一言不合就准备离开,林宗心里一惊,忽然想到三日后义诊的事,连忙在后面追着喊道,“哎,你别走啊飒儿,大哥这还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呢, 小牧刚才说了,因着前一段时间生病,一直没有义诊,他准备后天去下面的曲水镇义诊,到时候我们一块去帮忙好不好?”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林飒大步向前,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回道。 “这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你为什么不去?”林宗快走两步一把拉住林飒,不容置疑道,“不行,你必须去!” “他积德行善,行他自己的就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林飒一把甩开林宗,没好气的回道,“再说了,怕是他自己亏心事做多了,装模作样的义诊,也就是为了求个心理平衡吧。 我才不要去呢,我一生心地善良,从不做恶,不在乎帮不帮他义诊, 再说了,我就是要行善,也不能和他这种大恶人在一起呀,完全可以另寻其他更好的门路嘛……” 说完,再不给林宗追自己的机会,一溜烟小跑着走了。 “你这丫头,又胡说八道!” 林宗被甩,嘴里不甘的嘀咕着,本有意继续去追…… 292乌鸦落在猪身上 林宗被甩,嘴里不甘的嘀咕着,本有意继续去追, 可是一回头,忽然发现自己那腿脚不便的挚友,还远远的被自己落在大后面, 万般无奈,只得舍了林飒,又颠颠的跑回去帮着推司牧的轮椅,嘴里恨铁不成钢的骂道,“飒儿这坏丫头,真是越来越任性,一句话没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哼,等回了家,告诉了祖母,不信你个臭丫头不就范……” 这边林宗两人还在紫竹林里推着轮顶艰难行动,人还没有走出来,前面的林飒倒是行动迅速,早就一个人出了道观,骑上快马,风驰电掣的往山下奔去了。 其实,林飒这么急不可待的离开,并不是她依旧在生林宗的气,故意和他作对, 而是刚才林宗无意的一句话,彻底提醒了她,让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想要迫切回去向祖母打听一个人,然后抓紧时间找到地方,证实过后,再做下面更重要的打算。 回想两世,其实林飒听人提起最多、在这邑城一带最最有名的道长,并不是这喜欢行善救人的白云道长,而是那在前世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关山道长。 所以,此时林飒要回去向祖母打听的,就是关于关山道长的事情,她要想办法尽快找到关山道长这个人,然后从侧面多方面打听一下他的情况,然后再做一件能影响她一生的大事情。 不料,林飒这边因为心里有事,急不可待的正快马加鞭往回赶着,刚到走到桃林那边的交路口, 就见,忽然斜刺里窜出一辆大黑马车,从另一条小道直着就闯了过来, 若非林飒反应快,骑术好,及时勒住了马,说不定刹那间,两方就惨烈的撞在一起了。 “喂,你们怎么回事?会不会赶马车?不知道这是个岔路口呀?赶那么快,这万一撞坏人了怎么办?”见那赶马车的小厮差点撞到自己,不仅不道歉,还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林飒心里很有些生气,忍不住抱怨对方道。 结果她不开口还好,一说话对方还更嚣张了, 只见他噗嗤一笑,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斜睨着林飒,不可一世的抢白道, “我说姑娘,敢情你这可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呀,还抱怨小爷我马车赶的快, 请问,我赶的再快,有你刚才马骑的快吗?我刚才看的时侯,你远远的还离那么远呢,谁知道刚到路口,你竟然就跑过来了。 告诉你,你这也得亏骑的是匹马,这要是插上两翅膀,估摸着,你就能驾着它直接在天上飞,怕此时上面飞的那些鸟儿都要碍了你的路……” “喂,你这小厮,怎么说话呐!有理不在声高,懂吗?” 明明自己有理,结果还被对方嘲讽了一番,以着林飒的脾气自然是不肯算完的呀,指着对方质问道, “本姑娘也告诉你,我就算骑的快怎么了,我骑的再快,今天我这也不输理。 你要知道,刚才一直走到这大路上的是我,而后面及时勒住马,没有让惨剧发生的也是我,这些都是本姑娘做的,你知不知道。 再者说了,我走的本来就是大路,这路上没有人,我骑的快些怎么了? 倒是你们,突然从小道窜出来,还不知道看看人,这光天化日的,你这连人都不看,长着一双眼睛当摆设哪。 差点撞了人还不道歉,就只会在这狗眼看人低,得啵得,得啵得的狗仗人势……” “喂,你这小姑娘,到底会不会说话,你说谁眼睛当摆设,骂谁狗仗人势哪……”那小厮劈头盖脸被林飒一通骂,激的狠了,拿起马鞭作势就准备下车和林飒动武。 他脾气大,林飒脾气也不小呀,见对方想打架,这当下也握紧马鞭做好了准备。 说实话,论起打架,她这从小和唐婧依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还真就没有怕过谁。 正好今天在那破观里折腾半天,被那司牧烦的要死,气也有些不顺,眼下打一架也好,全当是没事活动一下,舒展筋骨了。 不料,林飒这边做好了准备,那边小厮也要跳下马车之际,就听车厢里,忽然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不容置疑的声音,“如风,住手!” “不是,少爷你看他……”小厮突然被喝住,面带不甘道,“今天这事,真的不赖小的……” 不料他解释的完还未说完,就被自家主子又打断了,“和人家姑娘道歉!” “明明是双方的错,一半一半,为什么要和她道歉……”那小厮看着也是个倔性子,听到主子的命令,脸上很是委屈,梗着脖子不肯服软。 不料就在主仆双方僵持之时,只见那车窗突然掀开一角,然后又是那低低的男声,“姑娘,对不住了! 不过你这姑娘倒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主,我听着,如风刚才在你这边,愣是没有占着什么便宜……” 说完放下车帘,无奈的冲小厮道,“你们呀,都被母亲惯坏了。走吧!现在不急着回府啦?” “哦哦,走走,夫人还在府里等着少爷您呢。驾!”那小厮这次倒挺听话,一甩鞭子,驾着马车又风驰电掣的走了。 不经意的一个小片断,马车上主仆二人也许根本没有当回事,甚至那车厢里的主子透过车窗淡定的往外望的那一眼,估摸着连林飒的长相都没有记住, 可是,或许刚才的一幕,对于他们无所谓,可对于林飒来说,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是他! 他竟然来了! 竟然提前,就这么出现了! 望着那马车渐渐消失的背影,林飒整个人就像傻了似的定在了那里,半天没有动弹,不过,外表看着变化不大的她,内心里却翻江倒海,心也砰砰砰跳的厉害,全身所有的血液一股脑的全开始往脑门冲,好像随时都要冲出束缚,像前世一样,全部倾泻而出的样子…… 究其原因,林飒为什么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心乱如麻,行为失常,并不仅仅是因为刚才那场争吵。 293隐情 而究其原因,林飒为什么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心乱如麻,行为失常,并不仅仅是因为刚才的那场争吵。 如果换成别人,就刚才绊那几句嘴,那车帘掀起后,匆匆的、无意的一瞥,林飒肯定不能有这么大的反应,就算心里有些气不顺,也会转瞬即逝,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这些对于别人来说,或许还行,偏偏换成那马车里坐着的人时,这一切就完全行不通了。 因为林飒对于他实在太熟悉了,别说只看到了匆匆一个侧脸,就算是他哪天化成了灰,林飒也定能一眼就认出他。 若问此人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前世在那大婚封后时,亲手害死林飒的、她曾经最最深爱的、甚至不惜倾其所有、拿命相护的爱人——司徒昊。 其实林飒刚才突然奇想跑回家,想去向祖母打听那关山道长的人品和住处,原因无二,也是因为这司徒昊。 因为林宗刚才的一句话,说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林飒突然脑子一闪想起来,其实前世司徒昊是跟她提过的, 他这个静王府的二公子,其实十八岁之前根本不住在静王府,而是早早被母亲送到了一个道观,跟着一位很有声望的关山道长修行。 司徒昊讲,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只以为就像母亲所说,因为出生时有算命的说他命里带煞,需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待上十几年,然后慢慢解了煞气, 直到后来母亲派人接他下山时,他才知道真实原因,原来母亲煞费苦心的这么做,根本就是另有隐情。 只不过当时司徒昊说着说着,忽然就有其他事出现给绊住了,以致于后来林飒再想起追问时,他又一直顾左右而言,一直到林飒死,他都没有说出这个隐情到底是什么。 所以按照林飒刚才所想,她本来是准备先从关山道长那里着手,回去想法设法的从祖母那里打听出来他们师徒居住的地方,然后悄悄的行动,争取能调查出当年那所谓的隐情到底是什么,再顺便守株待兔,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将司徒昊给直接解决掉,永绝后患。 不过林飒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司徒昊竟然现在就现身了。 她明明记得很清楚,前世,她和司徒昊是在三月中旬的时候,在邑城偶遇的, 记得当时一个卖艺的老人,带着个四五岁的小孙女,被几个地痞流氓欺负,要抢走他们好不容易讨到手的一点勉强能裹腹的铜板, 向来热心肠的林飒看不过眼,正要出手相救,就见关键时刻,突然一个颀长矫健的身影先她一步出现了。 他不仅救了老人,还厉声斥责那几个地痞,不学无术,年纪轻轻,甘愿当国家的蛀虫。 训斥完,竟然还出乎林飒意料的,给了那几人一些银两,让他们尝试着做些感兴趣的小本生意,争取能做个良民,以便在司徒昊走后,他们再因为没有收入,去欺负别的弱小们…… 这个人不用问,自然就是司徒昊了。 而他这波骚操作,当时也是深深的把林飒震撼了。 林飒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人,不仅外表长的清风明月,内心竟然也如此光明磊落,如此的心地善良,忧国忧民,为天下社稷,为老百姓着想。 第一次,看到他那丰神俊逸的外表,那心怀天下的宏韬伟略,林飒就深深的折服了,不可一世的爱上了他,只觉得他们之间的缘份,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林飒坚定的认为,那司徒昊根本不是个凡人,他就是上天派下来的救兵,不仅要救大燕国黎民于水火之中,更是来救自己于世俗之外。 当然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也坚定了,林飒后来不顾一切反对,一意孤行的支持他登上大位的决心。 只是现在综合看来,如果前世司徒昊也像现在一样,明明早半个月就偷偷下山了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前世两人偶遇的场景,哪里是什么缘分,根本就是司徒昊提前策划好的,才对? 怕是其在第一次见自己时,就已经做足了功课,撒下了弥天大谎,只等着自己傻傻落网呢。看着那慢慢远去的马车背影,林飒在心里大胆猜测道。 忽然,就在林飒傻傻的站在路口,出神发呆的当口,一个血腥的,惨烈的,林宗被人射的像个刺猬,身上插满箭矢的镜头,一下闪进了林飒脑海…… 血腥的镜头很刺激,林飒看得全身不由得一震,整个人一下也惊醒了过来。 不行,仇人就在眼前,自己没有理由站在这发呆,什么也不做。 此刻,自己应该冲上去,直接杀掉他,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前世冤死的大哥。一个声音在林飒脑海里大声喊道。 经此提醒,林飒终于警醒过来,再没敢耽搁,直接飞身而起,想也不想的,用尽了毕生所学的本领,疯狂的朝着那马车消失的方向追去。 不管怎么说,既然上天安排,今世让自己提前见到了他,那就一定不能让他再跑掉,人都已经在这里了,祖母那边自是不用再问了,干脆现在就跟着他,看他一会要去向那里。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能找着机会,直接一刀解决了他,永远绝了后患,也报了前世的深仇大恨。 林飒边想,边不顾一切的往前追着,但是很显然,那马车上一对主仆完全没有察觉到林飒的意图。 因为没追多远,林飒就远远的又看到了他们马车的影子。 此时,只见他们又停在了一个岔路口,和对方争执了起来。 看那情形,应该是对面突然过来的另一辆马车,差点和他们相撞, 然后,双方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不想让对方先过。 两方争执,自然就给林飒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见岔路口不远处一棵大榕树不仅枝干茂密,而且离目标也很近,林飒脚尖一点,就悄无声息的潜了过去。 最后,直到林飒在茂密的树干上藏好,找到最佳的伏击点,只见下面那辆和他们针锋相对的马车,才慢吞吞的往后退了一点点,勉强算是为他们让了道。 294红颜薄命,英雄气短 见对方终于服了软,那赶车的叫如风的小厮很是得意,驾的一声,一鞭子挥下去,就准备将马车继续往中间的大道上赶, 不料,车轱辘还没有来得及动,就又被车厢里的司徒昊唤住了,“停,别走中间那条道。” “少爷,中间这条道才是通住咱们静王府的呀,不走中间这条,咱们怎么回家呀?”见突然被喊了停,那小厮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要知道这么多年没见,王爷和夫人早就想您想坏了,此时还在府里巴巴的等您回去呢……” 不料,那小厮苦口婆心劝了半天,人司徒昊根本没有听进去,也并不接他的话茬,只淡淡问道,“另外两条路都是通往哪里的?” “呃,右边那条是去邑城的,左边是下山去曲水镇的,” 小厮并不清醒司徒昊的意图,不过听话听音,莫名的,他有一种预感,司徒昊好像并无意立刻回家,遂赶紧又心惊胆颤的追问道,“少爷,您问那些地方做什么呀?难道我们还真的先不回府不成,要知道……” “去曲水镇!”马车里司徒昊打断小厮的话,轻声吩咐道。 果然是不准备回去,还真让自己猜着了,小厮一见自己回去难以向夫人差差,当即苦丧着脸道,“不是少爷,您这还真不准备回去啊,您这不回去,夫人那边小的没法交差呀……” “母亲再过几个月不是该过生辰了嘛,我刚才已经想好了,回去前,得想办法给她送份大礼,让她也好好的高兴高兴。”司徒昊瞥了那小厮一眼,勉强解释道,“照我说的办,去曲水镇先。” “送礼?送什么大礼呀?小的来的时候,夫人可都吩咐了,她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能平安回去,比什么都强……”显然,这小厮确实是个爱啰嗦话多的主,这边司徒昊说一句,他后面有一大堆话等着呢。 所以,他这边刚开了口,都不待多说,司徒昊就赶紧打断打的话,再次吩咐道, “你不懂,我送的这份生辰礼,对母亲来说很重要,她肯定喜欢。 这样,你一会把我送到曲水镇上,就先回府吧。” 而结果可想而知,司徒昊这话一出,那小厮当即又不干了,几乎是跳着道,“啊……,少爷,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呀,您怎么能让小的先回去,您一个人留在那小镇里呢? 人生地不熟的,那得有多危险呀……” “让你怎么做,你只管照做就是,”被小厮如此三番两次的顶撞,司徒昊终有些烦了,不容置疑的命令道,“你回去告诉母亲,我在这里有大事要做,让她只管在家等着收厚礼就行。” “哦,那……那好吧……”见司徒昊发了脾气,那叫如风的小厮终不敢再开口,乖乖的坐上车辕,驾起马车拐上左边的小路,准备朝着曲水镇赶去。 他们在树下说的热闹,而躲在树上的林飒,自是从头到尾也听的一清二楚。 不过,他司徒昊想去他的曲水镇只管去,爱干什么大事就去干什么大事,想给他娘备什么厚礼备什么,林飒可懒得管这些, 此刻的她,一门心思的,只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出其不意的,一击即中,直接解决了司徒昊的狗命,好报了前世的血海深仇。 眼下,眼瞅着对方想走,时不我待,林飒自是没敢耽搁,麻利掏出随身携带的所带飞刀,随手挑出里面最锋利、最趁手的几支,就准备在马车离开前,瞅准机会,一举解决了里面毫无准备的渣男。 而上天有德,就在林飒准备动手的间隙,只见周围还忽然吹起了风,直刮的那车窗上的帘子不时上下飘摇着。 所以林飒就在耐心的等,等那帘子再次飞起时,自己好一刀结果了司徒昊的狗命。 而另一只手林飒也没有闲着,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等自己右手这一刀掷过去,另一只左手里的飞刀,也会准备无误的刺进那赶车的小厮和拉车的黑马身上。 这样下来,就等于林飒做了两手的准备,假设就算自己失手,没有一下扎到司徒昊的要害,当场要了他的命,接下来那失控的骏马,定是也能直接送他下地狱的。 因为站在树上的林飒看得很清楚,再往前面不远处,如果顺着这条小路直冲过去的话,正是一个断崖。 不料,林飒这边刚做好万全的打算,瞅准机会正要出手,就见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林飒一顿,都还没来得及回头张望怎么回事,就见电光火石间,一个黑色的身影,风驰电掣,如闪电般,迅速来到了司徒昊的马车前。 他怎么来了? 看到此人,林飒一怔,不觉悄悄收起了飞刀。 其实,并不是林飒贪生怕死,也不是她突然转念想放掉司徒昊, 而是因为知己知彼,林飒晓得对方实力确实非同凡响,如果此时有了这人,自己再冒冒然出手的话,不仅杀不了司徒昊,还很有可能因此引火上身,破了日后的复仇大计。 所以,小不忍则乱大谋,林飒只得强忍住心中汹涌的仇恨,默默放弃偷袭,准备以后再另外找别的机会,另做打算。 而至于此人是谁,竟让林飒看到他,第一时间就乖乖放弃了刺杀计划, 此人当然非同小可,他就是司徒昊前面的贴身护卫段岩,前世因为他一直形影不离的跟在司徒昊身边,武功高强,出手狠辣,前面替司徒昊做了不少暗杀的事,所以林飒对此人自然熟识。 要知道在前世,甚至连那刺杀西夏昌定王的事,司徒昊可都是派他去动的手,结果人还不负所托,一举得了手,最后不仅杀了人,在千军万马的包围下,成功突了围,安全回来了。 只惟一可惜的是,红颜薄命,英雄气短,前世这段岩刺杀昌定王成功没多久,就奇怪的生了一场大命,后来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正因为他的突然去世,司徒昊没了这左膀右臂,很是难过了一段时间,也因此,没了这段岩的保护,后面他没少让自己和林飒陷入危险。 295隔墙有耳 所以,前世一路辅佐司徒昊,紧随在他身边的林飒,自是比所有人都明白这段岩的实力,知道这是个不可轻易招惹的主。 说实话,本来前面林飒初见着司徒昊,见那赶车的竟然不是段岩,而是一个并不相熟的叫如风的小厮,林飒前面还多少有些心存侥幸,庆幸这世这厮竟然没有出现,自己这刺杀之路倒是终于少了一个大障碍,成功率大大提高了不少。 当然了,这也是她既来之则安之,在这半道就决定动手的原因。 不料,天不遂人愿,自己这还没有高兴多久呢,就见那段岩竟然又阴魂不散的给追上来了。 本来嘛,如果他不出现,趁其不备,突袭司徒昊的胜算,自己还能有个六七分,现在倒好,突然多了这段岩,自己的胜算直接就在原来的基础上给打了个对折,几乎变成是微乎其微了。 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林飒也就只有先放弃暗杀偷袭行动,准备回头再另做其他打算了。 只是林飒更好奇的是,这司徒昊下山按说应该是件不小的事呢,不料那前世如影子般相随的段岩竟然没有时刻守在他身边,到现在都走这么远了才赶来, 嗯,估计定是又被派去,偷偷的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果然,林飒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就见那段岩跑到司徒昊的马车边,一跃跳上去,趴在司徒昊耳朵,就很是一大通嘀咕。 林飒实在好奇这两人在密谋什么,就想凑近了也偷听一二。 低头四瞧,就见下面那赶车的小厮如风见段岩来了后,跳上车就和司徒昊耳语,对自己却连正眼瞧都不瞧一下,就很有些忿忿不平, 马车索性也不赶了,往树下一停,人干脆大刺刺也往树下一坐,脱掉鞋竟抠起了脚。 当然了,表面说是抠脚,其实真实用意不言而喻,自然是支起耳朵想偷听两人的对话,回去好向他真正的主子——司徒昊的亲娘雅夫人汇报。 而无巧不成书的是,林飒所在的这棵大榕树上,刚好有一根树枝一路蜿蜒往下延展,好巧不巧的正伸到那马车的车顶上面, 见条件很利己,林飒也就没有犹豫,趁着如风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这,趴下身子,如一只小猫般,悄悄的,轻轻的,顺着树枝一点点的往下挪,借着枝叶的掩盖,不动声色的潜到车顶上,悄悄偷听车里两人的对话。 “听说人前段时间刚从京城那边过来,此时就在邑城里……” 是段岩的声音,好像在向司徒昊描述着什么人的行踪, “听说她为人和平时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完全不一样, 从小被家里惯的无法无天,琴棋书画那是样样不行,” “不过有一点,功夫倒是听说还不错, 人好像也是个热心肠,挺爱打抱不平的, 据说在京里时,就没少和一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干仗……” 看来段岩调查的成果还不错,对那对手打听的也颇仔细,滔滔不绝的向司徒昊介绍着一些细节。 “这些都不重要,”司徒昊饶有兴趣的听了一会,轻声打断他的话,若有所思的问道,“咱们眼下最需要了解的点是,她在家族里的地位怎么样?说话有没有份量?” “这个属下倒仔细打听了,”提起这,段岩瞬间来了兴致,不觉音量也提高了几分,“听说她人在家里很是得宠,尤其是那位当家老夫人,更是对她言听计从,有求必应。 听说两人关系可是亲密的很,平时,那老夫人很是信任她,甚至犹过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儿媳, 就前段时间生病,一个多月都是她贴身侍侯,两人一屋同吃同住据说感情好的很……” “当家老夫人……生病……侍候……”林飒在上面支着耳朵听着,越听越觉得段岩嘴里这些话有些不对,怎么感觉就这么耳熟呢…… 不过她心里疑惑,下面的司徒昊听到这些话,可是心里美的很,当即大悦道, “好!好!不错!你这趟做的很好! 这些信息太重要了! 竟然有求必应,简直真是太好了,真乃是天助我司徒昊也!” “是的呢公子,小的也认为,上天为我们送来的这份大礼,如果我们不收,还真对不起老天爷这份好心了。” 听到司徒昊一再的赞扬,那段岩自是也心情大悦,不由得喜上眉梢,一连迭的为司徒昊畅想道, “公子您想啊,只要后面您出了手,就不愁她能不为我们所用,而只要她对公子您言听计从,就老夫人对她有求必应的样儿,那么以后林家一切的资源,也就名正言顺的是我们的了…… 想来一个月后,这份大礼如果拿到夫人面前,夫人也定是能高兴的合不拢嘴的……” “林家……林家的资源……”听两人嘀咕到这里,林飒好像终于听明白了什么,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冷笑, “嗬,好吧,看来还真让自己给蒙对了, 这司徒昊,不急着巴巴的回静王府看自己母亲,竟然还想着像前世一样,打着林家的主意,讲自己当梯子,往上爬呢…… 照这个思路,如果自己所料不差,估计下一步,人就该想办法打听自己的行踪,想方设法和自己偶遇,进而在自己面前表现,接近自己了吧…… 不过掉过头来看,其实这样也有好处,既然他在打自己的主意,那就说明最近两人肯定还会相遇, 也间接的说明,他这段时间应该暂时不会离开邑城。 也就是说,就算自己这会不能得手,日后定也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行动的……” 只是相对于自己以后行动的方案,林飒倒是更想听听,这世司徒昊又是怎么谋划,想要套牢自己的,总不能还和前世一样故计重施吧…… 果然,林飒这边正思考着,就见那边司徒昊略一思忖,招了招手,低声向段岩又吩咐了起来, “这样,你回头先去打听一下,看她最近的活动范围在哪,平素喜欢去什么地方,有哪些爱好……” 这边司徒昊正吩咐着刚说到要紧处,林飒也正听的紧张…… 296一坨鸟屎惹的祸 这边司徒昊正吩咐着刚说到要紧处,林飒也正听的紧张, 不料,林飒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莫名的,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接下来,不经意的一抬眼,就见天上,忽然有一坨黑黑的东西直朝着自己砸来。 林飒初时并没在意,可是接下来,随着东西越落越近,瞪大眼睛一看,“我去,竟是坨鸟屎……”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林飒也懒得听下面的密谋了,快速一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般飞离了这截树枝,一闪身回到了刚才栖身的地方。 而林飒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她这情急之下做出的应激反应,却是不小心给自己惹了大祸…… 只见树下,那原来延伸到车顶上的树枝,这会因着她的突然快速离开,难以抵制的快速晃动起来, 树枝本就离车顶离的很近,此时上下一晃,“砰砰砰”,直接敲打着车顶, 不知道的,还以为上面有什么人,在故意敲打呢。 结果可想而知,这一连番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车里那两个一直在密谋的人。 尤其是那段岩,忽然一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一转迅速跳下车,支起耳朵凝听着。 然后就见他猛一回头,目光朝着树上林飒这边的方向,凌厉扫来。 而与此同时,手一甩,袖子里的暗器也如雨点般飞掷了过来。 然后就见迅雷不及掩耳之际,林飒眼前一闪,就看到一个泛着冷光的暗器直朝着自己飞来, 情急之下,在林飒不想大幅度动作,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她只得赶紧在保持上身不动的情况下,上身尽量往后倒。 最后,就见那暗器贴着面门,险险飞了过去, 可是,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左边,就在林飒刚刚躲开面前的暗器,稍稍直起身的时候,就见左边不知何时也飞来一个,而遗憾的是,右边根本就是空气,林飒稍稍一侧,整个人就要暴露在下面人的视野中。 所以没得办法,林飒只得强忍着不动,就见那暗器最终擦着她的肩膀飞了过去,以致于连肩膀上的衣服都擦破了,不过还好,伤的并不算深。 可是尽管如此,危机却并没有解除,林飒整个人紧绷着,紧贴着树干,一动都不敢动,尽可能的将自己的目标缩的小一些,再小一些,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没办法呀,情况特殊,敌我力量又如此悬殊,自己此刻出去,打不过对方不说,还正合了对方的意,送羊入狼穴。 可是就此跑掉吧,林飒又不甘心,不想就此放弃前面所有的努力,就此失了司徒昊这个大目标。 所以此刻,林飒只得咬着牙,强忍着,希望能侥幸躲过这一关。 不过,还算万幸的是,正好这四周枝叶茂密,自己在这藏着,只要不轻易动,下面的人如果不上树,定是不能发现自己的。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林飒虽然身体一直没有动,不坚持到最后绝不肯轻易放弃,但是此时她脑子,却也是一刻也没敢闲着。 眼睛更是滴溜溜乱转,悄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努力寻找着逃跑的路线, 就怕一会如果那段岩真的一跃上了树,自己要如何跑,打哪跑,从哪个路线下山,才能不让对方追到自己…… 无独有偶,就在林飒这边想着要如何破解的时候,就听扑通扑通,伴着两声闷响,树梢上竟有两只白底黑翅的鸟儿相继落了下来,直直的砸到了那树下抠脚的如风面前, 而再细看那两只鸟儿,身上都插着段岩刚才射出去的暗器。 如风本来对那段岩就有些不满意,此刻再被这鸟儿一吓,当即就更生气了。 “我去,什么情况?”只见他不动声色套上鞋,然后又装腔作势的一下弹跳了起来,故意指着那两只鸟儿的尸体,很是心疼的、夸张的喊道, “我说姓段的,你这也太过份了吧? 你说这上面的鸟儿,人家相亲相爱的,在自己家门口约会呢, 招你惹你了,你竟然一出手,就把人家好好一对鸳鸯给毁了……” “你懂个屁……,”面对着如风的指责,段岩一眼狠瞪过去,厉声道,“隔墙有耳不晓得嘛, 再者说了,你知道这件事对公子的重要性吗? 这关乎公子以后的终身大事,断不能有丝毫疏忽,让任何一个人偷听到。” “嗬,你这话说的,敢情这全天下就你一个人为公子着想,对公子好?我们夫人和小的这些奴才,就不和公子亲,不为公子日后打算啦?”面对着段岩的质问,如风毫无畏惧的挺了挺胸,冷笑着反问道,“拜托你也好好想想,夫人可是公子的嫡亲的娘亲,她不对公子好……” “你少在这里转移话题,夫人对公子的感情,什么时候是我等奴才背后可以置喙的……”段岩冷哼一声打断如风的话,很是不屑道,“总之,懒得和你这种无知之徒废话,等我一会找到了刺客,回头再好好和你算账……” “刺客?我去,你这该不会是在大白天说梦话呢吧?” 段岩不想纠缠,但是人如风不干呀, 说实话,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如风心里一直不服气:明明都是奴才,都是侍候主子的,为什么他段岩就感觉事事高自己一头,平时从来看不上自己呢, 所以如风心里这委屈劲一上来,上前就不管不顾的一把扯住了段岩,努力证明道, “你自己看,这山林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四周更是空旷旷的,一眼能看十几里,根本一点杀气都没有,刺客会在哪?能有什么刺客?” “你一个赶车的懂什么,不干你的事少问,给你说了你也不懂……”段岩一下甩开如风的手,不屑道。 不料,他这话一出,自是当即就激怒了如风,当即红着脸,死拽住段岩叫嚣道, “你小子也甭狗眼看人低,我怎么不懂了,我还就给你说了,这话你今天不说透还真就不行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好东西,而我又听不懂的东西来?” 297猪队友(1) “你一个赶车的懂什么,不干你的事少问,给你说了你也不懂……”不料,段岩这话一出,自是当即就激怒了如风, 只见他蹭一下涨红了脸,狠拽住段岩叫嚣道, “你小子也甭狗眼看人低,我怎么不懂了,我还就给你说了,这话你今天不说透还真就不行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好的,而我又听不懂的东西来?” “你自己看呀,就那根树枝,”见如风好像真的很生气的样子,段岩虽然满脸的不屑,但苦于被对方死拽,而有主子在,自己又不好动强,只得抬手指了指车顶那根树枝,勉强解释道, “就刚才我和主子在车里说话的时候,它什么会突然晃动,敲打车顶, 很明显,刚才上面有可能应该有人,就躲在那里偷听我和公子说话, 后来怕被我们发现,突然离开,这才惹的那树枝不停晃动,尽而不断敲打到车窗……” 段岩本来是好心想向如风解释,结果千不该万不该,他万万不该提这“偷听”一词的, 他也不想想,这偷听两字从他这嘴里傲慢的说出来,又传到如风耳朵里,那是当即就变了味儿, 如风登时就又不干了:多明显呀,这里除了段岩和司徒昊,就只有自己了,而刚才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自己正好还就在这马车外的树下偷听, 段岩这话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显指桑骂槐的在说自己不守规矩,没事偷听他和主子的对话吗? 可是,明明两人都是奴才,而自己还是夫人亲派来的,为什么有些事他段岩可以知道,甚至帮着主子出主意,自己却连听都不能听呢…… 思及此,如风更生气了,指着那段岩骂道,“我说段岩,你到底什么意思呀? 弄了半天,你这是指桑骂槐在说我呢, 怎么滴,你和公子说话你们说你的,我连这外面也不能待啦。 我告诉你,我如风再不济,那也是从出生就在府里,一点点被夫人看着长大的, 不像某些人,一个被少爷从狼窝里捡回来的野小子,不定父母是什么人呢, 名不正言不顺的,还真就准备在小爷面前得瑟哪。 还话里话外的我听不懂,我就问你,你懂什么呀,怕别的什么都不会,从小就在狼窝里学会那些狼心狗肺的事吧?” “你……”见如风张嘴又提起自己的出身,那段岩也当即怒了,一把揪住如风的领口,狠狠警告道,“你小子再胡说一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宰我……”段岩想威胁如风闭嘴,可是他不威胁还好,一威胁,如风还比刚才更来尽了,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直指着自己白花花的胸膛,向段岩挑衅道, “想杀我是吧? 来呀,来,就冲这,一剑下去,一了百了,谁不杀谁是孙女……” 段岩被激的无语,瞪着眼和如风僵持了半天,可是终又不能真的下手, 最后只得强咽下怒气,一把将人推出去,不屑道,“市井泼妇,不可理喻,懒得与汝等为伍!” “嗬,不想与我为伍,那好呀,那你现在就走呗,滚的越远越好。” 看段岩有怒不敢发,终还是放了自己,如风就觉得自己还是取得了不小的胜利,心里一美,遂再接再励的叫嚣道, “我告诉你段岩,你也甭不可一世,觉得自己好像高人一等似的,我今天过来接公子回府,那可是夫人郑重再三亲自吩咐的, 夫人说了,让我务必盯着公子,路上万不能让他有个三长两短, 所以,我有我的使命,我在完全我自己的任务,看不着你的脸子,也更不需要你在这说三道四, 还是那句话,你要是看不惯小爷呢,那就滚蛋,这里不欢迎你,静王府也不欢迎你……” 被如风这么一通谩骂,还越来越来劲,段岩一时间忽然就有些懵了, 实在想不通原因的他,很是不可思议的盯着如风问道, “不是如风,我到底干什么了?至于让你就在这说在道四,没完没了的吗? 我不就在是这抓刺客呢嘛,怎么就突然轮到你连我的身世也给揭出来了? 你这人可真是够莫名其妙的,我就只是问一句,这车顶上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偷听,你从哪稀里哗啦来这么一大堆话,你是不是真的背着公子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若非如此,你至于这么反应激烈,揪着我死缠烂打吗?” “谁背着少爷干见不得人的事了?谁要是敢对少爷不利,天打五雷轰!” 看段岩竟然怀疑自己,如风当场想也不想的发毒誓道, “你自己挑了事,还责怪我哪来这么多话, 你自己说,我就在这坐着等少爷发话呢,这里除了我,明明没有一个人,你偏在这刺客长,偷听者短的,你不是针对我,又是针对谁?” 段岩在这里一头雾水,不料那如风可是清楚的很,执意认为段岩就是在针对自己,不依不饶道, “哦,不对,刚才的话也不准确,刚才这里除了树下的我,树上还有两只鸟, 这不,它们不是已经被你解决了吗? 所以说,怎么着呀姓段的,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把我也像那两只鸟一样,当众给解决了,你以后好在公子面前邀独宠啊……” “我邀什么独宠,你这人真是没法交流……” 对于如风的一番胡搅蛮缠,段岩也真是无语了,甩开如风就想上树直接去抓实证, “算了,事实胜于雄辩,我干脆直接上树,把刺客给你抓下来,让你自己看看,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不料人想上来,如风却在树下硬拉着死活不松手, “不行,你不能走,咱们事还没有说清呢,你少在这找借口离开,我告诉你姓段的,就你刚才对我蔑视污辱的那番话,你必须给我磕头道歉……” “要我磕头,你受的起吗?”见如风要求越提越奇葩,段岩冷笑一声嘲讽道,“行啊,要不等哪天你死了,我在你坟前给你也磕三个响头,以表示对死者的尊敬……” 298猪队友(2) “要不等哪天你死了,我在你坟前给你也磕三个响头,以表示对死者的尊敬……” “你骂谁呢,说谁要死呢……” 毋庸置疑,伴着段岩这话一出,如风又气得火冒三丈跳了起来。 俗话说的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所以在这猪队友如风的再三干预下,段岩终没有上得树来,发现林飒这个偷听者。 而眼见着两人的争执越来越厉害,就在两人拉扯不清之际,只听一个愤怒的声音终于传来, “够了,你俩到底有底没完?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这里吵吵, 是觉得很有面子,还是吵架很有意思啊?”马车里的司徒昊终于听不下去,发飙了。 “不是公子,我……我是真的觉得这里情况不对,好像有……”段岩有些不甘心,指了指树,仍想上去查看一二。 不料话还未说完,就被司徒昊轻叹一声,无奈打断了,“不用说了,慌山野岭的,就是真有什么人,也不见得是针对咱们的, 赶紧走,往曲水镇去,好安排下一步的计划。” 说完,又冲着前面的如风扬声道, “还有你如风,到了曲水镇,你就赶紧回去,向母亲报平安去?” 司徒昊这样做,本是互不偏瘫、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可是听到如风耳朵里,却又不一样了, 见没说段岩两句,一张嘴却又要让自己走,一时间嘴一撇,甚是委屈道,“公子,您真的就那么偏心他,这次又要赶小的走吗? 小的知道,小的打小就笨,不讨公子您的欢心,可是公子,您要知道,小的可是清清白白,打小开始,一颗心就在公子您身为,为公子您一心着想呢……” 看这如风两句话不对付,一言不合,就又哭哭啼啼的没个完,司徒昊无语的扶了扶额头,甚至无语。 其实不能怪段岩,就是他司徒昊自己,本来也对这如风不是很喜欢。 可无奈,他不喜欢没关系呀,他母亲可对其一家都十分器重的很,但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派如风来。 有时候司徒昊还真就是奇怪了,就这如风如此烦人的性格,母亲怎么就独独相信他,每次有要事都派他来呢? 可是不解归不解,不喜欢归不喜欢,碍于母亲的面子,司徒昊又不能硬表现出来, 就拿眼前,见那如风一脸的伤心,像个女人似的没个完,司徒昊万般无奈,只得放缓语调,轻声哄道, “如风你这小子,又想差了不是。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不是赶你走,让你先回去,主要是给父亲母亲带话,告诉他们我的行踪,让他们不要担心,尤其是母亲,让她务必在家安心等着我的好消息。 所以这么算下来,你的任务不比段岩的简单,毕竟王府和母亲那边全靠你一个人周旋呢,这事换做别人,还不一定做的下来呢……” “哦,真……真的吗?少爷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听到主子亲口说出,自己的任务比段岩还重要那如风当即转悲为喜,雀跃着,心满意足的应道,“既然公子您这么想,那小的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公子您就请好吧,小的回去一定把王爷夫人哄的乐乐呵呵的,让他们不能对您有丁点意见。” 说完,一甩马鞭,就要离开。 “可是这……”眼看着马车就要走了,段岩仍指着林飒所待的那棵树有些不甘心。 见他还不肯走,司徒昊终也有些烦了,不耐道,“你是不是真准备我把你赶走?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先去曲水镇,回头再慢慢筹谋,你是真听不懂,是故意装迷……” 本来嘛,如风情况特殊,自己需要好言哄着也就算了,怎么到了段岩这,也和自己较上劲了, 他一个主子,哄完这个劝那个,至于当的这么累吗? “哦,好吧,小的明白了。”看司徒昊真的动了气,段岩自是也不敢多言,只得乖乖点头,服从了命令。 终于,经过司徒昊一番调解,这两下人总算是服帖了,而林飒呢,也侥幸躲过了一劫。 于是就见如风在前面晃晃悠悠赶着马车,大刀阔斧的往曲水镇前进,而段岩呢,则骑着马,老神在在的跟在大后面。 不仅如此,还不时的回头张望四周,一副随时准备应战的模样。 因着这段岩的警惕性实在太高,林飒接下来也不敢跟的太近了, 不过好在有了刚才的信息,知道这司徒昊应该去的是曲水镇,为了接受自己,暂时不会回静王府。 但是话虽这么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林飒思虑再三,怕对方半道再改了主意,去了别处,跟断了线,自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遂小心翼翼的,一直压着性子,远远的跟踪着, 终于,在黄昏时分,他们还是如期到了曲水镇,但司徒昊却并没有往镇子深处多走,只指了指最角落,最不引人注目的悦来客栈,让如风把马车停在那里。 然后自己就和段岩下了车,进了客栈, 林飒悄悄跟着,直到亲眼看了那段岩向掌柜的预交了五天的定金,上了三楼,进了最里出那个房间,林飒这才放心的离开。 不过,也因为这一折腾,等对方住到客栈,林飒再出小镇时,西边太阳都看不到了,就只剩一抹橘色了。 一见天都快擦黑了,林飒自是赶紧火急火缭往邑城赶, 尽管如此,等她半个多时辰赶回到邑城时,就见月亮已高高悬在墨蓝色的天空了。 太可恨了,那段岩竟然这么快就来了,看来明的出手肯定是不行了,实在不行,夜里摸到客栈,直接解决掉熟睡的司徒昊, 自己就不信了,就算是只老虎,都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他段岩还有一天十二个时辰守在司徒昊的床边不成。 不过,今天晚上行动怕是肯定不行了,如果自己一晚上不回去,那祖母还不得翻了天的找自己呀。 林飒边走,心里边默默做着打算,不觉也到了将军府附近,拐过前面的墙角,就能看到将军府的大门了。 不料,人刚到拐角处,就见暗影处,突然窜出一个小黑影,直朝着林飒扑了过来。 299脸色很差(1) 不料,人刚到拐角处,就见暗影处,突然窜出一个小黑影,直朝着林飒扑了过来…… 本来一路想的都是杀人的事,所以看到有人朝着自己扑来,还不只是凶是吉, 第一反应,林飒自是赶紧往后一撤,躲开对方的攻击,让人成功扑个空, 随后又趁其不备,突然抬腿,一脚直朝着对方头上踹去。 “啊……”就见那身影被林飒踢个正着,扑通一声给摔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只是对方虽然倒下了,但是听那摔倒时的叫喊声,再定睛一瞅对方那穿,林飒心里不禁一跳,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林飒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那身影倒一骨碌爬了起来, 抱着头,蹲在了地上,指着林飒,带着哭腔控诉道,“小姐,您这是要干嘛,这是准备一脚踹死奴婢吗?您就是对奴婢不满,有气,那也不能出这么重的脚呀?” “花灵,真的是你?”一听竟是花灵,林飒赶紧上前将人拉起,仔细查看人有没有真的被自己踢坏,“你躲在这里干嘛?怎么样?头疼不疼?没真的被踢坏吧?” “挨您一脚还不算完,您还准备一脚就把我踢坏呀?” 花灵噙着眼泪,一把打掉林飒的手,赌气道,“奴婢好心过来接您,您这主子当的,可真是好,竟拿人好心当成驴肝肺, 也得亏奴婢自己多少会些功夫,好歹刚才还往旁边躲了躲,这要是真被您一脚踹在脑门上,估计这会都要没气了……” “你这臭丫头,还好意思说我呢。”一见人花灵还有心思给自己顶嘴,呜啦呜啦的使小性子,想来并没有什么大事, 林飒这才松了一口气,松开花灵,没好气的道, “你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呀, 你这突然往我这一扑,吓我一大跳,还以为遇到坏人了呢,情急之下没有多想,可不就下死手了吗? 没事就好,没事说好,咱们赶紧回去吧,这跑了大半天我也饿坏了,赶紧找口吃的垫垫……” “小姐您还说呢,您这半天到底跑哪去了?”花灵皮实惯了,所以缓过来神,并没有多计较自己的伤痛,反倒首先关心失踪了大半天的林飒, “大少爷下午回来都说了,他说中午你和他绊了几句嘴,生了些闲气,然后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他怎么追都没有追上。 后来怕老夫人知道了没法交代,就偷偷的找到奴婢和长升哥几个亲近的小厮,我们大家伙和他一起,在这城里,和附近的山头,挨个找了大半天, 都没有找到您,大少爷为此人都急坏了。 现在您终于回来了,大家总算能松口气了……” 说着,冲不远处的黑影处招了招手,高声喊道,“双瑞,小姐已经回来了,麻烦你赶紧去通知长升哥他们,让大家别再找了,都累了半天,赶紧找个地儿弄口吃的,歇歇脚吧……” 也是伴着花灵这一喊,林飒这才发现,原来暗影处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竟是林宗的贴身小厮双瑞。 双瑞见林飒看过来,忙上前请了安,然后就按花灵说的,飞一般奔出去,给长升他们送信儿去了。 “哎哟,怎么一下还动用这么多人哪, 你们也不想想,我能去哪,也就是时间太久没出来,在这四周随便转转看看而已,至于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嘛,” 林飒目送些双瑞走远,回过神,伸手替花灵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很是轻描淡写的抱怨道,“你们也不想想,我一个大活人,又有功夫傍身,难道还能丢了不成?” “丢倒是不会丢,大家不就是怕小姐您再被人欺负受了什么委屈?”整理好了自己,花灵一抬头,看林飒灰头土脸的,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忙巴巴上前问道, “话说回来,小姐您都还没有回答奴婢的话呢,您这大半天出去到底去哪了,没人欺负您吧?” “看你这话问的,怎么搞的好像你小姐我弱不经风,谁想欺负就能欺负似的,” 在花灵紧盯着自己不放,林飒刻意挥了挥胳膊,又朝着空中踢了踢腿,装作很是厉害的模样叫嚣道, “你也不想想,就我这样的,我不欺负别人都不错了,谁敢欺负我呀。” 不料她表演她的,人花灵才不上道,嘴一撇,揭短道,“嘴上说的倒是好听,就说上次在那春风镇,是谁被那圆脸姑娘拉着,被说落了半天都跑不掉,最后还不是得奴婢出面。 小姐您这人呀奴婢最是晓得,要是真碰上坏人还好,硬碰硬,直接打呗。 就怕碰到那不讲理的,扯着胡搅蛮缠,那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花灵像个小老太婆似的,嘴里嘚啵嘚说的起劲, 不料说着说着,忽然,竟还一伸手,就往林飒脸上摸上去了。 “干嘛?说就说呗,动什么手呀?”林飒往后一闪,不明就里道。 “哎小姐,还别说,您今天这脸色在灯下细看,怎么看着那么差?”花灵仔细端详着林飒,一脸严肃的问道,“您确定,您今天没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吗?” “我这……,”经花灵如此说,林飒一怔,不觉伸手也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色有那么差吗?你怕不是唬我呢吧?” “谁唬你了,那是相当非常差!”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花灵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毋庸置疑道, 说完,又凑近林飒耳边,小声道,“小姐,奴婢告诉您,要是真有人欺负你,你不好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的, 您要是怕说出来他们笑话,那您就偷偷的和花灵一个人说,花灵去给你出气……” “就你,都不够我一脚踹的,还想着替我出气呐……”不待花灵说完,林飒打断她的话,故意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嘲讽道,“怕是你遇到什么事,让小姐我给你出气还差不多吧……” “小姐看您这话说的,奴婢怎么就不能出气了?” 实话告诉您,花灵虽然功夫不一定有他们好,但是花灵不惜命呀……” 300脸色很差(2) “实话告诉您,花灵虽然功夫不一定有他们好,但是花灵不惜命呀, 他们若是谁敢欺负小姐您,花灵就和他们拼命……” 怕林飒瞧不上自己,花灵一捋胳膊,一咬牙,直接放狠话道, “小姐您知道吗,您就是花灵的天,他们欺负花灵可以,但是谁也不能碰您一个手指头,谁要是敢欺负您,花灵就第一个和他们没完……” 花灵这话,虽然是以玩笑的口气说的,但是听在林飒耳里,却莫名有一丝酸楚。 天知道,前世花灵这傻丫头,还真就为了自己白白丢了性命,被那司徒昊给一剑刺死了。 想想前到惨状,林飒不禁脚下一个踉跄,眼前一阵恍惚,心也一阵阵的绞痛。 不过还好,现在不是痛苦的时候,苍天有眼,又送给了报仇的机会,所以眼下,无论如何,自己一定都要尽快手刃了那渣男司徒昊,为花灵,也为了所有的亲人报仇。林飒在心底默默下着决心…… “小姐……小姐,奴婢喊您呢,您听的见吗?如果听的见,麻烦您好歹应一声呀……” 就在林飒出神的当口,就见花灵扯着嗓林,围着自己,又是喊,又是跳的闹腾了起来。 “你这臭丫头,又怎么了?”林飒回过神来看花灵这样,不由得好奇问道。 “您还好意思问我呢?小姐您到底怎么了呀?”花灵紧盯着林飒,拍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的道,“奴婢怎么感觉您这不仅脸色差,好像听力也突然出现问题了呢? 奴婢刚才在这都喊您半天了,您一直都没有反应,可真是要吓死奴婢了……” “我这不是刚才听你说话呢嘛,不要大惊小怪,没事就一惊一乍的好吗?” 看花灵一脸紧张兮兮的盯着自己看个没完,林飒有些心虚的将眼神移向别处,嘴上却故意不饶人的道, “再者说了,我这脸色为什么这么差,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嘛,还不是刚才被你这臭丫头刚才吓的……” 说完,怕花灵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再打破沙锅问到底,忙赶紧转移话题道, “对了,大哥呢,你刚才不是说你们一块去找的我吗?怎么双瑞都走这么半天了,还不见大哥人回来呀?” “哦,大少爷没有和长升哥他们在一起,老夫人刚才让槐花过来问你回来了没有,大少爷不放心,怕别人过去再说漏嘴,惹得老夫人也跟着瞎着急,所以他让我们继续找人,他自己先回去应付老夫人去了, 奴婢本来也是跟着他们四处找您,也是刚才突然一时性起,觉得您大概这个点要回来了,就准备在这拐角等等看, 长升哥不放心我一个人就在,就让双瑞陪着我, 结果正好,我们刚在那边暗影处没等多久,就听到这边街口有动静, 仔细一瞅这身姿,还真的就是您……” 提起刚才碰面一事,花灵不无得意道, “小姐,您说也真是神了,明明奴婢提前也不知道你这会回来呀,怎么就能正好逮个正着呢……” “行,都知道了,知道是你小花灵厉害,和小姐我心有灵犀, 走走走,咱们边走边说,免得拖的时间长了,大哥再顶住个魏嬷嬷他们的盘问,真的交了我失踪的底,把祖母给吓出个好歹来……” 见时间已经很晚了,林飒说着,拖着花灵就向着将军府大步走去。 不料两人刚走到大长公主那世安苑门口,出乎意料的,竟听到一阵阵大笑声传来,完全没有想象中找不到自己时,众人紧张担心的氛围。 “宗哥儿,您这总不能是诓奴婢们呢嘛,世上怎么可能还真有这种事?老奴怎么就不信呢?这野鸡自己长在那道观附近,难道还能成了仙,会骗人不成? 老奴觉得,您这成是您信口瞎编,逗老奴开心呢。”是魏嬷嬷忍着笑,疑惑的声音。 听的出,林宗刚才应该是讲了什么笑话,逗的她们挺高兴的样子。 “哎哟,魏嬷嬷,我就是诓谁,也不能诓您啊,” 果然,魏嬷嬷这边话音刚落,就见林宗的声音也紧接着传了过来, “真的,奴婢真没有骗您,就白云山上,真有那么一群野鸡,不仅能和虎狼打架,还会装死。 他们看到人走进,眼一翻,扑通往地上一躺,就死了, 你这边一麻痹大意,想着信手就能拎回家了,结果一伸手,趁鸡愣神的功夫,人家不仅活了,扑愣愣一扇翅膀又飞走了…… 刚才我和小妹就是,只顾着逗那群野鸡玩,这一玩,就给忘了时间……” “宗哥儿,你这都在这说半天了,飒儿呢,”林宗虽然口惹悬河的说了一堆,不料人大长公主心却并没有被转移,一张嘴,当即就切中了要害,“这傻丫头,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回来?” “祖母,别人不了解小妹的性子您也不了解吗?”看绕了半天,还是没能绕出大长公主的魔圈,林宗只得硬着头皮撒谎道, “小妹她说了,是您老人家亲自吩咐的,如果玩不够时间,坚决不能回来, 这不,她刚才看时间没到,到了府门口,又拉着花灵出去瞎转了,想着这回来呀,还且得一段时间呢。” “这傻孩子,老夫人就只是随口一说,哪里还真就当真了。”听林宗如此说,魏嬷嬷看了看大长公主的脸色,赶紧也从旁催促道, “宗哥儿你去,现在就去,把飒姐儿给找回来,就说老人夫哄她玩呢,让她赶紧回来吧……” “哎哟魏嬷嬷,那个不急吧,”见老夫人问了一句,也没有开口催,林宗就思忖着搪塞魏嬷嬷道,“这小妹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她想玩,就让她多玩一会呗。” 不料,他这话说完,就见大长公主将手中的茶碗一扔,当即脸一变,就不高兴了,“怎么不急,这天都黑透了,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外面,能安全哪? 再说了,这半天不见那疯丫头,我倒还真有些想了,赶紧将人叫回来吧,这魏嬷嬷刚煲的粥,还有糕点都是她最爱,只留着,就等她回来吃了……” 301撒谎(1) “赶紧将人叫回来吧,这魏嬷嬷刚煲的粥,还有做的糕点,都是她喜爱,只留着,等她一个人回来吃呢……” “是是是,不过祖母,我这还有一件事得先与您商量,您这有了定夺,我觉得再叫小妹她们回来也不迟。”见一计不成,林宗眼眸一转,顿时又心生一计。 “哦,什么事还得背着飒儿?就不能等她回来再说?”大长公主抬眸瞟了眼林宗,疑惑道。 大长公主的眼神,那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所以一眼瞟过来,林宗当即吓得一个哆嗦, 可是为了隐瞒林飒找不到的真相,没得办法呀,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那……那个祖母,您以前可听说过咱这邑城附近,有……有一位很有名望的道长啊……” “道长?”看林宗忽然好像连话也说不利索了,大长公主好像更狐疑了,又打量了林宗一眼,漫不经心的回道,“你指的是打邑城往北,那关山上的关山道长吧? 听说他道行很深,功夫也很好……” 大长公主每瞟过来一眼,林宗就不由得哆嗦一下, 可是既然谎已经撒下了,林飒找不到的实情又不敢交代,所以林宗也只得打破牙往肚子里咽,坚持到底了, “不是关山道长,”林宗深吸一口气,刻意学林飒以前和大长公主交谈时的神情,用很轻松的语气,提醒道, “是另外一个,会看病的,就在那边白云山下面的一个小镇上,长年为百姓勉强看诊的道长…… 祖母您再好好想想,说是道长年轻的时候,在咱们这邑城一带的老百姓中,其实也蛮有名望的,没理由您对他一点印象都没的呀?” “哦,你说的是那曲水镇的那个道长呀,”在林宗的再三提醒下,大长公主终于恍然大悟道,“听倒是听说过,说是每个月初一,在曲水镇上,都会突然有一位道长开慈善堂为老百姓义诊, 可是这道长却从来不肯露面,就连看病也要隔着层帘子,也不肯收病人诊金,神秘的很……” 不过虽然猜出了答案,大长公主好像仍无意多谈关于这义诊和道长之事,抬眸见林宗好像开口还想再说下去,干脆直接打断他的话,开门见山问道,“怎么了?此人和飒儿有什么关系吗?” “还是祖母您见识广,嗯,仔细算下来,此道长确实和咱们飒儿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看大长公主三句话离不开林飒,林宗心更虚了,强笑着答道, “只……是您老可能还不知道,这道长他并不是别人,正是白云道长。” “白……云道长?”不出林宗意料,猛然间听到这个名字,大长公主突然一怔,回过头去沉沉看了魏嬷嬷一眼,再然后,就闭上嘴巴没声了。 倒是那魏嬷嬷看到大长公主的脸色,沉吟了半晌,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那天听那姓卢的提了一嘴,说没少去山里义诊,当时只以为她是胡说、诬陷老夫人呢,不曾想还真有这么个人啊?” “当然有!”见大长公主和魏嬷嬷她们终于对此人提了些许兴趣,林宗赶紧再接再厉继续诱导道, “我这几年在这边交了一个挚友,叫司牧,他不是别人,正是这白云道长的徒儿。” “哦,那白云道长竟还有徒儿呢,想来既然他医术好,那徒儿的医术定是也不差吧?”见林宗一意往白云道长身上扯,魏嬷嬷看了看大长公主,见其没有再明显的反对,遂也就从善如流的顺着他的话问道。 “对呀,司牧的医术颇得道长真传,可厉害呢……”见果然还是魏嬷嬷上道,一问一答的帮衬着自己,林宗忙欣喜的应道。 不料,他这边刚开口,话都还没说完,就又被一旁的大长公主给冷冷打断了,“那这对道长师徒医术再厉害,和飒儿回不回来又有什么关系?你倒是赶紧让飒儿回来呀,这天儿都这么晚了,让她一个姑娘家的在外面瞎逛,再出个什么事……” 因为大长公主一心只在林飒身上,所以任凭林宗怎么绕,话题一转,就又回到了林飒身上。 “那个祖母,事情是这样的,”见说了一圈,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到了林飒身上,林宗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强笑一声,硬着头皮继续介绍道, “近几年呢,因为白云道长四处去云游, 所以每年初一义诊的时候,其实都是这司牧去的,是他代替道长去给老百姓位看的病, 但是因为前段时间司牧也病了,导致他有一段时间没有义诊了,最近呢,看这段时间天气不错,再加上前面有几个病人得的病也挺重的,他就有些不大放心,想着能不能这两天顺便再去山下给老百姓们看看病,将上个月缺的义诊给再补上……” 林宗一个人在那颠三倒四的介绍着,交代了半天,实在说不下去了,就只得又哀哀的向魏嬷嬷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嗯,这样啊,照如此说,那宗哥儿您交的这位朋友倒是位菩萨心肠呢,” 魏嬷嬷好像对这些八卦挺感兴趣,再加上这么半天,她也确实看出,林宗这边一意往这道长身上扯,好像真有什么事想向大长公主交代, 再加上林宗这无助的小目光,遂心一软,就顺着林宗的话继续帮衬着问道,“那然后呢,义诊的事你们可有打算,安排的怎么样了?” “那个,除了这,其实还有一件事,可能祖母和魏嬷嬷您二位还不知道呢,”见魏嬷嬷再三给自己递台阶,林宗感激的望了她一眼,继续道, “其实这些年呢,因着这司牧行动有些不便,他每次去义诊的时候,孙儿都有前去帮忙的……” “嗯,不错,这是为子孙后代积福的好事,宗哥儿你做的很好。”听到这里,就连大长公主也不觉点头,对林宗交口称赞。 “所以呀,孙儿就想着,这么好的事,一定要让咱们家的人多多参与才对呢, 后来我又一想,正好飒儿这段时间也在府里,又在房间关了这么长时间……” 302撒谎(2) “后来我又一想,正好飒儿这段时间也在府里,又在房间关了这么长时间, 祖母,您看这样合适吗?要不后天我去帮忙义诊的时候,把飒儿也给带上,我们俩个一块去?”迂回铺垫了半天,林宗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重点。 他本来说的时候还想着,怕大长公主可能不会那么容易的答应,让小妹陪着自己下山, 所以这边话音一落,他就在肚子里开始悄悄的打起了腹稿, 想着如果祖母坚决反对,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如何开口,从哪几个方面着手说服, 如果祖母有些心动迟疑的话,那自己要怎么说,再说些什么,才能让她尽快的打消顾虑,答应放小妹自己去…… 不料林宗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边话音刚落,腹稿都还没有打完,就见那对面的大长公主当即毫不犹豫的就拍了板,爽快道,“可以,这件事祖母支持你! 只要你们去做正事,做的是对老百姓有利的事,造福于民的事,祖母定是都会举双手赞同的。” 听到大长公主这么快就答应了,林宗当即心里一喜, 可是他再次没想到的是,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喜悦来的快,去的也快,他这高兴劲刚上来,都还没有来得及体内漫延呢,接下来,当即就被大长公主泼了一盆冷水。 只见大长公主话锋一转,继续道, “去吧,这事我同意了,你去把飒儿放心叫过来吧,祖母支持你们的决定。” 大长公主说着,见林宗没有动弹,干脆也不指着他了,一转头,冲着门口的槐花道,“槐花你去,我看宗哥儿这么半天也累了,你去外面瞅瞅,看看飒儿这傻孩子在哪躲着呢,赶紧让她回来吧?” 见大长公主三句话不离林飒,张嘴又要让槐花去找人,吓得林宗心里当即就咯噔一下,眼一黑,差点没有从凳子上一头栽下去, “别别别,槐花姐,您先别去,麻烦各位听我把话说完。”来不及多想,林宗唰一下跳起来,慌不择言道,“小妹现在不能叫,还不能让她回来?” “怎么就能让飒儿回来呀,宗哥儿,你难道还有话要说?不是,你这在这坐了半天,不是话都已经说完了吗?” 见林宗打进门就坐在自己对面的凳子,罕见的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关键一提让林飒进屋,其就像屁股下扎了针,坐卧不安的,大长公主不禁就有些起了疑。 “我说宗哥儿,你今天的话可着实有点多啊……”只见大长公主很是疑惑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林宗好几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问道,“说吧,到底什么事瞒着祖母呢?赶紧交代了吧?祖母念你是初犯,既往不咎……” “不是的祖母,您真的想岔了,您说孙儿这么听话,什么时候犯过事呀。 当然了,也是孙儿的错,是表达能力不行,话没有给您说清楚,” 在大长公主的再三质疑下,林宗只得苦撑着,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继续道, “这事呀,说到底就是一句话,这我呢,想带飒儿去义诊上帮忙,但是飒儿那丫头吧,我刚才一直问她来着,她好像不太想去……” “这孩子,说了半天,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呀?” 听了半天,大长公主觉得自己终于听到了重点,和魏嬷嬷对视一眼,呵呵一笑,反问道,“敢情,是你自己那亲妹妹不愿意陪你去,你这个当哥哥的又管不住她,所以就想着过来,让我老婆子帮你说她两句,让她答应了义诊之事,是这么回事吧?” “对对对,祖母您说的太对了,孙儿其实今天过来,就这么一个要求。”见大长公主一语叨中了要害,林宗连忙将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 这样也好,只要祖母转了注意力,想着怎么帮自己劝小妹,那就肯定不会再急着让小妹进来了,这样也就等于变相给长升他们拖延了时间, 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把飒儿那疯丫头找回来了……林宗明天诚惶诚恐的点着头,心里却仍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不料,他这小算盘还没有打完,就听对面又传来了大长公主的质疑声, “不对呀,这义诊这么好的事,以我对飒儿的了解,那孩子虽然有时候有些小任性,但是大是大非面前她不糊涂呀,像义诊这种事,她没必要拒绝呀?更何况,她平时不就挺喜欢闻那些药草香味什么的吗?” “这个嘛,可能是她对我那朋友司牧有什么误解吧,老觉得人表里不一,不是什么好人? 但……但是祖母,孙儿可以用自己的人格担保,小牧他人真的很好, 您想啊,就冲这些年,他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仍坚持每个月都替白云道长去曲水镇义诊,却从来没有用过自己的名号,外面的人都以为行善的仍是白云道长。 但就冲这一点,做好事不图名不图利,他也不能是个坏人呀。 这实在是小妹她对人有偏见,喜欢以外貌取人……” 怕大长公主细品之下,再整出什么别的东西,将这好不容易有的转机给弄没了,林宗赶紧忙不迭加重语气,将事态说的很严重道, “可……可实在不凑巧的是,以前义诊吧,那帮着抓药的哑伯最近病了, 我这您也知道,帮着维持个秩序,干点粗活还行,对于药材这事,我完全不通啊, 所以这义诊,缺了小妹,怕还真是开不成……” “嗯,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说你这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又是把飒儿支出去,又是死乞百赖的坐在这里不肯走,还美其名曰,让我帮你劝飒儿一起去做好事什么的, 敢情真相就是,你们兄妹俩因为你这朋友的事,白天闹了不小的分歧,所以她才不同意和你一起去义诊,而如果她不去,你们这义诊之事就要泡汤,还非她不行是吧?” 听了这么半天,大长公主终于自以为看透了真相,大手一挥果断道, “行,这事我知道了……” 303说风就是雨 “行,这事我知道了,你只管放心回去吧,这事包在祖母身上,闹意见是闹意见,义诊是义诊,这是两码事, 不能因为一点小事,耽误了这为百姓看病的大事,这些祖母还是拎的清哪轻哪重的。 飒儿若是一会回来了,还不同意去,祖母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她,如果实在劝不通,那祖母就开骂, 哪怕就是打,也会把她打出门的, 这是好事,多参与,对她自己也没有坏处……” 不料大长公主这边豪言壮话还未说完,就听门口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谁说我不去了,我当然要去,既不用祖母您打,也不用祖母您骂,飒儿自己去。” 众人回头,循着声音往外看,就见院子里那笔挺的小身影,不是林飒还能是谁? “你这臭丫头反转的还挺快,白天不是死活都不同意去吗?现在怎么突然就同意了。”见林飒终于回来了,还如此爽快的应答了,林宗忙欣喜的赶紧奔上去,将人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还有,你这一下午的功夫都跑哪儿去疯了?我出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你,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我刚才闲来无事,又去山间转了几圈,”林飒眨了眨眼,故作轻松道, “还有大哥,其实我白天说不去义诊,都是逗你玩儿呢, 谁说我不去了,就像祖母说的,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我去做了,正好也能给祖母积些德,保佑祖母长命百岁不是。 再有就是,他那师父白云道长不是还救过祖父吗,那这个情咱更得还了。 这样吧,也不用等到后天了,明天咱们就下山吧。” 其实林飒站在院子里听这半天已经都想好了,自己不是想杀司徒昊,一路都在犯愁找不着机会吗? 殊不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其实眼下这义诊,就是上天送给自己的最好的契机。 只要自己答应林宗,明天一早跟着他离了府,到了那小镇。 眼下又知道林宗的住处,就不愁找不到机会,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那渣男司徒昊了。 “明……明天……”不料林飒这边做好了十足的打算,林宗那边一听林飒明天就要去,却又突然变了卦,不可思议道, “你这人,怎么还说风就是雨的,明天就要下山去。 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这明天去也太早了吧, 义诊两日后才开始,你后天去,提前一天到,熟悉一下环境、药材什么的,简单让小牧教你一下就行了,不用去那么早的……” “怎么能还要等天后天呢?”听林宗说后天才能去,林飒很是不甘心的问道,“难道你明天也不下山吗?义诊这么大的事,你们提前都没有准备工作要做的吗?就像你,难道明天还要眼巴巴的家里等一天不成。” “至于我嘛,当然不是,我当然是有事情做啦, 我还将你白天看到的那两大箱东西,先换些药材给慈善堂的小牧送过去, 然后再把剩下的,全部换成米面粮油,趁着天黑,带些咱们林家军的兄弟,偷偷的给四这四周贫苦老百姓分送下去呢……” 提起自己明天要做的事情,林宗嘿嘿一笑,格外得意道, “你还别说,就那两箱东西,且得换不少东西呢,估摸着这要是一通送下去,至少得大半夜的功夫,不过没办法呀,就算是累,也得干呀,毕竟这周围好多百姓,还得值着这些粮食撑到秋天呢……” “这样啊,这不就结了嘛, 既如此,正好我也可以加入你们送东西的队伍,既帮了你们的忙,我自己也有事情做了嘛, 话说回来,像这种做好事不留性命、永垂青史的事,我林飒怎么能够错过呢。” 见林宗哇啦哇啦说了半天,明天且得一堆的事忙,林飒惟恐林宗拒绝,赶紧积极表态道, “再者说了,那山下曲水镇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去过了,就五年前和你匆匆忙忙去了一次,都忘的差不多了。 这次正好赶在一块,闲来无事也能好好看看逛逛。” “这样啊,那好吧,那明天一早我下山的时候喊上你就是。 只是就是不知道,这明天一天忙碌下来,你这女孩子家家的身子骨能抗的住吗?”毕竟是自家亲妹子,林宗说着不由得担心道。 “你不把我当成女孩子不就行了吗?”一听林宗肯带自己了,林飒自然高兴坏了,连忙一捋胳膊炫耀道, “你小时候不是也经常说嘛,说我这胳膊可有劲了,比一般的男孩子还厉害呢? 就这么说定了哈,明天一睁眼,我就去你那里找你,咱们一起走。” 说完,不待林宗拒绝,一转身,冲进房间,一把抱住大长公主,调皮试探道,“就是我就这么走了,一走又是好几天,不知道祖母在家会不会想我呢?” 林飒这话问完,本来还想着大长公主会舍不得,拉着自己腻歪一会, 不料,这边还没起势,人大长公主那边就斩钉截铁开了口,“想你?才不会呢!” “啊,祖母,不带您这样伤人的,您真的不疼飒儿了吗?”看大长公主如此冷面无情,林飒赶紧摆出一副很受伤的神情,巴巴的看着大长公主,话里话外一副被抛弃的小可怜样儿。 “不疼了!一点都不听话,疼你有何用?”不料,不管林飒如何装傻卖乖,大长公主脸一拉,根本不为所动,冷冰冰的回道。 “祖母,您这样真的好吗?您这心未免变得也太快了吧?” 林飒不死心,不相信大长公主会没来由的突然就厌了自己,索性也顾不得矜持了,不管不顾的扑上去,搂着大长公主的脖子撒起了娇, “祖母,您好好看看,我是飒儿,可是您的亲孙女呀,您怎么能不爱我了呢?” “臭丫头,少来,祖母才不吃你这一套。”大长公主被磨的没了脾气,实在甭不住,终笑着道出实情道, “好了,不逗你了,实话给你说吧,祖母不是不想你,是因为祖母……” 304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好了,不逗你了,实话给你说吧,祖母不是不想你,是因为祖母已经决定了,祖母和你一起,明天也去那曲水镇。” “啊,祖母,您……您也要去那曲水镇?” 见大长公主一张口说出的话,比不喜欢自己还严重,林飒当即又呆住了。 要知道,如果祖母跟着自己去那曲水镇,像前段时间一样和自己形影不离的,那自己哪里还能抽出时间,跑出去杀人呀。 “这……这样不好吧祖母,您这大病刚愈就远行,怕对身体不好呢?” 林飒小脑袋迅速旋转着,尽量委婉的劝说道, “要知道那曲水镇毕竟说到底是一个山下小镇,衣食住行哪哪都比不得咱们府里,到了地方,您老人家住又住不惯,吃又吃不好,真的行吗?” “怎么不行?!早就没出过门了,正好趁着春暖花开了,我老婆子也出去转转。” 林飒挖空心思想了半天,不料一句话就被大长公主给怼了回来,脸一板,不容置疑道, “再者说了,不是你刚才说的嘛,如果祖母不跟着,半道想你了怎么办? 你难道还想着,每天晚上都大老远的跑回来陪祖母不成? 当然了,如果你能答应祖母,做到每晚都回来陪祖母,那祖母就不去了。” “啊,每晚都回来?”见大长公主一招不成,又将了自己一军,还一计更比一计狠,林飒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这……这怕是不太行吧?” 林飒嘴里嘀咕着,肚子里没说出来的是:这每天晚上都跑回来,自己哪有机会去杀人呀。杀不成人,那自己这半天不是白筹划了吗? 说到底,如果不是为了方便找机会除掉司徒昊,自己才不要去帮那什子司牧义诊呢…… “是吧?所以说呀,这要是让你来回跑,祖母还不得心疼死呀, 不用你说,祖母定是怎么也不能同意的,” 大长公主虽然不知道林飒心中所想,可是很明显,话里话外的,她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是想方设法的想让林飒答应自己也一同前往。 所以眼下,老谋深算的她,不动声色的,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所以思忖再三,祖母也只有自己辛苦跑一趟了,”只见大长公主看着林飒,很是体贴的道,“如果祖母前后跟着你,这样你不就不用每天来回奔波跑了,不是吗?” “可……可是祖母,您这要是一起去的话,我这一天到晚的忙着义诊的事,也顾不上陪您呀……”林飒被挤兑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无比为难道。 “顾不上陪我?”见林飒着实为难坏了,大长公主狡黠一笑,揭穿道, “瞧瞧……瞧瞧,小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这推三阻四的半天,怕哪里是不想陪我,分明是嫌弃祖母年纪大了,跟着你们处处碍手碍脚吧?” “哎哟祖母,哪有呀,您怎么会碍手碍脚呢?”一看大长公主这神情,知道她在故意逗自己玩儿,林飒赶紧又扑上去继续装疯卖傻道, “瞧您老说的,谁嫌弃您,孙女也不能嫌弃您呀。孙女可是您老的贴心小棉袄呢。”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经林飒这一通撒娇,大长公主心一软,终呵呵一笑,无比慈爱的交代道, “其实呀,祖母真不是故意想难为你,还有一事,你们兄妹俩眼下应该还不知道, 就你们去义诊的那曲水镇上,说到底,也算是有咱家开的一间酒楼, 呃,准备的说呢,是咱们家占了人家酒楼一半的股份……” “一半的股份?”听大长公主连带一半股份的客栈都冒出来了,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个怎么以前没有听您和父亲提起过呀?祖母您该不会是为了诓我们带您去,随口胡诌的吧?” “你这臭丫头,祖母什么时候骗过你,没大没小的,竟然连祖母的话也敢质疑了。”看林飒那一脸怀疑的小模样,大长公主气不过,伸手在其头上拍了一下,这才缓缓介绍道, “此事呢,说来话长,想当年,你祖父手下有一个姓龚的小将,年轻纪纪的,不料运气却不太好,初上战场,就被敌人不小心砍伤了腿, 就算是后来勉强养好了,仍跛得厉害, 实在是上不得战场了,可是他又不肯回老家去待着, 可能也是老家没什么人了吧,觉得回去自己孤苦伶仃一个人,还不如在这找点事做呢。 可是他一无本金,二无长处,冥思苦想了半个月,实在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能做什么。 后来还是你祖父灵机一动,听说那龚小子的亡父,其实生前是一名不错的厨子,他在这方面也颇有天赋,回来就和我商量,看能不能开间酒楼什么的,送给他,让他拿去经营。 我一想行啊,一举两得的事,既让那小龚有了差使,有了这酒楼,我们自己也时不时的找到打牙祭的地方了。 心想着,也别让小龚白忙活,酒楼的股份也算他一半,只要开成了,他直接就是半个老板,如果真赚了银子,早了晚的,给我们分一些就成。 再后来,你祖父就给了那小龚不少银子,让他自己去选地方办酒楼,等弄好了,告诉我们一声就行, 结果不料这小龚这一走,后来就没了音信儿……” “没了音信儿……”见大长公主说到这里突然一顿,林飒见状,自是赶紧眼疾手快的将手边的茶碗递到大长公主嘴边,并见缝插针,装作看破一切的问道,“祖母,如果飒儿没有料错,总不能是那姓龚的小子,拿着您和祖父给的银子,跑路了吧?” “是的呢,一开始我和你祖父也是这么想的,只以为那小龚一直没动静,说不得拿着那银子,回老家娶媳妇过小日子去了,” 大长公主就着林飒的手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长出一口气,缓缓道, “不料有一天,大概过了得有两三年的光景吧,我们差不多把这事全都给忘了,那小龚突然又回来了……” 305同福客栈(1) “不料有一天,大概过了得有两三年的光景吧,那小龚突然又回来了……” “突然回来了?”林飒嘴快,不待大长公主讲下去,又急不可待的抢问道,“难道是那小龚把你们给的银子挥霍完了,自己没地儿去了,又回来讨银子来了?” “你这臭丫头,怎么净往人把坏处想……”结果不料,她这话一出,当即头上就又挨了大长公主一个暴击。 只见大长公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接着道,“人家可没你这么没心没肺,那小龚回来是告诉我们,他酒楼的地址选好了,就在山下的曲水镇, 而他之前之所以那么长时间没回来,是因为他怕自己的手艺不过关,经营不好酒楼,辜负了我和你祖父的一片好心,所以这两年,他自己四处拜师学厨艺去了。” “哦,好吧,闹了半天,没想到这小龚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呢……”林飒被挨了两巴掌,终于老实了不少,不敢再胡说八道,只得乖乖从善如流的叹道。 “那可不,那小龚再次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好消息,还特意带了份字据,将酒楼之事说的一清二楚,一再要求我和你祖父收下,说开酒楼的银子,算他借的我们夫妇的,回头赚了银子,就还给我们, 另外,至于酒楼的股份,还按以前说的,两家一家一半,如果赚了银子,就两家五五分,如果不赚的话,就全算他一个人的……” 提起小龚的做法和为人,大长公主很是欣慰道, “说实话,虽然小龚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和你祖父一看,见他这些年为了精进厨艺吃了不少的苦,人累的脱了一层皮,几乎像换了个人。 我和你祖父就有些不忍心,本就没有多少银子,所以自是说什么也不肯再要酒楼的股份,结果那孩子却是个死心眼,说要是我们不答应,那这酒楼他就摞下不干了。 实在拗不过,我和你祖父就勉强接了那字据。 不过字据虽然收了,却也没有放在心上,随手往哪儿一扔,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再后来,又赶上我怀了身子回京,而你祖父又打仗时突然出了事,这事也就彻底给扔下了, 只偶尔会听这边有进京的老人带话说,那小龚的酒楼好像生意挺好,越做还越大了。 我这也就是巧合,刚才听你们一提那曲水镇,忽然想起来了这茬事,记起还有小龚这么个人。 所以祖母这次去呢,并不是一心跟着你们捣乱,我就当是和老朋友这么多年没见了,去碰个面,也顺带着四处转转,看看,散散心。 当然了,这期间除了那小龚,还有魏嬷嬷陪我着呢,所以你们该忙什么只管忙,不用在我这分心……” “祖……祖母,那个可否麻烦打听一下,您那位小叫龚的朋友,他在曲水镇上经营的是哪家酒楼呀?” 听大长公主说了这么多,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宗,忽然插话问话, “这您既然准备明天去投奔人家,总得知道人家开的是哪家酒楼或客栈,到时候咱们也能有的放矢,直奔主题呀, 哦,总不能什么什么都没准备,到了地方,咱们就直接站在大街上,逮个人就开始问,请问你知道当年借银子的那位小龚在哪吗?……” “哦,这个呀,你这提的确实也是个问题,”经林宗这一提醒,大长公主也是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忽视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可是不料凝眉思索了半天,却仍是没有想起一点眉目,仍是苦恼道,“他那酒楼的名字,我这一时间还真有点想不起来了……” 说着,不经意的一抬眼,正好看到魏嬷嬷就站在自己对面,遂两眼一亮,顺手一指,瞬间就将难题转移了, “魏嬷嬷你记性比我好,你来说,那小龚当时说的,那酒楼叫什么名字来着?” “啊……,酒……酒楼的名字?” 突然被点名的魏嬷嬷有点懵圈,可是既然主子发话问了,她也不好不答呀, 于是乎,接下来又换成魏嬷嬷搅尽脑汁的想了, 可是捂着脑袋在那苦思冥想了半天,最终却只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结果,试探着问道,“难道是……和福酒楼?” 不料,这魏嬷嬷好不容易交出的答案、蒙到的名字,眨眼就被大长公主给果断否决了, “不对不对,不是和福,不是和福,我虽然想不起来那名字了,但是可以肯定,肯定不是和福这两个字……” “但是不是和福,又是什么呢,”一试没有成功,魏嬷嬷这下真的犯了难, 想了半天,终再没结果,只得苦着脸无奈道,“老夫人,您就别难为老奴了, 这么多年过去,老奴这记性您也知道,越来越不中用了, 这实在是记不太清酒楼的名字了,也就只依稀记得,那名字里好像带了个福字而已……”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见两人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大长公主索性一拍大腿破斧沉舟道, “管他什么福呢,到时候见到带福的酒楼我们就过去打听,就不信打听不到一位掌柜姓龚的……” “掌柜姓龚……,名字带福……”听了大长公主和魏嬷嬷的话,倒又换成那林宗拧着眉头想了起来, 毕竟要说起来,这些年去曲水镇最多,对那里最熟悉的,也就只有他了。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边林宗刚想一会, 忽然,就见他一拍桌子,很是不可思议的喊道,“天哪,我知道了。 祖母,您说的那位小龚,该不会就是同福客栈的龚掌柜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就是同福来者……”经林宗这一提醒,魏嬷嬷和大长公主几乎是同时将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异口同声的回道。 不过说完,两人又对望了一眼,只见魏嬷嬷一脸狐疑道,“呃,好像也不对呀,当时小龚不是说开的是酒楼吗?怎么到宗哥儿你这,又变成客栈了呢?” “怎么不对,就是他!” 306同福客栈(2) “怎么不对,就是他!”就在两人一脸狐疑之时,只见那林宗倒是空前肯定起来, “现在这同福客栈的龚掌柜,据说年轻的时候,就是凭着一个小酒楼发的家。 后来生意越来越好,越做越大,就才又开了同福客栈, 你们有所不知,他那同福客栈呀,上下四层,占了曲水镇,整整一条大街,装修的那叫一个豪华气派哟, 那阵仗,别说在曲水镇、在这邑城数一数二,说不得和京城那些大酒楼比起来都不逞多让呢……” “这样啊,那他现在难道只做客栈,不开酒楼、当厨子给人做饭了吗?”听林宗说了半天,大长公主凝着眉头,颇有几分不悦道。 “这倒也不是,人家不仅开客栈,其实酒楼也一直开着呢, 只不过和客栈比起来,这酒楼就显得规模小了些, 说到底,仍是最初的那两间门面,上下也就摆上七八张桌子,什么摆设装修的都是老样子, 但是你们有所不知,就算是这酒楼只有这七八桌,生意却仍是每天好到爆棚。” 不知为何,提起那龚掌柜的那破酒楼,林宗说着说着,竟突然流了口水,无比艳羡的道, “甚至外面都传说,平时去他那客栈里去住宿的人,其实好多都是冲着他们家酒楼里的好吃的去的, 你们是没见他家那酒楼的生意,虽然平时不怎么开门,但是,只要他们一开门,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连他们家那小破门几乎都快挤掉了。 更有甚者,好多人不远千里过来,就为了尝龚掌柜一口手艺……” “啊,跑那么远过去,他们为的什么呀?话说这哪里的饭不是吃呀,难道还非就吃他们家那一口,还是那小龚做的饭里有灵丹妙药,吃了还真能成了仙……” 林宗这边说的热闹,不料人大长公主和林飒等人却根本不信, 这不,就连一向捧场、从善如流的魏嬷嬷,都第一个开口提了疑惑,“这不对,宗哥儿你这肯定是夸大其词了?我觉得就算是酒楼生意好,哪里就至于到了你说的这步田地……” “哎哟,祖母,魏嬷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们。”见众人一脸的怀疑自己,林宗拍着桌子叫屈道, 解释了半天,见效果实在不佳,可信度也不高,索性就放弃道, “算了,多说无益,等明天你们到了地方应该就知道了, 当然了,如果你们能让那龚掌柜的破例,明天给你们做上一盅他最拿手的佛跳墙,估计你们回头都得过来骂我,怪我为什么早没有带你们去吃……” 林宗这边自说自话者,不料众人根本不和他在一个频道上, 只见大长公主听了几句,忽然一把拉住他,疑惑问道,“你刚才说的佛……佛什么墙?这是什么?难道还能吃不成?” “是佛跳墙。 当然能吃了,不仅能吃,而且还是人间罕见的美味,” 林宗本来是不想再讲的,可是无奈,看这一圈子人一个个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遂狠了狠心,忍不住又给几人普及道, “说起这佛跳墙的由来,说是民间有一个说法,称只要这装着美味的坛子一打开,荤香飘四邻,就连隔壁的佛主,闻到了,都恨不得弃禅跳墙来, 你们想啊,这是对美食多高的评价呀,这美味别说吃,闻起来就很是诱人呢,连佛主都忍不住呢, 当然了,这么好的东西,自然也不是龚掌柜这个半道出家的自己发明的。 据传,也是该着这龚掌柜的幸运,当年他一个人跋山涉水的去拜师学厨艺,走到深山里一处院子前,正好累了,就坐下来休息, 不料,接下来,歪打正着,正赶上那老师傅在家做这佛跳墙,将坛子打开。 这龚掌柜的一闻,那还得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当即就不愿意走了,直接赖在人家家里,你要是不教我,我就不离开。 这么好的手艺,那老师傅自然初时不肯教呀,可是他不教,那龚掌柜也不急,就在人家院子里一角,成宿成宿的猫着,看到那老师傅要挑水,他先人一步挑好了,看到老师傅要劈盯,他先人一步给劈好也码整齐了。 这样,架不住龚掌柜的磨,大半年下来,那老师傅终于熬不住了,再加上也觉得命不久矣,就将这独门绝学,传授给了龚掌柜……” 说到这里,众人听得正兴起处,不料林宗又忽然一拍桌子气愤道, “你说这龚掌柜的也真是,这既然学了这神仙菜肴,你倒是每天多做些,让大家都尝尝鲜呀, 不料那龚掌柜却不肯多做,每月只赶着初一、十五的时候,做上五六份, 客人想要吃这份佛跳墙,还得提前预计,说是得提前备菜,一样不能落,告诉的晚了,第二天就吃不着了, 你们说,这气人不气人,这不是故意拿架,吊人胃口吗? 可是谁料,既便如此,这么些年,一来二去的,那佛跳墙仍吸引了不少的人, 有的甚至提前半个月来,就为了等着到初一或者十五,能吃上一盅佛跳墙,让自己尝尝鲜……” 林宗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只听得大长公主和魏嬷嬷一愣一愣的,他这边心里正得意,觉得自己这口才突发猛进,终于连祖母和魏嬷嬷都唬住了。 不料,这心里刚要高兴,一转眸,就看到对面林飒听到自己的话,坐在那里不住的翻白眼,一脸不屑的道,“你就在这道听途说的吹牛吧,说的这么神乎其神,你吃过佛跳墙,知道是什么味道吗?” 见连自家小妹妹也敢挑衅自己,林宗当即就不服气了,一拍桌子硬气道, “哎,你还别说,你大哥我别的本事没有,这关于佛跳墙吗?还真有幸吃过两三次。” “又吹又吹,我看你就扯谎成性,张嘴没有实话吧。” 面对着林宗的得瑟,林飒冷笑一声,直接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刚才可是你说的,这龚掌柜佛跳墙从来不多做……” 307小龚(1) “大哥知道的这么多,难道你不应该感到由衷的佩服吗?” “佩服?”迎着林宗疑惑的目光,林飒冷冷一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屑道, “呵呵,真不好意思,你小妹我这眼下还真没有这心。 我说大哥,你就在这道听途说的吹牛吧,说的这么神乎其神, 话说回来,你吃过佛跳墙,知道是什么味道吗?” 见连自家小妹妹都开始质疑、怀疑自己,林宗当即就不服气了,一拍桌子硬气道,“哎,你还别说,你大哥我别的本事没有,这关于佛跳墙吗?还真就有幸吃过两三次。” “又吹又吹,我看你就扯谎成性,张嘴没有实话吧。” 面对着林宗的得瑟,林飒冷笑一声,直接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刚才可是你说的,这龚掌柜佛跳墙从来不肯多做,而客人要想吃这佛跳墙,还得提前好多天预约, 这么好的东西,肯定价钱也不便宜,连祖母和父亲母亲都没有吃过,就你,能吃的上,你口袋里还能有这闲钱?” “我……我当然是没有这么多的闲钱,” 被林飒一语切中要害,林宗初时有些气噎,不过很快,他又一脸得意的道, “但是,我虽然没有银子,可架不住你大哥我人缘好呀, 实话给你说吧,每次我和小牧义诊的时候,只要赶着那龚掌柜的做了佛跳墙,都会派人给我们送过去一些,还美其名曰做多了,有的客人爽约没有来。 虽然大多数时候送过来的量并不是很多,并不够满满一盅的份量吧,但是却也足以够我和小牧吃的了, 并且因为这掌柜的送了几次,小牧其实现在将这佛跳墙的手艺也悄悄学的差不多了,只是念着如果做出来抢了人龚掌柜的饭碗,所以也就从来没有在外面提过此事。 说实话,以前我还觉得那掌柜的宅心仁厚,看我和小牧为百姓义诊,被我们的行为所感动,所以才时不时的送这佛跳墙过来, 现在看来呀,人哪里是我和小牧的面子,才人家给我们送这个的啊,分明是得知了我是将军府的大少爷,冲着祖父和祖母的面子嘛……” “这……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不见,这小龚确实出息了呢?”听林宗说了这么多,就连大长公主都忍不住从旁由衷叹道。 “那是当然,人家现在在民间美食界,那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甚至被老百姓封为食神都不为过。” 林宗说到这里忽然一顿,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又不敢直言, 小心觑了大长公主几眼,半晌才墨墨迹迹道,“不过祖母,这临行前,孙儿有句话怕是得提醒您一下,就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您老人家听了会不会……” “讲,把想到的全都讲出来,”一看林宗这眼神,大长公主当即脸又拉了下来,一拍桌子不悦道,“我就看不惯你们这神情,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和你父亲一模一样,这是和亲人说话应该有的样子吗?” “就是,还拿腔拿调的,想讲什么就尽情讲呗,在咱这亲祖母这,你还用得着瞻前顾后的呀?”看大长公主不高兴,林飒赶紧从旁不住的向林宗递眼色,打圆场道。 “呃,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弱弱的提醒您老一句。”接收到林飒的暗示,林宗这才抖了抖胆,小心道, “这关于龚掌柜这人,说句不好听的,人现在毕竟做了这么大的生意,也算是有名有望的人了, 所以孙儿就想着,您老人家这此次前往,怕最好还是不要提那以前酒楼股份的事吧? 毕竟这么多年了,龚掌柜的都没有主动找过咱们,更没有提过这股份之事, 这要是明天咱们冒冒然的去了,再不经意间提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人家再以为咱们是上门要银子去的, 这到时候您这老朋友相见,不就差了点意思,彻底变了味了吗?” “你这熊孩子,把你祖母当成什么人了,我好歹也是金枝玉叶,堂堂正正的大长公主,能眼窝这么浅,看上他这一点破资产啊?” 听到林宗这善意的提醒,大长公主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下意识的还想像刚才对待林飒一样,一巴掌没头没脑拍过去。 可是手举在半空中,忽然一想到林宗刚才说话时小心翼翼的神情,怕这一巴掌打下去,再打把他好不容易刚鼓起的勇气给打没了, 所以手举在半空中,怔了一会儿,又默默放了下来, 宽容一笑,轻声道, “你放心,此事祖母我心里有数,回头见了面,我定是不会提那股份和银子的事, 到地方我就明讲,我此次前去,只谈交情,住几天散散心,旁的事绝口不提, 当然了,也包括你们,更不能说漏嘴提他当年借我们银子的事。 不过有一件事,我这次去了,怕是还要让他给我兑现的。 毕竟他当年来的时候,可是亲口一再许诺,酒楼的后院特意给我和你们祖父留着一个院子呢,摆弄侍候的可好了, 所以我这次过去,就只住这院子,决不谈别的事,这总还说的过去吧?” “说的过去,说的过去,您老人家能想明白这层自然最好,” 林宗因为心里没有装林飒那报仇之事,所以此刻看大长公主对自己的建议如此重视,一想到后面几天的行踪,遂忍不住喜形于色道, “如此以来,那咱们此行一石二鸟还真是值了。 您想啊,这一趟,祖母您既散了心,会了几十年不见的老朋友,我和飒儿呢,也做了好事,痛快了一次。 这么一想,此行真是太有意义了。” 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又一抹嘴边的口水,难得腆着脸对着大长公主央求道, “不过祖母,咱可得先把话说在前头,说不得,见祖母您过去,那龚掌柜的要用最高规格,每天一盅佛跳墙的招待您呢。 咱先说好了,这要是龚掌柜的再做佛跳墙,祖母您可不能吃独食,早了晚的,好歹也给我们送去点,让我也尝两口, 经这一提,我这也是突然想起来,距离上次吃佛跳墙好像都好几个月了,这么一说,还真就勾的我肚子里馋虫都出来了,这口水流的……” 308小龚(2) “好,给你们留着,只要你们喜欢吃,都是你们的,”看林宗终于在自己面前渐渐放开手脚,越来越露出孩子本色,大长公主也不由得心中一喜,无比慈爱道,“尤其是我的飒儿,怕是长这么大都还没有吃过呢,回头都给你们送去,这下你们都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虽然没有尝过这龚掌柜的手艺,不过光听,觉得这佛跳墙肯定还是很美味的。” 看周围几人都兴致勃勃的,林飒自是不好意思再强加阻拦不让大长公主去,遂只得强颜欢笑附合道, “明天咱们几个一起去,还有好吃的在那等着,光想想,就感觉以后的日子真的好幸福呢……” 至此,此次曲水镇之行也便算是说下了。 说到做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长公主和林飒就早早起了床, 收拾妥当,在林宗的带领下,大长公主和魏嬷嬷、林飒等人坐着马车,林宗骑马带着几个随从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曲水镇赶去。 不过,到了镇子口,众人很快便兵分两路了。 因为林宗还要带着人回去接那司牧去慈善堂,所以大致告知了同福客栈所在的位置,让双瑞提前先去客栈找到那龚掌柜,其就骑着马又带着几个上山接人,搬那两口大箱子去了。 而送走了林宗,大长公主则和林飒一起,继续往前去了那同福酒楼去找那小龚。 小镇并不大,进去拐了两个路口,很快就到了林宗所说的同福客栈所在的那条大街。 放眼望去,就见一街两行,白墙灰瓦,栉次鳞比,竟然挂的都是同福客栈的牌子,看着好不气派。 马车缓缓驶到大门口,刚刚停稳,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被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出来, 来到门口,还不待林飒等人下车,其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来者何人?为何事要见我祖父呀?” 男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双眼睛看着炯炯有神,喊起话来声音宏亮,像模像样,竟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小战士。 “好孩子,咱小点声音问,你这么大嗓门,再吓着客人?”听男孩这一喊,那老人自己都吓了一跳,返身看了看孩子,轻声提醒道。 “为什么要小声说?”不料,那孩子却根本不听劝,扯着嗓子震震有词的回问道, “祖父,不是您以前经常教育我们,男孩子就要随时有个将士的样子, 站要有站样,说话要有说话的样,这样上战场才能震的住敌人,不能嗡声嗡气的像女孩子,到头来净让敌人笑话。 这些可都是祖父您说的,同娃记得一清二楚,难道祖父自己还忘了没成?” “没忘没忘,”那老人被自家孙子噎的说不出话来,反倒一点也不生气,呵呵一笑,格外惭愧道, “同娃说的对,是祖父年纪大了,老糊涂了。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样,时刻记着自己是一个战士,随时准备上战场杀敌, 不能像祖父一样,年轻的时候没本事,上战场敌人没杀者,还自己受了伤,这辈子只能做一个厨子……” “小龚……小龚…,是他?真的是他?” 外面一老一少还在对话,而大长公主等人坐在马车里听了半天,这才恍然发现,原来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饱经风霜的老人,就是自己此行要找之人。 而世事变迁,经过这么多年过去,那小龚,早已变成了老龚,成了一个花甲之人。 故人相见,又是曾经跟随老将军的亲信,大长公主自是格外激动,颤颤巍巍站起身,急不可待的就要下马车。 不料,这厢人在林飒的搀扶下,刚刚钻出车厢,脚都还未沾地, 就见那大门口的小龚,看到有人出来,初是一怔…… 愣了半天,恍然发现下车的竟是大长公主,当即跌跌撞撞迎了上来。 到了大长公主跟前,见到人第一件事,热泪盈眶的扑通就要下跪,行主仆礼。 幸得一旁的长升手快,在大长公主的授意下,及时将人给搀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都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哪里还需要行这么大的礼,” 见小龚如此做法,搞的大长公主一时也有些心酸,哽咽道, “再说了,你现在也成器了,好歹也有了这诺大的家产,是个大老板了。 后边还有小辈和那么多手下看着呢,动不动就跪,让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 可是那龚掌柜却不肯算完,虽然在长升等人阻拦下没能跪成,还是执意站在那里,恭恭敬敬的给大长公主鞠了一恭, 鞠完,这才含泪驳道,“哪里就不成样子了,在小龚眼里,老夫人您和将军就是小龚的再生父母。 甚至连小龚这条残命,当年也是将军从战场上拼死救回来了, 没有你们,就没有小龚的今天,没有小龚的一切……” 说到激动处,拿起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哽咽道, “不过说起来实在惭愧,是小龚实在不像个样子,不知道感恩,这么多年,竟没有主动去看过老夫人您,竟害的如今您亲自上门来了……” 说着说着,竟泣不成声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见到老夫人有一肚子的话说,就算是话再多,咱们也不能站在这大街上叙旧不是,” 见这小龚眼看哭的一发不可收拾,旁边路人不知何因,已三三两两的驻足观看,一旁的魏嬷嬷赶紧从旁打圆场,故意责怪那小龚道, “还口口声声的想我们,想我们,我看都是瞎话,净是诓我们老夫人呢。 人这马车都下半天了,连个请我们进门的话都不肯说, 难不成我们大老远的来了,你还准备连门都不让我们进,回头就把我们撵马,不欢迎我们做客不成?” “魏嬷嬷这说的是哪里话,怎么能不欢迎呢,快请进快请进,自然是热烈欢迎的。”小龚终被魏嬷嬷打趣的逗笑,含泪道, “不过有一点还真让嬷嬷您说对了,这客栈呀,我还真不准备让老夫人您进。 309大长公主自己的院子 “难不成我们大老远的来了,你还不准备让我们进门,不欢迎我们做客不成?” “魏嬷嬷这说的是哪里话,怎么能不欢迎呢,快请进快请进,自然是热烈欢迎的。”小龚终被魏嬷嬷打趣,破泣为笑,颇有几分惭愧道, “不过有一点还真让嬷嬷您说对了,这客栈呀,小的还真不准备让老夫人进去……” “啊,真不让进?”见自己一语成谶,连魏嬷嬷自己都吃了一大惊,不可思议道,“为……为什么呀?” “因为老夫人明明有自己的院子可以住呀,”提起此,小龚胡子下巴一扬,脸上现出一种和他年纪极不相符的顽皮神情,很是得意道, “这老夫人放着自己的房子不住,为什么要赖到我这客栈里不肯走,她 愿意,我还不同意呢。” “啊,自……自己的院子……”乍然听这小龚如此说,大长公主一时间还真就没反应过来,人也跟着魏嬷嬷一样,傻傻的愣在了那里。 “怎么,难道老夫人您自己还忘了不成? 咱们当时可是说好的呀,酒楼后面那一处小院,当年可是专门为老夫人和将军二位留的呢, 如今将军虽然不在了,可是老夫人您这个女主人还在呀。” 见大长公主也被自己说的一愣一愣的,那小龚赶紧笑着解释道, “这事您忘了,小龚可不能忘,当年小龚可是在将军面前拍过胸脯的,说酒楼后面的这个院子永远为老夫人您留着,时刻给您打扫好,随时欢迎您回来, 这回头呀,您尽管放心的住,想吃什么,就尽管要,小龚一定尽心尽力的给您做……” “没忘……没忘……,”看小龚果然言出必行,将当年的一言一行都记得清清楚楚,大长公主不由得也很是激动的附和道, “怎么能忘呢,当时你在我们面前说的信誓旦旦,一脸的雄心壮志, 我俩当时只以为你是年轻气盛,没有当回事,不料这一眨眼的功夫,你还真就混的有出息了……” “出息倒也谈不上,也就是勉强能养活自己罢了。”面对着大长公主表扬,小龚老脸一红谦虚的礼让道, “走走走,咱们先去老夫人您的院子看看,到了那里安置好了,咱们再慢慢叙旧。 对了,老夫人您这次既来了,一定要多住几天,好好尝尝小龚的手艺, 这些年呀,小龚别的本事没学会,这做的饭呀,倒还是能入口的,老夫人您倒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吃几顿……” “恐怕不只是能入口这么简单吧?我可是来的时候都听说了,” 见到小龚,可是也是一时间想到自己年少时和老将军在一起的青春时光,老夫人连说话声音,不觉都年轻了许多,斜睨了小龚一眼,似笑非笑的打趣道, “你那佛跳墙,据说紧俏的很呢,一般人想吃都根本吃不着呢……” “那不是一般人嘛,老夫人您只要想吃,小龚我巴不得天天给您做呢……” 几人说笑着,在小龚的带领下,穿过酒楼旁边的小巷子,一路往里,很快就到了后面一个小院子。 这小院子从外面看,普普通通朱红色的大门,并不出彩。 但是进去后却赫然发现,这里风景与别处很是不错, 看着前院面积虽然并不大,但是却布置的极为精致,亭台林榭,鸟语花香。 最最关键的时,院子旁边就是汩汩的河水, 蜿蜒的小河,顺着一边的院墙一路伸向远方, 闲来无事,坐在这院墙边的凉亭里喝杯茶,就能顺便欣赏着河里的风景,看着颇是心旷神怡…… 还有一点更让林飒意外的是,这小院虽然一直没有人住,但是只看这前院,却打扫的很干净,花花草草、凉亭石凳,处处干干净净、焕然一新,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维护的结果。 “这里面,我祖父每天都过来亲自打扫,别人弄,他都不放心……”听到众人的赞叹,那小龚的小孙子也奶声奶气的替自家祖父说话道。 此言一出,自是瞬间又引起众人一通感叹,尤其是大长公主,更是一再赞扬小龚是有心之人。 不过,在这一片赞扬之中,林飒却独独是一个例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身在曹营心在汉。 本来嘛,因为一心系着司徒昊那边的事,林飒自然无心欣赏这小院里的美景,更无心在这里多留,惟恐误了自己的正事。 此时见这龚掌柜待大长公主是实心诚意,甚至都不用他们张口,连当年的承诺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林飒自是也觉得,祖父祖母当年没有看错人,这小龚确是个可信任之人。 这厢放了心,甚至连这后面的院子进都没来得及进,在前院溜达一圈,随便看了几眼,就随口找了个机会,附在大长公主耳边,声称是要去慈善堂那边帮忙,找机会就想溜走。 本来出发之前也都说好了的,大长公主的一切住行都不用林飒作陪,她和林宗只管忙他们自己义诊的事,再加上本就知道林飒他们这几天白天黑夜都有不少的事做, 所以大长公主也就没有多问,只简单吩咐林飒几句,什么一切小心,量力而行,别累着自己之类的,就爽快放了行, 这边终于出了小院,林飒就开始急不可待的往慈善堂的方向赶。 说是慈善堂,其实听林宗讲,最初也就只是街角临时搭的一个破草棚,刚开始的时候是不少穷人生了病没地去,都蜷缩在那里,白云道长无意中路过,一时心软,就在那里免费为他们看病。 时间久了,慢慢的,也就成了气候,有人得了病,不管是没银子看,还是别处看不好的,就全都在那草棚里候着,只等白云道长过来给他们看。 后来得益的人多了,就有群众自动自发的在街角盖了两间草房,更有那肚子里有几两墨水的,也就直接弄了个木牌,毛遂自荐的写了慈善堂三个大字。 再后来,白云道长远游,轮到司牧的时候,林宗就开始早了晚的过来帮忙…… 310找人 再后来,白云道长远游,轮到司牧的时候,林宗就开始早了晚的过来帮忙, 可是随着看病的人越来越多,林宗就开始觉得这两间房实在太小了,不仅病人没地坐,东倒西歪的,甚至连药材都没正经地方放,只能随地堆着,抓起来很是耽误事。 后来一合计,索性也就商量着用那些人回馈回来的银子,直接连旁边的院子也盘下来,用做了慈善堂的后院。 而旁边那户人家,一早就是准备搬走,去京城那边跟着富庶的儿女过活的,此时知道是慈善堂要买,专门用作为百姓免费看病用的,善心一发,价格要的那更是相当便宜,几乎算是半卖半送了。 而此时,林飒说是奔着慈善堂的方向而去,但是人却并没有直奔慈善堂,而是半道又拐了弯。 因为悦来客栈和慈善堂离的并不远,一个在街拐角这边,一个在街拐角那边,所以林飒快到慈善堂时,临时一拐弯,就先去悦来客栈看了一趟。 毕竟说到底,林飒此行不为别的,就只为杀了司徒昊,好为前世的亲人们报仇,所以她必须得先确认一下,那司徒昊到底还在不在这里, 只有将人确定了,复仇之事一切都计划好了,她才能有心做别的事不是, 免得自己这边白忙活一场,到头来他司徒昊却偷偷跑走了。 眼下,林飒悄悄来到悦来客栈对面, 她本来是无意进去,只想着先从旁悄悄看看,看能不能从侧面打探打探,确定一下司徒昊还在不在楼上。 毕竟此时是白天,比不得晚上,她可以一时兴起悄悄的轻功上去,跑到房顶观察, 这大白天的,她要是飞上去,还不得吓坏路人,把她当飞贼给抓了送去官府呀。 所以林飒本着低调的心理,就想着能不能从窗口先看看。 如果幸运,正好能从窗口看到司徒昊的影子,那自然一切就放心了……林飒在心里默默想道。 不料,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林飒这厢站在马路对面看了半天, 只见三楼所有房间窗户都关的结结实实,根本没有一扇打开的, 倒是二楼有几个房间的窗户都大开着,就算没有开的,也是半开半合着, 偶尔的,时不时的还从不知道哪个房间里传来几声怪叫什么的,站在这半天,听得林飒心里都有几分咯的慌…… 什么情况,怎么其他的都开着,惟独三楼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呢? 大白天的,又赶着今天这么闷的大阴天,难道他们不应该打开窗户透透气吗? 林飒这厢疑惑着,就又朝着客栈大堂走去,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进去打听一下。 不料她这边刚走到门口,正碰到旁边有个又高双壮的男人,从林飒身边擦过去,急不可待的进去要投宿, 而好巧不巧的,来人张嘴问的还正是三楼的房间。 “掌柜的,请问咱们客栈三楼还有空着的房间吗?”只听那人一进去,抓着老掌柜的,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有有有,三楼的房间全都空着呢,客栈您尽管挑,想住哪间都可以……”一听有人打听住宿的事,那老掌柜的忙热切的答道。 “那……,我就住三楼最里面的那间房吧,先三天的记……”男人犹豫了一下,很快就拍板道。 “得嘞,客官您等着,小老儿这就给您登记,拿钥匙……”见客人这么爽快就定了三楼的房间,那老掌柜的自是一脸的褶子瞬间笑开了花。 可是不料,他们这几句话一出,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听的林飒心里当即咯噔一下,一通哇凉…… “不可能呀,自己昨天明明看着司徒昊进的就是三楼最里面的房间呀,怎么会现在三楼全都空着呢?”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总不能是这老掌柜的在撒谎吧?” “不对,既然空着这么多房间,这老掌柜的完全没有必要撒谎非让他住最里面那间呀? 这要是一房两住,回头两位房客碰到一起,对他也没有什么好算呀?” “看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司徒昊昨天夜里,或者今天早上,突然有急事退房走人了……” “不行,怎么可以让他走,这个千刀万剐的,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动手,怎么能让他离开呢,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可以错过……” 这么想着,林飒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其他了,抬腿径直进屋就开始往楼上奔,想确认一下,看看那房间里到底还有没有人…… 那老掌柜本来正在给那男人办理住宿的手续,哆哆嗦嗦的找三楼最里面那间房的钥匙, 不料经意的一抬头,正看到林飒往里闯,径直往楼梯那奔,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关键时刻,只见那老掌柜忙不迭扔下客人,三两步窜过去,空前身手麻利的,竟然一气冲到了林飒面前。 直挺挺拦住林飒去路,喘着粗气道,“我说这位姑娘,您这一声不吭的就往里闯,是几个意思呀?” “我……我进去找个人……”突然被人拦住,林飒自然也是一脸的不悦,生硬的回道。 “你进去找人?上我们客栈楼上?”看林飒这一脸凝重的表情,一本正经回答问题的语气,那老掌柜的都快被气笑了, 哭笑不得的看着林飒道,“姑娘,麻烦您看清楚了, 我们这是客栈,是专供客人吃饭住宿的地方,不是大街上摆摊卖吆喝的,谁随便想进就能进,想找人就能找的……” “我知道你们是住宿的客栈,我找的就是你们客栈里住宿的人, 你放心,我就进去看看确认一下人还在不在,不做别的事。” 林飒无意和老掌柜多做纠缠,怕耽误太多时间,随口解释两句,就准备越过老掌柜直接上楼找人。 不料那老掌柜的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林飒越是执意要上去,人却是堵着路口丝毫不让,“对不起姑娘,客人既然相信我们,选择我们客栈住宿,那我们就必须得保证客人的安全,不能让外人随便进去打挠他们……” 311世风日下 “对不起姑娘,客人既然选择我们客栈投宿,那我们就必须得保证客人的安全,所以您不能进去……” “你这掌柜的,怎么这么难说话,”眼看被人堵住上不去,更何况光天化日的又在人家地盘上,不能硬闯,林飒只得随口瞎编道, “我……我就是来找我家哥哥,看看我哥哥在不在你们楼上,他……他找不到了,我这有急事和他说……” 林飒只想着随便找个什么借口,能让这老掌柜的放了行,快些让自己上去查看一眼,所以情急之下,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随口编的是什么,或者有多大的可信度…… 不料,她这边正说着,就听身后好像有人进来了,嘀嘀咕咕的说话声源源不断的传过来…… “公子,就咱们刚才经过那家同福酒楼,听说他们家的佛跳墙可好吃了,是这曲水镇的一绝,好多人不远千里的过来,排着队的,就为了尝这一口美味……” 是一个年轻男子冷冷清清的声音,不过说的,却好像是很接地气儿的事,又是吃,又是住的话题, “唉,只可惜咱们如今赶来的这日子不对,否则的话,也能去点上一盅尝个新鲜了…………” “你说,看这天,闷的很,最近几天怕是可能会有雨呢,得亏咱们早上将房间换到了二楼, 就三楼最靠里那个房间,在那个最边边角角的位置,上边的瓦也风吹日晒烂的差不多了,这要是半夜突然下起大雨来,说不得屋顶一漏,床都能被冲下楼去……” 不过这样也好,房间如果舒服了,公子您就能多住几天,如此以来,咱们在这停留的时间也就长了, 说不得等着等着,就等到那边龚掌柜做佛跳墙的日子呢……” 那声音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画着,说的起劲, 莫名的,林飒听着这声音竟还有几分耳熟, 不过此时,她因为一心想着怎么才能上得楼去,看看那司徒昊到底还在不在, 所以一时间并没有细想,这声音到底是谁的,和自己要找的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接下来,不待那男子话落,就听又一个似笑非笑打趣的声音传来,“我说段岩,以前你不是总嫌弃,如风张口闭口只知道吃的睡的,俗气的很嘛, 这怎么如风不在,你也突然变得吃睡不离口,看着竟比他还庸俗化了……” 段岩…… 还有这说话之人的声音和语气……, 林飒听到耳朵里,整个人当即为之一震,定在了那里…… 因为这声音她实在太熟悉了,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一意想要杀掉的那司徒昊的。 果然,待林飒这边努力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慌张的回头一打量, 就见此时客栈门口进来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司徒昊和段岩。 好吧,怪不得听那冷清的声音如此耳熟,闹了半天,它的主人不就是那妨碍自己报仇大计段岩吗? 只可惜的是,自己刚才一时乱了阵脚,一时间竟然没有听出来。 此时那两人进得门来,并没有立即朝着楼梯口这边过来,准备上楼,而是一拐弯,朝着大堂里摆放的用来客人用餐的几张桌子走去。 甚至临落座前,那司徒昊还饶有兴趣的朝着楼梯口的林飒和老掌柜的看了一眼。 他这目光一扫过来,吓得林飒赶紧低头,避开对方,惟恐对方看到自己,认出自己来。 不过哪怕是如此匆匆一瞥,依着前世对司徒昊的理解,林飒仍是感觉得到,他今天应该心情挺不错,嘴边一直挂着那若有若隐的笑, 此刻好奇的瞥了林飒这边一眼后,就很快又将目光移向了窗外,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来林飒来。 “掌柜的,现在有什么吃的没有,挑些热乎的先给我们上些来……”坐下后,那段岩已开始招呼着点菜了。 “哎哎,客官您少等一下,马上就来。”一见生意又来了,有人点吃的,老掌柜的忙一迭声的应道。 而就在老掌柜的答应,走神的当口,林飒这边一转身,慌不择路的赶紧逃了。 本来就是嘛,人竟然还在这里没有走,那她继续和老掌柜争执下去,自然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况且以她林飒的性格,让她光天化日的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掌柜吵架,她还真做不到。 不料林飒这边心存慈悲,不想和老掌柜的多纠缠,人那边老掌柜的却好像压根不准备轻易放过她。 只见林飒这边前脚刚出门,就听后面那老掌柜的看着她的背影,叹着气,不住的摇起了头。 “老掌柜的,您这住宿的钥匙还没有给我拿呢,倒是摇个什么头呀?难道是不欢迎我住宿不成?”那等着住宿的客人等了这么半天,见闹事的人都走了,老掌柜的还不给自己拿钥匙,只得无奈催促道。 “客官您别多心,小老儿不是摇您,小老儿是叹刚才出门的那位女子。” 看客人不高兴了,老掌柜忙指了指林飒的背影,赶紧解释道, “你说现在这世道,到底怎么了?怎么就黑白颠倒到了这个份上呀……” 说着,又摇了摇头,不住的叹道, “这一个个将男人管的,在家不敢纳小的,青楼妓院更不敢去,好不容易带了相好的偷偷跑到客栈里来吧, 女人竟然也能挨个客栈的打听,自己找上门来, 话说,这我大燕上下几千年的妇容妇德,她们都到学哪里去了,怎么到了这些年轻人这里,全都失传,不灵便了呢? 一个个的不仅没有学会宽容大度,勤俭持家,全都一色的变成悍妇了,这可真是世风日下,阴盛阳衰呀……” “老掌柜的,您怕是年纪大听差了吧,人刚才小姑娘不是说,她是来找她家哥哥的吗?不是小夫妻吵架,上门找相公……”那住宿的客人听老掌柜抱怨半天,越说还越夸张的意思,回头看了眼门外,好心提醒道。 不料那老掌柜的却根本不信,摆了摆手,撇了撇干瘪的嘴道,“还找哥哥,骗谁呀, 怕是找什么情哥哥,还差不多吧?” 312我难道不是人吗 “还找哥哥,骗谁呀,”老掌柜撇了撇干瘪的嘴,质疑道, “告诉你,她刚才没进门时,我就注意到她了, 站在咱们客栈对面的大树下,瞅了半天,一个劲的,直愣愣的往楼上的房间瞧, 好巧不巧的,楼上正好有几位爷刚带了相好的上去, 你当他们真是巧合呀,其实就是傻子也想的出,这是敢情在家里得了信,赶着出来挨个客栈捉人来了, 而好死不死的,正赶着她站在那里寻的时候,楼上那几位动静还不小心给整的大了, 这不,估摸也就是听到这,她才确定这里有人,急吼吼的往楼上冲的。 你说我这要是守不好,让他们捉了人去,这到头来,她和人闹一顿痛快了, 这回头那些个爷,还敢领着人往我这里来吗? 说到底,最后砸的我客栈的招牌,耽误的是我的生意, 所以呀,不管怎么样,我定是要将她给拦住的……” “掌柜的,您这一把年纪的,怎么对人家这家长里短夫妻间的事还门清儿呢, 我劝您啊,也别情了爱了的,您倒是赶紧把钥匙给我,我上房间看看去呀。”见这老掌柜的一嘀咕起来别人家的八卦就没个完,那投宿的男人又忍不住催促道。 “找到了……找到了,这不是在这呢嘛……”在那男人的再三催促下,老掌柜终是停下了关于林飒的八卦,颤颤巍巍扒拉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三楼房间的钥匙。 不料这边刚把那投宿的客人打理好,角落坐着的那段岩也忍不住催促了起来,“掌柜的,您这怎么回事呀,倒是让后厨赶紧给我们上些吃的呀,我们这一早上跑了一大圈,这都饿坏了……” “好嘞好嘞,您稍等,小老儿这就给您上后厨亲自端去,” 被几方催促,那老掌柜的给了那住宿的钥匙,一转身,赶紧颠颠的又朝着后厨跑去,边跑边解释道, “您二位有所不知,我那厨子老子娘今儿病了,刚得了信儿,急急忙忙赶家去了, 不过锅里倒是炖了不少肉,还热乎着呢,我这就给你们拿去……” 老掌柜的背后说三道四,议论这么一大通,他以为林飒不知道,殊不知全一字不落的听进了林飒耳朵里。 因为刚才出了那客栈的大门,林飒并没有走远,就躲在门外那拐角处。 可能也是因为刚才自己的鲁莽吧,再加上又差点和司徒昊撞个正着,林飒此时也有些惊魂未定,内心一时间很是无法平静。 再加上老掌柜那一番别味解读,林飒听在心里更不是个滋味了, 其实也不能说那老掌柜的瞎说八道,全说错了,这要是换在前世,自己这么慌里慌张的找司徒昊,可不就是在找情哥哥吗? 想到此,林飒在心里不由得一阵苦笑, 可真是造化弄人呀,那些自以为一直最亲最近的人,殊不知往往是最恨你的,这动想手来,也伤你最深的人…… 此时见客栈内众人都各司其职安静了下来,林飒在这里站的久了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一转头,正看到不远处的慈善堂, 林飒也是这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别的事要做。 反应过来,也就没有多想,深一脚浅一脚的转过弯,朝着那斜对面的慈善堂走去。 到了门口,只见慈善堂大门敞开着,里面也没见什么人。 林飒因为心思不在这里,还没有从刚才司徒昊的事中缓过神来, 一个人直愣愣的进去,也没有多看,呆呆的一个人,寻着把椅子,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面, 这一恍惚的,也真就不知道究竟坐了多长时间, “喵喵……”忽然,不知从哪窜过来一只小白猫,跳到林飒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认错了主人,打滚儿撒娇,很是腻歪了半天,闹的林飒烦了,任怎么赶都赶不走。 也是被这猫儿一打混,林飒这才回过神,一看角落的漏壶,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过了午时了。 而再观察四周,恍然发现,这诺大的慈善堂大门敞开着,这四周却静悄悄一片,并没有一个人影,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不对呀,按说这个时间点,林宗去接人,也应该接到了呀,再加上这门都大开着呢,看着地需也挺干净的,好像刚打扫过的样子,怎么就会没有人呢。 林飒抱着小猫,站起身,心里正疑惑着,就听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好像是有人拨动枯树叶之类的发出的声音。 林飒转身,循着声音走过去,就见隔壁的一个小房间里,司牧正坐在那里,将一个个装着药材的小袋子从箱子里拿出来,一袋袋的往中间的大方桌上扔。 看这情形,估摸着应该是提前在道观里整理好的,准备明天义诊时用,此时先拿出来,回头再分门别类的往药柜里面放。 “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呀?”林飒站在那里打量了半天,见确定再没有旁的人,这才长叹一口气,有气无力的问道。 “姑娘这话说的,我司某难道不算个人嘛, 这么大的块头在这,难道就入不了姑娘的法眼?” 罕见的,那司牧虽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不过说出的话,却是空前的轻松,甚至还带着些戏谑的成分, 此话一出,一下就将气氛调节了不少。 被某人如此调侃,林飒自是也不能示弱呀,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屑道,“切,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意思的,还在这故意找茬, 我的意思是,这里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我哥他们呢?” 说着,看了看某人的背影,忽然狡黠一笑,顺着某人的话打趣道,“当然了,若是你自己不把你自己当个人,本姑娘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的……” “呵,这是终于活过来,又恢复一往的伶牙俐齿了, 话说回来,这才是你一个小姑娘应该有的样子嘛, 刚才死气沉沉的往那一坐,大半天没动静,害的我都以为进来的是个鬼呢?” 见林飒心情好了,司牧这才回头打量了她一眼,轻笑着解释道…… 313吃人嘴短 “呵,这是终于活过来,又恢复一往的伶牙俐齿了, 话说回来,这才是你一个小姑娘应该有的样子嘛, 刚才死气沉沉的往那一坐,大半天没动静,害的我都以为进来的是个小鬼呢?” 见林飒心情好了,司牧这才回头打量了她一眼,用眼睛瞟了瞟门外的方向,轻声解释道, “喏,你哥哥带着人去处理那些宝贝去了,处理完还要换成米面粮油,准备好晚上给这附近的百姓送去, 所以一时半会的,这慈善堂里,除了我,估计你是看不到第二个人的。” “哦,这样啊,那他们岂不是要很晚才能回来……”听到林宗暂时回不来,林飒抚了抚饥肠辘辘的肚子,很有些委屈道。 不过她的这些小动作,司牧自然不可能看到, 此刻见林飒心情恢复了过来,他便又开始低头整理起了他的药材, 这会听到林飒的抱怨声,也只是头也不抬的道,“差不多吧,估计且得大半天忙活呢。” “那……好吧。” 看人家一直忙碌着,根本没有时间管自己的饥饱,而这四周放眼看着,除了药材,她像也没有可裹腹的, 林飒嘀咕了一会,就准备转身出去找些吃的。 不料她这转过身刚走两步,都还没有到门口,就听身后那低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角落那边的柜子里有个食盒,里面还有些吃的,你如果饿了,可以先将就一下……” “啊,有……有吃的啊,真是太好了。” 一听竟然还有吃的,林飒自是忙不颠的跑过去,打开角落的柜子, 一看,里面果然藏着一个不大的食盒。 拿出来正要动手打开,可是一想某人从自己进来好像一直在低头忙碌的模样,又忍不住迟疑了一下,问道,“这……是你给自己带的午饭吗?你吃了没有?如果我吃完了,你一会要怎么办?” 不料她这本是关心对方,好心一问,结果人司牧却好像并不领情,也一改刚才调侃亲切的态度,头也不回的冷声道,“你如果不饿,可以放还回去……” “放……放回去……”一听某人如此好歹不分,竟还误以为自己嫌弃,作势还要自己把饭盒放回去, 林飒当即紧紧抱住,不肯相让道, “为什么?我这跑了一上午,都快饿死了,有东西为什么不吃? 你这人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好意关心你一句,你还就来劲了……” 林飒说着,也懒得再理那怪腔怪调的司牧,迫不及待的就打开了怀里的食盒。 不料这食盒一打开,可是着实让林飒大大的吃了一大惊。 我去,里面竟然装了这么多好东西,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某人说的随便将就的样子呀? 一层层打开,将东西一盅盅、一碟碟摆出来, 就见这里面除了些精致的糕点,竟然还有一盅燕窝、一盅大补汤,还有几个小菜, 一样样看过去,个个都做的精致讲究,色香味俱全…… 好吧,看来某人准备这些东西,颇得费不少心思呢, 不过话说回来,甭管他是给谁准备的,此刻就要进自己的肚子了,总得说两句感谢的话吧。 林飒这么想着,就想要开口感谢, 不料,这厢话到嘴边都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那边司牧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又沉沉开了口,“还是那句话,如果不喜欢,就还请放回去……” “你这人就不能好好的说句人话了,干嘛动不动要让我放回去呀,”看到司牧的态度,林飒很是不解的问道,“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才不要放回去呢……” “东西再好,如果放凉了,吃到肚子里就彻底变味了,要喜欢就赶紧吃,不吃,就留着一会让别人吃……”司牧依旧头也不回,话也说的没有丝毫感情,和林飒刚进门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吧,一会好一会坏的……” “算了,管他呢,他不吃自己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填饱肚子才是王道嘛……” 面对着司牧不咸不淡的态度,林飒心里自然也是一肚子的牢骚无处可发, 可是看人一副忙忙碌碌,对自己带答不理的样儿,再一想,毕竟人吃的就摆在自己面前,林飒索性也就将到嘴的不中听的话全给咽了下去,低头一顿猛吃。 本来嘛,早上因为心里有事,又急着出门,早点根本就没有吃几口,所以林飒此时自然就毫无形象可言,拉了个凳子,趴在那里就一通胡吃海喝。 吃饿喝足,坐在凳子上又缓了一会,见某人又忙的一直不搭理自己,摸着浑圆的肚子,林飒起身就准备离开了。 可是走出了门外,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好像一时间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如果现在回祖母那里,好像也没什么事可做。 这么想着一转身,正好瞅见身后墙上有一个大大的窗户,用块挡板在外面挡着。 林飒顺手打开,赫然进入眼帘的,正是里面林林总总一包一包的药材,还有那个依旧在低头整理药材的背影。 好吧,自己竟然忘了,这间房是充作药房用的呢,所以开这个窗子,自然是为了方便病人看完诊排队取药呀。 林飒打开木窗,闲来过事,就趴在窗口往里看, 甚至实在无聊的紧了,还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 可惜无论林飒在这里折腾了半天,只见那司牧从头到尾,仍是一直在那里低头忙碌着, 看样子,一小袋一小袋的药材是从箱子里拿出来码好了,下一步,就是要分门别类的往装药的小抽屉里面倒了。 可能因为他此时还坐着轮椅,再加上要伪装成自己身有残疾的样子吧,所以行动起来并不方便,转来转去,捣鼓了半天,见他也就只是才装了两三样,干活的效率好像并不算高。 林飒就这么看着,忽然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刚吃了人家的东西,什么都不干,好像真有点不太好。 虽然自己知道他不是真的残疾,可是如果这些药材真让他一个人摆弄的话,估计还真得不少的时间呢。 “喂,那……个,你一个人在这里忙的过来吗?” 314天生的本事 “哎,那……个,你一个人在这里忙的过来吗?”这么一想,林飒遂也就良心发现,将身子探进了窗子,试探着开口问道, 毕竟嘛,好歹吃人的嘴短,自己要是这么吃饱喝足,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也确实不够个意思。 所以索性林飒也就准备意思意思,留下来搭把手,毕竟自己明天还是要在这药房帮忙的,就权当是提前先熟悉工作环境和药材了。林飒在心里这样向自己解释道。 “还行吧……”司牧将药包打开,小心倒到最下层就近的抽屉里,语焉不详的回道。 “我的意思是,需要我留下来,给你帮忙吗?”林飒将身子又探进去了一些,整个人几乎都要从窗口钻进去了,颇带几分引导性的问道。 司牧依旧没有回头,“都行吧,看你自己的意思。” “你这人,除了还行吧,都行吧这几个字就不会再说些别的吗?” 见某人突然变得如此傲娇,动不动就如此带搭不理的模样,林飒不禁就有些动气,没好气道, “你可想清楚了,本大小姐如今可是主动伸出橄榄枝了,你到底让不让帮忙? 不让帮忙我真可走了啊,留下你一个人在这,这么多种药材,累死你算了……” 说完,还真就气鼓鼓的开始往后退,作势要从窗子里爬出去了。 不料她这都快退出来了,人里面的司牧却又突然变了脸, 回头对着林飒裂了裂嘴,笑的一脸虚情假意道,“好好好,林大小姐能来帮忙,司某真是求之不得, 还请林大小姐动动贵手,帮我把这些刚才拿出来的药材,摆放到相应的小格里,以便回头抓药的时候方便……” 看到某人这脸,林飒忍不住一个寒噤,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切,笑的真假,比哭还难看……” 不过嘀咕完,却觉得好像也不错,人家好歹给自己递台阶下了,所以林飒也就当仁不让的又从窗子里开始往里爬了。 爬进去后,一跃跳到桌子旁,故意又将头高高仰起,十分神气的就坡下驴道,“哼,这还差不多,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的恳求,求本大小姐帮忙了,那本大小姐就免为其难,搭把手帮帮你这个残疾人吧……” “那个,这袋茵陈蒿放在哪里?”说着,看都不看的随手从桌子上拎起一个小袋子,指着那小柜子上的药名抱怨道,“哎哟,你这药柜上药材的名字怎么写那么小,离的又远,害的我站在这里都看不太清楚……” 听到林飒动作这么快,司牧抬头很是不可思议的看了林飒一眼,愣了一下,方指着那最上面的小格子道,“茵陈蒿啊,哦,在那边最上面的小格子,旁边有梯子,你可以踩着那个上去……” 话音刚落,就见那边林飒已大步过去,像猴子一样,蹭蹭蹭爬上梯子,拉开小抽屉,袋子一解,看都不看的,直接就倒了过去。 跳下去,转回来,随后又拎起一袋,依旧是看也不看的直接问道,“那这金钱草呢?又在哪里?” 见林飒又如此发问,一双眼睛根本连这药材上扫都没扫一眼,只盯着那边药柜找药材相对应的抽屉,那司牧终于忍不住了,停下手中的活,好奇道, “你这……都没有将药袋子打开,你怎么就知道那袋里面装的是茵陈蒿?这袋里面是金钱草呢?” “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本姑娘我既然能叫出名字,那就自然知道。”迎着司牧疑惑的目光,林飒头一仰,无比骄傲道。 “难道你以前也学过医理?”顿了一下,司牧又试探着问道。 不料,这次林飒倒回答的相当干脆,头一摇,“医理?没有呀!” 说完,眼睛滴溜溜一转,一指小袋子上面的字,半开玩笑的解释道,“喏,这上面不是写的有字吗?既然有字,自然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谁知,林飒这答案一出,那司牧当即就皱起眉头不高兴了,“既没有学过医理,那你就如此想当然的胡乱倒药材, 你就不怕他们一不小心写颠倒了名字,回头你给病人将药也抓错了吗? 那可是药呀,用来治病的,怎么能够粗心大意? 人家本来就身体有恙,这要是才吃错了药,一不小心,是会出人命的……” “我去,你这嘟嘟囔囔一大堆说的什么呀, 哦,我知道了,搞了半天,你是怀疑我的态度,不相信我的本事是吧?” 见司牧对着自己一脸说教的模样,林飒当即就怒了,将手中的袋子一扔,不屑一顾道, “切,你也不想想,本姑娘是谁呀,想让本姑娘抓错药,怎么可能会有的事嘛。 当然了,你要是心里存有疑虑,那本姑娘就勉为其难,今天在你面前露一手也行……” 说着,十分豪横的指着桌上那一堆的袋子,不假思索道, “喏,你听好了哈,这里的药材,这袋是金钱草,这袋是半枝莲,这袋是丁香,这袋是天麻…… 接下来就听林飒如数家珍般,轻轻松松,就把这些药材名给报了个大半。 然后一转头,又大刺刺的看着司牧,很是挑衅道,“那个,请问司大夫,司半仙,我刚才可有说错一味药啊?” “这个,倒真是没有!”被林飒这么一通骚操作,很显然,司牧一时间也懵了,盯着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道,“话说回来,你这完全没道理呀,一个从来没学过医理的人,竟然能对药材如此熟悉,你这是什么情况……” “哈哈,这个情况嘛,就不劳大爷您费心了,本姑娘我这是天生的本事!”看到某人被自己惊的目瞪口呆,林飒自然是一脸的骄傲,耻高气扬的解释道, “当然了,告诉你也无妨, 其实我能喊出这所有药材的名字,虽然我没学过一天医理,但架不住我这鼻子特殊呀, 它有特异功能,特别的灵, 你可能不知道,从小到大,我这人特奇怪, 母亲说,别人小时候若是生了病,那是哭着闹着怕喝药,只有我……” 315老天爷赏饭吃 “母亲说,别人小时候若是生了病,那是哭着闹着怕喝药,只有我,没事我还时不时的闹着母亲喂我碗药喝。 而且,只要是我喝过的药,事后我一鼻子都能闻出来, 并且在一两岁话都还说不清楚的时候,我就能跟着喊出这些药的名字,甚至记得这些药曾经治过自己什么病。 再然后,就不只是我,连我身边的亲人,我们府里的下人,只要他们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在院子里熬过药,我都要特意跑过去嗅上几嗅, 关键,只要那些我嗅过的药材,我都是过鼻子不忘,通通记得一清二楚。 这一来二去的,对那些常见药材,也就熟悉了个**不离十。 所以,就你这里这些药材,大部分我看都不用看,只用鼻子轻轻一闻,大致就能嗅出你这些袋子里究竟是什么药材……” “呃……好吧,看来有的时候,真的是造化弄人, 有些人,竟然还真是天赋异禀,老天爷赏饭吃……”听林飒如此说完,那司牧脸色心晴不定,半天方悻悻的道。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想着,谈论完药材,就那天他们在道观见面的场景,林飒肯定会趁着这会没人,找他算账,将他装残疾之事给抖擞出来, 就算手下留情不当场拆穿,让他站起来走几步,那至少也得对他一通奚落,打破沙锅问到底,追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结果不料,林飒解释完这些,却忽然一低头,不再说话,也不搭理自己,好像很是认真专心的整理起药材来了。 看这林飒行动实在蹊跷,司牧趁着转身的功夫,顺带着也好奇的往外瞥了一眼, 这一瞥,就赫然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外面突然多了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此时两人正站在马路对面的大树下,对着自己这慈善堂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其中前面那位,长得浓眉大眼、清风明月,完全是一副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模样。 看完他们,司牧再回头去瞧林飒,这一看,也是恍然才发现,这丫头竟和刚才说起药材时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眉头微拧,双唇紧抿,像是藏着了一肚子不愉快的事情。 好吧,事到如今,司牧自然将这事情猜了个**不离十。 很显然,这是因为对面那两人的出现,扰乱了这丫头的心绪,所以她才一时间没空找自己的茬,只顾着一个人烦恼了…… 看着林飒纠结痛苦的模样,司牧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叹道。 其实他还真没有猜错,因为司徒昊那个头号大敌人不知什么原因,神使鬼差的突然到了这窗户外面,不知道在那里对着慈善堂看什么,将林飒的注意力全给吸引了过去,所以此时林飒还真就没功夫搭理那表里不一、造假上瘾的司牧。 说到底,司牧的小伎俩也就是骗骗林宗而已,哪里能和司徒昊前世灭了自己全家的仇相提并论, 所以此时,看到司徒昊的林飒,又迅速被转了视线,一门心思的都在琢磨着,晚上要如何布局,怎么样才能一举除掉司徒昊, 而什么时候动手,在哪里动手,如何动手,才能在保证一举成功的情况下,又顺利躲过大哥和祖母的耳目,不让他们知道了跟着自己担心…… “喂喂喂,倒满了……倒满了,洒出来了……”林飒这厢正出着神,就见身后一阵惊呼声传来。 浑身一个激灵回过来神,林飒这才赫然发现,手里的菊花早已不仅将下面的小抽屉填满,甚至不少都已经溢出来了。 “你这什么情况,我这是昆山雪菊,很金贵的好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浪费呢……”看着不少洒在地上的雪菊,司牧颇有几分不悦的责备道。 罕见的,这次林飒竟没有顶嘴,只头一低,心虚道,“哦,不好意思啊。 那个,你看需要多少银子,回头我赔给你就是……” 可想而知,林飒这话一出,倒换上司牧大吃一惊了。 “你这……我没听错吧……”只见司牧看着林飒,一副见鬼了的神情,很是不可思议的追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感觉有点不像你林大小姐的风格呀, 我以为,你至少会和我顶撞两句才肯服软呢,没想到竟然还会张嘴道歉……” “是吗?呵呵……”迎着司牧探究的目光,林飒扯了扯嘴角,难得通情达理道,“有什么好顶撞的,错了就是错了嘛,错了自然就该道歉、认罚呀。” “不对,我觉得你这情绪有问题。”林飒越好说话,司牧这边兴趣还就越大, 只见他转眸又瞟了眼马路对面,见那对面的人站了一会很快就离开了,这才轻轻一拍下面的扶手,就见那轮椅空前灵活的划到了林飒身后。 “你这心不在焉的,在想大事呀?”司牧从后面看着林飒的背影,轻声问道。 “呃,对……对呀。”林飒此时蹲下去,低头在捡掉在地上的那些雪菊,回答的也很是心不在焉。 “什么大事?很重要吗?”司牧盯着林飒恍如木偶般,一瓣一瓣的将雪菊捡起来,放在掌心里,继续追问道。 “对……对呀。”林飒机械性的附和着,仍没有回过神来。 “很重要……”听到林飒的回答,司牧突然轻皱了下眉,微眯了眯眼,沉声道,“是需要杀人的大事吧?” “对……对呀。”林飒因为一门心思的都在筹谋着晚上动手之事,思绪根本不在司牧所说的话上,所以听到司牧的问话,根本没有多做考虑,想也不想的又脱口而出道。 “那需要我帮忙出手吗?”听到林飒的回答,司牧上半身坐直,又往前靠近林飒一些,几乎趴在了她耳边,轻声问道。 “啊,好呀……” 林飒习惯性的答完,这才发现自己耳边热热的,痒痒的, 一回头,就发现那司牧坐的离自己很近很近,甚至伴着自己这一转头,自己的额头似乎都擦着了他的鼻子…… 316我可以帮忙 一回头,就发现那司牧坐的离自己很近很近,甚至伴着自己这一转头,自己的额头似乎都擦着了他的鼻子…… 一双幽深似海的眼睛更是一直紧盯着自己,半天一动不动,像个漩涡要把自己吸引去似的…… 而回神之后,林飒也是恍然发现,比这些更尴尬的是,自己好死不死的,好像刚才还说错了话,一不小心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全给说了出来。 见此情景,气得林飒当即小脸一红,一把将手里的雪菊全砸在了司牧身上,恼怒成羞道,“滚开,你这个伪君子,趁我不注意,竟然敢套本姑娘的话……” “我没有套你的话,我……是刚才很郑重的在问你。”面对着盛怒的林飒,司牧脸色忽然也有些不自然起来,眼睛闪烁了一下,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才继续强调道,“我一直都很认真,如果你需要,我想我可以帮忙……” “才不是呢,你想什么哪?”见自己的心事被猜出,林飒赶紧摇头,忙不迭的否定道,“谁要和你一样,动不动就杀人呀? 边去,我可是良民,我不杀人,我才不要杀人呢……” 林飒这边否定了半天,不料那司牧却是好像认定了似的,一本正经道,“其实杀人之事也不是不可行,有些时候,它就是解决问题的最快速的途径, 更何况,有些人该杀,就必须杀, 如果杀了他,你可以内心得到平静的话,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见司牧坐在那里神神叨叨,好像一直话里有话, 林飒越想越不对,突然回头,直盯着他的眼睛,不可思议追问道,“快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不过很快,话问出来,她自己又很快否认了,一个人自言自语道,“不对,你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呢,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毕竟那些事,除了我,这世上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知道呢……” “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忘了我的老本行是做什么的了,”林飒在那边喃喃自语,不过司牧却好像并不想就此放过这个话题,只一脸凝重的一再强调道, “其实我真的可以帮忙的……” 说着,见林飒突然又很认真的看过来,紧盯着自己的眼睛不放,好像想从里面看出什么似的, 司牧眼神闪躲了一下,忙又补充道, “你放心,到时候事成之后,我不会要太多的,只收个友情价,银子上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好呀,终于露出狐狸尾吧了,你赶紧哪凉快去哪待着吧!” 果然,司牧这边一提银子,就见林飒抬却一脚,直冲着他坐着的轮椅踹过去, 那轮椅被踹,惯性使然,一下往后滑了很远,直到砰的一声,撞到后面的桌子,才被迫停下来, 不过林飒心头的怒气却好像并没有发泄完,只见她指着司物咬牙切齿道,“我说你这人,到底什么情况呀, 你这怕是想银子想疯了吧,杀人的生意都推销到我这里来了。 还想要我的银子,哪个需要你帮忙再怪,简直是痴心妄想, 告诉你,本姑娘自己的事,本姑娘自己解决,不劳大爷您费心……” 这厢说完,话音刚落,就见远远的,林宗带着几个人,拉着一大车粮米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我去帮大哥他们……”由于刚才话谈的不是太愉快,林飒一跃跳上去,就准备从窗户钻到外面去找林宗。 “你不帮我了?他们那边那么多人呢,不差你一个。”看着林飒麻利的往外钻的背影,司牧在后面弱弱的、无助的开口道。 “不是你自己说的,你一个人能忙的过来吗?”林飒跳出窗户,指了指地上那些洒落的雪菊,眨了眨眼,似笑似笑的揶揄道,“再者说了,我来了这么半天,好像帮的也是倒忙居多,不是吗? 所以,我劝阁下还是自己自力更生吧, 我这个人呢,有时候真的是靠不住的。” 说完,再不管身后的司牧,逃也似的朝着林宗跑去。 “你……,”对着林飒的背影,司牧还想说什么,可是终究只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那……好吧。” 林飒这一跑,当天下午就再也没回到那间药房,更没有再接触那司牧。 不知道为什么,林飒总有一种错觉,觉得这司牧的眼睛很是与众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在道观待过的缘由,林飒总感觉它好像能看透自己的内心似的, 所以本能的,她忽然有些害怕他,更不敢看他的眼睛,惟恐自己这重活一世的秘密真的被他看出端倪来。 不过还好,这会林宗他们回来了,自然他就热切的跟在林宗身后,空前勤奋的帮着他们前前后后的忙活, 先是把带回来的粮米卸下来,一点点分装到一些小号袋子里, 然后赶到天擦黑的时候,众人又分成两拨,骑着马,挨个往提前统计好的一些老百姓的家里扔。 林宗因为喊的有将军府里的人帮忙,所以几人就分成了两组,由长升和双瑞带着几个人一组,林飒和林宗他们带上两个人一组。 两队人马,出了曲水镇,一队朝东,一队朝西,沿着山路一路往前,挨个往村民的院子里扔。 林飒一开始送的也很起劲,毕竟第一次做这种善事嘛,再加上大家人人一身黑衣,黑巾遮面,一个个的包裹的像救世主似主,在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给老百姓送救命的粮食,所以林飒干的很是卖力, 好多时候,她都是第一个冲在前,主动请缨隔着篱笆往里面扔东西。 然后躲在暗处,看到那些老百姓听到动静后,迷迷糊糊开门出来,再一见送来的竟是救命的东西,一个个喜出望外磕头感谢…… 所以这一路送下来,林飒感觉很是舒畅,满满的过了把当女侠的瘾。 不过随着时间越来越晚,送了一半,林飒抬头一看头顶时明时暗在云里穿梭的月亮,见快到子时的时候,林飒就渐渐的打不起兴趣来了。 甚至心里也开始悄悄活动,想着一会要找什么借口…… 317行刺(1) 快到子时的时候,林飒就渐渐的打不起兴趣来了,甚至心里也开始悄悄活动,想着一会要找什么借口,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离开这里。 “怎么了?是不是忙了一天累着了?”见林飒突然兴致不高,无精打采的样子,林宗连忙从旁关心的问道。 “嗯,确实有些累了。”这正磕睡呢,林宗倒先把枕头递过来了,林飒赶紧顺着他的话忙不迭点头认同道。 “既是累了那就回去歇着吧,你这身子骨忙这一天也够呛了,赶紧回去吧,”毕竟是自家亲妹妹,见向来好强的林飒,竟难得服了软,所以林宗自是赶紧格外心疼的道,“这样,我让长升现在就送你回去。” “不用,我走了就只剩你们三个了,还有这么多东西没有送出去,你们这还且有得忙呢,哪能还让长升再陪我跑一趟,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一听林宗关心过度,竟然让长升送自己,林飒自是赶紧又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可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深更半夜的……”见林飒执意一个人,林宗自是有些放心不下。 “哎哟大哥,你看我这身打扮,谁能看出是个良家大姑娘啊, 估计那一般的小流氓看到我这样,都得害怕的绕着走, 退一万步讲,就算碰到一半个梁上君子、江洋大盗什么的,寻思着也得是把我当成他们的同道中人, 所以综上所述,是没人会想着算计我的。” 为了说服林宗,不让长升送自己,林飒赶紧使出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挖空心思劝解道, “再者说了,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小妹,我这身上还贴身带着飞刀呢, 我的功夫你还不知道呀,哪怕是真有了什么危险,我这一刀飞过去,一切也就都迎刃而解了。 所以说,你就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吧,我这一个人回去,定是一点事儿都不会有的。” “那好吧,既如此,那你自己多当心。”见林飒说的有鼻子有眼,再加上一看还有这么多东西没有送出去,确实忙的够呛,林宗略一衡量,也就只得依了林飒。 不过临放行之际,又忍不住当然再三的叮嘱道,“要不你一会回去,直接去那同福酒楼后面的小院找祖母吧,那里房间东西齐全,收拾的舒服,你回到那里还能睡个踏实些。 你什么都不用管,只好好休息就行,明天一早,我跑一趟去那里接你……” 林宗本是好心,一心为林飒着想, 不料,一听要让自己去同福客栈,林飒赶紧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行,不行,都这个点了,我这回去一通折腾,动静肯定小不了,”因为怕回到小院还得见大长公主他们,回头林宗一去几人一说,再给说岔了,林飒赶紧打出大长公主这个幌子拒绝, “要不,就别打扰祖母休息了,我直接回慈善堂得了,如果实在睡不着,也能搭把手,帮着整理整理药材什么的……” “也行吧,”见林飒执意要回慈善堂,再加上大长公主大病初愈确实也需要好好休息,林宗想了想,也就没继续反对, “估计这个时候过去,司牧应该还在忙,你去那里也行,那后院还有两间小屋子,你要是实在扛不住,就凑和去那里休息一会, 等这些东西全处理了,我就过去找你。” “嗯,就这么说定了,大哥你自己也当点心……” 叮嘱再三,总算是糊弄完了林宗,林飒一掉头,就开始骑马一路往慈善堂的方向奔去。 当然了,说是去慈善堂,其实她的最终目的,自然不是去那里,而是慈善堂斜对面的悦来客栈。 而林飒之所以非要给林宗说回慈善堂,一则是因为这里和悦来客栈同路,就算是半道撞见了什么人,也能临时找到藏身之地,好掩饰糊弄过去, 二是如果回头事办的不顺利,再给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去的晚了,林宗问起,那司牧也能帮自己搪塞一下。 毕竟说到底,他的把柄还在自己手里呢,所以就算是为了自身利益,想来他也是会替自己说话的。 这么想着,林飒一路狂奔,很快也就到了曲水镇的岔路口, 远远朝着慈善堂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果然如林宗所言,那小药房的里的灯光果然还亮着。 不过林飒却并没有多做停留,将马往慈善堂的方向一赶,看着其乖乖的自己朝着慈善堂奔去,自己纵身一跃就上了身后的树, 然后沿着屋顶,几个飞跃,很快就到了悦来客栈屋顶。 因为司徒昊临时搬到了二楼,所以林飒在屋顶自然是找不到他的。 按着白天在楼下听到的动静,林飒倒挂在屋顶,开始朝着白天没动静的那几个房间望去。 很快,出乎林飒意料的顺利,随着房间人影一晃,林飒第一眼就认出那是司徒昊的背影,找到了他所在的房间。 不过,在找到的同时,林飒心里也不禁一阵失望。 原因无二,竟是只见夜色都如此晚了,那司徒昊不知为何原因,竟然还没有睡,房间里的灯还大亮着。 人还清醒着,以司徒昊的功夫,硬碰硬立即动手肯定是不行的了,看来必须得等了。 不过没关系,既然来了,那她林飒自然就有的是耐心等待, 她就不信了,那司徒昊还能一夜不睡不成。 不过,自己坐在这屋顶等,自然是不合适的,且不说目标太大,容易被人发现, 最起码,自己在这也完全观察不到房间里的情形,判断不出何时动手合适呀。 这么想着,林飒就朝四周望去,想找个短暂的容身之所,既让自己不容易暴露,又能时刻观察到房间里的情况。 这么四下一打量,林飒心里瞬间又是一喜。 天助我也,就见正对着那司徒昊二楼的窗户,正好有一棵大樟树,枝繁叶茂,很适合自己藏身。 最最关键的是,那樟树有一根树枝,还好巧不巧的正伸到窗口的位置,是再适合不过的藏身之地了。 林飒想着,纵身一跃…… 318行刺(2) 林飒想着,纵身一跃,如鱼儿入水般,迅速潜入那树冠里,不动痕迹的隐到了里面。 然后顺着枝头,悄悄的往窗边贴了贴,轻轻的划开了窗户纸的一角, 从这里一眼望过去,只见那房间里的情景瞬间一览无余,尽收到了眼底。 不过令林飒没有想到的是,就见那挨千万的司徒昊晃了一会,这会竟好死不死的跳进一个大浴桶,大半夜的悠闲自在的泡起了澡, 美男入浴,这场面看着,还是让人很血脉喷张…… 不过因为此时的林飒心里只有仇恨,所以这么冷眼看着,心里竟没有一丝涟漪,只如盯一块贴板上的鱼肉般,想着一会要从哪里下手更合适。 就在林飒筹划着角度,想着如何出手的当口,就见那房间一闪,竟是段岩忽然进来了。 而好巧不巧的,他也是一身黑衣。 很显然,也是出去活动了一圈,刚回来。 还好还好,自己刚才把马儿赶跑了,这要是留在楼下,不就露馅了嘛。林飒在心里暗自庆幸道。 “回来了,打听清楚了没有?”听到段岩进门动静,司徒昊微睁开眼,头也不回的问道。 “没打听到那林大小姐的行踪,不过林家人的倒是打探出来一些。”段岩掩住房间,来到司徒昊身后,定了定神,沉声回道, “今天早上,大长公主带着林大小姐出门,去了前面那条街的同福酒楼,然后被同福酒楼的龚掌柜亲自领着,去了后面的小院子里, 听说那酒楼的龚掌柜的,以前是林家军的人,年轻时跟着林老将军上过战场。 这样算来,他应该和大长公主是旧识,关系好像也很不错。 尤其是他那盛名在外的佛跳墙,听说傍晚就端上了大长公主的餐桌,二人泪眼相望,相谈甚欢。 单从这些来看,大长公主此行,应该好像是没有什么明确目的,吃喝玩乐居多。” “哦,她们竟然也来了这曲水镇,看来还真是有缘呢……”听到林飒和大长公主也过来了,司徒昊眼里不觉现出一丝顽味的神情。 “也不算是巧合,她们此行,好像不只是同福酒楼,好像也和慈善堂后天的义诊也有一定的关系,” 顿了一下,段岩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紧紧攥在手心里,继续介绍道, “据听说,护国将军府大少爷林宗和那义诊的道长关系也不错,每次义诊都亲自过来帮忙, 所以,在下想着大长公主他们此行,多多少少和此事应该也有不少关联……” “那打听到林大小姐的行踪了吗?这两天可有说会去哪里?” 见段岩说了半天,一直顾左右而言,不是大长公主,就是林家大少爷,惟独没有这林家大小姐林飒,司徒昊索性就有些不悦,打断他的话,直奔主题问道, “她此行,是准备和林宗一样后天在义诊时帮忙,还是和大长公主一起在这四周游山玩水?” “这个属下倒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据说大长公主等人自从上午进了酒楼后面的小院就再没出来,想来她应该也在那小院子里吧。” 见主子有些不悦,段岩赶紧将手里的帕子又塞进怀里,又恭声禀报道, “另外,倒是听那同福酒楼进出小院送菜的小二讲,说下午的时候,大长公主身边的那位嬷嬷,有拉着他再三打听,问这周围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虽然问了很多,但是却没有明确表示要什么时候去? 至于林宗那边,带着几个人,一天都在忙着变卖些金银珠宝,然后购买粮米, 估摸着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带着人挨家挨户送去了。 慈善堂里,此刻只有一个残疾的年轻人在药房里整理药材, 所……所以,眼下还看不出那林大小姐的用意,到底是跟着大长公主游玩,还是义诊的时候跟着林宗在慈善堂帮忙……” “嗯,那明天继续去打听,务必将她最近的行踪给确定下来,最赶紧,也得把她这两天要去哪里走动给打听清楚了,……”见段岩汇报了这么多,司徒昊轻应一声,缓缓闭上眼睛,几不可闻的应道。 见自己的汇报,主子好像还挺满意,段岩就又从怀里悄悄的掏出了那个洁白的帕子,紧攥在手里。 看那神情,犹犹豫豫,拿拿放放的半天,好像是拿不定何时给司徒昊合适的意思…… 而背对着段岩、泡在浴桶里的司徒昊则自然没有看到段岩的神情,顿了一会,又自顾自的吩咐道,“有必要的话,你明天就跟着那林府的人一天,务必打听清楚,她平素都喜欢什么吃食,衣服、首饰,有什么兴趣爱好之类的,全部详详细细的再打一遍……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只有将所有信息掌握的全面了,我们才能一击既中,成功拿下这个关键人物……” 司徒昊吩咐完,就听段岩赶紧又恭敬的回道,“公子言之有理,属下记住了,请公子放心,明天午时之前,一定将这些全都打探清楚……” 不料,这次不待段岩说完,司徒昊好像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出声打断道,“对了,倒把一件重要的事给忘了,你明天尽快把那林大小姐的长相,给我画一幅小像出来,我这既然打人家的主意,总得知道人长什么样貌不是, 这万一真长成个母夜叉模样,说不得到时候本公子还真下不去嘴了……” “公子您又说笑了,”听司徒昊竟还有心情开玩笑打趣林大小姐长相,段岩忙陪着笑解释道, “虽然小的没有亲眼见过那林大小姐的面,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打听,大家都一致的反应,说那林大小姐长得其实是上等姿色,还算漂亮,也就是人不注重装饰打扮,才打了不少折扣,这要是细打扮下来,和京里那些美女,也不差分毫……” “如此自然甚好,”听说林大小姐长相还不错,感觉司徒昊心情瞬间又好了不少,自顾自的叹道,“美女配英雄,这样传出去,才能成就一段佳话不是吗?” 319血染的桃花 “如此自然甚好,”听说林大小姐长相还不错,感觉司徒昊心情瞬间又好了不少,自顾自的叹道,“美女配英雄,这样传出去,才能成就一段佳话不是吗?” 而看司徒昊心情好了,段岩好像又犹豫了起来,看了看手中的帕子,张了几次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不料,他这边还没有开口,就见那边司徒昊又闭上了眼睛,难得体恤道,“时间不早了,跑了一天了,你也回房间休息去吧,这里不用管了。” 司徒昊终于下了驱逐令,见手里的东西再不交,就没有机会了,段岩看了看手里的帕了了,咬了咬牙,终上前一步,磕磕巴巴道,“那……那个,公子,这……这块帕子……” 不料段岩话没说完,就被司徒昊再次打断了, “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你今天下午确实又跑去见她了。”只见司徒昊突然回过头,紧盯着段岩的眼睛,意味不明的问道。 “这……这个……”被司徒昊一下言中自己的秘密,段岩脸一红,忽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好在,司徒昊好像并没有深究的意思,转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窗下小桌的位置,轻声道,“紧张什么,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放那边桌子上吧。” 说完,就又回过头,闭上眼睛,默默想受起了泡澡的时光。 “是……是,公子所言不差,属下确定去了一趟,” 话说完,司徒昊是消停了,可是旁边的段岩却像做错事般,战战兢兢的解释了起来, “今……今天中午,蕊儿小姐的丫环无双姑娘过来找到了我, 说……说蕊儿小姐听说您有急事提前下了山,她竟然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了,就很是伤心,这两日茶饭不思,夜不能眠。 无双劝她过来找您,可是她又不肯,扬言公子您是干大事的人,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妨碍了您的前途。 属下也是怕公子您知道了这情况担心,所以就下午私自跟着那无双姑娘跑了一趟。 结果蕊儿小姐见到小的,只含泪看了半天,什么都没说,最后临走时,就给了属下这块帕子,说是您看到了,自然就懂她的心了……” 段岩说着,小心将帕子轻放在桌子上,四个角又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展开,平铺在了那桌面上。 林飒悄悄望过去,就见那帕子上绣了几朵鲜艳欲滴的桃花,十分逼真漂亮…… 可是尽管帕子如此漂亮,但是那司徒昊好像却兴致并不高,甚至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从头到尾,连看都没有细看一眼。 看司徒昊对这帕子好像不太上心,段岩不禁有些失望, 站在旁边犹豫一会,望了望窗外的夜空,终有些不死心,索性又咬了咬牙道,“公……公子,小的听无双姑娘偷偷说,蕊儿小姐绣这块帕子用了好几天的时间, 尤其是这上面的花瓣,竟是她扎破自己的手指,一滴一滴,用自己的鲜血蕴染的。 她说,既然蕊儿小姐如此用心,还请公子您务必精心保管,不要辜负了她们小姐一片真心,毕竟您二位幼时相识,从小青梅竹马,郎才女貌,这份感情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我去,竟然是用鲜血染成的,这绣花的成本未免也太大了吧, 这要是一天绣上个两三幅帕子,那人还不得最后闹个血尽而亡呀。 听段岩惟惟懦懦的介绍着,林飒就赶紧朝着那帕子仔细瞅过去, 这定睛一瞧,果然,就见那上面桃花的花瓣,朵朵艳丽夺目,红的格外诱人…… 而目光顺着这些桃花往下看,林飒发现在帕子的一角,竟然还用细细的黄线,绣着一个小小的姜字。 我去,没想到这一会的功夫听下来,信息量还不小呢, 司徒昊这厮不动声色的,竟然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前世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听说过,看来这家伙隐藏的可真是够深的啊…… 等等……等等……, 好像不对呀,自己怎么感觉蕊儿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林飒正感叹着,心里忽然一颤,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哪里,错过了什么事,遂赶紧凝起眉头,认真思考了起来, 蕊儿……蕊儿…… 还有姜这个字…… 我去,难道这段岩所说的司徒昊这青梅竹马,竟然是那姜蕊…… 想到这,林飒不禁大吃一惊…… 此时此刻,反应过来的林飒自然知道这姜蕊儿是谁了? 此姜蕊儿,严格来说,应该是以前司徒昊在道观学习时,无意中结识的一个山下富商的女儿, 并且林飒记得很清楚,前世那姜蕊儿后来确实曾经去京城找过司徒昊, 而司徒昊看她一个人千里奔波找到这里,就将她藏在一家暗地里用作收集消息,表面是贵公子们喝花酒的青楼里, 并且时不时,背着林飒,还偷偷的跑过去和她幽会, 不料好景不长,正赶着那段时间段岩突然因病去世,林飒怕司徒昊太伤心,本意是想多关心他,所以就私下里多留意了他的去向。 不料一来二去的,就被林飒发现了猫腻,听到了些许风声,知道了姜蕊儿这个人的存在。 在一次司徒昊相约时跟踪过去,乍然见到此女子,见那姜蕊儿竟长得美艳不可方物, 这样貌、这身材,别说是个男人了,就连林飒这个女人见了都愣是挪不开了脚, 初相见,林飒最初只以为她确实是个青楼女子,干的就是这勾引男人的行当,所以也并没有当真放在心里,只准备将人随便处置撵走了事。 不料在自己的逼问下,那司徒昊竟张嘴说出,姜蕊儿并不是真正的青楼女子,是一个下面的亲信献上来的自己亲戚的女儿,用来巴结自己的。 司徒昊的本意,可能是搬出这个亲信,是想保护姜蕊儿,让林飒看在那亲信的份上,放了姜蕊儿。 可是他哪里想到,林飒这个醋坛子,这醋劲一上来,哪里收得住,一听是亲信送上来的,火不仅没有消,还更生气了, 320痴情女的下场 可是他哪里想到,林飒这个醋坛子,这醋劲一上来,哪里收得住,一听是亲信送上来的,火不仅没有消,还更生气了, 一怒之下将那姜蕊儿拉出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其就是一通暴打,骂她是狐狸精,专门勾引别人家未婚夫, 面对着林飒的责骂,那姜蕊儿只是哭,说自己是冤枉的,真的不是狐狸精,还声称自己和司徒昊青梅竹马,在幼时就结识之类的话…… 可是林飒当时在气头上,哪里能听得进去她的话,只以为她是为了给自己脱罪,信口胡诌。 甚至事后一衡量,不仅如此,为了杀鸡给猴看,让周围那些对司徒昊别有想法的大臣们都死了献美人、想巴结的心,林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着那姜蕊儿在大街上游行示众, 而一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看到姜蕊儿如此年轻貌美,生得如妖精一般,眉目顾盼间动人心魄,一个个自动自发的脑补起来,甚至在无人劝说下,主动都对那姜蕊儿骂骂咧咧的,砸鸡蛋、扔烂菜叶子,几近羞辱之事…… 再然后,林飒就听说,当天晚上,那姜蕊儿就投湖自尽了。 说实话,听说那姜蕊儿投湖,林飒初时还有些于心不忍,觉得自己这事是不是做的有些过火了。 不料回头一看司徒昊的神情,见他从始至终,对那姜蕊儿好像并没有过多的袒护,并且在林飒做这些过火的事情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表示任何异议,完全一副默许的模样, 美人消逝,既然连司徒昊这个有情人都不觉得惋惜,林飒也就在心里悄悄释然了。 慢慢的,时间一长,也就将这事给放下了…… 不过此刻,听这段岩如此这般讲,林飒也是这才发现,原来那姜蕊儿前世所言,竟全是真的,哪里是人家第三者勾引自己的未婚夫呀,分明是自己才是那真正的、后来插足者才对呀。 想到这里,林飒不禁又有些心痛,有人及己,也打心眼里为那姜蕊儿的一腔痴情感觉不值。 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叹道,看来无论何时,这女子痴情,深陷情网,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得不了什么善终呀。 前世姜蕊儿如此,为了司徒昊飞蛾扑火,白白丢了性命,而自己又何尝不是,不仅自己丢了命,还连累了整个林家。 此刻,林飒只希望那姜蕊儿这一世能最终明白过来,司徒昊这个负心汉,渣男,真的不值得她如此掏心掏肺的付出, 否则的话,怕是即便没有自己出手,她最后落得的下场,仍是会和前世一样凄惨…… 林飒这边正胡思乱想着,只听屋子里哗的一声,很大的水声传来。 林飒一怔,赶紧收回思绪,重新往那房间里望过去。 只见那司徒昊竟从浴桶里跳了出来,拿着一个大大的帕子,正在拭擦身上的水珠。 可能是段岩一时间说的有些多,惹得他有些不高兴了, 只见他此时眉头微皱着,脸上也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情,怏怏的不悦道,“知道了,不就是一个帕子嘛,你放在那里就是,用得着没完没了的说这么多吗……” 看司徒昊实在兴致不高,段岩只得悻悻的将帕子的事搁下,赶紧拿起旁边的中衣帮着司徒昊穿上 而司徒昊见状,则随手将擦水的帕子往旁边一扔,伸开胳膊,闭上眼睛,站在那里,理所当然的由着段岩帮自己将衣服一点点穿好。 穿完,这才一转身,坐到桌边凳子上,倒了碗茶,可有可无的喝了起来。 喝了几口,可能气顺了不少,也意识到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妥吧,遂又淡淡开口道,“回头你也和那无双姑娘说一声,蕊儿的事你们都不用太担心,我又不是草木,怎么可能会转眼无情, 蕊儿的好,我一直都在心间记着呢,日后也定不会亏待了她,有我的富贵日子,自然也就有她的……” 见司徒昊放了话,承诺同富贵,段岩也是当即放心了不少,赶紧附和道,“是是是,其实小的今天下午也是这样和无双姑娘讲的,让她没事多开导开导蕊儿小姐,等着公子哪天成了大事,自然少不了她们的好处……” 说话的功夫,段岩服侍好司徒昊,又小心将地上的水渍擦干,收拾好一切,本来转身都准备走了, 可是到了门口,忽然又停下了脚步,抬眸望了眼窗外的夜色,终走到司徒昊身后,抖胆又轻声问道,“那……那个公子,恕小的多嘴问一句,您回头是真的要迎娶那林家大小姐吗?” “嗯。”司徒昊低头注视着杯子里浮浮沉沉的茶叶,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可……可是如果您真娶了林大小姐,那蕊儿小姐要怎么办呀?”段岩犹豫了一下,终还是鼓声勇气问道, “毕竟自从幼时遇到您,蕊儿小姐可是一颗真心都放在您身上呢,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您迎娶林大小姐的事,她若是日后知道了,怕又要很是伤心一段时间呢……” “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待段岩说完,司徒昊就又动了些气,砰一下放下茶碗,起身走到了床边,冷声道,“等有得一日,朕登了大位,后宫那么大,哪里就会没有她姜蕊儿的一席之地了, 相比着以后的荣华富贵,现在低调一些,伤些心,吃些苦,又算得了什么? 再者说了,她现在住在姜府,吃用不愁,哪里就和吃苦粘上边了, 说到底,这些事,也是她自己无病呻吟罢了,凡事只由着自己的小性子,完全不知道为我着想,我这一步步布局,精心策划,难道我就比他容易吗……” 见司徒昊态度又冷了下来,好像还一肚子的怨言,段岩怕多说多错,连忙又一迭声的附和道,“对对对,公子所言极是,回头小的一定多劝那蕊儿小姐放宽心,让她凡事多站在您的角度考虑,想来只要这换位思考,许多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说完,见司徒昊站在床边要休息的意思, 321庆王的儿子 说完,见司徒昊站在床边要休息的意思,段岩又赶紧弯腰主动帮司徒昊整理起了床铺…… 说实话,段岩这个人林飒前世还是有过不少接触的, 以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林飒总感觉他对自己冷冰冰的,甚至大部分情况在司徒昊面前,他也从来都是有一说一,问什么说什么,少言寡语,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别说让他主动小意侍候人了,就是想听他多说几句话,人都是不肯轻易随便张口的。 林飒当时看着,只以为此人是性格使然,一副冷心冷情的模样,亦或者仗着武功高强,所以有点恃才傲物的意思。 不料现在看着,为了这姜蕊儿,这段岩竟难得如此的卑躬屈节,一再小心侍候,精心试探…… 如此看来,只能说这姜蕊儿小姐,在他段岩心中的份量好像确实不小呢。 当然了,至此,林飒自然也理解了,那段岩前世为什么对自己带搭不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甚至从来都没有正眼相看过自己,更不可能将自己当成主子了, 原因无二,看来也自然是因为他和这姜蕊儿小姐的关系更亲密一些,只恨不得自己这个女主子赶紧早日被换掉才对。 不过想到这里林飒不由得又有些庆幸,得亏前世这厮早早病死,走在了姜蕊儿前面,若非不然,如果看到姜蕊儿因为自己一番骚操作丢了命,估计着都不待司徒昊下手,他都要一刀先提前解决了自己。 “那然后呢?”林飒这边出神的当口,就见那段岩趁着替司徒昊整理床铺的间隙,不怕死的,罕见的,又小心翼翼的试探了起来,“公子您事成后,是准备让林大小姐当皇后,还是让蕊儿小姐母仪天下呀?” “现在讨论这个问题还早,回头看那林飒的表现吧,” 司徒昊说着,一屁股坐到床上,背靠着床柱,自顾自的叹道, “如果那姓林的还识趣,不是太过份,那就封她个贵妃当当吧, 毕竟这以后的日子里,朝堂上下且得他们林家人出力呢, 咱也总得一碗水端平,论功行赏,让她也也跟着沾沾光不是,总不能做那功成之就后,就兔死狗烹寒功臣之心的事吧……” 什么情况?封自己当贵妃? 这司徒昊竟然还想着封自己当贵妃,怕寒了功臣的心…… 几个意思呀? 难道这厮最初的时候,并没有准备杀自己? 想清楚司徒昊话里的意思,林飒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人既是前面不准备杀自己,那他后来又为什么要对自己和林家动手了呢? 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半道变卦了呢…… 林飒脑子一头乱麻,心里琢磨了半天,却是丝毫没有结果。 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同样一段话,听到不同的人耳里,自然就有了不同的反应, 这边林飒正疑惑着司徒昊的用意,而同样一句话,听到段岩耳朵里,则完全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只见司徒昊话落,他面上就突然一喜,忙又笑着恭维道,“小的在此恭贺公子,小的就说,公子您对蕊儿小姐自然是真感情的, 小的明天就将这话给蕊儿小姐传过去,让她也高兴高兴,知道在公子心里,她才是最最重要的良配,公子您一直都将那最最重要的皇后之位给她留着呢, 估摸着她知道了这些事,定是能高兴的睡不着觉的……” 听到段岩突然喜笑颜开的又忽然说了这么多话,司徒昊不由得也是一愣,忍不住抬眼多打量了段岩几眼。 可能到了这会,就连司徒昊也终于看出,这段岩今晚的行为,着实有些太过反常了吧。 更何况就连林飒这个外人,站这一会都看得出,这段岩对这所谓的蕊儿小姐的事情,一再执著,万般打听,好像关心的真有些过度了。 而里面见司徒昊瞟过来的探究的眼神,段岩好像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了言,脸微微一红,赶紧补充道,“小……小的这么做,其实是替公子您高兴, 此次咱们如果能得了那林家的支持,那就说明公子离大位又近了一步,那大位也就如探囊取物,早晚都是咱们的了……” 不料这一次,面对着那段岩的恭维,司徒昊却好像很不受用,冷哼一声,不屑道,“有什么好恭贺的,这大位本来就是父亲庆王的, 我是庆王的儿子,自然要替父亲报仇,夺回皇位,让那司徒允死无葬身之地……” 庆……庆王的儿子…… 什么情况? 静王之子司徒昊,竟然是司徒庆的儿子…… 司徒昊这话一出,听到林飒耳朵里自然又瞬间炸了锅, 一时间,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了毛病,还是司徒昊泡个澡,把水都泡进脑袋里,连自己的父亲都搞不清楚了, 他明明是静王府的二公子呀,怎么可能会要替庆王报仇,还扬言庆王才是自己的生父呢…… 不过很显然,一切都是林飒多想了,因为那司徒昊思维可是空间的清晰, 此时的他坐在床上,仍掷地有声,咬牙切齿的放狠话道, “不只是那司徒允,我还要灭柳家全门,割下他们的头颅,亲自为我父王祭奠, 他们这群混账东西,竟然为虎作胀,暗算我父王, 试想宫变那日,如果不是那姓柳的躲在暗处射冷箭,我父王怎么可能遇害, 如果我父王不遇害,我至于在那道观生生多呆了这么多年, 说不得如今这天下仍是我父王的,而我也早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了……” 看到司徒昊咬牙切齿、满脸狰狞的扬言要杀人、报仇的情景,林飒不禁又一阵恍然。 好吧,她想她终于明白这司徒昊为什么会在前世变卦,杀自己及灭林家满门的原因了。 毫无疑问,一切也全都和这世一样,全都是为了他那个生父——庆王报仇! 因为这世是武安侯柳培和允王一块冲进宫,一箭射死了庆王,所以此时司徒昊才会提起柳家,恨得如此咬牙切齿…… 322杀父之仇大于天 因为这世是武安侯柳培一箭射死了庆王,所以此时司徒昊才会提起柳家,恨得如此咬牙切齿…… 而前世,因为祖母大长公主在福宁宫,被庆王的手下砍成重伤,得到消息的父亲林海自是勃然大怒,不顾一切奔过去,一箭封喉,直接射死了庆王…… 估摸着,也正因为此,司徒昊才将这笔仇记到了自己,和林家人头上。 这一重要结点打开,接下来林飒很快又想起,甚至前世,司徒昊还针对自己和林家人的处置结果,半真半假的问过自己,征求过自己的意见…… “飒儿,我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请你如实回答我好吗?”一天黄昏,司徒昊拥着林飒站在湖边,吹着暖暖的风,状似很随意的问题, “如果一个人对你有小恩小惠,甚至可以说帮了你不少的忙,但是她却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要怎么做?” “这还用想嘛,当然是血债血偿啊,毕竟杀父之仇大于天嘛。”听到司徒昊的话,林飒当即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 不料她这话说完,司徒昊定定的看了她半天,略一思索,又半真半假的继续问道,“可是人家毕竟也曾经对你有恩呢,这样直接杀了,会不会显得太绝情了啊?” “绝什么情,什么恩情,能和杀父之仇相提并论?” 见司徒昊好像一时间下不了狠心,林飒反倒十分果敢的出主意道, “既然你觉得与心不忍,觉得对方对你有小恩小惠,那你也投其所好,用一些小恩小惠回报他呀, 这样下来,在小恩小惠上,你们双方不就扯平了吗? 当然了,剩下的就是血海深仇了,也就只有刀光剑影的相会了……” 果然,林飒这建议一出,就见那司徒昊当即乐的喜笑颜开,高兴的抱着林飒连亲了几口,格外满足的叹道,“真是我的好飒儿,和我所想的竟完全一样,甚是契合, 既如此,那以后就如你所说,我们就按这个方法处理此事了……” 再然后,在这之后没多久,林家的人就陆陆续续出了事。 只可惜前世蒙在鼓里的林飒,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些亲人的离世,甚至那司徒昊最后一意灭了林家全门,闹了半天,最后竟还是自己在背后给支的这损招,出的主意。 只是就算前世如此,那这司徒昊明明是静王的宠妾雅夫人所生,怎么转了一圈,会非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庆王的儿子呢, 这怎么说也对不住呀…… 林飒站在外面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想不通,心里自然就十分苦恼,就想离的更近些,听的更清些,好好听听接下来司徒昊是不是会接着说些别的,重要的、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 这么想着,再加上抬头一瞧,见因着今晚上天气不好,月亮又不知不觉藏进了乌云里,林飒就不由得起了一个更大胆的念想,意图趁着这夜色的掩护,不动声色的再向前走了几步,让自己窗户近些、更近些…… 说到做到,这么想着,林飒还真就悄悄迈了出脚,钻出了藏身的那片枝叶。 不料,林飒这边刚大胆的迈开脚,身子才探出来,暴露在夜色下,正要想办法往窗边贴进…… 忽然,耳朵竟莫名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像有人在用很大的力,努力在做什么事情、勾什么东西的样子…… 见动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林飒好奇的,无意识的一抬头,一瞅, 就见前面那司徒昊隔壁的窗户里,不知何时竟也窗口大开, 关键的是,窗口开着也就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窗户里也探出了一个脑袋, 不,准确的说,身子都往外探了一半,上半身正努力、使劲往司徒昊这边窗户的地方贴, 看那样子,做的应该是和林飒一样的,偷听的事情…… 我去,什么情况,这个时候竟然也能遇到同道中人,幕色森森之下,也有人做偷听者。 难道除了自己,也有别人在听那司徒昊的墙角?还是,其实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看着对方黑糊糊的轮廓,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思忖道。 而好巧不巧的是,就在林飒看向对方的当口,伴着林飒这会将自己完全暴露出来,对方也正好看过来,看到了林飒。 最最关键的是,要死不死的,就在这个时候,月亮竟然悄悄从云中探出了一点点脑袋,发出了些微弱的光。 于是就见四目相对,林飒终于看到黑暗中那张虽然仍有些模糊,但是却美艳过人、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林飒当即大惊,整个人都差点没有跳起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好巧不巧的是,那隔壁窗户里探出的脑袋,竟然就是那姜蕊儿的…… 旧人相见,林飒第一感觉,下意识的就是去捂自己的脸,怕对方也认出来自己来,再想起前世的事,向自己报仇。 一时间因为紧张,她完全忘了,自己这世和姜蕊儿并没有交集,更没有害过她,她怎么可能会认出自己,更不可能向自己报仇啊。 不过虽然没有想出这层,但是摸到脸上的挡着的面巾,想起因为夜里的行动,自己一直是黑巾遮面,暂时还未来得及去掉,所以对方是根本认不出自己的时候,林飒心里不由得又长出了一口气。 而伴着林飒这一紧一松,情绪起伏跌宕,一时间她竟完全忘记了自己所在的处境,自己正站在一枝树杈上,下面那细的不能再细的枝叶,正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在姜蕊儿的紧密注视下,继续往前,贴到窗口偷听是不可能了,所以情绪激动的林飒并没有多想,像一个做坏事被人被包的孩子,下意识的,转身就准备往回走。 于是就见,神情恍惚的她,转身的当口,一脚踏空,踩在了枝条外面, 身体失重,而整个人又一时间心乱如麻,完全没有准备,瞬间只能如折翼的蝴蝶般朝着树下跌去。 而反观那隔壁窗口的姜蕊儿,显然也是吓的不轻, 323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反观那隔壁窗口的姜蕊儿,显然也是被林飒这番混乱操作吓的不轻, 整个人愣在那里,直直的看着林飒,一时间竟忘了喊也忘了叫,更忘了自己探出身是为了偷听隔壁的消息。 诚然,她定是事先打死也不能想到,原来除了自己,这树上竟然也有一个偷听的人。 不过得亏于,她身后好像还有别的人陪着,在后边感觉到姜蕊儿半天一动不动,情形有些不对, 悄悄的,就又从后面,将她给一点一点又拽回到了窗口里…… 可相比于姜蕊儿的处境,林飒此时的遭遇自然要惨上很多, 因为伴着她这失足往下跌,树枝晃动,登时又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坐在床上的司徒昊,见自己说到如此关键的信息之时,窗外的树枝竟突然乱晃起来,当即警觉起来,立即起身就开始往窗边走, 窗外的林飒眼巴巴的瞅着,她虽然也知道,如果放任这个结果下去,下一步,估摸着司徒昊很快就会走到窗边,发现自己这个偷听者, 可是尽管如此,一时间林飒仍没有想出接下来该如何解决, 这一时刻,她感觉自己不仅思维定格了,就连身体也好像死机了,莫名的,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林飒眼瞅着自己向下落、而一时间却完全找不到该如何解决之法的间隙, 只见突然,身后一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出现,从后面揽着自己的腰,带着自己,又缓缓的朝上面夜空中升去。 我去,几个意思,难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里除了自己和姜蕊儿两个人,还有别的人偷听的人不成? 不过,本能的,突然被人紧紧束缚住,林飒下意识的自然是拼命挣扎, 可是不料还没来得及出手,突然,鼻翼间淡淡的、独特的药香味飘来, 刹那间,林飒瞬间放弃了努力,乖乖的任由对方带着自己,在这夜色中朝着那上面的茂盛樟树又慢慢升去…… 而就在两人升到半空的时候,就见那房间里听到动静的司徒昊已经走到窗边,下一步,就是伸手打开窗户查看外面的情况了。 很显然,因为樟树和那窗户正对着,这个时候再想躲在樟树上已经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司徒昊来到窗边,伸身开窗的关键时刻,只见那人抱着林飒,一个急转身,如闪电般,迅速飘进了隔壁那间房的窗子里。 窗边的姜蕊儿本正在发呆,不料电光火石间,看到旁边两个身影一闪,竟然有人突然窜了进来。 下意识的,她就要张口喊人, 不料,她这嘴刚张开,声都还未来得及从喉咙发出,就见唰唰唰,有什么东西打过来,及时封住了她身上的穴位, 一时间,她只能呆呆的站在窗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而直到进了房间,林飒也是这才发现,房间里果然除了姜蕊儿,还有一个人,看样子还是一副丫环模样的打扮。 估摸着,这位应该就是刚才段岩口里的姜蕊儿的贴身丫环无双姑娘了。 那无双最初因为站的远,由姜蕊儿在前面挡着,所以她初时并没有发现林飒他们的存在, 这会突然看到有人进来,下意识的也是欲跑出去呼救, 不料这边人刚一转身,脚都还没有迈开,就见忽然一柄利剑已抵在自己脖间, “想活命的话,就闭上嘴,别出声……”一个暗哑,刺耳的声音传来,说着,手中的剑已微微用劲,轻刺进了对方的肌肤里。 最初那无双貌似还有些不死心,意图垂死挣扎一番,但是很快,随着身上粘粘的,热热的液体流出,当即吓得双腿一软,扑通跌坐在了地上,木木呆呆的,别说跑动了,连话都不敢再随便说了。 所以电光火石间,就见林飒这边,就已经将人制服,找到了新的藏身之地。 而另一边隔壁房间的司徒昊,也终于大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仔细查看起了情况。 “什么情况?这窗边感觉好像有人曾扒动过的痕迹呢,难道刚才外面真的有人?”只听司徒昊看了一圈,疑惑的问道。 司徒昊这话一出,林飒心里当即也是捏了把汗,就怕司徒昊真的发现什么,跑到这隔壁房间来一探究竟。 林飒如此担心,倒不是怕司徒昊奔过来,他们两个打不过对方,逃不掉, 而是怕自己费尽心机布置的行动,没有一点成效不说,还因此打草惊了蛇,让那司徒昊今后有了防范之心,那自己以后想再有所行动的话,可就真的难上加难了。 “不……不能吧……”不料,就在林飒这边心里七上八下、担心忐忑的当口,就听那隔壁很快又有段岩的声音传来, “小的刚才回来的时候,特意在这周围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并且,今天晚上这二楼所有的房间除了我们,也根本没有别的住宿的客人, 再者,你这隔壁的房间,又是我住的那间,刚才我回来之后还刻意去看了一趟,并无异常, 所以想来,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人潜在这周围的……” “可是刚才听着,窗外好像明明有动静……”尽管段岩再三解释,只见那司徒昊仍有些半信半疑的,并没有完全释然。 而无巧不成书的是,就在司徒昊疑神的当口, 只见突然不知从哪窜出一只白色的小猫,喵喵喵,叫了两声, 在周围、房顶树上乱窜了一圈,然后又一溜烟跳下去跑远了。 “是只猫,虚惊一场,我就说这附近不能有人的吧。”见这白猫出现,很显然,段岩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如此自然最好,此事何等机密,最怕的就是行动前,再被人听到,节外生了枝。”司徒昊离开窗口,转身又一脸凝重的回到了床上。 “公子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不会有事的。”段岩说着,又特意走到窗边,伸头装模作样的房间打量了最后几圈, 说是刻意,主要是他那头伸出来, 324只劫财,不劫色 说是刻意,主要是他那头伸出来,眼睛主要瞟的就是隔壁林飒他们所在的房间, 听了半天,见隔壁再无异样,这才又打量了几眼,轻轻关上了窗户。 回过身,见司徒昊已然躺回到了床上,遂赶紧结束今天的话题,轻劝道,“时间不早了,忙了一天,要不公子您赶紧休息吧……” “嗯。”司徒昊闭上眼睛,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便陷入了沉默。 看那情形,不知是真累的很了睡着了,还是只是在闭目养神。 剩下段岩不放心,小心翼翼的,装作收拾东西的样子,又在房间里墨迹了一会,将所有东西默默归置了一遍,做完最后的整理,听着司徒昊呼吸均匀,确认睡着了,这才轻轻出门而去,装模作样的去了司徒昊房间另一边的隔壁,也就是他的房间。 好吧,到了这会,见段岩如今的举动,林飒终于想明白段岩刚才那番操作,为什么接二连三,宁愿冒着惹司徒昊生气的危险,还要再三试探,一再追问了。 看来,如果自己没有料错,这厢问了,主要也是为了让眼前这位美人听到而已。 不过掉过头来想想,这段岩此举也是够大胆的,竟然能瞒着司徒昊,偷偷的将姜蕊儿给带到了这客栈,最关键的是,还将如此重大的秘密都让她给听到了, 这操作,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能做到的,这分明意味着,充分的相信对方,将司徒昊整个的后心,及身上的软肋都暴露在了姜蕊儿面前呢…… 而伴着隔壁司徒昊房间的灯熄灭,一时间世界是彻底消停了, 不料林飒这边正出神的当口,就听身后那难听的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听着,我们此行只是为财,不为别的,更不劫色, 所以识趣的,就赶紧将身上的金银细软全交出来,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粗哑刺耳的声音,听着林飒很是不适, 不过更震惊的是,是这厮说出口话的内容, 什么情况?这厢竟然要抢别人身上的东西, 林飒简直傻了,这……这又是什么骚操作,话说这人什么时候这么缺钱了,就算是缺钱,也不能要这不义之财呀。 惊叹之余,林飒下意识的,就赶紧回头去看身后之人。 月光下,只见男人亦是黑巾遮面,将自己罩的一点不露,再加上说话时,又刻意变了声音,所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鼻子灵敏,对对方足够熟悉,一时这间,根本不可能会认出身后之人就是他。 不过面对着林飒疑惑的目光,那人却是淡定的多,甚至都不待林飒开口,想当然的一把将人扯到自己身后, 然后指着那无双继续威胁道,“快些,再拖延下去,我们可就动手了!” 不过很显然,伴着他这话出口,对面的姜蕊儿和那丫环无双听到他们只要金银,不劫色,竟然不约而同的全都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就见那无双,在姜蕊儿眼神的示意下,磨磨蹭蹭的转过身,作势要上床边去找自己的细软, 不过,她脚虽然在墨墨迹迹的往床边走,眼睛时不时瞟的却是门口的方向。 看那意思,是随时准备破门而出,去外面喊段岩进来帮忙的意思。 不料,她们小算盘虽然打的精细,却躲不过猎人的眼睛, 只见那无双脚刚抬起来,还没走两步,那嘶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快些行动,不要试图耍花样喊人,否则的话,保得住银子,你小姐的命可就保不住了了……” 说着,剑锋一转,作势就准备往那窗台边定着的姜蕊儿身上刺…… 那无双一看这情况,见对方要对自家小姐行凶,当即傻眼了,连连又是摆手,又是哀求道,“别别别,你不就是要银子吗?我们给,我们全给你,求你千万不要伤害我们小姐……” “不想死人就快去,还啰嗦什么……”说着,只见他突然抬脚,凶神恶煞的一下将那无双踹飞到了床上。 那无双被踹飞过去,跌下来,落在床上,虽然身下是软软的被子声,但是腿在床角那磕了一下,仍痛的够呛。 可是为了姜蕊儿的安全,她却咬着牙不敢再吭声,只赶紧麻烦的从被子下面掏出一个小包袱,赶紧扔给林飒道,“我……我们带的银两细软全在这里了,求求你们拿了东西就放了我们吧……” “身上的饰品呢……”拿到包袱的林飒刚要点头同意对方,就见一旁的男人又凶神恶煞的开了口道。 “哦……哦……”见对方不算完,无双遂不敢耽搁,迅速跳下床,将自己和姜蕊儿头上的簪子、簪子什么的都卸了下来,递过来哀求道, “这……这次总行了吧,除了这些,我们身上真的再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求求你们就放了我们小姐,把她身上的穴解开了吧……” 不料,她这次话都还未说完,就见那黑影一闪, 面前的两人竟然瞬间飞走,一眨眼就不见了。 就在她好奇对方为什么走的如此利索麻利之时,就见下一秒,房门轻响,一闪,竟是段岩推门进来了。 “段……段大哥……”看到段岩,无双两眼含泪,下意识的就朝着人飞扑了过去。 不过却被段岩伸手给及时制止了,指了指隔壁,示意她小声,别弄出什么动静来。 “可……可是段大哥……”无双带着哭腔,压低声音,将段岩拉到姜蕊儿面前,抽噎道,“你……你看我家小姐……” “蕊儿小姐,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因为姜蕊儿一直直挺挺的站在窗边没有动,再加上房间又没有点灯,月光昏暗,所以段岩一时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段大哥您倒仔细看呀,刚……刚才进来两个人,一进门,就给小姐点了穴,他们看着好凶,我好害怕……” 提起刚才进来的坏人,无双赶紧委屈巴巴的向段岩诉苦道, “您都不知道,那人刚才还踹了我一脚,磕的我腿好疼……” 325宵小之辈 “段大哥您倒仔细看呀,我们小姐她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 刚……刚才突然飞进来两个人,一进屋,上来就给小姐点了穴, 他们看着好凶的样子,我真的好害怕……” 提起刚才进来的坏人,无双赶紧委屈巴巴的向段岩诉苦道, “您都不知道,那人刚才还踹了我一脚,磕的我腿好疼, 还……还有我这脖子,也被他刺破了,流了好多血……” 说着,就准备往段岩身边欺,凄凄哀哀的想让她看自己身上的伤。 不料那段岩却推开她,伸手先帮姜蕊儿解了穴, 伴着姜蕊儿穴道解开,可能是惊吓过度的原因,只见她腿一软,人也是差点瘫软在地, 幸得段岩反应快,及时伸手搀住,将人慢慢扶坐到了床上, 再三确认姜蕊儿身上并没有其他伤,人也无大碍之后,段岩这才回头看着那身后的无双,细问道,“你慢慢说,刚才过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对你们又做了些什么?” “有两……两个人,都带着面巾,看不清长相,好像是一男一女,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没有开口,另一个声音则特别嘶哑难听……” 可能也是刚才被吓狠了的原因,只听那无双在段岩的追问下,断断续续、磕磕巴巴的描述道, “然后,就……就你们刚才在隔壁房间听到动静,开窗查看情况的时候,那两人其实就在我们房间里,用剑抵着我的脖子,不让我喊您。 对……对了,刚才那窗外树上的动静也是他们弄的,根本不是什么猫, 估摸着他们两个应该一直就藏在外面那棵大樟树上,只不过我们回来的时候,没有往那边注意,发现他们罢了……” “什么?他们竟然一直都在?难道我和公子刚才的对话他们也听到了?”听到无双说刚才那两人一直在外面的树上,好像在他前面就藏在了那里,那段岩当即就急了,追问道。 “应……应该是全都听到了。”见段岩紧张,无双更紧张了,磕磕巴巴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这怎么行?”听到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段岩一把抓住无双的肩膀,紧张追问道,“那他们人呢,后来往哪个方向去了……” “窗……窗口……,”无双被段岩紧张的情绪感染,战战兢兢指了指窗口的位置,结结巴巴道,“就……就在你刚才推门进来之前,他们从窗口飞走了……” “这下可真的糟了!得知了对方的去处,意识到形势刻不容缓,段岩说着,转身作势就要从窗口飞出去,“不行,必须将人找回来,公子这么机密的事,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不料,段岩这边人刚到窗边,还未来得及出去,就被那丫环无双从后面一把给抱住了,“段大哥,你要去哪?也是要扔下我们不管了吗? 你不要去,这里只有我和小姐,我们两个都好害怕, 万一你前脚走了,那两坏人再杀回来了,我们可要怎么办?” “你这丫头,他们怎么可能还敢回来,我现在去,就是为了找那两个人,将他们给处理掉的……”段岩被拖住走不掉,只得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真……真的吗?”无奈,人无双和他站的角度不一样,关心的层面自然也不一样,只见绕到段岩前面,一脸担忧的问道, “可是那两个人好凶,看着武功也好厉害的样子,你一个人去行吗?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万一和对方遭遇,你再受了伤,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不料无双这边问的含情脉脉,人段岩却郎心似铁, “行不行都必须去,”只见他意志坚定看了无双一眼,咬牙决绝道,“他们有可能偷听到了我和公子的对话,所以坚决不可以留下活口, 我必须为公子日后着想,解决了所有潜在的可能的隐患……” 说完这些,甩开无双的牵绊,刚要飞身出去,就听忽然,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又拦住了自己。 “不用追了,那两个人应该不需要灭口。” 段岩回头,就见那姜蕊儿坐在床上喘了一会,已回过来了神,这会正用一双妩媚的大眼睛,非常冷静的看着自己, “感觉就他们那样的宵小之辈,听到了问题也应该不大, 因为那两人自从进屋后,好像无意其他,重点全在我们所带的金银细软身上,甚至连身上的饰品都没有放过,全给抢走了, 估摸着最初藏在窗外,应该也是打阿昊的主意,认为他身上的油水比较大, 后来见你回来,一看你们两个不太好对付,从你们那里没有得手,这才临时转念到了我们这里……” “话说是这么说,可问题是如果他们将今晚听到的话,出去乱说乱传,那对公子的影响,可是致命的呀……” 虽然听了姜蕊儿一通分析,段岩心里也有些动摇,可是毕竟事关重大, 再三思忖,仍是有些不大放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道,“不行,我觉得不能这么轻易放弃,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我还是前去解决了他们完事……” “有什么堪设想的,梁上君子,上不得台面的小人而已, 就算他们想说,也得有人听呀, 估计说出来,压根没有人肯相信他们说出来的话的, 更何况,相对于他抢走的我那对价值不菲的手镯和宝石簪子,我估计他们会更巴不得这世上没有人知道,他们曾来过这里,听到过这番话。”迎着段岩的目光,姜蕊儿冷冷一笑,非常笃定的继续分析道, “再者说了,他们已经走了这么半天,看那轻功,好像也是很厉害的样子, 毕竟干的就是这种蝇营狗苟的勾当,和人硬打不行,跑总得跑的最快吧。 估摸着,你这会再去追,还未必真能追的上, 反倒这一折腾,再惊动了阿昊,那事情可就真有可能要露馅了……” 那姜蕊儿前面分析林飒他们的行踪,说的是有理有据,冷静理智,一副女诸葛的架势, 326做人的底线 那姜蕊儿前面分析林飒他们的行踪,说的是有理有据,冷静理智,一副女诸葛的架势, 不料话题一转,提到司徒昊,则当即神情一松,语调一转,话里话外带着女孩子的娇嗔, “这若是让阿昊知道,我们背着他,悄悄被你带到了这里,还不小心偷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得知了关于他身世的惊天大秘密,怕是他肯定又会生我的气,不理我的……” 姜蕊儿这边说话虽然是前后差异很大,一硬一软完全两副面孔,不料听到段岩耳朵里却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反应。 说实话,前面姜蕊儿虽然分析得也有理有据,但是还真没有说服得了段岩, 在段岩的潜意识,及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里,只要是今后可能给司徒昊带来危险,或造成什么隐患,那就必须现在当即除掉。 可是不料,听到最后见姜蕊儿突然提到司徒昊,段岩刚才还执意要去的决心,却突然就动摇了。 而他之所以动摇,并不是被姜蕊儿这娇憨之态打动了, 而是姜蕊儿话中所言,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彻底打动了他。 确实,跟着司徒昊这么久,司徒昊的性格,他段岩自然比谁都清楚。 且不说那两个偷听的梁上君子,怕是如果让他知道,姜蕊儿主仆二人今天阴错阳差的听到了自己的身世机秘, 以司徒昊的风格,怕就不只动怒这么简单了, 说不定人一急,真有可能做出别的更过份的事来,亦或者,让他直接…… 这一假设,段岩完全不敢再往下细想了,心里一紧,赶紧打住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所以这么思忖再三,再加上姜蕊儿刚才对那两个偷听之人分析的也着实在理,段岩也就只得默默停住了脚步。 顿了一会,平复了下情绪,怕姜蕊儿看出什么异样来,赶紧又走过去,盯着无双细问道,“既是不去追了,那你倒是说说,他们刚才都拿走了什么?看着又是什么作派的人?” “他们两个贪心的很,一看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贼,” 见段岩最后竟又跑过来问自己,无双自是赶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描述道, “他们一进屋就先表明了来意,说只求财,不劫色,也不为别的, 然后张口就开始冲着我们要东西,不给就要动刀,不仅拿走了我们带来的几百两细软,最后还得寸进尺,连我小姐头上那副前几天夫人刚打的红宝石簪子,和一对上乘的玉镯子全都给拿走了, 至于我这边的就不用说了,虽然没小姐的那些东西贵重值钱, 但是为了见您,我这带的,也都是压箱底的好东西……” “这样啊,竟然拿走这么多的东西,也只为了劫财,那一切自然又好办了……”听到对方的来意,及一口气抢走了这么多好东西,完全一副做惯了这个行当的架势,段岩不仅没有为无双她们的损失感到惋惜,反倒难得的长出了一口气, “如此也好,钱财丢了就丢了吧,毕竟乃身外之物,只要以后别对公子有什么影响就好,毕竟那才是最金贵的……” 这边段岩经过一番分析研究,总算是勉强将提着的心放下了, 但是另一边,出了这房间的林飒,一颗心却是再难平静了。 只见此时她被对方带着,在冲出那二楼的房间后,在夜色下,几个起跃,穿梭……, 很快,两人就回到了慈善堂里。 “你干什么?为什么抢人家的东西?” 回到慈善堂,都不待某人将自己放开,两人去掉身上的行头, 林飒这急脾气一上来,当即就直接一转身,一连步将对方给逼到墙角,红着眼睛,怒视着某人质问道, “好你个司牧,看来那天我猜测的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人做事确实没有任何底线, 你不仅喜欢杀人,你还乐于趁火打劫,抢人钱财, 现在想想,我可真是替我哥觉得寒心,像他那样一个出身名门,一身正气的公子哥, 好不容易自以为结交了一个掏心掏肺挚友,竟然还是你这么个伪君子……” 不料,林飒说他自己的,人司牧却好像完全没听到一样,只顾低头做自己的事, 一件一件,从披风里,将刚才抢到的饰品和那装细软的小包袱全都全出来,然后又随手从旁边的小柜子里摸出一个小袋子,将东西一股恼全都塞进去, 最后东西装完,一抬手,反手又将袋子连同东西,全扔进了旁边的小柜子里。 做完这些,看林飒也说的差不多了,这才转眸看着眼前人,非常淡定的道, “我说林大小姐,拜托你也动动脑子想想,你觉得如果今天晚上咱们不拿他们的东西,让人家错把咱们当成梁上君子,日后我们会真的没有麻烦吗? 也请你好好回味一下,你今天晚上都见到,听到了什么?” “见……见到什么,听到什么了?” 突然被对方这么一问,林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只闷头揪着对方抢姜蕊儿首饰细软这事,一再坚决的表明立场道, “我告诉你,无论听到什么,见到什么,我们做人也要有自己的底线, 有些事,不能做的,就永远不要做, 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就永远连碰都不要碰, 这就是我林飒一贯做人的原则, 当然了,这么多年,我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不过现在好了,和你出去这一遭,我林飒这辈子可算是风光了, 敢情不仅做了梁上君子,竟然连人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的首饰,也成功劫了回来了, 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张脸还要不要? 以后还怎么做人,怎么和人打交道……” 想起今晚上做的事,林飒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恶心,怎么想心里怎么过意不去, 这前世阴错阳差的把人家姜蕊儿害死也就算了,毕竟司徒昊那个负心汉也占了很大一部分责任,自己充其量也就算个帮凶而已, 可是怎么到了这世,怎么事情没有好转,还倒变本加厉了呢, 327奇耻大辱 可是怎么到了这世,怎么事情没有好转,还倒变本加厉了呢, 自己好死不死的,不仅没有向前世自己所做的错事表达歉意,竟然还又趁火打劫,抢了人家的东西, 这两世一加起来,自己可就欠那姜蕊儿的人情欠大发了呀…… 这么一想,林飒气的更是肝颤,遂当即快刀软乱麻,对着那司牧命令道, “我告诉你司牧,你不要给我找借口,也不用想着花言巧语的狡辩, 今天这件事没得商量,你现在、马上、立刻,必须把这些东西都还给人家。 不,不仅是这些东西,你还要给人家道歉……” 林飒说着,遂想也不想的,直接把自己手上一对镯子也撸了下来,不容置疑的塞进司牧手里道, “你把这对镯子待会一块放进去,全送给他们,就当是给那两个姑娘赔礼了,毕竟刚才让他们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命令完,不待人家司牧答应或反对,其又自顾自的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懊恼道, “你自己说说,咱们今天这到底干的是什么事呀, 正事正事没干成,反倒还给自己招一身黑,真让人家把咱们当成江洋大盗了……” “当成江洋大盗就当成江洋大盗呗,这样不是眼下最好的结果吗?”林飒这边抓心挠肝的忏悔了半天,不料人司牧拿着他的玉镯反来覆去的却研究个没完,张嘴就不轻不重的回了句这。 这话一出,传到林飒耳朵里,当即人就更怒了,索性直指着那司牧道,“司牧你给我说清楚,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要告诉我,这其实才是你真正一贯做人的原则? 给你讲,这脸你不要,我林飒以后还想要呢? 你别给我拖延,现在赶紧把东西给人家送还回来。 我……我现在还真是不能想,你说说,我堂堂将军府的嫡女,一身正气,坦坦荡荡,如今怎么竟也做起这种蝇营狗苟之事,去抢人家的东西了呢,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没脸也就算了,关键不是也辱没了我们林家的名声了吗? 不……不只是名声的问题,是我自己丧失了我自己做人的底钱,我觉得我现在和司徒昊那些个坏人没有区别,甚至比他们还可恶,想想让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我……我甚至现在为:竟然认识你这样一个人,我感到奇耻大辱……” 林飒气急,说话就有些口不择言,不只是对自己,对那司牧也越说越过份…… 果然,她这奇耻大辱的话说出口,就见那司牧当即也有些不高兴了, 虽然隔着面罩,林飒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很明显,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林飒很强烈的感觉到,某人这是也真动了气了。 “你说完了吗?”半晌,只见他忽然开口沉声问道。 “说……说完了……”被人猛然间这么一问,林飒一时间有些懵圈,语气不觉也弱了几分, 顿了一会,想了半天,又貌似很公平的道, “那个,行,现在轮到你了, 你想说什么话,也赶紧说吧,说完了话就赶紧去干活,把东西给人送回去……” “不用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弱弱的想提醒阁下一句,” 看着林飒一脸无知又无辜的模样,司牧好像忽然又有些心软, 但估计终究被林飒刚才的话气得够呛,有些介怀,顿了几顿,终指了指那旁边柜子上的袋子,挑衅道, “既然你林大小姐这么在意面子,在乎名声,那东西不就在那里吗, 你如果想要还给人家,那现在就去呗, 喏,门就在那里呢,出了门,右拐,几步路就到了……” 说完,不待林飒回答,只见他话锋一转,又突然道,“只是,在出门做此事前,有些话,我觉得貌似有必要提醒林大小姐你听一下……” “让我听……你还想让我听什么?提醒我什么?” 看对方果然在推三阻四的不肯去,一意只推到自己身上,林飒不觉又有些动气,索性牙一咬,赌气道,“其实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还东西的事,你是不准备做了,准备让我一个人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对不对? 好呀,既然不想管,那一会就请你离远点,本来此事也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 烦请你就是看热闹的话,也一定不要走的太近,免得一会我和那司徒昊打起来,再溅你一身的血,白白毁了这身上好的夜行衣……” 林飒说着,赌气的转身就准备自行出去, 不料,这厢脚都还没有抬起来,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拉住了。 “你又何必说这赌气的话,其实这个摊子不烂,也不需要你收拾。”见林飒赌气真要去做傻事,那司牧反倒真没了脾气,无奈长叹一声,一把拉住林飒温言相劝道, “烦请林大小姐你好好想想,和你的名声相比,是你今后安安静静的小日子重要,还是被人一路追杀,朝不保夕的亡命天涯好? 这两种日子,你想要过哪一种?” “那……当然是平平安安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好呀,这还用想吗?根本不是个问题好吧,”面对着对方没头没尾的追问,林飒想也不想的,脱口回答道, “估计只要是个人,只一眼,就能准确看出这个标准答案来。” “那既然你也选择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为什么你还非要把东西送还回去呢?”司牧难得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劝说林飒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觉得不用我多说,你应该自己能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我还是那句话,拜托你好好回忆一下,你今天晚上在那悦来客栈都听到、看到了什么,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房间里的男子,名叫司徒昊,应该是大名鼎鼎的静王府的二公子吧, 可是结果呢,他却在和自己的随从对话时,口口声声称自己的亲生父亲,是那宫变时遇害的庆王,自己是他的私生子, 不仅如此,人竟然还想着替父报仇,从司徒允手里夺回皇位,让大燕再换个天。 你是真的傻,觉得这个消息不够劲爆,抵不上隔壁屋那女人这几件破首饰?” 328请向我道歉 “你是真的傻,觉得这个消息不够劲爆,抵不上隔壁屋那女人这几件破首饰? 还是你觉得那司徒昊其实很傻,不知道自己这个秘密能给自己招来多大的灾祸?” 说到这,人又故意一伸手将那小袋子拿过来,塞到林飒手里道, “你不是要还东西吗?那就赶紧去还吧,现在立即马上麻溜的还去。 本人倒是也很想看看,你如果把东西还了,就算司徒昊被瞒在鼓里,一时半会不知情,就他那侍卫,和那相好的小姐,日后会不会满世界的追杀你,帮着司徒昊封你的口……” “哦,对……对哟, 我这一急,怎么把刚才听到的这么重要的信息给忘了呢, 司徒昊表面上是静王的儿子,却时刻谋划着,想着改天换日,替庆王这个生父报仇…… 这要是传出去,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呀……” 经这司牧一提醒,林飒也是这才恍然想到,今晚上听到的这惊天大机密,确实有些非同小可, 这么一想通,遂又不禁后知后觉的有些后怕道, “这我们刚才无意间听到了这么重要的机密,想来若是让司徒昊他们得知咱们听到的话,定是会不惜一切力量,一定要尽快除掉我们杀人灭口的, 而如果不想招来杀身之祸,那就只有让他们误会,让他们误以为我们就是些见钱眼开的小贼,只惦记这些俗物, 或许现在抢了他们的东西,他们反倒会放过我们,不将我们这些偷鸡摸狗的小人物当回事。 而眼下来看,那段岩竟然没有追过来,很显然,他自己此刻心里定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咱们根本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再加上那姜蕊儿又是他偷带过去的,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在司徒昊面前解释不清,所以他们才没有惊动司徒昊,大张旗鼓的追过来…… 如此看来,倒好像你刚才的做法,是最妥当,也是最正确的呢……” “要不然呢,你觉得当时那情景,除了这么做,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看林飒终于转过来了弯,对面司牧明显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尽管如此,人好像对刚才的事仍耿耿于怀, 说着,一把抓住林飒的胳膊,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很是认真再三的询问道, “怎么样?现在还想不想还东西,还觉不觉得认识我,是你人生的奇耻大辱了?” “呵……呵呵,这……这个呀,”此刻得知了对方的用意,确实是自己误会了自己,林飒自然一脸的尴尬,只得呵呵傻笑着装迷糊道,“那……那些话不是我刚才一时生气,说的气话吗? 你也知道的,人生气时,好多话是不经过大脑的,所以自然就算不得数的……” “无论算不算数,但终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了,”林飒想插诨打诃的混过去,可是人受害人不愿意呀,郑重向林飒要求道,“所以我以为,你有必要就你刚才说出的话,向我道歉……” “向……向你道歉?” 心里过意不去归过意不去,但当听到那司牧竟变本加厉的主动让自己道歉,林飒当即又不乐意了,瞪着眼睛不服气道, “你这人真是,就一句气话而已,怎么就用得着道歉了? 我告诉你司牧,你可不要瞪鼻子上脸,得理不饶人, 我刚才不已经解释了嘛,我那就是一时脑热,顺口说了几句没经过大脑的话,那些都是气话,不作数,也不能听到心里的。 再者说了,你一个大男人,犯得着跟我一个弱女子这般斤斤计较吗……” 林飒说着,就试图挣开对方,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毕竟刚才一番较量,确实是自己误会了人家,理亏不是。 不料,她想赶紧逃离,息事宁人,对方却好像并没有就此完事的意思, 不仅没有放人,在看到林飒的意图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抱着人一个急转身,就将林飒捉到了自己怀里,抵到了墙上, 然后伸出一只手撑在墙上,拦住林飒所有的去路,不给其任何逃跑的机会后,再三很是认真的要求道, “有些话,别人能说,但是你不可以。 有些事,别人或许不至于,但是你,很至于, 所以,请就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对我道歉……” 司牧说这些话时,一字一巴拿马,表情很是凝重, 林飒甚至都感觉到了对方胸膛里藏着的不平和怨气,及对方说话时,源源不断透出来的压制的、不悦的气息, 虽然两人都带着面罩,但是那气息却倔强的很,仍源源不断的朝着林飒的脸上吹过来。 而再一看周围,自己被司徒昊强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后面是墙,面前就是那人的胸脯,离的是如此的近,甚至都超出了平素她和林宗相处的距离。 如此暧昧的关系,林飒一时间自然很不习惯, 只见她脸难得一红,憋着劲,掰开对方的手,往下一缩,就欲从对方胳膊下钻出去,赶紧挣扎着向往跑, 不料,可能因为跑的太急,脚下没有注意,人刚迈开腿,都还没有跑出去,一脚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上, 而又加上逃跑时用的冲劲太大,此时被绊,原地生生转了大半圈, 再然后,人扑通又开始朝着前面栽去。 而所谓的前面,正是林飒刚才急于逃离的,那司牧所待的地方。 无巧不成书的是,就在林飒被绊的当口,见林飒还是突破自己的天罗地网钻了出去,那司牧正心生气馁, 不经意的一转身,正赶着林飒朝着自己摔过来, 甚至速度之快,让他都没来得及伸手去接,就见对方扑通一声,实打实的,一头撞在自己胸口, 而好死不死的,因为两人身高的差距,林飒这一摔,头顶正对着人家的下巴,照着正中间的穴位,狠狠磕了一下。 这下磕的林飒哟,鼻子鼻子一阵酸痛,头顶头顶火辣辣。 再低头一看,见地上躺着的,那绊自己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刚才司牧企图塞到自己手里的小袋子,被他一生气给随手扔在地上了。 当即气的林飒那个火大呀…… 329为什么帮我 再低头一看,那绊自己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刚才司牧随手扔在地上的袋子。 当即气的林飒那个火大呀,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捂着头顶,对着司徒昊很是气恼的控诉道,“司牧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就是让给你道个歉吗? 怎么滴,我这要是硬撑着不道,你还真准备磕死我呀……” 林飒本来一心想着是质问对方,将刚才的气势给夺回来,不料她这会因为头顶受了伤,鼻子还撞的酸痛无比,连带着眼泪也莫名的跟着流个不停, 所以这情形看到司牧眼里,就变成了委屈巴巴的诉苦。 尤其是经林飒这一提醒,那司牧也是恍然才发现,自己刚才一时生气,有些地方好像做的确实有些不太合适,未免太较真了些 再一看眼前林飒这可怜样,吓得人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道着歉,不知是太过关心林飒的缘由,还是因为他自己是大夫的职业习惯使然,接下来不待林飒反应过来,一把掀掉林飒脸上的面巾,将人拉到怀里就欲仔细查看受伤部位的情况, 一手揉着他的头顶,一手捏着他的鼻子,很是关切的道,“你……你这脑子和鼻子没撞坏吧?” “停停停停……”一下司牧这架势,一副关心过度的样子,林飒当即又受不了了,赶紧喊停,哭笑不得的询问道, “我说司牧,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呀,总不能是故意气我的吧, 咱们两个撞在一起,就你这下巴和胸膛都没有关系,人还好端端的站在我这里,我又能撞出多大的事啊? 敢情在你丫心里,你是真希望把我撞坏,撞傻呀? 还是真撞傻了,你有办法给我医治好呀?” 林飒本只是随口一问,不料人司牧却回答的相当认真,“医治好不好的,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不过我……我想,我可以对你负责!” “去你大爷的,谁要你负责,你想得倒挺美。本姑娘自己可以对自己负责,还真就用不着你在这瞎操心。” 林飒平素最见不得别人说好话,尤其是眼下这司牧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 林飒自己当即就听不下去了,一把将人推开,没好气的吐槽道, “告诉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就你们这帮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所以这辈子,本姑娘打死,也不会傻傻的再在你们身上寄予任何想法了,凡事想着靠你们,还不如靠我自己努力呢……” 说完,见人司牧一时间竟好像被自己说懵,整个人不知为何,傻傻的定在了那里,不知道在出神什么, 林飒遂又不在乎的一挥手,十分大度道,“行了,你也不用内疚了, 本姑娘宣布,咱俩之间的事既往不咎了。 其实话说回来,今晚的事,还是应该我说谢谢你才对。刚才要不是你出现,说不得现在我都被司徒昊抓住了也说不定呢……” “不……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面对着林飒突如其来的感谢,现在又换成司牧很是不习惯的回道。 事情终于说通,林飒顿时觉得人轻松了不少,一伸手一把拿过刚才被司牧随手扔在旁边小柜上的面巾,转身告辞道, “行了,时辰不早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人大步就开始往外走。 不料,林飒这边是放轻松了,身后某人却又不淡定了, 尤其是一看,林飒临行前,竟然还把面巾又拿上了, 遂不待林飒走几步,司牧又赶紧颠颠的追了上去,紧张追问道, “你现在要去干什么? 如果你执意要去杀他,我真的可以帮忙的……” “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假别人之手。”林飒挥了挥手,并没有回头看司牧,只继续往前走道。 眼下着林飒越走越远,司牧本来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拉林飒的, 可是转念一想,林飒刚才的话,及刚才自己还把人撞成了那样,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最终还是悻悻的放了下来。 接下来就见他身影一闪,下一秒人直接到了门口。 “他身边那个随从身手不错,你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我想这件事,我动手比你更合适。” 司牧咣铛把门关上,直接堵住了林飒所有的去路,不留任何余地的劝说道, “如果你需要杀他,我可以替你去, 这样,我不要银子……” 不料他正说着,就见那本来被堵住去路,正一脸气馁的林飒,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冲到了司物面前, 然后不待司牧躲闪,其就又直接逼过去,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司牧, 细细的打量,好像一时间能看到骨子里一样。 被林飒这番莫名其妙操作,那司牧顿时很是毛骨悚然,甚至一时间他完全都忘了,自己头上还戴着头套呢,其实林飒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 “为……什……么?”半晌,只听林飒盯着司牧,终于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 在林飒的逼视下,司牧心更虚了,将目光转向别处,答非所问的仍强撑着解释道,“就像白天说的,我可以只收你友情价,银子上不会让你为难的, 或者你现在先欠着,等以后有了银子,手头宽裕了,再还我也不迟……” “为什么?”林飒提高些声音,继续重复问道。 “什么为什么?你是指我在银子方面打的折扣吗?”看林飒不到黄河心不死,司牧只得打着哈哈,避重就轻的答道,“这还用说吗?咱们都是熟人,这给你打些折扣,缓几天银子,还不是应该的。”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林飒这次并没有被轻易糊弄地过去,好像也没有准备放弃追问的意思,继续更近一步的逼问道,“我想知道的是,你究竟为什么要帮我杀人?” “因为你救过我的命,我这人,你可能不知道,从不喜欢欠人家人情。”司牧被迫直面着林飒言不由衷的解释道,“所以,我今天之所以出手相助,只是简单的想还你之前的人情而已……” 330一人千面 “我不喜欢欠人情,所以,今天出手只是简单的想还你之前的人情而已……” “你觉得这个原因能说服你自己吗?”面对着司牧的解释,林飒挑了挑眉,毫不留情的当场揭穿道,“其实你都明白的,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春风镇上为我们引路,帮着我们找到了祖父,那份情就算是还了……” “那你就当是因为林宗,因为他把我当成他惟一的挚友,所以我也把他的家人也当成自己的家人,把他的妹妹也当成自己的妹妹…… 亦或者,就像你说的,我就是图谋不轨,为了趁机接近你们林府,利用你们的势力, 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时候,所以要留着你们,好好的,以方便我日后放长线吊大鱼。 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些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 “好吧,就当你说的全都是真心话吧,我信了……”就在司牧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才能说服林飒的时候,不料其轻松松一笑,好像真的相信了。 而接下来,就在司牧一脸不可思议,好奇林飒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之时,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林飒突然出手,甚至都不给那司牧反应的机会, 一伸手,一把扯下了那司牧头上的面罩, 面罩掉落,就见里面果然露出一张,她完全陌生、从来没有见过的脸, 虽然这张脸看着也俊朗、帅气,五官长得无可挑剔,但是却明显比自己前几天见到的那张要轮廓分明、感觉更冷峻深邃, 甚至看着,五官虽然相似,却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感觉。 关键不仅脸变了模样,就连面罩滑落时,乍然露出的眼神,或者是因为突然被袭心情不悦,也陡然变得凌厉陌生起来, 一时间,林飒甚至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人,是自己前几天认识的那个叫司牧的男人吗? 不过好在,伴着周围熟悉的淡淡的药香味飘来,林飒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奇怪的想法。 “好精湛的易容术,竟然跟真的一样,看不出任何破绽呢……”受好奇心的驱使,林飒上下打量着那张陌生的脸,一个人喃喃自语道, “别说,这现在看着,我甚至都有些怀疑了,到底你现在这张脸是真的,还是那前几次见到的才是真的呢?” 说了两句还不算完,甚至伸手就欲去摸那司牧的脸,想切实感受一下这张脸的真实程度, 不料,林飒这边手刚伸出,都还没有碰到,就见人司牧往旁一闪,成功避开了, 看他的第一反应,对于林飒突然亲近的动作,好像是有些生气,或者说是不适应的, 不过很快,就见他随到安全距离后,长出了一口气,人顿时平复了不少, 然后对着林飒扯了扯嘴角,很是云淡风轻道,“这易容术很普通,算不得什么,好多懂医的人都会,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呀,我早该想到的呢, 你精通医术,所以也擅长易容, 可谓是一人千面,一般人或许根本就弄不清哪张才是你真正的脸。” 听到司牧的解释,林飒失笑一声,挑了挑眉,半真半假的追问道, “不过,我仍好奇的是,麻烦阁下解释一下,你今天晚上把自己辛辛苦苦捣饬成这样一副完全陌生的模样,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去街口转一圈,换换心情? 还是其实从一开始出门,就是做了精心准备的, 想来如果不是我今天晚上也行动,咱们正好碰着了,或许此刻你都已经去直接将人给杀死了吧?” “你指的是,我今晚的行动……是为了帮你去杀那司徒昊?”听到林飒的话,那司牧顿了一下,貌似很不可思议的确认道。 “要不然呢,难道不是吗?”林飒耸了耸肩,反问道。 “呵,替你杀人……”不料,林飒这话问完,反倒换来那司牧一声轻笑。 只见他也挑了挑眉,斜睨着眼睛,学着林飒刚才那半真半假的语气打趣道, “我说林大小姐,恐怕你真的想多了吧, 这你从头至尾连一文钱都没有付,我有什么理由帮你去杀人?” 说着,看林飒不相信,又轻叹一声,无奈道, “好吧,既然你问到这,那我索性向你说实话就是。 是,你猜的没错,我易容成这样,确实是要去干自己的老本行,杀个人, 但是很可惜,我要杀的,却是一个和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 至于是谁,恐怕就没必再和你细说了吧……” “真的是这样?”林飒不甘心,追上前仔细去看那司牧的眼睛, 乍然间这么一看,恍惚间,林飒只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熟悉, 好像很早的时候,在哪里见过似的, 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可是一时间,她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当然!若不然呢?”面对着林飒的质疑,司牧回答的倒是轻松。 不过,话虽说的轻轻松松,但是却不知是何缘由,他好像却并不愿和林飒多做对视, 甚至在林飒的眼睛一再盯着他不放时,人故意一转身,装模作样的,伸手去整理旁边小柜子上的东西。 “好吧,就当你说的都是对的吧?”别人并不看自己,林飒自然也没有办法, 想了想,只得从旁的方面试探道,“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你还要杀一个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吗?那么请问,你现在还去吗? 亦或者,可否需要我礼尚往下的,也帮帮你的忙?” “不用,今晚活动取消了。”司牧头也不回,非常爽快的拒绝道。 “呵,这么不走心的理由, 莫名的,看着对方理直气壮撒谎的背影,林飒忽然有些失笑,“行,算你赢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不问了就是。” “本来就是嘛,”听到林飒不再追问的话,那司牧反倒一转身,沉沉湛湛的盯着林飒,半真半假道,“至于有些人,有些话,你相信,它便是真的, 你怀疑,真的或许时候长了,也会变成假的。 所以真假之间,完全要看说话的人,而不能听他说出口的是什么话……” 331拿命保证 “本来就是嘛,”听到林飒放弃,不再追问的话,那司牧反倒一转身, 沉沉湛湛的盯着林飒,半真半假道,“其实有些事情,有些话,你相信,它便是真的, 你怀疑,时候久了,真的或许也会变成假的。 所以真假之间,完全要看说话的是何人,而不能听他说出口的是什么话……” “是吗?听着好深奥的样子呢?”既然司牧放下戒备,开诚布公了,林飒索性也就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样真的好吗? 你骗林宗到底是什么目的? 还有,你究竟是谁呀? 一会长成这样,一会长成那样,一会是天机阁的杀手,一会又是白眉道长收养的孩子,感觉把自己搞的好神秘的样子……” “说实话,有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谁……”这次,面对着林飒的疑惑,那司牧倒是没有躲闪,十分坦然、甚至有些迷茫的答道。 说完,目光看向林飒,却又突然变得十分坚定起来,“不过,不管什么是身份,他们都不重要, 你只需相信,我不会害林宗,更不会害你,有这些就够了。” “我怎么能相信你?你又拿什么保证?”听到对方如此说,林飒并没有太当回事,只随口追问道。 “我可以拿自己的命保证,因为你救过我的命。” 这次司牧说这话时,目光并没有回避,直视着林飒,回答的空前的有诚意, “虽然你自始至终并没太在意,也没把这当回事, 但是不好意思,我在意。 我这人从小到大,帮助过我的人并不多,经历过太多的无助和绝望,所以对于那些个对我伸出过援手之人,我一直心存感激。 既然你救过我的命,所以它一直都是你的,只要你想要,随便都可以拿走。” 听司牧郑重其事的说完,林飒不由得又是一怔。 好吧,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在他看来,竟如此重要,心里竟是这般想的。 张了张嘴,林飒本能的想要解释些什么,劝他不要太把这当回事,可是酝酿了半天,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所以又只得乖乖闭上了嘴巴。 “对了,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来的? 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漏洞呀?你怎么就每次都能第一时间认出我来?” 看气氛被自己一时间说的有些凝重,那司牧转过身又随手整理起了旁边的小柜子,也随口转移话题道, “我这怎么就突然感觉,在你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了呢。 难道是我这易容术实在是退步的太厉害,竟连你这一个小丫头片子的眼睛,都瞒不住了吗?” “我白天不是已经给你解释了吗?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鼻子特别灵,” 提起这事,林飒倒是有一肚子的话,看了看眼前这宽阔的肩膀,轻嗅一口气,无比骄傲的道, “就你身上这药香味,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小菜一蝶, 所以只要有它在,你在我面前是永远瞒不住,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能第一时间发现你……” “可是我明明今天晚上出去,并没有贴身带那个香囊呀,结果你还不是在我们接触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是我?”提起被认出这事,貌似司牧自己也为这一点颇感到苦恼。 “大哥,你有所不知,人除了带着的随身之物,还有其自身散发的味道,就是体味,” 司牧越是苦恼,林飒这边倒越是得意, 突然有种和对方对峙时,拿到张王牌的感觉,遂无比兴奋的解释道, “可能你长年和药草打交道,所以那药香味早已根深蒂固的深入到了你的骨髓里,自是怎么也不可能去的掉的,由不由得你带不带一个香囊就会改变……” 听林飒如此解释,那司牧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仍是十分费解,“不可能吧,难道真的会是这样? 还深入骨髓了,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我从来觉得我这鼻子还行的呀,最起码我就没有闻到呀……” “那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长年累月伴着你,你自己身在此山中,怎么还可能嗅的到?”林飒说到得意处,一跃,直接跳坐到旁边的台子上,无比得瑟的回道,“所以这事,还真就只有我这局外人,才有揭发真相的能力。” “可是不只是我,林宗不也没有闻到嘛,”听林飒越说越邪乎,那司牧很是不可思议的呢喃道,“明明上次,我就在他旁边,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我……” 话说了一半,忽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赶紧匆匆闭了口。 不过正洋洋自得的林飒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听到司牧提林宗,大笑一声轻嘲道,“就我哥那瞎鼻子,能闻出什么呀, 你竟然还想指着他揭露真相,就平时那些花儿草儿什么的,全堆到他面前,让他看着分,他都分不清楚。 当然了,也不能说我哥笨,就你身上的味道,可能对于别人来说,还真不一定都能闻得到, 但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呀?我这嗅觉,那可是天生敏锐,别人闻不到的东西,我一鼻子都能闻出来, 我跟你讲,我今后这几十年的人生,可就仗着我这鼻子混了……” 说到自己这拥有一技之长的鼻子,林飒信口雌黄的胡诌着。 她完全没有想到,其实在不久后的将来,她这格外信赖的鼻子还真就在这方面翻过车,误过不少事,影响了她很多的判断。当然了,这些都只是后话。 眼下,听林飒夸夸而谈,说的头头是道,那司牧只得很是头疼的认输道,“好吧好吧,以后真的怕了你了,怕是我这一辈子,在你面前真的不能有什么秘密了呢。” “如此自然最好,一个人整天鬼鬼道道的,有什么好。” 林飒说完,一跃跳下来,拿起自己的面巾,趁司牧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打开门,一声不吭就又开始往外走。 “你去哪?刚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332我不杀他了 “你去哪?刚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不要以身犯险,试图拿鸡蛋碰石头……”见林飒这么不声不响的又要走,那司牧赶紧在后面追问道。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不是去杀人,”不料听到他的追问,那前面的林飒停下脚步,难道配合的回过头,嘿嘿一笑解释道, “我哥不是说这后面院子里有房间吗,我是想去休息一下,这总可以答应我吧?” “你不回去找你祖母了?”听到林飒竟然突然要求留下来,倒换成那司牧有些不适应了。 “暂时不回去了吧,”不过他不适应他的,林飒可没想着要迁就他,眨了眨眼睛,好像很负责的回道, “我这刚才一琢磨,忽然觉得明天还有一堆的事要做呢, 尤其是义诊要准备的药材,不就剩最后一天准备时间了嘛, 毕竟我这个临时被抓来的药师,半道出身,水平也就那么回事,总还是要提前多多适应一下工作环境的 就像你前面说的,抓药看似小事,实则人命关于,所以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明天留下来帮忙……” 说完,又突然靠近司牧,很是认真的问道, “怎么?总不能闹了半天,其实你是不欢迎我留下来的吧?” “欢迎欢迎,你能过来帮忙,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听到林飒竟然主动留下来帮忙,那司牧自是忙不迭答应。 说着,转身将林飒带到后院,推开一个房间的门道,“喏,你今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 林飒站在门口嗅了嗅,“这里是你的房间?” 听到林飒的话,司牧失笑,不过仍坚定的点了点头,“对,果然还是没逃过你的鼻子。” “我住这也不是不可以,”林飒略一思忖,又难得善解人意的道,“只是我住这里,你今晚上住哪?这里还有别的房间吗?” 见林飒难得如实体贴,司牧指了指对面的房间,如实道,“那边还有一个,比这个要大些,只是平时住的人比较杂, 有时候是你哥,有时候是你府上那些帮忙的小厮, 当然,如果你愿意主动住那个,我自然也没有意见……” “那么多人住呀,”司牧这边不拦着了,倒换成林飒犹豫了,“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就睡你这屋吧, 毕竟那屋那么大,我一个人全占完了,回头把你们都赶到这小屋子里,也不合适不是吗?” 说着,这睡意还真就说来就来,当即打了两个呵欠,毫不犹豫拍板决定道, “得,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今晚上就睡你这屋了。 那个天儿也不早了,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你要是一会实在困的话,麻烦你就去那屋凑和吧,晚安!” 说完,不给司牧后悔的机会,一脚踏进去,反手就准备关上门, “等等……,”眼看门就要关上之际,只见那司牧突然又伸手拦住了门,轻声问道,“那个……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其他事情,没有了呀,现在眼下,不就只剩下睡觉这一件事了吗?”突然被拦,一脸睡意的林飒,一头雾水的看着司牧问道。 “我……指的是悦来客栈那边?”因为不确定林飒是真迷糊,还是装迷糊,司牧顿了一下,只得直接挑明道,“其实,我还是那句话,我真的可以帮忙……” “那边呀,”不料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林飒一挥手打断了,“不用了!” “什么叫不用了?”听林飒这语气,司牧以为她还是准备找机会自己动手,遂又赶紧争取道,“你真的不用和我客气,这件事对于我来说,真的就像给病人号个脉这么简单,费不了多少事的……” “杀人狂魔……”听司牧说实话,将自己杀人说的像吃顿饭那么简单,林飒忍不住翻了翻眼,吐槽道。 “对呀,所以你根本不用有什么担心。” 以为林飒有所动心,司牧忙再接再厉劝说道, “再说了,你也知道我的易容术,我出手,哪怕就是意外失失了,事后也不会带来什么麻烦,毕竟就只想要搞清楚我是谁,都够他们头疼个十年八年的, 不像你,身份在这摆着,弄不好,对整个林家都会招来麻烦……” “真的不用,我也没有和你客气,是我想好了,我不杀他了。”面对着司牧再三的争取,林飒突然淡定开口道。 “不杀?为什么?他不是该死吗?”听到林飒说不杀,那司牧看着竟然比林飒还难以接受。 “我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有别的苦衷,事情也还有别的隐情,好像罪不至死……”迎着司牧探究的眼神,林飒犹豫着答道。 果然,她这想法一出口,那司牧心中的疑惑不仅没解,反正更强烈了,盯着林飒不可思议道,“你这……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竟然想要就此放了他……” “不是突然,其实刚才听到司徒昊和那随从的对话时,就忽然脑子一闪,有了这么个念头。 然后这会儿,又和你聊了这半天的天儿,忽然就有些坚定这个想法了。” 面对着司牧的疑惑,林飒如实打开心扉,像对着一个老朋友似的开诚布公的答道, “就像他刚才说的,他如果真是庆王的儿子,那人家替自己亲生父亲报仇,本来也是无事厚非之事,毕竟杀父之仇大于天吗? 所以我也就忽然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好吧,如果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那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相比较而言,你这个人可真是比我这个长年住在道观的人,貌似可佛系多了……”听到林飒的解释,司牧抚了抚额,很是无语的感叹道。 “怎么?难道佛系不好吗?”见司牧竟是这等反应,林飒扯了扯嘴角反问道,“若是不好,那这世间为什么还要有那么世人之人,他们修的又是什么呢?” “当然,你若是真这么想,自然也无可厚非,毕竟如果一个人能放下仇恨,未尝不是最好的结果……” 333韶华院(1) “若是不好,那这世间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世外修行之人呢?”林飒扯了扯嘴角反问道,“他们整天整年的在那修,修的又是什么呢?” “修行,修身,修心,修今生,也修来世!”听到林飒发问,司牧条件反射似的答道, “当然,你若是真这么想,自然也无可厚非,毕竟如果能果断放下所有仇恨,也不失为一个人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只是答完这些,其又看了看林飒,再三确认道,“只是你是否真的确定,这个人你就此放过后,此生以后都不准备再杀他了?” “暂时来看是这样的吧,听到一些以前不知道的秘密,好像眼下突然就没有了杀人的动力了,”听到司牧的问话,林飒也很有些苦恼的如实答道,“可是你若是非让我,从此就装作若无其事,彻底放下所有的仇恨,待他如非常人一样,怕我一时半会肯定是做不到的。” “此事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考虑,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放心,一切有我呢,毕竟这种事,我最在行。” 林飒这边被苦恼郁闷上了,那司牧反倒释然了,伸手拍了拍林飒的肩,反过来安慰她道,“时辰真的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再熬下去,估计天都快要亮了。” “嗯,那……晚安。”不知道为什么,这司牧的话,反倒有某种魔力,林飒听了,还真就放下此事,乖乖的点头准备进屋睡觉了。 不料门刚要关上的刹那,看着司牧慢慢离去的背影,林飒忽然跳出一个念头,不由得很是疑惑,自己和那司牧说了这么半天,他为什么就不问问,自己为什么突然的非要杀那司徒昊不可呢?毕竟自己今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如果换作一般的来看,难道不是很应该匪夷所思的吗? “哎,等……等一下……”思及此,林飒忽然跑出来,冲着那司牧的背影喊道, “怎么了?还有其他事吗?”听到招呼,司牧回头疑惑道。 “没……没有了,你走吧。”司牧回头,和那幽深似海的眸子对上,林飒忽然胆子一怯,又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就这样吧,既然他都没有开口问,自己又何必再给自己找事儿呢,毕竟一时间,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服对方不是嘛。 如今来看,就算那司牧,有着一肚子的秘密,不肯对自己讲,但是自己呢,又何尝不是藏着不为人知的**,像那前世的经历,自己定是到死都不能和任何一个人说,只能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了。 所以,此时看着司牧看过来的疑惑目光,林飒灵光一闪,故意指了指他的脸,装作很是善意的提醒道,“那个,我就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一会大哥他们该回来了,你不要忘了,恢复一下你的样子, 还……还有你的腿……和你的轮椅……” “谢谢提醒,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接到林飒善意的提醒,看她好像对自己彻底释了怀,司牧开心的咧了咧嘴,转身走了。 至此,当夜林飒也就真的没有回去,在慈善堂和司牧谈了半天心后,暂且放下一切的她,也就在房间里住下了, 并且,这一觉,还真就睡的格外的沉,连后来林宗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么大的动静,她都没有醒。 一觉醒来,一骨碌爬下床,打开门,就见天上不知何时瞟着毛毛细雨,地上也有些湿辘辘的,而林宗又带着几个人,忙里忙外着张罗着院子里的事情。 至于那司牧,则当然又恢复到了他一往的样子,一个人老神在在的坐在轮椅上,正在药房捣鼓他的那些药材。 听到林飒进门的动静,依旧是那副高冷的神情,头也不抬的道,“柜子饭盒里,给你留的有午膳?你自己多少垫垫吧……” “午……午膳……” 经司牧这一提醒,林飒大惊失色的转头去看墙角的漏壶, 果然,竟然已经过了午时了, 我去,敢情自己这一觉睡的,可真是够久的。 再转头一看,众人都在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尤其是得知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一个大懒觉后,林飒自然也不好意思再一个人偷懒了, 打开食盒,随口垫巴了两块糕点,稍微收拾一下,赶紧也加入了忙碌的队伍。 不料这一忙,就再也没有停下来,直到外边天都黑透了,一看时辰竟然亥时了, “飒儿,这边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要不今晚上你就别在这里了,还是回小院看看祖母去吧? 毕竟这一趟出来,咱们两个都没有留在身边,她老人家一个人在那边,别觉得寂寞了才好……” 瞅了个空档,林宗过来和林飒商量道,“再者说了,你回祖母那边也能睡个好觉不是,不像在这里,人多又嘈杂,都没个清静的时候……” “好呀,都两天没怎么见祖母了,我这也确实想了,”听到林宗的提议,林飒自是想也不想的就点头同意了, 不过回头看了看林宗熬的通红的眼睛,又不由得心疼道,“只是大哥你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难道今晚不和我一块回去吗?” “我就不回去了吧,”林宗环顾一圈四周,无奈的咧了咧嘴,颇有担当道,“估摸着明天天不亮就该有人过来问诊了,而咱们这边也只是大致才整理出个眉目而已,后边且有不少细活要做呢,我这要是干完了回去,估摸着也就是来回跑,根本没空休息,还不如一会困的狠了,在这打会盹儿呢。” “那好吧,只是你也注意身体,千万别累着自己……”见林宗早已将时间安排的满满的,林飒也就没有多劝,随口叮嘱了两句,转身也就出了慈善堂,往着同福酒楼后面的小院走去。 到了地上,外面把大门的婆子因为已经事先见过林飒了,所以一看人,什么都没问,就轻松松放了行。 进了院子,累了一天的林飒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情欣赏小院的风景…… 334韶华院(2) 进了院子,累了一天的林飒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情欣赏小院的风景,只闷着头,一个劲的往后院扎,巴不得见到人,和祖母打个招呼,说上两句话,就赶紧爬上床去歇着。 不料走到后面的小院门口,不经意的一抬头,就见门楣上赫然挂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牌——韶华院。 不负韶华,不负卿。 这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笔触,看来应该是祖父当年特意为祖母刻的了。看着那熟悉的笔迹,林飒淡淡一笑,在心里默默叹道。 依旧没有人阻拦,林飒进了后院,直接就朝着正中间亮着灯的那主屋走去, 不用想,这个时候亮着灯的,自然就是祖母的房间了。 估计这个时候自己突然进去,祖母肯定会吓一大跳,然后就会开始拉着自己嘘寒问暖, 问自己这两天过的怎么样?昨天在哪休息的?可有休息好?还有慈善堂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这一天到晚的可有吃饭……等等等等, 就在林飒准备了一肚子的标准答案,准备一会好好的为大长公主解惑时,不料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屋里突然传来一阵抽泣声…… 几……几个意思?这个点了,谁在屋里哭泣?林飒惊讶的抬头看了看天,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 总不能是谁惹了祖母不高兴,把她老人家给惹哭了吧…… 不过,好像也不对呀,以祖母那个性子,得是多大的事、多厉害的人,能把她惹的哭成这样呀? 就在林飒一肚子的疑惑,小跑两步,准备冲进房间、查看究竟的时候, 只听突然,屋子里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好了,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就别在这折腾你,也折腾我了, 你说说,我这来了两天,又没有一句责备的话,你这又是何必呢, 打天黑一进屋,一句话不说,跪这就开始哭, 你这般折腾,就算是你这身体顶的住,我这脑子也被你哭的都要疼死了, 你就赶紧起来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行吗?” 是祖母的声音,听着好像很是疲惫、有气无力的样子,当然了,不难听出,话语里传达出来的,更多的则是无奈。 “老夫人,您就让小的好好的哭一会吧,” 不料,大长公主的声音无奈,接下来话落,只听又传出一个比她更委屈无奈的声音, “这么些年了,小的憋在心里从来不敢跟任何人讲, 小的心里无时不刻的不在后悔,惭愧呀, 其实当年之事,小的自始至终,一直比谁都清楚,当年小的能开这酒楼,老将军拿过来的那些银子,大部分都是大长公主您自己的体己, 亏得小的当年在酒楼开业时,我还主动上门,再三承诺,这酒楼一半的股份和红利,都是您的。 说来真是愧对苍天哪,多么多年过去了,小的竟然一两银子都没有往您跟前送过, 关键您来了这两日,竟然也好歹不闻不问,只当这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您有所不知,这您越是不问,小的心里越是难过呀, 您说小的这样恩将仇报,这还是个人吗?小的对不起您呀大长公主,哪怕大长公主您拿着大鞭子抽小的一顿出出气,小的或许心里还好过些……” 一个苍老、暗哑、又无助的声音,话里话外的,充满愧疚和自责。 毋庸无置,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同福酒楼龚掌柜的了, 只是听那龚掌柜的的意思,好像是在和祖母讨论酒楼股份分红之事。 说实话,提起这事,林飒其实也一直都一肚子的疑惑,只不过昨天一心想着要暗杀司徒昊的事,没有来得及细想罢了。 按说从那天相见开始,这老龚的一举一动,都不难看出,其应该是一个格外诚实,守认用之人, 见了祖母更是如此,处处以下人自称,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膨胀或贪财的迹象, 可是既然他不贪慕钱财,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同福酒楼生意这么好赚了这么多银子,他却没能按照当年的约定,从来没有往林府送过一文钱呢, 就算祖父去世了,祖母也远在京城,可是他至少可以交给父亲或将军府其他人呀,只要说明来意,自是会有人转达的呀,完全没必要这么多年都憋着闷着,不肯出一分一文的呀。 想到这里林飒不由得一顿,停住了匆忙往屋子里赶的脚步, 看来自己应该稍微再等一会,别此刻进去,冒冒然打扰了祖母他们的谈话, 亦或者,最起码,自己也能听听那小龚接下来的话,看她对自己这些年的行为,要如何解释才好。 果然,这边林飒正这么想着,就听那小龚也缓缓开了口。 “尤其是进到这韶华院,每次看到那老将军亲自制作的牌子,小的就觉得自己无能,觉得自己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老将军, 你说说,小的怎么就那么没本事,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呢……” “好了,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过去也就过去吧,揭过去也就完事了,都别提了吧……”小龚这边刚要说,不料大长公主却突然开口,听着好像是要阻止的意思。 这让才听了一半、刚吊起胃口的林飒可如何是好,只在心里不住的呼喊道,“千万不要呀,祖母,我这刚听个开头,都还没有听到原因呢,您怎么能打断呢,好歹让人说个大概呀……” “求您了老夫人,这事情都在小的心里憋了这么多年了,您就让小的说出来,好歹也替老将军解释一句好吗?” 不料,林飒这边的心声,大长公主有没有听到林飒不知道,那龚掌柜的倒好像听到了,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的要求道。 说完,不待大长公主再拒绝,其就又长叹一声,自顾自的回忆了起来, “其实这事呀,说起来,真一点不赖老将军,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半点要负您的意思,更不曾移情别恋。 若论起来,一切都只怪小的一个人,是小的办事不力,辜负了将军的信任。 想那年…… 335蛇蝎美人 “若论起来,一切都只怪小的一个人,是小的办事不力,辜负了将军的信任。 想那年,您怀了身孕被先皇的人接回京后,将军半路回来救了那卢姑娘,是万万没有别的任何想法的呀。 记得当时,将军看她人受了伤,又孤苦无依,虽然在卢姑娘的一再哀求下,心生怜惜之情,却仍没有同意将人随身带到军营里, 只路过时,把她安置在了小的这同福酒楼里,叮嘱小的务必好吃好喝的侍候着, 一旦等伤情好些了,或者有了她亲人的任何消息,就务必想办法将人赶紧送走,或者给找个别的门路,教她做些别的营生,谋个生路。 并且就连这韶华院,老将军也一再嘱咐,除了您,再不让第二个人进来,尤其是那卢姑娘。” 受好奇心的驱使,林飒悄悄的跑到门边,就着那旁边的小缝,小心望过去, 就见说起老将军当年的英明决策,看得出来那龚掌柜是一脸的佩服, 不过说着说着,话头一转,就见他又提起自己时,瞬间又变成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情,十分自责道, “本来当时,将军都安排的这么明确了,怪只怪小的当时太年轻,没有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任何应对坏人的经验, 见那姓卢的,长得漂亮可人,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不知不觉的接触的多了,就把老将军的话忘诸在了脑后, 甚至因为自尊心作祟,在那姓卢的时不时的对自己说些仰慕之类的话的时候,浮想联翩,竟全都相信了那女人的话, 不仅对她没有丝毫防备,还将她三不五时打听的您和将军之间的事,事无臣细的全告诉了她。 最最让小的悔断肠的是,当年其实出时那晚,老将军就是在小的这酒楼里喝的酒。 当时在那二楼的雅间里,看老将军因为思念您兴致不高,小的还跟着掉了几滴泪,后来那卢姑娘主动要求,进进出出的帮着张罗着送菜送汤, 小的也只以为,她是感激将军的救命之恩,想要简单的报答一下而已。 可……可是谁能想到,她竟然是个蛇歇美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老将军饭食里下了药,当晚在那雅间里趁着老将军犯迷糊认错人的当口,就……就得了逞……” “真是无耻!”再次听到这种龌龊的情形,虽然和卢姝说的有一些出入,但是却大致相同,大长公主终究意难平,一把将桌子上的茶碗掀翻在了地上,恨恨的骂道。 “是,是小的无耻,小罪的该死,……”而那跪在地上的龚掌柜一见,只以为大长公主在骂自己,悔的当场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啪啪啪自扇起了耳光,“小的不仅该死,小的也不配是个人,小的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眼见着那龚掌柜对着自己的老脸,丝毫不手下留情,啪啪啪,只几巴掌下去,脸就又红又肿了起来, 一旁的槐花看着,都不由得心惊肉跳起来,伴着龚掌柜的每打一下,她的脸都不由得跟着抽搐一下,想上前去拉住人,悄悄觑了眼旁边大长公主阴沉生气的脸色,又小心打住了。 过了一会,而那龚掌柜的再打下去,人眼看就要撑不住, 实在看不下去的大长公主,只得又长叹一声,无奈的开口阻止道,“你快住手吧,你那张老脸,如此打下去,以后真的不准备见人啦, 再者说了,我又没有骂你,我骂的是那不要脸的姓卢的……” “那姓卢的虽然可恨,可小的未尝不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呀。” 虽然被大长公主赦免了,既往不咎,可那龚掌柜的说起此事,仍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继续哭着道, “当时出了这事,不仅小的吓坏了,就连老将军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只以为自己是一时喝多了酒,胡乱认错了人,也是后来小的终于长了点心思,找人看了下那剩下的残羹剩饭,才发现了这猫腻。 可是当时老将军则并不知道这些,天不亮清醒过来人就仓惶的走了,临走时又一再叮嘱小的,赶紧多给些银子,将那姓卢的给打发走……” “既然老将军让你打发,那你当时给她银子将人打发走,这事不就结了吗?怎么后来又再生枝节了呢?”听那掌柜的哭了半天,说了一圈子都没有说着重点,就连一旁的槐花都忍不住接口问道。 “小的当时也确实是这样做的,狠给了那女人一大笔银子,只想着让她赶紧离开,走的越远越好,只当破财消灾,这事再没发生过。 可……可是谁能料到,那姓卢的走了没几天,却忽然跑去了军营, 逢人就讲,她怀了将军的骨肉,将军负心于她之类的。 并且她还称,如果将军不肯见她,她就要一掉头,进京去面见您,让您纳她进府。 得知这种情况,将军也是彻底乱了阵脚,彻底没了办法, 最后实在无奈,只得将人又拉到了我这里,并且当着我的面,又给了那姓卢的一大笔银两,还直接和她签字据言明, 不仅那些银子,这同福酒楼所有林家的产业,及每年所有的分红,全都给她卢姝,以供她和她的孩子后半辈子的用度, 无论她们搬在哪里,只要有一个确切的地址,小的每年都要按时足额送过去, 但是有一事老将军却也一再申明,就是永远不许那姓卢的和她的孩子进林家,更不需他们进京打扰您, 否则的话,老将军决不手软,直接翻脸无情,格杀勿论。 老将军说着,还不惜当场割袍断义,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说实话,跟着老将军这么多年,小的当时也是第一次见老将军发这么大的火,下这样的决心, 可能当时那姓卢的也看出了老将军真的不肯接纳自己吧,所以当时也没有过多纠缠,当场爽快答应了。 不过当时她却声称,自己大着个肚子没有别的去处, 老将军一看,她虽然罪不可赦,可毕竟肚子里还有个无辜的孩子呢……” 336赎罪 “老将军一看,她虽然罪不可赦,可毕竟肚子里还有个无辜的孩子呢,略一思忖,就让小的把旁边的一个小院也盘下来,让她住在了那里, 又再次表明,如果孩子她不想带走,也可以,生下后就留在同福酒楼,日后由小的一手照料大, 一切商定,大家都以为此事终于了结了,就连小的也以为万事大吉,只等着她把孩子生下来后,赶紧将她们送走,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龚掌柜说到这里,终于被迫停了下不,可能是因为哭了太长时间的缘由,再加上又说了这么多,嗓子到最后哑的都快发不出音了, 槐花一见,心生可怜,忙倒了杯茶水,小心递了过去。 龚掌柜的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却并没有起身,可能是跪累了的缘故,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道, “可是谁能想到,事情本来都板上钉钉的了,不料后来老将军却突然出了事, 而那姓卢的见老将军生死不明,不知为何,也在一夜之间,就突然失踪了。 然后,小的就听说,后来她不仅生下了孩子,还突然跑去京城找了您。当时为着这事,您很生了一场气,大病了一场。 一见您都这样了,小的就更害怕了,不敢再往京里去,一则您当时在气头上,小的怕只有小的这一张嘴,越描越黑,越说越乱,不仅没有帮老将军洗清冤屈,还净跟您添堵。 二则是,您怎么责罚小的都无所谓,小的是怕事情闹大了,再将这姓卢的私生孩子之事传出去,对将军的名声不好, 所以,思虑再三,见您一力将此事压了下去,小的也就龟缩在这小镇上,再没敢前去见您一面。 再然后,往后的这些年,每年到了约定的时候,令小的没有想到的是,那姓卢的竟然都会拿着老将军的字据,悄悄的过来拿当年的红利, 小的每次问那孩子的情况,及她住在哪里,她都不答,只一声不吭的,拿着字据,过来如数拿银子。 小的本来是不想给的,但是因着当时并不清楚,她那孩子究竟弄到了哪里,怕纠缠之下,孩子再有个好歹,所以看在将军亲骨肉的份上,小的这才没有过多纠缠,实打实的,将该给将军府的那一份,全都给了她…… 小的也曾偷偷跟过她,想看她把银子用在了哪里,或者,想看看老将军的骨肉可还好, 可是实在是小的无能的很,每次小的没跟多远,就被她成功甩掉了,实在是那女人功夫太好,小的不是她的对手呀…… 再后来,到了去年吧,小的突然听说,您替老将军过继了两个老家的孩子, 当时一听,小的就觉得这事肯定不简单,悄悄的,小的还跑到军里,偷看了那三爷一回,见他那长相和作派都和老将军当年几乎一模一样, 小的也是这才恍然明白,原来那孩子,竟是大长公主您这些年给偷偷送到老家给养着了,现在又瞅着机会,让其认祖归了宗。 可是至此,小的却更没脸见您了,小的这么多年,不仅没有办好当初老将军的交代,关键这些年,还将银子全给了那女人,稀里糊涂的,为虎作了胀, 而您呢,却深明大义,关键时刻,不仅为老将军,还为那小的做好了一切的打算,两相比较,小的实在是糊涂啊。 大长公主,说来说去,都是小的对不起您。 这些个事,小的真不是有意瞒你丝毫,实在是,小的心里惭愧,没脸到您面前开口提呀……” 那龚掌柜的说到这里,整个人几乎虚脱了过去,几乎是连哭喊的劲都要没有了。 而见那龚掌柜的说了这么多,也把他自己折腾的够呛,大长公主这么坐着听了半天,实在看不过眼,终长叹一声,无奈道, “银子给了也就给了吧,既然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又没问,你又何苦非要说呢……” “可就是因为这来了两天,您都宽宏大量的不闻不问,小的心里才觉得更难受,更对不起您的呀。 这不在心里憋屈了这么多年,今天索性也就全和您交代了。 以前的事也就不说了,实不相瞒,本来年前听说大长公主您过来了,想着是个难得的机会,小的也偷偷去过邑城一次,想主动向您坦白此事, 不料到了将军府那一打听,却都说您突然病了。 小的就又止了步,怕这个节骨眼上,再把这件事拿出来恶心您,害的您雪上加上了霜, 再后来,听说您病情好转了,小的也打起精神想再去, 可是每次走到最后一步,小的就又退缩了, 实在是小的懦弱,不知道此事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小的要怎么说,从何说起,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就给耽搁了。 所以说,无论如何,那姓卢和孩子的事,全都是小的一时大意惹下的,真不是将军的错,是小的没有看住她,给老将军和您添了麻烦……” 翻来覆去的都是车轱辘的话,那龚掌柜的气喘吁吁的又说了一大堆,这才忽然想到什么,赶紧伸往怀里摸, 抖抖嗦嗦摸说了半天,只见其还真就从里出掏出一大沓银票来,“对……对了,这是这些年小的攒下的所有银子,还请大长公主您都收下吧?” “你给我这些做什么?”看龚掌柜说了这么多,忽然又拿出一堆的银票,大长公主拧着眉头,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不是说按照约定,林家应得的那份,那姓卢的每年都取走了吗?眼前这些,你又是打哪弄来的?” “哎哟,老夫人,这个时候就别讲以前的约定了, 小的都因此惹了这么大的祸,那另一半的股利,小的哪还有脸再用呀, 这些年打理着这客栈和酒,就权当小的对着林家、对着大长公主您赎罪了。 事不相瞒,这些是除了这客栈扩容外,花剩下的,所有的银子了, 小的这些年省吃俭用的,不敢多花一分,就想着哪天见了您,小的好歹还有一些能拿出手的东西……” 337物是人非 “事不相瞒,这些是除了这客栈扩容外,花剩下的,所有的银子了。小的这些年省吃俭用的,攒着这些银子,就是想着哪天见了您,好歹还有能拿出手的东西……” 所以,这些银子,还请老夫人您务必收下才是…… 哦,对了……对了……” 龚掌柜的说着,又从袖袋里拿出一张房契,恭敬的放在那所有银票的下面,十分虔诚道, “还有这个,这个是这张小院的地契, 当然了,小的也知道,大长公主您贵为金枝玉叶,定是不差小的这些杂碎东西,也完全看不上这点银子, 可是您就当是可怜小的了,只有您收下了,这小的心里好歹才能好过那么一些些……” “这小院既然当年远哥言明是给我的,那房契我自然就拿着了, 只是以后,仍有你负责打理,” 看龚掌柜说了这么多一脸真诚,并非客套之言,大长公主长叹一声,终点了点头, 不过手伸过去,却只小心翼翼的,从那所有的银票下面,将那张最不打眼的房契给抽了出来, 然后指了指那些银票,摆了摆手拒绝道, “至于剩下的那些银票,既然当初约定是给你的,那你就安心留着吧, 毕竟当初你们有约在先,虽然老将军不在了,但他定下的规律,我们还是要遵守的……” 见大长公主执意不肯要,那龚掌柜的长叹一声,自是也没敢再强求,只红着眼睛,默默的又磕了一个头作罢。 不过临起身时,想了想,又忍不住追问道,“那……那另一半的红利呢,往后这么多年,难道还要全便宜了那姓卢的不成?” “我估摸着,她以后应该不会再过来拿了,”提起这事,大长公主倒是十分肯定,轻嘱道,“你回头想办法将每年她该得的那份,都给邺儿那孩子送去吧, 就说老将军当年有话,给大房那边留的……” “这……,”听大长公主提起大房那边,龚掌柜的又不由得为难道,“大房老太爷那边听说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呢吗? 如果他听到动静,也要求分一半怎么办呀?那到头来,岂不是又违背了老将军当年的初衷?” “谁想分谁就分吧,只要不出他们林家人的手就好,反正我是不会要的。”大长公主长叹一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好像无意再谈及此事。 “那……好吧……” 看大长公主心意已决,并且被自己叨扰了这么久,已明显很疲累的样子,龚掌柜终还是颤颤巍巍站起身,失落的走了, 或许他觉得,自己没有办好老将军叮嘱的事,真的是死了也没法交差吧。 不过龚掌柜前脚走,槐花一看那一沓银票还都在桌子上扔着呢,自是在大长公主的眼神授意下,赶紧拿着银票跑出去追人。 而林飒猫在门外,由于没能及时闪躲,所以龚掌柜的和槐花出门,都看到了她。 那龚掌柜的就不说了,此刻正伤心失意,出门外林飒的方向瞟了一眼,并没有仔细分辨蹲着的是谁,就心思恍惚的,一个人跌跌撞撞走了, 倒是那槐花出来后,看到门外有人,初是吓了一大跳, 再一细看竟是林飒,忙指了指屋里,示意林飒进去陪陪大长公主,这才掉头去追龚掌柜的去了。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远,林飒回头,就见房间里只留了大长公主一个人,此时孤单单的坐在那里,拿着那张房契看了又看。 “唉,真是造化弄人呀,想当年远哥你亲自布置这个小院,就是为了有一天咱们都老了,能有个躲清闲、安享晚年的地方, 可是如今呢,小院依然还在,可是你却没有了,真是物是人非啊……”盯着那房契看了半天,大长公主轻叹一声,默默垂泪道。 看祖母一个人坐在那灯下,实在凄凉,林飒不由得就有些心疼。 起身就准备进去相劝,不料刚一抬脚,就见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拉住了自己。 林飒回头,就见竟是魏嬷嬷,不知何时过来了,此时正一脸凝重的站在自己身后。 这会见林飒回头望过来,就见那魏嬷嬷赶紧凝重的又轻摇了摇头, 然后,不待林飒反应过来,一转身,直接把林飒拉进了旁边的房间。 “我的好小姐,这房间是老夫人昨天着老奴亲自为您准备的,一切用具均是最新最好的,今晚上您哪儿都不要去,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进了门口,魏嬷嬷二话不说,直接叮嘱林飒,示意人休息。 “直……直接休息?”听这魏嬷嬷的意思,竟然和槐花刚才的完全相反,示意她不要出去,林飒不由得吃惊道,“魏嬷嬷您确定让我现在就休息? 如果我休息了,那祖母那边怎么办?我刚才可是瞅着,祖母很是伤心的样子呢……” “孩子呀,有些事你不懂,所以轻易就不要往前凑。 尤其是这些子陈年旧事,都是长辈之间的事,是是非非的,都已既成事实,无法再改变,” 听林飒问起,那魏嬷嬷轻叹一声,苦笑着解释道, “所以,归根结底,还得老夫人自己去消化想通,谁也帮不了她……” “魏嬷嬷您这么说未免就太消极了,”对于魏嬷嬷的武断决定,林飒很不死心,提出异议道,“那就算事实再改变不了,咱也帮不成祖母,最起码我总可以从旁好言相劝,让她宽宽心不是?” 不料林飒这话说完,那魏嬷嬷却轻摇了摇头,无比坚定道,“从旁相劝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事,旁人谁做都可以劝,却惟独你不行。” “啊?为……为什么啊?”听到魏嬷嬷的回答,林飒自是又大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追问道,“麻烦嬷嬷您倒是解释清楚了,为什么这事谁都可以做,惟独我不行啊?” “我的好小姐,您倒是想想您是什么身份呀?” 见林飒着实没有想通,魏嬷嬷这才又长叹一声,轻声解释道,“您不仅是这家里的晚辈,关键当前您还是老夫人心中最最在乎的人儿……” 338恶梦 “您不仅是这家里的晚辈,关键当前您还是老夫人心目中,最最在乎的人儿。 您想啊,如果您前去相劝,老夫人面对着您,不仅不敢直抒胸怀,吐露心中的委屈和不满,反倒还会因为担心您的情绪,惴惴不安, 怕自己不留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给您以后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耽误了您今后找人家的决心, 这么思量来,思量去,很多事,她反倒不好意思再开口说了, 而不能说出来的话,她就又只能一个人闷在心里。 如此一来二去的,您这明着看是好意进去相劝, 但是结果呢,却还不如不露面呢,说不得,让老夫人一个人坐那哭会儿,她这心里反倒舒畅些……” “我……”听魏嬷嬷如此说,林飒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可是张了张嘴,终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确实,经这魏嬷嬷此时一点,林飒略一思忖,还真就觉得魏嬷嬷说的确实有道理。 这些年,每次林飒一提此生不要嫁人之事,大长公主都要格外自责,觉得是自己当年半夜在暗室那一通闹,误导了孩子,让孩子对男人生了抵触之心。 而如果自己此时非要过去,结果也无非如此,正向魏嬷嬷所言,大长公主肯定会收起悲伤,反倒强打起精神安抚自己几句, 这样一来,还真就是不如不去的好…… “那好吧。”至此,想通了这层,林飒也就没再坚持,按照魏嬷嬷所叮嘱的,乖乖的待在了房间。 “您尽管放心,您不过去,这不还有老奴呢嘛, 今晚上老奴什么都不做,只陪着老夫人,保管不让她一个人觉得孤单落寞……”好言好语的说服了林飒,又看着她上了床,魏嬷嬷这才安心离去。 这边魏嬷嬷帮着熄了灯,关门走了,林飒躺在床上胡思乱思了一会,迷迷糊糊也进入了梦乡。 昏昏沉沉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吱钮”一声, 林飒忽然听到一声门响,好像是有人进来了。 下意识的,林飒还以为是魏嬷嬷不放心,返回来看自己休息了没有。 不料,那人进来后,却并没有走向自己,而是动静很大的,一屁股坐在了什么地方。 听这动静,好像不是魏嬷嬷呢? 带着疑惑,林飒朦朦胧胧,睁开眼, 就在皎洁的月光下,有一个身材高大之人,正侧对着自己,坐在那中间的小桌旁的锦凳上。 关键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人身上,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像刺猬似的,前胸和后背,都插满了箭矢…… 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活吗? 看到这惨烈的情形,林飒不由得在心中疑惑道。 于是借着月光,慢慢的就往上去看那人的脸。 这一看,可是不得了,当即把林飒吓的魂儿都要没有了。 因为虽然那人脸上布满鲜血,基本上已分不清鼻子眼,可是林飒仍一眼看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大哥——林宗。 林飒吓坏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想也不想的直往那人身上扑,带着哭腔问道,“大……大哥,您怎么了?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是……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听到林飒的问话,只见那林宗一拍桌子,恨恨的骂道, “还不是那当断子绝孙的司徒昊, 他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老子出生入死、鞍前马后的帮他征战、打江山, 可是他倒好,竟然在事成之后,借机将老子骗回来,还在山上提前设了埋伏,害的老子忙活了一声,最后却落着个万箭穿心……” “什……什么?司徒昊?怎么会是他?”听到林宗的话,林飒一愣,不可思议的想道,“自己这世不是和那厮没有什么反葛吗?他怎么会找着机会害着大哥呢?” 而就在林飒一肚子的疑惑,准备打断大哥问个究竟之时,只见那林宗骂了一会,忽然头一歪,人趴在桌子上,没气了。 “大哥……大哥……,您怎么了?您不要吓飒儿呀?您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撇下妹妹一个人呢?”林飒吓得声音都变了,扑上去抱着林宗大哭了起来。 不料这边正哭着,就见门口黑影一闪,好像又有人进来了, 泪眼婆娑中,林飒下意识的抬头去望, 就见来的人,不是别人,原来竟是自己那死党唐婧依。 一见唐婧依,林飒下意识的就要喊她过来帮忙,救林宗。 不过嘴刚张开,话还还没发出来,她就发觉到了不对, 只见此时的唐婧依和平时青春张扬、光彩照人的形象大不相同,穿着一件素白的中衣,头发也难得披散着,一张脸乌青乌青的,看着格外瘆人。 “婧依,你怎么来了?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宁城吗?还有,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林飒一看情形不对,放下林宗,赶紧扑过去关切的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一切罪魁祸首,都是那司徒昊,” 看到林飒,只见那唐婧依罕见的双眼窝满泪水,哭着相诉道, “是他……他见我一直反对你和他在一起,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竟然私下里买断了太医,让人在我的药里偷偷下了毒,想要将我毒死 飒……飒儿,我怕是不行了,活不过今晚了,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请你听我一句劝,赶紧离开那徒昊吧, 他就是个伪君子,是一只披着儿狼皮的人,他所谓的口口声声的爱你,就是为了利用林家的势力,帮着他夺取皇位,哪里会是你口中所说的良配, 你真的被骗了……” 唐婧依断断续续说着,忽然,腿一软,一头栽在了林飒怀里。 林飒一把抱住人,下意识的往鼻息间一摸,竟然也没了气儿,人也是如林宗般,忽然,就这么死了。 片刻之间,自己失去了生命中两个最最近亲之人,林飒自是伤心坏了, 看看这个,抱抱那个,一时间,甚至连哭都忘了,只想着该怎么救这两个人才对…… 不料,正伤心欲绝之际,只听“咣铛……”一声,很大的动静传来…… 339梦一场 唐婧依断断续续说着,甚至都没有给林飒辩驳的机会, 忽然,腿一软,一头就栽在了林飒怀里。 林飒一把抱住人,下意识的往鼻息间一摸,竟然也没了气儿, 人也是如林宗般,忽然,就这么死了。 片刻之间,自己失去了生命中两个最最亲近之人,林飒自是伤心坏了, 看看这个,抱抱那个,一时间,甚至连哭都忘了,只想着接下来要怎么救这两个人才对…… 不料,正伤心欲绝之际,只听“咣铛……”一声,很大的动静传来, 好像是什么人撞在门上,将门给踹开了…… 林飒抬头,就见花灵那丫头,这会正直挺挺的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如死鱼般,傻愣愣的看着自己…… 一见花灵又是这个冒冒失失的性子,从来做事出入都没轻没重的,来了又傻站在那里如棍子般不动弹,不知道上来搭把手, 正手足无措的林飒自是忽然心中就有些气,想也不想的当即命令道,“花灵你这傻丫头傻站在那看什么呢? 快些过来搭把手呀,大哥和婧依都受了伤,好像快不行了,我得赶紧带着他们去看大夫……” 不料这厢,林飒命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花灵扑通一声,也进了房间。 只不过,却不是和平时一样走着或跑着进来的,却是人径直往前一摔,直挺挺的直接给摔进了门。 林飒初时吃了一大惊,都愣了,傻傻的定在了原地半天。 不过待反应过来,一看那花灵后心处正插着一把剑,汩汩的往外流着鲜血。 林飒当即就慌了神,赶紧忙不迭扑过去,拖着那花灵就准备往床上拉,想着尽快帮她包扎伤口止血。 不料这边刚一动弹,就见那边花灵已疼的脸色都变了,一头的冷汗, 终挥了挥手,阻止道,“小……姐,不用了,别再浪费力气了,奴婢刚才被踢下山崖,浑身的骨头全都摔碎了,根本救不回来了……” “你这丫头,不许说傻话,连试都还没有试,你怎么就知道救不回来了……” 林飒哭着,就试图换个方式,自己使劲,将花灵往床上抱, 不料这边刚一运气用劲,就感觉自己后心处,一阵阵锥心之痛传来, 因为太痛的原因,以致于她折腾了半天,人花灵还躺在地上丝毫未动。 正在林飒疑惑是何原因之时,只听接下来花灵虚弱的声音,很快就解了她的疑惑, “小姐,奴婢求您,您真的别再乱动了好吗? 您这后心还插着短剑,流着血呢,你再这般乱使力气乱动,只会让自己身上的血流的更多,死的更快啊……” 经花灵这一提醒,林飒也是这才真切感觉到,自己后背好像还真就确实插着什么东西,好像也一直有温热的、粘粘的液体,顺着脊背源源不断的一直往下流。 林飒手背到后面一摸,竟然真的有把短箭。 可是眼前这么多人病着,都需要她照顾,她自是没有时间在这自艾自怨。 接下来就见,来不及多想,林飒一咬牙,反手狠心拔出后背的短剑, 拿到前面一看,就见这把短剑并不是别的,正是自己最爱的那把紫羽短剑,而它……却在上次司徒昊生辰时,自己送给了他。 “怎么……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前段时间阿昊生辰时,我送给他的那把短剑吗?怎么会在自己身上插着……”看着自己送出去的礼物,最后反倒成了伤害自己的致命的凶器,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道。 “小姐,您别犯傻了,我们都被那司徒昊给骗了, 他根本不是正人君子,他就是个恶魔, 他所做的一切都骗您的,根本就是在利用您…… 小姐,您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千万不能放过他……一定要杀了他…… 杀了他……” 花灵再三要求着,头一歪,扑通一声,也一头栽在了地上。 而直到这时,林飒再低头看地上,准备去抱花灵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地上不知何时竟流满了鲜血,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而令人费解的是,就在林飒慌神的间隙,就见花灵、唐婧依,甚至还有林宗,突然然都被地上的鲜血给一瞬间淹没、消失了, 任林飒怎么找,都找不到…… 一时间林飒彻底慌乱了,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可是我在世上所有的最亲的人哪,怎么会一夜之间全都没有了……” 寻了半天无果,再一想刚才三人临死前惟一的要求,就是让自己替他们报仇,杀了司徒昊, 林飒彻底怒了,将所有的悲恸都化成了滔天怒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喊道, “司徒昊,你这人面兽心的小人,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而伴着林飒这一喊,只见伴着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心口处忽然一阵阵剧痛传来。 痛的林飒当即几乎连呼吸都要停了,只抱着胸口不住的喊,“啊,好痛……好痛……” 终于,喊了一会,林飒终支撑不住,也扑通倒在血泊中, 痛不欲生的她搂着心口,不住的在地上打着滚儿…… 然后,滚着滚着,就听……扑通一声巨响。 感觉身下一片冰凉,林飒唰一下睁开了眼睛,条件性的坐了起来。 然后她就见:自己穿着中衣,不知何时竟坐在地上,下面是一片冰凉的地面…… 再就着昏暗的月光一看周围,不仅根本没有一个人,地面也没有任何血渍,门也紧紧关闭着…… 原来竟是梦一场,是自己做了恶梦,从床上滚了下来…… 看清楚周围的一切,林飒抚了抚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想起刚才的情景,虽然只是梦一场,可是林飒却感觉仍格外心痛,自是也没有了丝毫睡意。 就这么呆呆站了一会,林飒只感觉一阵阵冷意袭来,从脚底,直达心扉…… 好吧,她以为她心里已经放下了,可以原谅那司徒昊了,不杀他了, 不料没想到的是,经历了前世的种种,自己潜意识里,仍充满着仇恨,不肯轻易放过他。 340不眠之夜 可是到底要不要杀他呢,林飒感觉忽然有些头疼, 她很是矛盾,想到昨天偷听到的信息,那司徒昊前世针对林家,其实也是有难言之瘾的,好像也并没有前世想的那么可恶, 可是如果不杀,因着前世的种种,自己这潜意识里又一直过不去…… 到底要怎么办呢? 林飒惆怅的起身,默默看向窗外, 突然,她发现天气不知何时竟然转晴了,此时一轮明晃晃的月亮挂在了夜空中,照的外面亮堂堂一片。 见外面一片静谧,月光也不错,林飒转身走向门口,就准备去院子里转转,透透气。 不料这边刚出了房间,无意中转头一看,就见大长公主那边的屋子,灯仍然亮着, 林飒悄无声息的靠近,想看下到底什么情况…… 不过人还没有走到窗边,就听魏嬷嬷细声细气的劝慰声传来,“老夫人,这您都坐了一夜了,要不赶紧躺下睡会吧,毕竟还是身体要紧呐……” “你去睡吧,我不困,白天吃多了,坐这消消食……”紧接着,是大长公主木然落寞、又毫无生气的声音传来。 “可是您这么坐着,那也不是个事呀……”见怎么都劝不动,魏嬷嬷不由得也很是犯愁,几乎是哀求道,“您就当是老奴求您了,您哪怕不睡,躺在床上,闭会眼睛也行啊?” 魏嬷嬷都这般说了,可是大长公主却并不管这些,只反过来不容置疑的赶她走道,“你快走吧,去自己房间睡去吧,别在这一直说了,聒躁的我心烦。 至于这边,你放心,都过去这么多年的事了,我老婆子早就想通了,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也就只是想让一个人坐会儿,静静心而已……” “那……好吧……,如果您真想多坐一会静静心,那老奴去给您拿些宵夜过来,让您也多些力气,坐的安稳些。 记得昨晚上煲的粥没有喝完,还在那屋小厨房炉子上温着呢, 老奴这就给您端去,您好歹喝几口暖暖身子……” 魏嬷嬷被赶出门,就想去小厨房给老夫人端些粥过来,暖暖身子, 不料一出门,正碰到林飒像鬼一样,在院子里傻呆呆的站着,蓬头垢面,形只影单…… 魏嬷嬷一见这情形,自是心疼坏了,只以为林飒是担心大长公主,见大长公主没有休息,自己也不肯去睡。 遂二话不说,赶紧把人连拉带拖的哄进屋,摁到床上,命令她赶紧睡觉。 毕竟大半夜的,林飒一时找不到借口,也不好反对, 所以也就乖乖上床,又闭上了眼睛。 不料这边一闭眼,就见又是刚才的梦里那惨烈的情景,开始轮番的上演, 林宗、唐婧依、花灵,三个林飒最亲近的人, 一个一个的出现,一个一个的离去, 最后就是那一地的鲜血,越来越红,越来越多,那红的几乎就要刺破的眼,最后不仅淹没了林宗他们三个的尸体,竟然连林飒也要淹进去…… 于是在再一次的心痛难耐中,林飒再一次痛苦的醒了过来…… 所以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大家过的都不好…… 大长公主因为老将军和卢姝年轻时的事,难以释怀,生生在那坐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了,实在抗不住,这才倒下闭了会眼。 而林飒呢,就更惨了,人是在床上没少躺,可是却如此翻来覆去的、被恶梦轮着番的折腾, 闹腾了一夜,人不仅没有丝毫得到休息,反倒比出去跑一天、和人大打一仗还累, 整个人萎靡的很,尤其是眼睛周围,大大的一个黑眼圈,远远看着,说是熊猫估计都没人怀疑。 不过转念一想,一大早慈善堂那边还要开门义诊,而自己这个药师,好像也至关重要。 林飒也就只得强打起精神,勉强收拾了一下,想趁着大长公主和魏嬷嬷都还没醒,自己赶紧溜出门去, 免得她们看到自己这鬼样子,再大惊小怪的,跟着瞎担忧。 不料这边一路林飒快走,刚溜到前后院交界的门口, 忽然就听到一个苍老、暗哑又熟悉的声音,从外面小心的传来。 “嬷嬷,昨天都是小的不对, 是小的鲁莽了,小的不该只顾着自己痛快,完全不顾及老夫人大病初愈的身体,一气儿给老夫人说那么多陈年旧事, 老夫人,她现在人没事吧?” 林飒躲在门后,停下脚步仔细一瞅,就见是龚掌柜的不知何时过来了, 可能是过了一夜,他自己也缓过来了些神儿,觉得昨天自己做的有些过了,此时正顶着一脸的憔悴,拖着魏嬷嬷,一脸愧疚的打听祖母的情况。 反倒是那魏嬷嬷,状态比林飒想象的要好,虽然一夜也没怎么睡,倒是看着仍神采奕奕的样子。 此时见龚掌柜都这番情形了,根本就是连自身都难顾,还在打听老夫人的情况, 怕是稍说两句重话,人当即就要倒下了,遂赶紧轻笑着安慰他道, “没事没事,老夫人那边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毕竟这事说起来,也不能怪龚掌柜的您不是, 您昨天之所以这么做,想下也定是出于好心,想替老将军多说几句话,让老夫人解开当年对老将军的心结。 其实这话说出来也好,虽然当时乍一听有些让人生气,但终归知道了真相,老夫人终也明白了老将军的心不是?”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小的就是这个意思,”见魏嬷嬷说的云淡风轻,那龚掌柜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看了看静悄悄的内院,很显然主屋那边的大长公主还没有起床,遂又将脸一拉,甚是担忧的一再道歉道, “其实您也不用相瞒,好意宽慰我, 小的都听这把门的婆子说了,说老夫人屋里的灯生生亮了一夜。 毕竟年轻的时候跟着老将军的时间也不短,所以老夫人的性子小的也是知晓一二的,怕昨天听到那么多事,定是气的也不轻吧? 嬷嬷您还别替小的拦,其实小的心里门儿清,这事说起来,就是小的一个人的错,是小的昨夜一个人闹腾的……” 341善意的提醒(1) “嬷嬷您还真别替小的拦着,其实小的心里都门儿清, 这事说起来,就是小的一个人的错,是小的昨夜一个人闹腾的…… 您说说,我这人活了一大把年纪,怎么到最后老了老了,反倒还糊涂了,做事变得没轻没重了呢, 这就算是好心想替老将军说话,有些事也须得慢慢透不是? 怎么能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全一股脑的往人跟前倒,完全不顾及人当事人是否能及时吸收消化的完呢? 总之,这说来说去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做的不对,对不住老夫人她老人家呀……” “没什么好道歉的,老夫人现在心结解开了,那是好事, 你也千万别再往心里去了,折腾了一夜,赶紧也回去歇着吧。 至于老夫人那边,这不坐了一夜,天快亮,抗不住了,终于睡沉了。 估计这一觉呀,醒来也就一切没事了。” 本就都熬了一夜,没多少过剩的精力,魏嬷嬷强颜劝了一会,就准备转身回去。 不料这边刚一转身,脚都还没有迈开,就听身后那龚掌柜又赶紧喊住了人,“等……等等……魏嬷嬷,小……小的这还有事要和您说呢?” “怎么了?除了昨天之事,龚掌柜您难道还有其他事不成?”听到龚掌柜的说还有事,魏嬷嬷很是不可思议的回过身问道。 “是……是有一件小事,本来不是太大,小的也以为没有说的必要的, 但……但是昨天夜里睡不着,小的细一思忖,就怕再和年轻时一样,再犯了同样的误信他人的错误, 所以觉得,还是有必须给老夫人一个善意的提醒……” 迎着魏嬷嬷疑惑的目光,龚掌柜干笑两声,有些不太自信的解释道, “可……可是又一想,又怕冒冒然跑到老夫人那里,再像昨晚似的,说话没轻没重的,再惊着了老夫人, 所以,再三思量,就想着,要不先和您透透气,让您先参详参详,看这事要不要和老夫人说, 还是用什么方式提醒,更合适些?” “善意的提醒?”见龚掌柜的话里话外躲躲闪闪,好似有些下不了决心、畏首畏尾的样子,魏嬷嬷遂亲切一笑,鼓励道, “依老奴讲,龚掌柜的您这就见外了不是, 这您和老夫人又都不是外人,老夫人有什么事不合适,或您觉得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到她跟前尽管直说就是, 说到底还不都是就事论事,哪说哪了,哪用得着像现在这般思前想后,须得老奴在这里参详了……” “不……不是老夫人的事,是关于大少爷的,”见魏嬷嬷会错了意,以为事情牵涉到老夫人,龚掌柜的赶紧开口解释道,“小的隐约觉得,大少爷可能会有什么危险?” “大……少爷……”听龚掌柜的话锋一转,将事情扯到了林宗身上,魏嬷嬷心里一凛,急忙问道,“你说的难道是宗哥儿?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和他那朋友司牧张罗义诊的事,这既是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能碍着什么人的眼,有什么危险?” “和别人没关系,就是因为义诊,也是关于他那朋友司牧的……”龚掌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警惕的左右打量了一圈,见周围并没有什么人,这才又靠近魏嬷嬷,小声继续道, “实话跟您说吧,小的前些年的时候,因为有一年拉痢疾,差点丢了命,幸得那白眉道长出手诊治,救了小的一命。 为了表示感谢,小的就赶着义诊的时候,悄悄的给他送过几次素食做的佛跳墙, 这一来二去的,也和他收养的那孩子也接触了几次, 他那小徒弟……叫司牧的,以前好像不长现在这样……” “不长现在这样?”见龚掌柜言词闪烁,魏嬷嬷一时间有些没太明白,一头雾水的问道,“不是,龚掌柜您这是什么意思呀? 他那小徒弟不长这样,那应该长什么样呀? 听我们宗哥儿说,他几年前结识那司牧的时候,人就是现在这副模样啊, 难不成他们大男人家家的,还能男大十八变不成?” “哎哟魏嬷嬷,您这怎么就没明白我的意思呢,” 见魏嬷嬷想的,完全和自己说的不是一回事,急的龚掌柜的赶紧又细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以前因着白眉道长救过自己的命,这些年赶着义诊时,前前后后给慈善堂那边送过好几次佛跳墙,先后也见过几次那白眉道长收养的孩子。 我感觉,现在这个孩子看着好像有什么问题……” “看着有问题,”听龚掌柜的如此说,魏嬷嬷仍不是太相信,再三确认道,“你确定你以前见到的那孩子,就是现在搞义诊的,叫司牧的孩子?” “千真万确,就是这个叫司牧的孩子,并没有二人。” 龚掌柜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继续道, “本来呢,以前送了几次后,那白眉道长执意不让送了,中间有几年,也断过几年接触。 不料近几年,小的见每年大少爷都跑去那边帮忙,我也就想着法的、找些借口给他们又送过几次吃的, 无意中,和那司牧也撞见过一两次。 可是稀奇的是,这司牧看着,从说话到神情,和以前相见的时候,感觉好像并不太像一个人, 呃,怎么说呢,那气质形象,感觉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哦,竟还有这事,你快些细细说来,让我也好好听听……”见龚掌柜的说的有鼻子有眼,魏嬷嬷顿时也来了兴致,仔细要听道。 “以前那孩子吧,相面的时候,虽然也不经常开口说话, 但是却未语先笑,一副腼腆柔弱的样子。 而经过这几年,现在这个再见面时,则完全不同, 虽然乍一看仍坐着轮椅,外貌也和以前的差不多,看着好像也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但是细看眉眼时,却有了些微不同, 尤其是那气质,感觉更是差了个天上地下。” 见魏嬷嬷听的认真,龚掌柜的自是也越说越有兴趣,认真细致的描述道, 342善意的提醒(2) “有几次我过去时,他不说话,就在那默默坐着,背对着我。”见魏嬷嬷听的认真,龚掌柜的自是也越说越有兴趣,认真细致的描述道, “不过,单看那背影,竟和以前腼腆的样子错着十万八千里, 不知为何,看的我竟一时身上冷嗖嗖的,总感觉这前面坐着的,哪里是个道观里冷冷清清长大的无欲无求的孩子呀, 不说是个野心勃勃的帝王吧,至少感觉也应该是个上过沙场,统领过千军万马,杀伐果断的大将军呀…… 再加上白眉道长这几年也一直没出现,再三打听,只搪塞着,说是出去云游去了。 所以小的就隐约觉得,这中间怕不是有什么隐情才好……”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个司牧有可能是个冒牌货,并不是那白眉道长以前的徒儿?”听了这么半天,魏嬷嬷总算领会到了龚掌柜话中的真谛, 遂也瞪着眼睛不可思议道,“天哪,世上怎么可能还会有这种事?就连一个义诊的大夫,竟然也会有人冒充。 不过掉过头来再想,且不说白眉道长和他那徒儿现在去了何处,就只论这个人,他费尽心机的冒充这样一个平时生活在道观,以行善为生的人,到底有何图谋呀? 我可是听宗哥儿说,那平时百姓捐助的那些金银什么的,他可都是分文不取,全都分发给周围的老百姓了呢。 也因着这事,这些年这慈善堂的名声,比着前些年白眉道长在时,不仅没有衰退,反倒更好了……” “是的呢,初时小的也没太想明白,所以也没有怎么在意, 尤其是见他自白眉道长离开后,仍是坚持每月义诊,好像很是心善的样子,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龚掌柜的点了点头,顺着魏嬷嬷的话道, “这不昨晚回去后睡不着,翻来覆去到了后半夜,就感觉以前这姓卢的她像也是如此, 记得她当初刚来时,也是不贪金银,不爱慕虚荣,小的当时看着,只以为是个好人家的女儿,定不会有什么非分之心,谁知结果怎样,还不是生生害的老将军都白白丢了命,大长公主也为此大病了不止一场。 所以说,这一来二去的我就总结了,但凡这世人呀,有时候还真不能只看表面、看眼前,万一他有别的大的图谋,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现在还没有显露出来呢, 归根结底眼下这事,小的还是觉得有必要给大少爷提个醒,且不能让孩子也犯咱年轻时犯的错误。” “照你这么说,总不能他现在这般,不贪金不贪银的,其实是打着咱们将军府的主意吧,”见龚掌柜的分析的头头是道,魏嬷嬷不觉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眉头一皱,担忧道, “不行不行,我这就去让人去将咱们宗哥儿叫回来, 然后咱们再一块到老夫人跟前,你慢慢和她细说,让他们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此事若真如你所说,他那是打着别的更大的主意,那就由不得咱们不重视,万一真冲着将军府来的,真出了事,那咱们就追悔莫及了……” “谁说不是呢?小的就是这样担忧的呢, 要不干脆咱们说干就干,这就分头行动, 至于大少爷那边,我手下人多,我这就去找, 不过眼下你这边也别闲着,好歹先和老夫人透透气才好……” “行,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进去把老夫人喊醒……” 眼见着这边两人商定,扭头就要各自行动,吓得一直默默偷听的林飒再不敢躲着,索性直接跳出来阻止道,“那个,龚掌柜、魏嬷嬷,二位且慢! 还请二位听我一句劝,此事本没什么大不了,万万不可再闹僵到祖母面前,让她老人家再跟着空担心。” 本来突然间从门后跳出来一个大活人,两人就都吓了一跳,再一细瞅,见竟是林飒,两人都不由得好奇道, “大……大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飒姐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哦哦。两位不要误会,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谈话的。”迎着两人疑惑的目光,林飒这个偷听者,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心解释道, “我……我这也就是大早上起来,想着要去慈善堂那边帮忙义诊之事, 不巧走到这里,就正好听到了你们在那里谈话,怕打扰到你们,所以就……就先躲到了这里……” 林飒解释着,本来是怕两人得知自己偷听,心里会不高兴,不料魏嬷嬷此时的想法,却和林飒完全不同, 只见她看到林飒跳出来,激动的两手一拍,兴奋道, “老天呀,这可真是太好了,这厢正瞌睡呢,这枕头反倒递过来了。飒姐儿你听到了最好,这事你去做,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说着,不待林飒反应过来,就直接劈头盖脸的吩咐道, “林飒你听着,你现在就去慈善堂那边,把宗哥儿喊回来,不管用什么借口,赶紧把人给我弄回来, 我这正愁别人去,宗哥儿不一定干呢,这下好了,你去喊,宗哥儿定是想不想回来,都得回来了。” “啊,我……我现在,去把大哥叫回来?”乍然听到魏嬷嬷的吩咐,见把自己也算计在内了,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确定道,“嬷嬷您确定,您真的没有一时急糊涂? 慈善堂那边可马上就要开诊了,你现在把大哥喊回来,那……那边义诊的事不就黄了吗?” “哎哟我的傻姐儿,现在是什么时候呀,哪里还顾得上义诊的事。 你只管将人喊回来,至于想什么理由或者借口,亦或者是生拉硬拽,都无所谓,只要把人能弄回来就行。” 为了骗林宗回来,魏嬷嬷一咬牙,索性也顾不上对自己吉不吉利了,直接瞎编道,“大不了,你就说老奴病重,快不行了,临闭眼前,就只想见大少爷一面。 总之甭管用什么手段,赶紧先让他回来,远离司牧那个冒牌货最最重要……” “不是,嬷嬷,我之所以跳出来,也是想和您二位解释这事的……” 343狡辩 “不是,嬷嬷,我之所以跳出来,也是想和您二位解释这事的,麻烦您二位听我说一句可好……” 见魏嬷嬷越说越夸张,连死不死的都用上了,林飒连忙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我倒是觉得,可能您二位真的误会了, 那司牧我了解,人其实还是不错的,根本没什么大问题,想来定是你们想差了的……” “哎哟,我的傻姐儿,知人知面不知心,您这还年轻,根本不懂, 这人看着越面善,其实越最有可能是蛇蝎心肠,杀人不眨眼……” 见林飒说的如此云淡风轻,那魏嬷嬷更着急了,急忙拉着她,再三分析利弊道, “你想啊,他竟然是一个冒牌货, 既然这都冒充别人了,怎么可能还会是个好人,没什么大事呢? 八成是以前杀了什么人,或者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无处容身,这才跑过来冒充别人的?” “对对对,嬷嬷这话分析的极有道理。”魏嬷嬷这边一开口,只见那边龚掌柜的也惊恐的大胆猜测道, “小老儿甚至现在都怀疑,怕那白眉道长这么长时间没有现身,说不定也是凶多吉少呢? 而那被他冒充的孩子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身体不好,长年病病秧秧的,药罐子一个,想来定是在这世间存活的机率更是微乎其微了,说不定两人都被这厮给害了也不一定呢……” 听了半天魏嬷嬷和那龚掌柜的分析和猜测,林飒一时间真的很是无语, 好吧,她只能说这两位的脑洞还真够大,竟然一语成谶,全都言中了, 那司牧可不就是杀人如麻,平时不能轻易示人嘛…… 不过至于他是不是冒牌货,听这龚掌柜的一通说,怕也是十有**,那司牧真的是另有其人了。 不过,林飒想虽然如此想,却自然是不能如实说出来的。毕竟好歹人家前面才救过自己,帮了自己不少的忙,不管怎么说,就算不知恩图报,也不能落井下石不是。 思及此,于是此刻面对着魏嬷嬷和龚掌柜的疑惑,林飒只得赶紧压下心中所有的疑惑,很是像模像样,义正言辞的替某人狡辩道, “二位,二位,麻请你们赶紧从那什么冒牌货、杀人犯的身份上跳出来,好不好?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事! 这司牧的情况,我前面听大哥提起过好多次,说他前几年,不小心摔伤,磕着了面部,后来白眉道长替他治疗,很费了不少功夫, 痊愈后,眉眼较以前就稍微有些变动,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至于龚掌柜刚才所说的性格,和以前的性格、气场大相径庭的嘛, 我觉得这就更不是个事了。 本来嘛,这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本身就是会改变的嘛, 就拿我来说吧,别人不知道,魏嬷嬷您还不知道吗?”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林飒直接拿着自己为例,解释道, “以前我是什么性子,见着祖母又是什么反应, 外人不清楚,嬷嬷您自然是从头到尾都一清二楚了。 说实话,这最初的时候,我和祖母见了面,那不说是水火不能相容,最起码也是疏离的很,更别提什么天天围在祖母身边,为她亲自侍疾了, 就是死拉硬拽,我估摸着也是把我拖不到她老人家跟前的。 可是结果呢,你们看现在我和祖母又是什么关系? 发自肺腑的讲,现在我一年不见父母兄长我都不想,可是两天不见祖母,我就不行,抓心挠肝的,想的慌。 所以说呀,人哪,真的会随着环境的变化,年纪的增长,性子什么的,都会不断发生改变的…… 再说龚掌柜以前遇着他的时候,那司牧年纪小不说,还有白眉道长在跟前,事事有依仗,处处有人帮着打理,可不就年少无知、腼腆,柔柔弱弱的样子。 现在白眉道长远去,一切义诊之事,全都由他一个人撑着, 人可不就得拿出独挡一面的架势,哪能还像孩提般,一切仰仗着后面有人给自己打理呀。 所以说呀,这事,还真就是龚掌柜的您多想了,那司牧呀,真就一点事儿没有。 说不得人白眉道长之所以外出远游,就是为了长远计,给他这徒儿提供锻炼成长的机会呢?” “对哦,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呢,说不得就是这么回事呢。”听林飒这一通解释,不仅魏嬷嬷,就连龚掌柜也被绕进去了,不由自主的点头认可呢。 直到最后林飒都说完了,这厢龚掌柜的终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静下心来,略一细想,又不由得疑惑道,“不过,怎……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明明我以前的感觉不是这样呀?” “龚掌柜的,您老就别没事动不动老提感觉了,”见龚掌柜动不动就凭感觉行事,林飒斜睨着他,笑问道, “我这会倒觉得,您这是怕经过昨晚之事,考虑事情有些犹之过及了, 依我的观点,您这也都一大把年纪,熬了一夜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说不定睡一觉,看谁都顺眼,什么事也都想通了呢。 掉过头来您再想想,这司牧也就是一道观里长大的孩子,无权无势的,人家冒充他有什么意义呀? 再者说了,就算是想利用咱们将军府,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那也早该动手了呀,没必要等到现在。 谁不知道,祖母这些年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已很少操心朝堂之事了。 而将军府这边,这两年因着咱们北燕边关战事极少,若说得宠,父亲这两年也几乎没什么军功,自然在上面那位跟前,也是说不上多少话的。 哦,难道说,人家打咱们的主意,却不在咱们鼎盛的时候不出手,非拖着拖着,等到祖母完全老了,管不动事了,再利用咱们吧? 这听着也完全不合理常理呀。 还有您二位刚才说的那位姓卢的女士,人家当时是隐藏的很深来着, 可是人家也没有隐藏这么多年呀,充其量也就是小半年而已吧?所以说,鉴于……” 344日久见人心 “所以说,鉴于这司牧和大哥又已经认识五年之久,而直到现在,仍一点事没出,基本就可以断定,人没你们想象的那么邪乎,压根就是一正常人而已, 毕竟日久见人心嘛,这都这么久了,到底他是什么人,大哥和他接触的最多,自是比谁都心知肚明的呀……” “嗯,想来确是如此,那姓卢的当初虽然隐藏的很好,可是也就只是才坚持了小半年而已,而眨眼间,这宗哥和他认识都已经五年光景了,想来确实也不能再翻出什么风浪了, 说不得这事,还真就是我小老儿老糊涂,多想了呢。”被林飒这么一通说,那龚掌柜的是彻底被说服了,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退堂鼓。 倒是魏嬷嬷,仍拉着林飒,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只……只是飒姐儿……,你不能就这么走……” 林飒以为魏嬷嬷拉着自己,仍是因为那司牧的事,看时辰也不早了,为了让她放心,自己能顺利脱身,索性直接拍着胸脯保证道,“嬷嬷,您就放心吧,这事我可以打包票,我心里有数,真的不会有事的, 这样,您二位若是还不放心,今天义诊结束后,咱们以感谢吃饭的名义,我和大哥一块把那司牧给拉到前面酒楼里来, 到时候你们两个躲到暗处,再好好细细观察观察他,看他到底有没有问题,对大哥有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您二位仍然感觉他有问题,那咱们再几杯酒下肚,逼问他缘由也不迟呀,哪就差这一时半刻的了。 再者另一点就是,现在都这个点儿了,说不得外面大街上,人等着看诊的病人都排好几条街了, 临了临了,快开始了,咱们却把那等着救人的大夫,以这臆想出来的莫须有的罪名给拉走了,到时候那帮病人们,能放得过咱们呀, 说不得,得知了真相,他们都得轮着番的打上门来要人。 所以说,这事你们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等今天义诊完了,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见林飒说的条条是道,将什么都安排妥当了,龚掌柜的自是心服口服的,连连对林飒直竖大拇指,赞道,“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小姐果然是虎父无犬女,这跟着大长公主时间久了,处起事来竟深得老夫人真传,将事情考虑得也甚是周密细致……” 不料这厢龚掌柜的都如此夸赞了,那魏嬷嬷仍只拉着林飒不松手。 “嬷嬷,您到底要干嘛?倒是快些放手呀,我慈善堂那边还有一堆的事要做呢?”见言语打动不了人,林飒就准备自己动武,想着法的赶紧挣脱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不料事与愿违的是,她这厢越挣,那边魏嬷嬷拉她反倒拉的越紧了, 不仅如此,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不停道,“你这孩子,老奴现在哪里是还担心宗哥儿啊, 我是担心你来着,你自己看,你这脸色现在成个什么样子了。 这怎么会休息了一夜,不仅没见好转,脸色反倒还越来越差了,怕不是真生什么病了吧? 不行,您今上午哪也别去,赶紧给我回房休息去,一会我回了老夫人,找个大夫过来,好好给你号号脉……” 见魏嬷嬷说着,拽着自己就要回后院正房那边,吓得林飒哟,只得赔着笑脸求饶道,“哎哟我的好嬷嬷,我这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能有什么事呀, 根本一点事都没有啦,就是昨天没休息好而已,一会就缓过来了, 拜托您行行好,赶紧放了我好不好,我那边药房里还有一堆的事要做呢。 再者说了,这里是曲水镇,您上哪去找大夫呀, 这整个镇子上最好的大夫,人就在慈善堂呢? 就是那位刚才被你们疑神疑鬼的司牧呀,不信您问问龚掌柜,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且不谈那司牧的人品怎样?单论医术,他是不是活死人、肉白骨,很是了不得?” “嗯,大小姐这话倒是不假,事实确是如此, 若论医术的话,我寻思着,别说咱们这曲水镇,就是放眼整个大燕,能有他这般医术的人,也找不出几个。” 谈起司牧的医术,那龚掌柜倒是还算诚恳,事实求是的道, “有一次我亲眼见着,一个老夫人,去的时候是被家人抬去的, 眼瞅着脸色乌青,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都快不行了。 结果倒好,那人上下打量一眼,轻松松两针下去,人当即就缓过来,活了。 到了到了,回去的时候,竟还是自己走上的轿子。” “啊……,竟然这么神呐?”听龚掌柜描述的绘声绘色,魏嬷嬷都快听呆了。 “当然有这么神了,以龚掌柜的人品,怎么可能会说瞎话, 尤其那人还是一个,他看着很有问题的人。” 林飒说着,瞅着这个空当,趁魏嬷嬷不注意,赶紧一下挣开她的手,逃一般的就准备往外跑,“那个嬷嬷,不和您说了,慈善堂那边义诊估计着都快开始了,我得赶紧走了……”, 不料这边话音刚落,脚都还没有抬起来,就被魏嬷嬷三两步追过来,又一把给拉住了, “都这副模样了,一时半会儿的,怎么缓的过来?” 魏嬷嬷重又拉住林飒不容置疑道, “不行,你不能走,就算不找人看病,那你也得等着, 就算是做好事要帮忙,那至少也得把你自己给打理好了才有力气呀。 退一万步讲,最起码也让嬷嬷给你弄几口热乎的, 吃了,人舒畅了,再过去也不迟。” 被拉住的林飒很是无奈,别说,她还真小瞧了魏嬷嬷的功夫,没想到都跑这么快了,仍是没有逃掉。 没办法,技不如人,其只得哭着脸再次求饶道, “哎哟嬷嬷,算我求你了行吗?我这马上就要义诊了,哪有时间再等吃您做的热乎饭呀,我是真得走了,再拖下去,那边看病的等不到药,说不得就要出人命了……” “那也不能空着肚子去呀,”任林飒怎么求,魏嬷嬷就是不松手, 345阴魂不散(1) “那也不能空着肚子去呀,”任林飒怎么求,魏嬷嬷就是不松手, 不过说出口的话却很是退了一大步,“如果实在等不得现做,那至少等老奴给你拿些糕点带着,你在路上随便吃两口垫垫,将就将就也行呀……” “魏嬷嬷,这就大可不必了吧。 小老儿觉得,大小姐真就不用如此将就, 小老儿在这倒有一个建议,不妨二位能听上一听……” 见两人拉扯着一时间争执不下,一旁的龚掌柜忙从旁轻声建议道, “如果大小姐不嫌弃,那前面咱家酒楼里每天备的都有不少粥和糕点,既然大小姐不得空,那要不小老儿一会亲自盛好,给大小姐他们送去慈善堂可好。 稍带着,让大少爷他们也能吃几口热乎的不是……” “这话听着,貌似倒还不错……”见龚掌柜说的真诚,魏嬷嬷终于有些动摇了。 “行行行,这个提议好,非常可行,就是得麻烦龚掌柜的您要再跑一趟了。”听到自己终于有脱身的机会了,林飒自是也高兴坏了,忙跟着连连点头赞同道。 “不麻烦,不麻烦能为小姐少爷服务,是我老龚的福气。”见两人都不反对,龚掌柜一时间自是也格外的有成就感。 事情说定,林飒终于恢复了自由,摆脱了魏嬷嬷,风一般的朝着慈善堂奔去。 不过出了门口,来到大街上,一路上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林飒的错觉, 她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自己,可每次转头后,又发现后面空荡荡的,别说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好吧,看来自己这还真是没有休息好,竟然都快出现幻觉了。”林飒摇了摇头自嘲两声,转身继续朝着慈善堂奔去。 而林飒这厢前脚刚到慈善堂,就见龚掌柜的也言出必行,说到做到,很快,就带着他的小孙子颠颠的赶来,真的把早膳给送到了。 同福酒楼的早膳,再加上又是给林飒和林宗这两个林家未来的小主子吃的,龚掌柜自然也准备的格外细心、齐全,各式各样的糕点、小菜、粥汤,一应俱全。 味道也更不用说了,自然也是非一般的好吃, 忙碌了几天,猛然间看到了吃的,又是如此好吃的,林宗等人自是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了,一窝蜂的冲过来,吃的那叫一个饱,直乐的龚掌柜在旁边笑得,见牙不见眼。 而吃饱喝足,人就容易犯困。 再加上昨晚上又折腾一夜,没有睡好,所以林飒坐在小药房里,只觉得自己那双眼皮啊,真是比千斤还要重,都快要粘在一起了,就差找根棍子直接撑着了。 倒是司牧和林宗等人,虽然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但是一顿好吃的犒劳下来,一个个瞬间斗志昂扬,精气十足。 吃完饭,司牧就淡然的坐在旁边一墙之隔的小屋里,开始了他高尚的义诊工作, 一个个病人诊下来,那是一丝不苟,认认真真。 只不过有一点,他看病时,自始至终一直都戴着个黑色的帷帽, 也就是说,在整个义诊的过程中,他这个当事人躲在帽子的后面,将别人窥探的一干二净, 而外面的病人,却排了半天队,侯了半天的诊,甚至病都痊愈了,仍不知道具体救他们的人是谁,只知道是和白眉道长有关系的一个年轻人而已。 至于林宗这个闲不住的嘛,自然在义诊的过程中,一直带着双瑞,在外面帮着维持下秩序,提前先询问好病人情况,做好记录,为病情的诊治尽可能的节省时间,以便让司牧能多诊治几个,让更多的病人都能得到帮助。 所以忙碌了半天下来,外面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一堆的人,惟独林飒这里却冷冷清清。 本来嘛,义诊已经是免费提供的了,再加上药还不收费,有的一些不差钱的病人就有些不落忍,索性看诊完后,觉得病不是太重的,索性就拿着单子,去了别的药房凭银子抓药,想着为慈善堂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样一来二去的,大家都这样想了,林飒反倒轻省了不少, 待在药房里,趁着抓药的空档,时不时的就也趴在桌子上,抽空打会盹儿。 这厢,林飒正恍恍惚惚间,忽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飒儿,听说你这两日因为义诊之事,忙了几天,很是上火了,” “喏,这是我特意亲自给你泡的白菊花茶,” “来来来,赶紧尝尝,看,可是还合你的胃口……” 林飒一抬头,见竟是司徒昊风流倜傥的进来了,此刻正一脸宠溺站在自己面前、深情关切的凝视着她。 “嗯,谢谢阿昊,你用心了!”林飒接过茶,羞涩一笑,轻声感谢道。 “傻丫头,别只顾着高兴,快喝几口尝尝,再等一会,茶如果凉了,就该变味了。”不料林飒这边正沉浸在司徒昊突然的柔情蜜意里,人当事人却好像和林飒的状态并不太一样,一直盯着林飒端茶碗的手,好像怕她会突然后悔,不肯喝似的,只听一直从旁催促着。 “阿昊放心,既是你亲自泡的茶,哪怕是凉了,我定是也会一滴不漏全喝完的,毕竟里面有你的心意在吗?”看司徒昊这猴急的样儿,林飒只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掩嘴轻笑道。 说完,当着司徒昊的面,举起茶碗,很是喝了几大口。 不料咕咚咕咚咽下肚,却突然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 尤其是嘴里的后味,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有股涩涩的、腥腥的味道, 不应该呀,菊花茶难道不应该发甜吗?怎么会有股刺鼻的腥味呢? 林飒疑惑着,低头无意间一瞄。 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手中捧的白瓷杯里的菊花茶水,不知何时竟然突然间变了样,全变成了鲜红鲜红的颜色, 好……好像是一滩血……,林飒看了两眼,触目惊心的想道。 “怎么样?味道很不错吧?”而就在这厢林飒疑惑的当口,就听耳边忽然一个狰狞、狂妄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林飒,实话跟你说吧……” 346阴魂不散(2) “哈哈哈林飒,实话跟你说吧,你刚才喝的根本不是什么白菊花茶?乃是你亲人林宗和司徒韫他们的鲜血,是老子我从他们的心头,一滴一滴,等了这大半天,才攒了这么多……” “怎么样?你们林家人的心头血,是不是喝着味道很不错,让人入口就永世难忘呀……” “什么?心……头血……”听说自己喝下去的竟是亲人的血,林飒一惊,哗一下扔掉了杯子,从凳子上弹跳了起来…… 不料,这边人刚跳起来,扑通一声,不知头顶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面, 直撞的林飒眼冒金星,疼的要命,眼泪登时就下来了…… 当然了,也就是因为这一疼,林飒迷茫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小药房的地上, 而打量了一圈周围,只有各式各样的药材和自己为伍,并没有什么司徒昊, 也是到了这时,林飒终才反应过来: 好吧,原来刚才仍只是一个梦而已,是自己坐在这凳子上打盹,睡着了,一头撞在了桌子上后,给跌坐到了地上 “好吧……好吧,还好只是个梦,要不然,被司徒昊那厮阴魂不散的纠缠着,自己怕真的要崩溃了……” 林飒想着,一手捂着自己快摔成八瓣、生疼难耐的屁股,一手扶着桌角,艰难的爬了起来。 不料,就在林飒心里长舒一口气、刚刚起身的当口,只听,忽然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麻烦姑娘给我抓二钱白菊花,这两日有些上火……” 这熟悉的声音…… 听到林飒耳朵里,整个人都不由得一崩,心里亦咯噔一下,不住的开始往下沉。 而下意识的,伸手就抓住了,刚才随手放在桌上,无事用把处理药材时用的剪刀。 丫的,不管这次是不是在梦里,如果这厮还必欺负自己,让自己喝什么心头血,那自己就一剪子捅死他……林飒咬着牙,在心里恨恨的想道。 可是就在林飒这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等了半天,却见接下来外面却又没了动静,一切静悄悄的。 难道是自己又产生了错觉…… 林飒疑惑着,不动声色的放下剪刀,慢慢的转头望过去, 不期然,一眼过去,正和一双带笑的眸子撞在一起…… 看到这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眸子,及某人阴魂不散的样子,直惊的林飒唰一下瞳孔放大,直接弹跳起了身,差点打翻了身后放药的小柜子。 而见林飒这边这么大的反应,倒是那窗外的司徒昊却貌似淡定的很, 一脸笑容可掬的看着林飒,貌似十分有礼貌的再三请示道,“两钱白菊而已,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姑娘能行个方便……” 林飒不擅长易容,所谓的女扮男装,只不过也就是换一身小厮的衣服,将头发像男人似的随便挽起,糊弄一些年纪大眼神不好的人还行, 但是对于一些眼明心亮的年轻人,其实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本来是个女儿身,所以此时喊林飒姑娘,乍然听起来,也确实没什么大毛病。 “下一位……下一位……,” “大家麻烦都抓紧一点,争取今天下来,能让所有的病患都看上病。” “还有您这几位,刚才不是看诊过了吗?那就请去右边的药房抓药。” “你们放心,既然我们能开的起这慈善堂,自然就不差几位的药,如果不方便,直接在这边抓就行……” 外边,林宗和双瑞仍在维持着秩序,甚至在双瑞的劝说下,有两位衣衫破旧、看着并不富裕的老人,正蹒跚的朝着这药房走来,犹犹豫豫的排在了司徒昊后面。 既然有人来了,就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林飒自是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行凶,强行咽下心中的愤恨,紧攥着双手,硬声硬气的回道,“你……你……,我们这里没有白菊,你想喝别处寻去。” 虽然眼下得知了前世的因果,晓得这司徒昊也算是情有可原、罪不至死,但是不管怎么说,前世他毕竟害过自己,和身边所有的亲人,再加上经过这两天恶梦的折磨,所以再见到司徒昊,林飒内心自然仍无法平静, 说出口的话,自然也格外刺耳、难听。 “为什么要去别处寻? 姑娘你这里明明就有呀,我在这里都看到了,就在您身后右手边的抽屉里,只要二钱而已,姑娘又何必让本公子舍近求远、来回的跑呢?” 林飒这边翻江倒海的思绪难平,而外面的司徒昊自然根本不知情,见林飒突然这么大的反应,其倒是心情格外舒畅的,轻笑着,柔声细语的商量道, “要是实在不行,姑娘如果怕最后药材不够、后边的人没法抓药的话, 大不了,一会我多付些银子也是可以的, 以便让最后过来的病人,虽然抓不到药,至少还可以拿着银子去别处看看……” “说了没有就没有,你在这磨磨叨叨的瞎说什么,” 见某人腻歪着不肯离去,又准备使甜言蜜语那一抬,林飒这心里的气一上来,索性想也不想的指着那司徒昊骂道, “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小人,你以为你手里有几两破银子,就很了不起吗? 滚滚滚,赶紧从本姑娘眼前消失, 再不走的话,信不信本姑娘直接抓把砒霜给你,直接毒死你了事……” 随着林飒这厢劈头盖脸的一通骂,司徒昊还没说什么,就见他身边那随从段岩当即就不愿意了,指着林飒道,“喂,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大白天的你发什么邪火? 我们公子就只是想抓些白菊花而已,你至于这么出口伤人,恶语相向吗?” “我就发火了,就骂你们了,怎么滴吧,有本事你倒是过来打我呀?”对方的火大,林飒比他火更大,红着眼睛怒目相向道。 “告诉你小丫头片子,你等着,不要以为你是个女的,我们就不敢动手了……”被林飒激的狠了,就见那段岩一捋袖子,真准备上前教训林飒了。 而伴着他刚才那几声怒气冲冲的质问,林飒这边的火也更大了, 347冲动是魔鬼 而伴着段岩刚才那几声怒气冲冲的质问,林飒这边的火也更大了,索性下意识的一把又抓住手边的剪子,想着索性干脆直接动手,打个你死我活算了,免得像这两天一样,被这厮阴魂不散的纠缠着,连个囫囵觉都没得睡…… 而就在林飒这边做了十足的准备,打算和对方大干一架的时候, 不料就在两人剑拔驽张,战争一怒即发的当口,只见那司徒昊突然胳膊一伸拦住了段岩,站在中间充当起了老好人, “算了算了,段岩你也是,人家一个小姑娘而已,说的肯定是开玩笑的话啦, 咱们都是大男人,又何必当真呢……” 不管司徒昊此时相拦是何居心,反正是他越是这般站在中间阻拦、和稀泥,林飒还倒越是生气了,直指着那司徒昊不依不饶道, “滚一边去,用不着你在这当和事佬, 不要以为你说两句好听的,本姑娘就会放过你了, 告诉你,本姑娘从始至终,最看不惯的、针对的就是你, 你等着,今天咱们不打一架,大家谁也别想轻易的走……” 本就在气头上,所以自是也说到做到。 林飒这边话音刚落,人就作势准备从窗口爬出去,抓着那司徒昊打一场大架。 不料这边林飒人还没有爬上窗台,就感觉身后一双大手突然及时拉住了她。 林飒回头,见竟是林宗不知何时过来了,此时正关切的看着自己,“飒儿,冲动是魔鬼,切勿意气用事!” “我……”乍然看到林宗,林飒下意识的一怔,突然间竟忘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只傻呆呆的愣在那里,任由林宗将自己从那不由分说的窗台上抱下来。 不过还好林宗并没有过多追究,将她轻轻拉下来后,往身后椅子上一放,转身冲着窗外的司徒昊等人,很是礼貌的劝说道,“对不起两位公子,我们这里只替百姓义诊,不对外卖药, 如果您二位只是需要抓药的话,倒可以去前面的药铺看看,拐过路口就有一家……” “那好吧,谢谢你的指路。”看林宗说话客气,那司徒昊倒也识趣,略一颔首,转身也就领着那段岩,爽快的走了。 再然后就是后边那几个老人,小心打量了里面的林飒几眼,抓了几味简单的药,也默默的离开了。 “飒儿,你今天这是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得这般易怒失控呢?”看着所有事情都处理完,外边窗口并没有什么人了,林宗这才看着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刚才那两人有些来气,看不顺眼吧……”迎着林宗疑惑的目光,林飒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只得随口胡诌道。 “你这到底什么情况?是不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所以才如此轻易动怒的呀,”结果林飒随口瞎编出来的理由,林宗竟然没有怀疑,只一脸担忧道, “刚才我从外面就看到了,你困得一直坐在这里打盹儿,今天脸色也是差的很,感觉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见你这么无精打采过, 要我说,这会外面抓药的人并不多,要不你去后面房间里,抽空休息一会儿吧?” 林宗说这话本是关心自家妹子,好心建议,不料这话听到林飒耳朵里,竟又完全变了味儿。 一听大哥竟然还让自己睡觉,再一想夜里那接连不断的恶梦,吓得林飒自是赶紧连连摇头道, “不用,不用,大哥你真的是多虑了,我这身体多好呀,少睡个一时半会的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这都快午时了,说不得再坚持一会,今天这义诊就快结束了。 再说了,我要是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就你们几个人,肯定也是忙不过来的呀……” “你确定自己能行?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虽然林飒说的云淡风轻,但是林宗仍一肚子的担心,再三确定道。 “我很确定,当然能行。”怕林宗再催自己去睡觉,林飒连忙将胸脯拍的梆梆响,一再保证道, “大哥你尽管放心,我真的挺好的,一点都不需要休息, 只要刚才那两人不再回来找事,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再不发脾气, 任谁来,再盘问什么,我都笑脸相迎,百问不烦,这总可以了吧?” “那好吧,如果你非要坚持,我自是没有什么意见,”见林飒执意不肯去休息,林宗也就没再坚持,只难得细心的再三叮嘱道,“只是你也要懂得控制一下自己,就算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人,也不能和人骂架,甚至动粗手,毕竟现在我们正在义诊,那么多病人等着呢,哪里有时间和他们胡来……” “嗯,知道了……知道了……,大哥您说的真是太对了,小妹这听哥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呢。” 林飒打着哈哈,拍着林宗的马屁,眼看着将人哄的差不多了,眼眸一转,赶紧转移话题又问道,“只是大哥,你不是刚才在那外边维持秩序吗?怎么忽然就过来了?” “哦,是小牧让我过来的,说看你这会状态不对,让我过来看看。”面对着林飒的疑惑,林宗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的回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宗的随口一言,不料听到林飒耳朵里,却又完全变了样。 “哈哈哈,大哥你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拜托你撒谎也找个高级点的、有说服力的理由好不好? 还美其名曰司牧告诉你的……” 林飒说着,一把拉过林宗,指着两个房间相隔的墙,哭笑不得的问道, “我的傻大哥,你自己好好看看, 那司牧从早上义诊开始,一直在隔壁为病人诊病,估计连座位都不曾离开过。 而我呢,又窝在这药房里,一直没出过门,这两人中间明明隔着一堵厚实的墙, 他又不是透视眼,怎么可能会看得到我是什么状态?状态对不对呢?” “我的傻妹妹,你这个小猪脑子哟,思考问题就不会变通一下吗?你真以为人家没有透视眼,难道就没有办法看到你了吗?” 348可以偷窥的洞洞 “我的傻妹妹,你这个小猪脑子哟,你真的以为人家没有透视眼,就真的看不到你了吗?” 被林飒当场打脸的林宗也并不气恼,只无奈一笑, 一返身,随手打开身后一个柜子的门,指着上面的洞洞提醒林飒道, “喏,你自己看,从这里你能看到什么?” 见林宗这突然的操作,林飒自是一头的雾水, 好奇的盯着上面仔细一瞅,就见这柜门打开来,上面竟然赫然有几个拳头大小的洞洞。 而伸过头去,再往柜子里面一瞅:好嘛,这一眼望过去,正好可以将隔壁那屋一览无余,甚至连里面人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此刻那司牧,正坐在那里一本正经的拿着支笔,在纸上快速飞舞着, 看那架势,估计应该是在给病人开药方。 而由及推人,自然也不用想了,既然自己这边能将隔壁看的一清二楚,那隔壁的人自然也能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了。 只是林飒好奇的是,就算自己今天因为情绪太差,一直没怎么在意,也没有碰过这几个柜子,乍然间并不知道这柜子上面还留有这种洞,有这种作用。 可是昨天中午自己明明就是在这边吃的东西啊,并且吃东西的时候,她记得很清楚,她就趴在这柜子外面的, 当时看到这几个洞洞,还好奇瞄了几眼, 明明记得很清楚,当时上面看着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和普通的柜子并没有什么区别,怎么到了今天,突然就能没有任何阻拦,直接看到隔壁了呢? 思及此,林飒自是赶紧拉着林宗,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可是也不对呀大哥,这些洞洞这么明显,我昨天和今天都没少在这呆,按说像现在这样,一眼就能看到隔壁,我应该会发现的呀?怎么我记得昨天看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呢?” “傻丫头,你当然发现不了,因为这洞的开关,并不在我们这屋,而在隔壁司牧那边, 就在他坐的那椅子的扶手上,只要他在那里轻轻一按,挡板才会自动挪开, 而他一转头,自然也就能看到这屋的所有情形了。 至于你昨天为什么没有发现,自然是因为那边的开头并没有打开呀,因为挡板一直挡着,你从这边无论怎么看,自是也发现不了任何猫腻的……” 林飒这厢对于林宗的解释,本还处于震惊中,不料林宗说着说着,忽然就有些得意忘形,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反问道, “别想了,依你这小猪脑袋,自是怎么也想不通的, 你以为司牧让我们专门留这些小洞,是觉得没事好玩呀,其实人家的一举一动,都是有大作用的……” “什……什么?大哥你的意思是,这些小洞其实是隔壁司牧让留的,并且还一直有他暗戳戳的操控。”听到林宗的话,林飒是越想越生气, “好这个司牧,要不要这么过份,既然信不过我,那就别用呀,用得着来偷窥这一招吗,竟然还想着用这几个破洞,时不时的监督我……” 林飒说着,气不打一处来,一捋袖子,就准备去隔壁质问那司牧,找人算账,“永远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可真是个伪君子, 看我待会抓住他好好盘问盘问,他这么做究竟是何用意, 是不是心里变态、偷窥狂呀,一天不观察别人,怕是他心里都过不去吧?” 眼见着林飒一转身的功夫,怒气冲冲的,就要去隔壁找事了,吓得林宗自是赶紧拉住人。 “小妹……小妹……,大哥刚才不是跟你说过吗?遇事要冷静,冲动是魔鬼!”林宗拉住林飒,很是无奈的解释道, “我真的误会司牧了,他留这些洞口,并不是为了监督你,更不可能偷窥你, 你也不想想,这洞几年前就有了,而你今天才过来这药房帮忙, 几年前的事呢,他司牧小小年纪有那么老谋深算,未卜先知吗? 实话告诉你吧,他之所以留这些洞洞,最初的用意,是为了方便指导我们抓药时用的。 因为以前义诊抓药,大部分情况是哑叔在这药房抓药,而那哑叔身体又不好,有时候他老人家撑不住,有时候我和双瑞也会时不时的进来帮忙, 而司牧深知我俩对这些药材,其实根本就是个门外汉,怕我们再不小心给病人拿错药,酿成大祸,遂就开了这些个小洞口,以便我们找不到药时,时不时的能提点我们一下。 这下你总懂了吧,这些小洞的作用,包括这里的一切,全都只为了病人着想,司牧他并没有什么私心……” “哦,好吧,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呀,看来好像真的是我多想了呢……”听林宗这一通细细的解释,得知自己错怪了人,林飒自己也挺没意思的,羞愧的别过了头。 不料转头的间隙,不经意的从那洞口扫过,就见那司牧诊完前面那个病人,得了间隙,正好望过来。 四目相对,林飒忽然间有一些无所遁形,仿佛被对方看透一切的感觉。 虽然对方头上自始致终仍戴着帷帽,可也许就是因为戴着帷帽的缘故,望过来时,才没有任何顾忌,只让林飒觉得,他那锐利的目光一眼看过来,生生将自己看了个底儿掉,从里到外都看个精光。 莫名的,林飒感觉这双眼睛,好像知道自己很多的秘密似的。而反观自己,对于他,却知道的是少之又少。 这厢一对比,林飒又顿时很是失落,觉得自己好像吃了很大的亏,一时间很是难以释怀。 而林飒这厢因为司牧偷窥之事心事重重、闷闷不乐,不料此时拐角的另一边,另外的几个人,各自心怀鬼胎,心情貌似也并不是太好,。 “公子,怎么办?看着那林大小姐和传说中完全不符呢, 人虽然长得还凑和,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这性格也未免太古怪了吧,” 拐角处,段岩站在司徒昊身后,凝着眉头,很是不满的嘀咕道, “您瞅瞅刚才,您也就只是张口让抓两钱白菊而已, 349各有各的好 “您瞅瞅刚才,您也就只是张口让抓两钱白菊花而已,并没有多说什么 结果她却倒好,两句话不对付,当即就翻脸,不仅不肯给菊花,还要打要杀的, 那副母夜叉模样,哪里会是个良配、贤内助的样儿,可真是比想象中的泼辣、也难缠多了, 属下觉得,就她这德性,和公子您真是一点都不登对……” 段岩从旁说了这么多,本以为司徒昊也会和自己一样,同仇敌忾,对那林飒完全失了兴趣, 不料人司徒昊站在那里仰头看着头顶斑驳的树叶,思索了半天,最后听段岩说完,竟不轻不重,四两拨千斤的来了句,“还行吧,我感觉人家也没你说的这么不堪吧……” 听到司徒昊这话,段岩当即一怔。 鞍前马后跟着司徒昊这么多年的他,自然也明白,司徒昊这话更深层的含义,其实就是他对那林飒还相当满意。 领会到了这层意思,段岩心里当即又是一惊,拿眼偷偷扫了眼右前方的一个小胡同, 略一思忖,咬了咬牙,又装作很替司徒昊生气的模样发声道, “什么叫还行吧? 公子,您真的有认真在思考她的人品吗? 就姓林的都这般泼妇状了,怎么能和行这个字,挂的上丁点边, 眼下来看,且不说,咱们的计划能不能成功,日后能不能取得她的信任。 属下觉得,退一万步讲,就算咱们所有的部署都成功了,日后若上粘上这么一个女人,且有得公子你受罪的时候呢,肯定是想甩都甩不掉……” 段岩绞尽脑汁找了这么多借口,不料说完,却见人司徒昊,不仅没有丝毫退意,反倒忽然咧了咧嘴,很是兴致满满的道, “你懂什么,这样性情的人才好玩?接触起来才更可爱、更有意思呢? 既然就像你说的,日后接触成功、被粘上了,那索性就留着,不甩了多好。 并且还有一点,你可能还不知道,越是像她这样的性情中人,真对谁好起来,才会不顾一切飞蛾扑火、掏心掏肺的付出呢……” 司徒昊这边正解说着,段岩从旁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却听扑通一声,那右边的胡同里,忽然传来一声很大的动静,好像有什么人躲在那里偷听。 这动静传来,别说段岩,就连司徒昊都吃了一惊,赶紧警惕的朝着那胡同望去。 “怎……怎么了?”看到司徒昊的动作,段岩一惊,赶紧连声道。 “那……那边……好像躲的有人……在窥探着我们……”司徒昊疑惑说着,作势就要朝着那边胡同走去。 不料,这边司徒昊刚刚迈开腿,就见那身后的段岩抢先一步道,“哦,公子您在这里等着就是,小的这就过去看看。” 见段岩已经先发一步,飞奔过去了,满怀心事的司徒昊遂也没有多想,乖乖的站定了脚,转头望着那慈善堂的方向,默默的发呆。 “公子,那胡同里什么也没有?就只有几只发情的猫,刚才小的赶去时,正在那里打架,被属下驱赶走了……”很快,就见那段岩赶回来汇报道。 段岩这边话落,好巧不巧的,就见那胡同里果然又传来了两声凌厉的猫叫。 “哦……知道了。”听到汇报的司徒昊,心里因为装满别的事,胡乱点了点头,眼光却并没有从那慈善堂的方向转回来。 “公子,您真的要把这件事做到底吗? 属下真的觉得,那林大小姐,根本和您不配呢,这也差得太远了吧,”看司徒昊从始至终,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慈善堂那个方向,段岩挠了挠头,又小声提议道, “依小的这么多年的观察,若论掏心掏肺对您的那颗心,这世上哪个人比起来,都不及蕊儿小姐的十分之一, 公子,属下斗胆提个小小的建议,要不咱们就别走这条结亲的计划了,还是换一个吧? 刚才咱们在那半天,属下倒看着那林大少爷倒是有模有样的,看着挺靠谱一人, 要不您和他多接触接触? 属下觉得,您只要和他关系打好了,从他那边,不是日后照样可以得到大长公主府那边的助力吗?” “你懂什么?一个人对待朋友的事业和对待爱人的心,能是一样的吗?”听到段岩的话,司徒昊想也不想的反驳道。 说完一顿,被段岩拐弯抹角提醒了半天的司徒昊,貌似终于领会到了段岩今天的用意, 回眸看了段岩两眼,直截了当的表态道, “关于这结亲计划之事,我希望你以后都别再了,公子我自有自己的打算。 再者说了,千人千面,人哪能一概而论,花开千朵,本就各有各的好, 我倒觉得那林家飞姑娘倒挺不错的,有血有肉,接触下来应该不会让人闷的慌, 尤其是刚才看着,甚至她使性子生气时模样,竟也挺可爱的……” “哦,那属下明白公子的意思了。”见司徒昊心意已决,段岩自是不敢再多做阻挠,只得乖乖住了嘴。 站在那里定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又赶紧请示道,“对了公子,您早上安排我的事,咱们今天晚上还依计划行事吗?那几个人小的是找好了,也说了必须是今晚,可是具体到什么时候行动,时间倒还没敲定呢? 要不小的现在就过去,和他们约好时辰?” 段岩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去,不料却又被身后司徒昊拦住了, “这事先不急,再等等,回头再说吧。 鉴于她这性子,眼下好像对我有些偏见,不宜操之过急,否则只会欲速则不达。 眼下我倒觉得,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应该更合适些。” 说完,又将手一挥, “不过,你现在过去也行,去通知那边取消今天的行动, 我这边也就先回客栈了,对于今后的行动,我认为有必须精心部署一下,或者换个方向努力,好像也不错……” 安排好段岩,司徒昊说完,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忽然别有深意的咧嘴一笑,一转身,悠然自得的踱着方步走了。 350情敌 司徒昊说完,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别有深意咧嘴一笑,一转身,悠然自得的径直走了。 只留下段岩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傻愣了半天,最后又望了那边的小胡同一眼,犹豫了一下,终还是转身,又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不料他们俩前脚刚走,就见那边人影一闪,从那小胡同里竟直接走出两个带着帷帽的婀娜身影来。 原来刚才司徒昊听到的动静,根本不是什么发春的猫儿在打架,就是这两人不小心发出来的,只是那段岩赶在司徒昊前面,帮着她们掩饰过去了而已。 “小姐,怎么办?看来那昊公子真的要行动了,”望着司徒昊消失的方向,无双看了看她家小姐的侧影,忧心忡忡的问道,“您倒是快想想办法呀,难道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任由他另结新欢,事情朝着坏的方向一再发展下去,而不做任何阻拦吗?” “唉,我也不想让阿昊结识别的女人呀。 可是我能怎么办?又要怎么阻拦呢?” 面对着无双的再三催促,姜蕊儿轻叹一声,无奈道。 看这情况,姜蕊儿的心情显然也没有比那无双好到哪里去,一双眼睛通红一片,看样子,至少为此哭的不是一两场了, 此时在无双焦急的眼神注视下,站在那里纠结了半天,终哽咽着无奈道,“明知道他心中装的事情都大于天,一件比一件重要,又必须是尽快完成的, 而我却根本无能为力,什么都帮不了他。 尤其是他所要的那些权力和势力,我这边更是什么都没有, 既然都这样了,还要我用什么理由,有何颜面去阻止他呢……” “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去谈情说爱呀, 难道你们两个从小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感情,竟比不得那些狗屁权势、复仇什么的不成?” 见姜蕊儿说一句,叹三声,无双这个爆脾气的丫头真是再也沉不下气了。 再一看姜蕊儿犹犹豫豫,一心只想着那司徒昊的感受,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感受,为自己做一丁点的打算, 那无双索性一咬嘴唇,直接出声威胁道,“小姐您还别不信,奴婢现在把丑话先给您摞这,就刚才昊公子走时的神情,怕是他对那姓林的姑娘印象并不错呢, 这一来二去的,他和那林大小姐接触的久了,日后要是真的爱上人家了,那他心里可就真的没有您的一席之地了……” “这……这……,无双你说的这些我不是不懂,可是我即便什么都知道,我又能怎么办呢?”听无双这一分析,那姜蕊儿心中一急,感觉又要哭出来了, 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苦思冥想了半天,终一脸无奈的道,“你难道现在要我去抱着他的腿,跪求他不要去找别的女人帮忙吗? 还是去求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让他千万不要看上我心爱的阿昊?我也不想有她这个情敌吗……” 说了半天,连姜蕊儿自己都听不下去了,终又摆了摆手,认命道,“罢了罢了,还是一切顺其自然,生死有命吧。 我相信,只要我一颗真心坚持不懈的付出,时间久了,阿昊终会看到我的存在的。” “小姐,您怎么可以这么想呢……”看姜蕊儿做起事来畏首畏尾,是这也不敢,那也不肯,无双都不由得要暴走了, 索性牙一咬,继续下狠药道, “还有小姐,有一点您日后可不要怪无双没有提醒过你。 说实话,那昊少爷的为人,夫人可是早就说过,觉得他并不如您所言,对您用情专一什么的,怕根本也是个见异思迁的主也说不定呢。 尤其是,你看他刚才提起那姓林的时嘴边的坏笑,很明显就是对那女人很感兴趣的样子, 说不得,人家现在心里根本就没有小姐你,只想着怎么俘获那林家小姐的芳心呢。 您忘了夫人平时是怎么教导我们的,夫人早就说过的: 这男人吧,压根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有哪一个不喜新厌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大概全天下所有的女人在他们眼里,都是白月光和朱砂痣,得不到的永远都是好的,得到了以后,就又瞬间变成烂米粒和一滴狗血了……” 无双这边正兴致勃勃的复述着姜夫人的话,不料只说了一半,就被姜蕊儿非常不悦的出声打断了, “双儿你不许胡说,更不用拿母亲的话来压我。 我和母亲的事儿能一样吗?母亲这些年把自己逼那么苦,终究是她自己心眼小,处处将父亲管的太严,才害的父亲忍不住,偷着出去养人的。 如果她一早就看的开,给父亲纳几房漂亮小妾进门,父亲天天沉浸在温柔乡里,还能一天到晚的想着往外跑,死活都不肯进家门嘛。 所以,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心里都明镜似的,阿昊根本不是你们所说的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再者说了,别人不懂,你还不知道内情嘛,阿昊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被形势所迫,情非得已。 总而言之,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明白,也坚信,阿昊心里一直最爱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 “您明白,您明白,这么多天,奴婢听您说的最多的都是这句话。 可是这些事光您自己明白、只您这一边一味的迁就付出,怎么能行呢?”见那姜蕊儿死活劝不动,那丫环无双气得简直都要一头栽在地上,死过去算了。 可是气归气,终究是关系到自家小姐的终身幸福,最后思忖再三,也只得苦着脸,恳求道, “小姐啊,拜托您动动脑子想,好歹也想想方法,至少让那昊少爷明白您的真实感受,想着多心疼心疼你,好不好呀? 您什么都不做,也不肯让奴婢去做,现在竟连说都不让说了, 难道咱们就这么一天天的等着,眼看着事情越来越糟糕吗?” “谁说我不行动了?”不料这边就在无双急的就要跳脚之际,只见那姜蕊儿倒好像忽然想通了,径直指着那慈善堂…… 351正面刚 “谁说我不行动了?”不料这边就在无双急的就要跳脚之际,只见那姜蕊儿倒好像忽然想通了,一指那慈善堂咬牙决绝道, “段岩不是说,那女人现在就在慈善堂的小药房里帮着抓药吗? 走,咱们也去看看去, 我倒想知道,那林大小姐到底长的什么模样,是不是真的三头六臂? 怎么让阿昊见了一面,就看出他身上与我不同的气质,觉得人可爱了……” “对,咱们去会会那姓林的去,”见姜蕊儿终于下了决心,无双赶紧激动的从旁打气道,“不管怎么说,以后那位就是小姐您的情敌了, 咱们可不能只做缩头乌龟,无论如何,事先总要把对方也调查一下,摸摸她的习性什么的,最好将她的黑料也收集一些,以备以后不时之需,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说干就干,在无双那丫环的怂恿下,姜蕊儿还真就一转身,义无反顾的朝着慈善堂走去,想要去和自己的情敌一较高低了。 外边发生的一切,林飒这个当事人自然都不知道。 和司徒昊吵了一架,林宗说了一会话也离开后,此时的林飒正在兢兢业业、老老实实的干活,趁着抓药的人不多,顺手也帮着将一些没有整理出来的药材,倒在小簸箕里,认真细致的挑捡起来。 其实苍天知道,并不是她林飒改邪归正,突然就爱劳动,想老老实实干活了,实情乃是,她真的是被某人所逼无奈为之的。 因为自从林宗揭开那柜子上面洞洞的用处后,那司牧干脆也不藏着遮着了,继续偷偷监视林飒什么的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估,直接充起了监工。 只要这边林飒趁着没人一打盹儿,或心不在焉的在那发会呆,人就会在那边冷不丁一个小纸团砸来,狠狠的给林飒一个提醒。 如果三番两次下来,林飒这边就是有多少瞌睡虫,也统统被司牧给吓走了啊。 最初的时候,林飒也很是有些气不过,时不时的也会随手抓把药材什么的,不吃亏的回砸回去, 不过后来砸着砸着,林飒就懒得理墙那边的司牧了。 并不是她太专注于干活,腾出精力出来,而是林飒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暗处还有双眼睛在时刻观察着自己。 最初林飒只以为,肯定是林宗看今天的状态不对,不放心自己,随时密切关注着自己。 可是后来仔细再一细品,林飒就觉得那目光和林宗看自己的关切目光截然不同,好像带着很多的探究的意味,不,准确的说,甚至还有一部分仇恨在内。 更关键的是,这目光好像是从对面某个地方射出来的。 敌在暗,自己在明,被人这么时刻监视着,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这感觉,自然让林飒很是不爽。 “肯定又是司徒昊那个挨千刀的,”第一反应,林飒能联想到的首要嫌疑,自然就是刚被自己驱逐走的司徒昊了。 “好一个臭不要脸的,前面被自己赶走了,竟然敢在暗处观察自己, 看自己如果发现他所谓的藏身之处,待会一个飞刀过去,直接戳瞎他的双眼。”林飒在心里恨恨的发誓道。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是才恍然想起,自己身上其实一直都带着飞刀呢,而刚才乍然看到司徒昊,冲动之下,竟完全把飞刀这事给忘了。 看来真的是冲动是魔鬼,遇事还是要冷静处理呀。 林飒想着,不动声色的摸出一个飞刀,悄悄的压在了小笸箩的下边, 哼,丫的如果不想要命,就尽管来招惹自己吧,再一再二不再三,看自己一会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他在梦里夜夜过来折磨自己,自己还是先出手怎么痛快怎么来,让他吃点苦头才好。 前后衡量半天,林飒这边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料接下来却事与愿违,无论她干等长等,死活不见人现身。 到底在哪藏着呢,怎么会一直找不到人呢。 干脆,林飒活也不干了,只一点一点的,巴巴的瞅着对面一点点的搜索,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林飒遍寻无果之际,忽然只见一条大黑狗,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直朝着一棵大树后冲去, 再然后,林飒就发现,有两个张慌失措的身影,从树后狼狈的跑了出来。 虽然两人都戴着帷帽,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可是林飒仍失望的发现,这分明就是两人上身材婀娜的少女,哪里是什么司徒昊呀。 好吧,竟然不是那厮? “只是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一天到晚竟如此无聊,没事躲在树后偷窥自己, 是偶然为之,还是又怀着什么不可动人的动机呢?”见偷窥的人里竟然没有司徒昊,而是两个女子,林飒不由得又在心中疑惑道。 而就在林飒这厢百思无果的时候,只见那两人好像还真的是来者不善,从树后出来后,干脆也不躲躲闪闪了,竟然大刺刺的,直奔着林飒而来。 哟,这是准备要和自己当面锣对面鼓的正面刚的节奏吗? 看着对方大步走来的身影,林飒内心,莫名的,竟还有几分稀冀,想快些知道,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不起两位姑娘,如果想要抓药的话,还请先排队就诊……”不料,就在林飒这边一脸期待,谜底马上就要揭晓之时,只见那外面负责维持秩序的双瑞,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竟一伸手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因为凡是来这慈善堂的病人,全都是从司牧那边经过诊治后,才过来林飒的小药房这边的,只有这两个人,对那负责看病的司牧看都不看,一过来,立刻就冲着药房径直而来, 很显然,在顺序上,是完全不符合逻辑的。 “哦……哦,谢谢这位小哥的提醒,我们自然也是明白,就诊需要排队的。”前面受到阻拦的女子,出乎林飒的意料,好像很有教养的样子,也没有表现的太生气…… 352假想敌 前面受到阻拦的女子,出乎林飒的意料,好像很有教养的样子,也没有表现的太生气, 只回过来神,支吾着搪塞双瑞道,“我……我们也就是看那边排队的人有些多,一时半会轮不到我们,所以闲来无事,也就好奇的四处随便看看……” 说完,一指身后那紧跟着自己的女子,连忙命令道,“无双,你不要一直跟着我了,先去那边帮忙排队,等轮到我们的时候喊一声,我正好也没事随便看看。” “呃……”乍然听到女子的命令,那身后的无双很是愣了一下,回头又瞟了几眼林飒所在的小窗口,又看了看一脸固执的双瑞,见其好像很是坚决的样子,终无奈妥协道,“那好吧,只是小姐,您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看你这丫头说的又是什么话?这里全都是看诊的病人,我又只是随便看看,能有什么危险?你赶紧跟着这位小哥去排队吧,完全不用担心我。” 前面的女子说完,在无双担忧的目光下,一转身,还真就很是云淡风轻的继续朝着林飒的小窗口走去。 对方虽然说的和做的都很是云淡风轻,但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林飒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的紧张,以及那走的越来越没有节奏、凌乱的步伐。 当然了,听了几人半天的对话,再加上对方这一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骚操作,林飒也终于如愿解了惑。 这个时候,有如此凸凹有致、诱人身材的女子,针对自己这边的目的又如此明显,关键身边还有一个叫无双的贴身丫环形影不离的跟着, 无疑,定是除了那姜蕊儿找不到二人了! 只是,就是不知道这女人这个当口,兴冲冲的直冲着自己来了,到底要做何贵干呢? 到底是冲着这一药房的药呢?还是冲着自己这个人呢。 总不能是那姜蕊儿昨天突然听到司徒昊的身世的动机,又赶着被那司牧劫了财,不小心给吓出毛病来了吧? 不过很快,并没有给林飒过多思考的机会,就见那姜蕊儿就三步并做两步,跌跌撞撞的到了跟前。 “你好,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吗?”带着满满的好奇心,那姜蕊儿刚走到窗边,林飒就空前热心的,主动打招呼道。 “你……”而很明显,面对着林飒突然热情的服务,那姜蕊儿很是不服务,大吃了一大惊,站在那里怔怔的看了林飒半天。 跑到自己对面来看,这次林飒自然没得怕的,对方怎么看她,她就当即回看回去。 直到看的双方实在都看不下去的时候,只见那姜蕊儿方恍然反应过来,慌张说道,“我……我这两天头风病犯了,麻烦帮我抓二钱乌头……” “哦,请问小姐您确定,要抓的确是乌头这味药吗?”听到对方的回答,就见林飒礼貌的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的微笑,确认道。 “当然,我刚才已经表述的很清楚了。”面对着林飒的微笑,姜蕊儿抽了抽嘴角,很是生硬的回道。 “哦,这个呀,真的是乌头啊……”听到姜蕊儿肯定的回答,林飒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定定的看着姜蕊儿,用很是不容置疑的语调答道,“那个小姐实在不好意思,乌头这味药,我现在不能给你抓。” “为……为什么?”见林飒翻来覆去问了半天,到最后竟来了句,不给自己抓,那姜蕊儿当即脸一红,直指着林飒面前桌上的那装满药的小簸箕,揭发道,“那里面放的,明明不就是乌头吗?” “这和有没有,并没有关系,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确了,乌头这味药,我现在并不能给你抓,”面对着姜蕊儿的当场揭发,林飒脸不红心不跳,轻摇了摇头,仍是没得商量道,“还请小姐你去那边排队看诊吧,不要在这里浪费口舌了,你说的再多,我都是不会给你抓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明明有药,你却死活不给我抓,”见林飒死活说不通,那姜蕊儿当场就急了,直指着林飒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这个女人,你死活不给我们抓这味药,肯定是留着,准备后面让你自己用,你自己一个人吃独食…… 好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我看你根本不配……不……配……在这药方里帮忙,真真是白白玷污了慈善堂这三个字……” 好吧,此刻听到那姜蕊儿的说词,再加上那针锋相对的语气,林飒总算是终于明白了。 敢情这姜蕊儿是把自己当成假想的敌人了,所以这才刚见面,就分外眼红,急不可耐的给自己分类。 不过此时,面对着那姜蕊儿的指责,林飒却突然心情莫名很好,尤其是听说自己竟莫名其妙被别人当成了情敌,更是感觉格外好笑, 毕竟前世自己好歹还欠了那姜蕊儿诺大一笔人命债,现在此人竟自己送上门来了,如果自己能抓住机会,成功和人结识交好,并且日后有所归劝,让她离开司徒昊,另觅良缘的话,这么前后算下来,还真就是一举两得的既帮了这姑娘,顺道也算是还了前世的债了。 这么一想,林飒遂又冲着那姜蕊儿咧嘴一笑,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很是细致的解释道,“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本姑娘身体实在是好的很,根本不需要服这乌头什么之类的药。 当然了,更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无病也乱服药。 另外,在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我之所以不同意给你直接抓这乌头, 并不是像你说的自私自利,乃是因为这乌头剧毒,并不能随便食用, 如果您真有病,那就去隔壁让大夫诊完了,开出药方来,我根据药方来给您抓……” 不料,这边正耐心、好意的解释着,就被那姜蕊儿粗暴的打断了, “你快住口吧,少找这么些冠冕堂皇、无谓的借口,”只见姜蕊儿毫不犹豫的出口打断林飒的话,直指着她骂道,“我看你这人就是居心叵测, 353汝之蜜糖,吾之砒霜 只见姜蕊儿怒气冲冲打断林飒的话,毫不犹豫的直指着她骂道,“我看你这人根本就是居心叵测,用心不良! 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可是仍一意和别人争抢, 抢到手没用还独自霸占着,不肯让给我们这些真正需要的人, 你这种人,只为自己着急,却从来不顾别人死活,才真真正正的是其心可诛……” 林飒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她此刻的好意和好心情,看到那姜蕊儿眼里,其实完全变了样儿。 此刻见林飒望着自己,一时笑的如此灿烂,那姜蕊儿只以为肯定是刚才司徒昊前来的缘由,定是这林飒见司徒昊长得玉树临风,一直也起了非分之想, 再一想自己这段时间过的以泪洗、糟心无比的日子,气极攻心的姜蕊儿,也就索性放开,不管不顾的直指着林飒骂了起来。 不过很显然,她此时说出口的这些话,无疑是字字伤人、句句扎心,确实很过份了。 尤其是听到林飒这个无辜躺枪被连累的人耳朵里,自是当即也就火大了。 嗬,好吧,怎么就闹了半天,我心有意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自己一颗真心,竟全被某人给当成驴肝肺了。 “姑娘,你给我记着,汝之蜜糖,吾之砒霜。” 气急了的林飒,索性再也不给那姜蕊儿过多解释机会,直接毫不留情的回怼道, “你们当成宝贝、觉得珍贵要命的东西,或许看在本姑娘眼里,根本就是一钱不值,甚至连屁都不是,也压根不稀罕,更不存在和你抢的可能 所以,还请你好自为之,做好你自己份内之事,千万不要以小人之心,度我等君子之腹,否则的话,惹怒了本姑娘,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本来,林飒气急了这一通怼,本以为那姜蕊儿会更生气,索性和自己对骂起来。 不料,听她如此说,那姜蕊儿反倒一改刚才怒气冲冲的模样,突然消了气,甚至连声音里,几乎都透着几分惊喜和忐忑, “你……你此话当真?”姜蕊儿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林飒,小心确认道,“你确定……,你其实心里全都明白,我刚才所指是谁?所言何事?” 林飒轻点了点头,了然道,“当然,至少能猜出个**不离十。” 对于林飒的未卜先知,那姜蕊儿好像一点都不奇怪, 亦或者,在她此刻的内心里,更关心更在乎的,是此刻林飒口中所做的决定,对于其他的,她根本不在乎,也没心情在乎。 只见她紧盯着林飒,非常紧张的继续追问道,“那……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其实你根本不喜欢,也不在乎他?以后也更不可能和我抢?” “当然,我完全不感兴趣的人,我为什么要和你抢呢?难道只是为了图个好玩吗?还是抢到手了,看你伤心,我就会快乐。”林飒耸了耸肩,不屑道。 “你真的不是在耍我?没有骗我?”对于突然从天而降的幸福,姜蕊儿显然有些不太适应,再三确定道。 “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嘛。”迎着姜蕊儿忐忑的眼神,林飒十分肯定的道,“所以,你只管将心放到肚子里,你在乎的那个人,此生我永远都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更不可能嫁给他……” “太好了,谢谢你的坦诚。不过,还请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要永远遵守自己的诺言。”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姜蕊儿自然就用不着排队看诊什么的了,带着自己那丫头无双,颠颠的走了。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想到,因为她和林飒这一通对话,看到某人眼里,日后会对她产生多大的怨恨,带来多少麻烦,以至于边接下来的策略都要做不小的调整…… 当然,此乃后话按下不提,此时姜蕊儿颠颠的走了,林飒也终于清静了下来, 没了外面监视的目光,林飒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歇会了,不料接下来,突然抓药的人空前竟多了起来。 于是这一下午折腾下来,到了晚上,林飒累的都快虚脱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最后一拨客人,林飒一屁股瘫倒在了椅子上。 “累坏吧?第一次干这种活,是不是有点不太适应啊?”看着林飒有气无力倒在椅子上的情形,林宗这个当哥哥的自打一进门,就无比心疼道。 “确实累的够呛,我现在这腰和腿,感觉都像快要断了似的,好像都不听我使唤,不是自己的了……”迎着林宗关切的目光,林飒难得撒娇道。 不料,她这话刚说完,就见突然有个不明物体,从门口直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而随着东西越飞越近,林飒看清楚,这好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好像重量还不轻。 眼见着东西快要砸到自己身上,不明真相的林飒自是生生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蹭一下就弹跳了起来。 再然后,就听那东西扑通一声砸在了林飒刚才会的那把椅子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懒得管身后的椅子和砸过来的东西情况,林飒一转头,赶紧朝着房门口望去, 就见某个行凶之人,一脸无辜、优哉游哉的自己推着轮椅进来了。 “喂司牧,你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这是准备卸磨杀驴,用完了,就将人砸死吗?”看着一脸坏笑的某人,林飒气得跳过去,指着某人的鼻子质问道。 “哟,这不是还能动嘛,也没见这腿脚多不听你使唤呀?”谁知道面对着她声色俱厉的指责,某人扯了扯嘴角,又是一句不疼不痒的话, 说完,看了看林飒,甚至不待她接口,又眼眸一转,挑衅道,“还是说,你林大小姐,其实根本就是纸老虎一个,根本连这抓药这点小活都干不了?” “谁说的,本姑娘根本一点事没有!”被质疑的林飒自是格外生气,觉得很丢面子,遂一咬牙,噌一下挺直腰杆,努力忍着浑身的酸痛力证道, “嗬,开什么玩笑,不就干这么一点小活吗?怎么可能有会累着本姑娘?” 354出事了 “嗬,开什么玩笑,不就干这么一点小活吗?怎么可能有会累着本姑娘?” 且告诉你,本姑娘这也就是第一次干,没经验,对这小药柜不太熟悉,来回找药费了点时, 这要是假以时日,经历个三两次义诊熟悉下来,说不得连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林飒说着,干脆走上前,逼视着那司牧,以牙还牙的挑衅道,“要不哪天抽空,咱俩好好比试一番? 同样一个药方,看谁抓的更快更准? 本姑娘还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能有比我抓药更快的人?” 本来以为她都这般下战书挑衅了,那司牧总得有些不高兴,或者一怒之下索性接了战书,蓄势待发大赢一场,好好的羞辱林飒一顿呢。 不料,出乎林飒意料的是,人竟然挑了挑眉,根本不接林飒的话,只拿眼瞄了眼林飒身后的椅子,一脸无奈道, “哦,好吧。 既如此说,那看来我这套按摩穴位的器具,好像还真的送错地方了,林大小姐你自然是用不上的……” 说着,绕过林飒,径直朝着她刚才坐的那椅子奔去, 边慢条斯理的划着轮椅,嘴里边念念有词道,“亏得我还想着,既然你如此这般难受,一会把这按摩仪打开,铺在椅子上,让你好好享受一番呢。 没想到,竟是完全想多了。 既如此,那就算了吧?” “什么?按摩穴位的仪器?”听司牧如此说,林飒自是大吃一惊, 再定睛一瞧,就见那最初砸向自己的小木盒,确实看着好像有些不同凡响, 且不说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宝贝,单看这么远远的看着那盒子外观,就见做工用料都无比精致小巧。 这么一想,林飒迅速又一改刚才的态度,三两步奔过去,赶在那司牧前,一把将盒子抢过来,抱在了怀里, “别呀,千万别就这么轻易算了呀,毕竟也是你好心一场嘛,这么算了,那多可惜呀。 再者说了,谁说我不需要啊,眼下来看当然是很需要了。” 说着,故作一脸的痛苦道, “哎哟哟,还且别说,这帮你们干了一天的活,我这人都快累死了,只感觉浑身疼,正是需要这按摩器的时侯,怕是连站都要站不住了, 快快快,麻烦大师好人做到底,快些告诉我这仪器要怎么用吧?” “哦,既然你如此需要,那就暂且教你一教吧……”见林飒一脸痛苦的抱着东西不撒手,那司牧倒是难得通情达理的没再过多坚持,只若无其事的打开那盒子,在椅子上安装好,告诉她器具要如何使用,哪个地方是开关,哪个地方是按摩腰,哪个地方是按摩腿的…… 别说,这东西看着不起眼,往椅子上一安装,看着也就像个轮椅的坐垫似的,一个很是貌不惊人的东西,还要将人禁锢到里面, 谁知这一番测试下来,好像还真挺好用,腰和大疼,肩膀,一些重要部位都特别舒服。 直惊的林飒下巴都快合不上了,直呼着一会要带回去,让祖母也好好体验体验…… 不料,就在林飒这边一脸享受的当口,就听扑通扑通,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林宗正来站在角落,从头到晚的听这两人过招,当年看客,这会听着外面情况不对,而对面两人好像一时间都不是太方便,遂也就没有推托,赶紧出门查看情况, 结果前脚林宗刚走到门口,林飒就听扑通一声,好像是林宗和什么人撞在了一起。 就在林飒好奇,都这个时候了,外面都漆黑一片了,还有什么人会过来时,只听林宗疑惑的声音倒先传来,“槐花姐,您……您没事吧?没被我撞坏吧。 您这您这好不焉的,怎么就突然过来了? 还跑这么快,这作风感觉很不符合您的性格呀……” 很快,不待林宗话落,接下来就听槐花惊慌失措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 “大少爷,不好了,出事了,老夫人让您和大小姐现在赶紧回小院那边一趟……” 林飒将头探出窗口,就见外面被林宗撞的七荤八素的槐花反应过来,正拉着林宗气喘吁吁的禀报, “老……老夫人和魏嬷嬷还在正在收拾东西,说是大家马上必须得赶紧回将军府……” “啊?回……回将军府?是现在就回邑城那边吗?”受槐花的影响,林宗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这是到底出了什么事?听着竟如此严重,非要连夜回将军府不成…… 面对着林宗的追问,那槐花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可是瞟了眼屋子里,看还有司牧在那,遂又将到嘴的话悄悄咽回去,只一味的催着林宗道, “哎哟,您就别再多问耽搁时间了,赶紧跟着奴婢回去吧, 等到了地方,您自然就知道了,反正是十万火急的事就对了……” 不过,难得见槐花这般慌张,林宗自然也就没有多想,连连点头道,“行,我这就先回去看看,小妹在屋里,你也去和她说一声吧……” 林宗这话说完,本来准备人先走一步,赶回去查看情况。 不料,前面这脚抬起来,就见忽然人影一闪,竟然有人生生拦住了自己去路。 “大哥,你不用急着走,根本没事……”只见看清楚状况的林飒,从那窗口处一跃跳出来,径直冲上前拦着林宗道。 林飒这突然拉住自己的去路不说,还开口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自是惊得林宗差点掉了眼睛。 只见他很是不可思议的拉着林飒问道,“飒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槐花刚才明明说,情况很严重呢?祖母现在在小院里,只等着我们回去,大家一块回邑城呢?你为什么反倒不让我回去了?” 可是任凭林宗一肚子的疑惑,林飒却好像没有功夫搭理他,只一转身,看着槐花,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问道,“槐花姐我且问你,是不是魏嬷嬷指使你过来的?” “对……对呀,是……是魏嬷嬷派奴婢过来呀。”面对着林飒的提问,槐花倒是不遮不掩,格外诚实道。 355聪明反被聪明误(1) 可是任凭林宗一肚子的疑惑,林飒却好像没有功夫搭理他,只一转身,看着槐花,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问道,“槐花姐我且问你,是不是魏嬷嬷指使你过来的?” “对……对呀,是……是魏嬷嬷派奴婢过来呀。”面对着林飒的提问,槐花倒是不遮不掩,格外诚实道。 “那不就结了,我知道什么事,”听到槐花的回答,林飒狡黠一笑,不容置疑道, “行,这事我知道了,槐花姐你自己先回去吧, 回去只管告诉魏嬷嬷,让她把心放到肚子里,早上承诺她的事,我都记着呢, 一会回去后,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小……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被林飒突然如此一通吩咐,显然槐花也是一肚子的疑惑,很是不可思议的确认道,“难道您和大少爷眼下不准备跟着奴婢一块回去吗?” “当然回去,不过却不是现在,”林飒了然一笑,十分笃定的答道,“不过你放心,你此刻心里想的,我全都明白, 你眼下不用有任何担心,只管听我的先回去如实和魏嬷嬷禀报就行,其他的都别管了,你放心,嬷嬷定是也不会责备你的……” “啊……”林飒这边感觉自己是一切了然于胸,可是听到槐花耳朵里,却是越来越迷糊了, 眼看着林飒好像根本没把自己说的当回事,一转身就又要回去,槐花站在那里咬了咬牙,忙又赶紧强调道,“大小姐,您可要想清楚了,事……事情可真的很严重的, 现在根本不是奴婢受不受责备的问题,是老夫人她们,大家全都在小院急等着你们,一会就要启程回将军府呢……” “对呀,我知道呀,既然都派你这个老实人来了,肯定是事情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呀,”在槐花焦急的目光下,只见林飒摆了摆手,继续云淡风轻道, “所以你回去只管告诉魏嬷嬷,让她只管该干什么干什么? 哦,对了,你顺便也提醒她,她要是想先去等着,那就让她直接带着祖母过去也行,一会我们自己赶过去就是了。” 说完,看槐花好像一脸不甘,似乎还有话要提醒的意思,林飒赶紧又拍着胸脯保证道, “槐花姐,你只管将心放到肚子里,真的没事, 再者说了,我和大哥的速度您还不相信呀, 说不定虽然出发的比你们晚,但是到地方的时间,可能比你们还快呢……” “哦……哦,原来您心里早已经有章程了呀,”见林飒说的有鼻子有眼,槐花遂也就半信半疑道,“只……只是你们可有决定,什么时候启程呢?可不能动身的太晚了呀?要不然就赶不上了……” “赶的上……赶的上……”不待槐花说完,林飒就又再三摆手打断道。 只可怜槐花本就是个不喜说话,内向的性子,这会又再三打断,说什么都被林飒堵回去,遂也就傻了眼,很是语结的站在了那里。 倒是一旁的林宗,见槐花站在那里一脸无助,而自家小妹又是一副全都了然于胸,一脸神秘的样儿,遂也不由得上前好奇打听道,“小妹,你们这到底莫名其妙在说什么呢,怎么整得我也跟着稀里糊涂的……” “大哥,你不用管,此事我自有定夺,等一会再慢慢告诉你。”林飒说着,再没理那身后纠结困顿的槐花,拉着林宗转身就往回走。 倒是那身后的槐花,眼瞅着自己禀报了半天,不料到了最后,两位小主子却一转身,又大刺刺的回去了,也是越看越迷茫。 可是林飒刚才又说的如此明白了,让她一个人先回去,再加上槐花一惯的性子,确实不是个会缠着不放的主,遂只得站在那里一个人空焦急道, “哎哟,我的天哪,这究竟闹的是什么事呀。 这大小姐到底要搞什么鬼,怎么感觉一直话里有话,稀奇古怪的,府里那边都火烧眉毛了,这两位主子却倒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说完,槐花下意识的想追进去再劝劝,可是一想林飒刚才的意思,又不由得有些退缩了,遂一跺脚,干脆道, “算了,要不就先按小姐说的,回去先和魏嬷嬷说一声,大家分头回去吧,只但愿小姐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嘀咕完,遂也就没有犹豫,一转身,一个人又朝着来时的路奔去。 可另一边的林飒和林宗,自然不知道身后槐花纠结的那些事, 倒是被拉回去的林宗,瞅着林飒一脸古怪的笑,眼看两人都要回到小药房了,不料林飒一转身,竟然又把自己拉到了隔壁看诊那屋,不由得很是好奇追问道, “我说小妹,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到底什么事呀?你至于这么神神秘秘的吗?” “哎哟,你还就别说呢,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好不好?”迎着林宗疑惑的目光,林飒无奈的撇了撇嘴,透过柜子上的小洞瞟了眼那对面房间淡定坐着的司牧,很是无奈交代道,“还不是因为某人,有人以前和他打过交道、碰过面,所以这一来二去的,两相比较,就起了疑了……” “某人?”顺着林飒的目光望过去,林宗更迷茫了,“你说的是司牧,槐花刚才不是说,是府里出事了吗?怎么还扯上司牧了?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有人觉得他有问题,认为他身份有猫腻,人品也不好说,大清早就好心好意的跑去小院和魏嬷嬷说了……” 林飒努了努嘴,轻声解释道。 “而眼下来看,魏嬷嬷没忍住,肯定又向祖母禀报了, 至于你这边,就更不用说了,本和他关系就这般好,恨不得整天形影不离的,这事可不就因为你的缘故变成咱们府里的事了?” “不……不是,我这还是没有听太明白, 小牧人好好的,不顾自身的残忍,一心扑在为民行善,替人看病上,怎么闹了半天,就突然变成有问题的了?到底是谁告的状?” 一听绕了一大圈,竟然是因为司牧的事,关键还有人怀疑他的人品,林宗当即就不淡定了,一拍桌子,气愤的大声质问道, “这谁呀?也太道听途说,妖言惑众了吧? 356聪明反被聪明误(2) “这谁呀?也太道听途说,妖言惑众了吧? 人司牧和我都接触这么多年了,人品有没有问题,我林宗不比谁都清楚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什么问题,那我也得比旁边任何一个人都率先第一个知道啊,怎么就用得着他们在后面打小报告了……” “看吧大哥,我就知道你,听说了这事后,肯定不能冷静处理。” 见林宗的反应,和自己预想中的一模一样,林飒不由得得意一笑,自夸道, “今天这事呀,也得亏我刚才聪明,一眼就识破了魏嬷嬷的诡计, 要不然,就你这倔性子,再加上这脑子,稀里糊涂的被槐花骗回去, 到了祖母面前一通追问下来,没事也得整出点什么事来……” “不过我告诉你,你还真别多心,说这话的人呀,还真不是那好道听途说,挑拨是非之人, 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同福酒楼的龚掌柜。 那龚掌柜的早上说……” 林飒说着,瞟了对面仍一无所知的司牧一眼,凑近林宗耳边,刚要开口细说…… 不料,这边刚张开嘴,话都还没有蹦出来一个字, 只听突然扑通一声,又是很大的声响传来,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 话头突然被打断,林飒颇有些不太高兴,探过身一看,意外发现竟是花灵莫名跑了过来。 “这傻丫头,不是在邑城吗?她怎么过来了?”看到花灵,林飒一时间脑子没有转过来,很是不可思议的嘀咕道。 而伴着林飒这一开口,另一边的花灵也是当即发现了不对, 只见推开房门后,房间里一鉴无余,竟然只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根本没有他们家公子,更别提小姐了。 就在花灵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着,不知接下来该去哪寻人时,忽然就听到好像有人嘀咕的声音, 一转头,好巧不巧正发现林飒在隔壁,正透过柜子上的洞望着自己。 花灵那急性子,可没有槐花那么好说话,一看到林飒,风一般冲过来,甚至都不待林飒开口细问,直接一把拉住人,就开始死命往外拖, 对于那后面被她这番操作吓得目瞪口呆的林宗,别说打招呼了,更是连抬眼看都不曾看一眼。 “你这丫头,这是疯病又犯了?好不焉的,你拖我干什么?”被花灵没头没脑的拖着就出了门,林飒很是不满的质问道。 结果她问她的,人花灵就是死活拽着人不撒手,“你说干什么?自然是让你赶紧回去呀。” “这个魏嬷嬷,可真是有点过份了呀,我不是都让槐花先回去递话了吗?她自己先去不就行了吗?干嘛非要催这么急,连你也跑过来捣乱了……” 一路被拖行的林飒很是无语,只得好商好量的和花灵商量道, “我的好花灵,咱能不能不这么冲动,听我说句话好不好。 你小姐我现在真不能跟你回去,这义诊忙了一天,慈善堂那边一堆的东西,都还没收拾好呢。 乖,听话,你你先回去吧, 直接告诉魏嬷嬷,这事她急也没用,毕竟心急吃了不热豆腐不是。 一会等我和大哥把这里收拾好了,自然就会回去见她的……” “什么……把这里收拾好……还心急吃了不热豆腐……” 不料,林飒哄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花灵当即就炸刺,不愿意了,瞪着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喊道, “我的好小姐,你脑子该不会是进水了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府里都火烧眉毛了,您竟然还有心事在这整这些破药材,收拾这破地方? 看来魏嬷嬷说的预测的果然是对的,单派花灵姐一个人来,能叫得动你才怪不行不行,此事没得商量,家里都快火上房了,你赶紧跟我走,你的马我都已经给你牵过来了,就在门外拴着呢……” “看吧,还真被我猜对了,竟然全都这魏嬷嬷在幕后操作的此事。”听来自己所料不差,再加上又被花灵如此三番拉扯,林飒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忍不住嘀咕道, “你说说,这一个个的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我和大哥又不是傻子,这人有没有问题,我们还能不知道吗?哪里就用得着她在这三番五次的瞎操心、再三催促了……” 说着,就准备挣脱开花灵,侍机跑出去。 毕竟,她这都还没来得及和林宗商讨对策呢,一会回去见到祖母,再一逼问,大哥那直性子,能不说错话才怪。 可是不料,林飒这厢心里刚有这个想法,都还没来得及找机会跑掉, 就见那一旁的花灵竟难得聪明的,一下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指着她警告道, “告诉你小姐,你不用想着再找什么花招,再拖下去回去的晚了,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还有,顺便告诉你,其实过来找你这事,还真不是魏嬷嬷叫我过来的, 是夫人,夫人临行前,拉住奴婢再三叮嘱,让奴婢务必尽管把您带回去。 夫人说了,她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讲,让您在她闭眼前,必须赶回去……” “什……什么?闭眼?”听花灵念念叨叨的越说越过份,林飒当即就怒了。 一把甩开花灵,冷声道,“花灵我告诉你,小姐我宠你是一回事,但是母亲的事又是一回事。 就算咱们关系再好,魏嬷嬷背后又多么撺掇的你,但你有一点你必须牢记,那就是不能编排母亲, 更不能为了骗我们回去,无中生由,咒母亲生病…… 你们这今天一个个的,可真是太过份了。竟然连母亲生病的理由都编出来了。 哦,那接下来是不是也有说,让我们顺便把隔壁的大夫也带回去,给母亲看诊呀……” 林飒总以为自己都发了脾气,说的也够严重了,花灵总得放手了吧。 不料她训人的话都还未说完,就被花灵毫不犹豫的又打断了,“我的好小姐,您可是快醒醒吧, 您还说奴婢呢,你倒是自己听听,您一个人叽里呱啦的都说的什么呀。 还让隔壁的大夫过去,夫人生孩子……” 357真正的实力 “我的好小姐,您可是快醒醒吧。 您还说奴婢呢,你倒是自己听听,您一个人叽里呱啦的都说的什么呀。 还让隔壁的那位男大夫过去? 这夫人要生孩子,家里有稳婆不说,长升、老爷他们所有人还全都出动,四处奔走着去找德高望重的大夫,哪里就用得着他一个这么年轻的男人了?” 花灵毫不犹豫打断林飒的话,急的几乎是跳着脚问道, “再者说了,您也不想想,奴婢就是再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夫人和小少爷的安危开玩笑呀, 真相就是府里确实出事了,夫人她快不行了。 晚饭后,夫人在小花园散步消食,彩环姐就一转身,回屋拿盏茶的功夫,谁知道夫人就不小心绊着石块,狠狠跌了一跤, 等到彩环姐赶回来,又喊上人,地上都流一滩的血了, 奴婢刚才过来的时候,夫人当时人正在床上疼的打滚呢,大夫说是难产,怕是大人小孩都有生命危险……” “什……什么?母亲摔倒……流了很多的血……”到了这会,林飒终于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太正常,好像是自己刚才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时想岔了, 连忙拉住花灵再三确认道,“花灵你没有骗我?父亲他们真的全都去请大夫了?真的是母亲出了事……” 看林飒直到了现在还心存侥幸,不相信自己的样子,花灵急的就差直接上手,一巴掌将人打醒了,气得扯着嗓子喊道, “当然是真的,这事怎和可能会有假? 奴婢就是再不靠谱,也断不敢编这种理由呀? 小姐您倒是快些动身吧,这要是再拖下去,晚了,估计夫人的最后一面您都不一定见得到了。 刚才奴婢过来的时候,老夫人那边已经发话了,怕槐花喊不动您,她就不等了,和魏嬷嬷先坐车赶回去了……” 花灵这次话没说完,就见身旁身影一闪,一阵劲风吹过,随后再一看,就见林飒已一跃跳上不远处的坐骑,飞一般跑了。 “小姐,小姐,您跑那么快干嘛,好歹也等等奴婢呀……” 见林飒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反倒是花灵又突然有些不适应了,赶紧另外找匹马骑上,追过去…… 不过此刻心急如焚的林飒哪里还有心情顾花灵的呼喊,她只管骑在马上,飞一般的往邑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大爷的,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只以为槐花她们三番五次的过来,是因为魏嬷嬷不放心司牧之事,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母亲出了事。林飒边跑,边在心中懊悔道。 再一想前世,母亲早早就离了人世,今生是自己几番折腾,才勉强改变了前世母亲惨死的轨迹,让母亲撑到了现在, 难道说,世道轮转,最后还要朝着前世的轨迹走不成…… 这么一想,林飒心里更不淡定了,一路上,就差给马儿安上一个翅膀,直接十万火急飞回去得了。 不料,林飒这边正风驰电掣的奔着,眼看到了山上的那个三岔路口,下一步就准备往前面邑城的方向岔过去了…… 突然,迎面就见一辆马车,也和林飒一样,从另一个路口急吼吼赶过来,而好巧不巧的,还正要岔到这往曲水镇的路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就见这一马一车相对而行,眼看双方就要撞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关键时刻,林飒深吸一口气,双腿夹紧马腹,运足全身所有的真气,一抓马鬃,整个人伏底,几乎是贴在了马背上…… 接下来,就听伴着一声马儿的嘶鸣,林飒整个人和马儿一起,直接腾空而起, 在空中画了一个优美的曲线,很是不可思议的,从那马车上一跃飞了过去。 跳过去后,稳稳当当落在前面的路上, 尤其是上面的林飒,更是实力强悍,过去后,人像没事人一样,坐直身体,驾的一声,一鞭子甩下去,驾着马儿直接扬长而去。 对于身后的马车和车上的人儿,从头到尾,一心牵挂着母亲的林飒,根本连回头看都不曾看一眼。 林飒这一番操作,当真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展现了自己真正的实力,一时也自然威风赫赫。 不过,她倒是安全无恙过去了,却真真惊坏了马车上的人们。 “天,好厉害的轻功,没想到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一个如此沉不住气、骄纵的女人,竟然还深藏不露,有这般厉害的功夫。”车辕上,段岩喝停马车,看着飞奔而去的林飒,脱口叹道, “只是这么晚了,还骑这么快的马,这是要去哪儿呀?” 林飒这波强悍的实力展示,段岩都这般惊艳了,那马车里的司徒昊对林飒这般操作的触动,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看着林飒英姿飒爽的背影,只见那司徒昊眼神明明灭灭,嘴角微微弯起,很显然兴致空前高涨,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年大长公主驰聘沙场,是千古难得的女将军,这女人,不显山不露水,马术竟也这般厉害。” 半晌,像发现宝藏似的轻声呢喃道, “嗬,这等奇女子,看来真的是天赐良缘, 当然了,怕是这一世,也就只有我司徒昊能够降的住了吧……” 司徒昊这话因为说的声音极低,所以外面一心惊叹林飒功夫的段岩自是没有听到。 站在那里惊讶了半天,段岩这才想起自己要忙活的正事来,连忙拉起僵绳,就准备驾着马车,继续往那曲水镇赶去。 不料这边刚举起马鞭,都还没有甩在马儿身上,就被马车里的司徒昊突然喊停了,“不用回曲水镇了,直接掉头,走中间那条道……” “中……中间那条道?”听到司徒昊的吩咐,段岩一愣,脱口问道,“公子,中间那条道可是回静王府的,您确定要走那条吗?您这总不能是被那林大小姐刚才一惊,一时记错了路吧?” “当然没错,走中间那条道,”司徒昊轻叹一声,不容置疑道,“这么久没有回去了,回王府看看母亲去。” 358此地无银三百两 “当然没错,这么久没有回去了,回王府看看母亲去。” “啊……,真的不回曲水镇啦?”听到司徒昊竟然连曲水镇都不回了,段岩当即又吃了一大惊,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可……可是那客栈里……” 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怕司徒昊起疑心,遂又连忙改口道,“哦,小……小的意思是,我们那天住店的时候,悦来客栈老掌柜那里,我们可是押了不少银子呢,这要是就这么走了,多可惜呀……” 不料,他这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司徒昊冷声打断了,“一点银子而已,不足挂齿!” “可……可是我们下午刚刚制定的计划呢,难道明天也不实施了吗?”一条路被堵住了,段岩却并不死心,又开口问道。 “你觉得这林大小姐都已经这般飞奔而走了,去的还是邑城的方向,我们留在这里实施计划,还能见着当事人,有成功的可能性?”见段岩再三推托,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架势,司徒昊冷笑一声,反问道。 “这……这个,没有女主解,好像确实有点难度呢!”在司徒昊的注视下,段岩明显有些心虚,挠了挠头,如实道。 可是说完,却又仍不甘心,终忍不住又建议道,“可是说不定,我们再等一天,那林大小姐明天自己就回来了,也说不定呢?只要她回来了,我们还可以继续实施呀……” 不料很显然,司徒昊心意已决,任由那段岩说再多的建议,其都坚决摇了摇头,坚持道,“不等了,我心中已经有了其他策略,不准备在这曲水镇过多坚持了。 今晚先回王府,陪母亲说会话,明天我们就直接启程进京……” “启……启程进京?不坚持了? 天哪,真是太好了……” 乍然听到司徒昊竟然准备放弃林飒这条策略,段岩当即高兴的是喜笑颜开。 不料这边他正高兴着,却见那马车里的司徒昊猛的一转头,冷不丁又盯过来。 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像透着很多层含义。 直看得段岩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迅速将脸拉下来,再次结结巴巴、词不达意的解释道,“那……那个公子您别多想,属下的意思是,公子您终于想到了别的更好的策略,实在是太可喜可贺了……” “喜不喜的无所谓,只希望你是真心祝贺,不只是为了其他人的利益考虑才对……” 面对着段岩的解释,司徒昊挑了挑眉,冷哼一声警告道,“其实段岩,有些话不用我提醒,你也应该时刻记着:撇开救你那层不提,现在你真正的主子,仍是我司徒昊没错吧?” “没……没错,当然是您!并且永远是您!”面对着司徒昊的疑惑,段岩毫不犹豫答道。 “那,既然你还认我司徒昊这个主子,那就请你只忠于我这一个人,一人不事二主,这个道理,明白吗?”看段岩还挺上道,司徒昊再接再厉继续诱导道。 “这个小的当然明白,可……可是小的以为,公子您以后的良配,仍然也是属下的主子呀?”迎着司徒昊的目光,段岩依着心中所想,如实问道。 “我的良配?”听到段岩的回答,司徒昊咧嘴冷笑,反问道, “段岩,你这就扯的有些远了吧? 今后谁是我的良配,我这自己还没有下定决心呢,你现在就替我选好啦? 还是说,我这终身大事的主,其实你已经给我做了?” 司徒昊这话出来,虽然语气不重,但是却份量十足,吓得那段岩再不敢多说,扑通一声跪下,颤声请罪道,“公子恕罪!小的不敢,小的就只是……” “好了,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现在如此说,也就只是想提醒你一下。 你永远都要谨记一点,以后凡事,听我的就好。 至于别人,以后谁来当你的另一半主子,当不当得成,都要由我来决定,还请你不要本末倒置才好……” 话说了一半,却忽然打住,一转头,冲着马车右后方的那颗大榕树,很是看了几眼。 因为段岩刚才被司徒昊一通训,心里正紧张,后悔自己刚才话说的太突兀了,让司徒昊洞察出了机密,觉得别人托付自己的事情没办好,正觉得对不起人家, 所以此刻,对于司徒昊这波突然的操作,段岩一开始并没太明白是几个意思。 不过很快,伴着司徒昊这几眼望过去,就听那大榕树上,忽然“喵喵喵……”,竟传出几声突兀的猫叫。 听到这猫叫,段岩当即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吧,原来搞了半天,泄露机密的根本不是自己。 只是我的苍天大老爷呀,这两人,就算是掩饰,也好歹换换方法,不要用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方式好不好?就算稍微动动脑子,终也能想清楚,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稚嫩的小猫的叫声呀? 段岩这边正无地自容着,为自己这两个猪队友无奈,可是很显然,司徒昊的目标却终究并不是他。 只见他淡定的望着那猫叫的方向,认真盯着,一直看, 就在看的那猫叫的声音都变了,快要叫不下去的时候, 人这才收回目光,淡淡的开口,意有所指道, “有些猫呀,放在家里很喜人,也很应景, 那就应该乖乖待在家里,别乱跑。 如果整天在这荒山野岭里乱窜,自己有危险、遭人嫌不说,还容易让人误会,觉得这么不安份,又如此爱四处张牙舞爪的招事,是不是真的不太合适长久留着,没有留在身边的必要了……” 说完,甚至不再给段岩解释的机会,直接放下车帘,冷声命令道,“走吧,回静王府,除了母亲,今天晚上,我不想再见任何人……” “是!”司徒昊都警告的如此清晰了,段岩自是再不敢做其他表示,只点了点头,一跃跳上车辕, 再扫了那颗大榕树一眼后,一鞭子狠甩下去,驾着马车,风驰电掣的跑了。 “小姐,幸亏看他们一直没有回来,咱们有提前躲到这里……” 359警告 “有些猫儿呀,放在家里很喜人,也很应景, 既如此,那就应该乖乖待在家里,别乱跑,专心等主人回来,接着宠爱就好。 如果像只野猫一样,整天在这荒山野岭里乱窜,自己有危险、遭人嫌不说,还容易让人误会,觉得它本就是如此的不安份,又偏爱四处张牙舞爪的招事,甚至有时候会产生质疑,觉得这样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不太合适自己,还有没有长久留着的必要性……” 司徒昊说完,甚至不再给段岩接话辩解的机会,直接放下车帘,冷声命令道,“走吧,回静王府,除了母亲,今天晚上,我不想再见任何人……” “是!”司徒昊都表达的如此清楚明白了,段岩自是再不敢做其他任何表示,只点了点头,一跃跳上车辕, 再扫了那颗大榕树一眼后,一鞭子狠甩下去,驾着马车,风驰电掣的跑了。 “小姐,看到了没,又一声招呼都不打的走了……” 马车前脚刚启动,后脚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大榕树后一跃跳出来,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一脸侥幸道, “这也得亏看他们一直没有回来,咱们提前躲到这里,守株待兔的侯着等人, 否则的话,怕您这次又要和上次一样,连面都罩不上一次,就又失了他的行踪了……” 前面女子话未说完,就见随后另一个窈窕的身姿也从树后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细看无疑,这两人定是姜蕊儿和她那丫环无双了。 不过此时这么看着,那姜蕊儿却好像没有无双表现的那么乐观,望着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黑夜里的马车背影,凝着眉头,怅然若失。 因为无双站在前面,所以自然没有看到姜蕊儿失落的表情,只沉学好在自己的小得意里,很为自己刚才的小聪明,继续自我感觉良好的道, “像现在这样多好,咱们也算是知道了,那昊公子终究是放弃了林家那姑娘,不准备走利用林家势力这一条路了。 如此以来,小姐您就终于少了一个情敌,以后也能省去不少的烦恼。 再加上昊公子现在回了静王府,明天就要进京城, 想着以昊公子的能力,只要他肯进京,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后面自是有锦绣大好的前程等着他,而实现他自己的雄才伟略,想来也自是指日可待, 如此这么一想,小姐您今晚上这一趟等的,可真是太值了, 现在咱们对昊公子的行踪了如指掌不少,那以后您也再不用担心、害怕什么了,只需高枕无忧的做着美梦,等着昊少爷哪天功就成就,回来大张旗鼓的娶您就成了……” 无双一个人站在那里,自说自话,很是陶醉的憧憬着以后的美事, 可是事与愿违,她说的越多,只见那姜蕊儿眉头皱的越紧, 到了最后,所有惆怅,全都化作了一声长叹,“知道行踪又怎么样?知道他放弃了林家姑娘又怎么样?现在人不还是离我而去?我们不是照样日日见不着吗?” “也是,听他们的意思,明天就要进京城,这一进京,不知道又要多长时间见不到呢,”受姜蕊儿的影响,无双也不由得跟着叹道。 叹完,再一想自己心心念念的段大哥,也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又要好久时间见不着,无双忽然眼珠滴溜溜一转,壮着胆子建议道, “我说小姐,要不我们也别站在这看了,赶紧也想想办法, 依奴婢的意思,要不咱们明天也启程,干脆也进京追上去得了? 反正有段岩哥这个内应,这只要进了京,像现在这样前后左右的和他们相临住着,就算明面上不能见,您要是想人了,至少也能经常见到人,解解您的相思之苦不是?” 无双本以为自己这建议已经天衣无缝,两全其美,姜蕊儿听到定也会像前面一样,想也不想的就答应的。 不料她这话说完,人姜蕊儿竟半天没有反应。 最后在她的再三催促下,见实在逃避不过去,姜蕊儿这才苦笑一声,无奈道,“无双呀,咱就别自欺欺人了好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跟进京,前后左右的住着呢,阿昊刚才的话你没听到啊? 他那些数落猫儿、怪他认不清主子的话,哪里说给段岩听的呀,分明是在警告我们呢, 当然了,说到底主要还是怪我,怪我自己没有看清自己的身份,还跑去找那林家姑娘,出来胡乱招惹事, 估计阿昊这次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出言警告,告诉我一切都还没有定数呢,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如果不好好回府待着,再像只野猫一样乱窜,恐怕就真的要招他的烦,被他厌弃了……” “驾……驾……”就在姜蕊儿一解惆怅的解读司徒昊话中意思的时候,只听伴着一阵阵催促声,忽然有一匹大黑马,从前面山路上呼啸着,狂奔而去。 而由于离的太近,当天的月光又出奇的好,所以马上的人儿,姜蕊儿主仆二人定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竟然还是那位十三四岁丫环打扮的女子。 看到此人,再一想刚才林飒临危的表现,姜蕊儿不由得又是一阵苦笑,指着那离去的人儿道,“看到了吗?人家也是女子,也是丫环出身,但是她这般和男子不相上下的功夫,你有吗?” “啊,这……这功夫啊,奴婢还真没有。”迎着姜蕊儿询问的目光,无双轻摇了摇头,如实答道。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 当然了,我也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因为别说你,我这个小姐还不是一样,什么什么都不是,什么什么都不行。” 姜蕊儿说着,目光追随着那丫环远去的背影,又不由得心声羡慕道, “而我们再看看那林家大小姐,人家刚才的表现, 那情景,换成咱们,眼看着要和马车相撞,顶多、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哭喊着跳下马,最好的结果,可能也就是保住命,摔断几根骨头小半年下不了床。 可是人家呢……” 360大祸临头 “可是人家呢,危急关头,愣是不怯不惧,一夹马腹,连人带马直接给飞过去了。 且不说刚才经过那架马车的车夫看着功夫不凡吧,现在就连她这贴身的小丫环也是,一柱香前从这里狂奔过去,现在又从这里狂奔过来,速度根本就是快的惊人。 短短功夫,前后跑了两趟,还是这样飞一般的速度,这要是也换成我们,别说这般生龙活虎了,估计骨头早就被颠散架了……” “等等等等,小姐,奴婢觉得您这情况明显不对呀,怕不是下午见了一次面,对人家那林大小姐有什么误解吧,怎么就突然一点斗志都没有了呢?” 见姜蕊儿这话里话外的,一直在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两厢一比较,将自己弄的一无是处,甚至到了最后,竟连自己这个丫环也比的渣都不是了, 那无双登时就听不下去,打断姜蕊儿的话,点醒道,“是,就算您说的这些都对,刚才那驾林家马车的马夫和林大小姐的功夫都很不错, 林大小姐骑着马都能飞起来,那车夫更不用说了,一鞭子就抽死了刚才攻击我们的野猪,救了我们。 可是他们不是出自将军世家吗?会这些难道不是份内之事吗? 再者说了,他们功夫好又怎么样?您怎么就看出来,那林大小姐就处处都比你强了? 说不得除了功夫,那林大小姐在女红和厨艺方面,比着您不知道差几条街呢? 尤其是刚才那丫环,奴婢看着您说更牵强了。 虽然人骑术看着也好的很,但是她明明看着很普通,身上也没有任何标志啊,您怎能就能武断的判定,她就是那林家小姐的丫环呀?” “怎么不是,你没看她来时骑的马吗?是匹白的, 现在呢,却又换成了黑的。 而刚才那林大小姐过去时,身下骑的,正是她那匹白马。 还有那林家老夫人的马车,她前脚刚过来,老夫人的马车就疾驰着过去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刚才过去,定是去寻林大小姐,找她回府的呀。” 看无双到了现在还没有认请双方的差距,姜蕊儿只得苦笑着一点点分析道, “这下你总该看明白了吧,什么是差距?这就是活脱脱的差距。 以前咱们还总不服气,觉得她们也就只不过是命好,投胎到了显赫的人家,其实平心而论与咱们相比,并没什么了不起,也不比咱们优秀, 而现在来看,怎么样,人家还真就是处处都很了不得,处处都比我们强。 除去身份贵重不说,关键但看人家这身手,这功夫,真真的是一个个全都帼国不让须眉,别说我们,就是换个两个壮汉送到她跟前,估计着几招之内,也能给全部解决了。 这能是不受一点苦,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吗? 既然最难的功夫她都练出来了,至于女红什么的,自然就更不在话下了。 当然了,最最可笑的是,我昨天竟然还异想天开的,去和人家叫板,却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有什么资格和人叫板, 还得亏人活的通透,一眼就识破了我的意图, 否则的话,恐怕就要闹出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所以呀,这一次,你小姐我是彻底的输了,并且还输的心服口服, 只万幸,阿昊不在继续打林家姑娘的主意,那林家姑娘也着实对阿昊无意, 若非不然,这一世,怕阿昊那边真真的没我丁点事了。 所以无双,我们也别再折腾了,还是识趣些,乖乖回去消消停停的呆着算了, 否则到头来,几番比较,丢脸的,吃亏的,终究都只会是我们自己……” 姜蕊儿说完,再不看一旁的无双一眼,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转身先走了。 “啊,小姐,您真……真的要回府,不进京城了呀?可……可是我都还没有和段大哥告别呢……” 眼见着姜蕊儿就这么走了,那无双自是不敢再多做停留,胡乱嘀咕了两句,也只得赶紧抬步追了上去。 这边司徒昊和姜蕊儿两队主仆,各怀心事,各有打算,悻悻的各自离开去了属于自己的天地。 而无独有偶,此时一路狂奔回到邑城将军府的林飒,心情自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此时经过一路奔波,风一样刮进将军府的大门, 林飒就吃惊的发现,将军府好像确实出事了。 陌生的人或许乍一看发现不了,但是林飒这个小主人自是一眼就看出,这府里怕是早已乱作了一团。 只见来来往往的丫环、小厮、婆子进进出出,每个人都脚步匆匆,却又走的跌跌撞撞,每个人看着都一脸的慌张,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再往里赶,来到父母住的的院子外。 还没进院门,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然后就见有丫环小心翼翼的出来,端着一盆满满的血水,小心泼到院外墙根处。 而林飒循着那墙根细看,就见哪只那墙根边,就见连这周边的花花草草,几乎都要被血水淹没了。 见此情景,林飒心里当即又是一沉,这么多的血水,看来母亲的情形确实不容乐观了。 这么想着,心急如焚的她也顾不得看满院子里站的都是什么人了,撒开腿,就开始拼命往母亲房间跑,想尽快看到母亲,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料,林飒这边绕过人群,一路狂奔还没冲到门口,就被人冷不丁从后面一把给死死抱住了。 林飒回头,就见抱她的不是别人,乃是魏嬷嬷。 “魏嬷嬷,您拉我做什么?”被拦,林飒来不及多想,一脸麻木的脱口问道。 “我的好姐儿,听嬷嬷的话,咱现在先不进去,乖乖在外面等着。”看林飒这失魂落魄的样子,魏嬷嬷红着眼睛劝道。 “嬷嬷您放开我,里面的是我母亲,我不能听您的在外面只等着,我得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林飒说着,就企图挣开魏嬷嬷继续往门里冲。 可是无奈,魏嬷嬷却抱着人死活不撒手,嘴里只念念有词道,“好孩子,听嬷嬷的,不急这一会,里面可是在生孩子过鬼门关呢……” 361生死攸关 “好孩子,听嬷嬷的,不急在这一会儿,毕竟里面可是在生孩子过鬼门关呢, 再者,您这又是姑娘家家的,可不能随便进去,生孩子这事本就污秽的很,您这年纪轻轻的撞上了,可是不好” 其实林飒也知道,魏嬷嬷抱着自己不撒手,不让自己进门,肯定是为自己着想,为自己好, 可是此刻,可能是内心太过焦虑的原由吧,正在气头上的她,哪里又肯听得进魏嬷嬷的劝, 所以,莫名的,就见林飒突然发了很大的火,冲着魏嬷嬷歇斯底里的喊道, “魏嬷嬷您这到底在干什么您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是什么话做的什么事吗 母亲如今生死关头,我身为她的亲生女儿,您却不让我进去看她的情况,只口口声声污秽污秽的, 您也是女人呀,女人生孩子是多么伟大、多么无私奉献的事,怎么到了您嘴里,就变得如此见不得人,如此不堪呢, 同样是女人,我们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呢” 被林飒这一通大喝,显然也很是出乎魏嬷嬷的意料, 只见她突然一顿,怔怔的看着林飒, “我我”嘴唇嚅动了半天,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此刻心急如焚的林飒却完全没有时间顾及魏嬷嬷的心情,见人这会发怔,放松了对自己的束缚,使命一挣,甩开魏嬷嬷,大步又开始往房间闯。 不料这边抬脚刚奔了两步,就听身后突然一声大喝,“你给我站住” 这声音、这气势,林飒就是不用回头也知道,出自何人 可是此时心系母亲,生死攸关,林飒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遂没做任何停留的,仍继续朝着门口冲去。 “拦住她”接下来就听又是一声大喝。 话落,就见突然从天而降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拦在了门口,将林飒前进的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林飒一见,自是不肯轻易放弃,冲上去,就想和两个黑衣人硬碰硬,努力撕出一条口子让自己过去。 可是任凭她扑过去怎么推,怎么搡,那两个黑衣人均一动不动,如扎了根长在了门框里般,奈何林飒如何折腾,都动不了他们分毫。 就在林飒折腾半天,眼一红,拿出贴身的飞刀,准备下狠手时,只听身后忽然又是两声大喝, “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告诉你丫头,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今天这个门,你是进不去的” 看着面前誓死坚守岗位的两个人,再加上身后这怒气冲天的声音,听的林飒不由得一怔,默默住了手。 转头望过去,就见人群的正中央,那在藤椅里端坐着,腰背挺直,一脸凝重,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威风赫赫的, 不是自家祖母大长公主,还能是谁。 而自己刚才进门,只看到这院子里围了一堆的人,却并没有看清楚,人群中的人正是祖母。 再一想,刚才自己回城,已然跑这么快、连命都顾不上了,可是祖母仍赶在自己前面回到了府里, 由此看来,只能说母亲的情况确实很不乐观了。。 林飒这么想着,不觉心里又是一紧,尤其是想到,此刻拦自己的竟是祖母,不由得心里更是格外心疼可怜母亲, 遂心一横,也抬头直视着大长公主,红着眼睛质问道,“祖母,母亲现在生死关头,难道您也相信那些迂腐的话,不想让孙女进去看一眼吗 是,孙女知道您一直不喜母亲,对母亲有偏见,可是您再不喜,那也是父亲的妻子,是孙女的亲生母亲呀 您难道就不能为了我们,对她多些宽容疼家, 就算不能把她当成您的孩子,至少也要当个家人一样看待呀 试想一下,如果今天躺在里面的是一直跟在您身边的槐花或者魏嬷嬷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您还会拦着门口不让这个进,不让那个进吗” 林飒正在气头上,这冲动之下说出的话,自是格外不中听, 于是就见她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大长公主脸就当即一沉,藤椅也不坐了,只拄着拐杖,费力的站起身, 然后拒绝所有的人的搀扶,慢慢的,一步一步踱到林飒跟前,冷声反问道,“难道在飒你的眼里,祖母就是这般迂腐、偏见、是非不分、不通情理的人吗原来你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祖母的” 大长公主说这些话时,可谓是一字一顿,声音掩饰不住的颤抖,听得出,此刻的她很是伤心。 两方对峙,大长公主受伤,林飒又何曾不是很委屈, 嘴一撇,含泪看向大长公主,解释道,“孙女就是因为知道您不是这样冷心冷怀情的人,所以孙女才更不能理解,母亲现在都这般危急了,您为什么不让孙女去见母亲呀 祖母,孙女并不是有意和您作对,孙女是真的害怕, 怕这次母亲会挺不过去,孙女就这样没了母亲, 自此以后,孙女也彻底变成了一个没娘的孩子” 见林飒此刻这般委屈,如孩童般无助,大长公主不由得心中又是一软, 遂轻叹一声,抬手一把把林飒搂进怀里,安抚道, “傻孩子,你不是一直都有祖母吗 祖母知道你担心母亲,怕她有事, 而你殊不知,祖母之所以这般拦着你,也是为你母亲着想, 祖母不是不想让你见她,是因为此刻你父亲和那些请来的大夫和稳婆都在里面, 大家齐心协力,正在想办法帮着你母亲,能尽快生下小弟弟,保他们母子平安, 你这个时候闯进去,不仅帮不了忙,还容易让你母亲分心, 你自己说,祖母分析的对不对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呀大小姐,您真的误会老夫人了, 刚才因为担心夫人,能尽快赶回来,老夫人在马车里腰都颠伤了,仍咬牙让长升已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可能是怕祖孙俩因此再有了什么间隙,一旁反应过来的魏嬷嬷也赶紧凑上来,帮着劝说道, “再者说了,老爷还在里面一刻不离的陪着夫人呢,有老爷在,一切自然都会没事的” 362生死攸关(2) “祖母,我知道您一切为我好,我也知道父亲自然能护得母亲无恙,”林飒趴在大长公主肩头,哽咽着道,“可可是祖母,我也是母亲的亲人,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呀, 如果不能亲眼看到她,确保她平安无事,我这颗心真的是实难放下, 我真的很担心很担心,怕她会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 “飒儿,你现在已经长大了,遇着事要学会沉着冷静, 乖,听祖母的,咱们就在这里乖乖等着,此刻如果能不进去裹乱,说不得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了,” 大长公主摩挲着林飒的背,轻声安慰道,“你要对你母亲有信心,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祖母相信你母亲,你也要对她有信心, 你想啊,我这样不通情理、古怪的婆婆她都能抗的住,坚持了下来,不就是生个孩子嘛,肯定也难不倒她的” 大长公主这边正劝着,林飒情绪刚稍稍有些平复下来, 不料突然,就听房间里忽然一声哀嚎声传来, “夫人夫人” “夫人您别睡过去呀,求您千万别吓奴婢呀” 是母亲的贴身丫环彩环的声音,紧张中带着哭意 很快,就听另一个焦急、嘶哑的男声也传了出来, “茜儿茜儿,” “大夫,快救救我的茜儿,她又昏过去了” 林飒知道,这个时候,能这么呼唤母亲的人,自然是父亲林海无异了。 而伴着房间里这一声声喊,刚才还抱着林飒,镇定自苦的大长公主,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起来, 扑通一声,松开林飒,自己倒回到了椅子里 林飒就更不用说了,伴着这喊叫声,心倏的开始往下一沉, 来不及多想,林飒撒开腿,就开始扭头往房间里冲 这一次,没有任何阻拦,林飒也成功进了门。 一口气冲进门帘,就见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伴着躁热湿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味道如此之浓,直呛的林飒两眼一黑,差点提上不气来,连忙就近扶住一旁的架子,堪堪稳住身形。 当然了,其实林飒心里也明白,此时害的自己如此站立不稳的,自然不只是这些味道,太过紧张担心,才是占据最多的原因。 不过,不论是什么造成的吧,总之现在站在门口的林飒,很是有些手足无措。 因为出乎她的想象,此刻进了门,第一眼,她并没有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母亲。 只见房间里和以往的布局大相径庭,很多家具摆设都被撤了出去,里面不知何时还多了一道帘子,将里外分成了两个部分, 因为拦着看不到,林飒一时间并不知道里面母亲是什么情况, 倒是帘子外面,此时正有五六个大夫模样的人或站、或坐的待在那里, 有位年纪大胡须皆白的,端坐在那里都显得有些费劲,估计站着就更加困难了,再往旁边也有一些稍显年轻,看着稳重踏实的,更有那须白斑白,看着仙风道骨的 但无论他们是何长相,此刻所有人的脸上,却都不约而同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眉头紧锁、面色阴沉、一个个均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所以,任由林飒冲进来在这门口站了半天,屋子里心事重重的众人,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林飒这个多余的存在。亦或者,就是发现了,他们也无暇关心罢了。 “大夫呢,你们都站在外面愣着干什么,快些过来,想办法救救我的茜儿啊” 很快,伴着林海在房间内又一声吼,只见那些大夫这才反应过来,见再拖不下去,一个个硬着头皮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也是随着这波人走进去的动静,伴着帘子掀动,林飒也终于看清了里面母亲的情况。 只见此刻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睛紧闭着,脸色苍白如纸,头发半散着,被汗水浸的透湿,一缕缕贴在脸上, 整个看着了无生机,完全没有了平时风风火火、英姿飒爽的样子, 再往下,身上盖着的是床粉红绣着暗花的被子,床的两边,一边两个稳婆,帮着扯着被子的角, 或许是躺着的原因吧,平时看丰那斗大如箩的肚子,这会看着竟然也没有那么突兀了。 只不过那被子看着却很是让人触目惊心,因着染着斑斑鲜血的缘由,只那被子上的暗花,一个个竟被染成了红色,红的格外鲜艳、刺眼,直刺得林飒眼泪都要出来了 看着母亲此刻这种惨不忍睹的情况,林飒想扑上去,抱着母亲,大哭一场,可是莫名的,她双腿却如灌了沿般沉重,根本动弹不得, 一颗心更是,一点点的开始往下沉,如坠入万丈深渊般,沉的没着没落,越坠越疼,越疼越往下坠,一时间直疼的她,呼吸几乎都要忘了 此刻破门而入的林飒像被点了穴般,定在了那里,但是那些大夫自然没有呀,只见他们这会儿一窝蜂涌到床边,将那原本守在床边的四个稳婆,狠狠的的挤在后面, 近前后,就开始手忙脚乱的,有人把脉,有人伸手探看脸色,瞳孔,一个个装模作样的拿着银针东扎一下,西扎一下,嘴里念念有词道, “情况好像越来越差了,夫人脉像也越来越弱了,” “参汤呢,快端参汤来,给夫人吊着,” “不要只局限于刚才那种,把府里上好的人参全都拿过来,给夫人提气用” 一时间几个大夫七嘴八舌,将旁边的门口的小丫环支使的团团转 “老爷,这样终究不是个办法呀,这些大夫一直只吩咐用参汤吊着,可是孩子胎位不顺,稳婆们却没有办法帮着夫人把孩子生不下来,这样一点点拖下去,夫人终究是熬不起的呀,” 一旁的彩环看着大夫们进来,又是这波操作,却根本没起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床上的霍茜人暂时是被救醒转过来了,可是却躺在那里,别说呻吟了,几乎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了 363相互推诿 彩环心头一急,也顾不得其他了,扑通向一旁的林海跪下,磕头求道,“奴婢求老爷,实在不行赶紧想想别的法子吧,这样任由他们拖下去,拖的哪是时间呀,分明就是夫人活生生的生命呀” 彩环这一番话,自然是情真意切,一切为着床上的霍茜着想, 可是这些道理,连彩环这个丫环都看出来了,那林海又何尝会想不明白, 此刻被彩环这么逼着,尤其是一回头,见这帮大夫进来,又是刚才那波无用操作,根本没有一点改进,林海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心急如焚的他,实在找不到出气之处,一返手,唰一下抽出墙上挂着的宝剑,将身旁的一个架子拦脚砍断,然后指着那帮大夫骂道, “你们这帮庸医,都折腾这么久了,就知道让人喝参茶,喝参茶, 你们倒是想办法让夫人把孩子生下来呀, 连生孩子的事都搞不定,请你们来又有何用 告诉你们,本夫人今天晚上没事便罢,但凡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手里的这把剑,一个个的全要了你们的命” 那些大夫们,一个个的本来还存着侥幸心理,想着做做样子,糊弄糊弄过去算了。 毕竟这个年代,因为生孩子死的人多了,说不得在别的府里,只恨不得夫人赶紧死了,自己好娶别的,更年轻、更漂亮的正房呢 不料这会,见林海已然当了真,红了眼,发了狂,说了狠话, 自是登时吓的不轻,一个个全噤若寒蝉里定在了那里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轻易再开口说话。 就在气氛尴尬到极点的当口,只见有婆子掀开帘子进来,手里正端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 林海一见,也懒得再理这几个人,接过碗,上前就端着来到床边,一口口小心往霍茜嘴里喂。 而他身后那几个刚被威胁过后的大夫,此时得了空,一个个的就开始互通眉眼, 最后实在推托不过,在大家的眼神恳求下,还是那个年纪最大,身体最差的大夫,颤颤巍巍从椅子上站起来,犹豫着走到林海身后,轻声解释道, “将军息怒,请恕小的们无能。 今天这事,实在是尊夫人肚子里这孩子胎位不顺,我等也实在没有好的有用的办法呀 再者说了,自古以来,妇孺皆知,生孩子本就是件闯鬼门关,生死有天的事, 更何况,我等虽然从医多年,多半从事的也全都是帮着病人救死扶伤,看个头疼脑势的事, 像这等生孩子接生之事,本来也都是一向由稳婆们亲自操作, 您自己说,我们这整日里替人把脉看病的,自是除了帮着照看大人,让她多撑些时辰外,其他的,也着实没有什么好的方法的呀。 至于这几个稳婆,她们早早被府上请过来,一直负责照看着夫人,自是对夫人和胎儿的情况,最是了解、知情的呀, 又是多年干的就是这接生的营生,想来想起办法来,自是也比我们有效得用不是” 那老大夫喘着粗气,絮絮叨叨的还在说。 不难听得出,这老大夫,虽然字字句句说的客客气气,其实话里话外的意思总结下来,却是相当残酷的。 首先,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一句话就等于给基本上给林夫人判了死刑, 其实,也是最最关键的是,他们大夫向来负责诊病,帮着病人治个头疼脑热,而稳婆则不同了,专管接生, 简单一句话,就把事情盖章定论,成功把难产、孩子生不下来之事,推到了一旁的稳婆们身上 所以他这话一出,林海和彩环还没发声,就见一旁的几个稳婆先沉不住气了, “李老大夫,你这话说的,我等就有些不爱听了”只见这老大夫话音还未落,其中一个圆脸黑胖,五十岁左右的婆子,就冷哼一声,上前也来到林海身后,直视着那李老大夫,冷笑着反问道, “虽说夫人这些日子一直是我们照顾的,这话确是不假, 但是我们稳婆也向来,只是保夫人在正常分娩时,大人和孩子无恙。 眼下夫人这种情况,明明是跌倒所致早产,孩子胎位呢,也因为没到时候,没有最后顺过来, 我们又不是大夫,自然也是不晓得这种情况要如何处理,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呀 倒是李老大夫你们几位,口口声声,你们大夫向来治病救人, 请问各位,难道说夫人眼下,除了是个待产的孕妇外,黄昏摔了那么狠一跤,在各位眼中还算不得是一个病人不成” 面对着那婆子的质问,李老大夫犹豫着回答道,“这这个,病人自然是病人了,只是” “这不就结了”不等这李老大夫回答完,话只说了一半,只见那婆子又迫不及待打断她的话,挑了挑眉,提醒道,“所以呀,既然您也觉得夫人是病人, 那眼下人都病成这样了,你们就别藏着掖着了,倒是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给夫人好好治呀 只要你们能把夫人治好,恢复的给摔倒前一个样,我们就有本事帮着她把孩子生下来,各位说,这主意怎么样” “田婆子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人都已然被你们拖了这么长时间,成这副模样了,我们怎么可能可以把人医的像没摔倒前一样 怎么着,夫人生不下来孩子,你还准备赖在我们几个身上不成” 被这婆子一通绕,见那李老大夫成功被带进了沟里,答不出话来,旁边一个头发斑白的大夫看不下眼,当即冷哼一声不满道, “夫人眼下是病人不假,但是刚才李老不是了已经说了嘛, 我们大夫只管治病救人,管不得生孩子, 夫人病了,昏过去了,我们自然可以帮着把人弄醒,帮着病人提气, 接下来倒是你们这些稳婆,倒是趁着现在夫人醒过来了,有力气的时候,赶紧帮着人把孩子生下来呀” “就是,平时一个个神气的不行,眼下胎位不顺,孩子生不下来了,你们倒开始在这推三阻四,相互推诿,将责任往我们身上甩了” 364撕破脸 “怎么着,夫人生不下来孩子,你还准备赖在我们几个大夫身上不成?” 被这田婆子一通绕,见那李老大夫成功被带进了沟里,答不出话来,旁边一个头发斑白的大夫当即就看不下眼,冷哼一声不满道, “夫人眼下是病人不假,但是刚才李老不是也已经说了嘛, 我们大夫只管治病救人,管不得妇人生孩子之事, 夫人病了,昏过去了,我们自然可以帮着把人弄醒,帮着病人提气,恢复气力 接下来倒是你们这些稳婆,赶紧趁着现在夫人醒过来了,有力气的时候,抓紧时间帮着人把孩子生下来呀? 自己没本事,还净往别人身上推……” “就是,平时一个个神气的不行,眼下胎位不顺,孩子生不下来了,你们倒开始在这推三阻四,相互推诿,将责任往我们身上甩了……”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稳婆都是干什么的,又有什么作用, 难道都是心存侥幸,平时装腔作势的糊弄糊弄产妇和家属不成,具体生不生得下来,你们却根本不管……” 本来在这帮大夫们心里,稳婆就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工作,平素就一贯的看不起,所以此时一位大夫开了口,其他大夫也开始纷纷从旁边帮腔搭话, 只见大家难得团结一心,一起数落起那几个稳婆,将责任全都推诿给了他们…… “我们推脱,你们倒是好意思说的出口,我田老婆子这些年好歹也是在这一行混了不少年头,多少有些见识的, 本来刚才没有说出来,可是给各位留着脸面的,既然现在脸都撕破了,那我田婆子就给各位也提个醒……” 见这些大夫们众口一词,全都将生孩子之事往自己这边推,只见那田婆子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 “别的我可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本婆子可是多少知晓些的, 说那妇人生产之时,有些大夫,两针下去,孩子就能自动在大人肚子里转过来个儿,顺利生下来? 你们不也是大夫吗?你们倒是也赶紧针两扎,帮着把孩子顺过来呀……” “天王老子,田婆子你这都是打哪听到的荒唐话?”见田婆子张嘴蹦出来个这,直吓得那李老都不由得浑身一颤,不可思议道, “这种事,怕是宫里的太医们也没几个会的吧,更何在我们这偏僻之地,我等怎么可能会有这起死回生的本领……” 对着几位大夫大惊小怪的样子,那田婆子冷笑一声不屑道,“也不尽然吧,我倒是听说,咱们这以前就有人有这本领呢……” 不料这次不待田婆子对峙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忽然一声大喝传来, “滚滚滚……,全都给本将军滚出去……” 原来竟是那林海听了半天,见两方人马,没有一个真正的帮着救人的,却只知道相互推诿,争吵,还越吵声越大,完全不顾及床上霍茜的感受, 林海终是怒了,回头忍不住又冲着那帮人骂道,“一帮庸医,救人的本事没有,就只会在在这里耍嘴皮子,胡乱吵吵, 全都给我滚出去,免得碍着了我夫人的清静……” 林海这几声骂,虽然乍一听格外刺耳难听,但是听到那几个大夫和稳婆耳里,细一品,众人却不由得心里一阵欢喜。 天爷呀,可真是上天开眼啊,将军这么骂的意思,这是终于放自己走,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于是接下来就见,刚才还斗的跟乌眼鸡似的两帮人,此刻对视一眼,全都心领神会、不约而同的闭了嘴,不动声色的开始迅速往门口撤去。 不料,众人刚走两步,还未来到门前,就见前面黑影一闪, 竟是彩环飞冲过来,伸开胳膊,一下拦在了众人前面。 就在众人心里一沉,觉得大祸临头,估摸着彩环拦住大家,定是后悔,不肯让他们离开时, 不料那彩环却一句话难听话没说,也没理旁边所有的人,只一把拉住那正拼命往前挤,准备第一个离开的田婆子,颤声问道, “田婆婆你……你别走,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以前听说的,都是谁有本事,两针下去,将孩子的胎位转回来的……” 那田婆子本来都已到了门口,眼看就要走出门了,不料这会却被彩环突然拉住了, 不想再多生事端,再加上刚才那么说,也是为了气那几个大夫的成份居多,所以此刻被如此一问,田婆子就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讪笑着道, “有……有吗?好像也没有这事吧?我老婆子刚才那也就是话赶话说到那,一时气话,张口胡说的而已,彩环姑娘怎么就能当真了呢……” 不想田婆子推托的话还未说完,眼前黑影又是一闪,下一秒,就见林海不知何时也出现到了自己前面, 向来喜欢打打杀杀的林海出手,可没有彩环那般客气,只见他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逼问道, “快说实话,你都知道多少? 你刚才明明有提及,说有人能把孩子顺过来,那这人到底是谁?究竟是谁有这通天的本事? 告诉你,最好说实话,休想再遮遮掩掩, 否则的话,你们所有人,今天一个人也别想好好的走出我这将军府……” 见林海已然急红了眼,那田婆子当即也没了刚才的从容,见自己一时嘴贱,一句话竟给自己惹出这么大大事,只恨不得当场就要抽自己的大嘴巴子, 不过此刻落到了别人嘴里,像小鸡仔似的被拎着,田婆子自然也晓得,逃避自是逃避不过去的, 眼神躲闪半天,终嚅嗫着交代道,“好……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吧, 其实我也是道听途说,听别人提过一次,说……说的好像就是,以前在山下曲水镇义诊的那位道长……” “对,这话不假,确是那叫白眉的道长没错……”田婆子十分没有底气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见她身后另一位年龄比她稍长的容长脸的婆子,轻叹一声附和道, “这事老妇也知晓一二……” 365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这事老妇也知晓一二,逢着产妇难产时,那白眉道长两针下去,就能帮着将孩子生出来……” 这容长脸婆子发言,很显然是想帮着田婆子快些摆脱了林海,帮着过了眼下这难关,不料看到对面那帮大夫位眼里,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他们想当然的以为,这长脸婆子此刻说这话,就是和田婆子刚才的目的一样,急于把自己人摘干净,把责任往他们身上甩。 只见那姓李的年纪最长的老大夫,当即就表示了异议,“孙婆子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能说瞎话张口就来呢, 就曲水镇义诊的那老道,说实话老夫以前已见过,看病是有两把刷子不假, 但是若说他一个老道,帮着产妇生孩子,这事就有些未免太迁强、令人难以信服了吗?” 说着,转头瞟了眼身边各位同僚,朗声道, “这话说出来,不知道各位同仁怎么想,反正我老夫定是不会相信的……” 这边李老已开口,旁边那位头发斑白的当即又冷笑一声,附和道, “当然不能信,这两位婆婆说了半天,我还以为是何方高人呢,闹了半天,原来是那装腔作势,没事义诊的老道长啊, 就他,途有虚名,也就会没事义个诊,连个挣钱的底气都没有的老道长,帮着看个小病还凑合, 若说帮着接生的话, 切……,怕是说破大天来,怕也没人会相信吧……” 这帮大夫这么说,本以为那孙婆子也会像田婆子一样,息事宁人,赶快糊弄两句服个软,大家好趁乱赶紧走人, 不料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孙婆子却是个倔脾气,此刻听到众人一通嘲讽,只见她脸一红,咬牙反唇相讥道, “你们这帮大夫,一个个看病没有多大本事,嘲讽别人倒是一个个的好把势, 还说破大天来,也没人会相信? 告诉你们,这事明明就真有发生,信不信也由不得你们……” “还真有发生?那你倒是说说,当事人是谁?又是谁亲眼所见?”见这田婆子一意非要争个高低上下,旁边当即就有大夫不服气的相激道,“你田婆子不要在这信口胡言,空口无凭,有本事倒是指出具体人物来, 这邑城本就这么大,看你指出哪家夫人还是小妾来,我们几位会不知晓……” “哼,自己没有真材实学,倒还怀疑别人的真本事,殊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人家轻轻动一根手指头,比你们一帮人加在一块都强。 其实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曲水镇悦来客栈老掌柜家的小妾——春红, 并且说实话,这事还是老妇亲身经历,那天春红生孩子前后,我都一直前后亲自跟着,亲眼所见, 甚至直到现在,我仍记得格外清楚。 那是一年冬天,特别冷,呵口气都能迅速冻成冰, 当天见没有多少事,早早用过晚膳,天还没黑透,我就穿进了被窝,准备早早睡觉, 不料朦朦胧胧刚要睡着,就听有人使命的砸门, 开门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悦来李掌柜的, 大汗淋漓的,说是家里的小妾要临盆了,让我赶快过去一趟帮帮忙。 本来以前和李掌柜的就相熟,她那小妾我也见过,临产期还就在最近,所以我当时也就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普通的接生之事, 不料到了地方才知道,因着当天大房的人存心捣乱,拖着不肯请大夫,等李掌柜的回去得到信儿,再把我请过去,已经晚了个把时辰, 上前再一摸胎位,我心里登时又咯噔一下,竟不是头位。 再一看那小妾,因着长期在大房的打压下,有一顿没一顿的,吃的也净是没有营养的东西,身体平素本就不太好, 所以当时那情况看着就格外的紧急,甚至比现在林夫人的还要差上好多倍, 没得办法,人都去了,肯定得尝试一下呀。 不出所料,折腾了一会,眼瞅着孩子实在生不下来,那小妾也快不行了, 李掌柜的无奈之下,只得着下人悄悄准备后事去了。 不料到了最后,临了临了,忽然那看门的婆子过来无意中提了句,说镇上那白眉道长正赶着今天义诊,这会慈善堂的灯还亮着,应该人还没有回去, 并且当时外面就有传,说那白眉道长有回天之术,能活死人、肉白骨, 大家就想着,既然都到了如此境地了,也就为了那肚子里的孩子,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权当一试吧, 不料把人抬到那,那老道长正准备收拾走人,听清楚来意,看了看,并未多言, 取来银针,两针下去,正扎在那小妾肚子上, 接下来伴着那小妾撕心见裂肺一阵喊,奇迹般的,那孩子竟生出来了……” “竟还有这种事? 如果别人的话,老夫可能没有发话的权利,可是悦来客栈那李掌柜,老夫还是打过一些交道的。 如果老夫没有记错,那悦来客栈李掌柜的,这些年一直没有小妾,几年前虽然有取过一房,也是早早就得病死了,并没有听说留下一子半子的呀,” 田婆子说完,就听那李老大夫一掂胡子,立即质疑道, “更何况那李掌柜膝下虽有一子,却是他那正房的婆娘所生, 所以,这么一思量,怎么会有你所说的小妾也有一子这档子事呢? 孙婆子,你确定,你这不是为了贬低我等,故意在瞎编?” “这有什么好瞎编的,那李掌柜的就在悦来客栈,不信你们直接去问他呀,看他身边那一个儿子,到底是他正室所生,还是小妾春红所生。”眼瞅着被逼到了这个紧要关头,那田婆子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索性心一横,全盘交代道, “至于这些年为什么老身没有说,外人全都蒙在鼓里, 还不是因为那李掌柜的婆娘善妒,自己明明不能生,却捂着盖着,从来不让任何人提及, 尤其是那小妾死后,她竟然厚着脸皮,装腔作势的挺着肚子装孕妇,拖了几个月后,就直接对人称,说那孩子就是她自己生的。 366另寻高人 “至于这些年为什么我老婆子没有说,外人全都蒙在鼓里,还不是因为那李掌柜的婆娘善妒,自己明明不能生,却捂着盖着,从来不让任何人提及,” “尤其是那小妾死后,她竟然厚着脸皮,装腔作势的挺着肚子装孕妇,拖了几个月后,就直接对人称,说那孩子就是她自己早产生下的。” “但是天地良心,只要和那孩子真正接触、照过面的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她大肚子才几个月,而那孩子见人时又已有多大,明眼人自是一眼就看出,那孩子根本不可能是她所生的。” “可是就算如此,大家慑于李掌柜的面子,不想让他太难堪,再加上也不想自己惹麻烦上身,招来那狠心的婆娘,所以也就统统装聋作哑,默认了此事。” “至于那当年生下孩子的小妾春红,明明生孩子之后人还好好的,后来莫名的,月子里人就不明不白的突然死了,更是避讳莫深,没有一个人敢提及。” “我若是再不识时务,没事敢张扬此事,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吗那婆娘知道了,还不得打到我家里来,和我拼个你死我活呀” “说实话,我老婆子就是这会说出实情来,也是被各位逼迫,冒着生命危险说出来的呢,若不是念着田婆子上次在李家也有出手帮我解围,今天这口我定是打死也不会开的” 那孙婆子还在解释,试图说服大家,证明当年确有这回事,不料她这边话还未说完,就见林海已一转身,大步就开始往外走去, 边走,边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彩环,你在这里照顾好夫人,我现在就去白云山找那白眉道长” “哎,将将军,您倒是先别走呀,我老婆子话还未说完呢,”见林海话未听完,现在就急着要去找人,那孙婆子赶紧上前阻拦道, “虽然白眉道长当年是有这本事,可是我老婆子最近可听说,这几年那白眉道长早就没了踪迹,不曾露面了,您这会去那白云山上,怕是根本找不到人的” 众人眼睁睁的盼着盼着,见那林海终于就要走了,而只要林海一离开,他们大家也终于逃过一劫,可以随便找个借口离开了, 最不济,如果那林海找不来人,亦或者,找来的所谓神医也不管事,那他们就有话说了,至少也摆脱了无能的嫌疑呀, 不料关键时刻,那孙婆子却是个没有眼色的,偏要上前拦人,不让林海这会离开。 见此情景,把个众人急的呀,只恨不得上前自己动手,帮着把那碍事的孙婆子给扯开, 可是慑于林海的威严,一个个也不敢表示的太明显,怕凭白给自己惹来麻烦,所以思虑再三,一个个你来我往的,又眉目传起了话。 “孙婆婆这话就不对了,不找找怎么就知道找不到了,凡事不努力,怎么就能轻言放弃呢”最后的最后,见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就见那年纪最大李老大夫,又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笑着从旁为林海支招道, “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找不到白眉道长,老夫可是听说了,那白云山上其实还有一位姓张的神婆,法术也是厉害很,说不定请不来白眉道长,让她来,毕竟都是高人嘛,说不得也能想到稳妥的办法呢” 李老大夫这样说,其实就是想给那孙婆子找台阶下,哄着诓着,让林海赶紧离开, 不料,那孙婆子却是个死心眼子,摆明了也是和李老他们扛上了,这边不待李老话落,就迫不及待的当场揭穿道,“李大夫你如此说,我老婆子就听不过去了,你们可是大夫呀,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把病人往外推,让他们去找什么神婆呢平时你们不是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装神弄鬼的人吗” “你是不是傻呀,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怎么还把你我分得这么清楚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吗甭管用什么方法,帮着林夫人产下孩子才是正理呀”见那孙婆子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那傻傻的说实话,企图拦人,旁边田婆子反应过来,连忙从旁轻扯了她一下,轻声劝道。 不过他们吵他们的,另一边林海却不管这么多,听到白云山几个字后,就大步出了房门,急声在院子里喊道,“长升,快,备马,现在就去白云山” 听得外面林海这声喊,屋子里众人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那个活阎王总算是出去了 就在众人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想着一会找什么借口,好趁机逃走时,不料,突然帘子一闪,就见魏嬷嬷适时进来了。 进来后,也不多做介绍,扫了眼眼前众人,朗声道,“老夫人有令,你们这些个大夫、稳婆,在我们将军未回来前,无论是多大的事,任谁也不许离开,务必帮着照看好我们夫人,确保将军把神医搬回来前,夫人平安无恙,” “否则的话,就算将军心软饶了你们,我们老夫人的脾气,想来各位应该也是有所耳闻的” “啊,怎么会这样”魏嬷嬷话还未说完,就听面前众人已哀嚎一片。 本来嘛,在邑城混的老人,大长公主的脾气禀性,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怕是只要惹急了她,今晚想要你死,无论如何你是吃不到明天的早膳的。 所以,在座所有人,任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好不容易前面哄走了一个黑脸的,不料后面,大长公主这个最不省心的,竟然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回来了。 不是说从曲水镇到这,如果赶马车慢慢走的话,怎么着也得几个时辰赶吗这大长公主到底是怎么飞回来的 再者说了,不是传说,她一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儿媳吗那她为什么不趁此机会,眼不见为净,让人走了岂不干净利索,这么快回来又算是怎么回事抽的哪门子的风 对于大长公主的作派,那帮大夫和稳婆自是想破脑袋,怎么想也想不清楚 367自欺欺人 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大长公主这个人,他们自是深识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所以揭下来就见,那帮大夫和稳婆长叹一声,又各自掉头回去,各司其职,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大夫们又自动退到帘外,一个个拿着笔,皱着眉头,装模作样的,好像在想药方的样子。 那几个稳婆呢,尤其是以田婆子为守的,又无事有一下没一下的,帮着霍茜装模作样揉起了肚子 虽然大家已深知,此刻这样做的效果几乎是微乎其微。可是尽管如此,面上的功夫,总是要做到的吗 而伴着这几下轻揉,就见另一边床上的霍茜,伴着半碗汤参下肚,好像也恢复了不少的气力,断断续续的,又呻吟声出了声 这会再听到霍茜的呻吟声,那些手上做着些面上工作的众人,脸色比着刚才林飒进来时,当即又轻松了不少。 很显然嘛,眼下病人还能呻吟喊痛,那就说明他们并没出什么致命的错误,最起码眼下,产妇的问题并不大, 而反观林海,则自己出去寻起了旁人, 那就意味着,是他自己主动放弃了他们这些人,而无论接下来,他是寻来白眉道长,还是那传说手眼通天的神婆子, 总之来说,只要有人来,他们这帮人就总算摆脱了责任,亦或是他自己没本事,一个也没有找回来,那就更怪不得他们了 如此这么一思虑,几人自然是,全都不约而同的均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他们是松气了,林飒这颗心却变的更沉了,仿佛从高高的云端,直接沉到了寒冬腊月天,那冰凉刺骨的湖底 无独有偶,此刻林飒脑海里浮现的,一幅幅,一帧帧,全都是前面母亲即将离开自己时的画面, 那时的母亲也是如现在这般,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眼睛紧闭, 痛苦的呻吟声,一声高过一声,让站在一旁的林飒看的是那么的心痛 而再一次,林飒身上又泛起了那种无力感,像前世一样,看着母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她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替不了她,却什么都不能做,也不会做 一时间,林飒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她痛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在母亲最痛苦的时候,总是这样,一点都帮不了她 所以从刚才那帮大夫往外冲,要离开之时,林飒早就两腿一软,瘫坐在了那花架后面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前世的一切还要重演不行 不,眼前这些肯定都不是真的,肯定是自己的错觉,是自己做的一声恶梦,就像那天梦到屋子里那滩血,和林宗他们去世时的场景一样,只要一觉醒来,这一切自然就消失了 危急关头,什么也做不了的林飒,自欺欺人的,将这些都武断的认定成了是一场梦, 她甚至傻傻的认为,只以为自己只要不上前,只要不和母亲说话,这一切就和现实没有关系,是前世的东西,不是这世真实发生的 不料林飒这残存的微弱的希望,还是很快就被人打碎了。 只见魏嬷嬷叮嘱完那帮大夫,一转身,找到角落里的林飒,二话不说,心疼的将人一把抱在了怀里, “飒姐儿不怕,一切都会没事的,一切都有老夫人呢” “孩子乖,地上太凉,不如咱们起来去外面等” “您也看到了,这里面大家都这么忙,咱也实在插不上手不是” 魏嬷嬷安抚着,轻哄着,慢慢的搀起如失了魂般的林飒,一点点的出了门口,就开始往那人群中的大长公主走去。 而就在林飒如形尸走肉般,机械的跟着魏嬷嬷往前的时候,就见突然,门帘一响,身后有人追了出来, “大小姐大小姐呢” “大小姐回来了吗夫人要见小姐” 听到这急促的呼唤,林飒猛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一回头,就见彩环就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门槛边。 “彩环姐,我回来了,我在这里,可是母亲在唤我” “嗯,您请跟我来。”彩环奔过来,一把拉住林飒,就准备往房间里拖。 见自己好不容易哄出来的人,彩环一言不合就要拖走,魏嬷嬷赶紧上前,轻声劝道,“彩环姑娘,现在里面这情况,怕是大小姐进去不太合适吧,毕竟孩子还小,老夫人的意思是” 听魏嬷嬷如此说,彩环看了看远处端坐在人群里的大长公主,恭敬的鞠了一恭,然后回头冲着魏嬷嬷不容置疑道,“魏嬷嬷,实在是对不起了,时间真的是来不及了,夫人现在阵痛刚过,想趁着这个间隙,请大小姐进去,有重要的话要和她讲, 至于老夫人那边,麻烦您先去帮着说合一声,等过了今天这关,回头奴婢亲自过去,给她老人家磕头赔罪” 说着,不待魏嬷嬷再多做表示,直接拉着林飒就进了屋。 说实话,毕竟也活了大半辈子过来了,霍茜这个时候唤林飒进屋,魏嬷嬷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多半是想要安排后事,和自己的女儿说两句贴心话了。 念着其年纪轻轻的,就要经此大难,离开人事,就算是彩环不强行拉人,魏嬷嬷自是也不会上前硬拦着,不让人进去的。 果然,这厢她心里正这么想着,转头一看,就见椅子上的大长公主此时也正神色凝重的看着她,轻点了点头,基本上是认可了她刚才放人的举动。 而就在这边魏嬷嬷一转眼,和大长公主对视的功夫,就见那房门边,彩环拉着林飒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见那帮大夫和稳婆、丫环们,全都一色的也出了门。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老夫人可是一再叮嘱,夫人此刻情况最是紧急,半刻离不得人的,你们现在全都出来了,那房间里现在不就没人照看了吗”见人竟然一脑恼的全都出来了,刚赶回来的花灵不明就里,自是赶紧上前问道。 368藏在心头的秘密(1)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老夫人可是一再叮嘱,夫人此刻情况最是紧急,半刻离不得人的,你们眼下全都出来了,那房间里现在不就没人照看了吗?”见人竟然一股脑的全都出来了,刚赶回来的花灵不明就里,自是赶紧上前质问,准备将人再给赶回去。 见此情况,那走在前面的李老大夫自是赶紧解释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并不是我们不肯在里面待着,实则是夫人坚决要求我们出来的,她称有重要的话要和大小姐讲,务必让我们暂时回避一下……” “对,夫……夫人还说了,一会要是老夫人责问起来,让我们只管往她身上推就是……”怕花灵不相信,不待李老大夫话落,一旁的田婆子等人,也连忙附和道。 “可……可是你们都出来了,那夫人不是更没有看管了吗?不行不行,你们必须回去……”花灵那牛脾气一上来,可不管什么回避不回避的,强推着人,就要把人全给赶回去。 “孩子,还是算了吧,既然夫人都发话了,那就让他们全都在院子里先侯着吧……”魏嬷嬷见状,当即明白了**分,连忙拉住花灵轻声劝道。 “那……好吧……”看魏嬷嬷都发了话,花灵便没再一意坚持,只得默默住了手。 而伴着这边花灵不再闹腾,院子里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只不过相较于外面的院子的安静,此时的房间里却更是静的可怕。 这已经是林飒第二次进门了, 不过,这次进去,却和她刚才前面看到的、想的有很大的差别。 只见母亲虽然仍如最初那般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微闭着双眼, 不过面色却很安详,眉目舒展,不知是不是颈下新换的那两个蜀绣的枕头,比较舒服,还是什么缘由, 甚至,就连身上盖的那床刺目的暗花被子,不知何时也重新换了,变成了一床大红色,带牡丹刺绣的。 伴着林飒和彩环进屋,侯命的小丫环们也全都一声不响出去了,屋子里没有一丝异响,只有母亲的呼吸声,时而轻缓,时而粗重,在房间里此起彼伏的响着。 此刻伴着林飒掀帘进来,听到动静,霍茜缓缓的醒开眼转过头来, 一看到当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进来了,罕见的,霍茜竟难得脸上献出一抹温暖的笑容,缓缓伸出手来。 林飒见状,几乎是飞奔着扑到了床边,一把握住了母亲的手,哽咽道,“母亲,您还好吗?” “孩子,手怎么这么凉?”霍茜看着林飒,并没有回答她刚才的问话,只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林飒的脸,关切道,“可是这几天去山下帮着义诊过得不好?累着了?人怎么看着这么憔悴,脸色也差了不少?” 见母亲都这个时候还在心心念念的关心着自己,怕自己过的不好,完全不顾及自身的情况,林飒一时没忍住,眼泪瞬间像决堤的洪水般,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砸在了下面的锦被上,嘴唇抖动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傻孩子,到底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你哥哥他们欺负你了?”见林飒只是哭,却并不言语,霍茜当即一惊,连忙追问道,“乖,不怕,有母亲呢,谁欺负你了,和母亲讲,母亲回头找他们理论、拼命去?” 见霍茜问着,真有要起身相问的意思,吓得林飒赶紧哭着道,“飒儿没事,谁也没有欺负飒儿,飒儿就只是太过担心母亲。” “飒儿求母亲,您一定要赶紧好了,只要您好好的,飒儿就一切事都没有了……” “傻孩子,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因为担心母亲呀。”见林飒说了半天,只因是担心自己,霍茜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又露出放心的笑来。 只见她伸手慈爱的替林飒额头的刘海,颇有些自责道,“说来都是母亲的不好,瞧瞧,竟然吓着我的宝贝女儿了,我们家从来不知道哭的傻丫头,竟然也知道哭了。” “好孩子别哭,母亲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人活一世嘛,生死有天,无论是生是死,咱们总要都坦然面对不是,” “母亲这辈子呀,没有别的请求,只愿我的小飒儿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平平安安、一切顺顺利利的……” “母亲,求您不要再说了,飒儿什么都不要,飒儿只求您如论如何要挺过这一关,一定要赶紧好起来,”不料,霍茜这不安抚还好,越安抚,林飒越哭的止不住,只抱着霍茜一再的求道,“飒儿不要平平安安,也不求凡事顺顺利利的,只要母亲能好,飒儿愿意拿自己的命去帮母亲换……”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快敲敲床梆……”见林飒越说越没个遮拦,霍茜当即大惊,喝止住林飒,迫不及待的赶紧伸手,费力的去够下面的床梆, 边敲边嘴里念念有词道,“呸呸呸,小孩子不懂事,说的话全都不作数,求老天爷千万别当真,一定要保我的飒儿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求完,自己觉得安心了,这才转目看着林飒,难得拉下脸训道, “丫头,你给我记得,以后永远不许再说这种胡话,知道吗?” “你还小,前面有大把的时光和日子要过,怎么可以张口拿自己的前程换母亲呢,这是母亲死都不允许发生的,明白吗?” “可……可是在女儿心里,母亲您的安危真的比什么都至关重要呀……”林飒哽咽着,不肯轻易点头就范,收回自己刚才说的话。 不料话未说完,就感觉头上被人砰的轻拍了一下。 再抬头,就见霍茜脸色已变的铁青,整个人都十分生气的样子,颤抖着嘴唇,怒视着林飒,冷声道,“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到底还要不要听母亲的话,是不是觉得自己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怕母亲的话当耳旁声,这个耳朵听,另一个耳朵扔了……” 369藏在心底的秘密(2) “母亲息怒,女儿错了,女儿以后全都听您的话,再也不顶嘴了……”眼见着霍茜已然动了气,再加上又是这个特殊的时候,林飒心里一惊,赶紧扑通跪下,不住的向母亲认错道。 “好了,你也不用跪,赶紧起来吧,母亲并没有责罚你的意思。”见林飒仓促认错,诚惶诚恐的模样,霍茜不由得心又一软,伸手让林飒赶紧起来。 只不过心里却仍放心不下,拉着她的再三语重心长的叮嘱道,“虽然母亲不罚你,但是你仍要时刻铭记在心。你一定要答应母亲,任何时候都不要再有这种念头,说任何的傻话。” “孩子,你要记着,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就算今天母亲没有挺过去,你就此没了母亲,可是你还有父兄,还有祖母呀。” “以后,你不要有什么事自己闷着,有事要去找你祖母,她会帮你筹谋好一切的。其实母亲看的出来,祖母是真心喜欢你,对你好的。” 说着说着,提到大长公主对林飒的喜爱,霍茜脸色忽然一松,难免又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来,“这么看来,还是我的女儿比娘亲有福气,得人缘,竟然连大长公主这样的性格,都能如此看重你,看护你……” “不过孩子,以后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凡事不能太靠别人,长大了,要做就要做像你祖母那样的人,凡事拿得起放得下,千万不要学母亲,为了一个男人,几乎一度失了自我……” “不,母亲,求您不要再说了,祖母是祖母,您是您,您在女儿心中的位置,永远都是无可替代的。”见霍茜说着说着,完全像在向自己交代后面,前世一幕幕浮上心头,林飒再也忍不住,扑到霍茜身上哭着阻止道。 “孩子,你先别哭,母亲之所以现在把你喊进来,并不是只和你说这些,其实母亲还有其他和重要的话,要和你说……”见林飒只顾着伤心痛苦,霍茜赶紧努力说服她道。 不料正说着,话刚开了个,就见她眉头忽然一拧,脸上立即献出痛苦的神情来, 林飒见状,也顾不得哭了,自是赶紧劝道,“母亲您现在身子不好,要不咱们暂时都先不说了,您好好的再歇一会儿……” “父亲不是已经去请大夫了吗?您先攒些力气,一会大夫来了,小弟弟生出来,一切自然也就没事了……” 不料,林飒越劝,霍茜却执著,一意坚持要说, “傻孩子,母亲的身体母亲自己知道,您就让母亲说吧,母亲这会再不说,怕后面就没有机会了,” “其实有一件事,这些年,一直藏在母亲的心底……” 霍茜咬要坚持着,正说到要紧处,不料,忽然眉头又是一皱, 这一次,显然动静比前面还要大,虽然隔着被子,林飒都感觉到下面的肚子突然一鼓,肚皮紧的像既然吹爆的气球一样, 然后林飒就见霍茜脸色突然一变,不住的大声呻吟起来,“啊,痛……好痛……” “夫人……夫人,您是不是又开始痛了……” 帘子外侯着的彩环听到动静,自是赶紧跑过来,帮着霍茜揉起了肚子。 不料彩环揉了几下,霍茜刚有所缓角,转眼再看,就见这眨眼的功夫,林飒已一转身,往门口冲去了,急得她赶紧轻拍彩环,示意她前去将人截住。 “飒……飒姐儿,别走……您先别走……夫人还有重要的话和您讲……”彩环反应过来,自是一个箭步冲上前,上前企图去拉林飒。 不料她伸手一拉,林飒不仅没有停,反倒一甩衣袖,躲开了她,“彩环姐,您先在这陪着母亲,让她再等等,再等一下下。我这突然想起来,或许有一个人兴许会用得上,我这就出去帮母亲找人,母亲她一定会没事……” 林飒嘴里解释着,不仅没有停,反倒往前跑的更快了。 其实林飒还真不是胡说,此刻,她脑海里真的闪现了一个人…… 莫名的,她忽然觉得,或许对于母亲此刻的情景,他说不定会有办法。 不料林飒这一意出去找人的反应,看到霍茜和彩环眼里,却又变成了病急乱投医,觉得林飒这是被眼前的情景吓着了,又想瞎折腾着,跑出去找人…… “孩子,不要再折腾了,母亲真的不行了,您就再给母亲个机会,让母亲说完心底藏着的那个秘密好吗?” 眼下着林飒就要跑出去,而这一跑,不定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霍茜一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就准备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企图也上前去拦林飒。 她现在这身体,下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就见她这边刚要有所行动,双手费用支撑着,还没有坐起身, 突然,伴着肚子猛的一痛,人猛的搂着肚子往旁一倒,胳膊肘一下碰到床边的小几。 啪一声,就见那上面刚才盛参汤的小瓷碗,给不小心撞到地上,给摔了个粉碎。 而也正是这一声脆响,临出门的林飒一回头,正看到霍茜这会拼了命的,挣扎着要喊自己,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这会闯了多大的祸。 直吓得林飒心里一紧,登时找人的想法,什么的全都没有了,立即一返身扑到床前,赶紧一把抱住霍茜,认错道,“母亲……母亲,女儿错了,是女儿鲁莽了。” “求您别着急,飒儿现在哪儿也不去了,飒儿就在这里,母亲想说什么您尽管说,女儿只管认真的听,全都牢牢记在心底。” “好孩子,也怪不得母亲太过着急,只因为此事真的对你太重要……太重要了,你如果现在不听,日后定会后悔,责怪母亲的……,” 见林飒终于回来了,霍茜这才长松一口气,忍着还算不上太剧烈的腹痛,咬着牙道,“而也就是因为这事情对于你太重要了,所以母亲才执意要亲口对你讲,免的日后假他人之口,让你会心有不安,所以,你一定要听母亲说完……” 370救星来了 “所以,你一定要听母亲说完,不要让母亲日后到了地下,也为此事担心,好吗?” 俨然已到了这个生死关头,而霍茜却非要拉着自己说话,林飒就算是再傻,自是也明白了这件事在霍茜心里的重要性, 所以此刻,她自是没有再犯倔的理由,为了怕霍茜太过激动,只得不住的点头道,“好……好好,母亲您别激动,女儿不走,女儿全听您的,” “您慢慢说,慢慢说,女儿保证一字一句一定全都听进心里去……”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嘛,”见林飒如此乖巧听话,霍茜脸上终于又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 “其实原来这件事,母亲是准备将她藏在心底,直到死,一直带到棺材里的,无奈如今事态有变,今天咱们母女或许就要分离了,而你也已经长大成人了,那母亲现在就告诉你吧……” 说到这里,霍茜突然闭上了眼睛,露出几分痛苦的神情,不知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又闹腾了,还是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太过沉重…… 半晌,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方终于又缓缓睁开眼睛,颤抖着手紧拉住林飒,哽声道, “孩子,你知道吗?其……其实……你……你根本不是……” 这厢霍茜正说到激动处,不料紧要关心,就听外面突然“砰”很大的一声巨响传来, 好像是什么东西,突然摔在地上的声音。 这么巨大的声音,惊的林飒都猛的一个激灵,差点弹跳起来,而霍茜就更不用说了,话说了一半,早就忘了下半句是什么,戛然而止,呆呆的愣在了那里。 接下来,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突然又有一阵很大的嘈杂声传来, 听那动静,好像是有人在奔跑、呼喊的声音, 很快,伴着声音越来越大,呼喊声越来越近,林飒也终于听了个**不离十…… “有救了,有救了,神医请来了!”这一次林飒没有听错,人群中,这扯着嗓子喊的,鬼一样的声音,确是花灵的没错了。 “天哪,老天爷保佑,大少爷竟然带着神医回来了,真是苍天开眼呀……”还有这句,苍凉中透着希望的声音,是魏嬷嬷的无异…… 只是神……神医来了,还救星?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魔力,值得大家如此欢呼雀跃?听着外面那一通乱,林飒不由得在心中疑惑道。 “夫人……夫人,大小姐,你们听到了吗?大少爷虽然跑死了一匹马,但是却神奇的带着神医回来了,” “这下您二位再也不用担心了,夫人和小少爷准保都能安全无恙了……” 这厢林飒正听的稀里糊涂,就听帘外的彩环出门探看情况后,已激动的跑了回来,喜极而泣的向霍茜和林飒禀报道。 “竟是大哥带回来了,只是彩……彩环姐,您可有听说那神医到底是什么人?是从哪里来的?”听到彩环禀报的话,林飒不由得赶紧追问道。 不料这厢林飒话问出口,彩环正激动着,都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 就见门帘一响,那孙婆子和田婆子等人竟然也不管不顾的直冲了进来, 尤其是那前面带头的田婆子,边往床跟前跑,边欣喜若狂的喊道,“夫人……夫人,太好了,是白……白眉道长……” “竟然是白眉道长来了!我的老天爷哟,这下您和孩子终于都不用再担心,全都可以化险为夷了……” 说着,不待林飒反应,竟直接挤开她,索性直接上手,又帮着霍茜揉起了肚子,“来来来夫人,我老婆子先帮您揉着肚子,顺顺气,咱们先做好产前的准备,等一会道长来了,想来小少爷很快就能出来了……” 两人一人一边,正激动揉肚子的间隙,一抬头,见彩环和林飒都还愣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那田婆子本就是个爱张罗事的,遂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扯着嗓子吩咐道, “我说彩环姑娘,您此刻也别闲着了,快去把小少爷的衣服什么的都赶紧准备好呀,还有热水什么的,再端些过来,就放到床边上……” “是的呢,是的呢……”这次田婆子话未说完,那一旁的孙婆子也接口道,“这道长一到,说不得两针下去,转眼孩子就生出来了呢,咱们可得提前把一切东西都重新准备好……” 见那孙婆子也如此说,并且现场所有人中,她还是惟一一个,以前曾和白眉道长打过交道,还亲眼见他帮着孕妇生孩子的人, 所以眼下对于孙婆子的话,彩环自是没有丝毫怀疑,反应过来,赶紧也欣喜若狂的出去端热水,蹄爪不停的张罗着准备东西去了, 甚至就连霍茜,也早就把刚才和林飒说了一半的话头抛到了九霄云外,不知是这会肚子里的孩子没再闹腾,安坐了不少,还是孙婆子她会这会揉肚子的方法得当,现在竟也眉目舒展,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蓄起了力。 所有人都自发自觉的进入了一个有条不紊的状态,好像白眉道长来了,一切就有了希望。 而这所有人中,惟有林飒却是个意外。 此刻的她站在原地,是越想越不安,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她没有记错,无论是那天去白云观,还是前面从那孙婆子、龚掌柜言外之意,众人好像都在说,白眉道长早就不在这邑城,好几年没有出现了, 这么神奇的一个人,这么久没有露过面,怎么会在这个突然关键的当口,人就会突然出现了呢? 最最关键的是,竟还是被大哥林宗神使鬼差带回来的,这可是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呢? 不对,肯定有什么问题?万事反常既为妖! 凭直觉,林飒第一感觉就觉得这个道长肯定有问题。 天,怕不是别的什么贪财的主,听到府上母亲难产,想过来蒙混过关,趁机讹银子什么的吧? 毕竟现在邑城内所有的大夫都对母亲的难产没了办法,也就只有那白眉道长还有一线希望…… 371冒牌神医 如果那人假扮白云道长而来,看诊成功了,母亲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平安无事,那功劳自不必说,事后肯定能得到林府上打赏的一笔巨额赏金; 而就算失败了,大家肯定也只会说,是母亲和小弟弟命该如此,是他们没缘份再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甚至就连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白眉道长都救不了她。 大家事后,除了对逝去之人的惋惜多一些外,自是没有人会怀疑这白眉道长的来历和真假?更不会将责任算在这个冒充的人身上。 如此看来,这确实是一笔不错的生意呢,无论怎么算,这当事人都是只赚不赔的。 不行不行,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临危不乱,不能让一些身怀不轨的人混水摸鱼,在这里滥竽充数,尤其是这事还关系着母亲的生死大事。 这么想着,林飒就瞬间又来了精神,一把拉住那以前和白眉道长有接触的孙婆子,细细打听道,“那……那个孙婆婆,听说您以前不是和白眉道长有过接触吗?您确定,今天来的这位,确定就是白眉道长他本人吗?” “哎哟,我的大小姐,白眉道长那个长相和打扮,和别人如此的不同,远远的略一打量,白发白眉,又是道长装扮的,自然就是他了啦,”听林飒如此问,那孙婆子起初并没有在意,呵呵一笑,没心没肺的回道,“除了他,在咱这邑城地界,难道还能有别的道长不成?” “远远的打量……”见孙婆子说的如此蛮不在乎,林飒更不放心,忙又再接再厉追问道,“那个孙婆婆,您难道刚才没有仔细看看清楚吗?那五官什么的,您确定真的是白眉道长吗?这世上道长这么多,万一这位道长根本不是白眉道长,是偶尔路过的别的道长,被我们认错了呢?” “大小姐啊,这事呀,如果您是这么以为的话,那么我老婆子只能说,是小姐您真的想多了不是,” 见林飒再三提出疑惑,孙婆子就多少有些不高兴了,撇了撇嘴,很是无奈的解释道, “是,我老婆子承认,上次和那白眉道长短短一次接触,因为天色太晚,老婆子我确实没有看清楚白眉道长的长相,只看了个大致的外样儿……” “可……可是,就算我老婆子眼不打实,那人可是少爷亲自带回来的呀,” “刚才可是少爷亲口说的,在山上回来的那个岔路口,他正看到道长经过,声称要回白云观,少爷一见是这么位神人,当即毫不犹豫就把人给请回来了……” “所以这认人的事,可都是府上大少爷口口声声自己个说的,人前人后的称人是白眉道长,难道这事还能再有假不成?” “大哥在回来的半道上遇到的白眉道长,竟还有这事……”听到孙婆子的话,林飒不由得又是一怔,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脑海里画面一闪,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身影:天,难道会是他?是他和大哥联合回来冒充的某人? 不不不,肯定不会是他,现在母亲正在生死关头,大哥怎么可能会拿母亲的生命开玩笑呢?这个想法一闪,不待证实,林飒自己就连连摇头,赶紧给否认了。 不过否认归否认,林飒却心里仍慌慌的, 最后实在放心不下,她还是准备出去,自己先看上一眼,虽然,她事先对那白眉道长真的一无所知。 这么想着,林飒遂又赶紧冲着那孙婆子问道,“那个孙婆婆,我想知道,那白眉道长现在在哪里?怎么没有见他进来呀?” “哦,道长现在跟着大少爷,就在西厢房那边呢,说是得先把趁手的银针和诊断的一应器具都准备好了,方才能过来看诊呢。” 提起这白眉道长救人之事,就见那孙婆子瞬间又来了兴致,兴奋的向林飒保证道, “大小姐您是不知道,那白眉道长医术很是了得,待会人一进来,一看夫人情况,两针下去,咱们小少爷肯定就能平安无恙的出生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还真是老天开眼,佛主保佑呢,现在这个生死的关口,大少爷竟然把白眉道长给请回来了,” “别的不说,就连府上听说一向不信鬼神的老夫人,刚才喜的登时都不在院子里坐了,掉头跟着魏嬷嬷,回屋磕头拜佛烧香去了……” 孙婆子还在欣喜的说着,不料这边林飒听了两句,却早就一脸凝重的出了门,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如何保证,凭直觉,林飒就是觉得这个白眉道长,肯定有什么猫腻…… 大步出了门,一转身,透过敞着的门口朝着西厢房看去,就见林宗正如柱子般一样紧张的杵在一张书案边,而他的旁边,那位须发皆白的一身道长打扮的人,正伏案趴在桌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什么…… 我去,这熟悉的写字的动作和神情,和下午透过那柜子上的洞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再加上前天自己已经领教过的某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易容术,林飒双眼一眯,不由得又确信了**分:好吧,看来果然是他…… 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如此这身装扮,过来装腔作势的,到底是他自己临时起的意呢?还是大哥和他一样,也是同谋呢? 这两个人,可真是太过份了,现在母亲正处在这个生死关头,他们不帮着想办法,找神医也就算了,都这个时候,竟还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思及此,林飒心里不由得便很有几分气,遂便没再有丝毫犹豫,大步走进西厢房,直愣愣的看着桌边一本正经写字的某人,直入主题,甚至很没有礼貌的问道,“喂,您到底是谁呀?这个时候,到我们府上干什么呢?” “小妹,你这是高兴糊涂了不是,这位不是别人,正是白眉道长呢,有他在,定能保母亲和小弟弟一切平安无事的。”见林飒进来,没头没脑的和人来了句这,林宗赶紧向下面坐着的这位道歉道…… 372独角戏 思及此,林飒心里不由得便很有几分生气,遂便没再有丝毫犹豫,大步走进西厢房,直接绕过林宗,单刀直入的走到了某人面前。 那书案前,“白眉道长”本正在奋笔疾书写着什么,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抬头扫了眼,见是林飒,便又迅速低下头,若无其事的继续写起了字…… 看到某人这反应,一副心虚的模样,竟还企图将自己视若空气,逃过这一关,林飒心里的气儿不觉又多了几分, 刹那间,仿佛所有的耐性都已全部用完,没有丝毫客套的,直接切入主题的指着那“白眉道长”道,“喂,您这人到底是谁?这么个关键时候,突然跑到我们府上来,又准备干什么?” “小妹,你这是高兴糊涂了不是,这位不是别人,正是白眉道长呢。有他在,定能保母亲和小弟弟一切平安无事的。” 见林飒进来,连句寒喧的话都不说,没头没脑的张嘴和人就来了句这,特别没礼貌的样子,林宗解释完,又赶紧向下面端坐着的那位道歉道, “那个道长,不好意思哈,这位是舍妹,她年纪小,不太懂事,说话没轻没重的,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林宗诚惶诚恐一脸歉意的样子,林飒心里当即又明白了**分:好吧,看来这么一大出戏,林宗根本不知内情,果然是他自己一个人唱的独角戏。 只可怜自家那傻大哥,都到了这会了,还被人蒙在鼓里,都快被人家卖了,现在还正帮着人家说情呢。 思及此,林飒心里不由得就更气了,探身上前,伸手就欲直接去夺“白眉道长”手中的笔,准备将人直接给赶出去,“还白……白眉道长呢,我看你根本就是……” 林飒说着,不料手刚伸过去,就被某人轻飘飘往后一闪,给成功躲了过去。 并且好像,对于林飒突兀的行为,他也并不是太在意,丝毫没有要和林飒计较的意思,甚至从头至尾连再次转头,正眼看都没看林飒一眼,而是直接躲过她,起身将手中的纸交到了林宗手里,径直吩咐道, “林大少爷,时间紧迫,其他无关紧要之事咱们都暂且放下,还请您按纸上所写,速先去准备这一应东西,毕竟为尊母看病才是眼前最重要之事……” 对于林飒如此粗鲁的举动,竟然直接上前夺人家手中的笔,林宗本来心中正有些不满,准备说她几句, 不料这会经这道长一提醒,也是登时意识到现在不是和林飒较真的时候,遂赶紧恭敬接过纸,连忙表态道,“对对对,道长所言极是,什么事都没有看病重要,您放心,我这就按照纸上的要求,亲自给您准备一应东西去……” “对了,还请您都看仔细些,一定不要有丝毫偏差,”见林宗说完转身就要走,后面那白眉道长又赶紧补充道,“尤其是那银针,一定要找到我这纸上标明的这种型号。记着,人命关天,短一寸无效,长一寸则可能危及孕妇及腹中胎儿的生命……” “是是是,道长放心,您叮嘱的,我都清楚,这上面的东西,我一定尽快如数按要求准备好,并在最短的时间内送过来……” 对于“白眉道长”对银针等器具的吹毛求疵,林宗不仅没有丝毫不满,反倒很是感激,拍着胸脯再三保证着,尤其是细一打量“白眉道长”特意要求的银针,脸上登时一喜道, “不过说起您提及的这套银针,还真是巧合的很。我这前几天刚打一套全新银针,本来是想着赶着我那挚友生辰的时候送给他呢,没想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就在我那房间放着呢,我这就去给您取来……” 林宗说完,警告的看了林飒一眼,没再多说,转身就跑去准备东西去了。 他跑他的,对于他的警告,林飒自然是根本不会放在心里, 这人,自己亲自上门请他过来,试试身手是一回事,而这个时候,本人还没出马去请,他却自己装神弄鬼扮成别人赶来,那自然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此刻,林飒自是怎么看那端坐的“白眉道长”,是怎么不顺眼, 尤其是此刻离的近了,伴着一阵阵那特殊的药香味扑面而来,林飒已经将某人的身份板上钉钉确认了下来。 所以这厢林宗前脚刚离开,后脚林飒就砰一声关住了房门。 然后上前一步,直接逼近某人,压低声音问道,“你一会白眉道长一会司牧的,装神弄鬼的什么意思?前几天刚打劫了那姜蕊儿,今天你又扮成白眉道长过来骗银子?你最近这是到底有多缺银子?是不是想银子想疯了?” “如果你手头实在有需要用银子的地方,拜托你给我明说,我回头借给你呀,你用得着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吗?” “要知道,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可是直接关系到我母亲和我那未出世的弟弟两条人命,可不是你能随随便便闹着玩的……” 面对着林飒一连串的质问,那司牧很显然兴致不大,也丝毫没有要解惑的意思,只是对自己的身份这么快就被林飒认出,颇感无奈, 抚了抚额,很是无语道,“天,在下都变成这副模样了,你怎么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认出我?要不要这么厉害?” “少转移话题,什么厉害不厉害的?我之前不就告诉你了吗?我这鼻子,是被老天爷钦点的,有特异功能,所以无论你如何易容,都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司牧想插诨打科蒙混过头,林飒却显然根本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只一个劲的催促道,“识相的话,你就赶紧走,趁着这会院子里人不多,出了门,从左边院墙处赶紧翻出去,走的越远越好……” “警告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的没事找事,否则的话,我母亲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永远都饶不了你……” “走……” 373失望 “走?我这刚刚好不容易、轰轰烈烈的来了,为什么要现在灰溜溜的翻墙偷着走?”在林飒的再三催促下,只见那司牧挑了挑眉,根本不以为意的坚持道, “不,我不能走,既然来了,这病人我都没见着呢,现在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又算是怎么回事,这事要是传出去,我白眉道长还要不要在这邑城一带混了……” “我去,你可真是够大言不惭的呀?张嘴闭嘴白眉道长,白眉道长的,请问你是白眉道长吗?有他那出神入化的医术吗?竟然还不只死活的现在不肯偷着走,难道你准备一会失了手,被我们林家一家老小,用刀砍着出去吗?” 见某人这般不知死活的样子,林飒冷哼一声提醒道, “说来我也真是奇怪了,到底你这都是从哪来的胆量,竟然还跑到我家来打着白眉道长的旗号坑蒙拐骗了,还是你其实根本就是稀里糊涂的,根本没有搞清楚现在具体状况……” “如果真是没有搞清楚的话,那本姑娘念在咱们以前的交情上,就仁之义尽的,再提醒你一下:现在躺在房间里,生病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将军府的夫人——我林飒的亲生母亲,而她得的也不是一般的头疼脑热的小病,而是因为胎位不顺,难产……” “所以,请问你现在听明白了吗?是难产,难产知道吗?” “你说你年纪轻轻一男子,女人生孩子的事,你怎么可能会懂嘛,听听就觉得可笑的很……” “反正你记着,总之吧,说了这么多,本姑娘主要想提醒你的是:识相的,就请赶紧离开,免得一会我哥回来了,再拦着你趟不掉,事情不好交差,到时候真揭开真相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就这,说实话,我现在耐着性子在这警告你,还是看着前几天你在那悦来客栈外救我的恩情呢,否则的话,若换成别人,以本姑娘的性格,手里的飞刀早就招呼上去了……” “我说林大小姐,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未免太过悲观消极了吧?”林飒这边苦口婆子说了一大堆,不料人“白眉道长”却稳稳坐在椅子上,根本不为所动,轻笑一声不到黄河不死心道, “这试都还没有试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行呀。相反,我倒是觉得,根据刚才那些个大夫所描述的病情,病问题好像并不是很大,一会本道长完全可以尝试一下的……” “什么?你竟然还真的想试试?”见自己说了半天,完全竟像在放屁,某人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心里,林飒当好又炸了锅,指着“白眉道长”厉声道, “司牧啊司牧,你这到底是什么态度,又把我的亲人当成什么了?他们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是你的试验品,你到底明不明白呀……” “这些自然不用你强调,我有眼睛,也有心,能看的懂,也能想的清楚,”任凭林飒这边发多大的火,来硬的还是软的,不料人司牧却坐在那里巍然不动,挑了挑眉,反倒宠辱不惊的提醒林飒道, “有一点我还希望你林大小姐能够明白,就算我今天不出手,现在满院子里你们请来的那些大夫和稳婆,不是都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就不肯让我一试呢,说不得,我真的能救令母也说不定呢……” “这么说,你是真的有办法了?”见对方一再坚持,无论如何不肯离开,林飒不由得疑惑问道。 “有啊,就是刚才让你哥找的那套银针,如果他找的合适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司牧耸了耸肩,好像很是笃定道。 “那如果大哥拿的银针尺寸不对呢?”林飒眼眸一转,进一步追问道。 “那就恐怕要麻烦你想办法帮着打个掩护了,不得已用我以前在慈善堂经常用的那套银针将就一下了。”司牧扯了扯嘴角,一副你懂的神情, “其实我刚才为什么没敢直接拿那套银针,一则是因为那套银针少短了那么一点点,而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套我在慈善堂用的时间实在太久了,你哥一见必定眼熟,我怕他会认出来,那后面就不好再解释了……” “既如此说,你是真的对这接生之事有信心,不是在吹牛?”因为事关母亲的生死大事,林飒不敢马虎大意,继续打探道,“还是说,其实你以前也帮着别的孕妇接过生?” “实话实说,帮别人接生,还真是没有过,”听到林飒的问话,司牧拧了拧眉头,还算认真的回道,“我只能说,我以前见过别的大夫遇到这种情况的处理手法,所以觉得大可以一试?” “见过别人处理过此事?”林飒双眼忽然一眯,又逼近了对方几分,打破砂锅问到底道,“是谁?不要告诉我,这个人,其实就是你的师父吧?” “嗯……”不知是因为林飒突然的逼近,还是因为突然提到了师父两个字,司牧看着好像有些不太适应,很是犹豫的样子,眼神闪了闪,半晌才含含糊糊道,“也……也可以这么说吧……” 不料,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所有的犹豫亦或闪躲的神情,全一刻不落的看在了林飒。 接下来就见那林飒,一把揪住司牧的衣补襟,怒声质问道, “好你个司牧,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在骗我,企图蒙混过关?还见你师父接生过,是不是刚刚才听孙婆子提起的,白眉道长上次救那悦来客栈小妾的事情呀?” “说的有鼻子有眼,你真的以为我一点不知情吗?其实你根本不是白眉道长那叫司牧的徒弟,压根就是一个冒牌货,而按孙婆子刚才所言,那白眉道长救那悦来客栈老掌柜的小妾时,极有可能,当时那徒弟根本不是你……” 说到激动处,失望至极的林飒索性直接推着某人,不管不顾的就往门外赶, “走走走,现在就走……” 374刚愎自用 “走走走,现在就走,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个满嘴扯谎的大骗子。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可笑的很,刚才被你两句话一糊弄,竟然还试图相信你,想让你试上一试,却根本没想到,你压根就是一个浑身没有一句实话的主,眼下又关系到我母亲的生死大事,怎么可以托付到你这种没有任何诚信的人手里……” “不是白眉道长的徒弟?”林飒一意的将人往外推,不料人司牧却根本不肯轻易离开,一反手靠在身后的门上,直视着林飒,没有任何回避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此事,又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是个冒牌货的?” “不死心是吧,好呀,那我就告诉你,此话不是别人,就是同福酒楼龚掌柜说的,” 为了让某人死心,林飒索性心一横,冷笑着全盘交代道, “人家说了,早些年,白眉道长曾救过他的命,所以他后来几年,与白眉道长及他那徒儿司牧都没少接触。那司牧小时候根本长的不是你这副样子,是一个腼腆、内向的孩子,除去外貌不说,就只这气场就与你差着十万八千里。” “哦,对了,他还说了,大约六年前吧,他最后一次去道观的时候,当时白眉道长那徒弟就很是病重,连床都几乎下不得了。” “不料,后来又过了一些时间,人却突然痊愈了,甚至还能直接去山下帮着义诊,而那白眉道长却又突然不在了。” “你自己说这一切值不值得人怀疑,尤其是你现在说话做事的一举一动,虽然你已经克制了不少,殊不知有时候骨子里的东西,根本是隐藏不住的……” “所以他这几年就一直都在怀疑,白眉道长那徒弟是不是其实几年前就已经离了世,而你根本就是一个冒牌货,甚至更大胆的猜测,说你之所以冒充他们,或许还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动机。” “说实话,今天早上他这么说的时候,魏嬷嬷当场就欲找来大哥,几方人马当场对质,直接揭露你的真面目来,可怜我竟然还傻乎乎的拦着,想着你虽然身份可疑,浑身上下也有好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毕竟帮过我不少忙,人心也算是不坏……” “现在来看,我这做法才是真正的可笑、为虎作胀呢,竟然……竟然企图对你这种杀人不眨眼、没有丝毫诚信可言的人心存幻想,拼命拦着魏嬷嬷他们,为你作保,” “试想,你连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姜蕊儿都敢劫,连白眉道长都敢冒充,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像你这种做事没有任何底线的人,才真真是最可怕的……” “你竟然还帮着我隐瞒身份呢,” “嗯,听着好像确实不错,看来我回头还真得好好感谢你呢……,我说刚才在慈善堂,你为什么非要把那丫环赶走,还和林宗在隔壁嘀嘀咕咕,原来说的就是这事呀……”林飒痛心疾首的说了一堆,不料人司牧的注意力却和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听了半天之后,竟突然来了句这不疼不痒、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懂,今天这次可是关系到我最爱的生身母亲的性命、救人的大事,不是闹着玩的,更由不得你半点马虎,” 见某人如此厚颜无耻,再次刷新了自己的下限,林飒简直都要气疯了,用尽所有的力气,将某人扒到一边,努力将他身后的门打开一条缝,使劲的就又开始将人往外推, “我告诉你,你这个杀人狂,你爱是谁是谁?本姑娘没心情管你,也懒得理你?但是眼下这件事绝对不行,我不能明知道你是个冒牌货,却还睁只眼闭只眼的把你送进去,任由你耽误时间,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救治母亲的时间……” “喂,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吧,怎么可以动不动就翻脸呢……”看林飒真的生了气,死活非要把自己往外推,那司牧轻叹一声,无奈解释道, “我向你保证,我这会真的没有撒一句谎,我也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还请你相信我,我就算不是师从白眉道长,跟着他学医的时间也并不长,但是我也有自己真正的学医的门路,一会一定有办法救好尊母的……” “还有,烦请你自己也好好的想想清楚,不要冲动行事,你母亲毕竟还在那房间里苦等着人救命呢,如果你真的要这般刚愎自用,硬赶着我走的话,那才是真的将她置于危险境地,白白浪费了大好救治机会呢……” “鬼才要相信你,你一个天机阁,整天只想着杀人的人,哪里有时间研究医术,”眼下虽然司牧再三保证,可是很显然,林飒却铁了心的,不肯再相信他, 眼一眯,不屑道,“哦,就算跟着白眉道长两三日,学了个三脚猫的功夫,能应付个头疼脑热的,可是我母亲这可是难产,谁能证明你就会医治了…… 看林飒死活不肯相信自己,眼见着时间一点点拖下去,这下司牧也真的有点急了,“哎哟,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这个真的没法证明,因为我也和你一样,天生就会医术,是老天爷赏饭吃,自己生下来就有的本领,这下你总能相信我了吧?” “你……”听司牧如此说,林飒很是一怔,盯着某人看了半天, 不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容置疑道,“不,我不相信你,你一个连自己真实身份都不肯透露的人,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又拿什么相信你……” “真的,这次请你相信我,或许说出来,你又会觉得我在扯谎,但这次我说的真的全都是真的,”见林飒油盐不浸,再不肯相信自己,司牧牙一咬,索**代道, “我四岁的时侯,别人胎位不顺,难产,我母亲就用银针帮人调过胎位,当时我就在一旁看着,还帮她递银针来着,并且在之后的几年……” 375母子平安 “并且在之后的几年,直到我母亲去世为止,我见过母亲无数次的做这件事,” “当然,也就是因为母亲有这个几乎能通天的本事,我们母子才得以存活了下来,我才能如今还健全的出现在这里,所以,现在你难道还觉得,我真的有那么不可信吗?” “你的意思是,你跟着学医的师父,其实是你自己的亲生母亲?”见司牧神情凝重,这次真的不像在说瞎话,林飒想了半天,不可思议的问道,“难道说,其实你母亲她以前也是位给人接生的稳婆不成?” “稳婆?”听到林飒的问话,司牧当场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抚了抚额,很是无语的纠正道,“大小姐,我母亲医术这么厉害,最起码也该称的上是位神医吧?” “哎哟,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嘛,”司牧一脸的不甘,不料林飒却小手一挥,非常武断的总结道, “神医如何,稳婆又如何?还不是都是一个意思啦?总之就是靠帮人接生,才勉强把你拉扯大的吗?” 听到林飒这简单武断的定义,司牧自然十分的不满,一把抓住林飒的手腕,吐槽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要不要这么双重标准,提到你的家人都是十分的重要,丝毫轻慢不得,怎么轮到了我这里,就可以说的如此上不得台面……” “我说,不要上纲上线好不好,毕竟只是一个称谓而已嘛,再者说了,现在又是何等重要的时刻,你至于这么较真吗……” 不料,两人正争执着,就听“咣铛”一声,门忽然被人很大力的推开了。 两人转头望过去,就见林宗一脸的惊愕的出现在了门口, 然后林飒顺着他的目光一点点看过来,就见林宗的目光正落在自己和那所谓的“白眉道长”身上。 而直到现在林飒也是才发现,原来自己此刻和那“白眉道长”两人正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纠缠着,只见自己一双手正紧扯着那“白眉道长”的衣襟,而“白眉道长”则一脸委屈的紧抓着林飒的手腕,欲语还休…… 所以的所以,接下来刚刚反应过来的林飒,就听到自家大哥林宗,很是愤怒的一声吼, “飒儿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能够懂点事,母亲还在里面等着道长救命呢?你却在这里对人如此的不尊重,你看看你此刻这举动,这是你一个大家小姐应该做的吗?” “不……不是大哥,我刚才只是,他……他他不是……”乍然被人猛的一吼,林飒忽然有些蒙,赶紧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不料解释了半天,却好像什么也没有解释清楚。 “他不是什么呀?那你说,他不是道长,他究竟是谁?”林宗很显然此刻正在气头上,直瞪着林飒,很是生气的质问道。 “呃……呃……,他他……”在林宗灼灼的目光逼视下,林飒忽然有些心虚,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最后实在解释不出来,索性一跺脚,又企图没理赖三分的掩饰道,“哎哟大哥,反正不管他是谁,你只要时刻记着,他总之不是个好人,就对了……” “飒儿,都到这个时候了,母亲和她肚子里的小弟弟生死关头之际,你就不能不胡闹吗?” 见林飒果然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半天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林宗很是恨铁不成钢的训道, “是,我知道,你是有些和那司牧不对付,对他有意见,可是请你看清楚了,眼前这位是白眉道长,不是司牧,就算你对小牧百般不满,有诸多意见,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对道长不尊重呀?毕竟他可是长辈,眼下又是来救母亲性命的……” “大哥,拜托你不要犯糊涂了好不好?你又没有见过白眉道长?你怎么就能确定他就是白眉道长本尊呢?”见林宗这么半天,完全站在了冒牌货那边,对自己教训个没完,林飒撇了撇,很是委屈的提醒道。 “我当然能确定,因为遇到他时,他刚帮一个受伤的山民治好腿,是那村民告诉我的……” “算了,懒得和你解释,等过了今晚,回头大哥再好好和你算账!” “道长还请里面请,求您千万不要和小妹一般见识,毕竟母亲那边病情要紧,这是您要的诊疗器具,还请您赶紧帮忙出手诊断……” 林宗说着,再不理会后面一脸错愕的林飒,拉着那“白眉道长”出了西厢房,直接就进了霍茜所在的房间。 人都已经进去了,林飒还能怎么办,只有在外面忐忑的等着呗,毕竟有没有真功夫,一会很快就要见分晓了嘛。 只是事到如今,林飒仍是格外的疑惑的是,她实在有些搞不懂,这司牧到底是什么用意?为什么非要围着自己家人没完? 前面伪装成司牧这个残疾人,和大哥成为挚友,这会又伪装成白眉道长,非要过来救母亲…… 这人不是天机阁的顶尖杀手吗?他难道不是应该很忙,有接不完的杀人任务吗? 为什么非要浪费大把的时间,执著于做这些表面看着,很是无聊的事情呢…… 不料,这边林飒正苦思冥想着,还没有任何结果,就听身后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婴儿嘹亮的啼哭声, “有孩子在哭,几个意思……” 林飒这边一怔,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听院子里一众丫环婆子,随着这声别有深意的哭声,全都激动的欢呼雀跃了起来, “生了,生了,小少爷出来了,母子平安!” “天哪,这白眉道长果然是华佗转世呀,没想到只用了一针下去,孩子这么快就生出来了……” “小姐,小姐,您听到了吗?夫人生了,是个小少爷,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呢!”林飒正呆呆的站着,就见花灵那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扯着林飒又是晃又是摇的,一个劲的喊道, “还有,夫人说了,小少爷的名字,就叫天儿,说他的到来,一切都是天意,是上天让他来到了林家,然后又派了白眉道长过来,帮着他们母子转危为安……” 376你猜 “天,真……真的生了!难道这人还真有两把刷子,没有骗自己!”看着花灵那张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脸,林飒恍恍惚惚的独自呢喃道,“天儿……林天……,” 好吧,她终于想起来了,前世她确实也有一个叫林天的弟弟。 只不过,当时的林天是由槐花所生,后来也一直被父亲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自己和他接触的并不多,甚至直到死时也没有见过他几面,只听说在父亲战死沙场后,他也不久也无端失踪,下落不明了…… 难道说,天道轮回,转了一大圈,因着血缘关系,那天儿还是来到了林家,成了自己的亲人,只不过换了个娘亲投胎而已。 只是,就算天儿本该回来,那这出手相助的白眉道长又是怎么回事,他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明明前世自己的生活里,从来没有他的影踪呀…… 林飒一脸迷茫的站在那里,院子里一堆的人都在欢呼,只有她一个人傻傻呆呆的杵在那里,一时间完全不知无措…… 恍惚中,她只看到一堆的人在欢呼,人越来越多,然后就见,父亲好像回来了,大步开始往母亲的房间里冲,最后祖母也出来了,被一群人簇拥着,也往房间走去…… 大家一堆的人,蜂涌着,一个劲的往那房间挤,都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林家这个姗姗来迟的小成员。 而纵观四周,好像此时的全世界,就只有她林飒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院子,和大家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喂,林大小姐,怎么样?我没有骗你?辜负你的信任吧?”就在林飒正茫然四顾、不知所谓时,只见有人在身后轻拍了她一下。 林飒木然回头,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伫在了自己身后。 原来竟是那“白眉道长”不知何时,从房间里拥挤的人群中逆行着,给挤了出来。 此时因着背光的原因,林飒一时间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虽然看不清他的容颜,莫名的,或许是因为有光从后面打过来正打在他身上的缘由吧,亦或者因为他刚刚救了母亲,林飒一时间只觉得,眼前这人,哪里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呀,分明应该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和家人的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啊。 “既然你母亲已经无恙了,那我就先走了,免得一会你哥出来了,又纠缠着脱不开身……”看林飒只傻傻的看着自己,半天没有说话,那“白眉道长”简单交代了一句,转身就准备离开, 不过临行前,仍不忘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毕竟像我这种伟大的人,从来都是做好事不留姓名的不是……” 做好事……不留姓名…… 伴着某人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林飒脑子一闪,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来, 只见她连忙伸手拉住某人,急急追问道,“对了,我忽然想起来,年前在那山间院子里,曾救过我祖父的,听说也是位白眉道长……” “这事我也听说了,”见林飒终于回过来了神,司牧挑了挑眉,“然后呢……” “那我想知道,当时亲去出手救祖父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你,还是真正的白眉道长呀?”林飒急急求证道。 不料,林飒越是满心着急想知道答案,某人越是不急于揭晓,听到林飒的问话,只淡淡一笑,故弄玄虚道,“你猜……” “我……我猜……,”看某人故弄玄虚、满脸得瑟的样儿,林飒忽然有些气打心中来,柳眉一竖,没好气的怼道,“我你个大头鬼呀,你这人到底能不能够痛快一点,有必要什么都藏着掖着吗?” “赶紧的,给个爽快话,你到底是谁?三番两次的和我们林家人接触,到底是什么原因……” “那……那个请问一下,白……白眉道……道长是在你们府上吗?”就在林飒拉着人誓要刨根究度的当口,只听身后院门口,忽然出来一个陌生的苍老的声音。 林飒回头,就见院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位陌生的老妇人,粗布衣衫,佝偻着腰,此时畏首畏尾的站在院门口,正怯怯的往里面张望。 “你是谁呀?”就见林飒一肚子疑惑,刚要上前问个究竟的时候,只见花灵那丫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又先自己一步跑了过去,打量着那老妇人,颇有几分不悦的质疑道, “白眉道长是在我们府上没错,只是你找道长到底有何事?还有,这里可是将军府,你又是如何畅通无阻的摸到我们夫人院子里来的?” “哦,大……大小姐好,老妇乃是一田野村妇,因急着寻白眉道长,听说他人到了贵府人,这不实在没法,才壮着十二分的胆儿,小心来到贵府……” 见花灵质问,那老妇显然吓坏了,膝盖一软,扑通跪向花灵,不住的磕着头颤声解释道, “本……本来老妇进门,也是要差人,向大小姐您禀报原由的,” “不……不料,刚才老妇进门,就发现满府的人都在奔走报喜,竟没一个人搭理老妇,所以老妇也就稀里糊涂的跟着众人,来到了这院子前……” 可想而知,她这头一磕,花灵当即不淡定了,也不好意思再凶了,连忙上前,伸手将人拉起来,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大什么小姐?我不是小姐,只是这将军府里的丫环……” “还有,我这问你什么,你只管老实回话就是,又没有犯什么错?完全用不着磕头赔礼的,这里又没人要治你的罪,虽然我们门楣显贵,但是也不是那不讲理、随便欺压百姓的人家……”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听花灵一番解释,那老妇也是恍然一怔,随即看向花灵不住的夸口道,“老妇倒是在外早就听说,说护国将军府满门忠烈仁义之士,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没想到,竟连您一个府里的丫环看着都如此的大气端庄,说话还如此的文静亲切……” 天地良心,花灵那疯丫头…… 377神奇的老妇人(1)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没想到,竟连您一位府里的丫环看着都如此的端庄大气、文静娴淑,关键说话还这么的亲切,完全没有一点官宦人家居高临下的架子……” 天地良心,花灵那疯丫头,从小到大向来做事莽莽撞撞、没轻没重,向来没个稳当样儿,所以长这么大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自己端庄、文静的, 于是乎,伴着这老妇几声夸奖,就见花灵难得害羞,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只紧拉着那老妇的手,红着小脸,一时间竟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跑来问话的目的了…… “你这老妇人,看着是个老实的,没想到还挺有心计,嘴也挺甜,夸起人来竟不带重样的……” 眼看着花灵已显然在对方的糖衣炮弹下失了理智,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林飒赶紧走过去,打量了那老妇几眼,笑问道, “行了,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花言巧语的诓我们家单纯的花灵了,说吧,大老远的摸到我们将军府来,到底为何事?找那白眉道长又要做甚?” 见一转眼的功夫,又走来个更貌美大方、气度不凡的,只见那老妇人当场就傻了眼,直愣的瞅着林飒,半天方嚅嚅的来了句,“这……这是打哪下凡的仙子呀,长得也太忒漂亮了吧……” “你这妇人,怪不得我们小姐刚才说你不老实,还当真是越说越过份了,”见老妇人慌张失态的模样,一见林飒似乎接下来就要夸的停不下来的意思,就连一旁的花灵都忍不住轻笑出声,提醒道,“好啦,您也别花言巧语的了,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府上的大小姐,你到底有何事,倒是赶紧向她汇报呀……” “哦哦,原来这位就是大小姐呀,怪不得看着姿色这般过人呢,”在花灵的再三提醒下,只见那妇人仓促收回目光,这才讪笑着解释道, “回……回禀大小姐,我老婆子此次前来贵府跑这一趟,其实不为别的,乃是为了找白眉道长过去帮着我家老头子治伤,” “老头子告诉我,白眉道长此刻正在你们府上,没办法,实在催的紧,所以,我也就慌慌张张的来了……” “哦,原来是你家老伴也生了病呀?”听到这老妇人没头没尾的话,上来就要找白眉道长,林飒转头瞟了眼那身旁仙风道骨的男人,这才看向妇人,不由得疑惑道,“只是你那老伴到底生的什么病,你为什么一意非让白眉道长过去?更是一口咬定,道长此时就在我们府上呢?” “哦,原来是您问的是这……这个呀,”见林飒望着自己很是一脸不解的样子,只见那老妇人抬手轻抽了下自己的脸,忙又补充道, “嗨,这事说起来呢,都是我老婆子嘴笨,刚才没向大小姐您解释清楚。” “不过这说起来具体原因呢,也真不是怪我,说到底,都是我家那老头子,” 这老妇人要解释,林飒本只是以为,或许也就是三两句话的事,不料接下来,这老妇人口若悬河一通讲,那是大大超乎了林飒的意料, “你们不知道我家那老头子,这几年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吧,脾气还就越来越倔了,做事那是死活不听劝,”老妇人清了清嗓子,扎好架子,一本正经的开始向林飒等人讲解道, “本来今天一大早,我这右眼就一直跳,我就想着,肯定是个大凶兆,遂就不放心的再再叮嘱他,劝他不要出门,不要出门,乖乖在家里待上一天……” “可是结果倒好,我这前脚刚去隔壁李婶前借个针头,一转眼的功夫,人就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悄悄溜出门,拿着家伙,悄没声的进山打猎去了,” “结果呢,大家可想而,可不就被我一言中的,说了个正着,猎没有打着一个,连个兔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回来的途中,一不小心,一脚踏空,扑通给掉到了一个抓野猪的陷阱里,” “哎哟,你们可是没看到哟,当时的情形那叫一个惨哟,只见那陷阱下面装了那么多,削的这么尖的大木刺,”老妇人边讲,边伸出手有模有样的比划道, “说时迟那时快,我家老头子一掉进去,那些个木刺,登时就刺穿了他的小腿,血是哗哗的往外流呀……” 很显然,这个老妇人估摸着平时就是个爱说话、喜摆话、乐于讲故事的性子,所以此时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大有一时间刹不住车的架势。 哪怕她根本不是事件的当事人,可是就算如此,仍然无法阻挡她那绘声绘色、手脚并用的演讲…… 不过倒还好,此时院子里也没别的事,大家又都在房间里稀罕霍茜和林天,于是一时间闲来无事,林飒也就懒得打断,几个人便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听那神奇的老妇人云天雾地的一通海讲…… “不想,这厢我家老头子受了伤,正痛的生不如死的危急关头,忽然,就见天上一道神光闪过,然后就见一袭道长,如神仙般的白眉道长,竟突然从天而降,一下来到陷阱前,” “看到老头子正身处劫难、如此痛苦,那神仙道长二话不说,一出手,轻松松将我家老头子救出了陷阱,然而,不仅如此,人还有着神仙般的医术,于是乎,救上来人后,就又准备好心的帮老头子治疗腿上的伤……” 见林飒几人听的认真,只见老妇人越讲越起劲,哇啦哇啦,讲的是完全停不下来, “结果不料,也是事不凑巧,这神仙道长正给我家老头子看着病呢,刚撒上止血的药,刹那间,又听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快速传来,仔细一瞅,就见马上竟还有一位清风明月的俊俏公子哥,哎哟哟,这公子哥的长相哟,你们是不知道啊,” “那可又是神仙一般的人儿,打眼一瞧,那长得叫一个帅气哟,是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五官简直是鬼斧神工般惊人……” 378神奇的老妇人(2) “估摸着,您眼下说的这位,如果没跑,应该是我们府上大少爷吧?”见老妇人说着说着,一夸起人来就没个完,越说还越夸张,话题也大有要跑偏的架势,只见一旁的花灵赶紧从旁提醒道, “不是我说婆婆,您直接介绍事情的主要经过就行,至于夸我们大少爷这段,我觉得要不咱就免了吧,毕竟大少爷我们天天见,不用您描述,我们也知道他长的是什么样儿不是?” “对对对,姑娘言之有理,既然各位都心里门儿清,对那当事人又那么熟悉,那咱们就直接跳过大少爷长相这段,接着往下说,” 被花灵打断,那老妇人刚要改邪归正,听取花灵的建议,简明扼要的继续往下讲, 不料,一张嘴,人却突然怔在了这里, 半晌,迷茫的望着林飒等人,弱弱的问道,“那……那个不好意思问一下哈,我老婆子刚才讲到了那里来着……” “噗……”看等了半天,最后那老妇人竟来了句这,花灵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到马蹄声,看到我大哥跑过来了……”林飒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从旁忍着笑提醒道。 “对对对,就在白眉道长给我们家老头子诊病的关头,不料又碰上了贵府的大少爷,” 老妇人接着刚才的话茬,继续夸张的讲解道, “因着一时好奇,两人喊住一问,原来竟是那大少爷着急去请能帮着生产的大夫,说是府上的大夫人难产,” “那场面,据说是请了方圆几城百十号大夫、上千个稳婆,不料却根本都不管用,那么多人愣是没想出一点辙,直折腾的人大夫人挺着大肚子,眼睁睁的躺在床上,只等着小鬼们跑来前往鬼门关里头拖呢……” “重点……说重点……”见老妇人又跑了题,摆话起自己的母亲来,林飒忙不迭打断她,敲黑板提醒道。 “对对对,重点重点……,”被林飒不耐烦的打断,那老妇人当即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毕竟眼前这位自称是大小姐,而自己刚才描述的待产的那位,又是人府上的正牌夫人,这么两厢一对照,人可不就是母女关系吗? 自知自己失言,当着人家闺女的面枉议起了母亲,遂赶紧心虚抹了把头上的汗,转移话题道, “重……重点就是,那神仙般的白眉道长当时不经意的一听,却是当即意识到,不行,自己必须往这边来一趟,说到底,毕竟府上这边的一大一小两条人命呢,相比着我家老头子,情况定是更凶险更严重不是吗,” “于是乎,就见那神仙道长当即立断,三两下帮我家老头子简单止了血,顺手又塞了些止疼的药,然后又招呼一个路过的村民,叮嘱他帮着把老头子送了回去,起身就跟着大少爷走了。” “不过临行前呢,倒是也有再三叮嘱,让我们老头子在家安心等待,切勿乱动乱走,只需半个时辰的功夫,他到了贵府,待这边生产的事忙完,就立即折过去接着帮我家老头子诊治……” “嗯,到这为止,听着一切不是都听好的吗?那您为什么不安心在家陪着老伴,等白眉道长……哦,也就是您口中那位神仙道长前去,却慌慌张张的跑到我们府里来了呢?”听这老妇人稀里哗啦一通讲,难得花灵空前理智在线,好奇插嘴提问道。 “谁说不是呢,本来这件事,到此都已经圆满解决,我家老头子也被隔壁村好心人背回了家,就只安心等着道长回来,后续接着处理伤口就行了。” 在花灵探究的目光下,只要那老妇人一拍大腿,继续绘声绘色的解释道,“可是谁能想到,我家那倔老头回到家,刚往床上一躺,却忽然不妙的想起来,他好像忘了说话,甚至都没有告诉神仙道长我们家的具体住址……” “啊,连地址都没有留,那白眉道长回头去哪找他呀?”那老妇人说的一惊一乍的,连一旁的花灵听的都忍不住替他委屈道。 “谁说不是呢,这么一想,我家那倔老头子登时又急了眼,不高兴了,只一个劲的吵吵我,说什么没有说我家在那,就算道长一会想亲去帮着给他治病,一时间也定是找不到地方……”老妇人拉着花灵,像是找到了知音般,格外委屈的控诉道, “可是姑娘您说说,这事能赖我吗?” “我当时又不在场,我又没有见着那神仙道长什么模样,这人家知不知道我家的地址,也不是我的错不是。” “可是我家那倔老头却不管这些,也不肯在床上躺了,只一个劲的催促我,非赶着我老婆子上咱们将军府一趟,过来再请道长一次,顺便也帮着在前面带带路……”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啊,”听那老妇人如此一波三折的讲述了半天,终于把事情讲完了,林飒转头看了看身旁某人,好整以暇的提醒道, “虽然事情讲的一时听着,难免加工的成份多了些,多少有些夸张,不过仔细品来,好像也找不出什么大的毛病,不似在说假,感觉,人家好像真是过来找你,你这一趟,还真必须得跑了……” “不假不假,这事奴婢也有印象,”林飒话说完,不待一旁的“白眉道长”接话,就见那花灵好像被老妇人感染了般,赶紧又插嘴道, “记得刚才大少爷回来时也曾说,说他碰到白眉道长的时候,是在一个山上的路口,当时白眉道长正在给一个山民看病,半道被他硬拉了过来,想来既如此,眼前这位应该就是大少爷口中那位受伤山民的老伴了吧?” “对对对,姑娘分析的句句在理,老妇人我确是那不争气的山民的家人,”说到这里,老妇人还特意拍着胸脯保证道,“还有我老婆子可以拿命作保,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句句全都是真话,不信……不信你们可以进去找那大少爷问个清楚……” “问什么大少爷……” 379事出反常必为妖 “问什么大少爷,难道除了贵府的大少爷,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我这个神仙道长还不算是个当事人不成?”这次不待老妇人讲完,花灵再抢上话,就见那一旁的“白眉道长”在周围众人的影响下,也忙不迭冲着那老妇人开口道, “这件事你谁都不用再问了,我知道,你那老伴当时腿被木刺扎伤,伤口好像还挺深,如果处理不及时,恐怕会留下后遗症也不一定,所以,既然此刻你已经来了,那咱们就走吧,本道再随你走一遭就是…… 接下来就见,林飒这厢还未反应过来,身旁那“白眉道长”自顾自的说完,竟一转身,率先大步朝着院门外走去…… “哎哟哟,瞧瞧我老婆子眼拙的哟,原来这位就是那神仙道长呀,站在这里半天,老婆子我有眼无珠的,愣是没有看出来。” 那老妇人一看白眉道长都已经走了,遂也就没有多说,向林飒和花灵仓促的作了个辑,赶紧小跑着从后面追人去了,“道长……道长……,麻烦您好歹也等等我老婆子我呀,毕竟前面去我家的路您又不熟,还得老妇在前面给您带路呢……” 于是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的,相继着走远了。 “这老妇人,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哈,这么一件屁大的事,愣是能活灵活现的让她摆话半天,这么一张能言善道的嘴,她不去说书,还真是可惜了……”看着两人转过弯,渐渐消失的背影,林飒轻摇了摇头,想起那老妇人刚才那一通讲,好笑的嘀咕道。 说完,转身正准备回去,不料忽然却又一怔,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哎,这人,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这么走了呢,怎么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呀…… “那个……小姐,难道您不觉得哪里奇怪呀,说起来刚才那老妇人,现在回过头来一想,好像还真是古怪的很呢,”正在林飒疑惑出神的当口,只听花灵从后面忽然没心没肺的来了句这,“您说,她老伴都伤成那样了,她倒是好,还有心情在这绘声绘色的跟咱们讲故事,这心,可真是够大的哈……” “对呢,我说怎么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自然就是这老妇人的态度有些不正常呀,家里人都受伤了,她怎么还有心情在这侃大山讲故事,却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呢……” 经花灵这不经意的一提醒,林飒也随即恍然大悟道, “还有就是,自己刚才问的事情,那人好像还没有回答呢,却突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跟着那老妇人走了,怎么总感觉他不是在救人,倒是有点逃避自己的意思呢……” 其实说实话,不用问,对于年前在山里救祖父的人,林飒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 但是林飒却并不死心,仍想听某人亲口告诉她, 这么一想,遂也就一跺脚坚持道,“不行,这事必须得他亲口告诉我。走,花灵,咱们追出门去,看他们有没有走远,我这都还有事没有问清楚呢,怎么就能轻易放他这么走了呢?” 想着,林飒一转身,第一个也就先追了出去,想赶紧第一时间截住人。 不料这厢一阵风似的刮到门口,却见大门口空荡荡一片,什么人都没有。 “小姐,没有人呢,难道说这么短的时间,人就已经走远了不成?”花灵紧跟在林飒后面出来,看了一圈,很是不可思议的道。 “按说是不应该,试想一下,就算那白眉道长功夫好,但是那老妇人却是年纪大了,腿脚不是太方便,这么屁大的功夫,怎么可能走得太远,” 林飒左右看了看,赶紧吩咐道,“这样,花灵你往西边去,我往东,咱们再往前面找找,说不得他们就在前面路口呢,” “对了,如果追上那白眉道长的话,你就赶紧大声呼喊,我注意着你那边的动静,只要听到你的呼声,一定第一时间赶过去……” “哦,知道了。” 花灵向来是个听话死心眼的孩子,哪怕她此刻根本并不清楚,林飒为什么会无端端的想拦着那白眉道长不让走,但是对于林飒的吩咐,她却是当即一丝不苟的执行,一转身,人就朝着和林飒相背的方向跑去。 可是不料,两人一番努力,一柱香的功夫后,气喘吁吁的跑了半天,围着将军府把周围的街道都跑遍了,却仍是没有见着一丝人影。 “小姐,根本什么都没有,别说人了,连个马车的影子都没有呢,这两人,这么快的速度,到底是怎么离开的呀……”花灵抹着头上的汗,也很是不可思议的嘀咕道。 “是呀,这么快的速度,连马车都没有这么快,很明显,是他们的功夫高超,极有可能在咱们两个之上,所以咱们才追不上呗。”林飒抚了抚额,很是懊恨的想道, “你说我这笨脑子,刚才只顾着听笑话,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事出反常必为妖,那老婆子前面口口声声因为家人受伤待医,很是焦急,不料看到白眉道长就在一旁站了那么半天,却从头到尾问都不问,只兴高采烈的跟咱们讲那救人之事,这态度明显就很反常的嘛……” “更何况时间她进门的时间还掐的如此准,不早也不晚,母亲前脚刚生产完,她后脚就及时出现了,现在看来,极有可能,她提前就在这周围潜着,来的目的,分明就是帮着某人打掩护离开才对……” “听着好像是有几分道理,”听林飒分析了半天,只见一旁的花灵突然拧着眉头,好奇的打听道,“只是小姐,奴婢不懂的事,您说那白眉道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急于离开呀?” “还能有什么原因,自然是怕一会大哥出来了,看出端倪来,不好脱身呗。”林飒没有多想,脱口回道。 “这样啊,那小姐,您这意思是不是就是说,事情还真让您给猜对了,其实那人的身份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白眉道长,只是个冒牌货而已。”林飒这边话落,就见花灵嘻嘻一笑,突然总结道…… 380幼弟肖长姐 “什么?冒牌货?你是听谁说的?”见花灵突然又冒出句话,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盯着她问道。 “您说听谁说的,自然是看小姐您刚才的反应啊,” 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花灵挺了挺胸,难得脑子清楚,两眼冒着精光的解释道, “其实小姐,有时候真的是您太小看奴婢了,花灵我虽然是不太聪明吧,但是毕竟我也不傻呀,再加上平素和您待在一起,对您的脾气禀性又是了解的很,” “就您刚才对那白眉道长说话的态度,奴婢可都看的真真的,那说起话来,一脸坏笑作弄的神情,跟在唐大小姐面前几乎差不多,哪里是像对待长辈的态度嘛,分明就是和自己的朋友相处,呃……最不济也是个故人的态度嘛……” “哟,观察的还挺细致,分析的也有模有样,没想到呀,你小丫头还能看出这些来,看来以后还真不能小瞧你这臭丫头了……,”见花灵难得分析的有鼻子有眼,林飒心情大好,当即赞叹道, 说完,见花灵有些欲言又止,好像还有话要说,遂又鼓励道,“既然都说到这了,也就别藏着掖着了,干脆把肚子里想说的,都有什么见地,全都说出来吧……” “嘿嘿嘿,见地倒谈不上,奴婢只是觉得,不管这白眉道长是冒充的也好,还是真是白眉道长本人也好,不管他是谁,总之人家今晚上是实实在在的救了夫人和小少爷,” 听到林飒对自己的鼓舞,花灵再接再厉,很是认真的分析道, “既如此,那人家就算是对咱们林府有恩,所以小姐,咱们可得善恶分明,不管以前怎么着,但就今晚这事,咱就得好好感谢人家……” “再者说了,虽然那人也使了些花招,急于从咱们府脱身离开,但是咱们也不能武断的认为,人家也就有问题了。” “说不得,他着急走,也有自己迫不得已的理由呢,总之不管为了什么,只要对咱们没有影响,咱们又何必介意呢……” “嗯,听着你这分析,好像也确有几分道理……”难得被花灵一通说教,林飒点了点头,虚心接受道。 不过想通归想通,理解归理解,想起刚才那“白眉道长”的作所作为,林飒心里仍是有些不太清爽,总觉得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藏着数不清的秘密。 每次她就那么看着对方,总觉得好像隔着一层纱似的,看又看不清,抓又抓不住,搞的心里痒痒的很…… “哎哟我的大小姐,您怎么在这风口里站着,可是让奴婢一通好找呢……”就在林飒出神胡思乱想的当口,只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叹。 林飒回头,就见彩环不知何时过来了,正一脸着急的站在自己不远处。 “彩环姐,母亲不是刚刚生产完吗?您不在身边侍候着,怎么有空出来了?还是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看着彩环满头大汗的模样,林飒心里一沉,不由得紧张问道,“总不能是母亲又出什么事了吗?” “夫人那边当然有事,不过却不是身体上的,不过大小姐您也不用着急,这事呀,只要您一现身,立时就解决了。” 彩环抚着胸口长出了几口气,这才向林飒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夫人刚才不是生完小少爷昏迷了一会,这会终于缓过来了劲儿嘛,不料周围打量了一圈,却见所有人都在,惟独没有大小姐您……” “让小丫头们去找,满院子还都找不着,都说半天没有见到您了……” “夫人一听,当即就着急了,这会是谁都不行,非要第一时间看到您,她这心才肯放得下……” 彩环说着,可能是怕自己说的严重,林飒太过紧张吧,遂又笑着补充道,“不过退一步讲,就今天这事呀,奴婢也要说句大小姐您的……” “就算不冲着夫人,大小姐您刚才也是应该先进去看看的,您都不知道,咱那刚出生的小少爷长得虎头虎脑的,那真是可爱极了,最最关键的是,夫人刚才可是说了,这小少爷谁都不像,最是肖大小姐您这个长姐呢……” “真的吗?竟还有这事,那我可得赶紧过去看看。”见彩环说的有鼻子有眼,林飒一时好奇,再加上也确实不想让母亲太担心,遂也就彻底放下这“白眉道长”,跟着彩环,很快奔回了霍茜的房间。 此刻离生产已经过去了不少的功夫,众人看过孩子,基本上都已经尽数退出去了,再加上天色实在已晚,像大长公主这年纪大的,又经过这一路折腾的,也早就回房休息了。 父亲林海和林宗,因着生产时府里那一通胡乱折腾,现在事情圆满解决,正带着人善后,安置府里上下一切事务。 所以等林飒进到房间里,就见里面已然没了多余的人,也就只有霍茜和那林天还待在房间里, 当然,也是因着没有人,彻底进了房间,看到摇篮里那么个肉嘟嘟的小东西, “天哪,母亲大人,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看过小东西后,林飒忍不住对着霍茜狠一阵吐槽,“这么个小东西,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呢,您是哪里看出是肖我这个长姐了?” “常言道,幼弟肖长姐……幼弟肖长姐,怎么看不出来,你小时候生下来的时候,和天儿现在的模样分明就是一模一样,”迎着林飒不满的目光,霍茜牙一咬,固执己见道,“所以说呀,母亲说你们姐弟俩长的像,自然那就是长的像了……” “好好好,我们都是您生的,您是大功臣,自然就是您说了算,您说像,那就像吧……”霍茜这个亲娘都这般说了,林飒还能怎么办,自然也只得点头认同了。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像不像,毕竟血缘关系在那搁着,再加上平时清静惯了,身边突然就多了这么个可爱的小东西,所以林飒一时间,很是稀罕的紧。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见林飒除了睡觉,几乎天天泡在母亲霍茜的房间,整天界的逗弄那么个可爱的小东西。 381逃避 “身为男孩子,大名还是得要大气稳重一些,天儿就算小名,大名就叫林岚吧,”林天出生后的某一天,大长公主望着那肉嘟嘟的小东西,略一沉吟,开口道, “岚这个字,也算是随了飒儿的一个风字,希望他长大后,能像他姐姐一样得本宫的心。还有就是希望小家伙,经过此次大劫,以后也苦尽甘来,不仅能天天快乐,亦能强壮的如山岚一般……” “林岚,岚儿,这名字不错,听母亲的,以后孩子大名就叫林岚!”听大长公主如此说,这次不待林海开口,霍茜倒难得第一个抢先赞同道。 以至于她这话说出口,别说林海,连大长公主都很不可思议的多看了她几眼,不明白从何时起,霍茜也这般的打心底支持自己的意见和想法了。 当然了,既然大长公主开了口,就算霍茜不同意,林天小朋友的大名也必须得这般定下的,如今双方满意,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于是乎,从此林家就多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家伙——林岚,一天天的随着时日茁壮成长。 小天天虽然是越长越大了,但是霍茜的身体却一直有些不太好,据说因着生产时拖的时间有些长,很是伤了身体,所以光月子一事,比着常人,都愣是多坐了一个多月,以至于连满月宴都推迟了不少时间,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小天天都已经两个多月了。 晴朗的午后,林飒闲来无事,在窗前的榻上,逗弄着长得已肥肥胖胖,如小猪崽般的小天天,尝试着教他在床上翻身。 无奈小家伙月份摆在那,都还没有三个月,自然是翻不过来,怎么学也学不会的。 不过人虽然身体有些笨拙,力不重心,但似乎性子很好,很讨喜,也听话,林飒教他,他就努力的去尝试,去翻, 但可惜的是,结果却很是不尽人意,常常是用上了吃奶的劲,好不容易翻过去了,却又翻不回来,费了半天的力气,好像容易翻回来了却又翻不过去了…… “小天天,使劲,加油,像姐姐这样,努努力,使劲翻回来……”林飒在旁边又是加油呐喊,又是忙不迭的示范的做动作, 无奈她这边兴冲冲做了半天,在榻上翻来滚去,人小家伙折腾一会,嫌累,索性直接放弃不干了, 只躲在那里,转着圆滚滚的大眼眼,看着林飒,呵呵的傻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林飒在练习翻身,他在旁边呐喊助威呢。 见此情况,林飒初时自然有些小生气,抬手刚要作势揍人,不料人小家伙呵呵一笑,那天真无邪、又略带着讨好的笑颜,林飒瞬间整颗心又被融化了, 举动的手,轻轻放下,一把抱住小胖墩,在那小肉脸上猛亲了几大口…… “哎哟喂,你这不是在教他翻身吗?怎么练了半天,又抱着亲上了……”因为要补办满月宴,霍茜一大早就开始亲自张罗府里一应事务,这会得空回来,看到林飒又抱着人亲个没完,很是无奈的摇头吐槽道。 “母亲您还说呢,你都不知道你生的这个胖儿子,可真是笨的很,我这都教了半天了,他竟然连基本动作都没有学会,就只会傻笑……”看到霍茜进来,林飒嘟着嘴告状道。 “小孩子都这样,你两三个月的时候,其实也是如天天这般的,幼弟肖长姐……”霍茜可能也是累了,净完手,换了身便宜衣服后,笑看了林飒姐弟一眼,便转身坐在榻边小桌旁,自己给自己沏起了茶。 “又是和我一样?”林飒怀里抱着肥猪似的小家伙,是怎么看,怎么心里不忿, 看了一会,故作嫌弃的向霍茜吐槽道,“母亲您也是,这么个肥肥憨憨的小东西,你是打哪看着他和我长得像的,明明一点都不像我的吗?” 林飒本只是随口一说,不料那边霍茜倒茶水的手却突然一顿, 扭头看了看林飒一眼,见她只是随口说说,目光心思还全在小天天那边,这才回过头,轻声道,“你们是姐弟,一个母亲所生,怎么可能会不像,现在他是年龄小,大了、长开了自然就像了……” “净瞎说,大哥现在是长大了,也长开了吧,可是我们两个长得还不是一点不像,倒是这小天天,如果哪一天减肥瘦下来的话,倒是和大哥五官挺像的……”林飒因为一颗心都在小天天身上,所以并没注意到霍茜的表情,只继续没心没肺的答道。 “两个都是男孩子嘛,自然他们相似的地方多些呗,这也是在常理之中嘛……”霍茜低头看着壶中浮浮沉沉的茶叶,继续用不大的声音,心不在焉的回道。 不料,霍茜这边说完,就见林飒突然一转身,将小脸凑了过来,嘻嘻一笑,趴在霍茜耳边道,“那个母亲,要不拜托您下次再给我生个小妹妹呗,这样人不就和我长得一样了吗……” 可想而知,她这话一出,自是当即挨了霍茜一个暴击, 只见霍茜一巴掌拍在她头上,没好气道,“你这臭丫头,没事竟打趣起母亲来了,你不知道上次生天天我受了多大的罪呀,你这心可真够大的,竟然还想让母亲生……” “您不生就不生嘛,干嘛要打我,就我这一个宝贝女儿,要是真打傻了,您以后老了可就没有贴心的小棉袄了……”被打了的林飒有些伤心,捂着额头,不甘的威胁道。 嘀咕完,忽然眼眸一转,见霍茜这会心情好像还不错,遂装作很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哦,对了母亲,顺便问你个事呗……” “想说什么赶紧说,什么时候在母亲面前也学会支支唔唔的了。”茶水泡好,霍茜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头也不回的答道。 “那个……母亲,记得生天天那边,您不是一直说有一个长年埋在心底的秘密,要和我交代吗?现在没事了,您正好也给我说说呗!”林飒将小脸不动声色的又凑到霍茜身边,很是好奇的问道。 可林飒没有想到的是…… 382病了 可林飒没有想到的是,她这漫不经心问出口的话,却好像让霍茜很是惊了一大跳, 只见她手猛的一抖,生生将手中的茶碗都扔了出去,而这刚倒的一碗茶水一泼,都差点洒到旁边的小天天身上。 “母亲您怎么了?就问您句话而已,您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这么热的水,要是泼到小天天身上,这细皮嫩肉的,还不得把小胖墩给烫坏了呀……”见霍茜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林飒忍不住心疼的一把抱起小天天,很是后怕道。 “我……我这是忽然有些心口疼……不小心失了手……”面对林飒的指责,只见霍茜捂着胸口,皱着眉头,貌似很不舒服的道,“飒儿,我累了,要不你带着天天先出去玩一会,我躺这缓缓……” “疼的很厉害吗?要不要我去帮您请个大夫过来,再给看看?”看霍茜很是痛苦的模样,林飒小心建议道。 “不用,还是前段时间生天儿时落下的病根,我躺一会,缓缓就好了……”霍茜闭着眼睛轻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好歹让我先静静……” “哦,那……好吧。” 看霍茜态度坚决,又一意不肯让请大夫,林飒只得抱起小肥墩,悻悻的出了门。 其实细说起来,霍茜这种情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生天天那日起,霍茜拉着林飒非要说藏在自己心底很久的秘密,不料话说了一半,却突然因着白眉道长的到来给打断了,再以后,就再没提起。 偶尔,林飒想起,每次问起,都会被霍茜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支走,或者就像今天一样,索性装作身子不舒服,直接把林飒给撵了出去。 “母亲这也太奇怪了,到底是什么秘密呀,那天自己不听,她还硬拉着非要说,”林飒抱着天天出了院门,边走,不可思议的嘀咕道,“现在倒好,自己上赶着问吧,她反倒是每次都找借口,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疼的,死活又不肯讲了……”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母亲的这个秘密真的很特殊,时过境迁,她又不想让自己知道了……” “病情并不打紧,只需按方子,准时服药就行了,人嘛,毕竟上了些年纪,有个头疼脑热的实属正常,平常家人到跟前多劝几句,宽宽心,既然年纪大了,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只要心情好,一放松,病也自然就跟着好了……”林飒抱着小天天这厢正疑惑的走着,只听突然,前面小路上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男人的絮絮叨叨的声音。 “是是是,李老您放心,这次我们一定盯着她,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一定不让您老此次又白跑一趟……” 接下来这个声音,林飒倒是很熟悉,好像是魏嬷嬷的声音。 林飒快走两步,来到小路边,就见前面魏嬷嬷和一个满头银发的人走在前面,径直朝着前院的方向走去,后面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爷,背着个药箱,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身后。 这不是母亲生产时的那老态龙钟的老大夫吗? 这个时候,他来府里干什么? 再看那李老大夫,此刻在魏嬷嬷的陪同下,已然朝着外院走去,很显然,这是刚帮谁看过诊的意思呀…… 林飒这边正疑惑着,就听后面又一阵悉悉碎碎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人又过来了。 林飒转头,就见后面小路上,竟是槐花一路小跑着奔来了。 “槐花姐,您这一路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呀?”因着一时好奇,林飒好不容易看到槐花,自是赶紧一把拉住人打听道, “还有刚才,那和魏嬷嬷同行的那位老大夫,那人不是说医术不怎么样吗?生小天天那天,看着人可是一筹莫展,一点真本事都没有的,这好端端的,又请他到府里做什么?” “哦,奴婢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小姐和天天小少爷呀。”看到是林飒,那槐花赶紧上前打招呼,恭敬的回道,“您指的可是刚才被魏嬷嬷送出去同和堂李老大夫,那李老虽然在夫人生产那天,没有帮上什么忙,不过据说在治疗头风方面,还是有一些真本事的,” “这不老夫人昨晚上头风病又犯了,众人一合计,见这段时间一直寻不到白眉道长,索性就退而求其次,就把他给请来了,” “眼下他这药方开好,奴婢看上面有两味药府里快没有了,正准备去找个药铺再抓些回来呢……” “什么,祖母病了,可是很严重,怎么都没有人跟我说一声……”林飒听了一半,见说到老夫人病了,心里一惊,都不待槐花说完,将手中的小天天不由分说往槐花怀里一塞,一转身,赶紧一溜烟的朝着大长公主所住的院子奔去。 也是,这段时间因着母亲生产,身子不好,自己就往母亲那边去的多些,再加上见天的没事陪小天天玩,可不就有些日子没有怎么去祖母屋里了, 而祖母从祖父那件事之后,心情一直都不是太好,连带着身体也病病怏怏的,现下头风病竟然又犯了,以祖母的性子,想来定是难受的紧了,若非不然,她定是硬撑着,也不会轻易让请大夫的,尤其还是前段时间因着小天天出生,刚被林家赶出门的那帮大夫之首。 这么一想着,林飒心里不觉又紧张了几分,脚下不觉跑的也更急了。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到房间,远远的,就见大长公主此刻正半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看着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 尤其是连林飒奔进屋,这么大的动静,她别说睁眼看看了,竟一动不动,感觉甚至连呼吸几乎都感觉不到了,胸口竟半天没有起伏…… 见此情景,林飒自是吓了一大跳,心里一惊,连忙飞扑了上去,抱着大长公主哽咽道,“祖母……祖母,您到底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您说出来,可千万别吓飒儿呀……” “哎哟……哎哟,瞧你这一声声大惊小怪的,又是哭又是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祖母我已经走了呢……” 383争宠吃醋 这厢林飒喊了半天,就见大长公主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林飒,长出一口气,轻声道,“你放心,没多大事,你祖母一时半刻的且死不了,这也就是服了刚才李老大夫给开的缓头风的药丸,胸口有些闷,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而已……” “来,端碗茶水给我,我这嗓子竟干的厉害,好歹润润……” “您还嫌弃孙女一惊一乍的呢,你都不知道您刚才那样,脸色苍白,人也一动不动的,都快把孙女吓死了,”林飒顺手端过床边小几上的茶水,一脸后怕的嘀咕道。 小心喂了大长公主几口,见大长公主脸色终于慢慢缓了过来,这才不由得好奇问道,“对了祖母,刚才无意中听那大夫话中的意思,说您这次犯病是因为最近心情不太好、太操心的缘故,您这好端端的,为什么心情不好,无端的都操些什么心呀?” “哼,你倒还好意思问,你现在还知道关心我老婆子心情好不好、人是死是活的呀?”不料林飒这不问还好,一开口,只见大长公主冷哼一声,竟傲娇的扭过头去,连茶水也不喝了,“一天早晚的扎在那边屋里出不来,我还以为你早把我这祖母忘到九宵云外了呢……” “咦,怎么搞的?这房间里怎么会有股酸酸的味道呀?”大长公主话落,就见林飒忽然猛吸了一下鼻子,突然很是好奇的大声问道。 “酸味……”听林飒如此说,大长公主一怔,慢慢坐起身,不明就里的跟着也猛吸了几口, 半天,实在没有异常,很是疑惑的道,“没有呀,我闻着很正常,没有酸呀!” “怎么没有?酸的很呢……”看到大长公主难得一脸懵圈的模样,林飒嘴一撇,故意很是夸张的道,“明明是某人的醋坛子倒了嘛,哎哟,把个人酸的哟,我这牙都快要倒了啦。” 结果可想而知,林飒这话一出,当即气的大长公主抬手在她屁股上狠拍了几巴掌, 就这还不算完,打完又指着林飒没好气的骂道,“你这臭丫头,没事就知道打趣你祖母,真是越来越坏的不像个样子了……” “还说我坏,您老还不是,越活越往小了去了,您这又是头风,又是胸闷的,把人吓的魂儿都快没了,我还当是怎么了呢,闹了半天,竟是祖母您在吃小天天的醋呢,” 看着大长公主一副老小孩的神态,竟和自己那刚两个月的小弟弟争宠,林飒难得耐心的,好言相劝道, “你倒是自己说,咱们祖孙俩朝夕相处多少日子了,我这才去母亲屋里几天,尤其是小天天那么个小东西,才那么大一点,您有什么可跟他争的呀,等过了这几天,我跟着您回了京城,咱们还不是得有大把的时间,天天腻在一起呀……” 林飒这厢本来劝的好好的,看着大长公主听了一会,脸上都快浮现笑容了, 不料,突然听到回京城几个字,就见大长公主眉头突然一皱,脸也不知为何拉了下来, 闭着眼睛往床上一靠,甚至连看都不想看林飒一眼了,挥了挥手,颇有些不耐烦道,“好了,你也不用花言巧语的哄我老婆子了,你先出去吧,我且得睡会再养养神呢,一会你父亲回来,我还有要事和他相商呢……” “切,明摆是要赶我走嘛,还有要事和父亲商量,您这身体都这样了,还能和父亲商量什么要事呀,分明就是不稀罕孙女我了呗……”见大长公主最后竟找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林飒嘴一撇,故意很是伤心的道。 “真没有赶你走,我这是刚服了药,头昏昏沉沉得,真得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养养神,一会且得帮你父亲拿主意呢,”听林飒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大长公主很是费用的睁开眼,无奈解释道。 解释完,忽然想到什么,忙又很是郑重的叮嘱道,“对了,你也别闲着在我身边耗了,没事的话,顺道拐去宗哥儿那里看看去吧……” 看大长公主话锋一转,又扯到了大哥那里,林飒只以为大长公主这是又找借口支自己走呢,嘴一倔,情绪很是抵触的嘀咕道,“我说祖母,您就是赶我走,拜托也找个新鲜点的借口好不好?还宗哥儿,您指的不就是大哥吗?他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他……” 不料,林飒这话一出,当即又引来大长公主一阵白眼,“对,你不仅有个祖母,还有个嫡亲的大哥,叫林宗!” “不是,您老说话别阴阳怪气的呀,我当然知道我有个大哥叫林宗了,” 见大长公主这情绪竟比窗外的天变的还快,气性看着比自己还大,林飒脸一转,倒直接笑了,索性不管不顾的欺上前,拉着大长公主的胳膊腻歪道, “孙女的意思是,大哥他好端端的,你无事赶我去他那里干什么?殊不知,现在在孙女心里,谁也没有祖母您重要,所以呀,孙女今天哪也不去,就在祖母您这里待着,陪着您,” “您想休息只管休息就是,不用管我,孙女一会找本书,坐在这里静静的看,保证不打挠到您休息……” “祖母也不是非赶你走,实在是宗哥儿那情况看着,哪里好端端的呀?”林飒都这般甜言蜜语了,总以为大长公主总得释怀了吧,不料,其竟长叹一声,忧心道,“你还是去看看吧,好不好的,你只一眼,估计也就明白了。” “不是祖母您这到底什么意思呀?”看大长公主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神情也不似作假,林飒这才惊了心,赶紧问道,“难道说,大哥这段时间了生了病,还是他又出了什么事?” “病没病不知道,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病。不过人倒是瞅着,生生瘦了一大圈,几乎都快脱相了。”听到林飒的问话,大长公主难得一本正经的答道, “至于出了什么事,还是究竟为的什么,这个具体原因我老婆子就更不清楚了……” 384林宗的心事 说到这里,大长公主轻叹一声,很有些无奈的继续道,“宗哥儿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简直就是和你爹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平时就算是到了我这里,也像是被人押着来当差一样,更别指望着他能主动上前说几句贴心的话了,每次都少言寡语的杵在那里,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无事连个屁都不肯多放。”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人话不多,老实、闷,大部分情况还都一根筋,但是自己喂的狗咬不咬人自己清楚,自家的孩子什么禀性,我老婆子心里也自是门清,说起为人来,毋庸置疑,肯定实打实是个孝顺孩子。” “就昨天晚上,夜已经很深了,他也不知又打哪听说,说我这两天心里不舒坦,老毛病又犯了,急匆匆的赶过来,满头大汗憋了半天,问了我句可一切还安好,直惊了我一大跳。” “但是我安不安好的且不说,突然见宗哥儿那模样,年轻轻一人,愣是看着比我这入土半截的人还憔悴,好心关心问几句,结果不提倒好,一开口,人却又吭都不吭一声,一扭头,一转身,直接就给走了。” “所以我也就寻思着,让你回头前去问个明白。毕竟你们兄妹打小一起长大,向来感情好,无话不谈的,宗哥儿有个什么事也愿意和你说道。” “赶巧这会正好你来了,那你就赶紧前去打听打听,看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害的宗哥儿竟把自己搞成了这副鬼样子。” “告诉他,真有什么事,你们小辈的解决不了,好歹不还有我这个祖母在这喘着气呢嘛,大事小事有我在前面顶着,不比他一个人生闷气,憋在心里强啊……” “哦……哦,知道了,孙女这厢先替大哥谢谢祖母,感谢您对我们小辈的关爱和撑腰,想来大哥得知了您这话,定也会感激涕零的。”见大长公主说到最后,仍是一副护犊子撑腰的作派,林飒登时听得也是满眼热泪,赶紧起身一本正经的作辑谢道。 不过谢归谢,到了最后,行完了礼,却小腰一扭,又一屁股挤上床,扑到大长公主身上,很是满不在乎的问道,“不过祖母,孙女这厢仍是有些怀疑,您刚才说了这么多,您确定您说的是大哥他本人吗?就大哥那性子,您确定他心里能憋的住事,只一个人抗着,不主动过来先找我诉说?” “你这臭丫头又是说的什么话,难道祖母还能骗你不成?”林飒这话一出口,自是当即又惹着了大长公主,头上不出意外的又挨了一记暴击。 “你祖母我当然很确定,说到底,宗哥儿他再大,在我面前也毕竟是个孩子,那心里有没有事,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呀,” 怕林飒不相信,大长公主指着门口,原模原样的复述道, “就昨天他过来的时候,穿了一身黑衣黑裤,手里还拿着根鞭子,好像是去哪着急忙慌刚赶回来的样子,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巴巴的看着我,惟恐我有个病呀灾呀的,半晌才懦懦的说出口,问我可还安好,病的重不重……” “说实话,就他当时往那门口那一站,只一眼,我就登时瞧出来人不对劲了,两眼无神,两颊消瘦,很明显是心里藏着什么事嘛,” 说着,怕林飒半信半疑的,有不肯听话动身,眼眸一转,忙又出主意道,“对了,过几天岚儿不是要补办满月宴吗?你顺道拉着宗哥儿,你们俩去白云观跑一趟,看能不能把那白眉道长请过来。毕竟岚儿出生之时,大人小孩两条人命能得平安,多亏人家道长那手神仙医术呀,还有去年你祖父生病之事,不也是人白眉道长前后跑了多少趟,不辞劳苦的前后医治,才帮着他撑到我们前去吗……” “知道知道,这次小天天和母亲能平安无事,还有祖父生病之事,白眉道长自是都有天大的功劳!”大长公主殊不知,她这厢越是对那白眉道长感激不尽,扯大林飒眼里,却越是不愤。 尤其是一想到祖母嘴里感恩戴德、有天大恩情的人,就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冒牌货,林飒心里自是百般不服,更不可能提起多大的兴趣去感谢他, 不过迫于此刻还在大长公主眼皮子底下,终究逃脱不掉,遂只得心不在焉的敷衍着表态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白眉道长一辈子学医,干的不就是这救死扶伤的行当吗?我可是听说,小天天生病的第二天,天不亮父亲不就带着一堆的厚礼,直奔白云观了嘛,” 表完态,想起某人那晚不告而别、而花招离开的情景,林飒终心中有些不高兴,遂又忍不住吐槽道,“祖母,这么大的礼咱们都奉上了,诚意人家自是也收到的啦,所以我觉得,小天天补办满月宴之事,叫不叫他,都是无所谓的。” 结果可想而知,林飒这极不走心的建议一出口,随后迎来的自然又是大长公主一通暴击。 “你这臭丫头说的又是什么混账话,人家救了我们林家两条人命,我们送些俗物过去,还不是应当应份的吗?” 大长公主气不过,在林飒屁股上狠拍了几巴掌,自顾自的忏悔道, “你说我这是什么命,生下你们这些子子孙孙,一个个的愣是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尤其是你父亲,就他那个闷葫芦性子,现在想想当时我真是糊涂哟,竟然派他过去送谢礼,” 打完林飒,大长公主索性也懒得管她了,只越说越懊恼道, “真是想起来这事我就悔的慌,肠子都快青了,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就是看到他当初帮着你祖父的份上,也应该我老婆子亲自出马的……” “父亲又怎么了?送个谢礼而已,父亲去怎么就不行了,怎么就非得祖母您老人家亲自跑一趟了?”大长公主越是觉得懊悔,心里觉得越意不去,林飒这厢心里越是不服,揉着自己被打的又麻又酸的屁股,愤愤的道…… 385闭门羹 “父亲又怎么了?送个谢礼而已,父亲去怎么就不行了,怎么就非得祖母您老人家亲自跑一趟了?”大长公主越是觉得懊悔,心里觉得越意不去,林飒这厢心里越是不服,揉着自己被打的又麻又酸的屁股,愤愤的道, “我看就是你们太过大惊小怪,把白云观那位给惯上了天,送个谢礼而已,怎么着,难道他还敢嫌弃我们林府送的少,没有诚意不成啊?” “你这臭丫头,现在这满脑子想的什么,你以为人家白眉道长一个世外高人,能像你们这些年轻人这般俗气,看重那些金银珠宝之类的身外之物呀。” 见林飒一脸不忿的样,大长公主忍不住,习惯性的抬手就想继续打林飒的屁股, 可是手挥到半空中一想,刚才好像已经打过了,打的还不轻。 所以屁股自然是不能再继续打了,那换个地方索性打头吧, 不料手都快落下来了,又有些不忍心,把自己这年轻时沙场上拎刀砍人的,打下来再没轻没重的,再把孩子的头给打坏了…… 所以的所以,到了最后,大长公主手在空中晃了半天,又悄没声的给放下了。 然,心里终究有些气不过,最后只得狠狠的点了点林飒的小脑门,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实话告诉你,就你父亲送的那些谢礼,人家根本连收到都没有收。不,准确的说,是你父亲那个闷葫芦,根本连人家的门都没有进成,生生吃了一个闭门羹。” “什么?父亲没进成门,对方连谢礼都没有收?”听到大长公主说林海连东西都没有送出去,林飒当即一惊,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按说不能吧,那天父亲回去的时候,我正好也在那里,母亲问起,父亲可是当场就口口声声的称,东西已经交给道长本人了,对方很满意,让母亲且放下心,好好养病。” 说到这里,眼眸一转,又忍不住打趣大长公主道,“哦,我知道了祖母,总不能是父亲其实是故意气您,诓您老人家的吧?其实东西他早已经送过去了,却故意告诉您没送成的,然后哪天您再见了道长,听到人家说感谢的话,还能意外得到一个惊喜不是?” “哼,这种破理由,也就只有你这鬼丫头能够想的出来,”面对着林飒的挑衅,大长公主冷哼一声,不屑道,“再者说了,就他林海这水平,想诓我,还真就是嫩了点!” “您这么确定,对自己那么有信心呐,”想到那白眉道长的为人,连姜蕊儿的东西都能抢,简直就是财迷一个,林飒便很是心存不甘,故意一再刺激大长公主道, “不过祖母,孙女倒是劝您,还请您看清楚眼下的形势,找清自己的立场,依父亲的为人,他和母亲夫妇俩关系那么好,难道他还会舍得骗母亲不成?” “当然,他不骗你母亲,难道还真必骗我不成。”任凭边要林飒怎么刺激,人大长公主从始至终,十分镇定自信的道,“实话告诉你吧,他诓你母亲那事,真的是板上钉钉,没一点跑的。毕竟东西是我给他准备的,天不亮拿走,只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又原封不动,一个不落的给拿回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诓你母亲这事啊,当时还是本宫一句一句,手把手一点一点教他的,就怕他那个闷葫芦不会说话,两句话再让你母亲看出了端倪……” “我去,什么情况,不应该呀?竟然是祖母您叮嘱父亲,让他撒的谎,还骗母亲,”听到大长公主竟然掺合人夫妻俩之事,还主动献策,帮着父亲骗母亲,林飒像发现西边出来的太阳一样,很是兴奋的打听道,“到底为的什么呀?不是祖母,您先别睡,拜托仔细给我说说!” “你说为的什么呀?那白眉道长救了你母亲的命,你母亲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家男人去送谢礼去了,结果却去了半天,连门都没有叫开,生生吃了一个闭门羹,你若是换成你母亲的立场,知道最后是这么个结果,能不胡思乱想、灰心丧气吗?再加上她当时那个身子,九死一生,刚从鬼门头给劫回来,这若是七想八想的休息不会,还不得闹出什么大事来呀?” 见林飒一再追问,大长公主倒是也没有藏着掖着,索性耐着性子解释道, “所以你父亲回来后,得知事情经过,我当即立断,让他别声张,对外只称,东西已经送去道观了,白眉道长他们很满意。” “尤其是在你母亲那边,更是将和那白眉道长见面的情景,及两人说的话什么的,全都设计了一遍,礼已经送过去了,这才了了你母亲一大心愿。”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嗨,谁还说祖母您对母亲不好,这不挺细心挺周到的的吗?感觉甚至都比父亲强多了,”见大长公主处处为自家母亲着想,竟连造假都细微到了这种地步,林飒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再三称赞道。 不过一转眼想起某人的行为,却登时又小嘴一撇,不屑道,“这个白眉道长,倒真是过份的很,咱们送谢礼,他只管放心的收便是嘛,竟然到最后连门都没有打开,生生让父亲给吃了个闭门羹呢,可真是太阴暗狡诈了,总不能他这般抻着咱们,是嫌弃父亲当时拿的少,想让咱们后面拿更多的谢礼过去吧?” “这倒不至于,毕竟你父亲去了几次,连个面都没有和人家照上呢,哪里就谈得上嫌弃一说了。”大长公主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回忆道, “不过我倒是听你父亲讲,虽然当时他敲门,并没有人前来开门,但是他前面却是听的很清楚,那道观里其实是一直有人说话的,只是在他敲门后,才突然静了下来而已。甚至连着后面他又悄悄去了几次,每次遇到的竟然都是这种情况。” “所以鉴于这种情况,我就思忖着,或许是那道观里有什么规矩,后院这里如果不是相熟的人过来,他们是一概不准进的吧?” 386不见兔子不撒鹰 “夜里无事再一思量,这就又忽然想到,你和林宗前段时间,一再的在本宫面前提那司牧司牧的,前段时间还一起去曲水镇,帮着他义诊,浑的很熟络的那位,他那身份,不就是白眉道长亲自养大的亲传弟子吗?” “而要想请到白眉道长,由他引见,不是再合适不过的吗?所以你们这次去就先别带东西,免得你们小辈们大包小包的去,让对方觉得咱们不懂礼数,唐突了,” “到了地方,就只管先想方设法的混进那道观,通过那司牧见着白眉道长再说,当然了,见着了人,千万不要说别的,更不要提你父亲去几次敲门,人家让吃闭门羹之事,只说过几天岚儿要补办满月宴,由着这个契机,想着法的邀请白眉道长,把他给请到满月宴上来。” “告诉你,只要他人来了,两厢见着了面,你祖母我就有办法,把东西悄没声的给送到那道观里面去。而这样只要东西送到了,你母亲哪怕是事后知道了真相,自然也不会计较前面你父亲有没有撒谎之事,以后不了了之,此事也算是完满解决了……” “切,没想到,这人谱还真大,竟敢连父亲都敢拒绝,还要害的自己再跑一趟,亲自去请,看回头见到他,自己要和他怎么算账……” 看大长公主献策献计的滔滔不绝教个没完,林飒心里气不过,就想着回头见了人,要想什么法子好好惩戒一下他才好, 不料她这突然沉默,不声不响的举动,看到大长公主眼里,就又成了对这件事不上心,不愿意照着她的话去执行了,急的大长公主脑子一热,冲着林飒的屁股,又啪啪啪几巴掌拍过去,只一个劲的催促道, “你这臭丫头,又打什么鬼主意呢?告诉你,这次不许再给我打马虎眼,想着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扔,回头阳奉阴违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次的事情和旁的不同,你必须去做,赶紧的,麻溜的,现在就去,不准再磨叽了,再拖着不去,人家就该说我们将军府不知道礼数了。” 不料,她打她的,林飒却只捂着屁股,委屈巴巴的坐在那床边不肯动弹, 被打的狠了,方气哼哼的诉苦道,“哼,祖母现在分明就是不疼孙女了嘛,因着这么一个破道长,您自己说,您今天都打孙女多少巴掌了?屁股都要被您打开花了。” “告诉您,您越打,孙女越伤心。而孙女这越伤心呢,就越是不能去找那劳什子道长……” 见林飒一脸委屈的样儿,而再一细瞅,貌似自己刚才一着急,还真是手下的有些重了, 大长公主眼一转,又赶紧耐着性子换个方法哄道,“好乖乖,听话,祖母怎么会不疼你呢,你自己说,祖母这整天介的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不疼你,还能疼谁呀?至于非逼着你去请那白眉道长,这不是因为别人帮了咱们,咱们这也要知恩图报,不能让大家事后知道了,因为这事,戳咱们的脊梁骨不是?” “听话,快去快去,拉着宗哥儿那个闷葫芦,你俩只要眼下把祖母叮嘱的这件事办好了啊,回头祖母一定重重的有奖……” 大长公主这厢是绞尽脑汁,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不料人林飒却眼一翻,铁了心,根本不吃这一套,只直愣愣的瞅着大长公主,直奔中心的问道,“什么重奖?祖母您得先把奖品说了,孙女这干活才有动力不是?” “小兔崽子,了不得了哈,竟然和你祖母也耍起了心眼,玩起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一套了。”大长公主虽然嘴上对林飒一脸的嫌弃,不过却牙一咬,直接放重话道, “得,既然你都开口了,那祖母就给你准备个有份量的礼物。你不是一直都眼馋你祖父三十年前给我定情时打的那套飞刀吗?” “这样,只要你这事办好了,回了京城府上,祖母就把那套飞刀亲手送给你,怎么样?” 一听大长公主竟然准备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送给自己,林飒当即喜的是见牙不见眼。 毕竟说起那把飞刀,林飒也是一次无意中,在槐花翻找东西时看到的。 不说别的,但就那外在美伦美奂的流水造型,就瞬间吸引住了林飒,让她喜欢的根本移不开眼睛。 不料,如获至宝般的,这厢刚拿到手里,别说试一下飞刀的效果怎么样了,甚至连细细摩挲一下都未来及得,就被突然进来的魏嬷嬷看到,脸色一变,如临大敌般,不由分说赶紧收走放回原处了。 可是尽管如此,就只那一瞬间的接触,林飒自此就开始念念不忘,甚至为了再见那个宝贝,时不时的还抖胆冒着惹怒大长公主的危险,旁敲侧击的向大长公主打听祖父当年都送了哪些礼物,只希望大长公主能拿出那把压箱底的飞刀,能让自己也能试上一把,过过瘾。 不过结果也可想而知,每次只要她一提起老将军,甚至都不待说起飞刀这事,就见大长公主脸一沉,就迅速用别的话岔开了, 很明显,根本就是不想提此事。 难得眼下见大长公主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同意把那心心念念的宝贝给自己了,林飒自然是又喜又悲, 患得患失的,就怕大长公主是临时起意哄自己,回头再找借口反了悔, 忐忐忑忑的思虑了半天,终又鼓起勇气再三确定道,“祖母,您刚才说的话可是当真的,您真的舍得把那套宝贝飞刀给我吗?没有诓我的意思?” “诓你做甚,祖母的东西,不留给你,难道还要给别人不成?”看林飒那一脸忐忑的小模样,大长公主手一挥,无所谓道,“说到底,这飞刀早晚也得传到你手里,我这眼下呀,也就是提前做了一步,把它早一天交到新主人手里而已。” “得嘞,有了祖母您这句话,孙女我这瞬间是浑身充满了力气。”看在那宝贝飞刀的诱惑上,林飒保证着,将胸脯拍的梆梆响, 387反常(1) “一切肯定是一点问题都不会有的,您老就安心待在府里等着好消息吧,不就是要那白眉道长来咱们府里赴宴吗?他要是敢不来,您孙女我,一会就是用绳子捆,也一定在那天帮您把人给捆过来。” 说完,不待大长公主再做别的指示,林飒这边就忙不颠的飞一般出了院子,看在宝贝飞刀的面子上,直接向林宗的院子冲去。 其实别看林飒这会高兴的人都要飞了,可是她那脑子却一点也不糊涂。 说到底,那司牧和林宗是这么多年的挚友不是,所以请白眉道长这事,自然是撇不开林宗这次坎的。毕竟就算是绑,两个人动手,也比一个人好操作不是。 至于大长公主刚才说的林宗有什么心事、反常之处,林飒却完全没有当回事。 虽然刚才大长公主一再诉说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说实话,林飒始终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从来不认为林宗那里会有什么事。 本来嘛,生活上衣食无忧,不用为生计发愁这件事就不用说了。至于家里吧,众长辈们又都一切安好,虽然母亲呀,祖母呀,这段时间时不时的也有些小病小痛的吧,但说到底也就是两剂汤药的事,根本成不了什么大气侯, 另外一层,就是他这段时间跟着父亲一直在军营混,也就这两天因着小天天补办满月宴的事刚从那边回来。 府里既然没有事,那军营那边自然也更不用说了。毕竟是林家名正言顺的大少爷,上面还有父亲林海这个护国将军在罩着,再加上林宗功夫本来就好,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说,这响当当的少将军当着,还是在自家的军队里,说破大天来,如果有谁还敢跟他脸色看,让他不好过,这一点就算是打死林飒,自也是不能相信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眼下有一些小骚乱,林宗去处理的结果也是平平。但毕竟前世到最后,林宗自己也成了统领林家军的大将军呀,还青出于蓝胜于蓝,率着一干林家军东征西战,立了战绩无数,在战场上的连连大捷,更是生生把林家军的名声抬高了一个档次。那是自头至尾从未听说有谁要造反、不听从指挥、不服气之事,所以一番总结下来,军营方面烦恼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了。 于是这么一个个排除下来,说一千,道一万,就只剩感情方面了。 但提起这感谢方面的事,别人的反应暂且不说,只林飒自己都会忍不住会心一笑,替林宗感到庆幸。 就唐婧依那个大傻子,一根筋的性子,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从来都是凡事非要坚持到最后,撞了南墙也不一定回头的主。 再加上她本身就对大哥如此上心,又是她自己春心萌动率先看中的人,两人还都是长情的性子,眼下感情又正好,还处在蜜里调油的阶段,就只等着祖母回去,找个由头提了亲,就能结成百年之好了,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问题发生呢。 于是乎,这么一通分析下来,林宗这家里、官场、情场全都一帆风顺的,他完全不应该、也没有理由有任何的烦恼。 当然了,如果真有什么烦恼的话,那也只能说是他自己一个人杞人忧天,无病呻吟了。 林飒这么一路思索着,不知不觉就走进了林宗的院子。 不料出乎林飒意料的是,进去后,院子里角角落钞、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却见所有地方都空荡荡一片,别说林宗了,连个小厮、婆子的人影儿都没有。 “人呢?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大哥也是这两天不是没去军营吗,怎么还能如此的放纵这些小厮婆子呢,任由他们偷懒呢。”林飒边找人,嘴里边不住的嘀咕着。 “真是奇了怪了,依大哥的性子,竟然也能休息了不在院子里,这也太反常了吧?也没听说母亲指使他出去办什么事,这人到底跑哪儿去啦?” 因为半天找不到人,林飒不觉心情就有些烦躁,正心不在焉的嘀咕着,准备实在不行,自己就索性一个人去那道观寻人得了。 不料这不经意的一转身,一不小心,差点和一个人撞在一起。 原来竟是那林宗的贴身小厮双瑞,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顶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煞白着脸,跟个竿子似的杵在那里。 “双瑞,你干嘛,什么时候进来的,竟也没有一点动静,”林飒抚着胸口,惊魂未定的抱怨道,“整的跟个鬼似的,这是要生生把人给吓死吗……” “禀大小姐,奴……奴才其实不是突然进来的,是一直都在这房间里待着。”等林飒这厢骂痛快了,双瑞这才抚了抚有些发虚的额头,不痛不痒的解释道。 “一直在房间待着呢?”听到双瑞这极度没有诚意的解释,林飒不觉火更大了,索性真就指着人骂道,“行啊你双瑞,两天不见竟也学会撒谎了。还一直在这房间待着呢,你当时骗鬼哪,” “说出这话,你自己能信吗?真当大小姐我眼瞎呀,要知道我刚才前前后后刚看了一圈,这里里外外几个屋子,根本一个人影都没有……” “奴……奴确实没在下面屋子里,”劈头盖脸又挨了顿骂,双瑞显然也很是无奈,小心往上面指了指,懦懦的补充道,“刚……刚才小的是在那上面坐着呢……” 不料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林飒顺着他的手指往上一看,当即又炸毛了,红着眼睛逼问道,“什么情况,竟然是在房梁上?双瑞你小子疯啦,没事上好不焉的,你上房梁干什么?” 在林飒的再三逼问下,双瑞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紧张了半晌,终又用蚊子似的声音,嚅嚅的回道,“房……房梁上安全……” “房梁上安全……”可想而知,大瑞这话一出,林飒当即笑喷了口,“你小子这理由也是没谁了,太平盛事,还是在咱们将军府里,难道在下面待着,还有人能成天成宿的追杀你不成,真是越说越不靠谱了……” 388反常(2) 说了两句,见双瑞实在不在状态,与其对话,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一点效果都没有,索性也不再拖延了,直奔主题命令道,“对了,我大哥呢,他人现在哪儿?你小子现在去,把他给找回来,就说本小姐我找他有急事……” 林飒这话吩咐完,本以为双瑞总该如释重负的赶紧出去,麻利的跑腿找人去了吧。 不料,人双瑞听到他的话,不仅没有一丝要动弹的意思,那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点缓和,只那么看着,反倒比刚才还更纠结了,“这……那……那个……” “双瑞你小子怎么回事?你是耳朵聋了,还是人真的傻了,根本听不懂大小姐我的话了,我让你去找大哥,你难道听不明白吗?” 林飒生平最见不得男人做事拖泥带水,拿不起放不下,所以此刻见双瑞这怂样,顿时心头的火蹭一下又上来了,只恨不得一脚上去,直接把人给踹出门。 不过气归气,毕竟还有稍须理智在,晓得没了这双瑞,或许一时半会的,她还真得不到大哥的下落,找不到人。 所以为了能早些见到自家大哥,林飒只得强忍着怒气,咬着牙再次吩咐道,“拜拜你双瑞,你能别跟个棍似的杵在这里了,行吗?磨磨蹭蹭的,真不知道到底跟我瞎耗什么个什么劲,赶紧给我去找人去呀!” “不……不是的大小姐,”顶着林飒再三催促驱赶的压力,双瑞硬着头皮无奈道,“实……实在是……是少爷最近很忙,他可能现在没有时间见您……” “什么?你说大哥现在很忙,没空见我?难道大哥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去做?”看双瑞说的一本正经,不似在撒谎,倒换成林飒傻眼了,不由得好奇追问道,“可是我早上明明在祖母那听说,他这两天没有去军营呀?” “是,大少爷确实没……没去军营……”在林飒的再三逼迫下,双瑞抬手抹了把头上的汗,词不达意的回道,“有几日没往军营那边去了……” “那不就结了,既然人都没有去军营,那能有什么重要事呀?”听到林宗果然如自己意料般,真没有去军营,林飒这才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感叹道,“更何况小天天百日宴的事,一直都是母亲里里外外的亲自在忙活,也没见他主动露个面,搭把手什么的,想来他自是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呀。” 叹完,突然一下又逼近双瑞,很是严肃的问道,“我说,你们这主仆俩,一个个神神秘秘的,看着这般反常,到底背着我在搞什么大事情呢?” “那……那个,总之,就是很忙吧……”很显然,双瑞就是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了,无论林飒怎么问,人翻来覆去就是只有一句话,我们主子很忙,现在没空。 “算了算了,我看也值不上你了,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都说不利索,能找到人才怪。”墨墨迹迹问到最后,见实在没有一点收获,索性林飒也就放弃差使双瑞去找、自己守株待兔的方式了, 一捋袖子,就准备自己亲自行动,指着双瑞道“你也不用动弹了,就直接开口说吧,大哥现在在何方,到底忙什么,我亲自去请他,这总行了吧?” “在……在……”林飒这都退那么大一步了,不料那无瑞仍是不识时务,吱吱唔唔的,看看上面,看看后面,东指西指,就是不肯说个具体地方…… 而就在双瑞吱吱唔唔,林飒忍不无可忍的当口,就见一个小身影飞扑过来,狠狠推了双瑞一下,力量之大,害的双瑞趔趄了好几步,方堪堪稳住身形。 毋庸置疑,这么个泼辣、护主的小身影,定不能是别人,只有是花灵无疑了。 “我说双瑞,你小子不会几日不见,脑子真出问题了吗?”花灵这暴脾气,推完双瑞还不算完,直指着人骂道,“你们小姐都问那么清楚了,你怎么可以连个地名都说不清楚,告诉你小子,再拖着不肯说实话,耽误了我们小姐的大事,一会别说我们小姐,我花灵就跟你不能算完,看一会打得你满脸桃花开……” 就听花灵这一通骂下来,还不知是双瑞真的怕了,还是被刚才花灵推的,实在是没有站稳,竟扑通往地上一跪,终于肯开口说句利索话了,“对……对不起大小姐,还请您多体谅,小的实在是不敢说出具体地名,否则的话,大少爷如果知道,是小的告的密,晚上真有可能一剑劈死我的……” “真的假的,你小子总不会是又扯谎呢吧?”本来花灵刚才骂归骂,但总归是口头上出出气威胁威胁,毕竟还没有气到真动真格的时候, 不料这会,一见双瑞这副没骨气的鬼模样,人真的要气疯了,上前一把将人揪起来,气势汹汹的逼问道,“你自己说,大少爷那个温吞性子,什么时候能对你们管教的这么严格了?” “真……真的,小的不敢骗你们,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如有一句谎话,天打五雷轰,毕竟小的能成功活到现在,已经是祖上有德,祖宗们庇佑了……”怕林飒等人不信,那双瑞干脆直接举手,发起了毒誓,“所以还请大小姐看在小的在府里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给小的留一条生路吧!” “这么严重呐?双瑞你确定你说的是大哥吗?”见双瑞如此这般连毒誓都出了口,林飒都不由得上前严重质疑道。 “千真万确,如果大小姐您还不信,那小的就再加一个毒誓,把我老娘和妹子也加上,如果我有撒谎……”说着,只见那双瑞手一举,毒誓又要迸出口, 见他这模样,别说林飒了,听得花灵都不忍心了,赶紧阻拦道,“得得得,我们小姐就只是问你个事情而已,你知道多少说多少,至于把你们家老老小小都捎带上吗?” 说完,又回头看了看林飒,很是无语道,“小姐,我估摸着这小子可能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瘾……” 389找人风波 “小姐,我估摸着这小子可能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非如此,定不能发这等毒誓吧,”花灵看了看双瑞,又回头瞅了瞅林飒,凑上前,很是小声的帮着分析道,“这双瑞虽然有时候看着人偶尔有些跳、不靠谱,但若说发毒誓这种的事,好像还真没有过。” “嗯,我知道了,你退后,我来。”林飒点了点头,将花灵往后拉了拉,这才又上前一步,仔仔细细打量起了双瑞。 别说,这一细看,还真就发现,那双瑞貌似还真就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整个人都莫名其妙的在颤抖, 这神情瞧着,好像还真的不是在作假骗自己。 见如此这般硬碰硬,跟这滥泥似的小子耗下去,只会犹如拳头打在棉花上,还真就不会有一点用,什么都问不出来,林飒眼眸一转,就准备另换一个旁的方法。 只见她努力深吸了好几口气,稍稍压下心头的火气,一点一点的靠近双瑞,用还算平和的声音商量道,“这样双瑞,既然你都如此为难了,那本小姐自然也是不能让你难为下去。接下来呢,我换个方法问你,你不用开口回答,只负责对了点点头,错了摇摇头,这样可好?” “如此这般,就算一会我真找到了大哥,他事后追究起来,大家也可以帮你作证,你真的没有说过一句话,交代过任何事,这样总行了吧?” “嗯,好吧!”听到林飒的提议,双瑞认真想了半天,终于吐了口。 “那我问你,大哥此刻可还在咱们将军府里面?”林飒放眼打量了眼四周,又凝眉想了想,方仔细问道。 林飒本以为,她都这么问了,双瑞应该很容易回答了吧。 不料,她这话问完,就见双瑞竟又像定住了一般,给直接愣在了那里。 “呃……呃……”直愣愣的看着林飒半天,傻傻的竟半天没有一点反应。 见双瑞又是这副熊样子,直气得旁边的花灵登时又火大起来, 实在忍不住,在林飒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还真就一脚踹了上去, 得亏林飒反应快,赶紧伸手拉住了那疯丫头,这才不至于让双瑞挨的太惨,好歹也是只挨了一脚而已。 但是只踹了一脚的花灵却不肯算完,直指着双瑞鼻子骂道,“你小子看来真的是傻了,这是多么简单的事,你用得着那么纠结,痛快点回答难道不行吗?” “比方说,人如果是在这将军府四四方方院子里,那就算是在府里;人如果出了府门,哪怕是在门外站着,那也就算是在府外了;这么简单的事,你丫的竟然还需要想半天,仍不清楚……” 被花灵这一脚踹的,再加上又挨了半天的骂,双瑞不知道是真想通了,还是害怕了,赶紧回过神,紧闭着嘴巴,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那你的意思是大哥现在并不在府里了?人不在府里,也没有去军营……”看到双瑞的反应,林飒略一思索,看向双瑞继续试探道,“总不能,人其实就在白云观里吧?” “嗯嗯……”林飒一提白云观,只见那双瑞这次倒挺确定,将头摇的非常果断干脆。 “也没在白云观啊……”听到连白云观也没有,林飒抚了抚额,继续道,“难道是去了曲水镇慈善堂?又准备义诊的事去了?不过最近不是听说,曲水镇那边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再开展义诊吗?” “嗯嗯……”双瑞闭着嘴,仍是摇头。 “白云观没有?曲水镇也没有?那还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呀?”见哪哪都没有人,林飒不由得就觉得有些上头,凝着眉头想了半天,也再没有别的结果。 “小姐,这小子不会是又在糊弄咱们的吧,”见林飒着实犯了难,后面的花灵又凑上来小声问道,“这大少爷统共也就这么几个可去的地方,怎么会哪里都没有呢?” “谁说不是呢,在这邑城,大哥除了这几个地方,好像也没有别的去处了啊……”花灵说完,林飒也不由得跟着她的话叹道。 不料,她这不接口倒好,这边刚一开口,甚至都不待她说完,那小花灵也不知从话里领会出了什么意思,当即一扭头,直接飞扑过去,对着双瑞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双瑞你小子,竟然敢诓我们家小姐,逗我们好玩是吧,看本姑娘现在就打死你……” 这一次,看花灵打的如此起劲,林飒倒罕见的没有伸手去拦,本来嘛,也就是问个大哥的去处而已,这双瑞竟跟自己打了这么长时间太极,拖这么长时间,着实想想,也实在是令人生气了, 这么思忖着,所以林飒索性也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任由花灵发疯般,对着那双瑞一通暴打下去。 “唔唔……”见林飒两人半天想不着地方,花灵这又激动起来,对着自己就打个没完,这虽然没有下死手吧,可是一个个小拳头打在身上,那也是生疼的呀。 最后实在是打的怕了,也忍不下去了,双瑞索性一咬牙,不要命的喊道,“人就在离咱们府不远的地方,出了咱们林府东南角的那个小角门,直走,到地方您自然就看到人了……” “出了东南角的角门,直走,那里不是应该是一片竹林吗?”顺着双瑞的话,林飒一路细想下去,不由得疑惑道。 “千真万确,不是竹林还能是哪,并且那里平时荒芜的很,根本没有什么人。”花灵顺着林飒的话一想,一回头,又指着那双瑞咬牙质问道,“我说你小子,又撒谎是不是?你刚才不是说,人不在林府吗?怎么这会又出了角门,跑到竹林里去了?” “哎哟,小姑奶奶,天地良心呀,小的哪敢再撒什么谎呀,”怕花灵再莽莽撞撞的出手打自己,双瑞赶紧自动自觉的解释道,“刚才不是您说的嘛,出了咱们林府的门,那就不是咱们林府的地界了,人现在都在角门外了,自然不能算是在林府内呀。” “好,算你小子能诡辩……” 390竹林历险 “好,算你小子能诡辩,还出了东南边的角门,直走……,把个简单的事情整的神乎其神的,”被双瑞一通绕,花灵明细也有些晕乎了, 咬着牙,指着地上那双瑞悻悻的警告道,“告诉你双瑞,你不用给我们打哑巴语,看一会找着了大少爷,我和小姐再好好跟你小子算账……” 这厢还义正言辞的警告着,不料一转眼,就见身边竟然已经没了人。 原来是林飒得知了大致方向,早已经先行出去,直接找人去了。 慌得花灵也不敢再多理会双瑞了,赶紧颠颠的转过身,撵林飒去了。 “竟然还跑到竹林里,这大好时光里,他一个大男人没事,不在院子里待着帮忙,跑到那竹林里去干什么呀?” 前面的林飒并没有等花灵,只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出了角门,大步朝着那竹林奔去。 结果出乎意料,人还没走到地方, 远远的,就见那竹林边唰唰作响,不时有竹叶什么的直往空中飞去,四处飘散, 更有甚者,连旁边的小路上都满满的铺了一层竹叶和竹屑…… 几个意思?这双瑞总不能是在骗自己吧,里面的人难道真是大哥吗?总不能他闲来无事,跑到竹林里搞破坏,砍竹子去了吧? “小姐,快看,竹林里好像真的有动静,应该是有人呢,说不得大少爷就在里面……”林飒这边正兀自嘀咕着,就见后边花灵追上来,听到竹林里的动静,已欣喜的越过她,不管不顾的一头扎了进去。 花灵在前面跑的欢实,忙着寻人,可是林飒却并没有花灵的这种乐观,只小心翼翼、亦不亦趋的跟在花灵身后,不敢和其离开的太远。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林飒总感觉竹林里好像充斥着杀气? 就像是有什么人潜在哪个自己看不到的角落里,正挥舞着刀剑、大伐大杀的样子…… 不过奇怪的是,这竹林虽然在自家角门外的山坡上,可是平时也属于林府的地盘啊, 在这种邑城地界,护国将军府的屋檐下,竟然能有这如此腾腾的杀气,明显的感觉很不正常呀?林飒边走,边在心里默默的嘀咕着。 无独有偶,林飒这边心里正想的出神,就听“啊……啊……”几声很大的声音传来, 这突然传来的怪叫声,林飒听的并不太真切,乍一听像是什么动物发出的,仔细一想,也好像是别的什么东西,相撞在一起发出的。 再细细一品吧,又好像是男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总之就是,这么个奇怪的声音一出来,不仅惊动了天上路过的飞鸟,吓得一个颤抖,差点没有跌下来,赶紧稳住神扑扇翅膀飞走了, 甚至就连前面向来无法无天、没心没肺的花灵也生生吓了一大跳,停住自己雀跃的小步伐,生生的愣在了那里。 “小……小姐,什么声音啊?听着好像很瘆人的样子呢?”花灵反应过来,期期艾艾的回身跑向林飒,很是心惊肉跳的嘀咕道。 不料,就在花灵转身朝着林飒跑的间隙, 突然,林飒不经意的一抬眼,正发现在花灵的后面,蓦然的,竟出现一个细长的,尖锐的东西, 看着仿佛是暗器的模样,直直的朝着花灵的后心飞来。 看那架势,大有要取花灵小命的意思呢。 林飒见状,自是当场大惊,来不及多想,遂直接飞身而起,直冲着花灵飞了过去, 一气飞到花灵的身后,在落地的当口,飞起一脚,直接从旁将那暗器给踢飞了出去。 而前面的花灵本来跑了一半,是想投奔林飒,寻找安慰来着, 不料,快到身边了,却见林飒突然飞起,来了这番不同寻常的操作, 在前面的她自是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所以也是一时间傻了,完全不知道林飒是什么个意思,呆呆的又愣在了那里。 而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厢林飒刚踢飞暗器,双脚才沾着地,人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余光里,就发现上边好像又飞来一个东西,直愣愣从天而降,直朝着花灵又过来了, 不过转目一瞧,林飒这次倒是看清了, 这一次次飞来的,好像根本不是什么厉害的金属暗器,而是一块好像被什么东西削下来的竹片, 但是虽然不是什么尖锐的金属,就这竹片打下来,如果砸在花灵头上,在砸到重要穴位,也足有可能,把那小丫头给砸傻不是。 于是千钧一发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就见林飒又飞扑过去,在经过花灵的当口,突然出手,一把将花灵给拉到了自己身前,堪堪躲过了那竹片的袭击。 但是更可恨、更祸不单行的是,这厢林飒刚把花灵给拉过来,躲过这块竹片, 就见左边,又一个竹片适时给飞了过来,大有不给人喘气的机会,亦或者,是想趁机把林飒和花灵赶出这片林竹,不想让她们来到自己的地盘上。 而眼看着竹片越来越近,此时的林飒,因着刚才拉花灵的缘故,身后需要一个助力,此时正背靠着一根又粗又壮的大竹子,左手抓着旁边一根小竹子,右手里呢,还正扯着花灵的胳膊。 形势已然十万火急,后退已来不及,还一时间根本腾不出手来,去做别的事。 情急之下,林飒索性两权相害取其轻,使劲一推,直接将身前的花灵给推飞了出去。 而在花灵飞出去的间隙,林飒左手一使力,直接拔掉了旁边一根小细竹,直接当作武器,朝着那左上方可疑的地方掷去。 只可怜这下面的小花灵,刚才被林飒这么一拉,这厢还正满头雾水,不知是何缘由,紧接着又被猛的一推,惊魂未定,直接又给推飞了出去, 这一次,顺着竹林里间隙,倒飞了很有一段距离,狠狠撞到不远处一根又粗又硬的竹子上, 虽然林飒力道有所控制的,撞的程度还算在接受范围之内吧, 无奈,接下来这一下,撞到竹子后,从高空直接落下,吧唧一下,给摔在了地上…… 391不经摔的酒鬼 虽然林飒在推人的时候,力道有所控制,撞的程度还算在花灵接受范围之内吧, 无奈,接下来这一下,撞到竹子后,人从高空直接下落,吧唧一下,又给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实打实的摔了花灵一个屁墩,尤其是前两天刚下了场雨,地上还有不少的泥水。 这一摔,那感觉可是相当的酸爽,直溅了花灵一身一脸的泥巴。 直疼的花灵咧着嘴,抹着脸上不知是泥水,还是泪水的水珠,半天才可怜巴巴的爬起身。 可十分不幸的是,她这厢才爬起来一半, 不经意的一抬头,就见,突然在自己的右上方,从天而降一个特别大的黑影,从上面快速飞来,大有要朝着自己砸了下来的意思, 这次,林飒离的远,就有些帮不上忙了,而花灵呢,虽然看到黑影,急急的往旁挪了挪,可还是未能幸免,被对方从上面落下来,扑通砸到了还未来得及拉回来的一条腿上。 直疼的花灵,眼泪登时都出来了。 于是乎,花灵这一遭陪着林飒寻人之行,到了此刻,生生的竟变成了一场离奇的竹林惊魂历险。 而再看上面落下来那黑影,竟然还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此时从高空落地后,正头朝下,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爷的,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竟然敢三番两次的算计本姑娘……” 花灵咬着牙骂骂咧咧着,努力抽出自己被砸的生痛的腿,就想将人翻过来,好好的盘问一二。 不料手刚伸出去,都还没碰到人,就见伴着下面那人,一个突然的抖动,好像是打了个嗝什么的,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传来。 “奶奶的,竟然是个喝的快醉死的酒鬼……”看地上那人这副鬼样子实在没法下手,花灵无奈,只得悻悻的住了手,咬着牙骂道。 “不仅是个酒鬼,还是个不经摔的酒鬼,这么轻轻一下,竟然就摔昏过去了,看来比着花灵你,但就挨摔这方面,好像还真就差不少火候呢。”林飒朝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瞟了眼,摇了摇头,很是无语的下结论道。 “这大早上的,从哪冒出个死鬼酒,竟然还想着暗害本姑娘……”花灵可没有林飒淡然,毕竟从始至终受伤的都是自己,尤其是此刻自己这屁股,还摔的如此生疼。 骂了几句后仍有些不解气,花灵索性抬脚就开始冲着地上那人踢去。 结果不出意料,果然,任凭花灵怎么踹,下面那人就是一动不动,甚至连哼都不哼一声。很显然,是真的摔的昏死了过去。 “这么不经摔的人,没想到好像还挺抗打,挨了这么多脚,昏迷中竟然都还能忍着不喊疼……” 林飒因为一心急着寻林宗,并没有多想,打趣了两句,就任由花灵踹下去,自己转身准备往回走。 林飒之所以一意要朝着竹林外走,是因为她觉得竹林里都变成这副鬼样子了,里面竟然还有个酒鬼在这胡闹,那想来大哥是自然不会在这里面了。若非如此,如果大哥在这的话,像这种爱找事还不经摔的酒鬼,估计早就被打跑了呀。 这么想着,林飒就开始漫不经心的往外走。 不料,林飒这厢正心不在焉的走着,刚没走多远,就听身后忽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毋庸置疑,自然是花灵的声音了。 原来竟是那身后的花灵踢了地上之人几脚,一抬头见林飒竟然走了,就赶紧准备一瘸一拐的再跟上来。 不料,她这厢抬脚刚要往前走,因着刚才被砸、鞋子粘了不少泥的缘故,脚下突然的一滑,人扑通又给摔翻在了地上。 而这摔到地上也就算了,对于花灵这个皮糙肉厚的丫头来说,本也不算什么,自是忍忍也就过去了。 巧就巧在,她这一摔,还正好就摔到了地上那躺着挺尸的男人旁边, 于是乎,花灵在起身的间隙,这么不经意的一眼望过去,恰逢又是两人都在地上这么个角度, 细看之下,直吓得花灵,哇一下跳了起来。 “怎么了?”林飒自然不晓得花灵刚才那一番遭遇,乍然听到花灵突然这么一声喊,只以为又出了什么事,赶紧停住脚步,不可思议的回头问道。 “小……小姐,他……他……”花灵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指着地上那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了?你慢慢说?”林飒瞥了眼地上那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撇了撇嘴,很是不屑道,“一个一动不动,醉的要死的人了难道,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他……他他……他好像是大少爷……”花灵瞪着双惊恐的大眼睛,半晌,终于不可思议的喊道。 “大哥?”见花灵半天冒出个这,林飒忍不住都要笑出声了,“花灵你这臭丫头开什么玩笑,大哥怎么会变成这副酒鬼样子呢?打死我都不能相信的。” 不过,林飒嘴上否认着,目光无意中一打量,细看那人的穿着,别说,还真是有几分眼熟, 虽然上面粘染了不少泥巴,盖住了衣服原本的料子吧,但是却依稀仍能看出,好像和大哥平时的穿着真有几分相似。 并且还真就有越看越像的架势。 思及此,林飒心里也是不由得大惊,大步走上前,不由分说,一把将人给翻了过来。 这人翻过来之后,不看也就算了,一看,还真就吓了林飒和花灵当即又是一大跳。 可能是从高空跌下来,又摔到泥坑里的缘故,只见那人此时一头一脸的泥巴,将五官什么的全都糊住了,若不是还留着个鼻孔喘气,估计林飒等人怕是连哪里是鼻子都分不清。 所以说,一番打量下来,得出的结底就是,那人除了满身的酒气,烂醉如泥,身上和脸上全是泥巴和水外,好像胡子拉茬的,还挺长, 尤其是仔细一看,瘦的那个样子哟,和林宗魁梧的身材更是很不相符。 392人类的耻辱 “嗝……”伴着被林飒翻过来后,那人突兀的又打了一个嗝,空气中突然又有一股臭酒味被喷出,并迅速在周围弥漫开来, 直熏的林飒一时没站稳,生生往后退了好几步, “花灵你不要吓人了好不好,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说他是人都有些侮辱我们人类了,像这种人类的耻辱,怎么可能是我大哥嘛,也就是衣服相似而已。” “男人嘛,穿来穿去,本来也就这么两三件款式和料子,有些相似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嘛……” 如此折腾一番后,林飒挥了挥手,很是无语的道,“行了行了,你也别多想了,咱们赶紧走吧。一会找到大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不是大少爷就好,不是大少爷就好,也吓奴婢一大跳呢,”听到林飒非常肯定的结论,花灵拍着小胸脯很是惊魂未定的道, “刚才摔倒在地,从那个角度,奴婢乍一看,见脸部轮廓如果的熟悉,奴婢还真以为是大少爷呢。” “再一想,我刚才还踹了这人好几脚呢,这要真是大少爷的话,那奴婢岂不是就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这么一思想,可不就吓坏了嘛。” 花灵说着,忽然又想到刚才受到的如此大的惊吓,不觉又忽然就有些生气, “你说这人也是,都这副鬼样子了,竟然还想着吓人,冒充大少爷,可真是可恶的狠……” 说着说着,实在气不过,虎劲一上来,上脚就准备往地上那人的胸口上踏, “哼,这么个十恶不赦的人,看我不一脚直接踩死你,让你以后还敢冒充我们家大少爷吓我,直接踩死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再作恶……” 其实以花灵的性子,哪怕是踏上去,也就是象征性的踩一下,怎么可能会下死手将人真的给踩死嘛, 可是不料,或许是花灵表情太过狰狞,真的像要下死手的意思吧,这厢还正说着,脚刚抬起来,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往下踩, 下一刻,就见一个身影不知从哪又突然冒出来,二话不说,直朝着花灵飞扑了过来, 然后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一把将花灵掀到了一边。 只可怜花灵此时抬着脚,正准备踩人,被人从旁这么猛的一掀, 再加上刚才摔的那屁股和腿都还疼着,根基本就不够稳,可不就扑通一下,又给狠狠的跌坐在了地上。 关键跌痛也就算了,抬头一看,刚才那突袭自己的人,花灵登时瞪时眼睛都瞪圆了,连身上的伤痛也顾不得了,直接上前质问道,“双瑞,怎么是你?你这是从哪突然跑出来的?又为什么要推我?” “这么大个林子,你们都能来这里,我为什么就偏偏不能来呀。”见花灵冲上来兴师问罪,双瑞很是心虚的回道。 不过罕见的,人虽然心虚,但是看着倒好像比刚才勇敢了不少,在花灵的再三逼视下,硬着挺着一直拦在那人前面,死活没有挪步。 “你是不是要找死?为了一个外人,你竟然也敢打我了?” 花灵因为这会受了伤,打人不方便,或许,可能也是怕受了伤的自己,会不是双瑞的对手吧,所以索性也就指着前面的林飒,直接威胁道,“你等着看本姑娘一会禀了大小姐,有你小子一会受的…… 本以为,她把林飒都搬出来了,双瑞总该像刚才一样怕了吧,不料出乎意料的是,双瑞不仅没退,反倒还往前进了一步,和花灵当面锣对面鼓的对峙了起来,“告诉你小花灵,你别说告诉大小姐,就是告到夫人那,这次我也不怕,明明就是你的错嘛。” 双瑞挺了挺胸脯,索性直接先入为主的先问起了花灵的责,“你自己说,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无端端的,你为什么踹人呀?” “不理你,让你踹几脚也就算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敢下死手,直接就准备将人给踩死。你说你一个小丫头,小小年纪打人就下这样的狠手,你这样就不怕遭报应?” “我打人怎么了?还问我怕不怕遭报?” “拜托,应该遭报应的是他吧,你有没有搞清楚真相啊,就在这里武断的下结论,刚才一再而、再而三的,暗算我的明明就是他好不好?” 花灵本来也就不是一个息事宁人,省油的灯,所以这会,见双瑞不仅不帮自己也就算了,反倒还问都不问,先指责起了自己,遂气的当即以牙还牙回怼道, “从那么好的地方跌下来,还差点没有把我砸死,我腿现在走路还不利索呢,都受这么重的伤了,我怎么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踹他几脚,踩他几下了?” “我告诉你双瑞,你刚才不推我那下还好,说不得本姑娘轻轻踩一下,还真就放过他了,”这厢花灵是越说越气,索性也就一咬后槽牙,一不做二不休道,“现在知道你小子竟然要替他出头伸张正义,那好呀,本姑娘还真就要当着你的面打了,直到把他打个半死为止,我倒是要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花灵那暴脾气一上来,也顾不得身上的痛了,一捋袖子,一把拔下旁边一个细竹子,上前就准备对着地上的人大打一通。 “你想干什么,我刚才说了不能打,你就是不能打!”罕见的,面对着花灵暴怒的行为,双瑞这次倒是硬气的很,伸出胳膊护在前面,和花灵针锋相对道, “再者说了,刚才不是已经让你踹几脚了吗?你不是应该已经出过气了吗?怎么能还不依不饶呢?” “在此,我也警告你,我双瑞也不是个怂包,平时看着凡事不和你争,那也是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让着你,本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原则,但是这次,我是断不能能任由你再胡作非为了,” “我看你再动他一下试试,否则的话,我就……” 对于花灵这个从小到大都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可想而知,双瑞的威胁,不仅不起丝毫作用,反倒更激起了小丫头的斗志…… 393出其不意 只见花灵一把举起手中的竹子,指着地上的人,恶狠狠的反击道,“我也告诉你双瑞,本姑娘今天还真就准备动动他了!” “在此,我也给你立了誓,今天我若是不把地上这酒鬼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我花灵以后就誓不为人。” “所以呢,现在也给你个机会,你就麻利的有话赶紧说,有屁也赶紧放,索性有什么想法都放出来,痛快告诉我们,一会等我打完人,你究竟要怎么着?” “我……我……”见自己说了半天,不仅一点效果没有,还反倒起了相反的作用,双瑞一时间也是怔不住了,结巴了半天,忽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说呀,你准备把我怎么着呀?再不说,我可真就直接动手了哈……”花灵说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挥起竹竿,真就准备往地上的人身上打。 “我就和你拼命!”眼看着竹竿就要打在下面那人的身上,双瑞好像是真被逼疯了, 一把将花灵推到旁边,歇斯底里的警告道,“告诉你,有什么你只管冲我来,怎么打我都可以,但是,你今在就是不能再动他一根汗毛……” “你不让我动,我就不动了呀,我今天还非就要动了,怎么样?”双瑞越是激愤,花灵还真就遇强则强,越是挑衅,“是不是看不过眼呀,既然看不过眼,那你干脆先打我一顿呀?” “打就打,谁怕谁呀,你只要敢动他,我就敢对你出手……” 从头至尾,林飒就那么冷冷的看着,看花灵和双瑞,为了地上一个烂醉如呢、毫不相干的酒鬼,你来我往,激烈的争执不下。 说实话,最初两人起争执,林飒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 毕竟刚才为了打听林宗的消息,花灵在院子里才打了双瑞几下嘛,所以说现在一来二去的,两人有些口角,也算是在情理之中的。 但是此刻,见两人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争执不下,尤其是这双瑞,情急之下,做出的事完全有悖于他平时温和的性情,为了地上那人,几乎都有连命都豁出去不要,一副和花灵死磕到底的架势,慢慢的,林飒心中不由得就有些别的想法了。 只见她不动声色的,悄悄走到双瑞身后, 然后趁着两人争吵斗气的间隙,冷不丁出其不意忽然开口问道,“双瑞,他到底是谁呀,你为什么这么拼死护着他啊?” “你说他是谁?当然是我们大少……”双瑞一时没有防备,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道。 不料,都不待他将话说完,就被人猛不丁一推,给一下推出去老远,很是趔趄了好几步。 而双瑞说了一半,好像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很是大惊失色的赶紧伸手捂住了嘴。 不过尽管这样,话只听了一半,林飒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双瑞话中的信息。 一转身,径直朝着地上那刚才推双瑞的人走去,准备认真查看那人的情况了。 不料,就见林飒刚要靠近,甚至手还没有伸出去的时候,就见地上那男人,突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一骨碌爬起来,站起身就想往前跑去。 什么都还没有证实,他想跑,林飒自然是不会给他机会的, 只见林飒一抬手,顺手拔下一片竹叶,用十二分的力气,直接朝着那人头部飞掷过去。 而眼看竹叶离对方越来越近,就要击中要害,而前面那人由于没有回头,自是看不到飞来的是什么东西,只依稀感觉到一丝杀气的逼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竹叶即将靠近对方后脑的时候,只见前面那人头忽然往旁一偏,然后一伸手,轻松松,头也不回的就接住了林飒掷出去的叶子。 看到某人那熟练的手法,林飒心里一惊,一点脚,直接追到了那人身后,很是不可思议的开口道,“大哥,还真的是你!” “对……对不起,姑娘你……你认错人了!”林飒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人好像更害怕了,也不敢再做停留了,索性撒开双腿就准备往前狂奔。 不过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说时迟那时快,这厢只见他那腿刚迈开,人都还没来得及飞起来,就被从后面给一把稳稳拉住了。 “怎么可能会认错?能以这种方式接住我飞刀的,这世上了除了我的亲大哥,再没有别人了。”林飒一个转身,冲到对方前面,盯着对方那张粘满泥污的脸,十分笃定的一字一顿道,“你就是林宗,别想再耍赖了。” “啊……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妹呀!”前面已没了去路,后面又站着花灵和双瑞,林宗深知逃跑无门,只得很是尴尬的挠了挠头,打着哈哈道, “哎哟,我这本来就只是想到林子里休息一会,睡个觉而已,你说双瑞他们实在是太吵了,吵的我头都痛了,以至于连小妹都没有认出来,真是不好意思啊……” “大哥,你竟然喝这么多酒?为什么呀?”林宗东拉西扯的解决他自己的,林飒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盯着他的眼睛紧张问道,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鬼样子呢,连你亲妹妹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呢?” “有……有吗?我变化很大吗?我也就是在这林子里练功而已,”林宗抚了抚自己的脸,仍不死心的狡辩道,“哦,对……对了,我练的是醉拳,所以说,必须得提前喝点酒,这样才能身临其境,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嘛。” “那个飒儿,不好意思哈,大哥接下来还要练拳,就没有时间陪你,还请你先自己回去吧。”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招呼后面的双瑞道,“双瑞,你过来,赶紧先送大小姐回去……” “回什么回?”这次,不待林宗说完,林飒就气咻咻的打断了他的话,十分愤怒道,“你自己说,你都变成这个死样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想轰我走,我怎么可能走的安心。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394是谁变的心 “真有个什么事,就算是我没有能力帮你解决,可是咱们上面至少还有父亲和祖母啊,一家人齐心协力,我就不信还真有能难住咱们林家的事……” “我……我……”任凭林飒苦口婆心的怎么劝,林宗眼眸一转,只继续逃避道,“哎哟,小妹,你真的是想多了,哪里会有什么事呀?” “大哥我也就是看着小天天快办满月宴了,心里高兴,再加上这段时间又不用去军营,所以就一时放纵多喝了些,你若是不喜欢,那我以后不喝,不就行了吗?” “还一时放纵?从小到大,你多高兴的时候,再怎么放纵,也从来没有这副鬼样子过呀,”见林宗翻来覆去的,就是不愿和自己道实情,林飒索性一转身,直接威胁道,“好呀,看来你是对我封死口,不肯告诉我实情了是吧?” “行,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回去写信问唐婧依,我就不信,她还能跟你一边,有事不肯和我说不成……” 说起这唐婧依,林飒自己说着说着,也是不由得一怔,不可思议的嘀咕道,“咦,话说回来,也是奇怪哟,这段时间因着日日逗小天天玩,我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细想下来我们俩好像还真就没有怎么通信了呢。” “婧依这丫头也是,我没空跟她写信,她就不能给我写吗?这可真是够重色轻友的,跟你几乎是一天一封的来往,这哪怕用对你一半的精力,十天给我一封也行呀……” 林飒这厢正漫不经心的嘀咕着,不料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我不许你跟她再写信……” 毋庸置疑,这么大的声音,自然是林宗发出来的了。 “怎……怎么了?我们两个这关系,通封信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呀……”乍然被林宗这么一吼,林飒一时间也是有些懵,傻傻的解释道, 解释了一半,忽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一转身紧盯着林宗很不可思议道,“哎,好像不对呢,我和唐婧依写不写信,这是我们姐俩之间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连这种事情,也需要你的允许了?” “总……总之,你千万不要和她写信问关于我的事,”面对着林飒的逼问,林宗眼神躲闪,半晌方结结巴巴的道,“反……反正,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没有任何关系了?大哥你什么意思?”听话听音,看到林宗这郑重其事表情,再加上他话里的意思,林飒当即就觉出了不正常, 尤其是一想到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唐婧依那丫头对自己的好, 前世为了自己,人甚至不惜和司徒昊作对丢了性命,林飒当即心疼的跟什么似的,直指着林宗痛心疾首的质问道,“我知道了林宗,你现在移情别恋,又喜欢上别人了是不是?” “嗬,我就说吧,就你们这些臭男人,果然全都朝三暮四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想起前世司徒昊的渣,再看看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林宗,林飒很是失望的道, “我本来想着,你是我亲大哥,咱们一个爹娘生养的,打小又一起长大,可能你会和他们不一样,靠点谱,不会轻易的称情别恋,没想到呀没想到,你林宗竟也是个见异思迁的主,” “现在竟然连信都不让我跟婧依写,快说,是不是你主动和她提出的分手?怕她向我告状,所以才不敢让我跟他写信的。” “我说婧依这段时间怎么不给我写信了,原来是人家彻底被你伤了心,再加上她那个死性子,出了什么事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可不就只能自己一个人闷着了,” “只可惜的是,她这都失恋了,如此痛苦的时候,我这个好朋友竟然没有陪在她身边,不能随时随地的安慰她……” “求你别说了行吗?”见林飒一开口,话里话外的只会指责自己,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推,林宗当即又炸了,苦笑一声,指着自己,很是无语的质问林飒道,“还口口声声的指责我移情别恋?” “拜托飒儿,你可是我的亲妹妹,请你擦亮眼睛看仔细了,自古移情别恋,三心二意、朝三暮四的男人,可能有一个会是我现在这副狗都嫌弃的模样吗?” “那……,你的意思是,是婧依提出的分手,她移情别恋了?”弄明白林宗话里的意思,林飒当即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想也不想的就开口否定道, “你就别诓我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嘛,别人我可能不了解,就唐婧依那丫头,天生是个死心眼子,一根筋到底,怎么可能会中途换人?” “呵,你好像对她倒一直挺有信心,那我还是你亲哥呢,我的为人难道你就不了解吗?”见林飒话里话外的偏袒对方,林宗打断她的话,很是受伤的反问道。 “你……,我当然也是了解了,可问题是,你不是个男人吗?这自古你们男人就三妻四妾,见异思造,那花心还不是常有的事。”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说婧依变心,打死我也是不能信的,” 林飒说着,想起刚才林宗躺在地上装昏倒的样子,瞬间又笃定道, “倒是你,这段时间不肯见我,刚才被击了掉下来,甚至还躺在泥里故意装死,想骗过我呢,感觉就你这番举动,肯定就是心里有什么鬼,不想让我知道,” “说吧,也不用演啥苦肉计了,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不就是怕我找你算账吗?” “行,我保证,只要你说出来,我绝对不帮着唐婧依揍你,但是只一点,你总得让我搞清楚,到底是哪个狐狸精迷了你的眼,让你中途又变了心,这样最起码,我这怨气,也能有个地方出,能帮婧依报仇不是……” 不料,林飒这厢逼问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又被林宗痛心疾首的打断了, “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我真的没有撒谎,也没有变心,我都变成这样了,怎么到了你眼里,一切都变成别有目的了呢……” 395闯大祸了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亲妹妹?”林宗怔怔的看着林飒,眼里亮晶晶的,也说不清是伤心,还是愤怒。 最后的最后,所有的情绪,终化成了一句怨恨的话,“我可真是对你失望透顶,你既然如此不相信我,那么从此以后,你当就没有我这个大哥吧……” 林宗说完狠话,一转身,当真头也不回的还就走了。 不过他是走了,但是他摞下的这句话,却是把林飒着实吓了一大跳。 怔怔的看着林宗径直离去的背影,林飒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别人也就算了,但若是换成林宗这个人,要知道就算他身上有一堆的缺点,可是独有的一点,也是这么多年不管前世今生从来没有改变的,那就是对自己这个亲妹妹,那绝对是宠爱上了天。 回首以往,无论是打小还是后来慢慢长大,他总是处处以林飒为先,只要是林飒喜欢的,哪怕是对他再贵重的东西,他都舍的给;只要是林飒的要求,哪怕是明知道前面危机重重,他也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若非如此,前世的他,自也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上司徒昊的当,武功高强、手握重兵的他,年纪轻轻的就丧了命,落了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而现如今,他竟然突然说对自己失望透顶,不想有自己这个妹妹了…… 这情形,自是非常的不同寻常。 “这……这是真生气了,看来是真被伤着了,难道真不是他变的心,提出的分手?”望着林宗渐行渐远的背影,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喃喃道。 “大哥,大哥,你先别生气,倒是等等我呀,”思及此,林飒再不该任何停留,连忙快步追了上去,“有什么事,你给小妹我说呀,我帮您分析分析,毕竟感情这事,最容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嘛……” 这边,林宗和林飒兄妹俩相继的出了竹林,向前面的山坡上跑去,不料两人跑的都快没影了,后面竹林里,花灵还仍跟个傻子似的,呆呆的愣在那里,半天一动不动。 而想起这半天来,花灵对自己又骂又打的态度,一旁的双瑞自是牙一咬就想着直接走掉了事。 不料走了几步,终究有些不放心,怕花灵一个姑娘家,还弄了一身的泥污,一个人在这竹林里,再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遂又轻叹一声,无奈又折了回来。 只见那双瑞极不情愿的走到花灵身旁,捡起根刚才被花灵拔下的细竹子,轻捅了捅她,很不耐烦的催促道,“走吧,就别傻愣着了,主子们都已经走那么远了,我们这当奴才却拖着不跟上去侍候着,看着也不像话不是……” 不料,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花灵突然一转身,像受了很大的刺激,刚还魂般,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双瑞问道,“双……双瑞哥,你说就刚才地上那酒鬼……,呃,不对不对,是地上那个男人……他真的是大少爷吗?” “嗯,那还能有假?!”双瑞冷哼一声,十分肯定的道。“你双瑞哥我可是打小跟在大少爷屁股后边长大的,我认定的东西,怎么可能错嘛。” 说着,见花灵一改刚才颐指气使的语气,突然又求上了自己,终于到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刻了,双瑞不觉挺了挺胸脯,很是耻高气扬的斜睨了花灵一眼,拿出长辈的身份教训道, “不是我说你小花灵,这么多年了,你双瑞哥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么个善良又不喜争抢的性子,你说我什么时候因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别人红过脸?而今天又为什么刚才那般和你争执,你就不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吗?若不是大少爷,换成是别人,我能这么拼死相护,甚至不惜得罪你和大小姐吗?” “也就是你丫头,做事一惯的不用脑子,只自己由着自己的虎劲,胡乱的撒泼,得,这次好了,终于闯祸了吧……” 双瑞这厢说着,本来是想吓唬吓唬花灵几句,出出刚才的气,不料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见那旁边的花灵已经紧张的,浑身都跟筛糠似的,直接抖的都停不下来了。 毕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见花灵都吓成这样了,双瑞看着多少就有些不忍心,就打住话头,催促道,“行了,你就别抖了,咱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可就真的追不上二位主子了。回头大小姐责怪起来,真有你哭的时候。” “走?我现在还能往哪走呀?现在追上去,大小姐才会打死我的好不好?”不料他催他的,花灵却没有一丝要挪动的意思,只一把紧紧扯住双瑞的衣袖,带着哭腔求救道, “双……双瑞哥,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办呀?” 说着,不待双瑞拒绝,索性又一不做二不休道, “我不管,这次你必须得想办法救我,我花灵没有别的亲人,除了大小姐,就只有你了,再者你以前就说过,说我长得最像你那夭折的亲妹子,大少爷平时都能那般护着大小姐,所以,你这个当哥的,此时也必须想办法救我?” “唉,现在倒知道我像你哥,想起来向我救助了,刚才打我骂我的时候,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一直挺猛的吗?” 见花灵三两句话,直接赖上了自己,双瑞长叹一声,很是无语道,“你自己说说,就你刚才那架势,不比不谁都英勇呀,我就在那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你前边连踹了几脚都不肯算完,竟然还企图一脚把人给踩死,上去拉你吧,你还不肯听劝,不愿意住手,得,这下知道惹祸,晓得头疼了吧?” “我跟你说,大少爷这人其实我最是了解,平时看着性子温和,但是你还真别就以为他好欺负,企图蹬鼻子上脸,真惹恼了他,就他那个性子火起来,不比大小姐好对付,回头说不定……” 难得看到花灵这讨好求助的小怂样,双瑞本来还想着好歹过过长兄的瘾,多教吓唬那小丫头几句,让她也多少长点记性,顺便以后也念着点自己的好…… 396都是失恋惹的祸 不料,这厢人双瑞刚起了个头,甚至准备的一肚子的话都还没有说到一半,就听一旁的花灵竟嘴一咧,“哇”的一声,站在那索性扯开喉咙,大哭了起来。 “哎哟哟,你这丫头,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呀,”没想到花灵平时看着虎,关键时刻竟如此不经吓,哭起来还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架势, 一时间看的双瑞也有些急了,不得已,连忙又拿出十二分的小心劝道, “别哭了,别哭了,赶紧擦擦眼泪,这要是让人看到,多不好呀,” “花灵听话,擦擦泪,你双瑞我现在就陪你赶紧走,追上大小姐和大少爷他们,将功补过去好不好……” “当然不好!”花灵一把推开双瑞,边哭,边抽抽噎噎的说道, “还好意思问我哭什么?你说我哭什么呢?自然是闯大祸了呀,” “你说我一个大小姐跟前的丫环,贱的不值几两银子的奴婢,我今天竟然还踹了主子,最最关键的是,还是当着大小姐的面动的手……” “哎呀呀,我干脆直接死了得了,真是没脸回府,没脸见大小姐,更没脸再活下去了呀……” 花灵边哭边说,边说边哭,哭到激动处,索性一扭头,就企图往旁边的竹子上撞,大有要寻短见的架势。 花灵这番激进的操作,直看得双瑞一愣一愣的, 怕闹出人命来,赶紧放下刚才的架子,一把拉住人,低声好语的劝道,“好了好好,依我说,花灵你真用不着这般寻死觅活的,说到底,事情哪里就有这么严重了,再者说了,他们不是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吗?” “那是现在没想起来,”花灵抽抽噎噎着,仍十分后悔道,“回头等他们闲了呢,还能放得过我呀。” “不会的,不会的,我看大小姐平时挺疼你的,那对你的感觉,跟对自家亲妹妹都差不多。”为了阻止花灵别再做傻事,双瑞搅尽脑汁劝道, “再者说了,刚才不是大小姐率先认定的,说地上的人不是大少爷的吗?” “所以说,认错人的事,其实大小姐自己占的是大头,她得付主要责任,你充其量呢,也就是个帮凶、为虎作胀的奴才而已,自是没人会因此责怪你的……” “真的,你此话当真?”见双瑞这一通分析下来,好像也有些道理,花灵不由得一把拉住他,惊喜的再三确认道,“没有刻意骗我?” “当然是真的,真没有骗你,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你们刚才的一言一动,我一直在旁边都看的真真的。” 见劝人已初见成效,花灵已然忘了寻短见那茬,双瑞连忙再接再励道, “俗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说这事呀,我是最有发言权的,日后若是大少爷真追究起来的话,问起具体情况来,你放心,你双瑞哥我一定会替你说好话的……” 双瑞这厢挖空心思的,本以为终于可以劝住小丫头了,回头人肯定会对自己感激涕零吧。 可是不料,他再次的,对事情只猜中了开头,却并没有猜到结尾。 “你还好意思说,我这都没有来得及和你算账呢,”只见花灵听到双瑞后面说他一直旁观的话,当即脸一翻,找起双瑞的后账道, “你既然刚才在旁边一直看着,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过来提醒我一下,生生的看着我犯错误,直到了现在无法弥补的地步。还口口声声的,把我当你家亲妹妹呢,你说世上有你这样当亲兄长的吗?你到底算是个什么人呀?” “我……我我……”看到事情分析来分析去,到了这最后一关心,花灵突然掉转枪头,又将责任全推在自己身上,怪起了自己,双瑞也是彻底无语了, 只见他一把捂住脑袋,十分头疼的叹道,“哎哟我的天爷呀,真是服了你们这些女人的逻辑了,怎么弄了半天,又成我的责任了呢……” 说着,自是越想越觉得冤屈,最后所有的不屈攒在一起,几乎是跳着脚的替自己喊冤道,“就大少爷这事说起来,你说能怪我吗?你以为我不想跳出来光明大亮的提醒你们啊,但是,那当时的情况,它允许我这般做吗?” “说起来,你们是根本不知道,我这段时间的日子,是过的艰难,如何在刀尖上讨生活的, “至于大少爷吧,也是一改往日温和亲切的形象,天天把自己灌的烂醉如泥,白天黑夜,不停的躲在这竹林里练剑,” “你要是把他硬拉回去,他就前前后后的追着你,要求我无时无刻的都陪他练功,” “天地良心,说是陪他练,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是大少爷的对手呀,分明就只有挨打的份吗?” “关键只挨打还就算了,咱们做奴才的,多少肯定还能忍,关系的是,大少爷他还缠着人,还不让你睡觉,” “哦,他天天醉生梦死的,白天喝的烂醉,逮哪都能眯上一会,不料到了晚上,人却精神的很,自己不睡,还缠着不让我睡,让我陪着他,拿着把剑,追的满地逃窜,经常是一夜下来,浑身青一块紫一块,没得一个好地方。” “后来没办法了,我就灵机一动,学着家里的猫儿,到了夜里,就躲到梁上,大少爷如果哪天一时不注意没有找到我,也就侥幸能在上面战战兢的休息上一会。” “也就是因为昨天晚上被大少爷追了半宿,好不容易才在梁上找到块隐蔽地休息一会,才不小心下来的晚了,以至于大小姐你们找到院里时候,我还在梁上蜷缩着睡大觉呢……” “天哪,怎么会这样,如此说来,你这段时间的日子也实在是过的太难了?”见双瑞将自己说的如此惨不忍睹,花灵一时间几乎忘了自己的痛苦,赶紧关心双瑞道, “不过话说回来,大少爷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呀?竟让一直宽厚仁义的大少爷,突然间就变得这般凶暴残忍了呢?” “这事说起来呀,还真不能怪大少爷。说到底,还不都是失恋惹的祸,” 397女人心,海底针 “这事说起来呀,还真不能怪大少爷,说到底,都是失恋惹的祸,”虽然双瑞这段时间被林宗折磨的也着实可怜,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家亲主子,所以话里话外的,双瑞仍不忘维护林宗,帮着解释道, “你想啊,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一切顺利的大少爷,不料这突然间,竟突然遭人嫌弃,被人狠心拒绝了,关键那人呢,还是他如此重视深爱之人,心里自然是格外的苦。” “更可怜的是,他这种苦,还找不到地方诉,无处说,所以,也就只能一个人全都闷在心里。一来二去的,可不就只能找我这个从小跟在屁股后面的奴才多少出点气呗。” “你说你们女人也真是奇怪呀,本来一直关系都好好的,怎么能说变就变,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呢?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女人?是谁呀?”听双瑞这一番云里雾水里的解释,花灵灵机一动,脑子难得空前好用的猜测道,“双瑞哥你这说了半天,总不能指的和咱家小姐关系最铁、最要好的京城唐大小姐吧?” “除了她还能有谁?!”与往常不动,这次提起唐家大小姐,双瑞脸上再也没了以前的恭敬和尊重,取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只见他撇了撇嘴,很是不屑道,“你说当初大家怎么就看走了眼,没看出她竟是这么个朝三暮四的人呢,亏得大小姐还和她关系那般的好,掏心掏肺的对她,结果呢,人愣是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把大少爷给耍了一通。” “退一步万讲,如果你一开始就看不上我们林府,一开始就别和我们大少爷好呀,哪有前面主动示了好,后边却半道一吭不响的,就突然变卦换人的道理……” “半道换人?”说别人,或许花灵没有信心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是若论起唐婧依,前前后后跟着林飒的花灵可是也没少和她接触, 想起唐婧依一贯的为人,遂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按说不能吧,且不说唐大小姐平时看着人挺率直可爱,不像那水性扬花的女人,但就听我们家小姐时不时的提,那唐大小姐不是一直和大少爷信通的挺勤的吗?如果她真突然变了心,难道大少爷提前就没发现什么端倪?” “唉,说是这么说,你说两人如今离的毕竟有那么远,那书信来得再勤,也就是一张纸而已,又不会说话,又没有表情,能看出什么猫腻呀?” “别说大少爷这个当事人,和我们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奴才,连一向聪明睿智的大小姐,不也一样没有想到,和她关系亲如姐妹之人,最后会这般对待自己的亲哥哥吗?” “只可怜大少爷,前些日子还一直沉浸在那女人的甜言蜜语里,这么多年还一直坚持着,和人家两三天一封信,一直都自信的认为着,两人的感情蜜里调油以到了非卿不娶,非聊不嫁的地步,结果人家说翻脸就翻脸了,突然间,一封信都没有了。” “啊,竟然断了信,通了这么多年,突然间没了信,那大少爷还不得急坏了呀?”听双瑞说到这里,花灵都听的不由得替当事人着急道。 “那可不,五天没收到信的时候,大少爷当好就急坏了,忙一封封寄过去信,问什么情况?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不料却一封信发出去,全都如泥牛如海,一点声响都没有。” 说起初收不到信的那段时光,双瑞格外痛苦的回忆道, “你都想像不到当时的日子,把个大少爷急的呀,别说请假不跟着军队操练了,愣是几天都没有喝一口水,吃一口饭,只白天黑夜不停的写,甚至还通过旁的渠道,向别的在京的朋友打听她的情况,有时候连着一天都能寄出去好几封,只恨不得扎上翅膀,自己亲自飞回京城去看看……” “那后来呢,收到了吗?”趁着双瑞大喘气的功夫,花灵忙不迭问道,“回倒是回了,不过也是彻底判了死刑了。”双瑞用无比沉痛的声音,继续道,“大概催了又小半个月的时间吧,那女的终是肯给大少爷回了封信。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看到信,把个大少爷高兴的呀,一头从马上就栽了下去,却根本顾不上看自己栽着了没有,只赶紧忙不颠看心上人给自己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花灵听的一愣一愣的,赶紧追问道。 “整张纸下来只有三个大大的字,忘了她!”双瑞边说,边用手比划着那纸张和字的大小。 “不是,究竟是为什么呀?”听双瑞这一通讲,花灵是越听越迷糊了,总觉得这作法,和自己一惯认识的唐大小姐完全不由符,不由得好奇道,“前面两人明明还这般恩爱,为什么唐大小姐要大少爷突然忘了他呢?” “是的呢,连我们这些外人都觉得奇怪,大少爷更是如此了,是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通,” 双瑞摇了摇头,很是无语的道, “毕竟离的实在是太远,无奈之下,大少爷只有继续写信再三逼问。不料,大少爷再寄过去的信,竟直接未开封,还给如数退了回来。而就在大少爷等的快要等不下去,甚至都准备索性私自回京,当面相问的时候,那边倒终于又道出了实情。” “说是自己又结识了一个新人,是什么郡王,两家已经在商讨具体的婚事了,让大少爷行行好,赶紧放了她吧,更不要再打挠他俩的好事了。” “这又是什么狗屁话,怎么到最后竟成了好像是咱们大少爷强迫她的了呢。”花灵这暴脾气,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颠倒黑白,当即爆粗骂道,“都这个时时候了,天底下怎么还可以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吧……” 骂了几句,再一想唐婧依的为人,又总觉得哪里不对,遂又拉住双瑞求证道…… 398唐家大小姐的新欢 “双瑞哥,你确定你跟我说的这些都是实情吗?这……这听着,我感觉就感觉,做这种事的女人,怎么也和唐大小姐都扯不上关系的呀?” “当然是实情了,如果刚才说的有一句瞎话,让你双瑞我下半辈子也被样的女人耍,一辈子讨不到媳妇。”怕花灵不相信,双瑞又赶紧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大少爷一开始也是死活不信,可是很快,他托京里那些认识的别个朋友,很快也给他回了信,说的基本情况和这是相差无几。” “对了,那位京里的朋友,好像很是认真负责,调查完,最后甚至连那唐家大小姐的新欢的名字几乎都写信告知了,好像真是个郡王,叫什么什么来着,” 双瑞努力想了半天,仍一无所获,气得直打自己的头,悔恨道,“哎哟,你看我这猪脑子,这话都到嘴边,怎么就突然想不起来了呢……” 想了一会实在没有结果,最后无奈放弃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吧,反正不管怎么说,听他那意思,说是那郡王最近在京里混的很是风声水起,刚被上面封的郡王,和唐家关系也走的特别近,和唐家联姻,现在满京城都知道了,几乎已成了不争的事实。” “唉,只可怜我们大少爷呀,都被人家戴了那么久的绿帽子了,眼瞅着人家下家都找好了,他才最后一个知道。就算是知道后,还只能自己伤心憔悴,并不能把别人怎么样?你瞅瞅现在他把自己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说到这,双瑞替林宗委屈的,又是拍大腿,又是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说说这些个人,竟然如此诓骗我们善良温厚的大少爷,可真是不得好死,我现在还真就不厚道的祝福他们,就他们这样的狗男女,就算是哪天结了婚,一起生出的孩子也肯定好不好,说不得要么像那女的没有心,要么那像男的光干劫胡别人的事,不长屁眼……” “唉,听你说这么半天,从第一次唐大小姐不回信到现在,感觉至少也得有一个多月了,那么久的时间,可不就能生生把一个人给拖垮了吗?”看双瑞骂的忘情,花灵也不由得轻声附和道。 不过附和完,想起刚才看到的林宗惨状,及自己一不小心还闯了如此大的祸,仍忍不住抱怨双瑞道, “依我说双瑞哥你这办的也忒不靠谱,这事竟然都这么久了,你怎么可以瞒着,不和我们大小姐这边说呢?这大少爷竟然都失恋了,我们大小姐这个亲妹妹竟然还一点都不知情。这要是大小姐知情,好歹能从旁劝着点,不至于大少爷心里如此憋屈不是。还有我,如果提前知道了,我能还下那样的死手,去踹大少爷那么几脚,给他雪上加霜吗?” “谁说不是呢,我本来也想着和你们说的,无奈大少爷以死相逼,死活不让说的呀,” 提起不能说这事,双瑞更是一脸的委屈,巴巴的解释道,“大少爷说了,老爷那边最近事多,说是京里除了唐家小姐这茬,好像新又出了一些什么别的事,总之就是貌似很重要的;” “老夫人呢,自从年前老将军去世,身体就一直不好,再加上又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了大事,还得她老人家费心劳力亲自定夺呢;” “夫人就更不用说了,生小少爷时遭了那么大的罪,难产的差点命都要没有了。而大少爷自己呢,又因着这唐家女人一事,把自己折磨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所以想了一圈,这家里所有人里里外外的加到一块,统算下来,也就大小姐一个好人了,众人诸事不顺,且得大小姐轮着在大家人边调剂呢,尤其是老夫人那边,更是离了不她,所以大少爷自是更不敢拿自己这说不出口的事麻烦她了,” “这要是万一说出来,再不小心把事情的始末给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就老夫人那心高气傲的性子,还不得直接给气出个好歹来呀,” “所以大少爷从回府的前一天就再三叮嘱我了,关于他和唐家女人这事,如若我敢透出去一个字,他回头就要亲自砍我的头的,尤其是到了后来,怕众人看到他那鬼样子起疑,他干脆给院子里所有的婆子们放了假,连他的行踪都不让我告诉别人了,说只要有人找到了他,他二话不说,直接就把我赶走,再也不让我待在他身边侍候他。” “你自己说,他都如此吩咐了,我还哪敢说呀。就刚才,说实话还是在你们的再三逼迫下,尤其是你这撒泼打滚的模样,真和我那夭折的小妹妹太像了,实在没忍住,才给透了一二,但是结果呢,你没看刚才大少爷被认出时,最后气的那个样子呀,都直接撇下大小姐,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估摸着,这回头真回了院子一关门,人还指不定怎么找我算账呢。” “所以说呀,这么一通分析下来,今天闯大祸的,今后日子难过的,根本就是我双瑞,哪里会是你花灵呀?” “唉,妹子我也算是听出来了,哥哥你这日子过得也着实不容易。”双瑞这一通诉苦,到了最后,连一向没心没肺的花灵都忍不住安慰他了, 可花灵那丫头是谁呀,凡事从来不走心,所以安慰来安慰去,车轱辘话说的还都是刚才双瑞安慰她的那些, “你就放心吧,你这从小跟着大少爷一起长大,没功劳也有苦劳,毕竟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在呢,他自是再生气,也不舍得把你给赶走的。” “再说说了,感情的事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咱们别人就是要帮忙,也是干着急,也是使不上劲不是,你这也就只是给我们指了个方向,真不算透露什么。” “那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大少爷认定你告了密,可那也得分到最后知情的人是谁呀,若论起大少爷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那自是非咱们大小姐莫属了……” 399广宁郡王(1) “那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大少爷认定你告了密,可那也得看到最后知情的人是谁呀。若论起大少爷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那自是非咱们大小姐莫属了。” “从小大到,大少爷什么事连夫人都不肯说,还不是照样没有瞒过大小姐一件,所以说就今天这事呀,大小姐知道了,根本不算是泄密。” “当然了,还有最后一点,也可以说是最坏的打算。我倒是觉得,如果大少爷回头真不准备放过你,非要赶你走。那实在不行,回头我求求大小姐帮你说说情,干脆你就在我们院里当个差,没事帮着大小姐跑个腿得了。” “不管怎么说,诺大的一个林府,需用的地方且多着呢,在哪里还能给你讨不到一口饭吃不成?” 总之就是,这花灵不劝还好,经她这一通劝,双瑞更感觉自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在林宗身边彻底待不长了。 回去后,还真就二话不说,闷着头直接收拾起包袱,随时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打算,以至于林宗回去后看到他这副拿着包裹、蹲在门口可怜兮兮的模样,像被主人赶出门的小狗一般,气得连骂他的儿劲都没有了,只剩一脸无奈的笑。当然了,这些还都是后话。 此时山坡上,林宗出了竹林,一通发泄般的狂奔,直到最后到了那山间桃林边,才算是终于累的实在折腾不动了,精疲力竭的停下来,四仰八叉的瘫躺在了地上, “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是怎么失恋的?你和唐婧依之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林飒在后面一路跟过来,悄无声息的坐在他旁边,一改刚才的态度,难得关心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失恋了?我才没有失恋,因为我从来压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她。”林宗虽然人是累倒下了,但仍属鸭子嘴硬不肯服软,咬着牙硬撑道。 “大哥,都到这种时候了,您就别捂着盖着了好吗?就你现在这种生不如死的情况情况,刚才都能对我说这种话了,还把自己折磨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不让提婧依,不是失恋会是什么呀?”见林宗到了现在还不肯和自己说实话,林飒也是十分无语了。 不过无语归无语,终究这两人,一个是自己的亲大哥,一个是自己比亲姐妹还亲的死,说破大天来,自是不能也摞下此事,就此不管两人了不是。 “说吧,到底怎么了?既然不是你这边提的分手,那肯定是唐婧依那边出事了,我也是好奇,就她那性子,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她突然就改变了呢?”林飒思忖再三,方试探着问道,“可是你们前面因为什么事情吵了架,而你又不知轻重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激怒了婧依,所以她才一气之下随便拉了个人,气你的当口,顺便也把场子找回来……” “呵……”林飒这厢分析了半天,不料到得最后,只换来林宗一声苦笑,“若真是这样就好了,人家可比你想的绝,一声不响,没有任何预兆的直接就断了所有的书信来往,你还想着和她有吵架的机会呢,可真是异想天开。” “突然就没了联系?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这作派,感觉更不像唐婧依了呀,”见林宗话里话外将唐婧依说的如此绝情,林飒也是被惊着了,十分不可思议的道, “你想啊,好歹还有我这个死党在这站着呢,就算是为了我,婧依也定不能对你做的这般绝情呀,最起码也得提前给我来封信,诉诉苦,或者告告你的状之类的,最后再提分手这事呀,怎么不声不响的,直接就不理你的呢……” “不对……不对,这事我还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林飒坐在那里嘀嘀咕咕着,越想越结道。 “其实你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人家之所以不和你说,自然是没什么好说,她自己心虚了呗,”林宗躺在那里闭着眼睛,自嘲一笑,很是颓废的道,“说到底,此事谁也不怪,真相就是,你亲哥我自己没本事,没有别人优秀,一比就被别人比到了地下,所以人家可不就爱上了比我更优秀的人,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呗。” “不是,大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依婧依的品性,她根本不可能说见着比你优秀的人,就掉头去喜欢上别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听到林宗对唐婧依连损带贬的话,林飒脱口而出就想替她辩解。 不料话说了一半,见林宗因着自己替唐婧依说话,林宗突然睁开眼,又很是生气的望着自己,大有又要发作的意思, 怕再发生竹林里那样的情景,更何况林宗现在也确实正在气头上,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林飒只得连忙改口劝道, “大哥,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的意思是,事实上,我不仅了解你,我也很了解婧依呀,别人也就算了,以她的为人,怎么可能会见到个优秀的男人就移情别恋的嘛。” “说出来不怕你生气,哪怕到了现在,确定这事不是你的责任,但是我心里仍不是很相信,婧依竟然真的会又喜欢上别人,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林飒说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道,“不行不行,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婧依写封信,好好问问清楚,总不能什么都不清楚,别人以讹传讹,捕风捉影的传两句,咱们就信了,冤枉了婧依了呀……” “你就不要再做徒劳无功的事了好不好?怎么不可能,事实根本就是板上钉钉了的,她给我写的信,很明确的告诉我,让我不要再纠缠她了,她已经找到真爱了。” 听到林飒竟然要写信,林宗气的蹭一下跳起来,据理力争道,“甚至旁人来的信里,把现在和她相好的那对象是谁,两人在哪里相遇,长什么模样全都告诉我了,你自己说,还有什么不能信的。” “我警告你飒儿……” 400广宁郡王(2) “我警告你飒儿,我不许你再跟那个女人写信,一个字都不许写,否则的话,大哥我真的就不要你这个妹妹了,我我……” “好好好,不写不写,你不让写,我就不写,这总行了吧?”看林宗情绪突然又激动起来,脸都跟着一抽一抽的,怕他再做出什么过激的傻事来,林飒连忙又改口迁就他道。 “其实说起来,都是我太傻,竟然最初还以为她写那封让我忘了她的信,是在逗我玩儿,和我开玩笑呢,死活不肯相信,还不死心的,托着好几个人去找听唐家的情况……” 林飒闭口不敢提了,倒是林宗,又沉浸对这件事的打击中,一时间根本无法自拔, “结果呢,还不是现在满京城都传遍了,说她唐婧依就要嫁人了,大家所有人全都知道了,惟独我这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最后一个才知情。” “更可笑的是,当时去信时,我怕别人不好意思打听,一度还掏心掏肺的跟别人介绍,说她是我的未婚妻,自己不在京城,让兄弟们帮着照看一下,现在好好,生生的被人家看了笑话,被现实啪啪啪的打了脸……” 说着说着,到了激动处,林宗一巴掌狠抽在自己脸上,对着自己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林宗你大爷的就是一个废物,人家一个女人几句甜言蜜语就把你耍的团团转,现在好了吧,脸丢的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了……” 林宗这一下下抽上来,他自己还没怎么着,倒是登时把林飒心疼坏了, 只见她一把抱住林宗,赶紧安慰道,“大哥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在小妹我的心里,大哥你一直英明神武,睿智有担当,婧依这事说起来,毕竟只是一个意外,再者说了,你在京城认识的人本就不多,既然有相熟的,肯定也是因为赏识你的为了,人家定不会肤浅到,因为这一件小事就看清你的……” 说着,见在自己的劝说下,林宗的情绪多少缓和了一些,这才旁敲侧击的从旁问道, “不过大哥,小妹仍是觉得,有些事情有些人,咱们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感觉,不要太偏信别人的话。就算人家出发点是好的,想着努力帮你打听清楚真相,免得你一直蒙在鼓里,可是世事难料,同一件事,一百个人看,有时候因着看的时机不同,角度不同,还真就难免会好现好多不同的声音,” “所以说,说了这么多,小妹的意思是,我还是建议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说出来不怕你生气,你自己拍着胸脯说,别说我,就依你对婧依的了解,她是那种贪慕虚荣,朝三暮四的主吗?” “我还是认为,这事情肯定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婧依她现在真要和别的人成亲了,就冲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连封信都不敢跟我与,我也敢确定,她此时心里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真情的真相,根本不像你那京里的朋友所言的那样……” 说到这,提起那帮林宗打听消息的朋友,林飒忍不住好奇问道,“对了大哥,你刚才说朋友有告诉你婧依那对象的情况,我记得你回京的时间并不长呢,你确定你委长打听那人可靠吗?要不要明天咱们换个人,从另一条路子再打听试试?” 林飒这么苦口婆心劝了半天,已经是尽最大的努力,用最委婉的语气方法,努力说明林宗,想着尽可能再努力帮唐婧依争取一下,证明一下, 不料,接下来林宗说出口的话,却是将她这惟有的一丝希望,瞬间给浇灭了。 “可靠吗?你当我求的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家吗?”只见林宗冷哼一声,不屑道, “告诉你,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年前送你和祖母过来的御林军铁副统领铁林。小妹你自己说,你觉得铁副统领这个人可靠吗?有母亲当年的恩情在那里站着,他难道还会在这件事上和我扯谎不成?” “铁林?”听到竟然是铁林给林宗透的消息,林飒自己也是心里一紧,失笑道,“大哥开的什么玩笑,如果是铁统领的话,估计消息当然不可能会有假啦,毕竟像铁统领那样的铁骨铮铮英雄,肯定是不屑于在这等小事上撒谎的。” 说着,见传信这人没问题,这条路没走通,林飒眼眸一转,当即立断,又将苗头指向了那勾引唐婧依的男人身上。 别说林宗,就连林飒其实也好奇的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竟然不声不响的,不动声色之间,出场就闹出了这么大的水花。 毕竟只有知道了对方是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是。 “那个大哥,铁统领在信里到底有没有说清楚,婧依新喜欢的那个男人究竟是哪家的公子?有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呀?” 思及此,只见林飒又小心觑着林宗,小心翼翼的打听道, “说实话,前段时间跟着祖母在京,进进出出的也没少赴京里的宴会,这京里的那些官宦人家的孩子,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说实话,和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比起来,大哥你这已经是他们所有人中的佼佼者了,小妹这厢还真就奇怪了,难道除了你,这京里还有哪家公子能如此优秀出众不成?” “怎么可能没有,你真当铁统领那话说的有失偏颇,真的是在长别人志气,灭我们的威风哪,”面对着林飒信心十足的话,林宗又是一声苦笑,无奈道, “这世上啊,还真就有这么个人,也不是别人,乃是当今圣上新封的广宁郡王。别的不说,其实在人唐婧依眼里,我还真的是能被人比的渣儿都不如。也就是在你这个傻妹妹看着,爱乌及乌的觉着,你大哥哪儿哪儿都好,殊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和人家比起来,咱们真的是望尘莫及……” “广宁郡王……”林宗这厢自怨自艾了半天,不料林飒这厢却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401广宁郡王是司徒昊 “也就是在你这个傻妹妹看来,觉得大哥哪儿哪儿都好,殊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和人家比起来,咱们还真的是望尘莫及了……” “广宁郡王……”林宗这厢自怨自艾了半天,不料林飒这厢却根本就是一头雾水,很是费解的疑惑道,“不对呀大哥,我怎么在京里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这个封号呀?大哥你确定你没有听错,京城里真的有这号人?” “怎么没有?你和祖母离京都好几个月了,而京城那边,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其实早就已经翻了天。此人是最近永顺帝眼里的红人,新封的郡王。” 面对着林飒的疑惑,林宗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这么听着,可能是因着唐婧依的关系,两人是情敌的缘由吧,林宗对这个广宁郡王倒是并不陌生, “你就是这段时间只帮着照顾母亲和小天天,府门都没有怎么出,所以自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其实前段时间在军营里,我就时不时听人提起过几次了。” “相传这广宁郡王能文能武,博学多识,为人还很是低调谦和,甚至就连当今圣上都不止一次在百官面前笑言,称广宁郡王颇有自己年轻时的风范。” “尤其是前段时间,南方不是出了点小混乱吗,不料那广宁郡王人都没有出京,只一个计策送过去,登时就帮着当地解决了此事。所以这事一出,他在京城的名声算是彻底立住了,永顺帝更不用说了,更是朝廷对外都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青睐,于是电光火石间,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很快就赐了个广宁郡王的称号……” 可想而知,林宗这一番介绍下来,直听得林飒一愣一愣的。 要知道,无论是翻遍前世还是这世的经历,她真的对这个广宁郡王,别说有丝毫印象了,压根就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呀。 这到底是打哪蹦出这么个孙猴子,竟然一出场就这么自带光环,闪瞎了众人的眼,要知道就自己对京里那帮贵族子弟的了解,根本没有几个能拿的出手的,更不用说还有这几乎是通天的本事了。这厢听着,林飒在心里是越想越疑惑。 当然了,就是心里再想不通,她自是不能明目张胆的直接就问出心中所有的疑惑,毕竟前世的遭遇,是死活不能对外人提的。否则的话,要么是把林宗直接吓死过去,要么就是被当成胡言乱语,一句也听不进去。 所以思及此,听林宗介绍的差不多了,林飒又很是认真思索,这才又拐弯抹角的打听道,“大哥,这么说来,看来京里还真有这么个厉害的人物。只是他年纪轻轻就被皇上封了郡王,想来家族出身什么的,肯定也定是不错的吧?这位到底是哪位府上的公子呀?竟然能有这么通天的能耐,倒是也快说说,让我听了好长长见识,不至于日后回京后闹的个两眼一抹黑,得罪了大人物都还不知情。” “人家的出身……当然是不可能会错……”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林宗自嘲一笑,很是认命道, “若细论起出身,我们就更没办法和人家比了,毕竟说到家,人家骨子里流的可是司徒家的血呢。” “出身比我高贵,能力也比我强,所以被这么个厉害人物比下去,你大哥我算也并不亏,也算是输的其所吧。” “司徒家的血……”顺着林宗话里的意思,林飒细一思索,不由得更惊诧了,“大哥你的意思是,难道他还是宗室子弟不成?” “天,开玩笑呢吧你?经过去年那场宫变,宗室里所剩的人已经不多了,这仔细算下来,司徒家现在哪还有没有婚配、适合唐婧依的男人呀?” 林飒说着,不觉对那广宁郡王又多了几分的兴致,遂眼眸一转,故意激林宗道, “说实话大哥,被你这么一通说,我现在倒是对这位广宁郡王更是好奇了,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如此的厉害,这么一出场,就瞬间征服了这么多人?你快说说,回头得了空,我也好去瞻仰一下他的风采,” “就怕是说了半天,这京城根本没有这号人,压根就是你子虚无有,瞎编出来的吧……” “你这就孤陋寡闻了不是?”见林飒现了这人还半信半疑的不肯相信自己,林宗索性直接交出底牌道,“怎么没有这号人,这位广宁郡王不就是吗?人名副其实的静王府二公子,可不就是堂堂正正的宗室之人。” “静……静王府……二公子……”听到林宗最后揭晓,竟是这么个惊天动地的答案,林飒整个人瞬间就不太好了, 只见她直接跳起来,一把拉住林宗,很是不可思议的再三确认道,“大……大哥,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这叽里哇啦说了半天的广宁郡王到底是谁?总不能你们口口声声提到的唐婧依的新欢什么的,其实指的就是那司徒昊吧?” “呃,”乍然间听林飒提起这个名字,林宗抬头努力想了起来, 半晌方缓慢点了点头,“嗯,好像应该是叫这么个名字来着……” “这个阴魂不散、诡计多端、阴险狡诈的家伙,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他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就不能离我们远一些吗?”没想到搞了半天,拆散林宗和唐婧依的竟然是司徒昊,林飒一提起这个名字,当即不由恨得咬牙切齿的骂道,“这老天爷也是,就这种斯文败类,手狠手辣之人,老天为什么不早些收了他…… “小……小妹,怎么个意思?难道你还认识这广宁郡王不成?” 见林飒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了这么大的恨意,对那广宁郡王连诅带咒的,一旁的林宗自是又很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盯着林飒疑惑道, “按说不应该呀,听说那广宁郡王也就是两个月前刚进的京,那时候你和祖母已经在这邑城了,你们两个按说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什么交集吧?” “呃,当……当然不是不能认识的啦!” 402刻意抹黑 “呃,当……当然是不能认识的啦!”见自己一激动,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心里想的全给骂了出来。 怕林宗起疑,林飒赶紧矢口否认道,“刚才大哥你不也说了吗?我们两个时间点对不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的啦。我这也就是突然想起,原来就是这么个人,生生的拆散了你和婧依这么好一对鸳鸯,心里一时有些气不过,替大哥你骂了他两句而已。” “这倒不用,我和唐婧依之间的事,用不着怪第三个人,说到底,是你大哥我没有女人缘,既然无缘,散了也就散了吧,终究还是不要牵扯到别人。” 林宗终究是善良,见林飒眼下将账全算在了司徒昊身上,当即很是客观公正的纠正道, “再者说了,咱们和这广宁郡王素未谋面,也从无瓜葛,你以后且不可因为她和唐婧依成亲这事,背后无端端的猜忌、议论人家,这样传出去,且不说对我们好不好,对那广宁郡王也不公平不是?记住,身为君子要做到凡事坦荡荡,背后只说人是,不议人非。” 哎哟我的傻大哥,人家上辈子都诓着骗着,让你帮着打完江山后,连命都给你收走了,你怎么竟还能傻傻的帮那没良心的说话呢。见林宗这副善良过头的模样,林飒气的几乎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可是无奈,就算心里再气,有些话仍不能当面说出来不是。 于是乎,林飒眼眸一转,又赶紧扯了扯嘴角,脸上堆起一抹虚假的笑,表面装作很是听话的,附和林宗道,“对对对,大哥您说的都对,咱们确实不应该无缘无故的就冤枉人家。” “不过大哥恐怕有一点,想来你应该是并不知情的。” 前脚刚附和完,不料林飒话锋突然一转,很是神秘的接着道,“提起这司徒昊呀,咱们在曲水镇义诊的时候,我那天出去随便闲逛,倒是听别人无意中提了一嘴,感觉和你刚才讲的事情有些不太吻合呢。” “据那两个人所讲,那司徒昊别看外表长得一表人才,表面看着谦虚温和,貌似很正人君子的样子,其实人很是不简单呢,” 反正林宗眼下还不认识这司徒昊,林飒索性也就随口瞎编,将前世一些真的信息,伙着些有的没的,一股脑的全都安在了那司徒昊身上,对着其就是一通贬损, “据说当年他出生的时候,就有算命的曾讲,说他命里带煞,克父母、克亲人、克朋友,总之就是凡是和他有所亲近的人,最后都甭想善始善终……” “竟然也有这事,你确定没有听错,他们说的真的是是那广宁郡王?”听林飒讲的有鼻子有眼,林宗见缝插针,很是不可思议的,适时提出疑惑道。 “当然没有听错,那司徒昊当时还没有封广宁郡王,也就只是普普通通的静王府二公子而已,再加上静王府的人又长年深居简出,认识他的人并不多,所以那两个交谈之人,想着没有太多的人认识那司徒昊的缘故,说话也很是没有太多的顾虑,一时间交代的也就有些多。” 打消了林宗的顾虑,林飒深吸一口气继续添油加醋道,“那算命的还说,就他这样的人长大后,也定一个心术不正、心狠手辣之辈,尤其是对父母,更没有任何孝字可言……” “这不,经这算命的一番讲解,静王和他那母亲雅夫人一听心里当即就打鼓了,也是禀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吧,两人一狠心,不得已,就把他送到了一个什么道长那里去修行,希望长大后能够改邪归正,去掉身上的煞气……” 随着林飒这一通介绍,现在倒轮着林宗听的一愣一愣的了,此时见林飒一停,赶紧忙不迭提醒道,“是关山道长那里!” “对对对,好像就是关山道长来着。”见林宗貌似很上道的意思,也彻底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林飒赶紧趁热打铁再接再励道, “不过大哥你也是知道的,有时候这人心呀,品性什么的,还真就是天生胎里带出来的,他骨子里是个好人吧,你把他扔到什么地方,他定是都悲天悯人,舍不得杀生,就像是你,现在都因着婧依他们之事,伤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刚才怎么样,还不是阻止我,不让背后随便议论那广宁郡王,说人家一句坏话……” “现在让你转述那两个客人之间的对话的,你老提我干什么?”那厢林宗更听的起劲,说着说着,见林飒话题一偏竟扯到了自己身上,林宗心里一急,不由得催促道,“再者说了,你大哥我什么为人,我自己不知道呀,麻利的,后面那两人还有说什么?既然开了头,索性都讲完呗。” “对对对,大哥提醒的是,小妹这就继续讲。”见林宗听的入神,林飒赶紧口若悬河,继续云天雾地的解说道,“刚才讲到人的天性问题,由此而推,那司徒昊就更不用说了,因着他本身从出生时,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就算是送到关山上,跟着那关山道长修再长的时间,定也是只学个皮毛,学不到骨子里呀。” “所以只听那两个人继续道,说他后来在关山道长那里时,就很是胡作非为,处处只想着表现自己,甚至为了得到关山道长的赏识宠爱,不惜多次设计利用、打压自己的师兄师弟,这么几年下来,和关山道长那些弟子,闹的都很是不太愉快。”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他这个就算是身在道观清静之地,人却一点也没闲着,得个功夫溜出道观,就想着法的招猫逗狗,仗着自己外表出众,家世也不错,就想方设法的勾引山下那些貌美又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单纯女子,利用人家不谙世事,好骗,想着法的将那些姑娘勾搭到手,许人家以后成亲,百年什么的。这厢人家还沉浸在他的花言巧语里,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不料一转眼,人却不声不响的自己偷着下了山,狠心将人姑娘给甩了……” 403刻意抹黑(2) “我去,这广宁郡王怎么会是这么个模样?这和我在外面听到的那些完全不符呢?” 听林飒越说越不靠谱,将个静王府的二公子,现在大名鼎鼎的广宁郡王,形容的跟街上的泼皮无赖简直差不多,林宗越听越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很是机警的反问道, “小妹,你见到的那两个人真的靠谱吗?总不会是其实他们和那广宁郡王有仇,是趁机故意在背后抹黑他的吧?按说他就算不是郡王,那亲爹也是堂堂当今皇上的亲哥哥,如今大燕国惟一幸存下来的亲王,并不缺少荣华富贵的呀,身为府里贵重的二公子,他有必要做这些下三滥的龌龊事吗?” 其实,还别说,林宗这直觉其实还真没有错,前世且不说,单看这世,那司徒昊目前的表现,还真的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枚,确实没有做过什么龌龊事。当然,除了三番两次的在林飒面前出现,打着坏主意企图利用林家以外。 只不过打死林宗也想不到的是,其实他怀疑的这刻意抹黑司徒昊之人,根本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亲妹子。 不过眼下,林飒才不管这些,好不容易得着了机会,先入为主,所以他一定要在林宗面前多说一些司徒昊的坏话,管它有的没的,只要让林宗惊了心,对此人起了戒心,那自己的目的也算是基本达到了。 毕竟只要有了戒心,这样以后就算接触的多了,林宗最起码也不至于像前世那样,没有任何防备,稀里糊涂的被利用,莫名其妙的被暗害了。 只是林飒沉浸在自己的小算盘里,一时间倒是忘记了,其实就算是在前世,就算是没有任何人的抹黑,林宗其实一直也对那司徒昊不太感冒,很是不看好他,并且因此也没少劝林飒离开他,认为两人并不合适。 反倒是林飒这个死心眼子,被人从头利用到了尾,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当然了,此时一意忙着抹黑司徒昊的林飒,自然是不会想到这层的。 眼下,听到林宗竟然怀疑自己言语的真实,林飒赶紧从旁一本正经的帮着分析道, “哎哟大哥,你先前听到的那些,都是官方版本,你也不想想,那广宁郡王现在在皇上那里正得宠,再加上又有静王这个亲爹,谁敢得罪他们,说他们一句坏话的呀,” “我倒是觉得,反倒是我听到的这些民间的说法,说不定才更真实一些呢。至于你说的他为什么算计别人之类的?恐怕你有所不知的是,这有的人呀,天性本恶,这心要是一旦坏起来的话,根本不在乎在哪儿,为了什么事,哪怕是一些事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益处,但凡只要能让别人失利,趁机扳倒人家,他都会不惜一切去做的。” “你这话倒也不错,世界之大,也确实不排除,确实有这种损人也不利己之人,”对于林飒所言,林宗想了想,倒也多少有些认同, “不过但就这广宁郡王而言,这两个不同版本的说法,乍一听的话,差别未免也太大了些,甚至感觉这说的好像根本不是一个人呢?至少眼下我觉得,两个都不太可信。” “哎哟,人家既然说了,咱们就只管听就是,管它联系大不大的,凡事宁可信其有,决不信其无嘛。” 怕林宗不相信,林飒忙又再接再励继续劝说道, “反正我就觉得,不管你怎么想,对于我来说,我可是耳听为实,这个版本的肯定才最真实可信。” “只可恨的是,这么个坏心肠的家伙,竟然还勾搭上了唐婧依。就那傻丫头的死性子,和这种诡计多端的人搞在一起?说不得回头被人家卖了,还沾沾自喜的帮人家数银子呢。” 提起唐婧依,林飒不由得又是一阵担心,越说越淡定不下来,索性直接起身,不一做二不休的伸手就去拉林宗道, “不行,我们现在就回去和祖母说,咱们明天就启程回京,赶紧把婧依给再抢回来,不能让她被那个不三不四的男人给骗了。” “我不去,人家都一再声明不爱我了,我还腆着脸去抢,那还有个什么劲儿?”不料,林飒这边满腔热情,林宗却想也不想的就给拒绝了,“我告诉你飒儿,不仅我不去,你也不准拿这件事在祖母面前提一个字,否则的话,我真给你翻脸。” “再者说了,那广宁郡王咱也没有见过,没打过什么交道,就这么道听途说的听别人讲了两句坏话,就横冲直撞的去拆散人家,这要是传出去,外人要怎么看我林宗,说不得都以为我就是那小肚肌肠之人呢……” “哎哟大哥,事情不能这么想你知道吗?我这么做,不光只是为了你,我也是真心为了婧依好,”见林宗不肯去,林飒一咬牙一跺脚,就准备自己行事, “算了,你不去我去,反正我不能看着此事放任不管。哦,我明明已经知道那司徒昊的为人了,难道这一辈子,我还眼睁睁的看着婧依跳火坑不成,她可是我惟一的好姐妹,我不能让她步我的后尘…… “你这丫头到底在瞎说什么呢,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步你的后尘了……”见林飒说话完全不过脑子,越说越不像话,有些话传出去,都要影响她的闺誉了,林宗当即脸一拉骂道。 骂完,看林飒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由得一声长叹,又陷入自我责备道,“唉,这事说到底,还不是你大哥我太没本事,太无趣,被人家给比了下去,人家长得比我帅,比我优秀,哪儿哪儿都比我强,换成谁,定是也不会选我这么一个废物呀……” “大哥,你不要这么自我否定,在妹妹眼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并且这件事,我敢肯定,一定是有什么内情,我敢打包票,以婧依的为人,肯定不会看上那什么广宁郡王的。”想起前世唐婧依最看不惯的就是司徒昊这个人,甚至为了劝自己离开他,不惜再三冒犯司徒昊,这才气得司徒昊一怒之下,想方设法暗害了她。 404怪异的哑叔 反常既为妖,这件事肯定有诈,我必须回头好好调查一番。”鉴于前世种种,林飒更是十分果断的道, “话说回来,我和祖母离京的时间也不短了,一会我回去就和祖母说,必须得想办法劝她老人家赶紧回京,只要见到了婧依本人,想来一切自然就能迎刃而解了……” “见不见上人又有什么关系,人家都快成亲了,总之就是我们两个没有缘分呗,”这厢林飒急的上火,倒是林宗,好像豁达了不少,忽然一抬头不知道想到什么,忙看向林飒询问道,“对了,你刚才火急火燎的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呃……,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是祖母叮嘱我的,确实有件事情要等你办来着,”经林宗一提醒,林飒恍然大悟道。 不过上下打量了林宗一眼后,人自己又很快摇了摇头,放弃了,“大哥你现在已然这样了,要不今天咱们还是算了吧,你晚上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想来明日再过去写也是不迟的。” “别算了呀,既然都到这里了,就直接去了呗,趁这会你哥我脑子还算清楚,别明天真喝糊涂了,再误了你的事。请不回来白眉道长,回头你到了祖母跟前,也没法交差不是。”林宗倒是洒脱的很,斜睨了林飒一眼,很是笃定道, “更何况,只是去个道观而已,反正司牧他们也不是外人,就我这副鬼样子,他们看到也就看到吧。走,我现在就陪你去便是。” “咦,不对呀大哥,你这两天不是人几乎都不在府里吗,怎么就能一下就猜出来祖母让我来找你的目的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呀?” 见林宗难得来了精神,也是怕林宗一会再反悔,林飒赶紧殷切的凑上前拍马屁道,“没想到呀没想到,我大哥现在竟如此的厉害,竟然都料事如神,堪比诸葛先生了……”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什么料事如神堪比诸葛,我那天过去,祖母本来也是想说这事来着,结果我一生气走了,她话只说了一半。” 兄妹俩从小一起长大,林飒打的什么小算盘,林宗自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遂笑着无奈揭穿道,“走吧走吧,你不用担心的,大哥说了陪你,定是会陪你去的,再者说了,你的事还不就是大哥我自己的事,岂有不陪你走一趟的道理。” “说到底,我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着司牧了。好像从义诊后,他人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你说这么长时间不露面,总不能他这也是出了什么事吧?” 呵,可不就得消失了吗?一个人分饰两角,扮演两个身份,这白眉道长回来了,司牧可不就得被迫隐身吗?难道他还是孙猴子,会分身不成。听到林宗的担心,林飒不由得在心中一阵冷笑,吐槽道。 当然了,林飒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定是不敢随便说出来的,再加上林宗又难得突然看开、状态这会也恢复的好像不错,又是好不容易主动要求陪自己去的,林飒也是怕回头他再变了卦,遂也就没有多做纠结,只随便陪着林宗找条小溪,洗了把脸,兄妹俩就径直朝着那白云观赶去。 一路上,兄妹俩一前一后,倒是没再继续说什么话。 林宗在想什么,林飒一时间不太清楚。不过林飒一路上却是在盼着,只希望赶紧到了道观,司牧那家伙能帮着自己从旁敲敲边鼓什么的,也帮着做做林宗的思想工作,让他多少对唐婧依恢复些信心,助林飒早日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 毕竟两个人的力量,总是大于一个人不是。 人如果想着事情,心不在焉的话,时间总是过的最快。 于是不知不觉,林飒一抬头,就见两人已经到了白云观外面,而天边那轮火红的大太阳,不知何时也挂在山头摇摇欲坠了,原来竟是一个多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听,里面好像有人在说话呢。”因着昨晚下雨,道观门口有一个不大的水坑,兄妹俩想到到得那道观门口,只得贴着墙根小心翼翼的过去, 此时听到里面竟然有人说话的声音,林宗不由得一喜,很是兴奋的看向林飒道,“本来刚才我还担心,都这个时间了,现在过来,肯定是找不到人的。没想到今天咱们运气还不错,既然有人说话,说明阿牧人定是在院子里没跑了。” “小妹你都不知道,前几次我来,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开,每次都是希望而来,失望而去呢。” “小妹你小心看着脚下慢慢走,我先去敲门……” 因着既将看到自己的挚友,林宗心情不觉又好了几分,一个人自说自话了半天,越过水坑后,就率先雀跃着去敲门白云观那扇破木门了。 不过令两人不可思议的是,一开始他们去的时候,明明听到里面好像有人嘀嘀咕咕说话的声音,但是随着林宗感叹完,伸手敲门的那一刹那,里面的声音却好像突然停止了。 再然后,林宗敲了半天的门,竟然都没有人开,见林宗敲累了,林飒索性也帮着敲了一阵, 兄妹俩轮着番的敲了半天,最后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才见那哑叔跛着脚,墨墨迹迹的过来开门。 开了门,看到两人很是一愣,感觉好像很是意外的样子。 但是兄妹俩仍是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刚才在竹林里一顿折腾,尤其是林宗,除了一张脸刚洗过还能见人,浑身上下,就跟个泥巴龙差不多,所以这番打扮吓着了老人家,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甚至,怕哑叔看到,太过担心自己,林宗还赶紧上前轻声解释道,“那个不好意思啊哑叔,我这刚才急着过来,在山上不小心跌了一跤,摔到了泥坑里。不过您放心,没什么大事,人没有摔着,一点伤都没有……” 林宗说了半天,却见那哑叔罕见的,并没有平时表现的热情,只上下打量了林宗几眼,“嗯……嗯……”轻摇了几下头。 与往常不同的是…… 405拒之门外(1) 与往常不同的是,哑叔将院门也只打开了不大一条缝,甚至还用整个身体紧紧的把在门缝中央,好像一时间并没有想让兄妹俩进去的意思。 林宗见状,还以为哑叔见自己这身邋遢样儿,太过惊讶,才忘了大开院门让自己进去,连忙又诚心的继续解释道,“那个哑叔,我们过来没有别的事,是来找小牧的,他此刻应该在院子里面吧?我们有些事,需要和他相商……” 林宗说完,本以为这下哑叔总该像平时一样,欣然放行了吧, 不料那哑叔却依旧把着门,并没有相让的意思,脸上虽然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笑意却并不达眼底,感觉好像很是牵强的样子。 “唔……唔……”只见哑叔轻摇了摇头,示意林宗,司牧并不在,身体仍严严实实的堵着门。 “小牧不在呀。那道长想来总应该是在的吧?”见哑叔不放行,林宗又不能硬闯,只得退而求其次,继续道,“我们见道长也行,实不相瞒,其实我们兄妹俩此行,就是为了邀请道长,才跑这一趟的……” “唔唔唔……”林宗满怀希望的还没有解释完,就见哑叔又赶紧摇了摇头,否认的很是干脆利落。 摇完,怕林宗不相信,赶紧又伸出手很是认真的比划了半天。 大致意思就是,早上司牧和道长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一块出去了,到现在人还没有回来,并且临走时也没有讲,什么时候可能会回来,让林宗兄妹俩改日再过来…… 甚至说这话的时候,从始至终,人依旧杵在门口正中央,一点没有请兄妹俩进去歇脚的意思。 突然,就在哑叔正卖力比划的当口,只见身后突然一阵风吹来,院子里有草屑,被风带着吹上了天,飘飘悠悠的转了半天,最后落在了哑叔花白的头发上。 林宗见状,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就准备伸手帮着哑叔将草屑给摘下来。 不料,他这脚刚抬起来,甚至都没有走到哑叔身边,就见哑叔突然停下所有动作,整个人空前紧张的一下紧把着门,将刚才因为自己忙着比划,而因着惯性原因悄悄打开些的大门,赶紧又关到了最小处,甚至整个人也都退到了门后面…… 总之就是,从头至尾身体表现出来的语言都很明显,就你们找的人都不在,你们兄妹还是赶紧走吧,今天这个门,你们是肯定进不来的…… 见哑叔如此生疏紧张的反应,林宗自是格外的诧异,尤其是想到刚才自己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当即想也不想的脱口质疑道,“不对吧哑叔,刚才我们经过那墙根的时候,在外面明明听到里面好像是有人说话的呀?” “唔唔唔……”听林宗怀疑里面有人,哑叔将头摇的更是像拨浪鼓一样,指了指耳朵,意思是两人听错了。 从头至尾,态度一直相当坚决,反反复复就只表达一个意思,今天是不准备让兄妹俩进院的,更别想着企图自己查实什么的。 三番两次的被拒绝,再加上哑叔很是怪异的行为,林宗终于察觉出了些许不对。 想起哑叔刚才怪异的行为,不死心的他,直接又朝前迈了一大步, 并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就准备自己进去直接查看, 而那门口的哑叔,意识到林宗所表达的意思后,却立即紧抿着嘴,一副如临大敌、严防死守、誓死守卫的模样,好像此时在他面前站的根本不是林宗,而是自己的对手。 眼看着林宗离门越来越近,而哑叔的神情也越来越紧张,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双方大有要撕破脸,或陷入僵局的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林飒从旁忽然伸手,一把拄住了林宗, 然后一转身,向哑叔点了点头,解释道,“那个哑叔,不好意思哈,我们兄妹俩唐突上门,打扰您休息了,既然道长和司牧都不在,那我们就改日再进去做客吧,想来您定还是有别的重要事要忙,那我们就不多叨扰您了。” 林飒说完,再没敢给林宗留任何反驳或抗议的机会,拽着人,直接转过了身,作出要离开的架势,以便给哑叔腾出台阶,找到机会赶紧关门。 而那身后的哑叔,也果然并没有让林飒失望,在林飒拉着林宗转身的当口,甚至不待两人完全转过身去,人就如释重负的,咣铛一声,从后面直接就将门给又关了个结结实实。 “飒儿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拉我?”见身后门又给关严了,林宗自是格外的生气,一把甩开林飒,很是不解的道,“我们来这里不就是进去找小牧他们的吗?现在到了地方,门都没有进去,回去后要怎么向祖母交代?” “你说我拉你干什么?人家很明显是不想让我们进门,既然表现的都这么明显了,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识趣一些,给双方都留一个台阶下呢。”见林宗又犯起了倔,一副打破砂锅犟的架势,林飒只得很是无奈的解释道。 “就是知道他不让进,我们才应该坚持的不是吗?你自己看,现在门又关死了,我们要怎么进才好?我倒是觉得你,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场,”指着面前紧闭的大门,林宗很是生气的对着林飒报怨道,“现在好了吧,经过你这一番吃里扒外的操作,倒是帮了人家的大忙,把咱们自己给拦在了门外。” “大哥,拜托你想想清楚好吗、就是现在门没有关上,难道哑叔不让你进,你还真准备硬闯不成?”看林宗一时间急红了眼,竟说起偏激的话,林飒无奈,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哑叔那么大年纪了,还是你那挚友司牧,不是亲人胜是亲人的身边人,关键这么几年,以前你每次来时,人家还都对你那么好,好喝好喝的招待你,” “哦,难道说,就因为人家一次招待不周,没有让你像大爷似的请进门,你就真的对他老人家下的去手?将人打一顿,硬闯进门啊?” 406拒之门外(2) “下手肯定是真的下不去手。可是就算不动手,那总是要上前问问清楚的呀,”想起刚才哑叔怪异的行为,林宗红着眼睛据理力争道,“并且刚才那情形,你也不是没有看出来,哑叔他刚才明明没有说实话,就是在撒谎骗撒谎。” “最初的时候你也是知道的,我们经过那墙根时真真切切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而哑叔却一直坚持院子里没有别人。” “你自己说,哑叔他自己不能言,而那院子里面却能传出来说话声,那代表了什么?” “代表当时的院子里,除了哑叔以外,至少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顺着林宗的话,林飒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 “对呀,既然还有别人,那哑叔为什么非坚持把着门不让我们进呢?毕竟不管是道长,还是小牧,无论哪一个人在里面,我们见面,也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呀。” 对于哑叔刚才的表现,林宗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费解,死活是想不明白,情急之下就开始抓挠自己的头发,“小妹你说,哑叔他这么做,到底是为的什么呀?” 而伴着林宗几把抓挠之后,就见他原来因为在竹林里那一番折腾后,就有些凌乱的头发,此时变的更惨不忍睹了。 直看得林飒实在看不过眼了,眼瞅着再拖下去,自家大哥这再着急下去,怕就不是抓挠这么简单了,说不得都要下手薅自己的头发了, 遂赶紧上前拦住人,轻笑着劝道,“大哥,我倒是觉得,此事应该八成是你自己想差了。你有没有想过,里面那个人或许并不是小牧,也不是道长,亦或者,就算他们此刻都在里面,但是眼下却并不太愿意见到你呢?” “不愿意见我?为什么?”不料,林飒这厢不解释还好,经她这一解释,林宗这边还倒更乱了,梗着脖子回怼道,“我才不要信你的话,道长和小牧他们为什么要不愿意见我,我难道有做错什么事得罪他们吗?” “再者这么多年下来,以我对小牧的了解,小牧他也从来不是那种小肚肌肠的人,以往的时候就是我哪句话说的不合适,或者轻了重了的,他也不过就只是笑笑而已,从未跟我较过真,更别提什么把我关在门外,不许进门的事了。” “不行不行,我这实在是想不通,哑叔的行为在我心里憋屈的实在是太难受了。这本来多好的关系,怎么能说变就变呢。这总得让我知道个原因,弄个清楚明白呀,就算是犯人判死刑被斩,最后不也得下个定罪的诏书不是,怎么能说不让进门就不让进门了呢……” 林宗这厢是越想越别扭,实在把持不住,一转身走到门边,抡起拳头,就准备着重新开始砸门…… 一见林宗这架势,大有要大闹一番非进不行的打算,怕真的耽误了人家什么事,林飒自是赶紧慌忙上前,一把拉住了人,“哎哟大哥,别别别,求您了,您可千万别再砸人家的门了,说不得人家哑叔这会也有正事要忙呢……” “正要事忙,你说他一个哑巴,又说不出什么话,也就是平时做个吃食而已,能有什么正事要忙?”三番两次的被拦,再加上这段时间的不顺利,林宗心中的火已然上了头,红着个眼睛,说话也开始有些口不择言了。 “大哥,别生气别生气,以前不是你说的,冲动是魔鬼嘛·”林宗这厢越火大,林飒自是越得轻声细语、好声好气的劝,“大哥你现在就只管听小妹我的,咱们今天无论有再大的疑惑,无论如何,咱都先回去,不进这个门了行吗?” 说着,怕林宗不同意自己的建议,继续犯浑,遂牙一咬,拍着胸脯直接保证道,“至于说,你那什么挚友小牧啊,道长什么的,我敢打包票,他们两个此刻肯定都不在院子里,并不是有意不想让你进门。” “两人都不在院子里……”见林飒说的笃定,林宗门倒是不拍了,只转身瞪着林飒,很是质疑的追问道,“怎么可能的事?小妹你刚才不是也说里面有人吗?为何现在却又断定,他们两个并不在里面了?难道你又准备胳膊肘往外拐,企图帮着别人,哄骗你哥哥不行?”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我是你亲妹,怎么可能会帮着别人哄骗你呢,再者说了,从小到大,你又见我何时哄过你了?”见林宗一根筋不知道又拐到了哪里,连自己也一块怼上了,林飒很是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大哥,我说的是实话,虽然还不是十分确定,但是至少也是个**不离十,此刻在院子里的那个人,大约不会是我们要找的人的……” “你这……” 林飒这边话刚说一半,就见林宗一张嘴,大有又要打断她的话,提出异议的意思。 好在这次林飒反应倒是够快,不待林宗提出新的疑问,就直接先入为主,直接打断林宗的话,继续道,“大哥,麻烦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等我解释完,您有什么问题,咱再好好问,行吗?” “好,你说!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见林飒胸有成竹,貌似很有信心的样子,林宗头一梗不屑道。 且不管林宗态度如何,总算是给了自己说话的机会。 只见林飒轻咳一声,赶紧抓住机会适时提问道,“大哥我且先问你,刚才哑叔和我们说话时,从院子里忽然有一阵风吹过来,这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这个自然得有,当时一片草屑飞过来,还落在了哑叔头上,我本能的想上家帮他摘掉,他却好像很是警戒的样子,根本不肯让我靠近。”林宗倒是诚实,如实回忆着一点细节都没有错过。 说完,才又转眼看了看林飒,很是得瑟道,“怎么样?我说的这些都对吧?” “对,很正确,没有一点误差。”林飒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肯定道。 “只是我就不懂了,飒儿你问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 407道观里飘出的香脂味(1) “只是我就不懂了,飒儿你问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只不过也就是一阵风而已嘛。”见林飒绕了半天,根本什么都没有说清楚,林宗一急,就准备故计重施,重返门边去砸门, “我给你说飒儿,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咱们兄妹俩不用站在这门前掰扯,直接敲开门问问清楚,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大哥,我这话都还没说话呢,你倒是先别着急呀,”当然,不待林宗手敲到门上,林飒一伸手,就又赶紧拉住了人, “既然你认为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知道为什么风起后,哑叔不仅更紧张了,对你也变得更警惕了吗?”面对着林宗的再三质疑,林飒也不生气,只淡淡一笑,继续一脸神秘的问道。 “是哦,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呢?只是这中间难道说还能有什么关联不成?”听到的问题,林宗抬头认真想了半天, 半晌没有结果,只好回头又看向林飒,还算虚心的请教道,“那要不你告诉我,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因为随着那阵风飘过来的,不仅只有那些草屑,其中还裹挟着一个特殊的味道。”迎着林宗殷切的目光,林飒神秘一笑,继续解惑道, “可能是因为哑叔在门内,本身离的就近,他自己自然也闻到了,所以他就很担心,怕你靠近院子,就会也闻到味道,进而再发现他的秘密,所以才对于你的靠近变得格外的抗拒。” “特殊的味道……”被林飒这么一通绕,林宗貌似终于提起了不少兴致,紧盯着林飒,很是心急的打听道,“飒儿你倒是快说,究竟是什么味道,竟然这么厉害,把那万年不变的哑叔刚才都吓成了这副模样,好让大哥我也长长见识不是。” “这味道当然很厉害,所以哑叔自然也很紧张,”林飒扯了扯嘴胸,十分笃定的回答道,“因为它……是女人的香脂味。” 林飒答完之后,很是机警的迅速转过身去,不去看林宗的脸。 而果然,根本不出她所料,只听这边她话音刚落,就见身后的林宗登时就蹭一下跳了起来, “什么?女人的香脂味?”林宗实在按捺不住震惊的内心,一把拽回林飒,很是不可思议追问道,“飒儿你确定你没有闻错?小牧他们所住的道观里,怎么可能会飘出女人的香脂味来?这就是说破大天来,也没人会相信的呀?” “味道我当然很确定!”面对着林宗充满疑惑的目光,林飒耸了耸肩,很是无奈的解释道,“不过,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可怕的情况,内里原因又是什么,那我就不是太清楚了。” “但是若说是我闻错的话,那自然是一点可能就都没有的。你忘啦,我的鼻子打小就与别人不同,特别的灵敏,只要我闻过的味道,就永远忘不了。” “并且刚才那个香脂味吧,乍一闻,好像还有些熟悉,很是独特的样子,但是一时间,我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曾闻到过罢了……” “所以我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此刻这道院里面,至少有一个女人在那里,并且年纪应该还不是很老的那种,因为能使用那种味道香料的女人,一般都是一些比较年轻,或者说,喜欢玩弄风情的妇人才对,上了年纪的人,通常情况下是不会用的……” “什么?还年轻的、玩弄风情的女人?” “不是小妹,你的意思是,小牧他们在道观里还藏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 越听林飒解释,那林宗越是惊心,到得最后,实在听下去了,索性就十分武断的屏蔽掉所有不利的信息,掩耳盗铃道, “怎么可能?小牧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这里还是道观清静之地?你……你你……,你根本就是……” 指着林飒你了半天,可能是情急之下,脱口就想说林飒诬陷造谣什么的,说了一半,自己又顿住了,觉得林飒好像也没有什么动机,开这种玩笑, 最后林宗索性脸一扭,就准备还往那院门边去,“不行,我还是要把门敲开,进去好好的问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得了,这听着,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见林宗一激动起来,又要干砸人家门当面对质的事,林飒只得无奈再次拉住人,劝说道,“我说大哥呀,拜托你能不能先别激动,等我把话说完呀。稍后等我说完了,如果您觉得说的不对,再想干什么事,那也不迟呀,毕竟咱们又没有走,不就在人家门前站着呢嘛。” “好好好,我不插话,也不多嘴了,你继续说就是……”看林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林宗难得好说话的摆了摆手,顺从道。 不过临闭嘴前的一刹那,又顺嘴添了句,“你只管说,赶紧说完,看一会你全都说完了,还有什么理由拉着我,不让我砸门。” “只要你肯给我机会说完,我就能保证你听完后暂时不会再想砸门了。”林飒斜睨了林宗一眼,相当有信心道, “其实刚才伴着那阵风吹来后,我不仅闻到了女人的香脂味,我还在空气里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血……血腥味……”听林飒话题一转,突然竟又冒出个这,林宗更惊讶了,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此时院子里有人受伤了?” “**不离十是这样的吧,并且那血腥味甚至比香脂味更浓郁,从一开始哑叔打开门那时起,隐隐约约就从里面传了过来,”林飒点了点头,认真解释道,“换句话说也就是,从看到哑叔的第一眼起,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啊,你……你的意思是,血腥味其实是从哑叔身上传过来的?” 听得最后血腥味竟然是哑叔传出来的,林宗好像瞬间忘了刚才和哑叔之间发生的不愉快,很是焦虑的替哑叔担心道,“天哪,这么大的事,你这傻丫头刚才怎么就不提点我一下呢,真是太过份了。” 抱怨完,不给林飒解释的机会,又索性自顾自的一个人独自推测道…… 408道观里飘出的香脂味(2) “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八成就是,刚才有歹徒进了院子,哑叔因为和人搏斗,不小心受了伤,然后就听到了敲门,得知是我们来了……” “对于我们的到来,哑叔虽然心里很是欢喜,但是因为门里一直有人拿凶器逼迫着他,再加上也是怕我们进去后再受到牵连,所以哑叔才会做出刚才那般怪异的举动,生怕我们靠近门里半步,再像他一样受伤……” 林宗在那里长篇大论的猜测着,林飒也难得有耐心、认真的倾听着,并没有出言打断, 别说,照着林宗这奇怪的思路,七绕八绕的,他自己貌似还真就把刚才的事给绕通了, 随后就见,林宗按着自己的想法一番推测后,得知事情真实竟是如此的不堪,而自己刚才了像误地哑叔了, 林宗的焦虑不仅没被缓解,反倒更严重了,一个劲的站在那里懊悔道, “天哪天哪,我就说吧,刚才哑叔的态度实在是古怪,肯定是事出有因,你这臭丫头倒是好,却拉着我非让我立即就走,都这么个重要的时刻了,你说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随意的说走就走呢,” “如果里面的人真是什么亡命之徒,那哑叔他老人家此时在里面,说不得就有生命危险的呀?” 林宗是越说越紧张,越想越后怕,最后索性一转身,又打起了那院子的主意,“不行不行,我现在必须得赶紧想办法进去,如果小牧他们不在,那我此刻就是救哑叔的惟一的希望了呀……” “呃,也不对,说不得小牧和道长也在里面,全都被绑架了呢,那我就得三个人一起救了……” “并且按刚才的分析,如果里面真有什么亡命之徒,那门自然是不能再砸了,否则的话,不仅起不到任何作用,还容易打草惊蛇,看来必须得另想他法了,” “对了,我可以悄无声息的从院墙上翻过去,并且这里还有一棵大杨树,不仅长得高,枝叶也茂密,一会我先上树,从高处先看看里面什么情况,但愿最好能第一时间掌握那些坏人的所有信息才好,毕竟人质还在他们手里,保证他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这也奇了怪了,这帮歹徒也是,绑架就绑架吧,杀人就杀人吧,怎么还把女人也带进道观里了呢,也不知道这女人是好人家的,还是坏人那拨的,感觉这情况一时间好像还真是复杂的很呢……” 林宗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自说自画起来就没个完,甚至分析到精髓所,好像都完全忘了旁边林飒的存在了,转身就朝着身后那颗高大的大杨树奔去。 看到自家大哥这副猴急的模样,自己一个人难得认真的分析了半天吧,结果还全都跑偏了方向,林飒也是欲哭无泪了。 关键时刻,上前一步直接拦住林宗,很是无语的提醒道,“我的亲哥哥,你到底要让我说多少遍,咱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咱再去做决定接下来要用什么办法,怎么去行动,可以吗?” “对对对,刚才咱们是这么决定的来着,那行吧,你说你说,我全都听你的也行,毕竟你哥,这段时间这天天喝酒喝的,人都快喝傻了,脑子确实有些不怎么好使了,现在这个时候,还真得你帮着判断周围的情况了。” 乍然听林飒说起话,林宗也是这才想起,还有个亲妹妹存在,自责了两句,遂又赶紧提醒道, “不过话说回来,大哥我且得提醒你,我这也没说不让人说话,但是说归说,你得务必挑重点捡要紧的赶紧说,不能像刚才一样,叽叽喳喳说了一堆,结果全都是废话,最后还得大哥我自己分析,白白浪费了救人的时间……” “你这……,”听见到了现在,那林宗不仅不怪自己莽撞,反倒抱怨自己啰嗦,林飒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哥,你什么情况呀?喝酒真把脑子喝傻了?怎么说着说着,自己还站着翻身了呢,临了临了,倒觉得我刚才说的全都变成废话了?难道你这刚才一堆诡异的推测,不都是顺着我那香脂味和血腥味才出现的吗……” 林飒本来是想和林宗据理力争,掰扯两句的,不料,刚说两句,就被林宗给不耐打断了, “看看,还说你自己不爱说废话,现在再争论这个,还有意思吗?姑奶奶哟,你到底还说不说,再不说我可就真上树查看情况,准备着一会救人了呀……” “说说说,我现在就说总行了吧。”见林宗一言不合,又要上树,林飒也只好点头妥协,勉为其难的继续解说道, “其实大哥你刚才那番什么人质啊、歹徒劫持啊之类的分析,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最初开门乍然看到哑叔的时候,第一反应,我也是这么担心的,但是随后接下来通过一番观察,我很快就换了想法……” “那小妹你的意思是,或许现在道观里面,并没有什么坏人?也没有什么人受伤?”林宗捕捉到林飒话里的意思,继续追问道。 “不知道大哥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哑叔刚才来开门的时候,其实身上那身衣服,并不是我们上次来时穿的那件,而是一件全新的道袍……”林飒并没有急于回答林宗的问题,只话题一转,反问道, “这个好像也是,上衣和裤子确实没有一点褶皱,看着倒确实像是件新的。”林宗点了点头,赞同道。 最后略一回想,又补充道,“不过,鞋子上面却是有些泥巴的,倒不像是新的……” “对呀,竟然能在听到我们急促的敲门后,在开门之前,那么短的时间内,都还能想起来换身新衣服再过来,那这说明了什么?”见林宗此时完全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了,林飒再接再厉,继续引导道。 “说明哑叔的情况应该没有我刚才分析的那么紧急,至少他能自主行动,能自由的换衣服什么的……”林宗想了想,倒是难得没有固执己见,很快自己就否决了刚才的猜测…… 409道观里飘出的香脂味(3) “对,大哥你分析的很好,哑叔都能有时间跑去换新衣服,说明被劫持的可能性,几乎应该是不存在的,”看林宗自我反省的倒还挺快,林飒赶紧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你想啊,如果真是有亡命之徒在里面,那你人都快被他们刺死了,人家可不会管你穿的是什么衣服,被人看到后,又会是什么影响……” “可是然后呢,就只有这些,没有别的了吗?”再一次不待林飒解释完,就听林宗又急吼吼的催促道, “如果只有这些,仍是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呀,我觉得我仍有上树查看的必要,就算哑叔没有被人用刀枪劫持,可是他人都受了伤,我总得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又伤到了什么程度?或者说有没有生命危险吧?” “大哥,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你了,你这是从何时开始,什么时候处事变得这般急躁了?怎么就不能允许别人把话给说完呢。”被林宗三番两次的打断,林飒不由得也有些烦了,忍不住指责道。 “这怎么能是急躁呢?”可是林宗却不管别的,只红着眼睛坚持己见道,“这院里面都有血腥味了,说明肯定是有人受伤,而只要有人受伤,那就肯定有人有生命危险,我和小牧这么好的关系,他及他的亲人都还在院子里下落不明,你让我怎么袖手旁观?” “哎哟,我知道你和哑叔、司牧他们感情好,但是大哥请你相信我,我对他们也并没有恶意的好吗?”硬吵是肯定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林飒只得又耐着性子说服道, “所以如果他们有危险,都不用你说,最起码因着你们的关系,我本身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呀。” “而我现在之所以如此三番两次的拦住了你,那是因为我认为,此时院子里的情况可能有些复杂,并不太适合你进去。反倒是你进去冒然出现后,可能也许会好心办了坏事……” “你别和我讲这些大道理,你就赶紧说,你到底都发现了什么,索性一口气给全部说完,别在这里欲盖弥彰,循序渐进,说一半留一半的……” 林宗打断林飒的话,再次不耐的催促道,“我跟你说,你也别指望我能平心静气的和你一起分析什么的,自从出了唐婧依那事以后,我林宗早就不知道沉下心来是什么感觉了,甚至可以说,我这心这么多天,一直都没有归过原位……” “好好好,我知道你现在难过,我不和你争,我赶紧将知道的全部说完,这总行了吧?”见林宗说着说着,又要陷入痛苦的纠结中,林飒赶紧妥协道, “其实我想表达的是,刚才伴着那阵风吹过来之时,我闻到院子里除了女人的香脂味,其实血腥味好像还更严重一些,最起码比着先前在哑叔身上的味道,可是要浓烈不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后来在你的再三询问下,哑叔和我们比划,解释道长他们不在时,我看到他浑身上下都没有血迹,却惟独手指甲上面,染着淡淡的红色,上面的缝里隐隐隐约能看到血丝……” “那这些又说明了什么?”听林飒说了一堆,是林宗是越听越糊涂了。 “说明了,哑叔开门前其实也是洗过手的,但是却因为着急,没有洗清指甲缝里的血丝儿。”林飒这次倒是没有一点含糊,索性有一说一道,“而很明显,他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掩饰真相,并不想让我们知道,此时道观里,正有一个受了伤的人……” “好像也有几分道理,那再然后呢?”林宗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 “再然后综合这些所有因素一分析,我就断定,其实受伤的应该不是哑叔,而是观道里现在待着的那个有着独特香脂味的女人,” “她受了伤,需要治疗,因为你那挚友不在,所以哑叔不得不亲自上阵,替他疗伤。而又因为哑叔处理伤口并没有司牧他们熟练,所以血溅了自己一身,一手,再然后,他就听到我们敲门,怕我们看到露馅,然后才慌里慌张的换衣服,洗手,由于时间紧迫,衣服换了新的是看不到痕迹了,但是手指甲缝里,却没来得及洗干净。” “再加上因着那女人的伤并没有完全包扎好,所以哑叔就有些紧张,想着三言两句的赶紧把我们打发走。” 怕说了一半,再被林宗像刚才一样打断,兄妹俩又在口头上掰扯个没完,再加上眼见着远处的太阳已经落山,时间已经不早了,林飒这次倒没有敢卖关子,索性将知道的一口气全给倒了出来, “而他这么做,主要也是有两层意思。一是,这种情况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此时救的是一个女人,他怕我们看到有什么误解;二是在哑叔和我们说话时,那女人还流着血躺在那里,他怕拖的时间久了,会误了人命。” “再加上,伴着那阵风过来,血腥味还如此的浓烈,所以他才会表现的那般反常又紧张……” “这么说好像还挺符合刚才的情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事还真就解释过去了。”听林飒一气儿说了这么多,林宗这次还真就听了进去,难得非常认真的分析道, “毕竟如果里面是个女人的话,哑叔为了避嫌,怕我们见到了解释不清,所以才回避着不让我们进去。更何况我们进去后,也都不怎么懂医术,不仅救不了人,反倒会让哑叔放不开手脚。” 想通了这些,林宗便再没坚持,果断放弃了进院子一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还是算了吧,就不要再进去添乱了。” 只是看着紧闭的大门,林宗说完,眼眸一暗,又不由得失落道,“只是道长不在也就算了,小牧竟然也不在,这都两个多月了,他们人到底去哪了,总不能真出什么事了吧?” “两个多月,什么意思?”见林宗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现在倒换成林飒吃惊了。 410空等一场 “两个多月,什么意思?” “自从义诊那日之后,小牧就不见了。”林宗转眸扫了眼林飒,很是失落道。 “这事我知道呀,小牧不在,可是最起码这段时间白眉道长不是在吗?”见林宗竟然是因为没有见到挚友担心,林飒当即没心没肺的回道。 甚至于激动之下,她都差点没有说出真相,提醒林宗,让他没事多观察观察那白眉道长,说不定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收获…… 当然了,话到嘴边,林飒还是赶紧强咽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甭管那人这般做到底是何动机吧,可是人当事人毕竟不在这里,又没有事先得到别人的同意,所以林飒总不能大嘴巴的揭露人家的秘密不是,这样做总归是和她林飒一惯做人的原则相悖的。所以思及此,林飒赶紧自动自发的闭了嘴,没敢再多说什么。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林宗接下来的话,却又是完全出乎的她的意料。 “在什么在呀?”只见林宗挥了挥手,十分烦恼的道, “这段时间哪只小牧不在呀,其实道长也不在。中间不只父亲,我也来找过他们几次,并且前面几次道观里面根本都是一个人都没有,连哑叔也不在。” “说实话刚才开门时,就连哑叔,这也是我义诊后两个多月来,第一次见着人家的面呢……” “更可惜的是,这次好不容易见到哑叔了吧,人还巴巴的盼着我快些走,不愿和我多说一句话,甚至恨不得我不出现才好,我这还连一句小牧和道长的消息都没有打听出来……” 说到这里,林宗不由得又是一阵担心,连忙一把拉住林飒道,“小妹你说,道长他们这么长时间不出现,该不会是真出什么事了吧?” “估摸着,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去做吧?但是要说真有什么危险的话,我觉得倒还至于。”林飒想了想,十分伪心的安慰道,“毕竟抛开你那挚友司牧的情况先不说,单就白眉道长的本事你总是知道些的。有这么个厉害的师父在,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徒弟受任何伤害吗?” 说完,不待林宗提出新的疑惑,抬头看了看头顶一点点暗下去的天空,又换成林飒催促道,“大哥,天色已经很晚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你若是想知道他们的情况,明天再过来找哑叔,又赶着他正好有空,你们再细细的聊,好好打听也不迟呀。” 林飒坚持走,林宗却仍是不太放心。 “现在就走?”林宗回头看了看林飒,几乎是哀求道,“小妹,要不咱们还是再等一会吧,毕竟见哑叔一面实在是太难了,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再者就像你刚才推测的,哑叔之所以那么做,归根结底并不是讨厌我,他只是现在不方便让我进去而已。那我们完全可以再等等呀,等着哑叔为那女人包扎完伤口,送走了人家,那我们不就又可以进去了吗?” 见林宗说的实在可怜巴巴的样子,再加上这段时间因着唐婧依的事,他心里也确实憋屈的很,林飒就没忍心再坚持,索性耐着性子,陪着林宗默默的等了下去。 可是不料,道观里的人好像知道他们的用意似的,里外僵持着,到最后,都等的月上柳梢头了,愣是没见里面再发出一丝儿声音,更别说妄想着走出一个女人来了。 甚至到了最后,林宗不死心,还上前又砸了几下门。 结果不出意料,等待他的,仍是死一般的寂静,人哑叔根本连过来开一下都没有。 “小妹,你看,天都这么晚了,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总不能哑叔真出什么事了吧?”敲了半天都敲不开门,林宗心里不觉又打起了鼓,紧张了起来。 不料,他这厢话音刚落,都不待林飒再宽慰,就见刹那间,院子里突然就亮了好几盏灯,好像是故意亮给林宗看似的。 虽然不知道是哪些房间亮的吧,但用意却是很明显,总归是想向林宗他们证明,里面仍是有人在的。 “大哥,看到了吗?事实再清楚不过了,人家都能点这么多灯,证明那就真的没什么危险了,现在不出来,只是因为不方便见我们而已。” 林飒指点那院子里微弱的灯光,再三劝说林宗道,“走吧走吧,既然都知道人家不想见了,我们再不识趣的等下去,一意强求,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见林飒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再加上林宗也实在编不出再等下去的理由,他也晓得,前面这一场空等,已经是林飒最大的极限了, 所以纠结再三,林宗终无奈的点了点头,跟着林飒准备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自不用说,兄妹俩一前一后,并未说什么话。 林宗刚被那唐婧依抛弃,现在又被哑叔莫名其妙的拒之门外,情绪一时间自是很是低落,一路都凝着眉头,心思沉重的在思考着问题。 不过林飒倒是还好,并没有太纠结道观这边的事,只一门心思的往回赶,希望能快些回去见到祖母。 毕竟别的暂且不提,单就那男人无论是白眉道长,还是司牧,还是天机阁杀手的身份,这么多身体无论以哪一个出现,想出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此时和他见不见面,说不说上话,根本没有多大关系,甚至于什么也影响不了。 但是唐婧依那边就不同了,她现在竟然还和司徒昊那个人渣纠缠在了一起,关键还不知道两人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唐婧依是真陷进去了?还是被迫和他在一起的的,事情还有多少挽回的余地…… 所以,林飒此时心急火燎的赶回去,就是务必想办法赶紧劝祖母,让她速速回京才好。只要见着了唐婧依,不管她现在对那司徒昊什么感情,林飒都必须让她悬崖勒马,断了和那司徒昊所有的往来, 反正不管怎么样,司徒昊这辈子爱去骗谁,就去骗谁,想去害谁就去害谁,但有一点,就是别再想打她们姐妹俩的主意,尤其是唐婧依的。 411能变天的大事 所以哪怕她林飒拼出命去,这次也要把唐婧依给救回来。 “婧依,好姐姐,你等着,这辈子换成我这个妹妹来守护你!你放心,只要我林飒有一口气在,就坚决不让司徒昊那渣男伤害你分毫!”林飒在心里默默下着决心。 这么想着,心里一着急,林飒也就没再怎么管身后的林宗到了哪里,究竟有没有跟上自己的脚步。 进了城后,一门心思的就开始玩命往府里赶。只希望趁着大长公主还没有睡,自己最好能在今晚就说服她,敲定个确切的回京时间,这样她才好布局下一步回京后要怎么办。 不料林飒这边一路急奔回府,都还没有到祖母的院子,刚走到一个岔路,就感觉气氛很是非同寻常。 只见通往祖母院子的岔路口,远远的,竟有两个高大的身影杵在那里。 乍一看林飒还以为是谁,走进一看,方发现竟然是长福和长升。两人一人一边,拦在路口,看样子是禁止所有人往祖母的院子这边来的意思。 不过倒是林飒过来时,两人却并没有什么反应,看到了也只是当做没看到的样子,绷着脸继续十分严肃的在那里杵着。 看到他们的反应,林飒一时间心里不禁就有些打鼓,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竟然派这两人在这里盯着,总不能是祖母的病情又严重了不成,而为了保密,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才让这两人在这把着? 这么想着,林飒心里就更紧张了,不知不觉间,脚下的步伐又快了不少。 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小院前。 就见罕见的,院门紧闭着,门口也并没有什么婆子把守,更是一副十分罕见的严肃的样子。 林飒来不及多想,赶紧三两步上前,抬手就一始敲门,结果刚轻响了一下,第二下都还没有敲到门上, 就听吱钮一声,门忽然就开了, 竟然是槐花亲自过来开的门,不是平时把门的那两个婆子, 只见槐花开了门,警惕的先悄悄探出个脑袋,很是小心的向周围打探了一圈,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最后看了一圈,待看清敲门的是林飒时,好像还很是吃了一惊, “槐花姐,祖母怎么样了?可是病又严重了?”见槐花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不待她开口开口,林飒就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人,紧张兮兮的问道。 “病……病重?”乍然听到林飒如此问,很显然,槐花一时间也给绕懵了,“老……夫人没有生病呀?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病重了呢?” “既然没有病,那你们整这阵仗是干嘛的呀?”听到大长公主没病,林飒这心咣当就归了位,抚着胸口惊魂未定的抱怨道,“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害的我都想偏了,还以为祖母出什么大事,病的不省人事了呢……” “哦,不是,这事和老夫人没有多大关系,是老爷刚才吩咐的,说他和老夫人有要事相商,让奴婢亲自在这守着门,还有外面长升长福他们也是,都是老爷派去守着,不让别人靠近的。”晓得竟吓着了林飒,槐花也是十分不好意思,忙赶紧细声细气的解释道。 也是听槐花如此一说,林飒也是这时方才想起,下午祖母好像还确实和她说过,说晚上父亲回来了,他们还有非常重要的事需好好商量, 当时听这话时,林飒并没太在意,只以为祖母是在糊弄自己,想着法的赶自己快些离开,现在来看,没想到竟还真有此事。 “这样啊,既不是祖母出事就行,还真就吓了我一头的汗。”想通了事情的原委,林飒这才抹了把头上的汗,后怕道。 “倒是大小姐您,都这个时辰了,您是打哪跑过来的呀?看这一头的汗?”见林飒还真就满脑门的汗,身上的衣服也脏污不堪,槐花心疼的问着,连忙掏出帕子帮林飒拭汗。 “哦,我下午受祖母的委托和大哥出去办了点事,既然祖母现在没事,那我直接去找她就行,等回头闲了,再慢慢和您细聊。”林飒因为一心急着见老夫人,所以并没有和槐花深聊的意思,夺过帕子就准备直接往里走。 “祖宗呀,您现在可不能直接进去找人,看老爷刚才进去的架式,再三吩咐不许人进去,说的特别严重,感觉事情还真是不小呢,” 见林飒径直就准备朝那里院里奔,吓得槐花心里一紧,赶紧拉住人劝道,“你这要是冒冒然进去打断了,老夫人暂且不,就老爷回头一不高兴,就该秋后算账,找奴婢们的错了……”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现在自是不会硬闯,再说天大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会不是,”见槐花实在紧张,林飒赶紧宽慰她道,“这样,我现在去找魏嬷嬷,就在院子里等着,等父亲出来了,我再进去如何?” “那好吧。”见林飒说的也有道理,再加上,林飒在老夫人心里的地位,槐花自也是清楚的,所以略一思忖,也就小心翼翼放了行。 因着气氛搞的实在有些凝重,想来此事自然不小,林飒遂也不由得加了小心,将脚步放轻了些。 接下来,再往里走,就见魏嬷嬷果然就在院子里,此时正坐着个小板凳,坐在西厢房门口,就着灯光,一声不响的打着络子。 听到有人过来的脚步声,慌忙抬起眼, 晓得是林飒,抬手指了指关闭的正屋门,示意她先不要进去。 林飒心领神会,赶紧猫儿似的,轻声轻脚的一掉头,朝着魏嬷嬷跑去。 “里面到底说什么事呢?怎么整的这么严肃?”林飒到得魏嬷嬷身边,趴在她耳边轻声打听道。 “具体不知道,只听老夫人刚才叹了句,这可是件能变天的大事呀,然后就见老爷又出来了一趟,再三叮嘱着不让任何人进去。” “所以,老奴寻思着,小姐您还是乖乖的在外面等一会吧,免得进去了,碰到刀口上,再挨训……” “我知道,我不进去……” 412和唐家有关 “所以,老奴寻思着,小姐您还是乖乖的在外面等一会吧,免得进去了,正撞到老爷刀口上,再挨了训……” “我知道,我这会不进去。”林飒倒是空前的好说话,嘴里应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台阶上,顺手竟乖乖的帮着魏嬷嬷理起了线,“刚才进来时,槐花姐也再三叮嘱我了,让我务必等父亲出来了再进去。” 林飒心不在焉的说着,手也有一下没一下的理立夏线,不过理了没几下,见屋子里半天都没有传出动静,更别说想象中的交谈说话声了,终有些忍住,遂又赶紧拐着弯的向魏嬷嬷打听道, “只是嬷嬷,我倒好奇的是,父亲前几日不是还说军营那边忙的很,他根本脱不开身,连小天天的百日宴都没空回来帮忙吗?今天怎么就一声不响的突然给回来了,还赶着这深更半夜的时候,想来这事定是很严重的对吧?” “嗯,感觉应该是件挺不一般的事呢。”魏嬷嬷点了点头,顺着林飒的话,有一下没一下的附和道。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那魏嬷嬷毕竟跟着大长公主那么多年了,她那张嘴,若是不想对外透露分毫,那定是任你打听到天荒地老,自是也句句答的滴水不漏,让你寻不出任何错处的。 所以见魏嬷嬷此时这状态,表面看着很随和可亲,一句不差的回答着自己的话,而实际上呢,则句句严防死守, 林飒见此,当即就有意见了。 嘴一撅,线也不帮着理了,啪往魏嬷嬷怀里一塞,很是不满道,“哼,我算是看出来了,嬷嬷您这是根本没有拿我当自己人,人家就只是好奇,想打听打听,祖母和父亲现在到底在谈什么?您倒是好,净糊弄着和我打太极,一句实话也不肯说。” “哎哟我的姑奶奶,怎么着,一句话没说对付,还跟嬷嬷我治上气了。” 见林飒这小性子使的,魏嬷嬷不仅不生气,噗嗤还给逗乐了,拿起线,自己慢条斯理的理着,嘴里也闲不住的解释道, “其实这事还真不是嬷嬷我不告诉你实情,实则是这老爷和老夫人在里面,其实还真就没有说几句话。再加上,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嬷嬷我这也是一把岁数了,终究是年纪有些大了,岁月不饶人,此时又离这么远,话也离不太清楚了不是……” “看看看,还说没有防着我,瞅您这话说的,叽哩呱啦一大堆,到最后,竟然还跟一句话没说差不多,根本没有多大用处……”见魏嬷嬷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了,林飒干脆一扭腰就准备起来,“算了,就知道在你这什么也套不出来,索性我干脆进屋,有什么直接问父亲和祖母好了……” 见林飒说着,还真就一拍屁股就要起身,魏嬷嬷心里一惊,连忙一把拉住了人,好言好语的劝道, “我的小祖宗,好孩子,咱就别添乱了好不好?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夫人身体又不好,咱就让她省省心不行吗?” 魏嬷嬷将林飒重又拉坐到自己身边,这才眼眸一转,交代道,“实话跟您说吧,老奴坐这半天吧,也就只是听着将军刚进门的时候提了句,说好像是个什么人,和唐家有什么关系……” “然后呢?”林飒不相信,打破砂锅问到底道,“就没有别的了吗?” “再然后,两人就如现在这般,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半天都没再说话了,所以老奴也就不知晓具体其它的了……”魏嬷嬷两手一摊,很是无奈道。 看魏嬷嬷这次神情不似作假,林飒也就半推半就的信了。 只是没想到此事还和唐家有关系? 这放眼整个大燕,数的上名号的唐府,全都算起来,好像总共也多不出五家,尤其是此时还能把东西递到祖母跟前的,想来应该不会太远…… 呃,总不能就是在京城地界的吧? 思及此,林飒按捺住激动的内心,忙又一下欺到魏嬷嬷身边求证道,“唐家呢?嬷嬷,那您可听清楚,祖母他们到底说的是哪里的唐家呀?” 见林飒这会安生了不少,没再找事,魏嬷嬷又双手翻飞,一刻不停的打起了络子,此时听到林飒如此问,遂想也不想的脱**代道,“唐家还能有哪家?想来定是京城和大小姐您经常玩的那位唐大小姐府上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魏嬷嬷本只是随口敷衍林飒的一句话,可是听到林飒耳朵里,可当即就不一样了。 “哇,和京城唐国公府有关?” “还牵涉到一个什么人?” “总不能,是自己那个傻哥哥已经向父亲回禀了,他自己和唐婧依之间相爱之事,而父亲得知原由也是坚决支持他们的,然后再一思忖,又怕自己份量不够,解决不了那司徒昊,所以现在赶来和祖母商量,看今后怎么帮大哥将人唐婧依给抢回来……” 这事,林飒是越琢磨越美,心里也越高兴,到得最后,就差能乐出声了, “哈哈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事情成功的概率大了不只一半不说,自己一会和祖母谈回京的事,想来也定是水到渠成了,” “最最关键的是,如果祖母出面事情解决了,那自己以后就可以和唐婧依成为一家人,永远相亲相爱不分离了。” “至于那渣男司徒昊,自是让他打哪儿来的,还赶紧滚回哪里去……” 林飒这边想到得意处,正美不胜收之时,只听房间里,竟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就只有这些吗?”是祖母大长公主的声音没错。 声音虽然听着有些许疲惫,但是内里却很坚定。林飒边听边在心里默默作着评论。 “是的,据说这些都是国公爷亲自问,那人亲口所交代的。”随后响起的这个,自然无疑是父亲林海的了。 相反,林海虽然声音很亮,中气也足,但是话里话外,却好像透着好多不确定性,感觉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413老狐狸出洞 “这所有的里面,没有唐安的亲笔信?”只见房间里默了一下,大长公主疑惑的声音,又再次想起。 国公爷……唐安……,这说的明明就是唐婧依的祖父呀。 听这意思,好像两人还正在研究什么和唐国公有关的东西? 再看父亲这边,风尘仆仆的深更半夜从军营回来,却非要谈什么关于唐家的事,还看什么国公爷让人送过来的信, 他们能说唐家什么事呢? 总不能自己刚才那设想真就成了真,得知林宗和唐婧依的事后,两人已经初步同意,在进一步查看唐婧依的面像如何?旺不旺夫,旺不旺家了? 此时听到这两人的三言两语,林飒是彻底放飞了思绪,尤其是想到此事还牵涉到自家那好姐妹唐婧依, 见房间里两人说的热闹,林飒就有些把持不住,干脆也懒得管身后的魏嬷嬷了,索性蹑手蹑脚到了窗下,轻轻抠开一个小洞,直接往里面窥探了起来。 毋庸置疑,房间里没有意外,果然只有父亲和祖母两个人,只是遗憾的是,两人都背对着自己,在中间的圆桌旁坐着, 所以林飒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清他们到底在看的是什么, 只大致辨认出,应该是一堆信笺之类的东西。 “对,”只见林海立在大长公主旁边,小心翼翼的应着。 可能是为了打消大长公主什么顾虑吧,遂又赶紧补充道,“不过信虽然不是唐国公亲自写的,但是那送信的小厮,儿子确是见过的,确实是国公爷身边的。” “对方怎么说,唐安他已经亲自确认过人了?”大长公主抬头紧盯着林海,神情很是凝重的问道。 “嗯,说是看着**不离十。”林海抹了把头上的汗,继续道。 “他竟然能有这么大的把握?”大长公主凝着眉头,貌似好像很是惊讶的样子。 “不是母亲,这里有画像,要不您再仔细看看,别说,真的长得很有几分相似呢?” 伴着林海抽那张画出来,往上面放的时候,林飒终于瞄清楚了一眼, 好吧,看来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岔了,哪里看的是唐婧依的画像呀? 那纸上面画的人,虽然离的远看不清楚五官和长相,但是只看衣著和大致轮廓,也明明是个又高又壮的大男人好不好? 也是,都怪自己刚才一时高兴乐昏了头,就林宗那怂样,出了事连自己都不肯说,怎么可能会敢跟父亲提嘛。 苍天呀,大地呀,看来拯救唐婧依这事,以后还真得靠自己努力了,就林宗那丫的怂货,是彻底值不上了。 看清楚两人讨论的对象,林飒心里不由得一阵失望。 “不过话说回来,抛开这人的长相且不说,如果那来送信的,真是唐安身边的人,连唐安那个多少年不肯露尾巴的老狐狸,都难得知道出洞,着急了,看来此事十有**也是跑不了了。”又顿了一会,就在林飒失望叹息的当口,只见房间里大长公主低沉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而当林飒抬眼再望过去时,就见大长公主不知何时已移身到了旁边的一把逍遥椅上, 眼睛一闭,往后一倒,整个人很是放松的,任由椅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母亲所言极是,孩儿也是这么认为的,”见大长公主话锋一转,貌似又认可了此事,林海不觉也放松了不少,忙上前附和道, “一个月前,有人给自己送信,孩儿当时还只当是谁无事开的玩笑,没想到,现在连唐家的人找过来了,并且据来的人讲,那人身上其实还带着一样当年信物,最是能证明他的身份,国公爷就是看了那信物,这才深信不疑的。” “既如此来看,这事就不得不让人重视了……” “我就说嘛,以他那为人,最近竟然大张旗鼓的,又是大赦天下,又是封了几个郡王、郡主什么的出来,前段时间甚至还给我来信,有意封我的飒儿为郡主,”听林海如此说,大长公主轻笑一声,了然道,“我当时还以为是怎么了,又用得着我老婆子出什么力呢,闹了半天是笼络人心,自己心里也打鼓了呢……” “谁说不呢,现在看来,八成也是因为这事没跑了,”林海轻声附和着,看大长公主一时心情不错,放松了下来, 他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一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刚才的锦凳上。 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连斟满了三个碗茶,然后端起一口气将三碗茶全部喝完,这才又看向大长公主疑惑道,“只是母亲,孩儿仍有些不明白了,当时那种情景,不是说全都遇害了吗?怎么会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呢?” 听到林海的问话,大长公主微闭着眼睛,半天不声不响,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睡着的时候,不料她却做梦般,突然呓语道,“凡事都有个万一,可能是条漏网之鱼吧,亦或者,是有别的什么来路?总之,一切等见过真人再说,毕竟这事可非同小可,稍有不慎,那可真是要变天的大事呢。” “对对对,母亲所虑极是。这种事情,确实马虎不得。否则的话,真是后患无穷呢。”想起此事的严重性,林海不觉又抹了把头上的汗。 “再过一个月,他就要过生辰了,估摸着,到时候肯定会大宴天下,广邀宾客,想着到时候,也会下旨让你们回京的。”默了一会,大长公主又沉声道,“到时候,你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回京了。” “嗯,确实不假,到时候我们全家又能在京城欢聚一堂了。”林海点了点头,附和道。 不料说完,回头小心觑了大长公主几眼,只见话锋一转,又突然问道,“可是母亲,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真的要站在那一边吗?” 林海这个问题抛出后,就见屋子里突然又出现了一阵死一般寂静, 就在所有人都盼着寂静过后,大长公主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时,不料,大长公主却突然睁开眼…… 414明天就回京(1) “可是母亲,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真的要站在那一边吗?” 林海这个问题抛出后,接下来就见屋子里突然出现了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而就在所有人都静盼着寂静过后,大长公主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时, 不料,大长公主却突然睁开眼,长叹一声,仓促结束了这场很是沉重的对话,“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一切静观其变。” “行了,天也不早了,我也累了,且得休息一会了。你也赶紧回军宫吧,越是这种时候,那边却是时刻离不得人。” “是,孩儿这就回去,还请母亲您务必保重身体。”见大长公主下了逐客令,林海也就只得乖乖起身告辞了。 而就在林海犹豫着走到门边,要推开房门的时候,只见后面的大长公主突然坐直身体,盯着林海的背影,很是冷静的沉声开口叮嘱道,“记着,不到最后关头,务必不能露一丝口风出去,凡是办大事者,必先沉得住气。但凡两军对弈,谁先动气,谁就败了,一切都先按咱们以前商定的计划走。” “孩儿谨记母亲教诲……”见大长公主如此说,林海心中一凛,赶紧回身郑重回道。 “我去,祖母和父亲这是打的什么哑巴语,自己这正听的起劲,真相还没搞清楚呢,怎么对话突然就这么仓促的结束了……”外面偷窥的林飒这厢正听到兴头上,见两人就这么仓促的结束了对话,自是一脸的不尽兴。 再然后,就在林飒心生不满之时,只见旁边林海已经推门走了出来。 一转头,不经意间看到林飒,感觉很是怔了一下,再然后就见他站在那里,有一种很有些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林飒,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而直到看到林海这欲言又止的怪异神情,林飒也是这才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此时还正以一个窥探者的身份,撅着屁股弯着腰,趴在窗台上偷窥呢。 偷窥别人,还被当事人给发现了,抓了个正着,林飒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可是既然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只有装傻呗。 反正是在自己的亲人面前,最不济也就是挨顿骂呗。 思及此,只见林飒赶紧直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林海跟前,轻轻一辑,拿出十二分的小心讨好道,“父亲大人,终于又见着你了,您都不知道,这么久没见,女儿都快想死您了。” “嗯,我的小飒儿确实又长高了,”林海好像倒也没有要深究林飒偷窥的样子,只满眼慈祥的打量了林飒一会,很是欣慰的赞叹着,“眼瞅着这一天天的都要长成大人了!” 说完,又抬手轻拍了下林飒的头,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孩子,父亲忙,你一定要多陪在祖母身边些,代父亲尽孝,保护好你祖母,知道吗?” “父亲放心,您只管忙自己的事情去,祖母这边就交给飒儿,飒儿一会定会代您将祖母侍候的好好的。”见父亲竟然没有计较,林飒不由得心中一喜。 这心里一高兴吧,遂就有些得意忘形,拍着胸脯口不择言的保证道,“父亲放心,您只管将祖母交到我手上,飒儿在此向您保证,飒儿在祖母在,就是飒儿亡,那祖母也必须在,不能亡……” “大半夜的不进屋睡觉,站在院子里亡什么亡的?”不料林飒这话还未说完,就听屋子里立即传出一个相当不满的声音。 不用想,除了大长公主,自然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听到屋子里的训斥声,林飒缩了缩肩膀,冲着林海调皮的伸了伸舌头, 接收到林海鼓励的目光,一转头,故意冲着窗户气咻咻的喊道,“祖母,您这也太不像话了吧?这么大的年纪,您这耳朵怎么就能一点都不背呢,这么小的声音,您竟然也能听的见,耳朵比我们小孩子还尖,真是太气人了,您还让不让我们小辈的人活啦?” 林飒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瞄了瞄那西厢房门口的魏嬷嬷几眼,很明显是一语双关的意思。 接收到林飒发送过去的信号,只见人魏嬷嬷倒好的很,慢吞吞的站起身,收拾完家伙什, 还真就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的回道,“跟您说大小姐,您还真就不用指桑骂槐的点拨老奴,反正老奴这是耳朵背了,人也老了,所以您说的什么呀,老奴我还真就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也完全不往心里去……” 说完,也懒得管院子中央仵着里的林海和林飒,一转身,大刺刺的进了西厢房,砰一声还真就把门给关上了。再然后就听里面“扑腾扑腾”的,不时有东西相撞在一起的声音传出来,也不知道魏嬷嬷到底在里面倒腾些什么。 “看看,还说没听到,这都生气进屋不理我们了。”看着窗口倒映出的魏嬷嬷在房间里忙碌的背影,林飒呶了呶嘴,轻声和林海告状道。 “父亲您说,这人是不是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这魏嬷嬷跟着祖母时间长了,我有时候看着她的背影,都依稀感觉着都有祖母的影子了……” “有你祖母我的影子怎么了?”看林飒站在院子里一刻不消停,摆话完这个,摆话那个,只听大长公主又隔着窗户十分不满道,“你不用站在背后,说起他人坏话来就没完没了的,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祖母,您千万别多想呀,孙女这可没有别的意思,我这其实就是夸您呢,”怕进去后再挨大长公主的训,林飒赶紧话锋一转,嘴里抹蜜的隔着窗户拍马屁道。 “您想啊,就您这帼国不让须眉的盖世女英雄,谁要是身上能有您的影子,那得是多自豪的事呀?” 林飒都这般伏低认错了,本以为祖母总该放过自己吧, 不料说完,就见大长公主不仅没松口,反倒隔着窗子向他招了招手,真就在唤林飒进去,“进来进来,祖母真有话和你说……” 415明天就回京(2) “好孩子,时辰不早了,父亲真得回去了,你也乖乖进去陪祖母吧。” 听到屋子里传出大长公主接二连三的呼唤声,林海回头看了看窗口上的剪影,关切的叮嘱了林飒几句,最后又轻拍了下林飒的头,终于转身大步离开了。 不知道为何,看着林海离开时肃穆的神情,及沉重坚定的步伐, 莫名的,林飒竟忽然觉得,或者不久后的将来,可能真的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可是回想起前世这段时间,除了去年发生的宫变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呀,尤其是在林家这边。 这么想着,林飒心里遂又是一阵释然,或许真的就是祖母和父亲想多了吧。 反正不管怎样?世界怎么乱且不提,只要不影响自家人的安危就好。 不过既然他们这边没什么事,那接下来就是自己的事了,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劝着祖母在最短的时间内回京才对啊。 本来林飒还计划着,今晚上就把祖母劝好呢,不料经过刚才偷窥的小插曲,自己竟一时间把这事给忘了,到了这会都还没有想好到底用什么合适的借口,要怎么样说服祖母离开呢? 林飒站在那里正着急的当口,只听房间内又传来大长公主的催促,“傻丫头,别站在外面当门神了,你再不进来,祖母可就关门了哈。” 意识到大长公主反复叫自己进去,可能真有什么事,林飒脸上赶紧摆出笑,三两步窜进屋,努力扯了扯嘴角,厚着脸皮欺上前道,“祖母,您叫飒儿呢,怎么?是不是半天没有见孙女,又想我了呀?” “嗯,都在外面站着看半天了,这么几步的距离,有什么好想的。”林飒这么热脸凑上去,不料大长公主眼一翻,倒不是太买账。 “嘿嘿嘿,祖母您果然是火眼金睛,隔着门窗您都能知道飒儿在哪儿呀?” “祖母您训了这么半天,想必肯定也口渴了吧?您等着,孙女这就亲自给您沏茶喝……” 林飒脸上嘻皮笑脸着,嘴里一刻不停的拍着马屁,其实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纠结的很。 她借着倒茶的间隙,背过身去掩饰着内心的焦虑,一时间很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是直接开口讲,直言自己想家了,就想回京城呢?还是先提一下白眉道长那边,说自己此行没有找到人,迂回一下才说正事…… 不料,林飒这厢正犹豫权衡着,接下来要怎么开口提回京之事,就听身后大长公主突然沉声问道,“刚才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林飒手里倒着茶,心里想着事,心不在焉的回道。 不曾想,林飒这边回完话,随后大长公主突然说出口的事,却是着实吓了林飒一大跳, “你也别忙活了,一会沏好茶,先回房间吧,”大长公主盯着林飒小小的背影,沉声吩咐道,“回头让槐花去你那里帮着你,把东西都收拾一下,明天天不亮我们就出发!” “天不亮……就出……出发?祖母我们去哪呀?”林飒因为有些心不在焉,乍然听到大长公主如此说,很是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大长公主眼一翻,不满道,“当然是回京呀,除了那里,你还想去哪?” “天哪,回……回京……”乍然听到这么个惊天地泣鬼神、自己又渴望已久的消息,林飒惊的几乎要跳起来了,直勾勾的盯着大长公主再三确认道,“祖母您确认晓得您刚才说的是什么?难道我们明天真的就要回京了?” “怎么?你不想和本宫一块回去?”见林飒如此过激跳脱的反应,大长公主还以为林飒不想跟着回去,眼眸暗了暗,明显带着些许失望, 终轻叹一声,妥协道,“不过也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回去,就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回头和你父亲他们一块回去也行。毕竟说到底,你的父母兄长都在这里,这里也才是你出生、长大的地方……” 林飒一抬眸,正看到大长公主说这话时的神情,虽然格外落寞,心里百般不舍,终还是迁就着自己,愿意把自己留在亲人身边。 见此情景,林飒心里一酸,一转身扑到大长公主怀里,哽咽道,“谁说我不愿意,这么远的路,让祖母您一个人回去怎么行,孙女不陪同着,可是实在放不下这个心呢?” “此话当真,你真的舍得放下那小天天……”大长公主以为林飒又是在演戏给自己看,轻笑一声,帮林飒找台阶道。 不料林飒小脸一抬,倒是坚定的很,“当然放的下,小天天那里没了我,还有父亲母亲和大哥呢,可眼下祖母您这里离了我,可就要变成孤家寡人没有陪了,所以在飒儿这里,自然是陪祖母才是最重要呀。” “毕竟年前祖父下葬那天,飒儿可是在坟前发过誓的,这后面漫长的几十年,就由飒儿代替他,时刻守侯在祖母您身边……” 不经意间被林飒这么一通表白,大长公主两眼一热,老泪都差点掉下来,只一个劲的拍着林飒的小脸,又哭又笑的感叹道,“你这臭丫头,没想到竟还有这份心,看来本宫这些年还真是疼的值了!” “所以以后,咱们祖孙俩要相依为命了,还有无论到了何时,您老人家都不能打着抛弃我的主意,明白吗?”林飒趁机一把抓住大长公主的手,理直气壮的叮嘱道。 说完,见气氛一时间被自己搞的有些沉重,话锋一转,又趁机变本加厉的要求道,“还有,以后我提的要求,您老都要尽量满足晓得吗?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会更疼您的,您儿子那么忙,已经把您转交到我手里了……” 可想而知,林飒这非份的要求,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大长公主一巴掌给盖在了屁股上,“你这臭丫头,三天不打还上房揭瓦了,竟然敢用这种口气威胁本宫,本宫难道是被吓大的不成?” 说着,觉得不解气,抬手还欲再打,不料林飒早一闪,直接给跑掉了。 临走前还不忘在门口做了个鬼脸,告别道…… 416告别 “祖母晚安,晚上做梦一定要梦到我哦,孙女先去收拾行李去了。”林飒临走前还不忘做个鬼脸,嘻笑着和大长公主告别道。 说完不待大长公主再叮嘱别的,人就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这臭丫头,怎么越长大,还倒越调皮了!”看着林飒雀跃着远去的背影,大长公主摇了摇头,欣慰的笑着补充道,“不过倒也越懂事,贴心了!” 说归说,闹归闹,至此回京之事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不过也是到了房间,再三向槐花打听后,林飒方才知道,原来祖母和父亲在自己回来前,就已经达成共识,鉴于这件大事件的突然发生,小天天的满月宴准备暂且搁置不办,等得百日时,在京城一块举行。 而至于这件据说很厉害、几乎能变天的大事件究竟是何事,林飒问了半天,见连都槐花都是一问三不知,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林飒云里雾里听了半天,自然也就无从得知真相了。 不过因着林飒现在一颗心都在唐婧依身上,所以也并没有太纠结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宫变什么的,该发生的几年前都已经发生了,而司徒家统共算下来,老弱病残的都讲着,也就剩下那么几个人,又能翻出什么大风流来呢? 但是唐婧依就不同了,旁的事林飒可以不管,但是唐婧依她是必须管的,不管怎么样,总不能看着她跳火坑不是。 于是经过这么左右一衡量,林飒心里又瞬间释然了,反正自己此时回京的愿望已经达成了,而至于那件大事情,发不发生的还得两说,毕竟前世这个时候不就一切太平,连个水花都没有吗? 所以这么思忖着,林飒也就没有深更半夜的再跑去大长公主那多嘴问,忙忙碌碌一阵折腾,收拾完行李后,一头栽在床上就睡死了过去。 再然后,林飒就感觉,自己刚和床铺亲密接触没多久,就被魏嬷嬷一把从床上给拎了起来, 迷迷糊糊看了眼外面的窗户,就见天竟然已经蒙蒙亮了, 知道事情紧急,而祖母又格外重视,林飒也就没敢再多做拖延,强打起精神,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赶紧上了马车。 爬进去一看,就见大长公主果然已经在车上了。虽然一直闭目养着神,但是看那乌青的眼色,很显然,不说一夜没睡,最起码休息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而再看马车外面,因为他们走的匆忙,现在时辰又早,事先还没透出去一丝风声,所以以至于这边长福、长升都在忙着搬行李,整理马车了,满府的下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明白这边到底在折腾什么。 尤其是霍茜这个女主人,因着林海头天晚上和大长公主谈完就匆匆回了军营,所以霍茜好像并不太清楚具体原因,只依稀收到消息说大长公主可能今天带着林飒要回京,也没说具体是个什么时辰。 可怜人这会还在睡梦里,根本还不知道大长公主出发的事儿,最后还是魏嬷嬷觉得看不过眼,喊完了林飒又亲自去房里,将她喊起来,交代了几句, 然后林飒这厢坐在马车里,就见很快霍茜也一脸懵圈的跑过来,蓬头垢面的准备送行了。 迷迷糊糊走到马车边,看大长公主阴着一张脸,闭目坐在那里,神情很是凝重的样子,霍茜一张脸就更蒙了, 心里什么都不懂吧,可是还什么都不敢开口问,只眼巴巴的看着大长公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母亲不用担心,一路上有女儿在呢,一定会代您和父亲好好照顾妥祖母,一切都平平安安的。”见霍茜如此为难,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林飒赶紧从旁主动帮腔道。 “对对对,母亲也是没有别的要求,就只一点,飒儿你一路上一定要照顾好祖母,保证好她的安全晓得吗?” 接收到林飒的信号,霍茜赶紧顺着她的话,絮絮叨叨的叮嘱道,“毕竟祖母年纪大了,经不得车马劳累,你没事得空就帮着捶捶背,揉揉肩什么的,手脚也勤快着点……” 说完一转眸,看到林飒一张小脸也熬的煞白,再一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又要离自己远去了,下一次再见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得多少时间,霍茜眼圈不由得又是一红,一把拉住林飒的手,死攥着不肯丢了。 其实林飒也发现了,自从上次难产生下小天天之后,霍茜不仅回避自己平时问出的问题,性格好像又也变了不少,变得好像比以前多愁善感了不少, 有几次林飒发现,她自己坐在那里,时不时的竟还抹起了泪。 此时见霍茜这副模样,大有又要把持不住的意思,而平时大长公主最厌弃的就是哭哭啼啼,拿不起放不下,林飒见状,就赶紧向不远处的彩环使眼色,示意她将母亲拉走,免得她一时间甭不住抹了泪,再遭了祖母训斥,心里更难受。 彩环也是个头活的有眼色的,收到林飒的指示,二话不说赶紧上前,笑着劝道,“夫人,小少爷醒了,正哭喊着非要找您呢,要不您先回去看看。毕竟这给老夫人送行的大事,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小天少爷呢。” “对对对,飒儿你等着,母亲这就去抱天天来,”霍茜也不是个傻的,当即就明白了彩环的意思,赶紧附和道,“你和老夫人都这么疼爱他,定是要让他好好的跟你们道个别的。” “好,母亲您尽管快去将小人儿抱来,我和祖母且得在这里等着他和我们告别呢。”林飒见状,自也笑着催促道。 再然后,一切说定,就见霍茜在彩环的搀扶下,一步两回头、一脸迷茫的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其实别说霍茜迷茫,看着霍茜蹒跚远去的背影,林飒也心里忽然升起一丝迷惑来。 想起前世这个时候,母亲已离她而去了,所以想起的,总是在一起亲密无间的美好时光。 可是这世…… 417道观出事了 可是这世,虽然林飒拼尽全力留住了母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母亲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母女俩之间好像也隔着层什么,总感觉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反倒是和祖母大长公主这边,不知道是因为朝夕相处太久的缘由,倒是越来越亲密了。 不过话说回来,想起此次回京之事,林飒不禁也有些失笑。 说实话就眼下这件事,从头到尾懵圈的又何止是霍茜一个人,想着就这么轻易的就能回京城了,连林飒自己都感觉像在做梦一样呢, 昏昏沉沉中,她也很是莫名其妙,甚至异想天开的想,到底是哪位神仙小小姐不动声色做的好事,怎么就让自己回京的愿望稀里糊涂的就实现了呢。 又过了一会,眼见着那边行李就快搬完,马车正在做最后的检查了,霍茜仍没有回来,不过不经意的一抬眸,林飒倒看到从远处突然奔过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来。 其实看到这副模样,林飒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时候能这么仓促、不要命的奔过来的,除了林宗也定是找不到二人了。 随着身影越来越近,定睛一看,就见果然是林宗本人。 只不过看着这情况,却比昨天好像更差了, 首先身上穿的就不用提了,竟然还是昨天那件在竹林里被折腾的脏污不堪的衣衫,关键再看脸上吧,好像还不得两人去道观时候的样子,竟然还生生多出两个大黑眼圈…… 这情形看着,哪里能用没休息好来形容,分明应该是几夜没合眼、连魂都快没有的一个小鬼呀…… 果然,这边林宗一出现,甚至都还不待他跑到马车边,就见一旁的魏嬷嬷看到,一个箭步冲上前,率先拦住人道, “哎哟我的祖宗哟,您这一夜跑哪去了呀?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魏嬷嬷边说,还不住的帮着林宗又是拍上面的衣服,又是抻衣角的,“这就算是急着为老夫人送行告别,您也不能急成这个样子,怎么说咱也是将军府仪表堂堂的大少他,好歹也收拾一下自己呀。” 魏嬷嬷这般表现,别说林宗,就连马车里的林飒都看得出,她这般表现,明着是指责林宗,实际则是在给林宗找台阶下。 领会到魏嬷嬷的好意,林宗倒也没含糊,赶紧顺着她的话解释道,“呃,让祖母和嬷嬷担心了,我……我这就是昨天夜里出去办了件事,然后不小心跌了一跤,不过没有事,人一点也没有摔着,也就是衣服粘了些水泥土,弄脏了些……” 说完,撇开魏嬷嬷,一转身,二话不说冲着马车里的大长公主先深深的鞠了一恭,然后才十分真诚的道歉道,“祖母对不起,孙儿大早上的衣衫不洁,给您老丢人了。” 林宗这番表现,说实话还是有很大进步的,甚至在他鞠恭道歉的当口,林飒和魏嬷嬷已眉来眼去的,再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帮他再开脱一下了, 不料,两人都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就见那货竟突然话锋一转,直接将众人的话给堵在后面。 “不过祖母,就算您想骂孙儿也没关系,孙儿一会一定会洗耳恭听,让您骂个够。但是眼下,孙儿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要和飒儿讲,还请您稍稍等待一下下。” 说完,不待所有人反对,唰一下掀开帘子,突然一伸手,就准备去拉车厢里的林飒,6“小妹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讲。” 可想而知,林宗这冒冒失失的做法,连从来大大咧咧的林飒都吓了一大跳,更不说一旁坐着的大长公主了。 只见人冷哼一声,当即脸就不悦的又拉长了几分。 “大……大哥,这马车眼看就要走了,有什么事要不回头写信再说吧?”看了看旁边大长公主阴沉的脸,林飒向林宗挤了挤眼,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不料林飒这话说完,林宗得知她不肯出来的时候,急的头上的汗唰一下就出来了, 人也着急的看那样子,几乎就差扑通跪下向林飒哀求了,“小妹,你快出来好不好,大哥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讲,也只能和你一个人,除了你,我真的找不到别人了……” 见林宗都急成了这副模样,林飒只得回头向大长公主请示道,“祖母,我去和大哥说句话,他那边好像遇到了什么棘手的……” “快去快回!”不待林飒说完,大长公主就不耐的往后面的垫子上一躺,索性一翻身,直接给了林飒一个后背。 “哦,知道了。。” 林飒轻应一声,狠瞪了窗外的林宗一眼,这才轻轻起身,悄悄的绕过大长公主,下了马车。 不料这厢她刚从车厢里伸出头,脚都还没来得及粘地,就被林宗给一把拉住,直接给拖走,三两步来到了拐角的一棵大树下。 “哎哟大哥,你这到底要干嘛,拜托轻点啦,我手腕都被你攥疼了。”到得大树下,林飒恨恨遥甩开林宗的手,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很是不满的吐槽道。 “对……对不起,”看到林飒的手被自己弄伤,林宗笨掘的道完歉,话锋突然一转道,“可是飒儿,真的不好了,可能出大事了?” “出大事?你那还有什么大事,唐婧依的事你不都和我说过了吗?”林飒一时间并没有多想,只盯着自己火辣辣的手腕,心不在焉的安抚道, “你放心,等我回京后,一定第一时间,就是想办法帮着解决你们俩的事,毕竟抛开你是我哥不说,人唐婧依还是我好姐妹呢,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到哪再找这么一个好姐妹去呀……” “哎呀,你想差了,这说的不是唐婧依,是白云观那边?”见林飒说了半天完全是驴头不对马嘴,林宗气的都快跳起来了,“道观里怕可能是出什么大事了?” “白云观……,那边又怎么了?昨天我们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又出什么大事了?”见林宗莫名其妙的竟急成了这副鬼样子, 418关心则乱 “白云观?那边又怎么了?昨天我们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又出什么大事了?”见林宗莫名其妙的竟急成了这副鬼样子,林飒更不解了,疑惑道, “还有他们那边,说到底也就几个大男人而已,是要财没财,要物没物,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吧?” “不是的小妹,你想岔了,就是因为只有他们几个人,所以才出事的呀a。” 见林飒话里话外的完全没听自己在讲,只沉浸在自己的偏见里,林宗真是急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把拉住林飒,忙亡羊补牢的赶紧向林飒补充道, “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们从山上下来的路上,我当时就怎么想怎么觉着不对劲,后来目送着你进了城回了府,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一掉头就又折返了回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无非是结果和前面一样,无论你怎么敲门,人哑叔都不肯开门呗。”林飒已经深知哑叔等人的套路了,遂想也不想的脱口答道。 “哎哟,哪只是这些,你完全想像不到,我敲了敲门见半天没人开,后来实在太担心,索性心一横,就直接翻墙进了院子,” 见林飒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林宗索性一五一十的回忆道, “不料进去看了一圈后,我却当即傻眼了。只见那道观里面,哪里有我们设想的什么用着特殊香料的女人啊,我找了半天,竟连哑叔的影子都没有找到,不过在小牧的院子里,我倒是看到了不少的血渍……” 一提到血,只见林宗更紧张了起来,急的搓着手站立不安道,“飒儿,怎么办呀?你说哑叔和小牧他们会不会出事呀?要不然好不焉的,为什么会突然全都不见了呢?” “关键院子里还有那么多血,我是越想越后怕,真怕他们真出了什么意外,从此就再也见不着他们了……” 林宗站在那里越说越着急,到得最后,一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挚友,感觉眼泪都快出来了。 尽管林宗这厢激动的不动自已,可是看在林飒眼里,却是云淡风轻的很。 就那个男人那副德性,身份有多少个都不知道,更何况狡兔三窟,所以人现在不定又在哪里逍遥肆意呢,只可怜了自己家这傻大哥,在后面傻傻的跟着瞎担心。 当然了,这些话林飒也是只能在心里想想,自是不能直接和林宗明说的。 此刻,只见她眼眸一转,变着法的,委婉安慰林宗道, “我说大哥,你这就关心则乱了不是?反正我倒是觉得,此事绝对是你多想了,根本不会出什么事的。” “你想啊,以前的时候,你那好友司牧不也三天两头的不在道观里吗?赶着你每次去时,不是也经常找不着人吗?更不用说那什么白眉道长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见过他的面,前段时间不也平平安安的回来,还帮了我们家的大忙了吗?” “所以我认为,相比着以前,你们这也就是短短一些时日不见而已,完全属于正常范畴之内,你自是没有必要把自己搞的太过紧张……” “哎呀小妹,你根本不知道,说起以前,那小牧虽然也经常外出不在吧,但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音讯全无的。” “每次去我虽然找不到人,但是总能在门框上面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找到封他给我留的短笺什么的。这次倒好,所有人还真就全都凭空消失了……” “更何况昨天那情况,明明看着就十分的不正常,那哑叔身上竟然都有血腥味,这完全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尤其是那院子里还有那么一大滩的血,你都不知道,看着很是触目惊心的……” 林飒这边安慰她的,林宗却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担忧中,一时间很是不能自拔,念念叨叨的完全停不下来。 说着,忽然一把抓住林飒的手腕,又很是惊恐的交代道,“对了,说了半天,我倒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夜里我过去时,就小牧他那房间里,我奇怪发现竟然都快被搬空了,尤其是一些他喜欢的摆件什么的,全都不见了……” “大哥,你相信我,你之所以出现现在这种担忧,完全和你这段时间的精神萎靡,及日夜颠倒的喝醉没有休息有很大的关系,你真的是担心过度了。” 看林宗现在这情况,完全和平时风度翩翩、胸有成竹的模样大相径庭,林飒一时间不由得又有几分心疼,心一软,遂又耐着性子分析道, “其实如果事情真像你刚才描述的那般,我倒是更放心了,你……” “人都不见了,东西也没有了,这有什么好放心的?”看林飒说的云里雾里,林宗急不可耐的打断她的话,一头火大的问道。 “唉,说你关心则乱你还不信,看来你这段时间真的是把自己给整惨了,你难道就不能从另一个角度看看问题,越是这些东西不见,难道不应该越是说明他们没有出事吗?” “此话怎么讲?怎么会东西不见,人就会没事呢?”林宗被林飒绕来绕去,一点没听明白不说,还成功给绕晕了。 “我且问你,你去的时候,司牧那房间里面乱吗?可有人随意翻动过的痕迹?”见林宗这段时间脑子确实不怎么好用,林飒只得又换个角度引导道。 “这个倒是好像没有!”林宗仔细想了想,非常诚实的答道,“除了没了几件珍贵的东西,现场倒是还挺整洁的,甚至和小牧平时在时,看着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这不就结了,既然都没有人翻动,而只是人没有了,及一些他平时喜欢的小物件不见了,岂不是正说明,这些东西,其实就是他这个主子自己带走的,根本和其他人无关,” 林飒手一摊,十分了然的总结道,“你想啊,如果真是坏人过去了,人家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拿完东西,顺带着再花时间帮你整理一下嘛,根本就不合乎情理的……”。。 419我的事不用你管 “是的呢,这么一听,好像也有几分道理,难道说真相还真就是你想的这样?”经林飒一通解释,林宗貌似终于有些醒过味来了a。 “当然只能是这样,还有这么多年了,我的预感大哥你也知道的,通常都是很灵验的,” 见初劝已见成效,再加上大长公主还在那边等着,时间也确实不多了,林飒赶紧再接再励继续连蒙带诓道, “据我感觉呀,肯定是司牧他们有什么急事着急离开,走的太急,没有来得及和你告别而已。说不定过段时间,他们事情办完了,人就自己回来了。” “真会这样?小妹没有骗我?”听到竟还有这么好的事,林宗两眼一亮,不由得惊喜道。 “当然不能骗你,他们出了事,难道还对我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林飒像个长辈似的伸手拍了拍林宗的肩膀,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道, “大哥你只什么都不用做,其实就只需想想,你那朋友司牧他是个普通人吗?” “人虽然表面看着行动有些不便,但是脑子却非常好使的吧,估计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动手。更不要说他身边还有哑叔和白眉道长两个这么厉害的角色了。” “所以说,你就放心吧,肯定没事的……” “可……可是你虽然说了这么多,我这心里仍是七下八下的,有些忐忑呢……”虽然林飒解释了半天,不料林宗仍有些忐忑不安。 “真没什么好忐忑的,我的亲大哥,你就听小妹我一次,什么都别想,只负责相信我就好了,我这第六感其实已经感觉到了,他们真就是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为了宽慰林宗,林飒半真半假的忽悠着,就差说自己是神仙附体了, “当然了,更不要说,他们一个个的住在深山破观里,还长年以治命救人为主,做了那么多的善事,你自己说,谁没事能去招惹他们呀,那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干呀?” “所以说,你就只管把心装在肚子里,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得你哪天一起床,一睁眼,人司牧自己都找到你院子里来了……” 林飒这厢一分析起来完全是头头是道,说的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只是林宗想不到的是,她生生忍着,没说出口的话比这更多呢, 自己这傻大哥也不想想,就他那挚友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别人若是真不长眼的招惹过来,到最后吃亏的是谁还不一定呢,那不是跟一不小心闯了阎罗殿没有什么区别嘛。林飒在心里默默的叹道。 “那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的话,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夜里看到那情形,还真就是吓我一大跳呢。害的我这后半夜根本没睡,把这附近的山头都找遍了,坐在树枝上生生想了半宿……” 经过林飒这么一通不太走心的劝,林宗还真就好像释然了不少, “行了,既如此,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出发了,你赶紧回去吧,拖的时间久了,怕是祖母又要生气了。” “哎,别介呀,你话说完了,我的都还没有开始呢。”见林宗自己的事情解决完,拔腿就想走人,林飒一见,赶紧拉住了人。 “你找我?还有话要说?”被林飒死死拉住的林宗,一时间有些懵圈。 “当然有话说,你不是我亲哥吗?和你没话说还能和谁有话说,”林飒将人一把拉到自己面前,又迅速换成一副师长的嘴脸,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且问你林宗,唐婧依那边,你到底什么想法?是真的准备就此放弃了?还是其实你打心眼里,仍是很喜欢她?根本没有放下?” “你问她做什么?再者说了,她都已经主动提出和我分手了,我喜不喜欢的还有什么意义?”见林飒突然提到唐婧依,林宗脸色一变,一把甩开林飒,很是不耐烦的嘀咕道。 “你说问她做什么?你是我亲哥,她回头就是我亲嫂子,你的想法当然对我至关重要。更不用说婧依还是我亲如姐妹的朋友,所以你们的事我是一定要管到底的。” 不管林宗怎么想,多么不配合,林飒小手一挥,倒是坚决的很,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已经想好了,我这次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婧依,问问她的想法。” “当然,如果她心里还真的喜欢你的话呢,自然是皆大欢喜了,到时候我就去把那司徒昊赶走,帮着你们破镜重圆。” “退一步讲,如果她心里已经不喜欢你了呢,我还是要把那司徒昊赶走,然后再帮她物色一个旁的,比你更优秀的如意郎君……” 林飒这话里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管怎么讲,她此次回京,就是一定要拆散这司徒昊和唐婧依,将人给赶跑的。 不料这边斗志昂扬的说了一半,林飒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掉了一个重要的因素, 遂赶紧又拉住林宗一本正经的问道,“当然了,你也不用心里失落,因为你是我大哥嘛,所有你这边都不用问,我自是格外重视你这个当事人的想法,一切以你为先的。” “但是大哥,在行动前,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我一下,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再然后,我才可以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呀,” “要不然,到时候乍然回京见到了唐婧依,猛然间的,你说我是劝和呀,还是劝分呀,别到时候稀里糊涂的再帮了倒忙不是……” 林飒这厢热心肠的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不料人林宗却根本不领情, 头一扭,倔强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需照顾好祖母就可以了。” 一见林宗这神情,林飒心头的火蹭一下就上来了,也不亲切的大哥大哥的喊了,直接指着林宗毫不留情的骂道, “林宗你什么意思?不要告诉我,你现在也变成个怂包孬种了?” “还不让我管你们的事,说到底,你还不是被那连面都不曾见过的司徒昊给整怕了,一听人家的名声就甘愿败下阵来,一心只想做人家的手下败将,甚至不惜放弃唐婧依这个爱人……”。。 420杀人不过头点地 “还不让我管你们的事,说到底,你还不是被那连面都不曾见过的司徒昊给整怕了,一听人家的名声就甘愿败下阵来,一心只想做人家的手下败将,甚至不惜放弃唐婧依这个心爱之人……” 见林宗实在颓的不成个样子,林飒索性牙一咬,下狠药激将道a。 “林飒你说谁呢?谁是怂包?谁是孬种了?”果然,林飒这话一出,成功激起了林宗的斗志, 只见他一下紧紧攥起拳头,咬着牙证明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姓林,身体里也流淌着林家的血,我也有林家人的傲气,我骨子里也时刻有个声音在向我呼喊,告诉我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要轻易低头认输。” “所以,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自己喜爱之人。” “既然你不准备放弃,那你倒是具体开始行动呀?难道这么天天醉生梦死的,你那情敌就能被打败?亲爱之人就能重新回到你身边?”见初次激将已见成效,林飒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步步紧逼道。 “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实话给你讲,既然咱们今天话都已经说到这了,那我也就给你摞个实底。” 一旦打开了心扉,就再也关不住了,只见林宗一不做二不休的,索性全部交代道, “实不相瞒,其实我夜里坐在空空的白云观前都已经做好了一切的打算,我最多也就在这边再等上半个来月,等你和祖母回了京城,将那边的事情都解决了,我也一定要回京城一趟的。” “当然,如果到时候父母也能回京,大家一起回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就算到时候他们没有回京的打算,我定是自己也要偷偷往京城跑一趟的。” “杀人也不过头点地而已,就算是死,我林宗自也是要死的明明白白。虽然没有成亲,但不管怎么说,她唐婧依也是我真真正正喜欢过的女人,所以我自是要当面见人问问清楚,看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如果说她真的爱上了别人,心已不在我身上了,我身为一个大男人,自然是要君子成人之美,就算再痛,也是要放手成全他们的。” “但是退一步讲,如果不是她自己变的心,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外力,有什么隐情,那就算是死,我也是要抗争到底,将她争取过来的。” “我想过了,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真回了京城,形势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到时候我大不了带着她私奔,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我们两个人从此浪迹天涯,放下所有世俗的牵绊。” “人这一生,只要有心爱的人时刻陪在身边,哪里还不是个家了……” 林宗这话一出,别说当事人唐婧依,就连林飒这个亲妹子听得都不由得热泪盈眶,快要给感动坏了。 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对着林宗狠狠的赞美道,“大哥,好样的,果然不愧是个林飒的亲哥哥,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 “你能有这样的决心,实在是太威武太厉害了!” “我林飒此生为能有你这样的大哥,忠心的感到自豪!骄傲!” 说到激动处,甚至一拍胸脯力挺道,“不过大哥你也放心,有你这句话和这份心就够了,你妹妹我也不是吃素的,这件事你只管交给我,此次回京,我一定会尽快帮你查个水落石出的。” “只要得知了具体原因,到时候咱们兄妹一心,一定能排除万难,把那唐婧依给你再抢回来!” “好,大哥等着你的好消息,到时候咱们京城再见……” 这边经过一番深谈,兄妹俩终于排除所有的嫌隙,重又齐心协力,从此一齐踏上了抢回唐婧依之路。当然这些也只是后话。 眼下林飒这边刚和林宗谈完心,回到马车上,就见那边霍茜抱着睡眼朦胧的小天天也过来了。 因着众人各怀心事,再加上一来二去时间上,也实在耽误的不少了,众人又简单说了几句告别的话,马车也就迫不及待启动了。 而纵观在场所有的人,要么一脸的沉重,要么一脸的茫然,也就只有最后到场的小天天,被霍茜抱着,看到每个人都咯咯咯笑的格外开心,一张童真的脸天真可爱,发自内心的甜。 就连林飒看着,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尤其是通过刚才和林宗这一番深谈,林飒现在是格外的有信心。 她已经下了决心,不管司徒昊接近唐婧依是什么目的,两人到了什么地步,唐婧依是否真的喜欢上了她,反正自己此次回京,她是要不择一切手段,排除万难,一定要将两人给拆散,帮着林宗将唐婧依给抢回来的…… 这厢林飒一路出着神,就见马车也一刻不停的终于出了城,一路向前疾行,将护国将军府、白云观、曲水镇,所有关于邑城的一切,统统甩在了身后,而林飒总算是又踏上了漫漫归京之路。 虽然归心似箭,林飒也知道祖母心里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处理,但是她仍乐观的认为,邑城到京城,毕竟有着这么远的距离,再加上祖母身体又不太好,走走停停的,且得小半个月的时光在路上消磨呢。 不料接下来这一路走下去,这一天天的疾跑快赶,恨不得日行千里的速度,却是大大出乎林飒的预料。 只见大长公主将行程安排的,竟然比林飒想象的要紧凑的多的多,接下来的日子里,日日硬撑着,竟一晚也没有停歇,连夜晚都疯狂赶路。 林飒还好,毕竟还年轻,颠簸些也就颠簸些吧,熬熬也就过去了,可是大长公主毕竟年纪大了呀,这番折腾下去,怎么能受的了。 好几次,看着大长公主疲惫的脸,林飒都想开口相劝,让她以保重自己的身体为先,可是几次话到嘴边刚张口要说,就被魏嬷嬷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也是到了此时林飒方意识到,或许眼下要发生的这件大事,最起码在大长公主等人眼里,真的要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厉害的多。。。 421无忧寺 就这样日夜疾行,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夜后,有天黄昏,马车顺着连绵的山路,一路向上,最终,竟然停在了一座大山深处的寺庙前a。 “下车吧,今晚在这里休息一宿!”马车上,大长公主紧绷了这么多天的脸,终于有了些微的缓和。 “现在?这么早?”乍然听到要停车住宿,看了看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阳,林飒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这么多天日夜赶路,每天窝在那巴掌大的马车里,脚连粘地的功夫都没有,林飒感觉自己都快走傻了。 天天醒了睡,睡了醒,迷迷糊糊的她已经完全不记得已经走了多少天,已经过了什么地方,现在又到了什么地界。 所以,此时见天还大亮着,大长公主却突然下令说要停车住宿,这号令一发出,对于林飒来说,那感觉犹如发现了从西边升起的太阳一般,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再往前走就到京城了,今天在这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整装待发,以一个全新、容光焕发的面貌进城!”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大长公主十分官方的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懒得再理身后的林飒,率先在魏嬷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头也不回,轻车熟路的走了。 “休息就休息,找一个宽敞的地方睡觉还不好呀,谁还能和舒坦享福有仇不成……”见大长公主不愿多讲,林飒也就没有多问,看大长公主下车人都走远了,嘀嘀咕咕的也开始从车厢里悠哉游哉的往外钻, “这一天天在马车里颠簸的哟,我这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呢,一会下了车,我可得在这山上好好转转,游玩游玩,毕竟这一路过来,我看这山上的风景且是不错呢……”林飒边往外爬,边不住的打算道。 “小姐,小姐,快看,这就是传说中风景迷人、名扬天下的无忧寺呢!”林飒这边刚出了车厢,都还没来得及打量眼周围的环境,就见后面车厢里紧跟着的花灵,已一脸欣喜、叽叽喳喳的跑过来,准备迎接林飒了。 而伴着花灵这一声得意忘形的通报,只见林飒刚才还欣喜若狂的脸,登时就沉了下来,正在下马车的腿也忽然一软,差点没有从上面一头栽下来, 得亏后面赶来的花灵眼疾手快,从旁一把搀住了她,才不至于让林飒初到此地,就以以一种特殊的、狗吃屎的方式下车。 “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坐了这么多天,连马车也不会下了?”见林飒这突然的反应,花灵一时间也是惊了一大跳,搀着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花……花灵,你刚才说这是哪?什么地方?”林飒却并不回答花灵的问题,只急吼吼的紧拽着花灵,一脸严肃的求证道。 “什……什么地方?当然是无……无忧寺啊!”乍然被林飒这么一逼问,花灵也有些懵了,“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可能会是无忧寺?你这傻丫头是不是听差了啊?这么一路赶过来,早不停晚不停,祖母怎么会安排在无忧寺休息住宿呢?”一听花灵的回答,再次印证了这个地方, 林飒当即就不高兴了,很是烦躁的数落道,“肯定不能是无忧寺,一切怎么可能会这么巧,肯定是你这丫头听岔了?在这胡说呢?” 不料林飒这厢自欺欺人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花灵一盆冷水浇下来,给彻底来了个透心凉。 “小姐您到底怎么了,念念叨叨的在说什么呐?你看上面无忧寺三个大字就在上面挂着呢,花灵怎么可能会搞错嘛?”只见花灵指着上面的的牌子,语词凿凿的证明道。 林飒心烦意乱的站住脚,顺着花灵的手指看上去, 可不嘛,就见夕阳下,“无忧寺”三个大字,苍劲有力,熠熠生辉,明明白白的在那挂着,怎么可能会有错? “小姐,无忧寺这么赫赫有名,不仅风景美,里面的方丈也厉害,难道您不喜欢这里吗?”看林飒瞅着那三个大字,脸色一阵较之一阵的难看,花灵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小心翼翼的问道。 “呃,喜……喜欢,当然喜欢!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嘛……”在花灵殷切的目光下,林飒挥了挥手,违心的答道。 说完,一扶额头,双腿一软,当即半依在花灵身上,很是虚弱的道,“那……那个花灵,我忽然感觉头竟然晕的很,你快些扶我去后院的厢房,我估计且得休息一会才能缓过来呢。” “好好好,老夫人和魏嬷嬷刚才已经过去了,就在前面,奴婢这就扶您进去……” 一见林飒这模样,花灵还以为她是真的难受不舒服,赶紧扶着人也追随着魏嬷嬷她们的脚步,从小路往厢房赶去,闭口再不敢提四处转转,欣赏风景的话。 看着花灵完全收起玩心,小心翼翼搀扶自己的模样,林飒其实也有些于心不忍,不想让小丫头如此失望。 可是,还真不是林飒故意耍心计,打击花灵的积极性,也不是她对无忧寺有什么意见,讨厌看不上这个地方什么的, 相反的,却是林飒也实在没办法、很无奈,不得不这样做,说到底,谁让无忧寺这三个大字实在太震人了。 试想一下,连那没心没肺的小花灵都知道这无忧寺的厉害,晓得它的鼎鼎大名,说明这无忧寺的名声得有多大,多深入人心呀。 而话说回来,无忧寺为什么名声如此响亮呢,原因并不在于,这里的山多么有名,水多么的灵,归根究底,乃是因为,这无忧寺里有一个老方丈,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前能算过去,后能卜未来。 据说,甚至已没有人记得,那老方丈什么时候来得这寺庙,究竟又活了多少岁,甚至连见到他真颜的人都少之又少。 世人提起他时,只双手合一,尊敬的念上一句:活佛。 不过话说回来,前世林飒与这大名鼎鼎的无忧寺,还是很有渊源的……。。 422故计重施(1) 不过话说回来,前世林飒与这大名鼎鼎的无忧寺,其实还是很有渊源的a。 毕竟也就是在这厢房后面的山上,她还阴错阳差的救过一个男人呢。 呃……,准备的说,其实也就是现在那个自称为司牧的冒牌货…… 总之就是,不管怎么说吧,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男人也算是帮过自己不少的忙,所以仔细算下来,也算是林飒托了无忧寺的福,无心做了一件好事,为自己也带来了不少福报。 但是时光转换,不料本来对无忧寺一直都抱着感恩之心的林飒,此次再到此地,那心境就完全不同了。 反思再三,之所以令林飒如此战战兢、心惊胆战的,其实也不为别的,主要是因着她自己如今这么个身份,竟然是死而复生、重生回来的。 所以鉴于这种情形,再一想这寺庙里还有那么一位活神仙,再次登临这块圣地、送上门的林飒,怎么可能还会有胆量欢欣雀跃呀,那是必须格外小心,夹紧尾巴小心做人的呀。 如果不知收敛的在这寺庙乱逛,万一一不小心真就碰到那位几乎手眼能通天的活佛,让人一眼看出端倪,晓得自己的过往,再当众揭开真相来,把自己当妖怪拿下,装进猪笼沉了江,那自己可就一切全完了, 且别说回头帮着林宗抢唐婧依了,连自己的小命岂不是也难保了吗? 林飒边假装虚弱的往前走,边在心中默默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不由得自己心疼自己道。 所以林飒这一路走的是格外小心翼翼,并且在一旦进了厢房后,变得就更加乖巧老实了,那是无论是谁劝,说破大天来,都是无法让林飒死活再拖出房门一步的, 晚膳心不在焉,随便吃了两口垫垫肚子,就以累为借口,赶紧爬到床上去假寐去了。 不过还好,大长公主好像也很累的样子,不仅自己吃的不多,也并没坚持着让林飒做什么,甚至不待天黑,也一转身上塌休息去了。 鉴于大长公主都这般无精打采了,所以众人也就不觉得林飒的行为奇怪了,只以为是这一通赶路确实累着了,也就一个个悄悄撤出去,任由这祖孙俩自行休息了。 林飒初时只是躺着,并没睡着,也就是闭着眼睛假寐,为了骗骗花灵他们而已。 不料躺着,躺着,朦朦胧胧中,林飒竟隐约听到门口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喊自己的名字。 一声声的,喊的好像很是着急的样子,关键声音也听着格外的熟悉。 林飒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就见那门外,正对着林飒的方向,果然站着一名约二十来岁的少女,只不过脸却一直朝着外,并没有看向林飒这边。 不过人虽然没有往这边看,但是看那情形,却就像是在林飒自己。 就这么坐着再看此人,原来不只声音,竟连那身姿和穿着,都甚是十分的熟悉, 只可惜的是,林飒就这么坐着,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了。 情急之下,林飒就想想快些看清楚对方的脸,想知道在这深山寺庙里,到底是哪位故人在唤自己,又是为的什么事? 可是奇怪的是,无论林飒怎么呼唤对方,人就是不回头看向林飒,从头至尾就只给林飒一个背影。 林飒急了,索性直接跳下榻,就准备走近些拉住对方,好好看个究竟。 不料,再次出乎林飒意料的是,对方却是狡猾的很,这厢林飒快走几步贴上去,眼看就要到得她身后了, 不料人一闪身,却迅速跑出了好几步,算下来,最终的结果,好像仍是保持着最初的距离。 林飒再往前,她也往前,林飒快跑,她也快跑,林飒慢步,她亦慢走……, 那身影不紧不慢,不远不近的,就在前面,一直和林飒保持着那么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任由林飒怎么努力,都无法拽住对方,看清她的真颜。 就这样,两人僵持着,她不断的往前面逃,林飒锲而不舍在后面追。 慢慢的,走着走着,林飒不经意的一回头,就发现她们竟然已经到了另外一片山头。 环顾四周,竟然种了好多好多的凤凰树。 一朵朵凤凰花,迎风招展,开的是炽烈如火,一簇簇挂在枝头,看着美的竟似不在人间…… 凤凰花喜热,长在南方,但是这地处北方的无忧寺附近,怎么能有这一大片凤凰林,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尤其是这火红火红的颜色,一眼望不到,就像在这一片火的海洋里一样,是如此的让人陶醉美好,热血沸腾。 林飒徜徉在这片花的海洋里,乐不思蜀,一时间是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及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了。 “阿昊,你对我真好,是不是明天封后大典过后,我们两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离了……” 就在林飒被四周的凤凰花吸引,沉浸之中无法自拔之时,只听耳朵突然,竟传来一个女子娇羞的声音。 “当然,毕竟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最重要的,任世间万物,再如此美好珍贵,都是无法与你媲比的……” 回应女子的,是一个男人的、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的声音。 这绵绵情话一出口,别说当事人,就连林飒这个旁听者,听得都不由得浑身一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林飒好奇,循着声音转头望去,就见自己的正右边,隔着一个断崖,遥遥相望的一座凉亭里,一男一女正甜蜜注视着彼此,很是你侬我侬的样子。 “这深更半夜的,怎么还有人在这谈情说爱呀,有这表白的功夫,为什么不直接回家好好诉衷肠呢……”看着那两人如膝似胶的模样,林飒不可思议的在心里嘀咕道。 可是不料,接下来,待那男人不经意的一侧脸,好奇的朝着这边望过来时。 月光下,林飒终于看清了那男人的脸, 可也就是这一看,却让林飒整个人都为之一绷,瞬间不淡定了起来……。。 423故计重施(2) 怎么是他? 怎么能是他? 他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怎么会也跑到了这里? 看着那张让自己前世魂牵梦萦、不惜拿命深爱的男人,林飒很是震惊的、不可思议的想道a。 不料,林飒并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远没有她刚才想象的这么简单,她刚才这无意中一瞥,也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而已。 于是接下来,就在林飒很是不可思议之时,只见那男人怀里的女子,好像也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一侧身,顺着男人的目光,也好奇的望了过来。 于是一时间,借着月光,林飒终于也将那女子的容貌给看了个清清楚楚。 而认清那女子的身份后,林飒整个人瞬间跳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完全不能冷静了,脑袋嗡嗡的乱响,人几乎就要疯了。 原来那凉亭里站的并不是别人,男人自不用说,正是前世被林飒深爱,最后却极其残忍的手刃林飒及灭了林家满家的司徒昊, 而女人呢,则更悲摧的,竟是那和林飒虽然没有血缘,却比亲姐妹还要亲的唐婧依。 所以此时,认出两人身份的林飒完全被石化了,她是怎么也想不通,唐婧依是怎么和司徒昊混在一起的?他们两个怎么会深更半夜的在这里约会? 关键两人还约在了这么一个悬崖边的凉亭里,还在这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之时, 这一切让人看着,都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却又莫名的熟悉…… 凤凰花……悬崖边的凉亭…… 林飒打量着周围的情形,喃喃的,重复的诉说着。 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场景在林飒脑海一闪而过。 好吧,她终于想起来了,原来这里并不是别处,正是前世那司徒昊亲手残杀自己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此时,他深更半夜带着唐婧依来这里,又要干什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不好,难道他是想故计重施?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在林飒脑海弹出。 而就在林飒这边心口一跳,感觉不详的当口,目光一转,只见那凉亭下的司徒昊,已一把将唐婧依更紧的揽在了怀里。 而或许是有花树遮挡的缘故吧,从头至尾,他们也好像并没有发现林飒,只沉浸在彼此的爱意里。 但悲摧的是,无独有偶,与前世相同,只见借着月光,那司徒昊不经意的一抬胳膊,袖子里面冷光一闪,林飒便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原来看到自己的猜想竟然成了真,那司徒昊袖子里果然藏着一把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匕首。 并且就在林飒这厢眼睁睁看着的当口,只见那匕首已被司徒昊一点点从袖子里抽离了出来。 “婧依小心!”情急之下,林飒来不及多想,张口冲着悬崖对面大喊道,“他可能要杀你!” 可是奇怪的是,林飒明明已经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自以为喊的声音已足够大了。 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伴着迎面一阵阵疾风吹过,那声音好像并没有丁点朝着对面的悬崖飘去,而是全都被风吹到了自己身后的方向, 以致于那声音听起来,连林飒自己听着,才小的好比蚊蚋一样,细的几乎听不清,更不要奢想着传到悬崖对面唐婧依的耳朵里了。 与是林飒就看到,唐婧依一脸甜蜜的依旧靠在司徒昊怀里,甚至情到深处,还傻傻的、幸福的闭上了眼睛,完全沉浸在他的柔情蜜意之下,丝毫没有一点点的防备。 而再看那心口不一的司徒昊,只见他一只胳膊紧揽着唐婧依,脸上虽然依旧充满的宠溺,但是那把锋利的、泛着冷光的匕首,却已然悄悄被他攥在了手里。 没得办法,喊了几声,见收效实在甚微,完全起不到警示唐婧依的作用,林飒只得使出浑身最大的解数,运足全身所有的真气,脚尖一点,起身朝着那凉亭飞去。 林飒本以为,就算她功夫算不上是武林高手,但是好歹也是从小习武,修炼多年,自己此刻都这般毫无保留的努力了,再加上这两山中间的悬崖感觉隔的也并不是太远,依着正常情况的话,应该是很快就能到达对面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远的距离,林飒用了所有的真气飞了半天,却总是只差点那么一点点,半天都没有飞到。 眼见着一直到不了地方,而那边司徒昊手握凶器,以随时准备动手,林飒也是彻底急坏了,连忙用手做起喇叭状,朝着对面不断的喊, “婧依,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 “你快跑,他要杀你!” …… 就这样,林飒边喊边飞,边飞边喊, 直到累的浑身都快没有一点力气了,却仍是徒劳无功,既没有到了对面悬崖,唐婧依那边也没有听到丝毫声音,提高一点点警惕。 眼见着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耽误下去,唐婧依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那司徒昊已然在后面悄悄举起匕首,准备往唐婧依后心处刺去了。 不……千万不要……婧依你倒是快和他分开呀! 情急之下,林飒无助的喊着,手脚拼命的在空中挣扎着,企图往那凉亭再靠近一点点。 而也就是林飒这一争气,突然的,她手无意中正好碰到腰间一个硬硬的东西。 感受到这个宝贝,林飒心头瞬间一喜:太好了,自己随身带的竟然有飞刀!这下终于有办法了。 情急之下,林飒来不及多想,取下飞刀,想也不想的朝着凉亭里的唐婧依掷去。 当然了,林飒的用意,自然不是要杀掉唐婧依,而是想通过自己的进攻,让唐婧依意识到危险,提高警惕。 只要唐婧依按照自己平时的身后和习惯,自然就轻而易举的躲过自己的飞刀,而只要她一旦闪开,让出位置,那自己这把飞刀,自然就能成功击落司徒昊藏在她后背的那把匕首……,林飒在掷出飞刀的同时,心里也在默默的算计着。 于是接下来,就见林飒的飞刀,在暗夜里,像一个精灵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朝着那唐婧依飞去……。。 424救人还是杀人(1) “只要唐婧依在飞刀逼近时,感觉到了危险,那么按照她平时的身手和习惯,自然就能轻而易举的躲过自己的飞刀a。” “而只要她接下来成功闪开了,也就等于终于空出了那个位置,那自己这把飞刀,自然就能畅通无阻,准备无误的,成功击落司徒昊藏在唐婧依身后的那把匕首,” “而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应该已经赶到凉亭里,只要自己赶到了,也就等于变相说明唐婧依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林飒在掷出飞刀的同时,心里也在默默的计算着。 于是接下来,就见林飒的飞刀,在暗夜里,泛着冷光,如一条银蛇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朝着那唐婧依飞去…… 眼看着,电光火石间,飞刀就要到达唐婧依跟前了, 苍天有间,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唐婧依也真就如林飒所期盼的,并没有让她失望,在飞刀到达的前一刻,忽然一睁眼,终于意识到了危险, 下一秒,看到飞刀后,就见那唐婧依习惯使然,一个鹞子翻身,成功避开了林飒的飞刀。 只是林飒没有想到的是,那唐婧依在自己避开飞刀的同时,顺带着也一把推开了司徒昊,将人推出了飞刀的攻击范围。 于是接下来,就见林飒那飞刀,既如林飒所预想的那般,成功逼开了唐婧依,让她暂时逃离了司徒昊的控制,但是也没有如她所设想的,击落司徒昊手中的匕首。 至于凉亭里另一个当事人司徒昊,则因为事先一直在设想着自己何时动手杀人更合适,神经太过紧绷,再加上又事出突然没有一点点防备,此时伴着唐婧依这一推,脚下一个踉跄,生生往后退了好几步,与唐婧依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太好了,太好了,虽然没能击中司徒昊,但是好歹现在两人终于分开了,总算是给自己又争取了不少救人的时间…… 看到这么个虽然不尽如人意的结果,但是林飒却已经相当满意了。 她猛的一运力,加快又朝着那凉亭飞去,准备在最快的时间内, 呃,准备的说,是在那司徒昊重新举起匕首攻击唐婧依之前,率先到达凉亭…… 而奇怪的是,这次好像格外的顺利,林飒这边刚一发力,只见那凉亭竟然一下到了自己眼前,触手可及。 于是下一刻,只见林飒略一伸手,就抓住了那凉亭的栏杆,接下来,人轻轻一跃,直接就进到了凉亭里。 “飒儿,你怎么会来这里?”突然间看到林飒,唐婧依自然是大吃一惊,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你跟踪我?” “没……没有!”怕唐婧依误会,林飒赶紧摆了摆手,试图尽快说清楚来意,让唐婧依对身后的司徒昊有所防备,“婧依,你忘了,我们是最好的好朋友,我……我怎么可能会跟踪你嘛,我刚才也就是在对面山上闲逛,无意中往这边一看,正好看到你们在这里,并且我还看到,他……他身上竟然还藏着……” 不料,林飒没有想到的是,提醒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唐婧依很是生气的打断了, “天哪,我知道了,我说刚才那把飞刀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原来竟然是你在暗处下的手?” 想到竟然是林飒偷袭自己,唐婧依眼里满是痛苦,很是费解的再三反问道, “飒儿,什么情况?就像你刚才说的,咱们可是比亲姐妹还要亲的朋友呀,你怎么可以竟然想要暗杀我呢……” “婧依,你……你别多想,”见唐婧依还是误会了自己,林飒也无心再接着刚才的话茬揭发那司徒昊了,连忙再三努力的解释道, “我刚才掷那飞刀并不是想杀你,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想啊,咱们认识那么长时间,我对你的实力自然是早就了然于心,就我刚才那种飞刀,明明事先就算计好了一切,你只要稍加注意,自然就能轻松躲过的,所以我怎么可能会是成心想杀你呢……” 可是任凭林飒怎么解释,人唐婧依仍是一脸的怀疑,“你还在狡辩?那飞刀刚才明明直冲着我的面门而来,要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定我现在都已经没命了……” “不是的,婧依,你要相信我,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才的目的,就只是想提醒你,告诉你这凉亭有危险,有人随时想要你的命……” 为了打消唐婧依的顾虑,林飒甚至不惜连发誓诅咒这样的方法都用上了,“这样,我在这里发个毒誓,如果我林飒刚才是真的想要杀你唐婧依,那就让我林飒这辈子不得好死!” “呃,直接摔死在这断崖里,死无葬身之地!” “你真的没有想杀我?”听林飒一脸郑重的对自己发了这么毒的誓,神情完全不似作假,再加上想起过往两人的关系又如此密切,慢慢的唐婧依貌似也有所动容,尝试着再三确认道,“相反的,却是为了救我?提醒我?”” “当然,咱们是好姐妹,我自然是只想救你,怎么可能会杀你呢……”见唐婧依终于原谅了自己,林飒心中一喜,不由得脱口道。 可是,林飒再次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在她面前又发现了非常戏剧的一幕,用事实,非常响亮的啪啪打了她的脸。 只见,林飒这边见误会终于解开,欣喜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面前的唐婧依表情突然一僵,身体不可思议、很是诡异的莫名抖动了两下, 再然后,在林飒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又双膝一软,人扑通跪在了地上。 而也就是因为她这一跪,林飒无意往下一瞥,倒终于看清了原由, 原来竟是唐婧依的后背,不知何时竟插上了一把凶器,正中后心…… “婧依……婧依,你怎么样?你没事吧?”林飒见状,自然大骇,不顾一切的扑上去,一把抱住即将倒下的唐婧依,哭喊道。。。 425救人还是杀人(2) “婧依,你怎么样?没事吧?”林飒抱着人哭喊道a。 唐婧依就不用说了,突然被袭,又是那么重要的位置,自然早就痛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嘴唇颤抖了半天,话都说不上来一句了。 而就在林飒抱着唐婧依痛苦流涕,不知所措之时,只见有个高大的身影,悄悄走到了两人身旁。 然后趁着两人不注意,电光火石间,手起刀落,一把拔掉了唐婧依后背那把凶器,拿到唐婧依面前揭发道,“婧依,你看到了吗?杀害你的,不是别的,正是这把飞刀!” “而这把飞刀,不偏不倚,正是你这好朋友刚才掷出去的,转了一圈后,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你的命。你自己说,她是想杀你,还是想救你呀?” 经这人一提醒,林飒细看,就见果然,那上面粘满唐婧依的鲜血,正一滴滴往下流的凶器,可不就是自己的飞刀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刚才掷飞刀,明明是想救婧依的呀,怎么会转到最后,反倒杀了她呢?”看着那飞刀,林飒都傻了,一时间完全愣在了那里。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苦练这么多年的飞刀转弯迂回技术,早不成功晚不成功,竟然今天全用在了自己好朋友唐婧依的身上。 而可想而知,这个结果一出来,那地上的唐婧依气的也是当即要疯了, 只见她几乎连身上伤口的痛都快忘了,使出浑身最大的力气,一把推开林飒,指着她咬牙骂道,“好你个林飒,你个大骗子!你刚才还口口声声的说你是要救我,帮我脱离危险什么的,亏得我竟然还相信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果然是在骗我,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正想让我死,杀害我的,竟然是你!是我唐婧依此生最最看重之人!” “苍天呀,算我林飒这辈子眼瞎,竟然认识了你这么个表里不一的小人……”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要杀你,婧依你要相信我,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面对唐婧依的啧骂,林飒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从头到尾,就只会一个劲的摇头,再三重复着不是自己,努力否定唐婧依的说法。 “事到临头,事实胜于雄辩,凶器都还在这里,飞刀明明就是你的,你竟然还有脸说不是你?” 就在林飒苍白无力的辨解的时候,只听一个声音,突然凑到她耳边,很是幸灾乐祸的提醒道,“既然你确定不是你,那你倒是说出来,如果凶手不是你,杀人的又到底会是谁呢?” 话落,林飒一转头,循着那声音看过去,要死不死,正看到司徒昊那张奸诈、阴险的脸, “是你!对,就是你这个卑鄙阴险的小人,明明是你要杀婧依,要暗害她,你身上就藏着一把匕首,我刚才掷飞刀也就只是为了提醒婧依,让她远离你而已,” 乍然看到罪魁祸首司徒昊,林飒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指着人泼口大骂道,“我知道了,刚才那飞刀之所以能从后面击中婧依,肯定也是你从背后使的坏,拿着我的飞刀行的凶……” 不料,面对着林飒的指责,那司徒昊根本不为所动,眉毛一挑,反倒十分得意道,“对呀,是我拿的飞刀又怎样?我不仅用这把飞刀杀了她,接下来我还要杀了你,杀了你所有的亲人呢,你能对我怎么样啊……” “你你你……”看到某人竟如此厚颜无耻,林飒简直就要疯了,一时间心中翻腾着那么多骂人的话,都不知道要先从哪一句先开始了。 可是不料,让她再次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这厢想着要如何打击司徒昊的时候,只见眼前银光一闪, 竟是那司徒昊突然拔出袖中所藏的匕首,一下插在了林飒胸口。 匕首刺进来,一阵锥心之痛传来,可是林飒却并不感到十分的痛苦,她想,她终于能解释清楚了。 只见她低头看了看地上强撑着的唐婧依,终于如释重负道,“婧依,你看到了吗?这下事情终于证明清楚了,杀害你的根本不是我,是那司徒昊……” “你可能不知道,他根本就是一个十足的大坏蛋,一个阴险卑鄙的小人,前世他就是这样出其不意,突然杀的我,对了,他不仅杀了我,他还杀了你们……” “其实刚才在对面山上我就看到了,他袖子里藏着匕首,正准备对你动手呢……” 地上的唐婧依,因为流了太多血的缘故,此时一张脸已经白的几乎没有血色了,听到林飒的话,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睁开眼,费力的望过来。 林飒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话都说开了,唐婧依总算该释怀了吧, 不料人听完她的话,却是冰冷一笑,用那没有一点血色,发白的嘴唇一字一句十分坚定的道,“不,林飒,你别骗自己了。其实从头到尾,害死我们的,根本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告诉你,我唐婧依就是变成鬼,也不会原谅你的!” “婧依,你是不是糊涂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刚才已经说的的很清楚了呀,真的不是我,是司徒昊在后面搞的鬼啊。” 见唐婧依都这样了,人都快断气了,却是仍到死都不肯原谅自己,林飒也是彻底慌了,紧抓着唐婧依,不要命的哭喊着,再三强调道, “婧依,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我是想救你的,是司徒昊,是他要杀你,要杀我们……” “你不用再喊了,我当然知道,我也早就明白了,自然是那司徒昊一直想要杀害我们!”或许是林飒的哭喊声太过凄惨,那唐婧依终于没能忍住当即断气,遂又强撑着,冷笑一声解释道, “其实飒儿,你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说,那司徒昊杀我,固然不对,应当千刀万剐,可是你又何尝不是呢,你明知道他会害我们,可却一直袖手旁观,放任不管,任由他继续作恶,一点点将我们再次一网打尽,全数杀完……”。。 426帮凶 “林飒,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往轻了说,你是懦弱,没担当,不作为!”唐婧依冷笑着,一针见血的对着林飒指责道,“往重处想,你就是为虎作伥,变着法的往他手里一件件递杀害我们的凶器,是他的帮凶……” “不,婧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觉得你还是误会我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g。”到了此刻,林飒是完全糊涂了,只翻来覆去的强调,想在自己的好友去世之前,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些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我……我甚至可以发誓,我林飒从来没有想过要帮他,我自然是和你最亲近的呀,我怎么可能会帮着他递凶器呢,甚……甚至可以说,我才是应该最恨他的那个人才对呀…… “又否认,还说没有!”见林飒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唐婧依也是无语了,冷笑一声,遂又直击相害的问道,“那我且问你,既然你一早就知道那司徒昊心怀不轨,蓄意要杀死我,那你为什么事先不阻止我们在一起?” “既然你早就对他恨之入骨,那你为什么不提前杀了他?”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自己杀不成,那你至少可以告诉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呀。可是再反观你自己,你是怎么做的?” “你眼睁睁的等到现在,看着我们一个个俨然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了,你才想起来亡羊补牢。你自己说,你早干嘛去了?” “我……我……,”乍然被唐婧依这么一通逼问,林飒猛然间还真有些傻了,愣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答。 对呀,自己为什么最初的时候,没有直接杀了司徒昊呢? 还有刚才也是,自己也只是想着,先救唐婧依,却依然没有想到,其实直接杀了那司徒昊,方才是一劳永逸、永绝后患的做法呀。 “既然你没有提前杀他,留着他,那就说明,你就是在怂恿他,为虎作伥,帮着他杀人,”看林飒被自己骂了半天,貌似终于有些醒过来味儿了,唐婧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指着林飒定罪道, “记着林飒,你就是杀害我们所有人的罪魁祸首,这一切全都是你造成的!和旁人全都没有任何关系……” 唐婧依一口气说完,没给自己留机会,甚至也没有给林飒留任何辩解的机会,头一歪,人还就当场断气了。 这场景,被人误解了,还已然没有了任何解释的机会,关键对方还是自己最最要好的朋友,世上最最在乎的人之一, 林飒自然是既伤心又委屈,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抱着唐婧依大哭道,“婧依,你不要死,你听我解释啊,事情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要害任何人的意思……” 不料,就在林飒哭喊的时候,只听旁边,又一个冷冷的、嘲讽的声音传来,“呵,人都已经死了,而你却仍在这里执迷不悟,猫哭耗子的假慈悲,林飒,我的帮凶,你觉得这样真的很有意思吗?” “帮凶?”林飒抬眸看着司徒昊,泪眼相望,很是不可思议的道,“怎么连你也这么说,你心里其实明白的,我真的不是你的帮凶,甚至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你死,我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帮凶!” “嗬,真是个蠢材!”面对着林飒的疑惑,司徒昊冷笑一声,不屑的揭穿道,“殊不知,你之前三番两次的放过我之时,明着,你是恨我,和我作对,其实从实质上来讲,你做的根本就是帮凶的事。” “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取得林宗他们那些人的信任,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除掉他们,所以说,帮凶这个身份,你还是乖乖认了吧,不要再推托了。” “不,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我才不要做你这个十恶不赦之人的帮凶……”见连司徒昊也反过来帮自己定义成了帮凶,林飒一时间很是荒乱无措,根本想不起来做别的,只知道一个劲的摇头否认,想尽快证明自己的清白。 殊不知,她这般软弱无能的表现,看在司徒昊眼里,早就成了一出闹剧般让人可笑。 “林飒,你知道吗?你就是一个蠢材!”只见司徒昊自上而下俯视着林飒,一字一句很是轻蔑的道,“告诉你,像你这样蠢的人,别说让你重活一世,就是让你重活一百次,我司徒昊仍然都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你,所以,你根本不配当我的对手……” 人说完,好像懒得再看林飒一眼,一甩衣袖,转身就准备离去。 而林飒这边,刚才被自己的好朋友误会,本正在悲痛处,一时找不到发泄口,这会见那司徒昊又这副嘴脸凑上来,劈头盖视一顿后,就想拍屁股走人。 再加上一想刚才唐婧依临去世前的话,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确实是自己一再三、再而三的手软,这才给了司徒昊可乘之机…… 思及此,就见林飒牙一咬,心一横,深仇和旧恨加在一块,彻底疯掉的她,完全不顾后果的,直接拔下心口插着的那把匕首,直朝着那司徒昊飞扑去, “司徒昊,你个人面兽心、狼心狗肺的东西,姑奶奶和你拼了,我现在就要杀了你,不仅为婧依她们报仇,更是让你也知道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此刻,飞扑过去的林飒心里只盘算着,反正唐婧依已经死了,自己这罪名是好歹无处诉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本姑娘索性也就不活了。 而既然本姑娘都活不成了,那你这个杀害自己亲人的罪魁祸首,自然也别想逍遥于世,干脆大家一块死,同归与尽得了。 林飒这厢是做了玉石俱焚的打算,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想与敌人同归于尽,但是敌人却明显没有这个心,比她狡猾的多的多呀。 于是只见,这厢林飒飞扑过去的当口,人都还没有来得及碰到司徒昊的衣袖,就见人往旁轻松松一闪,成功就躲开了林飒的攻击。 而林飒这边,本就胸口挨了一刀……。。 427两难抉择 而林飒这边,本就胸口挨了一刀,这一冲又费了这么大的心力,不成想还扑了空,心里一着急,再加上惯性使然,一时没把控好,生生给撞在了那凉亭栏杆上, 只撞得林飒眼发黑,头发昏,胸口更是火辣辣的痛,半天人才龇牙咧嘴的缓过来气儿g。 当然,都到了这个时候,林飒自然是死活不肯就此罢休,半途而刻的, 接下来就见她禀息凝气,运足浑身所有的气力,再次腾空而起,继续朝着那司徒昊扑去,誓要和敌人拼个你死不活。 不料,林飒却没有想到,这次结果却更惨,甚至都不带她人再次飞起来,更别说伤害到司徒昊什么的了, 就见司徒昊看到林飒扑过来的当口,突然腾空而起,绕到林飒侧面,飞起一脚,用足十二分的气力,直朝着林飒猛踹过来, 接下来就见,那林飒刚勉勉强强飞到半空中的身体,突然被司徒昊这一脚给踹的,登时偏离了方向,越过栏杆,倒着直接飞了出去。 出了凉亭还不算完,仍快速往对面倒飞过去,狠狠的飞撞上了后面的悬崖,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可怜林飒本就身上有伤,生生挨了司徒昊一脚后,又撞在崖上,当即一口鲜血吐出来,人就如只断翼的蝴蝶般,开始直朝着崖底坠去。 飞整下坠中,林飒本以为自己或许就这样完了,再无生还的希望了,最终只能落得个当场毙命、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不料关键时刻,落了一半,林飒余光无意中一扫,竟突然发现自己左手边的崖壁上,正好有一棵小松树,从崖体上斜着伸长了出来。 值此关键救命时刻,林飒自是不敢耽搁,赶紧伸手,一把抓住那树枝,这才总算是借着树的力量勉强稳住身形,把持着没有再继续往下跌。 可是不料,这厢林飒借着小树,刚喘口气,正想着如何先歇一下,就见突然从天而降,有一个大大的人形的东西,面朝下,直对着自己砸了过来。 原来竟是那凉亭里的司徒昊,处理完林飒,一转身,看唐婧依还十分碍事的在自己脚下,十分嫌弃的她,一把拎起唐婧依,如扔一件旧物般,直接给扔了下来。 初时有东西落下来,林飒并没太在意,哪怕是真的有死人,就她现在这情形,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自是没有能力相救的呀。 不料,随着那上面的东西越来越近,林飒定睛一看,只见那面朝着自己,从上面快速飞坠过来的,不是自己最最亲爱的好友唐婧依,还能是谁。 既然已经认清了来人的身份,又是如此的重要,所以接下来不管人现在是死是活,既然都到了自己身边,林飒自是不能忍心眼睁睁看着不管呀, 于是接下来,眼见着唐婧依快速下坠,离自己越来越近之时,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关键时刻,只见林飒突然一侧身,用左手握着小树的树干,伸出右手,一把将飞速下坠的唐婧依给拉了过来。 不管生前对自己有着怎样的误会和争执,可说到底,她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啊,所以就算是死,总也是要在一块的。林飒用手死死拉着唐婧依,在心底默默的想道。 不过接下来,自己要如何带着唐婧依这么重的人,带着这浑身的伤痛飞离悬崖,倒又成了一个大难题了。 可是不料,林飒这边刚要开动脑筋,甚至都还没有想好策略,一只手还正拽着唐婧依,不经意的一抬头,就见上面又一个浑身扎满刺的怪物飞了下来。 就在林飒诧异,对方是个什么东西时。 随着对方一点点靠近,林飒这才震惊的发现, 原来这一次下来的并不是别人,竟是那被司徒昊暗算,浑身插满剑矢的亲哥哥林宗。 看到林宗这副模样,林飒心疼的眼泪登时都出来了, 也顾不得一会上不上得去悬崖的事了,连忙调整姿势,换成用脚勾着小树,腾出左手,在林宗经过的时候,一把伸手拉住了人。 于是接下来,就见半空中,林飒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倒挂在悬崖边的小树上,左手拉着林宗,右手拉着唐婧依…… 面对着两边的亲人,林飒的决心自然是非常坚决的,无论如何,一个都不能放弃, 可是不料,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感的呀。 本来两个人的重量都不小,更何况现在两人又都没了气息,死沉死沉的,而林飒自己呢,被林宗身上的箭矢刺的伤也就算了,关键要命的是,心口处刚才还被司徒昊扎了一刀呢,此时正汩汩的往外流着鲜血, 所以照这个模式下去,林飒心里也明白,她根本没有办法坚持太久的,现在惟一要做的,就是趁自己血还没有流尽前,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于是痛定思痛,林飒就准备拼死一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带着两人再尝试着往上面飞一下。 不料,这边林飒下定决心,下一步正准备运气,忽然,就见头顶又一个黑影直朝着自己逼来。 这次,林飒倒是很快就看清楚了,只见那人身上插着一把剑,满脸都是鲜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小就天天颠颠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花灵。 花灵之于林飒,意义就更不用说了,名义上是她林飒的贴身丫环, 其实在她心里,就跟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所以这个时候,林飒自是不能放任花灵不管。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着花灵离自己越来越近,如果自己不伸手相助,下一步,人就要穿过自己,直坠崖底了。 关键时刻,只见林飒一咬牙,使出浑身所有的解数,用一只脚勉强勾住树枝,突然伸出右腿,生生的接住了从上面坠落的花灵。 说实话,到了这个时刻,这个动作,对于已经身负重伤的林飒来说,已经十分艰难了。 可是林飒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更艰难的,竟然还在后面呢。 就在林飒刚刚接住花灵,咬牙硬撑着,还没来得及喘气的当口。 不经意的一抬头,就见上面又一个黑影飞下来。 这一次,最后压轴出场的……。。 428惊醒 这一次,最后压轴出场的,自然也必将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g。 或者准确的说,最后下来的这一位,如果换成前世还好说,林飒如今自身都难保了,或许狠狠心,还真舍得放下她,但是这次就不同了,林飒自是打死也不能放手不管的。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林飒最最敬佩,而同样也是最最爱她、视她如生命的大长公主。 所以紧急关头,眼见着大长公主的身体从上面徐徐落下,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冲动之下,林飒完全没有多做考虑,直接伸手就要去抓住大长公主。 可是她一时间却完全忘了,自己的右手里,此时原来还正拉着唐婧依呢, 于是,伴着她这一松一抓的动作,虽然抓住了大长公主,但是唐婧依却随着她的松手,一点点的离自己远去了。 自己最最好的、亲如姐妹的朋友,这个时候,怎么可以丢? 眼见着唐婧依就要往下面落去,情急之下,林飒又忙不颠的,伸出左手去抓唐婧依。 结果自然不用想,她这厢抓住了唐婧依,那原来被她拉着的林宗,自然就被抛弃了呀。 于是一时间,林飒是手忙脚乱的来回捣腾着,抓抓这个,又拉拉那个…… 可是,毕竟她就只长了两只手,两只脚,又有一只脚需要时刻勾着身后小树, 而反观这周围,却是四位亲人,人多手脚少,所以折腾了半天结果自然就是,林飒手忙脚乱的,这厢是护得了大长公主、花灵和林宗,就管不了唐婧依;管得了唐婧依、花灵和大长公主,就拉不了林宗…… 手心手背都是肉,林飒自然是一个也不舍的放弃,但是就这么几次三番的折腾着,不论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林飒终于还是顶不住了。 可是她又不忍心放弃任何一个,只咬牙坚持着,“不,我一个也不要你们走,我要你们全都在留我身边……” 而就在这厢林飒拼命垂死挣扎,两难抉择的时候, 只见头顶忽然又是一暗,一抬头,竟然又有好多个身影,密密麻麻,如树叶般,从上面黑鸦鸦、遮天蔽日的落下来。 突然间,一下出现了这么多,并且还全都是林飒无法拒绝的亲人,因为他们是林海和霍茜、梅香、魏嬷嬷、槐花、长福……等等等等,一眼望过去,全都是自己不能舍弃的亲人。 反观林飒自己,已然到了伤痕累累的地步,而现在突然间又出现这么多个人,一时间自然是完全没有办法接住的呀, 林飒徒劳的的想着,低头一瞧,就见随着自己这一抬头失落出神的功夫,林宗已在这么个空隙中,脱离了她的控制,迅速朝着崖底坠去。 上面父母亲等人已然掉下来,自己没法接,而自己的大哥眼睁睁的往崖底掉,自己又没法救,再加上经过这么一通折腾,随着伤口的血越流越多,手和脚也越来越不听使唤,林飒已明显感觉到的力不从心。 于是,在这最后的关头,林飒终于还是崩溃了,她准备放弃了。 她准备不再抗争了,心一横,索性就准备放开身后那颗能救命的小树,任由自己和亲人们一起朝着崖底跌去,要死就一起死吧,黄泉路上,好歹还能有个伴。 而就在林飒处在崩溃边缘,刚要放手的当口,关键时刻,只听头顶又传来了司徒昊那得意忘形的声音, “林飒,你不是自认为很有本事嘛,能护身边所有亲人的安全吗?那你就好好的护吧,我倒是要看这么多亲人,你要如何选择,究竟又能护得了谁?” 这个声音突然的响起,当即给了自暴自弃的林飒当头一棒,狠狠的打了一剂强心针,让林飒整个人都清醒振作了不少。 对呀,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坏人还在上面逍遥着呢,而自己和亲人们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了,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思及此,林飒牙一咬,用尽仅有的一丝力气,借着身边亲友们的身体,慢慢的,一点一点往上去, 待终于上来,看到那凉亭边得意忘形的司徒昊时,说时迟,那时快,迅速拔下头上的簪子,找准角度,倏的一下对准司徒昊的胸口掷了过去。 只可笑那司徒昊本来还站在凉亭边笑的正欢,突然间笑容戛然而止,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低头一看,就见自己胸口,正插着一把簪子,不偏不倚,正中心口要害处, 惊骇之下,整个人眼一黑,一个不慎,一头从那凉亭上栽了下来。 而一旁报仇血恨的林飒却并不肯就此算完,看着身边一个个逝去的亲人,冲着司徒昊快速下落的身体,咬牙发誓道,“司徒昊,你大爷的,你给我听着,我林飒和你永远誓不两立,不仅这世杀了你,哪怕是到了下世、下下世,只要能再碰面,我都不会放过你……” 说着,不料心口突然一阵剧痛,身子一晃,整个人失去平衡,也迅速朝着崖底坠去。 “啊……”,下坠着伴着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林飒不由自主的大喊出声, 而也是伴着这声嘶力竭的一声喊,林飒整个人唰一下坐了起来。 黑夜里,她捂着胸口,迷茫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半天也是方才发现,原来刚才竟然只是一场梦而已,而自己此刻正待在一个厢房里。 就着月光,依稀看清墙壁上眼熟的装饰,林飒也是终于方想了起来。 好吧,原来这里竟然是无忧寺,自己这一觉睡的,竟然全给糊涂了。 可是林飒奇怪的是,放眼四周打量半天,只见空荡荡的房间里,竟只有自己,完全没有祖母的身影。 “祖母去哪了,这个点怎么没有在床上休息,总不能也是和自己一样做了恶梦,半夜醒来睡不着,自己去外面散步去了吧?” 再一想,刚才做的如此惊悚惊心的梦,林飒不由得又是一阵冷颤,瞬间对这床都没了什么好感。 于是睡意全无的她,就准备起床出去走走,顺便也找找祖母,看她老人家有没有什么事。。。 429转角遇神仙 恍恍惚惚中出了门,林飒嘴上说着,是去找大长公主,不料满脑子浮现的,仍是关于刚才那梦中的情景:唐婧依幽怨的眼神,直击灵魂的话语,林宗落下悬崖的惨状,及最后司徒昊得意忘形、小人得志的嘴脸…… 这一切的一切想起来,都让林飒不觉打了一个又一个冷颤,只觉得那恨意从心里一点点蔓延,迅速传遍了全身,直接沁入到了骨髓里g。 清醒过来的她仔细想想,其实梦里婧依指责又何尝不对,整件事情,之所以司徒昊一而再,再而三的得逞,可不就全是自己一个人的错嘛。 明明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司徒昊心术不正,居心不良,不可能会真的爱上唐婧依,可是却仍没有光明正大的揭发他。 明知道他会故计重施对自己身边的人不利,利用完他们后就会大下杀手,可是自己却并没有想办法阻止这件事,从源头上掐断祸源。 尤其想想梦境里,前世里,他做了那么多的恶,杀了那么多的亲人,自己为什么还一而再的容忍着,让他活着呢。 像这种罪大恶极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呢?林飒边走边在心里扪心自问着。 忽然,正苦恼无助的她,乍然间耳边突然冒现了一个声音, “飒儿,不要再犯前世的错,除掉他,只要他死了,所有的隐患,就全都没有了,你的亲人也全都安全了!” 伴着这个声音传过来,林飒转头,就见背上插着飞刀的唐婧依,正面无血色的站在自己旁边,一脸愤恨的建议着。 而伴着林飒越看越久,那张脸,初时看着是唐婧依的,可是看着看着,最后竟莫名的又变成了林飒自己的。 穿着大红的衣裙,脸上带着新嫁娘的娇羞,可违和的却是,后心处竟然插着一把匕首…… “小妹,不要再犹豫了,这样的人,你还留着他做什么,他前世欺骗利用你的感情,这世又准备欺骗唐婧依,像这样的人渣,就应该直接让他去死呀。”又一个坚决的声音传过来,林飒回头,果然是自己的大哥林宗,只是浑身上下仍十分悲壮的插满箭矢。 “小姐,杀了他,这样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为什么还要留着他,杀人偿命,这可是天下皆知,连老百姓都懂的道理呀……” 最后,就连从来不谙世事的小花灵也加入他们的行列,苦口婆心的劝起了林飒。 不过,也就是周围众人这一通劈头盖脸的劝,登时给了林飒不少的决心。 “对,让他死,直接杀掉他,回京就除掉他,这种坏人,为什么还要让他活在世上,祸害人,就应该让他碎尸万断……” 说到做到,甚至林飒脑子都开始不由自主的筹划起来,想着回京后,自己要怎么找到那司徒昊,先跟踪他,然后再找到契机,瞅准机会杀掉他。 只要能除了这个祸害,哪怕是因此搭上自己的性命,林飒觉得也是值得的。 而就在林飒下了这万劫不复的决心,回京后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司徒昊之时,只听忽然,周围竟莫名传来一阵不急不须的木鱼声。 那木鱼声好像有着某种魔力似着,瞬间将林飒忘了复仇之事,吸引着她一步步的向前,朝着那声源处走进。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又拐了多少个弯,穿过了多少条小路,。 终于,林飒最后来到一个亮着灯的小木房子前, 而木鱼声,好像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深更半夜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睡觉?为什么要在这里不眠不休的敲木鱼呢?”林飒望着那门缝里昏暗的灯光,默默的想道。 而就在林飒驻足观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而此处又是何地之时, 只见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自己身后响起,“施主,请您这边走!” 林飒回头,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和尚,三四岁的样子,睁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看着自己。 “小师父,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林飒很是惊讶,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方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的确认道。 “对呀,我们师父已经在此,等侯施主多时了。”小和尚点了点头,十分肯定道。 “你师父……等我?为什么呀?”林飒看了看那小房子,又看了看小和尚,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我们师父人就在里面呢,施主您进去一看不就明白了嘛。” 小和尚好像并不准备给林飒太多思考的时间,说着,颠颠的跑上前,径直掀开门帘,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门帘掀开,瞬间有光从门缝里倾泄而出, 暖暖的,看着让人竟莫名觉得很是舒服。 不过舒服归舒服,乍然进到一个房间里,林飒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着小和尚再三确认道,“小师你你真的确定,让我……现在就进去见你的师父吗?” “对呀,此事自然是千真万确的!”小和尚使劲的又点了点头,完全没有丝毫迟疑,“毕竟师父可是两天前就说了,今天夜里会有贵客到来,让小的在这等候呢。” “两天前就知道了,要不要这么神奇?”见小和尚越说越神奇,受好奇心的驱使,林飒抖了抖胆,还真就一脸无畏的走了进去, “好吧,进去就进去呗,毕竟这里是寺庙圣地,难道里面还能出现个怪物,把自己给吃了不成?” 弯腰进门,就见昏暗的禅房里,只中间小桌上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 油灯下,一个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方丈,盘坐在小桌旁的蒲团上,眉目舒服,双目微闭,一下下,很有节奏的敲着前面的木鱼…… 这情形看着,再加上在那灯光的映衬下,第一感觉,坐在这里的哪里是一个普通老和尚呀,分明是一个佛主还差不多吧。 不过,仅只有这些也就算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禅房、一个装神弄鬼、扮作佛主的老和尚而已,自是也没有什么让人好惊讶奇怪的, 只不过……。。 430放下 只不过待着林飒目光顺着房间一点点扫过去,不欺然看到老方丈身后的墙上,挂着的那两个格外醒目的大字时,林飒整个人都不由得一凛,敬佩之情由然而生g。 好吧,怪不得看着这老和尚如此仙风道骨,不似凡人,如此看来,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无忧寺的老方丈无异了。 而提起无忧寺的老方丈,林飒自是从前世起就曾听说过:那是位不折不扣的得道高僧,能通前世,卜未来…… 说实话,这些传言,林飒以前也就只是听听而已,并没有什么切身的体会,听到了,也就是一笑而过,不会多想。 但是此刻,看到这两个字,林飒整个人都不由得一凛:好吧,看来世人诚不欺我,这位高僧,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活神仙了。 当然,林飒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原因无二,只见那老方丈身后,赫然写着两个格外醒目的大字,不是别的,乃是“放下”二字。 此时此刻,别的也就算了,单就“放下”这两个字对于林飒来说,自然是非同小可, 毕竟刚刚未进门前,林飒可是满心、满脑子里还想着如何报仇杀人之事呢,而这放下之意毋庸置疑,自然就是暗示自己,放下前世的恩怨啊。 不过提起前世之事,林飒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寒颤,莫名有些害怕起来。 试想一想,既然老方丈都能提前两天算出来自己会来到这里,还心生怨恨,一意只想复仇之事,怕此刻自己这重生的身份,在他面前也是遮掩不住的吧。 总不能一会待他敲完木鱼,接下来自己等来的就是一场直逼灵魂的审问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岂不是真要被寺里众僧当成妖怪,扔出去沉江了…… 林飒这边翻江倒海的胡思乱想着,不料老方丈却端坐在那里,并不开口,也不理她,只淡定的继续不急不徐的敲着木鱼,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老方丈不理自己,林飒可没有他那份淡定呀,初时的她很有些惴惴不安,等的也颇很是急躁,就怕老方丈一会真狠下心来揭穿自己的真面目。 可是慢慢的,在这不急不徐的木鱼声中,她竟然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淡定的找了个蒲团,随便在小桌边一扔,也盘腿跟着坐了下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朦朦胧胧中,林飒只感觉自己仿佛慢慢的又到于另一个神奇的世界。 那里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绿树成荫, 在郁郁葱葱的半山腰,还有一个风景如画的精致庭院, 往里面一瞧,就见她的闪人此刻都在那里,有祖母、父亲、母亲、大哥、婧依,还有长大了的小天天,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院子里,吃着饭,喝着酒,赏花、嬉戏…… 关键小天天的屁股后边,竟然还跟着个跌跌撞撞、刚学会走路的小孩童,一路咿咿呀呀的跟在天天后面,不停的追着笑着闹着…… 林飒细看,突然发现那孩童的眉眼,竟和林宗有几分相似, 不,仔细看那脸形和下巴,好像又有些像唐婧依…… 天哪,总不能他就是林宗和唐婧依的…… 而就在林飒满怀激动的探究着那小孩童的身份之时,突然,木鱼声骤停,眼前的一切也乍然消失。 林飒困惑的睁开眼,就见对面的老方丈正端坐,含笑望着自己。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那场景看着美吗?”看到林飒的目光转过来,老方丈轻轻念了句佛,含笑问道。 “当然极美!”想到梦中那如画般的情景,何其不是自己最最渴望看到的一幕,林飒想也不想的脱口而答道。 “既然施主也觉得美,贫僧觉得施主眼下就应该努力让这一幕早日实现,不是吗?”老方丈含笑继续问道。 “当然!为了这一幕的早日实现,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林飒点了点头,毋庸置疑道。 “只是方丈,说实话,就目前的境况来讲,我觉得它好像离我还是有些距离的,且得经过一番努力,对吧?” 林飒说完,看到那墙上醒目的“放下”二字,再一想眼前的困境,唐婧依还不知道在京城过的怎么样,又不由得很是困惑道, “还是说,其实方丈您是支持我,尽快亲自出手,除掉坏人,保护家人的?” “除掉坏人……”听到林飒的话,老方丈微微一笑,高深莫测的答非所问道,“施主殊不知,世间万事皆有因果,如若坏人他继续作恶,就算施主您不出手,他也自会有自己的劫数的……” “那方丈您的意思是,难道让我放弃复仇,放过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再伤害一次我的亲人吗?”见方丈话锋一转,竟是让自己放弃的意思,林飒不由得跟着着急道,“如果这样的话,那刚才的情景,这一生我还会看到吗?” “其实那情境一直离施主都不远,而能不能早日实现,全在施主您的一念之间!” 面对着林飒的追问,老方丈只淡淡一笑,继续含糊其词道,“并且恕老衲说句耸人听闻的话,如果施主您一意孤行、执迷不悟下去,结果可能不只施主您自己的亲人,连带着世间很多的骨肉血亲都可能分离,享受不到这天伦之乐……” “在我的一念之间,害的世间好多的骨肉分离?”听老方丈越说越离谱,林飒不由得失笑问道, “方丈您什么意思?我真的被您给说糊涂了。我怎么就不知道,我林飒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魔力了?竟然能关系到这么多人的生死团聚了?” “施主还请勿妄自菲薄,一念沧海,一念桑田,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殊不知,世上很多事,全都和施主您息息相关,与您有千丝万缕的牵绊,牵一发,而动全身。” 林飒问的是很轻松,不料老方丈念了一句佛,问的却很是郑重,“所以在此老衲诚心劝施主不要再执迷不悟,还请放下过往。一念放下,皆万般自在!”。。 431初心 “一念放下,皆万般自在!” 见老方丈说的如此沉重,林飒听着心中也不由得跟着一沉g。 说实话,她并不理解老方丈话中所有的意思,但是又隐隐觉得,老方丈今夜召自己前来,其实就是在劝自己放弃前世恩仇, 甚至于照他的说法,如果自己回京执意要除掉司徒昊,和他硬碰硬的刚,还极有可能引起一场大的动乱,害死不少人。 林飒不知道老方丈为何会如此断言,但是想想刚才睡梦中那一张张亲人遇害后的脸,如果说,现在就让她完全放下仇恨,说实话,林飒觉得,她是真的做不到。 思索半晌,林飒终心中不甘,遂诚实的问道,“方丈,如若我实在放不下心中仇恨,为了家人执意复仇呢?” “阿弥陀佛,世间之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听林飒如此问,老方丈又沉声念了句佛, 方直视着林飒,轻声问道,“施主何不扪心自问一下,施主您此生的初衷和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守护家人,让他们过上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日子呀!”林飒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 “那施主您可否又想过,如果施主您执意为之,在接下来的某次行动中,如果您行动失败,出了不测,您身后的情景又会是什么样?您的家人会有什么反应?”略一沉吟,只听老方丈又沉声问道。 “祖母、父母、大哥和婧依他们肯定会特别伤心吧!”听着老方丈的话,林飒几乎又是脱口道。 “呃,关键时母亲,想来她是绝对不能接受我的离去的,还有大哥、父亲和婧依他们肯定也是……” 说到这里,林飒心口突然一沉,感同身受的心痛道, “尤其是祖母,她已经那么大的年纪了,戎马一生,而我又是她眼下最最亲近看重之人,如果我突然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肯定更加痛心。再加上她那么这么个倔强不服输的性子,如果得知我是为何而死,肯定会一怒之下,倾一切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我报仇,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林飒说着,眼前不由得都浮现了大长公主为了给她报仇,白发苍苍,拄着拐亲自出战的情景。 还有父母、林宗、婧依他们,更是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离世的噩耗,一个人痛不欲生,天天以泪洗面…… 想到悲痛处,两行清泪不觉在林飒眼角处悄然滑落…… “这些是您一直所希望的吗?您真的想让他们以后的岁月里,都如此在痛苦和自责中度过吗?”老方丈不急不缓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将林飒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自然不希望,我想要他们都好好的,只要他们能生活的幸福快乐,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林飒回过神,拭去眼角的泪花,哽声不加思索的道。 “所以,老衲今日才烦请施主一趟,劳烦施主想想自己的初心,行事万万要谨慎再三,切记不可背道而驰。” 见相劝已初见成效,林飒一时间又沉浸悲痛,难以自已,只见老方丈轻叹一声,继续循循善诱道, “毕竟那些可都是施主的至亲之人啊,想想那山中美好的庭院,其乐融融的场景,难道让他们享受天伦之乐不好吗?” “施主何必非要一意孤行,不仅让自己身处险境,还让亲人也平添苦恼呢……” “我理解方丈的意思了,您是要小女子放下过往,可是还请方丈明示,针对眼下这些棘手的问题,小女子接下来要如何做?才能避免刚才那般惨痛的景象?” “刚才老衲就已经说过,一念放下,皆万般自在。” 见林飒悟性极高,轻轻一点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老方丈自是也极为欣慰,轻声提醒道,“还请施主以后遇事只专注眼前,放下过往,放下心中仇恨,只就事论事处理眼下事就好,切勿冲动行事。” “施主或许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您其实是至关重要的一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您一意行之,影响的不只是您的亲人,带来的甚至会是您想象不到的无尽的惨境。 “其实说起施主的不易,想必不用老衲多提,施主自己定也是刻骨铭心。” “可是老衲觉得,难道不应该正是因为如此,施主您才应该更珍惜眼下得之不意的幸福生活,这祥和安乐的一切吗?何必又为了一个不值当之人,白白辜负这大好的时光,辜负亲人的一片爱意呢。” “最后凡请施主三思而后行,遇事多想想自己的初心……” “对呀,自己重活一世的宗旨不就是让家人活的快乐吗?如果自己放下仇恨,不杀司徒昊,那一切就能变得平安幸福的话。既然一家人都过得好好好的,那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完全没必要非要杀这个人呢……”在老方丈的谆谆教诲下,林飒忽然有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感觉。 “谢谢方丈指点,我想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思及此,林飒深深鞠了一恭,起身告辞,小心出了房间。 她走后,只听身后又传来老方丈一声唱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念放下,皆万般自在!” 纵观这次谈话,自始至终,老方丈虽然什么都没有明说,但是林飒却觉得他又什么都说了。 是的,诚如老方丈所言,她应该抛去前世的恩怨,这一世保护好家人,好好过好完一生。 至于司徒昊和唐婧依的事,或许,她也可以用另一个方法解决,不用被前世的仇恨牵着、走极端,只需想办法说服唐婧依或司徒昊就行了,万万不可因为自己的冲动行事,再出现刚才那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场面。 这么想着,出了禅房,林飒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抬头,甚至觉得连天上的月亮都亮了不少,尤其那满天的星辰,一颗颗洒在蓝丝绒似的夜空中,熠熠生辉,看着是如此的让人心旷神怡。 事儿想通了,林飒心情自然也瞬间大好……。。 432午夜奇遇(1) 抬头,林飒甚至觉得连天上的弯月都比着平时亮了不少,尤其那满天的星辰,一颗颗洒在蓝丝绒似的夜空中,熠熠生辉,看着是如此的让人心旷神怡g。 事儿想通了,林飒心情自然也瞬间大好,也顾不得现在是个什么时辰,大半夜的外面没有什么人,反倒正合了她的意,一个人漫无目的顺着小径瞎溜达了起来。 本来嘛,白天因为害怕碰到活神仙,小心翼翼的躲在厢房里,周围的美景连一眼都没敢多看。 现在好了,晚上没有人,趁着月光又好,正好可以赏赏美景,散散心。 这么想着,林飒便晃晃悠悠、悠然自得的四下溜达起来,别说,这一溜达,还真就发现这无忧寺果然名不虚传。 月光下,只见处处郁郁葱葱,古树参天,奇花异草满目皆是,别说,这么看着还真就别有一番洞天,令人美不胜收。 “不对呀,自己最初出来的时候,不是准备要找祖母来着吗?怎么转了半天,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边走边欣赏着美景,忽然,一个念头瞬间打断了林飒的行程。 “对的呢,自己都出来这么半天了,就算是祖母出去遛弯,怕是现在也该回去了吧,并且自己出来也这么久了,怕是老人家回去看到自己不在,又该无端忧心,派人出来找自己了吧?” 这么一想,林飒也就瞬间没了赏景的心情,急忙转身,准备打道回房去了。 但是,天知道,因为来的时候,林飒是循着这木鱼声来的,并且刚才这一通溜达,又没有一点目的,实在走的太不用心,再加上她本来对这无忧寺里的路又不熟,所以这一番折腾下来,就注定她回去的路走的那肯定是相当的不顺, 于是乎横冲直撞的转了半天,最后发现,自己不仅没有回到所谓的厢房,好像还越走离目的地越来越远了。 “对了,自己下午进厢房的时候,不是听花灵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院墙那棵银杏树吗?说是至少得有上千年的树龄了,感觉都快要长成精了,自己完全可以以这树为参照物呀。”关键时刻林飒急中生智忽然想道。 林飒想着,还真就蹭蹭蹭爬上了身边的一棵树,朝着四周寻找起了那银杏树来。 此刻的她边找边祈祷,只盼着这寺庙里千年的银杏树并不多,否则的话,估计这一棵棵银杏树找下来,太阳公公怕也要被她给找出来了。 好在好在,上天保佑,林飒这一通望过去,就发现,这寺庙里的银杏树虽然不少,但是那么巨大的千年古树,好像还就只有那一棵,端端的在自己正东的位置立着,下面还有一个齐齐整整的小院落,看来那里必是自己要回的厢房了。 有了这么个重大的发现,林飒当即放松了不少,不禁抚着胸口叹道,“万幸万幸,得亏这无忧寺后院里银杏树并不多,否则的话,自己说不定还真就回不去了。” 于是不识路的林飒,就准备朝着那树的方向,慌不择路的往回赶。 并且为了尽快回去,免得祖母那边发现闹出太大的动静,林飒这一急,也不管脚下有没有障碍,是什么路了,只一头往着银杏树的方向,一刻不停的奔就是了。 不料,林飒这厢正急急忙忙赶着路,眼看穿过这片小树林,再往前走,绕过一个院子,就能回到自己的目的地了, 这厢不经意的一抬眼,就发现前面拐角处,有两个黑乎乎的身影也朝着这小树林里走来。 虽然离的远看不清人,但是看那外形,自不必说,高高大大的肯定是两个大男人了。 深更半夜的,自己一个姑娘家家的在这寺庙后面的树林子里乱逛,碰到人,要费口舌解释半天不说,传出去,肯定对自己的闺誉也影响不好不是。 于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林飒赶紧又蹭蹭蹭,就近爬到了一棵大树上,小心避开对方。 果然,那两人好像赶路很是匆忙的样子,并没有往上边看一眼,经过林飒所在的这棵大树,一拐弯踏上了旁边的一条小径,径直朝着树林深处走去了。 而由于站得高望得远,顺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林飒也是这才发现,原来在这片小树林里的深处,竟然也有一间小木屋, 这么远远的看过去,星星点点的光从房间的缝隙中透出来,证明里面此刻好像有人等在那里。 我去,怕不是这两位,也是和自己一样,是被佛主招去解惑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无忧寺也真是也太神奇了,难道说这些高僧都是日夜参佛,帮人解惑,不用睡觉的吗? 但是好奇归好奇,八卦归八卦,林飒自是没有心情管别人家的闲事的,毕竟自己的心结也解开了,她此刻只想快些回去见到祖母,免得老人家心更半夜的因为担心自己,再睡不成觉,毕竟这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别人也就算了,林飒可是最最大长公主硬撑下来的辛苦的。 所以眼见着对方离那木屋越来越近,肯定不会折回来发现自己了,林飒就准备跳下树,继续往着那银杏树的方向赶去。 不料,就在林飒跳下来,刚要落地之时,只听“啪嗒”,很大的一声脆响,在夜空里突然响起,惊着了树上的飞鸟不说,也吓得往下跳的林飒很是一大跳,着地的时候脚一软,一屁股给跌坐在了地上。 “大爷的,几个意思呀,深更半夜的搞这么大动静,这是准备吓死人不偿命嘛。看本姑娘一会找他们算账去。”林飒费力的爬起身,捂着快被摔成八瓣的屁股,恨恨的在心中骂道。 “您……您没什么事吧?阿忠,快……把碎片收拾了,看再弄伤了人……” 很快,伴着木屋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收拾碎片的响动,林飒便大致明白了原委。 好吧,原来声音是从那边木屋里传过来的,估计是有人不小心,打碎了茶碗什么的,所以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关键因着此刻深更半夜的特别静,所以才显得声音格外突兀、刺耳。。。 433午夜奇遇(2) “算了,估计着他们也不是有心的,并且深更半夜的约在这小屋里碰面,想来也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大事要处理,自己还是别大惊小怪的赶上去凑热闹,耽误人家办事了……”这么一想,林飒还真就准备善良的放过对方,不再追究这一摔之仇了g。 只是林飒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让她吃惊的事情远远不止于此,更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当然这些也只是后话。 接下来,就在林飒稳了稳神,大度的挥了挥衣袖,准备继续往厢房赶去时,只听突然又一声,木屋那边又传来一声大大的惊叹,“天,这……这也实在长得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本来只是平淡无奇一声感叹,远没有刚才那茶碗打碎的惊心,林飒自然有一百个理由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只要继续赶路就好。 但是,待辩认清这个声音的主人,林飒却实在是迈不开脚了。 “天,这……这这难道不是父亲的声音吗?” 乍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林飒不由得一怔,整个人像石化了般愣在了那里。 “父亲不是应该在邑城吗?这里怎么会有他的声音?” “不对不对,肯定是自己又在做梦,这是根本不可能有的事嘛,父亲远在千里之外,自己怎么可能会听到他的声音嘛……” 这么想着,林飒不甘心,还真就伸手狠掐了自己一把, 结果可想而知,由于一时不注意手劲拿的太大,这一掐,当即疼的林飒龇牙咧嘴,眼泪都瞬间飙出来了。 但是眼下,得知这一切不是在做梦的林飒,第一感觉却并不是身体上的痛,而是整个人彻底困惑了,傻傻的定在了那里。 “竟然不是在做梦?事情竟然是真的,父亲真的就前面的小屋子里?” “还和刚才进去的那两个人在一起?” 对于自己眼前的发现,林飒仍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想怎么想不通, 于是乎,很快,她就又习惯的自我否定道,“不对不对,既然不是做梦,那肯定是自己因着刚才那一摔,突然产生了错觉,听错了,父亲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吗?” “算了算了,还是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自己还是赶紧回去找祖母要紧吧……” 林飒努力说服着自己,准备再次踏上回厢房之路。 不料,这厢刚要有一点成果,脚都还没有迈出去,接下来,只听又有一个声音适时传了过来,“这么说的话,你对以前的场景是全都想不起来了?” 如果说刚才那句话,林飒受屁股疼的影响,听的三心二意,那这句话林飒听的可就格外真切、再没有一丝怀疑了, 这么个熟悉的声音,肯定是自己的父亲无异了。毕竟前世今生的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父亲的声音,她肯定是打死都不能听错的话。 于是乎,接下来的林飒又傻了,抬头看了看头上的月亮,很是无语的抚了抚额道, “我去,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什么奇事都一窝峰的出现了,先是那老方丈深更半夜的召见自己,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现在连父亲竟也跑到这寺庙里凑热闹了……” “得,既然连亲爱的父亲大人都千里迢迢的奔来了,那自己如果此刻还装的像个没事人似的,安安稳稳的回去睡觉,显然是万万做不到的呀……” 于是,受着好奇心驱使,林飒毅然决然的决心暂时不回去睡觉了,小心的一点点的朝着那小木屋走去。 她总得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让父亲大老远的从邑城赶到了这里。 关键的关键是,如果一会祖母问起来,她好歹能拿父亲当挡箭牌,转移祖母的火力不是。毕竟若论事情做的出格,父亲这做法,肯定远远超过她不是。 于是接下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林飒悄悄的赶到了木屋旁。 一转头,见旁边刚才有一棵大榆树,这木屋正傍着它而建,所以林飒二话不说,三两下,悄无声息上了树, 找了个有利的位置,倒吊在树枝上,悄悄掀开一条缝,从房屋的缝隙里往房间里望过去, 这一望不当紧,一眼过去,登时吓了林飒一大跳。 好吧,这下好了,自己也不用害怕祖母担心,想着用父亲转移活力什么的了,因为此时,就连尊敬的祖母大人,也在这房间里端坐着。 当然了,在这么个月明夜深的时刻,这么个隐蔽的房间,里面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们母子俩。 林飒趴在那里细瞧,只见房间里不只有父亲、祖母,竟然还有唐婧依的祖父,和别外两个人。 祖母和唐国公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坐在椅子上,父亲则恭恭敬敬的站在祖母旁边。 从祖母角边地上的水渍来看,刚才那个茶碗,好像应该是祖母这边打碎的。 不过此时祖母手里也并没有端着新的茶碗,只见她拿着一块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像是玉佩什么的,凑在灯下,凝着眉头,很是仔细的看了又看,好像一副很沉重的样子。 而唐国公和父亲,和另外两个人呢,则自不必说,密切注视着祖母的一举一动,伴着她皱的越来越紧的眉头,几个人也不约而的跟着皱了起来。 当然,说到这里,至于房间里那另一两个人,自然也是要着重介绍一下的。 首先,毋庸置疑,无论是从这两人的身形,还是房间里的人数来看,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肯定是刚才和林飒差点碰头,刚刚走进来的那两位了。 至于那位年纪大的,五十多岁,刚才在树林里,因为林飒上,他们在下,光清不好,林飒没有看清,这会借着灯光,林飒自是认的清清楚楚。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国公府的老管家,唐婧依平时喜欢喊她一声忠伯。 林飒去唐府的时候没少和他照面,平时看着,人虽然外表长得高高大大,但是貌似看着性格倒是很好,每次见到林飒都笑眯眯的,远远的,就开始和善的和林飒打招呼。 不过此时,那忠伯……。。 434开弓没有回头箭 林飒去唐府的时候没少和这忠叔照面,平时看着,人虽然外表长得高高大大,但是貌似瞧着性格倒是很好,每次见到林飒都笑眯眯的,远远的,就开始和善的和林飒打招呼g。 不过此时,那忠伯倒是一脸的凝重的站在门后,看着神情和气场,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至于另一个年轻的男人嘛,感觉看体态和身形,应该是在十**岁的年纪,估计和林宗差不多。 因为他此时面对着祖母他们,背对着林飒,所以从林飒这个角度看过去,一时间暂时看不清他的脸。 不过但从后面身形来看的话,他应该好像很紧张,身体一直紧绷着,两只手背在身后,悄无声息的绞在一起,看着颇有些手足无措的、很拘谨的样子。 灯光下,大长公主看了那玉佩半天,终于一转手,递给了一旁眼巴巴紧盯着的父亲林海。 林海接过看了看,也是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半晌,终放下玉佩,抬头再三打量那男子半天,终不死心的问道,“这块玉佩真的是你的?那你可晓的是谁给你的?何时给的?又在个什么境况之下?” “这些全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醒过来时,它就一直带在我身上……”年轻男子挠了挠头,貌似很诚实的答道,“至于其它的,我刚才也已经说过了,早就全都不记得了。” 见男子翻来翻去只有这一句话,什么都不得记得了,林海回头看了看大长公主,很是一脸的无奈,“母亲,这一问三不知的,什么都问不出来呀?” 不过大长公主倒好像没有林海的纠结,手一挥,很是果断绝道,“行了,什么都别问了,时辰也不早了,让孩子先回去休息吧。” “那几位长辈先慢慢商谈,昭儿就不叨忧,先行告辞了。”听说终于能出去了,那年轻男子感觉很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心觑了眼一旁的唐国公,见其没有异议,简短告辞后,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忠伯一见,自是又赶紧颠颠的跟在后面。 “母亲这……这……,”见大长公主啥都没有问出来,张嘴竟让人草率的离开了,林海好像很是惊讶的样子,看着大长公主一脸的纠结和不解。 见母子俩好像有什么私密话要说,唐国公倒也识时务,跟着起身道,“那个,二位先坐着,我去叮嘱阿忠他们两句,稍后再回来。” 说着,还真就没有拖延,大步也跟着对方前后脚出了房间, 当然,临行前,自然也并没有忘记,顺道把房门也给带严实了。 “母亲,这么大的事,您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就让他走了呢?咱们总得想办法多问几句,方才下结论不是吗?”见唐国公出去,屋里再没有旁的人,林海终十分不解的开口问道。 “都已经长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大长公主斜了林海一眼,一脸疲惫的闭上眼睛道, “我刚才仔细看了,那玉佩确实是炎儿以前经常佩带的那块,并没有差错。也就是后来这几年,没见他怎么带过了。” “更何况于这孩子的五官,看着简直和炎儿小时候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估摸着呀,这事也是十有**跑不了了……” “啊……天爷呀,没想到还真就成真了呀。”见大长公主言语间好像很是肯定的样子,林海心里一惊,腿一软,扑通跌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半晌,忽然想到什么,又突然坐直身体,转过去紧盯着大长公主,很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只是母亲,这事您可真得仔细想好、拿定主意了呀。毕竟这开了弓,可就没有回头箭了。” “一旦真就如您所说,他这身份要是确认了,日后再公布出去,那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呀,说不得大燕从此以后再无宁日也说不定呢,”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想,我是瞬间感觉,这天估摸着都要跟着变了呢……” “炎儿……玉佩……”房顶上,林飒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听着林海这一连串惊天动地的感叹,听得那绝对是一愣一愣的, “火儿?这炎儿到底是谁呢?” “这名字听着感觉好熟悉呀,但怎么就一时间完全想不出来呢,到底是谁叫这个名字来着啊?” “关键听父亲话里话外的意思,刚才那年轻人和那炎儿很相似,好像还很关键、很重要的意思,” “一旦他的身份确定……大燕从此便国无宁日……极有可能变天……” 林飒冥思苦想着,努力想自己听到这些词汇信息往一块组合。 我去,感觉这么一通拼凑上来,这男人貌似真的很不一般呢,好像颇有几分兴风作浪的本事呢。 难道说,那男子长得真就十分的特别,或者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身份? 林飒是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看着下面林海表现的又空间的紧张忐忑,林飒隐隐觉得,事情貌似真的是很严重的样子, 关键的关键,这一切还都和刚才出去的那个男子有关。 不行,自己必须跟上去看看,决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必须得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三头六臂,竟把父亲惊成这副模样,祖母也愁的眉头拧到一块。 出于好奇,林飒也懒得理会房间里父亲和祖母接下来的对话了,赶紧四下寻那男子的身影,想第一时间看清楚对方到底长成个什么样,怎么就有竟有这等非常人的魔力了。 这么想着一转头,林飒还就发现,那男子果然并没有走远,和唐国公、忠伯三人此时正站在自己刚才从树上下来跌倒的地方,不知道轻声说着什么。 不想放过这大好的机会,林飒赶紧不动声色的,又悄悄靠了过去。 “阿忠,把昭儿送回房间后,你就赶紧出发回去吧……”只见唐国公说了一大堆话后,又重重的拍了下忠伯的肩,郑重叮嘱道。 “啊,老爷您让老奴现在就走?”一听现在就让自己回去,忠伯显然吓了一大跳,不可思议的问道,。。 435兴风作浪的男人 “可是如果老奴走了,那老爷您怎么办呀?谁来保证您的安全啊?” “你只管回去照看好府里就行,尤其是依儿那边,你一定要盯紧,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丁点差错,”唐国公凝着眉头,很是忧心的吩咐道, “至于我的安危嘛,你就暂时不用管了,只要那几个人左右护着昭儿没事就好,我这边天一亮就可以跟着大长公主,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京了g。” “你们放心,只要有大长公主这个护身符在,一事半会的我这且出不了事。” 唐国公说着,最后又重拍了下忠伯的肩,反复强调道,“反倒是你阿忠,路上务必要小心,不能让任何人辨出你的身份和行踪知道吗?” “否则的话,咱们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的事小,就怕对方得了信儿,又要朝着昭儿这边奔来,到头来给孩子又惹来一波大麻烦……” 说完,甚至不待忠伯回答,自己又凝眉长叹道,“唉,眼下这个局面,长此下去说到底终归不是个办法啊,但愿大长公主那边能快些想出法子,尽快解了这个困局才好呀。否则的话,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一切还真不好说呢……” “既如此,那好吧。只是还请老爷您务必保护好自己,注意好身体。”见唐国公满脸的无奈和惆怅,忠伯倒是也没过多坚持,听话的就准备带着那年轻男子离开。 见唐国公如此这般,说一句叹三声的模样,看着比长大公主还为难,躲在上面的林飒不由得更好奇了。 这丫的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就能一出现,轻轻松松就给祖母和父亲出了这么大的难题,将两个一辈子经历惯了无数大风大浪的人给愁成了这副模样。 这么思索着,林飒对于这个极有可能兴风作浪的男人,那是更加好奇了。对于看这人长相的决心,那也不用说,自然也是势在必得,必看无疑了。 只遗憾的是,这会唐国公和忠伯交谈的当口,那小子不知道在干什么,只一直低头盯着自己脚没完,不和唐国公他们搭话,更不肯抬头看这边,不知道是不是确实熬的很了,看着很无精打采的样子。 “孩子,赶紧回去休息吧,都是老臣无能,这些日子难为你了。”叮嘱完了忠伯,唐国公又走到那年轻男子身边,一脸惭愧的告别道。 “不不不,国公爷您过谦了,这事怎么能怪您呢,说到底,都是昭儿连累了您老人家才是。” 见唐国公如此说,那年轻男子貌似很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打起精神,又反过来安慰唐国公道,“其实昭儿已经想过了,昭儿什么都不想要,什么身份也都无所谓,只要国公爷您身体健健康康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好孩子,有你这句话,老臣这些天为你操的这份心,总算是没有白费,就算哪一天真是死了,也是值得了!”见男子如此说,唐国公当即很是欣慰,心甘情愿死而后已道。 “行了,别的什么都先不想,你安心跟着阿忠先回房间,我这边和大长公主谈完事就去找你。” “你放心,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我们不会让你继续受苦的,一切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我们也一定会帮你争取回来的,毕竟说到底,你才是最名正言顺的那一位嘛……” 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哈? 这么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唐国公在他面前,竟动不动就以老臣的身份相称,这可是让人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呢?怎么品,怎么感觉有内里大有玄机呢…… 而就在林飒越听越心惊的当口,也是天公作美,就见那年纪男子和唐国公依依不舍告别后,跟着忠伯还真就一转身,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了。 而也正是由于这一转身,正好面朝着了林飒所在的这个方向。 这一次,林飒借着月光,可终于把对方的容颜看了个一清二楚。 不过,也是由着这一看,惊的林飒心一颤,差点没有从树上一头给栽下去。 天爷呀,怎……怎么会这样? 这……这长相,怪不得刚才祖母惊的失手打了一个茶碗,父亲也忐忑成那个魂不守舍的失常模样,这要是当时现场换成自己,估计都得成椅子上直接撅过去昏迷不醒。 好吧,也是到了此时,林飒也终于知道,怪不得刚才父亲、唐国公和祖母为什么那般愁眉不展了。 确实,如果这人的身份按照他的长相,一切属实、归了原位的话,还真就是位能兴风作流,甚至变天的大位物呢。 而他们口中那所谓的再三提到的炎儿,到了这会林飒也终于想起来了,原来就是他呀。 原来这炎儿并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永顺帝的兄长,几年前宫变时被庆王害死的太子司徒炎。 而至于现在树下那年轻人,且不说他的身份,单看那张五官,竟和去世的老太子长得一模一样,简直说是一个人都不为过,顶多也就是年纪上有些对不住号,一个年长,一个年轻而已。 此时此刻,别说他们这些朝中重臣,就连树上的林飒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盘算了起来。 天爷呀,如果这人身份坐实,前太子儿子还活在世上的话,这就是用脚趾头想,怕这大燕的天下,且得一翻风起云涌呀。 毕竟别的不说,但就几年前永顺帝即位登基之事,就是件很有争议的事情呀。 要知道放在以前,太子可是论人品,论威望,论治国之道,那在百官百姓当中可都是不二的明君人选呀, 甚至连永顺帝当年还是允王时,也只是养在前皇后身边的一个小皇子,充其量也只是算太子的一个小跟班而已。 也就是因着庆王突然宫变,太子遇了难,而永康帝又病重不起,一时间又找不到接班人,这才仓促让当时的允王捡了漏,登了这大位。 并且在即位后,这永顺帝为了作秀,俘获民心,朝上朝下,可是没少拿着原太子之事说些体面话,。。 436说曹操曹操到 天爷呀,如果这人司徒炎儿子的身份坐实,这就是用脚趾头想,怕以后这大燕的天下,且得一翻风起云涌呀g。 毕竟别的不说,但就几年前永顺帝即位登基之事,就是件很有争议的事情呀。 要知道放在永康帝在世时,那原太子司徒炎撇开唐皇后亲生,又是长子,二者全占不说,可是论人品,论威望,论治国之道,生生高出其他几位皇子一大截水平呀,那是在永康帝、百官、百姓当中,可都是不二的明君人选呢, 甚至连永顺帝当年还是允王时,也只是养在唐皇后身边的一个小皇子,充其量也只是算司徒炎的一个小跟班而已。 也就是因着庆王司徒庆突然宫变,太子司徒炎遇了难,而永康帝又病重不起,一时间又找不到接班人,这才仓促让当时的允王捡了漏,登了这大位。 并且在即位后,这永顺帝为了作秀,俘获民心,朝上朝下,可是没少拿着原太子之事说些体面话, 动不动就讲那司徒庆是如何如何的糊涂,发动宫变是如何如何的残忍,而太子司徒炎的英年早逝又是如何如何的可惜。 甚至多次在百官面前撒泪称,如今自己的一切,其实都应该是长兄的,自己与长兄比根本不及其十万分之一,皇兄比自己又是多么多么的有才华,小时候又是对自己多么多么的照顾什么的, 多次说到动情处,甚至不惜拍着胸脯保证,如若长兄还活着,但凡有一个子嗣还在,那这皇位,他一定还会如数还给大哥的。 总之就是,逢人就讲,逢人就说,借着原太子司徒炎的名义,这几年下来因为此,没少为自己挣名场,提高自己的威望,落实自己仁义之君的名号。 现在好了,说曹操曹操到,经不得他这几念叨几不念叨,司徒炎的儿子竟然真的出来了。 可想而知,这个消息一旦放也去,那以前拥护太子的人们,势必不甘心,重新调头来翻出以前的陈年旧账说事, 更何况这些年永顺帝登基后,虽然面上打的是念旧的、人情牌,但是实际作风又完全是另一回事,朝堂用的重臣用的全都是他登基后重新启用的武官侯等新人,将以前的老臣都不尴不尬的晾到了一旁,慢慢的夺了手中的实权, 再加上这些年自打登基后,他又一再充实后宫,广纳美女,甚至连些人妻都不着手段的往宫里掳,早就惹得下面一些言官看不过眼了。 这样一来,只要这原太子司徒炎儿子的身份一旦证实,人往那朝堂上一站,说不得还真就一呼百应,大要与永顺帝平分秋色的架势呢。 总之就是,现在可是热闹了,前面因着永顺帝自己的一再念叨,他这么多年的宏愿老天爷终于帮他实现了。 只恐怕,这么个始终未及的结果,自然不是永顺帝真心想看到的,估摸着,人现在在皇宫里,不定怎么密谋赶紧将这位给除掉,以绝后患呢。 当然了,这所有一切的一切,最最关键之处,就是眼下这唐国公如何帮着这位年轻人,如何能自证自己的身份,说服文武百官,天下百姓,让他们都对自己的身份坚信不疑, 毕竟若按几年前宫变的说法,那原太子和一众皇孙,可是满门全都毙命了呀。现在冷不丁冒出一个,一时间自是难以服众的。 当然了,不难看出,这一点既然林飒这个久不粘朝政的小丫头都能想到了,人唐国公自然心里比谁都门儿清,估摸着这也是刚才他一再纠结、发愁,并且在此找上门的根源。 说到底,他必须是外臣,由他来宣布孩子的身份,再加上这孩子,还是他亲姐唐皇后所生的司徒炎的儿子,一时间,自是只会引起众人诸多猜测,有不少反对之声出现的,毕竟永顺帝人好歹还在大位上,朝堂上还是有不少见风使舵之人愿意替他说话的。 但是这场景,换成祖母大长公主就不同了。 且不提护国将军及林家军在大燕的份量,但就祖母这大长公主的身份一亮,只要她当面确认了这孩子的身份,百官中自是也没人敢随便提出异议的呀。 关键眼下,就得看祖母愿不愿意跟着这唐国公,心甘情愿的趟这趟浑水了。 这么想着,眼看着年轻男子被那忠伯带着已经走远了,而唐国公一转身又回了木屋,林飒这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自是不能停呀, 又一想,反正祖母、父亲都在这,这会回不回去也没有关系,于是又赶紧调头,又朝着那木屋悄悄赶去。 到得木屋,找到刚才的位置,朝着房间里望去, 就见那小木屋的气氛,果然比着刚才自己离开时,伴着唐国公的加入,更凝重、穆肃了几分。 呃,准确的说,是唐国公一个人在十万火急、苦口婆心的左右劝说着,而大长公主则好像淡定的很,一改刚才的愁态,微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如老僧入定般端坐在椅子上。 “我就说吧,这孩子的身份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毕竟是我唐意亲自相看的,怎么可能会有错嘛,结果你们却不太肯相信,非要亲眼看看人……” “看就看吧,毕竟孩子情况身份都特殊,不能冒然相认,谨慎起见,这要求本是无可厚非的,于是我们历尽艰难险阻,费尽心机的,终于将人平安带到了这里。” “眼下人也带过来了,你们也看到了,单就这么个长相,什么都不用说,必是炎儿的骨肉无异,更何况人身上还贴身带着炎儿以前的玉佩,可以佐证……” 感觉唐国公好像很激动的样子,说着说着,感觉脸上的青筋都要出来了, “只是这既然什么都没有问题,二位这般一直保持沉默,不言也不语的,又是何意呢?难道到了此刻,两位还对那孩子的身份有什么异议不成?” “唐国公您老这好歹也是一把年纪了,这些日子又日夜操劳,想必也是辛苦的很,还请快坐下歇歇,喝口茶好好缓缓,且莫急出个什么好歹来。”。。 437暗处的眼睛 见唐国公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林海连忙将那椅子往唐国公身后拉了拉,边亲自张罗着倒茶,边嘴里不停的劝说道,“异议我们自然是没有的,更何况唐国公您老都再三确认过了,我们自是也深信不疑,对那孩子的身份没有什么好疑惑的g。” “谢谢林将军的好意,我……我不坐,这事解决不了,老夫可怎么坐的下。”唐国公摆了摆手,直接拒绝林海递到嘴边的茶水,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追问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倒是赶紧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呀?” 说着,人又上前一步踱到大长公主眼前,苦口婆心的劝道,“大长公主,这昭儿说破大天来,好歹可是你们司徒家的人。依老夫的意思,这事天底下谁人都可以不理,就您老人家不能坐视不管。毕竟从哪个立场出发,您老今天好歹都得拿个具体的章程,说清楚接下来这事要怎么处理才好……” “唐意呀,你这转的我头都晕了,你自己来来回回的不累呀,”在唐国公的一再追逼下,大长公主终于还是睁开了眼,上下打量了唐国公两眼,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这人都在这坐着呢,一时半会的又跑不了,你有什么话坐下好好说不是,依我说,今天这情况,可和您唐国公平时沉着冷静的作风大相径庭……” 被大长公主几句话一打趣,唐国公自己也意识到刚才有些失态,遂不好意思的一屁股坐回林海刚才搬的椅了里,挥了挥手妥协道,“好好好,我听您的,我全都听您的,我现在老老实实坐着,洗耳恭听,您老倒是也好好讲讲,接下来您要怎么做?都有些什么建议?” 唐国公这话问完,本以为大长公主很快就能讲个一二三四五,将事情给分析清楚,不料,他这眼巴巴的看了半天,却见大长公主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碗,又气定神闲的喝起了茶。 “说起这建议呀,我刚才不是已经表达态了嘛。”大长公主呷了几口茶,缓了半天,见唐国公性子一上来又要过来追问,这才慢悠悠的继续道,“你也知道的,此事毕竟事发突然,关系重大,关键还林林总总的牵扯太多,所以我觉得,这事且急不得呢,须得静下心来慢慢参详,多方考虑个两全的法子呢……” 那唐国公本来都已经坐下了,茶碗也被迫端起来了,不料见大长公主拖半天,最后又是这么个不咸不炎的话, 结果可想而知,人一听这大长公主的话,登时就急了,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瞪着大长公主很是不甘心道,“哎哟我的大长公主,您老这是怎么个意思呀?总不能孩子就在这外边站着呢,您老真准备狠下心来撒手不管吧……” “唐国公,您老这就操之过急,沉不住气了不是,我们家老夫人没说不管,”见唐国公上前又有要指责追问的意思,林海忙也从旁笑着帮大长公主解释道,“只是眼下觉得这事事关重大,且得慢慢思虑,想周全了才能决定不是?” “天哪,你们还想等一切周全了再行动,”不料,林海这话一出,当即又点了唐国公的炮仗,只见他将手里的茶碗,砰的往桌上子一放,很是气愤道, “不好意思,如果您二位是这个拖延法,那真是对不起,这事您还真如不了您的意,根本慢不了,” “您二位可是不知道,自从这孩子被老夫人找到之后,也不知道上面那位从哪得到了信儿,这一个多月下来,那可真是刀山火海的过来的,没少被人追杀,这也炎儿和长姐在天上保佑,阿忠好歹也结识了几个江湖道上的高手,一直花重金暗中形影不离的护着呢……” “如若要不然呀,怕是昭儿这小命早就没有了。尽管如此,前段时间请来的那二位,还受了重伤呢,这不今天又刚换了几个新的人来……” “另外还有一点,其他的咱们暂且不论,上面那位的位置来得顺不顺且不说,最起码这孩子可是炎儿唯一留下来的骨肉呀,咱无论如何得给他保护好了不是?否则的话,我那长姐在地下自是也闭不了眼不是?” “更何况,当年在几个孩子中,大长公主,您最喜欢看重的,可一直都是炎儿呀,现在炎儿虽然没有了,可是他的骨血还在,尤其是那张酷似炎儿的脸,大长公主您老看到了,怎么能狠下心来做到见死不救……”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上纲上线的了,此事我自然知道,您也不用拿着炎儿来激我,”见这唐国公一开口,又哇啦哇啦停不下来,连什么过世的唐皇后,太子什么的全都搬了出来,大长公主终于也不下去,将手中的茶碗也砰的往桌子上一放,很是不悦道,“这不知道的听你这一通说,还以为我司徒韫是个多狼心狗肺,见风使舵之人呢……” “没有没有,老夫怎么会是那么个意思呢,刚才这也就是情急之下,一时话赶话多说了几句,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您老多担待不是。”毕竟是有救于人,见大长公主不高兴了,唐国公自是赶紧又换了一张脸,赶紧腆着笑脸说好话道,“说到底我这意思呀,也就是提醒您老,毕竟都是你们司徒家的骨肉,您这一碗水呀,可是端平,不能有任何偏私,毕竟无论哪个孩子管了家,说到底,这天下仍是你们司徒家的不是……” “得,你这一说呀,又给扯远了。”见唐国公说着说着又要跑偏,再加上这人也抻了半天了,如果再晾下去,还真就有些过了,大长公主这才轻声打断他的话,略一沉吟,继续道, “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些情景我也想到了,刚才过来的时候我还和海儿说呢,觉得这无忧寺里怎么无端端暗中多了这么多眼睛,闹了半天,敢情是你为了那孩子准备的呀……” “暗处的眼睛……”。。 438暗处的眼睛 “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些情景我也想到了,就刚才过来的时候我还和海儿说呢,觉得这无忧寺里怎么无端端暗中多了这么多双眼睛,闹了半天,敢情是你为了那孩子特意安排的呀……” 暗处的眼睛…… “我去,难道刚才那叫昭儿的年轻男人过来时,暗处还一直有人跟着不成?”听大长公主如此说,屋顶上的林飒很是吃了一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道g。 可是接下来,任由林飒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认真仔细将所有细节回想了半天,仍是一点发现都没有, “咦,祖母他们不是说暗中有人观察着吗?那自己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发现呢?”林飒回想了半天,很是疑惑不解的得出结论道, “难道说,那些人的功夫全都在自己之上,所以自己才察觉不到。” “可是也不对呀,就算是自己发现不了,那对方总是能发现自己这个特殊的、不正常的偷窥者的存在呀,怎么就没见他们有所表示,阻拦自己什么的呀。” “这个唐国公,他到底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到底靠不靠谱啊。花了这么多的银子,请了这么多人,可是自己这会在这东跳西窜的,愣是连拦都没有见人拦一下,这还得亏自己没有杀人的想法,如若不然,就刚才那场景,自己在上,他们在下,别说他一个司徒昭在那,就是十个八个人,也被自己杀完了呀……” 林飒心里吐槽着那帮江湖人士的不靠谱,不过耳朵眼睛也没有闲着,一直悄悄观察着房间里的动静。 “既然您刚才也再三要求了,也是为了那昭儿的安全考虑吧,多方权衡,要不咱们先这么着吧,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安排这孩子进京,想办法给他过了明路,见见百官,” 只见房间里大长公主思虑再三后,终于表态道, “想来只要他有了这司徒家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归了位,上面的再想做出什么事情来,就总是要有所顾虑,便不能如你刚才所言,太过明目张胆了不是。” “更何况这孩子的身份本就敏感,估摸着人要是再被追杀什么的,但凡有个三长两短的,传出去,就算咱们不出面,最起码他也没法向文武百官交代,毕竟这群众的力量真发动起来,哪怕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生生淹没了他……” “对对对,大长公主这话确实不假,此事这么做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谁让他以前把话说的太满,到哪都打着愧对炎儿的旗号,将自己捧的那般高了。” 见大长公主一开口,轻松松就解了自己的困惑,唐国公当即心情放松了不少,这么多天吊在心口的石头,总算是能平安落地了,不住的赞道,“要不说大长公主您老这脑子确实好用着呢,这经过您琢磨过的事情,当真是万无一失,没有任何遗漏的……” 这厢夸了一半,忽然转念一想,又话锋一转,仍有些不大放心的道,“只是老夫眼下仍好奇的是,您这过段时间,指的是还需要等多长时间?毕竟我这一直花重金雇着人呢,总得提前给人个期限,让对方心里有个底不是?” “还有昭儿这身份之事,您老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准备怎么着给过这个明路?毕竟您刚才也讲了,这孩子的身份,且敏感着呢,单就眼下咱们二位来讲,任谁带出去,直接对外宣布这孩子的身份,恐怕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试想一下,这若是第一炮打不枪,出场方式没有选对,那这孩子后面想在京城站住脚,估计着可就难上加难了……” “过明路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定数,我选的这个方式,自是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来毛病的。真到了那时候,你们只管根据要求配合就行了,不说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吧,但总不会让人因此轻视了他的。” 唐国公这厢忧心忡忡的提了一堆的棘手问题,不料看在大长公主眼里,却根本不是个事,只见人手一挥,十分淡定的胸有成竹道, “至于期限吗?要不就以一个月的时间为限,不是再过个把月那位就该过生辰,大宴天下了嘛,咱们就暂定在寿宴当天,我会想方设法让人在朝堂上当着百官,亮明他的身份,你且等着就是,回头事先我会找人和你联系,你只管这段时间保护好这昭儿,等消息就好。” “行行行,有您老这句话,我这心里呀瞬间就有底了,我就说吧,还是您老遇事有法子……”听大长公主话里话外早已有了万全的打算,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唐国公当即高兴的眉飞色舞,上前对着大长公主就要来一通彩虹屁,大夸特夸。 不料人大长公主却是眼明心亮的很,手一挥打断他的话,不容置疑道,“您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咱们可先说好了,我就只管这些,把孩子带进朝堂,明了我们司徒家的身份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就放手不管了。” “至于说其他的,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至于走到哪一步,能有多大的影响,这定是我老婆子怎么也帮不上忙的……” “是是是,理解理解,不管怎么说,您老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非常不错了,无论是昭儿,还是我在天上的长姐和炎儿,一定会对您感激不尽的。” 见大长公主一再表明态度,不想过份参与,唐国公倒也识时务的没有过份强求,只拍着胸脯一再表态道, “至于在此之前这段时间昭儿的安全问题,您这边还请一定放宽心,哪怕是豁出老命去,老夫一定会也将这孩子给保护的好好的,到时候全须全尾的交到你手里。” “行,既然您也这么说了,那我老婆子自然也是放心的,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吧。”见事情已商量的**不离十,大长公主眼眸一转指了指桌上的茶,十分轻松的邀请道,“别说,这无忧寺的茶口感还真就是和别处不一样,来来来,好不容易来这一趟,既然赶上了,那就静下心来好歹也品上几口……”。。 正文 439偷梁换柱 “当然当然,能在此和大长公主您得空品茗,实在是老夫我的荣幸g。”一切尘埃落定,唐国公自也当即放松了不少,还真就当仁不让的坐下来,端起茶碗细品了起来。 “唐国公,恕晚辈插句题外话,问句不该问的,”见两位老人一副气定神闲完全像没事人的模样,只见一旁的林海略一思索,笑着向那唐国公打听道, “几年前宫变之时,外边可是都听说,东宫那边的皇孙们当时可是全都遇害了呀,像刚才昭儿这孩子,这是又打哪冒……呃,怎么出来的呀?我这心里实在是好奇的紧,还请您老能给解解惑。” “这个问题呀,说实话,不只是你们疑惑,我这也是一肚子的困惑呢,”提起宫变的往事,唐国公眉头一皱,也颇为不解道,“说起这孩子,其实我还是从一个老友那得的信儿,千里迢迢找过去时,就见他正住在深山一个猎户的家里,心安理得的生活着,因着头部受了伤,以往的什么全都想不起来了,那是无论问什么,全都一问三不知。” “但是细看孩子的长相吧,确实和炎儿实在是太像了,再加上身上还有炎儿贴身的玉佩,所以说,身份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但是话说回来,若说几年前宫变之事吧,炎儿和那些皇孙们的尸体,还真就是我一个个亲自验过的,按说的话,自也是不应该存在有人侥幸活着的可能的……” “难道是当年太子殿下在外面养的外室所生?”见唐国公分析了一圈子,一个个的全给否定了,林海凝了听了半天,终忍不住从旁轻声提醒道,“可是看太子殿下当年的作派,也不像是偷偷摸摸做这种事的人呀?” “说实话,乍然间看到这孩子,我当时第一反应也是这么想的。” 可能是主要问题解决了,唐国公人也放松了不少,所以提起往事,倒是也丝毫没有避讳,索性敞开心扉,大胆猜测道, “不过这些日子晚上睡不着,我也翻来覆去的合计了,且不说就像你刚才所言,这炎儿本性就老实本份,根本不像是养外室的人,” “关键他那些年的事大家其实也全都心知肚明,因着冷宫里那个女人几次三番的折腾,他后来也是死了心,清心寡欲的很,后面进去的几位侧妃什么的,全都是长姐硬塞过去的,” “试想一下,这他要是哪天真看上了什么人,主动提出往自己院子里接,众人高兴都还来不及,定是不会有人阻拦的,他也完全没必要养外室呀。” “所以翻来覆去的我就思量着,这孩子,你说总不能是炎儿以前哪天喝醉酒,不小心在外面招惹的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私自生下来的吧?” “因着对方身份不上不得台面,再加上炎儿也实在说不上有多喜欢,所以一场风雨后,也就将人给扔在一边,抛在了脑后,一时间完全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还能有这么个孩子出来?” “眼下来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唐国公这一番天马行空的推测完,本以为周围肯定没人会信,不料一旁的大长公主竟难得点了点头,十分的认同, “说实话因着这块玉佩,当年是炎儿生辰时,我亲自送给他的,后来那几年见他一直没有带,我还因着这玉佩,真就问过他一次,” “哦,那当时炎儿是怎么回的?”听说还有这一出,唐国公当即好奇追问道。 “记得炎儿当时脸一红,只吞吞吐吐的说是丢了,当时怕他难堪,我就没有再问,只以为他是丢在了自己府上。”大长公主认真回想了一下,十分肯定的答道,“没想到现在竟戴在这孩子身上。所以说,估摸着,这孩子的身份算下来,这种可能性还是最大的。想来炎儿定是不小心,真忘在了那女人那里吧。” “那要是真这么算下来的话,那昭儿这孩子的身份当真也就没得跑,还真就有可能是外面生养的了。”见大长公主的说完完全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唐国公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胡须,下结论道。 “唐国公,恕晚辈再说句不该讲的,就算回头这昭儿过了明路,在司徒家认祖归了宗,也当真跟着静王那边的孩子一样,封了郡王什么的,”没想到这昭儿到了最后,竟是这么个身份,林海眉头一凝,又思索着问道,“可这风光,恐怕也只是一时的呀。就怕回头那边醒过味来真的细究起此事,一旦这昭儿外面生养的身份,被他们给挖出来,昭告了天下,就这等不尴不尬的身份,确实不怎么光彩,恐怕对他以后的发展和威望,都会带来很大的阻碍呀?” “这个不瞒二位讲,我倒是早就考虑好了,这事呀,也就是大长公主您老在,老夫这才掏心掏肺的全讲了出来,”提起这事,唐国公又当即双眼一亮,供认不讳道,“告诉你们,到时候昭儿若真认祖归了宗,我就敢当着文武百官咬牙讲,昭儿其实就是宫里长大的,如假包换的皇孙。毕竟当年那九个皇孙全都是我亲自验的尸,这话要怎么说,人是真是假,还不是全凭老夫我一张嘴呀。” “啊,您这么明目张胆的作假证,这怕是说不过去吧?”见唐国公最后冠冕堂皇的竟打着这么个偷梁换柱的主意,林海很是不可思议的提醒道,“毕竟当年那些小皇孙的长相,百官中见过的还是不少的,这错的这般多,怕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再加上这年龄什么的,正好相符的,也不多不是。” “怎么说不过去,怎么不相府,这些我也全都算计好了,你们可能怕是忘了吧,当年冷宫里的那位,如果健在的话,不正好就是这么个年纪吗?” 说些这偷梁换柱一事,唐国公狡黠一笑,无比得意道,“并且自打他出生后,那孩子就一直在冷宫里,很少示人,估摸着除了我们,也真就没几个人见过他。”。。 正文 440冷宫里的女人 “怎么说不过去,怎么找不到相符的,这些我也全都合计好了,你们可能怕是忘了吧,当年冷宫里那位生下的孩子,如果还健在的话,不正好就是昭儿这么个年纪吗?” 说些这偷梁换柱一事,唐国公狡黠一笑,无比得意道,“并且自打他出生后,那孩子就一直在冷宫里,很少见人g。” “估摸着除了我们几个老人,还真就没几个人记得他。而且就算是见过,顶多也就是一两面,就他那整天一副寒酸模样,穿的连个太监都不如,匆匆几眼,连他的身份都不一定分辨的出,谁还能记得清他具体长什么模样。” “到时候我就对外宣布,说当年那孩子趁乱,和一个小太监互换了衣服,用了障眼法,趁乱逃了出来。而当时入殓时,因着花了脸也没有细看,所以才搞了这么个乌龙。”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人还记得他当年的长相,但是毕竟又过了这么几年,再加上十几岁的时候,正是一个男孩子变化最大的年纪,所以想来只要我们咬死和他是一个人,定是不会有人怀疑的。” “嗯,这么说的话,好像倒也勉强说的过去,毕竟他那母亲虽然众人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外面传说倒也一直神乎的很。” 听唐国公这一番解释,林海倒是很快就被说服了,遂也不住的点头认同道,“听那些老宫女太监们私下里传,甚至都人称,说她那可能不是个凡人,根本就是仙子下凡,说是当年偷偷摸摸的,在宫里可没少救人。” “关键那女人虽然一直被困冷宫,但是毕竟身份还是在那摆着的,最起码在当年太子殿下的眼里,她可是最最至高无上的存在,想来您将昭儿这重身份一宣布,只要有着这么个神秘不似凡人的母亲存在,那昭儿在京城里的地位,登时就能提高了不少。” “至于您所讲的冷宫里的那个孩子嘛,实不相瞒,若不是经过宫变一事,以前连我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想来别的什么人,知道的也更是微乎其微了。” “凡不凡的,不也没过几天好日子,不声不响的去世了嘛,”提起冷宫里那个女人,唐国公冷嗤一声不屑道, “说到底,是自己的命在那摆着,生下就没有享受荣华富贵的命,任谁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谁让她当年倒霉,凡懂星像的都称她对帝星不利,可不就犯了永康帝的讳气,不惜破例,将他一个太子的侧妃给关在冷宫里,长年不许示人。” “不过现下来看呀,既然上面那位现在如此紧张,怕八成也是将昭儿的身份往冷宫那位的身上想了,有着和咱们刚才同样的怀疑呢,就怕真是冷宫里那位所出,所以这段时间才对昭儿如此严防死守的。毕竟当年那女人的本事,可是连永康帝都再三避讳的。若非不然,恐怕她这么多年待的就不是冷宫,而是冰冷的墓穴了。” “但是刚才我看这昭儿的表现,可是在气度上和那女人差的实在远呢。”见两人说着说着,还真就一拍板,给人定了性,一旁听了半天的大长公主,不由得眉头一凝,提出异议道, “想当年那女人跟着炎儿回来时,第一趟可是先领到了我那里,先拜见了我。那气度看着,可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姑娘,虽然年纪轻轻的,却真真做到了不怯不惧,视权贵如无物呢……” 从大长公主的话里不难听的出,提起冷宫里那位最初的太子妃,就连她这个当年曾叱咤沙场的女将军,都忍不住赞叹有加。 “大长公主您这就带着感情看人了不是,其实话说回来,那昭儿看着也不差,虽的且不说,但就他这和炎儿一模一样的五官,又能差到哪里去。” 见大长公主话里话外的对这昭儿好像多少有些看不上,唐国公赶紧笑着帮其辩解道,“这孩子之所以现在这般看着畏手畏脚的放不开,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头部受伤失了忆,再加上这段时日又一直被刺杀,几次死里逃生,孩子被吓着了嘛。” “再者说了,这什么事不都得后天慢慢培养的啊,现在上面这位小的时候您老没有见过呀,还不是胆小的跟个耗子差不多,也就是长姐心慈,一点一点的教导出来的,说不得现在将昭儿往他那位置一送,人登时就变了样,比他表现的还好呢……” “唐国公……”见唐国公说着说着又偏了方向,连换位的事情都讲了,大长公主赶紧脸一拉,沉声提醒道。 大长公主这一提醒,唐国公也是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不小心将自己的野心一吐噜嘴全给说了出来,忙作势打自己脸道,“哎哟哟,你看我这张嘴,竟然说话也没个把门的了,该打……该打……” “你也不用试探我,我呢还是那句话,里里外外都是司徒家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就像你刚才说的,我这一碗水总是要端平的,” 看唐国公装腔作势的又在那里试探自己,大长公主冷冷一笑,十分坚定的强调道,“现在呢,我把话也先摞这,再说一遍,等孩子明了身份,其他的事我就彻底不管了,至于你以后要怎么孤注一掷,替他争取之类的事,我也只能说,祝你们好运吧。” “是是是,只要帮着把人认祖归了宗,我和昭儿就已经很是感谢大长公主您了。怎么能得寸进尺让您再干其他的呢。” 几番试探,见大长公主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不准备跟着自己趟这趟浑水,唐国公也自觉没趣,遂端起手里的茶碗一饮而尽,起身告辞道,“得,这茶水我也喝了,昭儿那边怕还在等着我的信呢,我就不陪二位了,先告告退一步。” “行,你该回就回你的吧,看这情形离天亮还有个把时辰,我也好歹回去眯一会儿去,”见唐国公要走,大长公主当然是求之不得,送也赶紧起身道,“至于海儿,你也赶紧连夜回去吧。”。。 正文 441送酒风波 “这个时候,情况特殊,只得辛苦孩子你来回跑了g。”听到林海又要马不停蹄的赶回去,唐国公忙装作关切的上前,假惺惺的红着眼睛再三叮嘱道, “只是辛苦归辛苦,行事还是务必要万般小心的,如果真让人发现了马脚,我们倒是事小,一时半会的不能伤筋动骨,就怕昭儿那孩子会跟着有危险……” “国公爷放心,这些晚辈还是晓得的,”林海哪里能看不出唐国公的意思,连忙双手一辑,郑重承诺道,“晚辈在此保证,昭儿这事,别的不敢说,但是在这我里,定不会出任何岔子的。” “好好好,有林大将军你这句话,老夫自是一千一万个放心的……”听林海如此说,唐国公一捋花白的胡子,哈哈大笑道。 总之就是,一番叮咛告别之后,几人就先后出了木屋,准备散会了。 先出来的呢,自然是唐国公,因着今晚的会谈达到了他的目的,只见其出了木屋,一路哼着小曲,头也不回的去了另一个院子,去找那叫司徒昭的男人报喜去了。 接下来就是大长公主和林海了,林海因为还要连夜赶回邑城那边,所以也没有过多耽搁,见出了房门,那边魏嬷嬷已得了信来接人了,就作了个辑,恭恭敬敬说了两句请问之类的话,转身大步走了。 最后自然就是大长公主了,因着一路来回奔波,晚上又生熬了这么一宿,毕竟又是上了年纪的人,所以大长公主此时走起路来,双腿就有些打飘,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了魏嬷嬷身上。 林飒见状,自是瞅着这个机会,马不停蹄的赶紧往那有银杏树的厢房里赶, 于是在大长公主进门时,就看到林飒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睡的一副昏天黑地、六亲不认模样,以至于大长公主和魏嬷嬷将她从榻这头折腾到榻那头,人都不带睁开眼睛看一眼的。 当然了,这个时候嘛,自是打死林飒,也不敢随便轻易醒的。 于是这么稍一伪装过后,林飒这偷听之事,也算就此揭过去了。 折腾了一夜,大长公主稍一收拾,也就紧挨着林飒躺下休息了。 林飒本来想着,照着前面大长公主一路过来的节奏,她这觉定是也睡不长,估摸着也就是和枕头打个照面的功夫,估计就又得依依不舍的告别了。 不曾想,接下来这一觉睡的,直到了日上三竿,林飒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关键睁眼一看,就见大长公主和魏嬷嬷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悠闲自得的坐在房间里,正慢条斯理的喝着汤。 见她醒了,招呼着林飒也喝了碗青菜羹,这才安排众人下山往京城出发。 可想而知,因着本来下山的时间就晚,所以说等得众人进城时,就已经到了后半夜,别说是人,几乎是撞见个鬼都有些难了。 不过这样倒趁了那唐国公的意,本来他出城就避着宫里怕人知情,此时倒好了,人不知鬼不觉的,跟着大长公主的队伍在黎明前就混进了城。 一夜无话,第二天,世安苑里。 老夫人虽然路上前前后后折腾了不少时间,早上回来的又那么晚,但是人毕竟年纪大了,终究觉少,所以勉强眯了一会,见实在睡不着,赶着太阳出来前,也就早早的起了床。 因着折腾的没有多少胃口,早膳喝了两口粥后,就闲来无事的坐在桌边发呆。 不料这厢正无聊至极之时,就见那边门口一闪,魏嬷嬷怀里抱着个小酒坛子,一掀门帘,满脸笑容的进来了,“老夫人快看,超哥儿现在可是厉害了,大早上的过来给您送好东西来了……” 伴着魏嬷嬷禀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个矫健的小身影,已风一般窜了进来。 看这生得虎头虎脑、如牛犊子一般的机灵小模样,不是三房的林超还能是谁。 虽然同出于三房,但是这林超的性子倒欢脱的很,既不仿母亲,也不像父亲,虽然堪堪只有五岁稚龄,不过那做起坏事,捣起蛋来,杀伤力比着人家一支正规军队都不差,无论去哪,只需给他眨眼的功夫,就能闹的人家里鸡犬不宁,房顶揭了飞上天。 此时那林超进来,见了大长公主也是一点都不怯生,嘿嘿一笑,扑上来就往大长公主怀里钻,欢天喜地的喊道, “祖母祖母,小超儿来给您送酒来了,母亲说这个能开胃,喝了对您身体好,能让您越喝越年轻,长命百岁……” “哟,我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我们的小超儿呀。你给祖母带的什么酒呀?竟还越喝越年轻……” 因着林飒以前没少带林超到这世安院里玩,所以大长公主对这小子那调皮捣蛋的往事,可是满满记了一脑子,遂脸一板故意吓唬她道, “但是超儿,你就不怕祖母变年轻了,哪天你再调了皮,惹了事,可就再也逃不掉了,屁股可得挨上大板子喽。” “啊,怎……怎么会这样啊……”一听说以后屁股要挨大板子,林超小脸当即晴转多云,小手一背捂着屁股,很是一脸无助的求证道,“祖母您以后真的要打超儿的屁股吗?” “那是当然!”见超儿这小孩子心性,什么都写在脸上,自己轻轻一句话,小家伙前后竟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大长公主狡黠一笑,遂也起了逗弄之心,故意唬道, “你忘了祖母以前是干什么的啦,那可是拿着大刀大枪的,专门跟在敌人后面打他们的屁股的,既然你说喝了它能让祖母年轻,那祖母岂不是一会就能把那些放在角落里的,刀啊,枪啊什么的,全都找出来,就摆在这里。平时看着哪个坏小子在这院子里再调了皮,做了坏事了,拿起枪就往他小屁股上扎……” “天哪,还要扎屁股……”禁不住大长公主这一通唬,直吓得小超儿脸都白了, 一转头,正看到魏嬷嬷笑眯眯的站在后面盯着自己,遂赶紧一头扑了过来,抱着求救道,“嬷嬷……嬷嬷,救命啊,祖母要拿大枪扎我的小屁股……”。。 正文 442熊孩子闯祸 不料,小超儿这次可是真真求错了人,只见魏嬷嬷不仅不为他撑腰,还随着大长公主刚才的话继续逗他道,“那么请问咱们超哥儿可是想好了,你刚才辛辛苦苦抱来的这坛酒,到底是让你祖母喝呢,还是不让她喝呢?” “啊,这……这个还得让我来决定呀?”被魏嬷嬷这一通问,林超都有些蒙了,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间颇有些搞不清头绪g。 “当然是你决定,因为东西是你拿过来的嘛。”被这小超儿一闹,大长公主是玩心大起,遂也凑上前,指着那一小坛酒,继续逗道, “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这坛酒要是被祖母我喝了的话,真让我变年轻了,腿脚变利索了,那你这回头再犯了事,可就再也逃不掉了。” “对呀,咱们超哥儿到底是准备让老夫人喝这坛酒呢,还是准备以后挨打呢?”大长公主问完,魏嬷嬷也从旁帮腔道,“超儿少爷你可要想好了,要是再过一会,这坛酒下了肚,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两人问完,便不再多言,只殷殷的注视着小超儿,看小家伙要如何定夺。 不料,只见小超儿抓了半天后脑勺,眼睛骨碌碌转了半天后,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像是下了很大的狠心般,左右看了看,很是小心翼翼道,“还是让祖母喝吧,毕竟喝了它,对祖母的身体好呀。” “至于我嘛,大不了以后,我跟着飒儿姐姐他们再多学些功夫,变得更厉害些,让祖母追不上我就是了。” “就……就像现在这样,祖母不就追不上我嘛……” 超儿说完,不待大长公主和魏嬷嬷反应过来,人像模像样的比划了一个大鹏展翅的招式,一转身,还真就开始撒开脚丫子狂奔了出去, 边跑边不住的喊道,“只要我林超跑的够快,祖母肯定还是追不上我的……” 可想而知,小林超这天真无邪的可爱举动,虽然有些没心没肺,但毕竟孝心可鉴,当下就逗的大长公主和魏嬷嬷两人一阵抚掌大笑,一时间完全忘了这些时日奔波的疲惫。 只不过两人虽然高兴了,外面院子里可就惨了,伴着小超儿这没头没脑的往外冲出去后,只听“哎哟”一声惨叫,然后就是“扑通”“啪嗒”几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或人给摔倒在了地上。 “哎哟,听这动静怕是撞着了吧?”大长公主一听这动静不对,不放心的赶紧催促魏嬷嬷道,“千万别让孩子摔着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不料大长公主吩咐完,这厢还不待魏嬷嬷走出去,就见那边小超儿已臊眉搭眼的被人提溜着进了屋。 “你这熊孩子,父亲母亲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一大早一声不吭就溜出来,害得我和母亲好一通找,结果倒好,你却偷跑到了祖母院里。” “本来上祖母这里玩也无可厚非,问题是你在这世安苑竟然敢还不老实,东窜西跳,跟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 “你这今天冲撞了母亲、撞碎了酒坛事小,这万一不小心撞倒了祖母,那可怎么办……” “赶紧的,现在就跟祖母道歉!” 随着这噼里啪啦一通骂,只见提溜着这小超儿的,一副长姐风范的、板着脸训的有模有样的,不是林怡还能是谁。 说来这小超儿也真是奇怪,平时父亲林邺在军营回来的少,就算是偶尔回来,因着聚少离多的缘故,看到他调皮闯祸了,也是心一软,能免则免,睁只眼闭只睁的也就过去了。 三夫人苏锦呢,本来生超儿这孩子就经常了诸多困难、没少折腾,还差点为此丢了命,所以对于这个自己拿命换来的孩子,自也是格外珍惜的很,整天介里只知道疼呀爱呀,根本狠不下心来教训。 倒是林怡这个亲姐姐,平时对超儿疼起来是真的疼,但是教训起来的话,也是真拉的下脸,骂起来也是真骂,甚至有时惹急了,拿板子棍子的打几下都不在话下。 所以只要超儿一旦犯了错,那问天底下最怕的人是谁?自是亲姐姐林怡没有二人了。 所以此时,大长公主听到动静转头望过去,就见门口边三房一家几口齐唰唰的站在那里。 前面林怡拎着小超儿的耳朵,姐弟俩怒气冲冲的站在前面,后面三夫人苏锦被珍珠、琥珀一人一边掺着,自己一只手还撑着腰,紧抿着嘴唇,感觉好像受伤很严重的样子。 尤其是那小超儿的表情,完全和刚才出去的模样大相径庭,因着耳朵被林怡拎着,小脸疼的龇牙咧嘴,双脚也就只脚尖勉强够着地,紧拧着眉头,一副很有意见,想挣扎,却又不敢反抗的模样。 林怡就更不用说了,涨红着小脸,手上紧拧着林超的耳朵,却好像仍是不解她的气,一双眼睛恨铁不成钢的死瞪着手中的熊孩子,恨不得像刀子似的扎到他身上,让他能长点记性。 这情景若是放在平时也就算了,教训小孩子嘛,各房有各房的法子,大长公主自是也睁只眼闭只眼的懒得插手,但是恰好今早上小超儿刚才那番表现,深得大长公主的心,所以此时一见小超儿这惨状,大长公主当即就不高兴了。 脸一拉刚要开口细问,就见后面门帘一闪,槐花怀里抱着个大大的坛子也进来了,开口笑禀道,“老夫人,三夫人和怡姐儿过来给您送葡萄酒来了。这不几人方才刚走到院门口,正赶着超哥儿出去往外奔,不小心给撞在一起,酒撞碎了一坛不说,还把三夫人给撞摔在了地上,这才惹急了怡儿小姐,说非要好好罚罚让,让他长点记性,改了这毛毛躁躁的毛病……” “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不跑不跳的,撞了也就撞了,怎么还真教训上了。”槐花说完,大长公主也总算是终于明白事情原委了。可她那拗脾气一上来,可是不管撞着了谁,打碎了什么酒不酒的,看小超儿着实难受,脸一沉……。。 正文 443护短 大长公主脸一沉,遂亲自上前,一把将小超儿扯出来,拉到了自己怀里,“来,让祖母看看,刚才可是撞到了哪里?有没有把我们小超儿撞坏?” “撞的是脑袋g。”见大长公主竟然破天荒的替自己撑起了腰,小超儿遂心情登时大悦,窝在大长公主怀里,一改刚才垂头丧气的模样,格外得瑟的炫耀道,“嘿嘿嘿,祖母您是不知道,小超儿这脑袋可结实了,别说只撞到了她们几个人,哪怕是撞到石头上,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说完,还不忘得意的转头,悄悄的向林怡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好你个臭小子……”见小家伙这表现,只气得林怡脸一红,当场就要上前将他拉过来胖揍一顿。 “祖母……祖母,你看看她……”小超儿一见,赶紧又向大长公主怀里欺,边钻边求道,“您都已经发话了,她竟然还想打我呢……” 林怡本来是不肯算完的,心想着熊孩子既然是闯了祸,自是就要将小家伙拉过来打一顿,长长记性。 不料这厢刚刚抬脚,只见大长公主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吓得林怡心里一惊,顿时止住了脚步。 而林怡吓得不敢动了,一旁的三夫人苏锦看了半天,一时间因着腰痛也是没整明白大长公主今天闹的是哪出,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试想以前,虽然知道大长公主现在对他们三房不差,小超儿以前因跟着林飒来这院子的次数多,平时也算惹大长公主喜欢,这但是若论像今天这么一再相护的,还真是没有见过。 再加上本来以前接触的少,她们多少就有些怵大长公主,不敢随便多问话,所以眼下看这情形,母女俩全都愣在了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只有那林超,缩在大长公主怀里,根本没有大人们那些顾虑,笑的那叫一个没心没肺。 魏嬷嬷是谁呀,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瞅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遂赶紧上前顺势接下槐花怀里的葡萄酒,笑道, “哦,我当这么精致的坛子里装的什么呢,原来竟是葡萄酒呀,眼下刚刚入破,瞅着咱们这葡萄都刚刚结果,都还不能入口呢,没想到这葡萄酒都做出来了,想来肯定是紧俏的很。” “是的,是的呢,”见魏嬷嬷起了头,苏锦自也是当即反应过来,这是给她表现自己的机会呢, 遂赶紧笑着向大长公主回禀道,“母亲,这是今年江南那边新种的一款新品种的葡萄,长得清一色黑色的,还都没有籽。这酿酒的法子呢,也是前段时间,我跟着一个番邦的商人刚学的,酿好的汁液与咱们以前经常喝的口味不同。回头您先尝尝,如果喝得顺口,回头我就再多做些,听他们说,这种酒喝了能健脾开胃、对身体很是好呢……” 苏锦说了半天,不料人大长公主根本不领情,头一扭,不屑道,“哼,不就是能让人变年轻的葡萄酒嘛,我才不稀罕呢。” “告诉你,我这已经有这种酒了,多不多你这一坛半坛的都无所谓,只要你们别因为这劳什子破酒,再欺负我们小超儿就好。” 人年轻大了,难免就有些护短,老小孩老小孩,就连大长公主这个年轻时英姿飒爽的也不例外,因着小超儿刚才一番举动,刚得了她的心,所以此时的她可不管什么酒不酒的,孩子该不该训,只知道护着孩子不撒手。 大长公主这随口一说,本是些赌气的话,但是听到苏锦他们耳朵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听大长公主说已经有这酒了,苏锦也是脸瞬间一白,“啊,酒已……经有……有了……” 嘴里不可思议的呢喃着,一时茫然无助的赶紧去看身边的林怡。 天知道,这种情形,林怡毕竟还是个没过门的姑娘,哪里就比她懂得多,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了。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又小心翼翼的向魏嬷嬷求救。 “喏,三夫人、怡姐儿快看,那里不就是老夫人说的葡萄酒吗?”魏嬷嬷接收到信号,随手一指身后角落里那一小坛酒,笑着介绍道,“您二位可能不知道,这坛酒呀,可是刚才小超儿亲自给我们老夫人送来的呢,甚至还冒着以后被打板子、扎屁股的风险,非得让我们老夫人喝这酒。你们说,他这赤子之心,这得多难得呀,难免老夫人今天稀罕他,要为这孩子护短。” “我说昨晚上我装好的小坛子,本来是准备今天给飒儿妹妹送去的,怎么一大早就哪儿都找不到了呢,原来是这臭小子拿到祖母这里献殷勤来了呢……”看到那精致的小坛子,林怡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道。 “怎么就叫献殷勤了,孩子都有这份心,知道有好东西先孝敬我老婆子,这是千金难买的好口质。”见林怡不识趣的竟然还想找后账,大长公主冷哼一声打断她的话,不悦道,“在这我也跟你们说了,超儿这孩子我是喜欢的紧,以后你们不许动不动的就打他,这小小年纪的,又是男孩子,谁家的孩子会不调皮,看回头再把孩子给训焉了,没了这份伶俐劲,回头我怎么给你们算账!” “对,以后谁也不许再打我了,听到了吗?”见大长公主竟当众宣布了这么给力的命令,小超儿更跳了,遂也跟着虎假虎威的一指林怡命令道,“尤其是你!以后不准以为你是长姐,就动不动教训我!” 林怡被他再三挑衅,想上前打吧,当着大长公主的面又不敢,不打吧,心里又气不过,眼眸一转,忽然心生一计,威胁道,“好呀,我不打你了,你小子就给我等着吧,看回头你再犯了事,我告诉飒儿,让她来教训你,你飒姐儿打人的功夫你也是知道的,她要是想揍你,任你跑到天边也溜不掉,看到时候她打了你,祖母是不是还给你撑腰……”。。 正文 444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好呀,咱以后就按你说的,我可以不打你了……” 林怡这厢说完,那边小超儿还以为自己终于取得了胜利,以后都可以为所欲为,也再没有人管他了,一时间自是高兴坏了, 不料,这边人刚要拍手庆贺,为自己刚才的机智反应鼓掌,就见前面林怡忽然眉一挑,扬声道, “不过你小子也给我等着,看回头你再犯了事,我告诉飒儿,让她来教训你g。” “反正你飒姐姐打人的风格你也是知道的,她要是想揍你,任你跑到天边,也自是溜不掉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她真忍不住打了你,到时候祖母还给不给你撑腰?” “你你你……,长姐坏人,竟然拿飒儿姐姐威胁我!”一听竟是以后让林飒来揍自己,那情景,都不用细想,用脚趾头也可以预料到,肯定比现在挨的多,更惨更可怜, 林超当即又不满意了,一扭身,作势就准备故计重施,赶紧钻到大长公主怀里,撒泼求同情, “祖母,您快管管呀,飒姐儿以后也要打我呢,这可怎么办呀?你回头赶紧给飒姐姐也说说,让她也不许再打我,她要是敢打我,您就也跟她翻脸,打她的屁股……” 林超这边还想撒娇求庇护,准备一招鲜吃遍天,不料提到了林飒,刚才还一心维护他的大长公主,却当即脸就是一板,一改刚才的势头,反过来语重心长的教导林超道, “小超儿啊,祖母跟给你说,大家疼你归疼你,但是你毕竟年纪还小,总有调皮捣蛋犯错的时候,所以能有个怕的人,时不时的管着点,终究还是个好事!” “再者说了,你飒儿姐姐在我跟前的时间长,我可是最了解她了,她可是个讲道理的人,从来不会无冤无故打人的,估摸着哪天她真打了你,那也定是因为你这犯了错,还真就该打了。” “所以呀祖母,要不咱们就先这么决定着,这以后超儿犯了错,我是不动他一根毫毛了,只需给他一块都记着账,等飒儿回来攒一块处理,您觉得怎么样?”见提到飒儿,大长公主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不一心袒护臭小子了,林怡赶紧趁热打铁建议道。 “嗯,我倒觉得怡姐儿这提议听着还不错。”果然,林怡建议说完,就见那边大长公主竟十分果断的拍板同意了, “行,以后就这么着吧,超儿要是哪天犯了错,就教给飒儿一个人攒到一块教训好了。也免得你们这个也训,那个也吵的,真把小家伙给我训蒙了。” 大长公主这么说,本以为小超儿还得像刚才一样,对自己万般感激千般感谢呢,不料这厢她这音一落,那边林超却吧嗒往地上一坐,当即一张脸就皱巴成了一块, “啊,祖母,您这脸变得也忒快了吧,怎么里外里不一个标准对待呢。”林超苦丧着脸,可怜巴巴的喊道, “天哪,我也太惨了吧,本以为好不容易躲掉个姐姐,以后不用再挨打了,不曾想现在倒好了,出了狼穴竟入了虎口,摊上一个更厉害的,我太难了我,我这屁股以后还要不要啊……” 可想而知,这次小超儿再哭天喊地的,自是没有一个人肯给他撑腰了,甚至一时间,他这边现在越假模假样的哭的越悲伤,那边众人反倒笑的越欢实了。 本来嘛,因着前面生林超时,林飒没少出力,所以三房自此至终,都对林飒是格外的信任的,而眼下将小超儿交给她这个救命恩人来教训,自是也没有一点不合理之处的, 更何况林飒和大长公主的关系,交给林飒也就变相等于将人交给了大长公主,所以想通了这层的苏锦,自是当即跟着也乐的合不拢嘴,一时间自是连腰痛都要忘了。 “好了好了,怎么大清早的过来请安,反倒最后变成打打杀杀,虎啊狼啊的,听着竟跟唱戏的一样。”见众人闹也闹过了,笑也笑过了,魏嬷嬷又赶紧从旁打圆场道。 “来来来,这三夫人好不容易酿了些酒拿过来,还就剩这么些了,咱们可得好好尝尝鲜,毕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说着,还真就满满斟了一盅,亲自端到了大长公主身边,“老夫人您先尝尝,您这边开了头,我们才能放开了肚皮,使劲喝不是?” 大长公主接过来酒盅,倒也没含糊,一气饮下去半盅,不住口的赞道,“嗯,这葡萄酒口感喝着确实不错,甘甜可口,尤其后味,更是回味无穷。确实比往年那些强多了。” 叹完,看众人都欲争先恐后的也跟着喝起来,忙又脸一放,朗声吩咐道,“那个,我说你们几个呀,这有了好东西,咱们也不能吃独死不是?” “正好刚才怡姐儿也提起飒儿来着,眼下这屋里一大一小两坛葡萄酒都在这,本宫寻思着一时半会的也喝不完,要不把这坛小的,先让槐花给飒姐儿送去得了,让那疯丫头好歹也尝两口新鲜的。” “哎哟祖母,您就别提这茬了,飒儿妹妹呀,今天可是没有口福的呢。”见大长公主下了令,槐花酒都还没有粘到嘴唇,放下酒碗就要出去送酒,林怡赶紧拦住人解释道, “实话给您讲吧祖母,刚才被超儿撞碎的那坛大的,本来就是我给飒儿准备的,要往她那边送的。” “结果还没到地方,就听人说她人不在院子,我没得法子,这不才又抱着酒,跟着母亲先往您这边来嘛,” “谁曾想前脚刚踏进院子,就被这皮孩子给一头撞的摔在地上,好好的一坛上好葡萄酒,全敬了土地爷了,您说是不是该着飒儿妹妹没有这口福?” “怎么就会人不在院子里呢?”看林怡话里话外的是拦着槐花不让送,大长公主当即又不对付了,脸一沉,不悦道,“怕不是你这怡丫头脸皮薄,根本没使劲敲飒儿那院子里的门吧,这么个时辰,估摸着那丫头肯定是关着门,正睡懒觉,没有起床呢?”。。 正文 445前去唐府 “说破大天来本宫自也不信,才这么个时辰,那飒姐儿人会不在院子里?” “可不嘛,这一路下来,可把咱们飒姐儿给累坏了,估计就她那懒样,不睡到日上三竿,定是不会起床了,”见大长公主一副明显的护短架势,话里话外的怕亏了林飒的嘴,魏嬷嬷赶紧笑着打圆场道, “这样,眼下先把这坛小的呢,放到一边,咱们谁都不动,稍等一会,估摸着飒姐儿醒了,老奴直接走一趟给她送过去就是了g。” “哎哟,祖母、魏嬷嬷,怡儿知道您二位满心里都疼飒儿,有好事都想着她,怕她亏了嘴儿,可是这次呀,怡儿还真得说,您二位可真就失算了,”因着本来林怡也满心喜欢林飒,和林飒关系好,所以自也是没有一点嫉妒之心,见魏嬷嬷和大长公主这么说,反倒直接笑着挑明道, “实话给您二位说,并不是怡儿脸皮薄,不舍得使劲砸飒儿那院的门,实则是我呀,根本就没机会到她那院子处去,” “早上寻不到超儿,我刚出了我那院子,就准备先给飒儿送去一坛,先解了那丫头的馋,不料,刚走到那假山处,正赶上花灵那丫头火急火燎的往外赶,” “一问,竟说飒儿妹妹天刚抹亮就出去了,这会并不在院子里,让我只管把这些酒先抱到祖母这里来,回头飒儿回来了,直接过来取就好了。” “没睡觉?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丫头,完全不符合她的风格呀?”一听林飒真不在院子里,大长公主当即眉又一觑,不无担心道,“依着平时,这么一番折腾后,她还不得赖在床上,睡它个昏天黑地,才肯起来呀,怎么就能这么早起来了呢?这也没听说她有什么要紧事要处理呀?” “哦对了,那花灵倒也说了,说好像飒儿去的是唐国公府来着。”怕大长公主太过担忧,林怡又赶紧笑着解释道,“飒儿妹妹和那唐家大小姐向来关系好,想来这么长时间没见,也是想的紧,迫不及待的去见人了吧。”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丫头呀,就是性子野,闲不住,”听到林飒去了唐国公府,大长公主一颗心瞬间又放下了,心情一美,索性完全放开道,“行,她不在咱们就不等她了,正好本宫吃了早膳没什么胃口,嘴里也寡淡的很,今天咱们娘几个就全都放开了,好好喝几盅。” 事情说开,绕过超哥儿调皮之事不提,世安苑众人其乐融融,祖孙几人杯盏交错,自是喝的也好不快活, 这场景,自是任谁看着,都不由得叹,真是一副儿孙绕膝,母慈子孝的美好画面。 甚至喝到淋漓酣畅之际,就连大长公主都忍不住拉着苏锦不住的夸道,赞她这段时间将林府搭理的井井有条,治家有方,以后这林府的里里外外,总算是有人指望了。 林怡更不用说了,只半年没见,就出落的更是格外标致大方,除了刚才训超哥时凶了些,此时端端的往这里一坐,举止仪态,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自是美的大长公主当即就要拍板,许回头一定给林怡寻上一个好人家。 一时间,林府众人是和和美美的喝着酒,心情愉悦聊着小天,好不欢畅。不料另一边林飒却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了。 此时的她正跑的满头大汗,天一亮,第一件事就是赶紧骑上马,就开始往唐国公府奔。 毕竟从邑城回来奔波一路推迟数日,此时最让她挂心担忧的,自然就是唐婧依的境况了。 尤其是邑城那边大哥林宗还等着自己的消息,所以林飒自是不敢有丝毫耽搁,风一般的就开始往唐府跑,一心一意,只想尽快知道唐婧依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掐断这么好好的一段感情。 终于,在绕了一大圈,跑了大半个城之后,赶着天亮之时,林飒终于看到了那朱红色的熟悉大门,及门楣上唐国公府那几个闪闪发亮的烫金大字了。 林飒一跃下了马,到了门口,二话不说,对着门就是一阵猛拍。 拍了半天,手都麻了,大门才徐徐打开, 打眼一瞧,只见开门的,竟是那昨天凌晨刚在无忧寺碰过头的忠伯。 开门看到造访的是林飒,忠伯当即笑的十分和蔼可亲,忙张罗着赶紧将人往院子里请。 林飒倒也不客气,简单打过招呼问声好,熟门熟路的,一转身就开始往唐婧依的院子里奔。 只不过林飒这前脚刚离开,完全没有看到的是,身后另一条小路上,一个小丫环头发半披散着,珠钗也摇摇欲坠的挂在头上,此时正灰头丧气的提溜着个大食盒,从假山那边的小路绕过来。 到得忠伯跟前,那小丫头将食盒往地上一放,搭拉着脑袋也不言语,好像一副犯了错误,很是手足无措的模样。 忠伯看了看那小丫环,就见她这只一趟跑的,早上还收拾的清清爽爽、光鲜亮丽的样子,此时已然浑身上下已没有了一点好地方,头发披散着,衣服上也满是脏污,甚至连手上、脸上,都斑斑污渍,好像刚被人打骂过的样子。 但却只有一点,那食盒打开,里面各色菜品、汤食,完完全全,丝毫没有人动过的样子, 这一番打量下来,直看得忠伯眉头不由得一皱,又是一声长叹, 转头,看了看林飒风一般消失的背影,终摇了摇头,还是转身无奈的走了。 身后的这些小动作,林飒自是不知道,此时的她,只风风火火的一心往唐婧依院子里赶。 不料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这厢刚伸手推开院子的门,脚才踏进院子半步,还没到来得及到院子正中间, 突然就见从窗子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倏一下飞了出来, 林飒一闪,就见一个全新的青瓷茶碗,“啪”的一下,在她脚边的地上重重落下,来了个粉身碎骨。 这过程之快,也得亏林飒有功夫在身,身手好又躲的急,要不然就这茶碗飞过来的速度,肯定要不偏不倚给砸个正着。。。 正文 446掩饰 这过程之快,也得亏林飒有功夫在身,身手好又躲的急,要不然就这茶碗飞过来的速度,肯定要不偏不倚给砸个正着g。 “姑奶奶呀,这大早上的要干嘛呀?自己这也就是一段时间没有回来,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这是准备要人命咋滴呀?”看着那在地上摔的粉碎的青瓷茶碗,林飒脑海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抚着胸口在心中不住的叹道。 而就在林飒质疑唐婧依这番操作,到底为的是哪般时,只听接下来房间里登时就传来了唐婧依气急败坏的声音, “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吃不吃就是不吃,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往这院子里乱送,逼我吃什么劳什子东西,真惹急了,本小姐我就真的去死,看你们以后要怎么收场……” “好吧,听这意思,敢情咱这大小姐,是把自己当成前来送早餐的丫环了……” 得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林飒当即也就放心了不少,瞅准机会,一股作气,一气冲到了正屋门口,推门就开始直接往那屋子里硬闯。 可想而知,这门推开之后,第一时间迎接林飒的,自然又是噼里啪啦一通打砸, 最后砸着砸着,竟连凳子什么的都给飞过来了。 “出去出去,我已经说过了,谁也不许进来,我谁也不见,更不吃任何东西……”伴着物品飞过来的,还有唐婧依歇斯底里的骂声。 不过好在林飒这次有了准备,所以任由对面一通枪林弹雨般的扫射,她这边自是左躲右闪,毫发无伤。 终于进得房间里面,林飒站在门口,定了定神,开口唤道,“婧依,傻丫头,是我……林飒!” 唐婧依本来见这一通脾气发的,竟然都没有将进来的人给赶出去,因为又是唐国公或者忠伯谁进来,帮着劝自己了。 负气的她,一头栽在床上,扯过被子将人团团裹,就准备挺尸装死, 不料突然听到这一声唤,人猛的一怔,给生生定在了那里,只以为是自己在过思念,出现了幻觉什么的。 “傻丫头,这么大热的天,将自己捂的这么严实,你这是将自己当成粽子了吗……” 再然后,听到打趣声传来,这厢唐婧依总算是终于反应了过来, 猛一下扔开自己的被子,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扑通一下给跪在了床边。 忙不迭的转过头去,眼巴巴的朝着门口这边看过来。 待真的看到是林飒本人时,人又是一怔,整个人如雕塑般,又定在了那里…… “傻姐姐,我是飒儿呀,怎么?几个月不见,难道还真不认识我了不成?”乍然见唐婧依这模样,林飒喉间也不由得一哽,含泪打趣道。 见到真的是林飒,确认人就在自己眼前时,唐婧依人瞬间又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瘫坐在了床上, 红着眼眶,嘴唇颤了半天,半晌,方轻声确认道,“飒儿……,真的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见她这副模样,林飒心里一疼,一个箭步冲到了床边,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 再次相拥,四目相对,两人均已是泪眼朦朦。 不过唐婧依倒很是出乎意料,除了最初的震惊、激动外,人很快就压制了情绪,缓过来了神情,甚至还非常注重形象的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但是林飒就不同了,一时间她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尤其是看到唐婧依短短几月不见,竟憔悴得瘦的不像个样子,完全像变了个人,看着愣是比自己这日夜赶路的看着还惨,直心疼的林飒眼泪扑簌簌,止不住的外下掉。 “好姐姐,你这到底怎么了?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憋了半天,林飒终没能压制住心中的疑惑,含泪问道,“告诉我,你这段时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又经历了什么?” “什么怎么了?”在林飒的再三追问下,唐婧依猛一下脱离开林飒的怀抱,从床上一跃跳下来,扯了扯衣角,装作没事人似的回道, “瞧飒儿你说的,好像我受了多大罪似的?” “哪有的事啦,我这堂堂正正的唐家大小姐,在这满京城里,老天爷第一我第二,日子过得不要太开心,哪里会有什么事嘛。” “婧依,你就不要骗你自己了好不好?你都不知道,就你现在这副鬼模样,我见了也就罢了,要是大哥见了,估摸着非心疼的当场死掉不行。” 唐婧依越是掩饰,林飒越是心疼,一把拉住唐婧依瘦的比竹竿还细的胳膊,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到底为的什么?怎么就连我也要瞒了?” “还有,你和大哥究竟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端端的要给他写信非要分手?你快些告诉我原因,让我也好帮你想想法子。只要咱们大家一起努力,想来就是再难的事情,总也能够解决的……” “你说为什么?自然是见到更好的,移情别恋了呗。”唐婧依目光移向别处,轻轻挣开林飒的手,故作很轻松的答道, “对了飒儿,你怕是刚回来还不知道,也没见过那广宁郡王吧?” “呃,他也就是我现在的未婚夫啦,你可能不知道,他人长得可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现在京里好多姑娘都暗恋他,日夜盼着,想得都得不到呢,现在好了,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作为好姐妹,你是不是很替我高兴呀?” “广宁郡王?果然又是他?”林飒这边被唐婧依一再拒绝,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撒,这厢经唐婧依一提此人,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决绝道,“好,你不给我说实话是吧?那我就去找他,肯定是那劳什子广宁郡王趁我不在欺负你了,我现在就替你出气去。” 林飒骂完,一不做二不休的,这厢转过身就准备往外奔,要去找人算账。 可是不料,她这边人都还没有出屋,就被唐婧依从后面一把给抱住了,哀声求道,“飒儿,不要,求你,千万别去找他。” “为什么不让我去?”林飒转头盯着唐婧依,。。 正文 447绝交 林飒转头盯着唐婧依,一字一句的要求道,“也行,我听你的,不去也可以,但是有一点,你要么现在就告诉我,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要么就是你自己去找他,明明白白告诉他,你喜欢的不是他,你们要取消婚约?”“这……我……” “对不起,你说的这两条,我根本全都做不到!”林飒这要求一出口,唐婧依好像很是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边往后缩,边不住的摇头拒绝g。 说完一抬头,见林飒正咬牙恨恨的盯着自己,遂又赶紧深吸一口气,强笑着硬撑道,“瞧你说的,广宁郡王这么好的人,别人求之不得,想嫁还不能嫁呢,我自是没有理由主动放弃他的呀。” “飒儿你可快别闹了,能嫁给这么个年轻有为的郡王爷,我心里美还来不及呢,才不要听你的馊主意去取消什么婚约呢……” 可想而知,见这唐婧依如此三番两次的欺瞒自己,掩饰真相,林飒当即就忍不住了,指着房间内外一地的狼藉,冲着唐婧依毫不留情的啧问道, “唐婧依,拜托你下次撒谎前也打打草稿,好不好?你都不知道你这副说话言不由衷的样子,看着多虚假,谎撒的又有多低劣!” “我就问你,这些话说出口,别说我,你自己能相信吗?” 林飒本以为,自己都已经揭穿唐婧依的伪装了,撕破脸了,她总该崩不住,向自己吐露实情了吧, 不料这次唐婧依却是顽固的很,只强撑着继续道,“我为什么不相信,我现在就是好的很,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自己是深信不疑的。” 说着,甚至准备息事宁人的直接将林飒往外推,“所以,我现在自是一切都好好的,你一点都不用挂心。反倒是你,想来这一路回京,定是很辛苦的吧,” “行了,你现在来也来了,人也看到了,既然大家都没什么事,要不你就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毕竟我这也是快成亲的人了,可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跟你粘粘乎乎的腻在一起了……” 其实,唐婧依越是这般再三掩饰,林飒越是怀疑。 尤其见她此刻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简直和以前自己认识的那个敢爱敢恨、天塌下来都无所畏惧的唐婧依简直判若两人,林飒眼里其实更是早就看穿了一切。 所以此刻,见唐婧依这般只想一心糊弄自己,林飒遂也不再收敛,冷笑一声,直指着人,恨铁不成钢的泼口骂道,“唐婧依,你看看你现在变得这个鬼样子,我以前怎么都没有发现,你什么时候竟这么怂了?” “我就问你,以前那个生龙活虎,敢爱敢恨,快意恩仇的女侠哪去了?还是说,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眼掘看错了人?” 林飒骂完,不料人唐婧依却像一潭死水,根本波澜不惊,“你爱怎么认为,怎么认为,反正那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无关。” “好好好,你厉害,你嘴严,死活不肯交代是吧,”见自己哄也哄了,骂也骂了,人唐婧依根本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横竖不开口,林飒索性脸一转威胁道, “行,既如此,那我就不找你了,我现在就去杀了那司徒昊,怕他以前对你用的什么招术,想来只要他死了,一切问题自然也就全都解决了……” 林飒故意赌气,连杀人的话都说出了口,心想着这下唐婧依总该服软了吧, 不料人一旁的唐婧依不仅不服软,反倒气也跟着上来了,甚至比林飒的声还高,指着林飒毫不留情道,“林飒你有完没完?讲不讲道理?话是不能好好说了是吧?” “那好呀,你不是刚才一直都想知道我的态度吗?我如意愿,现在就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唐婧依的事不用你管,现在不用,以后也不用。” “既然你不喜欢我嫁给那广宁郡王,看不惯他,那么请你现在就出去,从此以后,我们两个一刀两断,从此陌路,我就当这世从来没有遇过你。” “唐婧依,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你竟然赶我走?嫌我多事?”唐婧依这话一出口,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自己一通埋怨,甚至不惜以绝交相威胁,林飒听来,自是十分受伤的。 只见她泪眼看着唐婧依,哽声道,“我告诉你,我不走!” “你想让我走,我就非得走吗?我才不要如你的意。” “现在倒知道嫌弃我了,你早干嘛去了?既然不喜欢我的性格,看不惯我,那以前就别招惹我呀,还说什么劳什子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现在看来,一切根本都是骗人的,” 说实话,林飒此刻不用听具体真相,也已经基本确定,唐婧依这是真的遇到了难处,有意瞒着,不想让自己知道。 追其原因自是也不用说,肯定是知道后怕给自己招惹麻烦, 可就是因为林飒知道真相肯定是这样,所以一时间她才更忍不住, 尤其是想到前世唐婧依为了保护,劝自己远离那司徒昊,最后竟连命都搭上了,这世轮到自己帮助她了,却恨自己竟然一点法子都没有,问了半天,竟连个真相都问不出来。 一时间想出去,自是也越想越心酸,干脆一屁股坐在床上,索性大哭了起来。 尤其是后来一想自己这一路归京的艰辛,及整日的提心吊胆,又不由得委屈道,“果然是我瞎了眼,这些天白白替你担心、受怕,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不曾想一片好心,最后到头来,竟还遭了你的嫌弃,落了一堆的埋怨,甚至还威胁我,要和我绝交,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竟交上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朋友……” 见林飒说着说着完全哭的不成个样子,唐婧依终是没眼看下去,心一软,一改刚才的态度,上前一把抱着人,也不由得跟着哭道,“飒儿,好妹妹,对不起,是姐姐我没本事,是姐姐辜负了你的一片真心,可……可是,我……我终究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正文 448认命 “你连事情的真相都不肯对我说,怎么就知道没有办法了呢?”见唐婧依貌似终于松了口,林飒也顾不上伤心了,扯起袖子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痕,赶紧趁势追问道, “说实话,你辜不辜负我的不要紧,问题你得对得起你自己呀g。” “你根本不爱那广宁郡王,对他的人品还一点也不了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嫁给了他,又算怎么回事?你晓得以后的日了会怎么样?要怎么过吗?” “还有婧依,你想过吗?如果你嫁给了别人,林宗怎么办?你将他爱你的那颗心又置于何地?” “还能怎么办?在哪过,和谁过,不都是过一辈子嘛,像林宗这么优秀的男人,没了我,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姑娘的。” 唐婧依说到这里的时候,好像彻底死了心,凄苦一笑,认命道,“反正我觉得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我就是这么个命了吧,好不好的,也就只能这样了。” “至于广宁郡王嘛,人品怎么样,说实话,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对于我而言,他也就是只是一个成亲的对象而已。” “更何况我对他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只要婚后他肯给我我一个落脚的地方,每天能有口饭吃,我也就满足了。” “至于像你希望的,找到所爱之人,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之类的,我自是万万不敢奢想了,想来这些终是与我无缘的。” “好了好了,看说着说着,又扯偏了不是,傻妹妹,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是真的,这件事你就别掺合了行吗?以后的日子就算过不好,难道我还不能过差吗?其实,全看开了,一切也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的傻姐姐,你不要太天真了好不好?知道那广宁郡王是什么人吗?还给你口饭吃,养你一辈子,你就没有想过,人家说不定日后心想成事之后,一转眼就嫌你碍事,想要了你的小命呢。”见唐婧依将事情想的如此简单,林飒忍不住出口提醒道。 “不行,这事不能这么算完,我必须得管,我现在就去找那广宁郡王去。” 说到做到,林飒一转身,还真就起身准备出门了,“你定是不能嫁给他的。他想祸祸哪家姑娘就让他去祸祸去,但是换成你,定是打死我也不能同意的。” “求你,好妹妹千万别去!你不知道原因,这事真不是我自己努不努力,争不争这口气的事,其实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整个唐家,他们可都是我的亲人呐!”见林飒一时兴起,又要出去,怕真惹出祸来,唐婧依只得又忙不迭阻拦道, “你说,我就是再不甘心,再不肯拿我的婚事当赌注,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家的人于不顾呀。” “为了你们唐家,此事又要怎么说?你这话到底从何而来?”听话听音,林飒很快抓住唐婧依话中的信息,迫切追问道。 谁料她这一问,那边唐婧依当即又变了态度,连忙再三挥手拒绝道,“算了,这些事,知道的越少,反倒对你越好。告诉了你,只会拖累你,连你也跟着受苦,听我的飒儿,你就别管了,真的,你就回去吧?以后,咱们也不要再谈任何关于成亲方面的事情。” “不行,这真相我必须清楚,再者说了,我这也不只代表我自己,我是你的朋友,你嫁给谁自然都无所谓,就像刚才说的,我身后还有林宗呢,就算我现在同意了,他日后如果见到你这样,再得知了真相,定是要和那广宁郡王拼个你死我活的。” 看唐婧依刚刚好不容易打开的一丝心扉,瞬间又给关上了,林飒自是不能死心,只得苦心婆心的继续道,“你好好想想,你们毕竟也算是好过一场,难道你真的忍心想看着林宗为了你,出什么意外不成?” “婧依,就算我求你了,麻烦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不管是怎么回事,两个人的力量,总是比一个人大的呀,而且说不得,我还真就给你想到解决的法子也说不定呢。” “唉,我就知道什么,肯定什么事都瞒不住你,不和你说清楚,你肯定是不肯就此罢休的。” 终于,在林飒使了所有的招式,再三逼问下,唐婧依长叹一声,终还是敞开了心扉,决定说出真相, “算了,告诉你就告诉你吧,只是有一点,你听完后,切不可冲动行事,更不要找那广宁郡王的麻烦,否则的话,我们唐家人真的就会跟着遭殃的。” “好好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把真相告诉我,我什么都不做,就算有了法子,我也定是第一时和你商量,待征得你的认同后,我再去实施,这总行了吧。”只要唐婧依肯说,现在林飒自是什么条件都会不假思索的答应的。 “这事呀,其实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那天,祖父生辰的前一天,突然来了两个他以前的故友,约着他出去聚会吃饭。”唐婧依理了理思索,有条不紊的回忆道, “我记得,那顿饭祖父吃了很长很长时间,直到第二天早上,祖父才回来,而且回来的时候神情很是凝重的样子,饭也没有吃,倒头就睡下了。” “因着那天是他的生辰,府里一应上下全都准备妥当了,可是临了临了,寿星佬却死活不肯现身,我们大家自是好生奇怪,见他一直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睡觉,都以为他是病了,” “结果请来了大夫,人家只隔着床子看了一眼,连屋都没有进,就说人一点病都没有,扭头就走了。” “没得办法,看祖父这副模样,我们自是不能放心呀,只能轮番着跑上前去询问,不料他却只是装睡,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肯睁眼看我们一下。”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过了一天,再然后出乎我们意料的,第二天,天不亮祖父就悄悄的出了门,走之前,没有和我们任何人打招呼,只一点值得万幸的事……”。。 正文 449真相 “只一点值得万幸的事,他走的时候,把忠伯也一块带走了g。” “看到祖父这两天的表现,我们大家自是百思不得其解,很是忧心忡忡的为他担心,但好在好在,还有忠伯一直形影不离的陪着他。” “并且以忠伯这些年在唐府办事的经验,大家自是知道,祖父这一行,肯定不至于出什么大事,所以大家虽然担心,也并没有多想。”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不料,五日后,祖父却突然又回来了。” “他回来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刚刚收到林宗的信,心情甚好,正坐在小花园里的凉亭下读信,一转头,就看到祖父在余晖中,昂首阔步的进了门,大步流星,边走,还和忠伯大声说笑着,叮嘱着什么事,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说实话,看着祖父那个样子,我甚至一时间都产生了错觉,觉得这哪里是我的祖父呀,分明应该是一个在沙场上刚打完胜仗、凯旋归来的大将军嘛,甚至那意气风发、朗声说话的模样,说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都不为过。” “看祖父高兴了,我们自然也跟着高兴,并且看从此以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唐府一切如旧,祖父也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对我们每个人都亲切又关怀,大家这颗心总算是又归了原位,放到了肚子里,将前面几天发生的不愉快,也就给悄悄的摒弃了。” “当然了,要说不同之处,也不是没有,那就是祖父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的时间多了很多,支使忠伯出去办事的频率也多了不少,甚至有几次,忠伯出去,都是一连好几天人都没有回来。” “但就这种情况吧,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毕竟身为唐府几十年的老管家,大大小小的事,一直都是他亲自打理,所以我们也就没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当回事,只以为日子一些又恢复了正常,大家又可以安静平和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接下来很快,府里竟招来了一件大事……” “大事?怎么了?”见唐婧依说到这里突然一顿,林飒赶紧追问道。 “记得有一天晚上,夜已经很深了,感觉至少已经过了子时,我都已经睡的迷迷糊糊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的,外面的街道上,莫名出现了大批的御林军,迅速的,就把我们府周围给包围了,待得我们听到消息反应过来,人已经呼啦啦进了我们院子。” “带头的一进来,二话不说,将所有人都喊起来,直接赶到前院里,然后就开始带着人一声不响的开始挨个屋的搜,” “那架势,那场面,吓得母亲当场两眼一番,都差点昏死了过去。幸亏府里的嬷嬷懂点医术,才没有让母亲出什么事。” “后来见情况好像不对,还是祖父悄悄使了银子,打点了一个相熟的晚辈,人家才悄悄的告知:原来竟是宫里刚才突然进了个什么刺客,上去就要刺杀皇上,得亏广宁郡王突然赶去,给及时拦住了,结果两相一交手,那刺客一看不是广宁郡王的对手,受了一剑之后,一转身,人就逃走了。” “然后就有人看到,说刺客往我们府这一带跑了,于是皇上就下令,让所有人御林军,在这一带挨门挨院的搜,务必将那刺客给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因着毕竟牵涉到刺杀皇上的大事,所以大家自是一刻也不敢马虎,卯足了劲儿将府里所有角落都搜的仔仔细细,以免刺客躲到哪里,侥幸逃过这一劫,回头再伤及无辜,伤害了别的人……” “那熟人正说着,就见说曹操,曹操到,竟是那广宁郡王也来了,扬言附近都搜遍了,就差我们国公府了,毕竟这附近,也就我们国公府的面积最大,所以搜起来也相对困难些,” “更何况,他又是皇上饮定的专门负责追拿这刺客之事,所以他亲自过来搜查,大家也觉得在情理之事,合情合理。更有甚者,因为他的到来,下面那帮御林军,反倒干劲十足,搜的还更加细致了。” “竟连那熟人看到他来了,也都不肯再浪费时间多说什么,一转身,也跟着旁的人跑去别的院子搜人去了。” “于是乎接下来就见,这广宁郡王带着人,在我们府里里外个,好一通仔细的搜。” “说实话,最初的时候,我们也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御林军搜刺客,也是好事,毕竟刺客能刺杀皇上,自是也能刺杀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这广宁郡王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前来府里的目的,其实是冲着祖父的书房来的……” “书房?总不能你祖父收藏了什么乱臣贼子的书或者画不成?”听唐婧依讲了这么多,林飒脱口而出猜测道。 “如果只是书就好了,销毁了也就算了,说到底我们家也是皇亲国戚,更何况这几年国泰民安,各地出现的动乱并不多,几本书而已,就算是拿到了皇上面前,顶多也就是把祖父召过去痛骂一顿而已,最坏的情景,也就是给我们国公府降降级呗。” “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远比这厉害的多。当然,也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祖父那几日出去,竟是去找了一个人,” “而那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如果他一出现,就极有可能让大燕动荡、甚至可能变天的人,好死不死的,祖父的书房里,还正放着他和那人来往的书信,刚看完,还没有来得及销毁。” “能让大燕变天的人?”听到这里,林飒终于算有了头绪,两眼一眯,直揭谜底道,“你指的是司徒昭?然后,你祖父这段时间和他来住的书信,还被司徒昊给搜出来了。” “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他?”听林飒一语就叨出了那司徒昭的名字,唐婧依惊讶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正文 450胳膊拧不过大腿 “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他?”听林飒一语就叨出了那司徒昭的名字,唐婧依惊讶的话都说不利索了g。 “呃,我……我也就是回来的途中,无意中听祖母提了一句,不过见祖母提起他时,好像很严肃的样子,说能让大燕变天什么的,就不由得多听了两句,对名字留了些印象,” 自己在无忧寺偷听之事,自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和唐婧依说,所以林飒搪塞了两句,就赶紧转移话题道,“你继续说婧依,再然后呢?” “再然后,结果可想而知,那广宁郡王在书房一通搜之后,就把祖父也给不声不响的喊了过去,当夜,两人在那隐蔽的书房里面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到最后,祖父走出来的时候,天几乎都快亮了,可是遗憾的是,他整个人好像也瞬间没了前几天的精神气儿,人长吁短叹的,看着好像很发愁的样子。相反的,倒是那广宁郡王离开时,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很……” “再后来,见折腾了大半夜,人御林军终于走了,大家也就迫不及待的回去休息了,甚至连我都单纯的以为,一切风波就此也算全过去了,定不会节外再出什么事了。” “不料第二天,大家吃早膳时,祖父却在饭桌上突然宣布,要为我和那广宁郡王定亲,而且为了怕夜长梦多,甚至要求我们半年后就成亲?” “竟然这么快?这么短的时间就要成亲,连相互了解的机会都不给,这么苛刻的要求,你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同意了?”听到唐国公宣布的这个突然的决定,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怎么可能?我自是死活都不肯答应的啊。” 提起此事,唐婧依自是也一肚子的委屈,可万千思绪,最终只化成了一声长叹,十分无奈道, “可是奇怪的是,从小到大一向疼我爱我的祖父,这次竟无论我怎么拼,死活就是丝毫不动摇,完全就是没得商量的架势,甚至到得最后怕我想不开做什么傻事,还宣布禁了我的足,将我囚在了这院子里,不许我踏出去半步,更一度没收了我对外所有来往的书信。” “到了最后,事情一发闹的不可收拾之后,甚至就连祖母和母亲都看不下去,前去他那书房里替我说情,不料到了最后,也只是被他骂的狗血喷头,毫不留情的给赶了出来……” 见唐婧依说起这些伤心事,慢慢的,情绪不由得些激动,再加上这段时间没怎么吃东西,此时又说了半天,傻子哑的都快说不出话了,林飒起身,赶紧倒了杯茶水小心递到她手里, 待看着她喝了几口,人缓了过来,这才轻声继续问道,“你祖父这次决心这么大,竟对你都用了这雷霆手段,那你后来怎么办的?就这么屈从了吗?” “我还能怎么办,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祖父铁了心,我自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呀,不过若说因此就让我屈从,任人宰割,自是也不可能的,” 说到此,唐婧依又是一声苦笑,目光移向别处,哽声道,“于是乎,我就想了一个非常极端的方法,用伤害我自己的方式,绝食抗议了……” “飒儿你知道吗?绝食的那几天,我真的是很饿很饿,浑身上下哪哪都很难受,”想起那段绝食的特别时光,唐婧依说着说着,泪花都不由自主出来了,可是莫名的,眼里仍含着笑意,似乎闪烁着希望, “可是就算当时再苦,一想到林宗,想到他到我的那些承诺,我心里瞬间就有了希望,有了力量,只要有他陪着我,想到余生可以和这么个男人在一起,我又瞬间觉得这一切都不是事了,饥饿什么的,我也好像全都能忍了。” “那些日子里,我日日天真的想着,祖父肯定是不舍得眼睁睁看着我被活活饿死的,毕竟从小到大他最疼的就是我,想来只要我够坚持,够决绝,态度表明的够明确,他老人家就总会有心软的那一天,忍不住来看我的。而我眼下需要做的,就是只要把自己整的足够惨,成功的机率肯定也就越大了。” “就这样,我捱啊捱啊,生生捱过了五天,这期间,祖母和母亲是轮着番的坐在床前劝,后来见丝毫用不顶,就不得已又换了法子,改成在我房里日夜的哭求,” “可是任凭他们怎么说,我就是不动心,我就一点要求,要见祖父的面,我要亲自看看,我们两个到底谁耗的过谁……” “亲爱的,你受苦了。”听唐婧依这一番描述,林飒虽然不能亲眼所见,但是却已经感同深受,心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一把抱住唐婧依,想努力尽可能的多给她些温暖,“对不起,对不起婧依,我刚才不该凶你,更不该骂你怂,原来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你这段时间过得竟如此艰苦,反抗的方式也如此的惨烈……” “傻丫头,没什么好伤心的,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全须全尾的就站在你面前吗?”看林飒伤了心,唐婧依这个当事人反倒收起悲伤,主动反过来安慰她道。 安慰完林飒,定了定神,又继续道,“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我胜利了,我如愿以偿的盼到了祖父,见到了他久违的模样,可是当时祖父来的时候,我却已经饿的浑身无力,连坐都坐不起来了,但是看到他来到我的床前,我仍是内心充满欢喜,觉得胜利就在眼前了,我终于可以成功的摆脱那广宁郡王,不用嫁给他了。” “可是很遗憾,我却天真的,只料到了开头,并没有料到事情的结局。” “祖父进来后,看到我这般,是心软了,也向我低了头。可是却并不是我想的,不用嫁人了。” “那天他老人家来到我房间,二话不说,直接扑通跪在了我床前,” “他跪下来恳求我,让我无论如何,救救唐府,救救唐家这几百号人,他说他不想让唐家几百年的兴盛最终断送在他的手里,让自己成为唐家的罪人……”。。 正文 451赌不起 “这么说,你祖父同意你和广宁郡王的婚事,也是因着心里藏着苦衷,迫不得已的了?”听到唐国公竟为了这个婚事,亲自跪在了唐婧依面前,林飒震惊过后,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g。 “是呀,也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关于我和广宁郡王的这场婚事,祖父也是被逼无奈,没得一点办法的,” “那晚搜查时,广宁郡王在我祖父的书房里,成功搜到了他和那司徒昭来往的书信,后来只是在祖父的再三哀苦求下,才勉强答应,没有将此事公布于众。” “但是那广宁郡王在临走前,却也提了一个要求,说是对我倾慕已久,只要祖父将我许配给他,那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而这封可能诛连九族的书信,他自然就会替我们保密到底,否则的话,说不得第二天心情一个不爽,就将东西真递了上去,而随后不言而喻,迎接唐府的自然除了灭门之灾,别无他路。” “祖父说,原来这场婚事他也是不同意的,尤其是看到我竟绝食,不惜以死相逼,祖父就有些不忍心,” “再加上后来很快他就看到,林宗一封封如雪片般、急的要发疯的书信,得知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后,祖父就更加动摇了,毕竟说到底,祖父他老人家又没有老糊涂,相对于那突然空降过来的广宁郡王来讲,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林宗,自然更加牢靠一些。” “可是不料,在他尝试着找到人后,人广宁郡王听清祖父的来意,态度却比以前恶劣了很多,扬言称:他这辈子,最最讨厌的就是言而无信之人。如果祖父要执意反悔我们的婚事,那好,第二天,他就把那几封往来的书信递上去,至于后果如何,就看上面那位的心情了,是好是坏,全都与他无关了。” “他都翻脸无情说到这个地步了,祖父自然就又退缩了,毕竟那么多条人命摆在那,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祖父最后还对我说,这些日子,他天天做梦梦到自己的长姐,和誓去的太子殿下,就算是为了他们,他也决定务必放手搏上一搏。” “最后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老泪纵横的跪在我面前:求我,无论如何,成全他,成全唐家。说只要这件事成了,那以后广宁郡王什么的,根本连屁都不是,我们唐府再也不用受他的威胁,甚至连他的死活,都要反过来捏在我们手里。” “飒儿你自己说,祖父都这般相求了,我又能怎么办?怎么开的了口拒绝。”说到此,唐婧依又是凄惨一笑,心如死灰道, “说实话,无论是司徒昭,还是司徒允,亦或者是以前的永康帝,他们司徒家的江山,无论谁个来当这个皇上,我真的全都无所谓,也不关心。” “但关键此刻,上面的一举一动,牵涉着我们唐家全门人的命呀,这么一个个的鲜活的生命全都捏在那广宁郡王手里,就连我向来最最讨厌的二叔二婶,可能也会因此丧命,虽然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们,但是听到却要他们为我而死,我自是怎么也狠不下心,做不到的呀……” 听唐婧依这一番几乎泣血的描述,林飒不由得心也是跟着一抽一抽的,替唐婧依痛的慌,可是再一想,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不就是将伤口彻底敞开了,暴露在阳光下,这样以来,才能真正找到治愈它的方法吗。 想及此,林飒遂狠了狠心,硬着头皮继续追问道,“那后来呢,你当时是怎么回答你祖父的?” “我还能怎么说,只得含泪点了点头,同意了呀。”说到心痛的地方,唐婧依实在忍不住,就抬头看着头顶的房梁,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咬了咬牙继续道, “再然后,祖父走后,我就喊人送了饭,并一气吃了三大海碗面条。” “毕竟就像祖父说的,我们全都赌不起,也没有胆量和他们去赌,因为那些一个个鲜活的,全都是我们的亲人呀,所以到了最后,我就只能用吃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毕竟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它眼下还归我自己支配……” 看到唐婧依此刻硬撑着装作坚强的模样,及经历的种种艰辛,林飒心不由得又是一紧,一把将人搂在怀里,心疼道,“傻丫头,真是委屈你了,只是你绝食这么多天,又吃的这么猛,你这身体能抗的住吗?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对呀,我就是想让自己遭点罪,只有病了,痛了,身体不舒服了,我才能暂时忘了心里的痛不是吗?而我也终于如愿了,自此我就大病了近一个月。” “一个月呢?不说别的,光喝的药渣,堆起来都快有我这么高了。说实话,从小活到现在,我吃的药加在一块,都没有前段时间喝的一小半多,所以这段时间,我可能将我这一辈子所有的病都生完了,药也是,什么苦我就喝什么,反正我觉得心理已经够苦了,所以再喝什么也就不觉得了。” “本来我觉得,只有这些苦也就算了,但让我更痛心的是,我还要面对林宗一封紧似一封催命般的信,里面字字句句都在质问我,问我为什么要变心,为什么要抛弃他?” “我能怎么办?我也没有办法回答呀,我是不想让他伤心,可是我更怕怕林宗知道真相后,会胡来,找那广宁郡王一决高下,因此再牵连到你们林家。” “我们唐府现在已经这样了,我怎么可以把你们林府也拖下水呢,所以辗转无数个夜晚后,我就心一横,干脆向林宗撒了慌,说我爱上了别人……” “所以最后的最后,经过这几个月的生病和折腾,我也就成功把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说实话,你今天看到的,已经是我这些天最好的光景了,你这要是再早回来半个月见到我,想来都不一定认的出来,只以为大白天里碰到小鬼了呢。”。。 正文 452无解 “我的傻丫头,你怎么可以这么折磨自己呢?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口头禅是什么,在这个世界上,谁让你不舒服,日子过得不好,你就还回去,让他也过不痛快呀!” 听到最后,见唐婧依如今的日子竟过得如此憋屈,林飒心疼之余,更多的还有气愤,不由得咬牙建议道, “我感觉,既然一切都是由那劳什子广宁郡王而起,那你就完全可以直接去找他呀,当面锣对面鼓的直接就问,就问他这么纠缠你,到底是何用意?非要把你娶进门,为了的又是什么阴谋鬼计?” “若是在以前,我肯定会这样做,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怂了,我真的不敢,”听到林飒的建议,唐婧依又是苦涩一笑,瞻前顾后的道,“我觉得我完全没有底气,我更怕如果我意气用事,真的害了祖父,害了整个唐家……” “行吧,我知晓你的情况了,”见唐婧依话里话外的顾虑颇多,也确实被吓怕了,让她自己解决是完全没有可能了,林飒索性心一横,就准备自己出动了, 临走前,再三又叮嘱安慰唐婧依道, “这几天,你只管在府里安心休息吧,这事交给我,待我去收拾那劳什子广宁郡王,想办法帮你解决了此事g。” “怎么交给你?好妹妹这事可不得胡来呀!”见林飒说完就要走,又是一副找人拼命的架势, 唐婧依当即吓坏了,蹭一下就从床上跳下来,忙不迭劝道,“刚才解释了一大通,难道你还没有听出这件事的严重性吗?这件事牵扯的人实在太多,真的由不得我们有丝毫大意的,一不小心的话,我们没了命是小,关键边上陪同的还有几百条人命啊……” “哎哟,好姐姐,我这也就是随口一句话而已,瞧把你给紧张的。”见唐婧依说着说着,又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林飒眼眸一转,又赶紧故作轻松的哄道, “你就放心吧,其实我这也就是刚才随口一说而已,哪能真就收拾得了那广宁郡王啊。” “再者说了,我刚才不是也已经和你打过保票了嘛,你只管将心放到肚子里,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不会随意行动的。就算是意外和那广宁郡王见了面,我肯定是既不打他,也不骂他,只平心静气的,和他摆摆事实、讲讲道理,让他自动自觉的放弃你?” “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好?”见林飒说的如此轻松,唐婧依仍有些不大放心,瞪着双大眼睛质疑道,“我看着那广宁郡王,可不像是个好惹的主,你真的确定,你这么做,就可以把事情给解决了?而不是进一步激化矛盾?” “怎么不能,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你该吃吃,该睡睡,这几天且等我胜利的消息,就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也一定能让他放弃了你。” 说着,见唐婧依仍有些担心,遂又再三拍着胸脯保证道,“哎哟好姐姐,我说的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也不想想,我还等着你嫁进我们家、做我的亲嫂子呢,怎么可能会舍得乱来嘛,毕竟你们唐府要是满门抄斩了,别的不说,单只林宗也不能放过我的呀。” 说完,林飒再没给唐婧依规劝的机会,一转身,还真就一阵烟的溜走了。 不过这大踏步出了唐府,林飒却并没有回家,也没有像没头的苍蝇似的,乱撞着去找那司徒昊,而是一转身找了个偏僻的去处。 林飒去的地方,并不是别处,乃是皇宫后面的一处荷塘,以前她经常没事和唐婧依来这里。 此刻的她有些心乱,没事只想到这躲会清静。 不料到了地方林飒方才发现,她竟然失算了,因着适逢初夏的季节,正赶着塘里的荷花才露尖尖角,正是风景如画、让人痴迷的时候,才加上这不远处不知何时还修了专门游玩登船口, 所以此时一眼望过去,就见这里水面上,不知何时竟多了无数个画舫、小船,来来往往的,看着好不热闹。 可是既然已经选择了这地方,林飒自是也没得理由一转身再离开呀,毕竟她还要在这等人呢。 所以没得办法,林飒就在河堤边找了块石头,顺便坐了下来,不过好在,那些人要么画舫上、小船上,要么在那登船的口岸边,往这里来的并不多,所以也算对林飒没有造成太大的干扰。 此时的林飒坐在这里,也就难得忙里偷闲的,放任自己的情绪,望着满塘的荷叶,真就发起了愁。 说实话,虽然刚才在唐婧依面前说的信心满满,极为轻松,但是天知道,林飒现在怎么可能会有头绪嘛, 这件事说到底,不仅她唐婧依赌不起,林飒也赌不起呀,毕竟牵扯到争大位之事,怎么可能儿戏,那是动不动就要诛连九族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那些信暴露出来,背后牵涉到的可是唐家满门几百号人的性命呀, 所以一举一动林飒可得想清楚了,小心翼翼的行事,免得稍有不甚,自己也真就变成了一个间接的杀人凶手了。 而更可恨的是,这司徒昊一再的威胁拿捏唐府,虽然可恨,就像那无忧寺老方丈说的,自己还真就不能随便杀这厢了,但是不杀吧,自己一时间又找不到解决的法子,好像这事还真就无解了, 所以一时间,林飒是很是愁的慌,甚至想了一会,连头都跟着疼了。 而就在林飒愁眉不展之际,就见花灵突然从远处颠颠的跑了过来。 原来一大早,林飒出门的时候,安排花灵外出去打听关于那广宁郡王的消息去了,此时见小丫头这兴高采烈的模样,估计是圆满完成了自己布置任务。 而至于小丫头去哪打听的情况,自然不能让他满大街逮人就问呀,那样不仅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不说,甚至还极有可能先暴露自己,惹了对方的怀疑, 结果就是,林飒苦思冥想想了一宿,还真就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正文 453邪恶的猜想 林飒想到的这个打探消息的地方,并不是别处,乃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那生意爆火的天香阁g。 因着天香阁生意好,每天人来人往的骆绎不绝,再加上那梅姨又是个厉害人物,天底下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事,甚至连年前祖父隐藏的地方,都是从她那得到的线索, 所以思虑良久,林飒就灵机一动,就派了花灵去天香阁那找梅姨打听司徒昊的情况,以便摸清楚了他的行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己好制定下一步的对策。 并且临行前,林飒还和花灵约好了,事完后在这里相见,无论谁先出来,都在这里等着对方,就所以此时花灵完成任务,自是忙不迭赶紧回来向林飒汇报情况。 “小姐,没有见到梅姨,问那店里的师傅,说是梅姨好一段时间都不在店里了,不知道外出忙什么去了?”花灵跑到林飒跟前,连汗都没来得及擦,忙不迭,气喘吁吁的回道。 “没见着梅姨?这么说你是什么消息也没有打听到喽。”一听花灵连梅姨的面都没有见着,林飒那叫一个失望哟,简直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 失望之余,自是也不由得连声抱怨道,“哎哟天哪,你说这个梅姨也是,她一个年纪轻轻漂漂亮亮的女人家,尤其长得又是极有风情,女人味十足,好好做自己的生意,挣银子难道不好吗?这没事见天的满世界跑个什么劲呀。” 不过话说回来,提起梅姨的乱跑,及有风情、女人味,林飒脑子里忽然一跳,竟闪出一个莫名的想法: 好像那天和林宗在白云观外面,她闻到的那个熟悉的香味,就和梅姨身上平时用的香料很有些相似的呢。 当时自己因为忙着劝林宗,只觉得味道熟翻,乍的一下没有想起来,现在回想一下,好像还真就是梅姨平时用的那款呢。 又一想,正好这段时间梅姨还不在…… 天哪,总不能,梅姨不在这天香阁里做什么赚银子,其实却大老远跑去白云观,去找那哑叔和司牧两人去了吧。 这个奇怪的念头一出来,别说别人,连林飒这个主人都自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登时鸡皮都起了一身。 确实呀,试想一下,这如果风情万种的梅姨,和道观里那两位苦行僧混到一处,那这个世界,可是要彻底变得混乱了呢。 只是,就是不知道那么清心寡欲的两个人,突然见到个这么风情万种的女子,在梅姨的面前,他们会是什么状态呢,是继续像以前一样,一本正经、坐怀不乱呢, 还是看到美人,就心猿意马,彻底失了分寸,佛心大乱呢……林飒思绪越想越远,越跑越偏,甚至有些邪恶的猜测着。 “哎哟,小姐,你这走什么神呐,到底还听不听奴婢说了……”林飒这边正天马行空,十分邪恶的联想着着,不料看到林飒这样,一旁的花灵当即就不满意了,跳着脚在边上喊了起来。 “听着呢……听着呢,你只管继续说就是嘛,无端端的跳什么脚呀?”被花灵的抗议声打断,见花灵竟然不满意了,林飒嘴上随口敷衍着,赶紧收起了自己刚才邪恶的想法,努力摒弃,那些不该有的画面。 并且,做这些的时候,还不忘在心中很是负罪的念叨道:罪过罪过,自己怎么可以胡思乱想,胡乱猜测他们的关系呢,毕竟如果这样的话,对不起梅姨不说,那里可是白云观耶,道教圣地,对里面供奉的真人也不尊重不是…… “小姐,您不用敷衍我,您要是不想听,那奴婢可就不说了哈。”见林飒连回神也回的如此不给力,花灵终是没忍住,要罢工不说了。 “听听听,怎么能不听呢,你这一句一句的,我全都记在心里呢?”花灵这犟脾气,一犯起倔,还真就说一不二,所以林飒赶紧又换上笑脸,轻声哄道。 可是,她也不想想花灵是谁呀,那好歹也是跟着林飒一块长大的, 虽然脑子不怎么灵光吧,但架不住人接触的多,对主子上心,也了解呀,所以此刻自是一眼,花灵就能看出来林飒这段时间一直在开小差,脑子跟本不在自己所说的话上。 尤其是此刻见林飒还不肯承认,只想着糊弄自己,就见那小花灵脸一板,突然划重点提问道,“那好小姐,既然您坚信您有认真听了,麻烦您现在倒是说说,奴婢刚才讲到哪了?” “哪……哪了……讲到哪了呀?”被花灵这么冷不丁一问,林飒还真就懵了,一时间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 可是说到底,人毕竟是主子呀,所以面子自还是要有的, 思及此,遂又眼一瞪,掉转口气教训花灵道,“你这丫头也真是,话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讲到哪了,你自己能不知道吗?干嘛还非要问我呢?” “我当然知道我讲到哪了,我是在考验你,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见林飒果然不知道自己讲到哪了,这下花灵可是抓着了把柄,指着林飒很是痛心疾首道, “看吧,我就知道你这脑子八成又跑到了别处,果不其然,敢情我这说了半天,你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听进去了,听进去了,你刚才不就是说,梅姨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吗?不知道外出办什么事去了?”眼见着小花灵真的要发飙,一生气不理自己了,林飒只得又降下姿态,灵光一动,连忙抢答道,“怎么样,你说我回答的是不是很正确呀,你心里有没有很是羡慕小姐我呀……” 林飒本来是抱着十足的信心,心里正得意洋洋的叹着自己一心两用的成果,不料她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花灵给直接顶了回来。 “正确个屁!”花灵嘴一撇,无情的揭穿道,“那是我刚回来时,说的第一句话好不好?你怎么就不提,后来我还讲了,我虽然没有找到梅姨,她人不在,但是我碰到了吉祥哥……”。。 正文 454头发长见识短 “正确个屁!”只见花灵嘴一撇,无情的揭穿道,“那是我刚回来时,说的第一句话好不好?你怎么就不提,后来我还讲了,我虽然没有找到梅姨,她人不在,但是我碰到了吉祥哥……” “并且,一听说我要打听的是那广宁郡王,人吉祥哥可配合了,直竖起大拇指表扬道,我还真是火眼金睛,第一时间就找对了人g。” “若问起别人,他可能不一定帮的上忙,但是若说这广宁郡王呀,他还是真就是熟悉的很,因为这一两个月来,广宁郡王没事,可没少去他天香阁里吃点心、约人谈事,关键这每次约的呀,还都是不同的人,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来的时候,全部走的都是暗门,进的也都是最隐蔽的那间房。一般人乍然间,还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这边见林飒终于被自己喊回了神,花灵就抓紧机会,赶紧一股脑儿的将自己的打听来的信息往外倒, “对了,吉祥哥说,有一次,他还看到,那广宁郡王还约了唐国公呢。这两人搞到了一起,可是把个吉祥哥奇怪的呀,半天也没有想清楚,他们之间到底能有什么事儿。” “结果不料,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京里到处都有人在谈论,说是唐大小姐要和广宁郡王要订亲了,这一下又不得了了,把吉祥哥当时吓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只以为是自己一不小心给听错了。” “就连刚才见了我,还一直拉着不住的打听呢,问我唐大小姐不是一直和咱们府上的大少爷关系好吗?怎么闹了半天,人要成亲了,新郎却冷不丁换人,没咱们家的事儿了……” “你这丫头,让你去打听那广宁郡王日常的行踪,你这闹了半天,乱七八糟的都和吉祥聊的什么小道消息呀,唐大小姐什么时候成亲,和谁成亲,什么时候用得着他一个端盘子的店小二来关心了,” 听到花灵说了这么半天,净和吉祥聊别家的八卦了,关键这主角还一个是自己的好朋友,一个是自家亲大哥,林飒脸一拉,当即不悦的啧怪道, “这个吉祥,也真是不像话,竟然什么话都敢乱说乱问了。真是正事不干一件,对一些歪门斜道的,他倒是自来通,看回头见了梅姨,我一定得好好告告这小子的状……” “好了小姐,您也别生气,吉祥哥哪只讲了这些呀,对于广宁郡王那边的消息,吉祥哥也讲了不少呢,” 见林飒这厢不高兴了,花灵也是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会好像又智商出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怕林飒事后真去告吉祥的状,遂赶紧改口,连忙从打听的消息里,挑一些独家秘料向林飒禀道, “他说那广宁郡王一个月的话,至少能去他们店里五六次,隔个几天,哪怕是无事,也会去坐上一坐,每次去他们店里,还喜欢点同一种糕点,巧合的是,他点的还竟然是小姐平时爱吃的那种栗子糕。” “真是没想到啊小姐,你和那广宁郡王两个人的口味,竟然还如此的相似,这可真是缘份弄……” “谁要和他那种人有缘份!”听到花灵竟拿自己和那司徒昊做比较,林飒当即又不高兴了,板着脸训道,“你个傻丫头可是快闭嘴吧,什么都不懂,就胡扯瞎比较的,赶紧的,说重点……” “哦哦哦……知道了!”接连被训了几次,花灵也不敢再耍小聪明,连忙一五一十的交代道, “吉祥哥说,那广宁郡王除了长得高大帅气以外,和他父亲静王的禀性、处事风格那是截然不同,他人不仅能文能武,脑子好用,心思缜密,并且人品好像还不错,还从不沾花惹草,呼朋唤友的四处玩乐。” “他最近在京里的名气很盛,深得皇上的喜爱,整日里出入皇宫的机会比较多,甚至大家都在传,前段时间南方的一个小小的动乱,就是他帮着平息的,并且他人还都不用过去,只一个锦囊送过去,就轻轻松松帮着那边解决了大麻烦。为此事,皇上朝堂内外,没少赞扬他机智多谋,说很有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对了,还有上次传的沸沸扬扬皇上在南书房遇刺之事,好像也是广宁郡王立的功,赶到后成功拦住了刺客,才保得皇上没有生命之忧。” “不过奇怪的是,这拦劫刺客一事吧,按说功劳也不小,应该大赏的呀,不料事后,竟不了了之了,广宁郡王低调不讲也就算了,就连皇上后来也很少提及此事。” “对了对了,还有一点,他最近不仅得皇上的心,连京城那些王公贵族也争相拉拢他,争相想将自家闺女送到他府里去。” “并且就因着这段时间都在传唐婧依要和广宁郡王要订婚一事,京里好多大家闺秀为此不知道哭湿了多少枕巾手帕,更有那歹毒的,都不惜暗地里扎小人,咒骂唐大小姐,让她这一病就永远不要好呢……” “针对这事,吉祥哥还特别指出,尤其是咱们府上二房的那位林珠小姐,听说对这广宁郡王更是上心的不行,甚至已经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了。人前人后没少在别人面前宣扬,自己就喜欢广宁郡王这种人,非他不嫁什么的……” “这些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们,懂得什么呀,整个一群花痴,看人就只知道看外表,根本不懂内心……”听花灵讲到那广宁郡王的好,林飒气的牙根都要咬掉了,恨恨的吐槽道。 说着,一转眸,正好看到斜前方的几株大树下,红的、绿的、紫的,正长着几株色彩鲜艳,长势诱人的蘑菇。 林飒索性用手一指,直接咬牙道,“殊不知,这人呀,就像那树下的蘑菇,越是外表好看,吸引人,其实毒性就有可能越大,只要你一旦被外表迷惑,和它靠近,被毒死也就分分钟的事儿。” “啊……,小……小姐,听您的意思是,那广宁郡王,难道……”。。 正文 455冤家路窄 “啊……,小……小姐,听您的意思是,那广宁郡王难道也是这毒蘑菇不成?”花灵因为很多事情还蒙在鼓里,并不知内情,所以此时一番打听下来,对那广宁郡王的印象,好像还可以g。 此时见林飒竟把广宁郡王比喻成面前毒蘑菇,所以一时间很是不可思议。 “当然不是!”见花灵如此问,林飒不加思索的脱口否定道,“怎么可以把那广宁郡王比喻成毒蘑菇呢。” “哦,是的呀,我就说嘛,像广宁郡王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以是株毒蘑菇啊。”见林飒否认,花灵长松一口气,不由得拍着胸脯叹道。 “对呀,像他那种人,自然是不能把他说成毒蘑菇的。” “那是因为,如果把他比喻成毒蘑菇,那都是对蘑菇界的耻辱,一颗小小的蘑菇,可没有他那么大的毒性。” 林飒说着,犹觉得不解恨,一转身,直指着身后的湖水,愤愤的道, “如果单论毒性来讲,蘑菇的毒性假若是一缸水那么多,那么他的毒性就有这一湖的湖水这么大,眨眼间,就能全城毒死所有的人都给毒死……” 林飒这边气愤的正说着,就见身后的花灵突然好像没了动静,竟不接自己的话了。 什么情况?这丫头总不至于听这吉祥一通鼓动,自己也对那广宁郡王也动心了吧? 哎哟,都怪自己,怎么把这茬给疏忽了,这丫头现在正是对什么都好奇、青春懵懂的年纪,自己好歹应该早些和她交代几句那广宁郡王的劣迹,做做预防的呀…… 就在林飒疑惑着,悔不当初的时候,正要回头查看花灵的情况, 不料人还没动,就见身后花灵突然贴了上来,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不好,冤家来了。” “冤家?什么冤家呀?”听花灵猛不丁来这么一句,林飒一时间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初,她甚至还以为花灵这肯定是大惊小怪,见自己说广宁郡王不满意了,企图转移自己的视线呢,不料待自己将身给转过来,也是跟着不由得瞬间一愣。 好吧,可真是冤家路窄,竟然还真就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碰上了这么两个碍眼的人。 顺着林飒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远处,一红一蓝,打扮的花枝招展,相互搀扶着,如亲姐妹般,一步三摇走过来的两个女人,不正是自己最最讨厌的林珠和叶欣然,还能是谁?。 而好巧不巧的是,就在林飒此刻望过去的当口,这两人也正好看到了林飒这边。 尤其是见林飒这么一副小厮打扮、灰头土脸的模样,只见那叶昕然当即掩唇一笑,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哎哟哟,刚才离这么远,我还想着,这么好的天,这么美的景,怎么无端端岸边多了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厮呀,真是好不煞风景,没想到走近一看,竟是熟人林飒小姐呢。” “林小姐,真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女子真是眼拙,以前竟然没有看出来,林飒小姐竟然还有如此的癖好,专喜欢穿这种下人的衣服……” “就是呢,知道的,说是她自己性格怪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林府怎么了,连嫡出的大小姐都买不起衣服了呢?” 叶昕然这边幸灾乐祸、连嘲带讽的话还未说话,就见一旁的林珠,立即迫不及待的拿出姐姐的身份,对着林飒,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谴责道, “现在看呀,这人是福是贵,可真真是骨子里带的,如果生来就不是体面人,任给她再好的东西,她自是也上不得台面的……” 叶昕然也就算了,因着叶伽成的原因,再加上前面的过节,本就相互看不顺眼,但林飒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林珠净还是个完全不开化的,自己以前跟她说过多少次了,怎么就不能长点心呢。净帮着外人来污蔑自己人,殊不知如果自己丢了人,她又能高尚到哪里去呢。 再者说了,自己身上穿的这身小厮的衣服,虽然不是十成新的,但好歹也是刚刚浆洗过,干干净净、板板正正的呀。 难道说大早上天还没亮,就在街上骑着马狂奔,不穿小厮的衣服,还穿自己大家小姐的衣服和派头,让所有人都看到,日后好嚼舌根不成。 思及此,见那林珠此刻站在自己面前,正一板一眼的说的欢,林飒不由得眼一瞪,毫不留情的直接提醒道, “林珠你想干什么?我知道你和我不对付,但就算不对付,也没必要在这光天化日的大庭光众之下撕破脸,让别人看笑话吧。记着,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不料出乎林飒意料的是,这林珠倒是心思坚定的很,听了林飒的提醒,不仅没有收敛,反倒呵呵一笑,变本加厉了,“哟,飒儿妹妹这是生气了吗?” “哎呀呀,瞧您这模样,动不动就生气,可真是和我们林府的教养不同呢,毕竟姐姐我刚才又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明讲是大伯母实在不会管家,连一身衣服也给飒儿妹妹做不起不是,” “话说回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飒儿妹妹你倒是明说呀,毕竟就像你说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不是,我这寻思着,我这段时间,母亲还是没少给我做新衣呢,要不我就把以前那些穿旧的挑几件,回头给飒儿妹妹拿去,别的不提,总也能凑合着穿,比您身上的这件,看着体面不是……” “林珠,你够了,劝你还是留点口德,不要太过份!”见林珠几个月不见,脾气好像大长,腰杆貌似也挺的很直,不仅越说越过份,连自己的母亲也稍带上了,林飒也是当即大怒,直指着她威胁道, “警告你,你编排我可以,念在我们好歹是姐妹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你给我记着,若是背后说我母亲的不是,那结果就大大不同了,” “明着警告你,你胆敢再胡说八道一句,本姑娘现在就能把你扔进那湖里,直接喂鱼了……”。。 正文 456都是戏精 “明着警告你林珠,你胆敢再胡说八道一句,本姑娘现在就能把你扔进那湖里,直接喂鱼完事……” 林飒这边正说着,不料那林珠刚才还一副底气十足,要和自己斗争到底的架势, 突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名的,脸竟然倏的一变,嘴唇一咬,眼里泪花瞬间都蹦出来了, 貌似很是委屈,刚受了欺负的样儿,看着林飒凄凄哀哀的哭诉道,“飒儿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说到底,我们毕竟都出自林家,又是姐妹,我也是你实打实的姐姐呀?你怎么可以这样骂我,还扬言要把我扔到湖里呢?” “对呀,林飒你这也真是太过份了,你珠儿姐姐她刚才之所以这么提议,完全也是出于好心,劝你穿的体面点,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丝毫没有一点坏心思的呀……” 不仅林珠变了模样吧,就连一旁的叶昕然,突然也换成了一副弱不禁风的架势,完全没了刚才出场时的盛气凌人,轻声细雨的从旁劝道,“自古以来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你一时接受不了,听不进去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对着自家长姐又是开骂,又是威胁的呢…… 我去,这两人脑子有病吧,还是自己耳朵有毛病了? 看着这两人风格突发,在自己一唱一和的,跟唱戏的差不多,林飒简直都傻眼了g。 天爷呀,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刚才还吵的好好的,明明一副势均力敌的模样,怎么就突然腔调一变,反倒全成了自己的错,好像刚才咄咄逼人的是自己,他们倒成受害者了。 就在林飒正好奇之时,只见花灵又欺了上来,小心扯了扯林飒。 林飒以为这丫头是怕一时搂不住火,真的动手把林珠扔水里, 不过花灵还真是想多了,自己怎么可能有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嘛,毕竟说到底,家丑需得关着门自家解决不是。 不过虽然动手不至于,但是话总是要说明白的, 思及此,林飒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警告道,“林珠,你也不用拉着叶昕然,在这阴阳怪气的跟我唱戏,一会阴一会晴的,” “告诉你,本姑娘不吃这一套,当心真惹恼了我,回京禀了祖母,真把你们娘几个赶回老家去……” 不料,林飒这威胁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掌声, 而与此一块传过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的戏谑声, “哟,早就听说林家飒儿小姐,性子肖大长公主,是雷厉风行的女侠风格,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呢……” 这低沉暗哑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从背后适时传来,林飒一听,整个人都有些糊涂了:他怎么会也在这里? 不可思议的转过身,就见那司徒昊果然不知何时出现了,此时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脸笑意的打量着自己。 “大爷的,没想到这一个个的全都是戏精出身呢,我说那两个变色龙怎么就突然变了脸色,一改刚才盛气凌人的风格呢,原来闹了半天,是见到这阎王爷,二人就故意演戏,扮可怜,想博得人家的怜香惜玉之心呐。” “不过这两人如此也就算了,这傻花灵不是一直在自己身边吗?怎么也没有提醒自己呢?” 林飒思及此,也懒得理会那司徒昊了,转过头,一眼就朝着那一旁的花灵剜过去, 不料她这眼神还没逮到人,就见花灵已空前聪明的又先凑了上来,“小姐,真不怪奴婢,奴婢刚才可是一直扯您的衣袖,提醒您来着。” “没得办法呀,您刚才和那二房的林珠吵的太投入,根本不理奴婢,不给奴婢提醒的机会呢……” “这个臭丫头,可真是长胆子了哈,歪理竟还一套一套……”听到花灵的解释,林飒下意识的张嘴就想回怼过去, 不过掉过头来一想,好像还真是,花灵刚才确实一直扯自己的衣袖,而自己却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理会,只以为她是怕自己真的动手打林珠,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拦着,没想到闹了半天,这丫头提醒自己的竟是这司徒昊出现之事呀。 思及此,林飒那个悔不当初哟,早知道在这里就能见到司徒昊,那自己刚才就应该好好准备,计划着怎么说,争取一次把把唐婧依的事给解决了。 现在倒好,打了自己个措手不及不说,再加上还有这两个碍事精在这,怕这大好的机会,真是要白白给浪费了。 而林飒这边思绪翻江倒海、悔不当初的时候,就见另一边看到司徒昊开了口,那叶昕然和林珠已瞬间小脸一变,又顶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上去和帅哥套近乎去了, “郡王殿下,真是好巧哦,您今天出来,总不会是也和我们一样,是准备要游湖、赏荷,好好游玩一番的吧?”关键时刻,只见林珠率先上前一步,先入为主的笑着打讪道。 “珠儿小姐以为呢,”司徒昊转眸看着林珠,似笑非笑的反问道,“这个时节,来到此地,好像除了赏荷,也没有理由有其他的目的吧?” 可想而知,司徒昊这亲切打趣的话一出,林珠整个人像受了莫大鼓舞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整张小脸像瞬间被人涂了层胭脂般,红的那叫一个白里透红,娇艳诱人。 不过,还真就是彼之蜜糖,吾之砒霜,相同的场景、相同的话,看到一旁的林飒眼里,那是冷的她连打了好几个寒颤,浑身登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只觉得恶心的很。 心里更是不由自主的叹道:我去,这货,原来还真是位撩妹高手呢,瞅这简简单单两句话,就把林珠生生给迷成了那副模样,一时间,只恨不得奔上前,去投怀送抱了。 当然了,林飒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只有林珠一个人激动嘛, 只见一旁的叶昕然,那是自也毫不示弱,不待林珠反应过来有进一步的行动,人那边也已急不可待的冲了上前,佯装天真的,拍着小手又是跳,又是叹道,。。 正文 457春心萌动 “哎哟哟,如此说来,那可真是太有缘份了,刚才我和珠儿还正愁呢,觉得赏荷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会不会太孤单、寂寞了,没想到天赐良缘,郡王殿下不仅心有灵犀的及时出现了,竟然还有我们一样的打算,” 叶昕然说着,甚至挤到林珠前面,上前就要去拉那司徒昊,“郡王殿下,本小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然,我们稍后一起游玩如何?这样大家在一块,吟诗作赋的,岂不更热闹些?” 听到叶昕然如此热情的邀请,司徒昊并没有立即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转眸看向林飒,突然开口呢,“对于叶大小姐这个提议,不只飒儿小姐意下如何呀?”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邀我同你们一块去?”听到司徒昊话锋一转,竟然还想拉着自己一块玩, 林飒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语道,“嗬,我看我还算了吧,要游,还是你们去游吧g。” “一呢,是本姑娘现在着实没有这份闲心,去游什么湖,赏什么荷。” “二呢,估计本姑娘硬要跟着去的话,热闹不热闹的说不准,但是有一点,某些人肯定会格外闹心的,” “所以这么一分析,本姑娘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几位请便吧,在下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林飒这一语双关的交代完,本以为司徒昊定然会欣喜若狂的左拥右抱,和两个美女一块出行了, 不料,其却又一转身,对着那林珠和叶昕然道,“这样呀,那可是实在是事不凑巧,昊今天也约了一位贵客,有事相商,和林飒小姐一样,实在不方便和二位同游。” “要不改日吧,”看自己话一出,面前两位美人,肉眼可见的瞬间晴转阴,登时变得无比沮丧,一张张小脸真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司徒昊忙又笑着建议道,“等改天得了闲,昊一定亲自请几位小姐,痛快游玩,好好告罪,可行?” “这样呀,既然有事,那郡王您直接去忙就是,我们自己随便玩玩也是可以的。”见司徒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加上对方可能还真有事要处理,林珠忙又赶在叶昕然前面,善解人意的道。 “既如此,那昊就失陪了。”见事情说开,司徒昊便再没耽搁,还真就一转身,朝着那远处的一艘大花舫走去。 而看司徒昊都走了,两人又没有约到人,失去了近距离接触、献殷勤的机会,那叶昕然和林珠,此时自也是失魂落魄,兴致全无, 再加上刚才因着争相表现,谁都对对方怀恨在心,觉得对方抢了自己的风头,塑料姐妹情破裂,索性连荷也不想同对方一块赏了,一转身,还真就各奔东西的各自走了。 至于旁边一直无语站在那里的林飒,两人更是从决定离开那一刻起,连看都懒得扭头看一眼, “大爷的,都是什么人呐,真是一群坏事精,现在倒知道走了,刚才都干嘛去了。” “一个个杵在这里争相表现,害的自己白白浪费了这次大好的机会,若不是这两个烦人精在此,说不得就这么一会功夫,自己都把唐婧依的事情给搞定了呢……”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飒恨恨的想道。 “小姐,对……对了奴……奴婢突然想起来,奴婢好像也有其他的事要去做,可能要先离开一会了?”不料,林飒这边正意难平的当口,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了又花灵战战兢兢的声音。 “什么情况?竟然连你也要走?你一会不跟我回府,准备一个人去哪里?”听到花灵竟还要单独行动,林飒想也不想的盯着人,脱口问道。 “奴……奴婢也不是别的什么地方,”见林飒突然很认真的看过来,花灵貌似突然间很精神,一时间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性,红着脸,吞吞吐吐道,“是……是吉祥哥哥,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吉祥哥哥请求说,让我今天没事去那里帮会忙,说是中午天香阁有几桌贵客要来,他一个人且忙不过来呢……” “哦,闹了半天,是去天香阁帮忙呀?”见花灵这态度,林飒恍然大悟,后知后觉的叹道。 “这么说,小姐您这是同意了?”看林飒忽然笑的很是意味深长,花灵忙不迭确认道,只盼着快些能离开这里,“奴婢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去了?” “别急呀,相较于你什么时候去,其实你小姐我更好奇的是,花灵你这小头,可是不简单呢,这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丫也变成个热心肠,没事爱帮助人了?”花灵越急着走,林飒越不轻意开口放人,只紧盯着花灵,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道。 不料林飒这连串的问题一抛出来,再加上在目光的洗礼下,人花灵当场就不好意了,一时间小脸红的,竟像刚熟透的桃子。 “人……人家其实也不是热心肠啦?”小心觑了林飒几眼,小心翼翼答道,“就……也就是刚才去的时候,吉祥哥哥开口提了,再加上我这刚从他那打探了消息,有求于人,我这不是不好拒绝吗?” 说了半天,见林飒一直不松口,索性一咬牙,忍痛割爱道,“要……要不还是算了吧,既然小姐您不高兴,那奴婢不去就是了。” 看花灵这小心翼翼隐藏心思的模样,林飒哪里还能看不明白。 好吧,亏得刚才自己还想岔了,因为这丫头春心萌动,也中了司徒昊的毒了呢,没想到人病根竟在吉祥那里呢。 思及此,见花灵被自己审视了半天,就要一转身负气走人,忙小手一挥,十分大度的放行道,“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在这失魂落魄的,我又没有不同意你去,帮助人嘛,也算是好事,去吧去吧,准你假就是。” “真……真的吗?小姐您这是又同意了。”见林飒突然脸一转,又放了行,花灵当即激动坏了,对着林飒一再作辑,不停的感谢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姐您真是对奴婢太好了。”。。 正文 458趁火打劫 见林飒突然脸一转,出乎意料的竟放了行,花灵当即激动坏了,忙不迭对着林飒又是鞠躬又是作辑,不停的感谢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姐您这心地可真是太善良了,简直都能赶上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了,对奴婢也太好了……” “行了,再没完没说的说下去,可真就夸张过份了哈,只是放你一会假而已,至于这么喜出望外、感恩戴德的吗?连观世音菩萨都给搬出来了……” 见花灵这喜出望外的小模样,林飒将脸突然一拉,又故意逗她道,“告诉你花灵,再这样没完没了的,当心小姐我可是会后悔,收回刚才的命令的哟g。” “千万别收,千万别收。我的好小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出尔反尔的,可不是你一直以来的风格。” 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快些离开,花灵这小嘴,可是空前绝后的甜,那像吃了蜜糖般,对着林飒又是激将的,又是彩虹屁的道, “小姐您自己好好想想,奴婢跟着您这都小半辈子了,可是深知您的为人,那是时时事事为他人着想,不仅如此,人还慈爱、温和、善良……等等等等,简直跟那天上的佛主都不相上下,” “这都这么多年的功德了,您若是再因为我这一丢丢小事,来来回回、出尔反尔的一会同意一会不同意的,坏了您的名声,那多不值当的呀……” “行啊你小丫头,为了离开,这是接了命的,将小姐我生往上架呀,”经花灵这一通硬夸,林飒真是听得哭笑不得,很是无语的道, “得得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连佛主、菩萨什么的全都捧出来了,把我也架到这么个的高度上了,我这要是再收了命令,也是不合适不是?” “赶紧走吧,赶紧走吧,免得在我眼么前一直晃,一会惹的我心烦,一激动,还真就不让你去了。” “得嘞,只要有了小姐您这句话,那奴婢可真就走了哈,”别说,林飒不是还好,一提的话,花灵还真怕夜长梦多,林飒突然变了卦,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可是走了两步,又忽然觉得就这么抛下主了,自己走了有些小过份,遂又赶紧转身,献上十二分的谄媚,拍着胸脯保证道,“那个小姐啊,还请您放心,奴婢这趟呢,其实也不白去,等回来的时候,奴婢一定给您捎好吃的,就……就您平时最爱吃的那个栗子糕,奴婢给您捎上两大盒回来,” “行了,知道了,走吧走吧,还栗子糕呢,也不想想你小姐我是那种能轻易被收买的人吗?”听花灵临了临了,竟还拿栗子糕来收买自己,林飒当即小手一挥,刚正不阿道。 不过,话说完,还不待花灵那厢再反悔,林飒遂又话锋一转,装作很是勉强的狮子大开口道, “当然了,你要是非要捎栗子糕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既然捎的话,那就多捎些吧,最起码两盒的话,我估摸着是不够的,起码我一盒,祖母也得一盒不是,还有三房那小超儿,小家伙平素也喜欢这东西,回头也得往三房送点不是,还有怡儿姐姐,好像也好这口,估摸着……” “啊,小姐,不带您这样的,经您这东算西算的一通说,我感觉把天香阁搬回咱们府都不够用了,”见林飒这一开口,大有趁火打劫的架势,直吓得花灵赶紧打断她的话,哭丧着小脸道, “算了算了,奴婢就给您摞个实底吧,奴婢这次去呀,估摸着最多也只能给您带三盒回来,因为刚才我去的时候吉祥哥就说了,本来是一大早有人过去,是准备全部包堆儿的,还是吉祥哥看我过去,偷着拿了三盒给藏了起来,准备让我回头带回来孝敬小姐您。” “所以说,最多也就只有三盒了,至于够不够的,回头您就自己看着办吧……” “行行行,三盒就三盒吧,看把你吓的,好像小姐我多贪得无厌似的。”见花灵实底都交代了,也确实没有别的可争取的空间了,林飒也就索性见好就收道,“赶紧走吧,赶紧走吧。” “对了对了,小姐您这一提三房我还真就想起来了,”这边林飒催着人走吧,不料花灵却又不急了,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又拉着林飒禀告道,“小姐,早上我出门的时候碰到怡儿小姐了,她怀里还抱着个大坛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精贵东西,说是要给您送到咱们院子里,让您好好解解馋呢,我当时急着出去打听消息,就告诉她,您那会会不在,让她直接送去世安苑了。” “若是待会您先回去了,一定记得先去那里取回来哈……”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你的吧,小小年轻,墨墨迹迹,感觉魏嬷嬷现在说话都比你利索。” 见花灵这一念叨起来,没完没了的架势,活像一个小管家婆似,林飒玩心一起,不由得直接打了块石头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坏坏一笑,故意打趣道, “敢情这会是不急着见你那吉祥哥哥啦?叽哩呱啦一堆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直接嫁给人吉祥,私定的终身呢……” “小姐讨厌!什么出嫁不出嫁的!”可想而知,林飒这话一出来,花灵那小脸,当即又红成了关公,跳着脚解释道,“奴婢刚才不是说了嘛,奴婢只是去天香阁帮忙?并不做别的,再者说了,我这之所以答应去,也是冲着梅姨,冲着小姐您和梅姨的关系,怎么就单只为了见他啦?” “原来真不是那么回事,真不是为了那吉祥,是小姐我一厢情愿,多想了哈,”听花灵话里话外的急着择干净自己,林飒索性将脸又一拉,铁面无情道, “那好,依小姐我的意思,干脆咱也别去了,一会直接跟小姐我回府得了。” “毕竟我和梅姨向来合眼缘,关系可是瓷实的很,用剑砍都砍不断,哪里就需得你这转了一圈,跑到吉祥那里表现了……”。。 正文 459飞姑娘 “不用,不用,完全用不着!” “明着告诉你花灵,就算你不仅今天不去,以后也从不过去帮忙,日后等梅姨回来了,定也不会说你花灵一句不是,因此疏远我们的……” 见本来说定的事情,说着说着,林飒又变了脸,直吓得花灵也顾不上害羞了,急忙红着脸承认道,“别别别,别呀小姐,奴婢承认,奴婢承认了好吧g。” “奴婢此次前去,不为别的,就是单纯的,想去帮吉祥哥哥的忙,这样总行了吧?” 说完,不待林飒再说别的挤兑自己的话,亦或者真的反悔,拉着自己回府,人直接一转身,告别道,“小姐,奴婢这就在你面前消失,不在你跟前烦您了,这就总行了吧。” “只是您一个人也不许乱跑了,务必得赶紧回府知道吗?” 于是,终于,在林飒的各种打趣之下,花灵还是如愿的走了,一蹦一跳的去找她的吉祥哥哥,无忧无虑的玩耍去了。 而送走了花灵,林飒眼前空无一人,自然一时间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毕竟人当事人司徒昊现在就在湖上的画舫里飘着呢,还不知道要约见什么劳什子贵客,估计一时半会的且回不来,而自己在这等着,人人见不到,话话说不上,也肯定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 于是前前后后分析了一通,得知劝人放手的事今天是铁定办不成了,林飒也就思索着准备打道回府。 说到底,大清早的一个人跑出来,连跟祖母一个招呼都不打,说不得老人家听到自己不在,又该瞎担心了。 至于唐婧依那边的事情吧,反正大致的原委是搞清楚了,解不解决的,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还是回去,回头再瞅其他机会,待制定完更详尽的计划再说吧。 思定,林飒也就站起身,往自己的马儿边走去,准备离开了。 不料,她这边刚站起身,就见身后不远处,有一艘画舫,突然悄声无息的朝着林飒开了过来,很快就到了她的身后。 而就在林飒走到马边,解开僵绳,一跃刚跳到马时,只听今后突然一个呼唤声传来,“喂,飞姑娘,别走呀!” 这熟悉的声音! 林飒回头,就见身后的画舫上,不知何时司徒昊竟一脸笑意的站在了那里, 此时见林飒看过去,忙又开口道,“这湖上风景确实不错呢,上来,也游玩一会呗。” 听到司徒昊喊,林飒第一感觉,就是他在和别人说话, 不料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一遍,这会周围几丈开外,除了自己,还真就没有一个人了。 确定再没有第二个人,林飒这才回头冲着司徒昊,指着自己的鼻子向对方确认道,“几个意思,广宁郡王,难道说你刚才是在唤我不成?” “当然,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吗?”看林飒终于接了腔,那司徒昊倒是心情不错,咧此一笑,自嘲道,“还是说,本郡王已经糊涂到了,对着一株树说话的地步了。” “糊涂?嗬,你可不糊涂!”听到司徒昊自嘲的话,林飒可是听不出一丝的幽默,反倒轻哼一声嘀咕道,“你这人,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糊涂了,估计你还清醒着呢,还在为达到的利益,日夜不休的奋战呢……” 说实话,就算前面有了无忧寺老方丈苦口婆心的一通说话,林飒明知道现在不宜和司徒昊动手交恶,硬碰硬的搞的两败俱伤, 在心里也下了无数的决心,再见面一定装作平常人,不念及前世的恩怨,可是尽管如此,眼前再看到对方,想让她心平气和的和对方说话,一时间她还真是做不到。 “你这一直叽里咕噜说什么呢,离的有点远,我一句也听不到……” 林飒这厢嘀咕了半天,不料人司徒昊站在船头那边,却是一句也没有听到, 遂索性直接向林飒抛出橄榄枝,趁机邀请道,“上来吧林大小姐,有什么话当面说,这样我也能听的更清楚不是。” “还有那边湖心的荷花,开的还真挺不错的,风景也美的很,赶着这么个好时节,既然好不容易来了,一眼都不看就回去,多可惜呀。” “行,上就上,不就是一块游个湖吗?难道谁还怕你会吃了我不成……” 见对方盛情邀请,林飒还真就没有多做犹豫,头一点,跳下马, 一跃,也就爽快上了船。 本来嘛,自己愁了半天,不就想找一个和这厮单独相处的机会,好好劝说对方放弃唐婧依吗? 既然此刻人都送上门来了,那自是没有理由临阵逃脱,白白放弃这大好时机的呀。 跳上了船,林飒随便一打量,就见那船舱里的小桌上,满满放了好几碟栗子糕,整整齐齐摆着,纹丝未动。 “早上派人去天香阁买的栗子糕,不小心买多了,没有用完,”看林飒目光落到那些栗子糕上,司徒昊当即十分大度的开口道,“怎么?如果飒儿小姐刚好吃着也喜欢的话,要不一会上岸的时候,包几盒给您带回去,毕竟这天香阁的糕点,可是紧俏的很,如果不是去的早,还真就买不到……” 司徒昊这厢一腔好意的解说着,不料,不待他把话说完,林飒就毫不犹豫拒绝了,“不用,我不喜欢吃这个!” 说完,不待司徒昊再相劝,直接一转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颇是好奇的问道,“对了,刚才在岸边的时候,你喊我什么来着?” “飞姑娘呀,”司徒昊耸了耸肩,邪魅一笑,打趣道,“每次见面,都将马骑的比天上的鸟儿还快,叫这个名字,你也不吃亏不是嘛。” “嗬,你喜欢这么叫,我还不乐意这么听呢。”面对司徒昊的打趣,林飒眼一翻,十分不领情道。 说完,又打量了一圈船舱,疑惑道,“咦,不对呀,你刚才在岸上遇到叶昕然和林珠的时候,不是称你今天在画舫上有贵客要见吗?人呢,怎么都到了这会了,这里面仍只有你一个人呢?”。。 正文 460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对了,你喊我什么来着?” “飞姑娘呀……”司徒昊耸了耸肩,邪魅一笑,打趣道,“每次见面,都将马儿骑的比天上的飞鸟还快,叫这个名字,你也不吃亏不是嘛g。” “嗬,你喜欢这么叫,我还不乐意这么听呢。”面对司徒昊的打趣,林飒眼一翻,十分不领情道。 说完,又里里外外打量了一圈船舱,终是很疑惑道,“咦,不对呀,你刚才在岸上遇到叶昕然和林珠的时候,不是称你今天在画舫上有贵客要见吗?” “人呢?怎么上来都这么半天了,这里面仍只有你一个人,没见其他的呀?” “明明是两个呀,难道贵小姐不觉得自己算个人吗?”司徒昊挑了挑眉,继续用一种玩味腔调的调侃道。 不得不说,这人脸皮真厚起来的话,还真就是无敌了。有时候林飒想起来,都不由得要心生几分佩服了。 就像这司徒昊,此时被自己三番两次的拒绝、挤兑,若换成一般人,估计早就尴尬无比,无地自容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灰溜溜的离开了。 不料这厮倒好,自己这一句句拒绝的话,听到某人耳里,倒似乎成了夸奖和迎和他了。 当然了,说了这么半天,林飒也算是看出来了,司徒昊此刻如此厚颜无耻的套着近乎,这分明就是努力想在自己面前,把他打造成一个亲民、幽默的郡王爷呀, 只可惜的是,他这一招,所谓的风趣和幽默,或许换成在别的姑娘面前,估计对方早就被迷的神魂颠倒了,亦或者放在前世的林飒身上,肯定也是有出其不意的效果的, 但是这一世,对于早就洞察一切的林飒来说,自是就不同了,看着某人这样,她只觉得虚假和恶心,就连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连似一阵的,都起了好几层了。 于是,此刻,面对着司徒昊的再三示好,林飒又重重冷哼一声,无情揭穿道,“你这人,油腔滑调的,倒越说越离谱了!” “本姑娘什么时候在你面前也成了贵客了?说出来这话,别说我,你自己听着能信吗?” “真是没想到啊,林大小姐的性格,竟然也较真的如此可爱呢。” “当然了,本郡王可以承认,刚才这么做,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也就是想逗你开开心而已,看你刚才坐在那里闷闷不乐的样子,好像有什么烦心事呢。” 见林飒是死了心的准备将不解风情演绎到底,说一句怼一句,司徒昊也就只好收起刚才的语调,换成一种很真诚的态度,关心道, “到底怎么了?遇到什么困难了?要不说说,看我能不能帮着给解决一下……” “说就说,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见人司徒昊竟主动开口问了,林飒自是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毕竟让她和某人像此刻般待在一处,并且还不让动粗,直接上前打杀,或开骂, 说实话,现在这境况对于林飒来说,还着实就是一种煎熬。 所以思虑再三,林飒还真就准备快刀斩乱麻了。 尤其此刻听到司徒昊竟主动问了,只见她索性就直奔主题,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我问你司徒昊,你为什么要缠着唐婧依不放?她那个直来直往,横冲莽撞的性子,明明不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不是吗……” “哦,听着有点意思呢……”林飒话说了一半,就被那司徒昊突然打断她的话,只见他很是不可思议的盯着林飒,反问道,“难道说,其实在你林大小姐心里,一直都是深知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了?” “这个……我……当然是不知道的……”见自己竟然一吐噜嘴说错了话,林飒连忙将目光移向别处,改口道,“但是,从你刚才的言谈中,我大约应该可以猜出,你肯定不喜欢唐婧依这种类型的女孩子的……” “林大小姐这话说的就有些武断了吧?俗话说的好,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对于女子来说,尤其如此,种类多种多样。” 见林飒说的如此笃定,只见那司徒昊当即轻笑一笑,表情很是玩味的反驳道, “而至于喜欢哪一类,哪一种又更好,自古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说不得,你以为我不喜欢的时候,而在我自己的眼中,还真就满眼满心的只有她,并且也觉得她才是最生动最诱人,最真实的呢,” “林大小姐,不知我这种回答,阁下觉得可还满意……” “司徒昊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准备继续纠缠着唐婧依,不准备放弃的意思吗……” 听司徒昊拐弯抹角说了一堆,最后还是不准备放弃的意思,林飒当即就有些火了,心中的怒气蹭蹭的直往头上窜,甚至不待对方将挑衅的话说完,当即就脱口质问道。 可是虽然火归火,但林飒理智还好没有离家出走,此刻的她自也是深知,眼下这事,主动权终究还是在那司徒昊手里。 所以最后关头,话说了一半,林飒又赶紧止住话头,深吸两口气,换成还算平和的语气,从旁分析规劝道, “郡王殿下,劝你没事睁开你的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京里的大家闺秀真的是多了去了,尤其是长得美的,家世好的,更是一抓一大把,比如说,就像刚才那叶昕然,林珠,不都挺好的吗?关键的关键,人家还都对你有好感,一心仰慕你,你完全可以考虑一下别人嘛,没必要非要硬赖着唐婧依不行的……” “这样啊,如果您是这层意思的话,那就真不好意思了林大小姐,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我这人有时候啊,还真就和别人的爱好有一些不太一样,” 听到林飒提出的建议,只见司徒昊又扯了扯嘴角,不知是和林飒故意唱反调,还是真的心中就是这么想的,当即不假思索的道, “或者说直白一点说吧,在我司徒昊的心里,我还真就看不上那些投怀送抱,主动送上门来的,而越是那些看不上我的,反倒说真心话,本郡王还就越是稀罕对方……”。。 正文 461君子有成人之美 “呸,这都是些什么狗屁逻辑,这想法实在是太拧巴了,这人该不会是其实心里真的有病吧?”说实话,听清楚司徒昊表达的意思,林飒第一个反应,就是想一口啐到对方脸上,大声骂他是个神经病,丧心病狂g。 可是就在她准备这么做的时候,忽然脑海中闪现了唐婧依那种憔悴的小脸,尤其是再一想,唐家满门那么几百号人,生死全在自己一念之间呢,更何况现在终究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没得办法,林飒就只得又生生咽下已经顶到自己喉咙口的怒气,到嘴的话,临出口前,被迫在嘴里转了一圈,出口时终又换了腔调。 “广宁郡王,就像您刚才说的,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也是,对于您喜欢什么人,我们确定无从干涉,也无权干涉,但是我想阁下是不是忘了,其实还有一句话,也十分的有名呢?” “哦,到底是什么话?昊愿闻其详?”其实说实话,林飒现在这般,再三隐忍,她自己忍的辛苦不说,人对面的司徒昊,从头到尾看着,也十分的替她感到难受,所以,此刻见她竟有意将话题往旁的地方引,遂立即很是配合的问道。 估计此时的他,也很是想知道,这林飒弯弯绕绕的劝了半天,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那就是君子有成人之美!”迎着司徒昊探究的目光,林飒深吸一口气,继续用还算平和的语气解释道, “眼下您和唐大小姐这件事,我觉得,最最重要的一点,您或许至今还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内情吧?” “怕是您根本没想到,其实唐婧依她心里早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所以,她不仅是现在,还是以后,都是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的,而至于您郡王殿下,像你这种前途似锦,长得又高高大大,风流倜傥,还很有女人缘的男人,我劝你还是最好识时务一点,最好能做那成人之美的君子,不要意气用事,让双方都陷入太难堪的局面才好,” “若非如此,都撕开脸来,到得最后,就算唐家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以后事情若真的传开来,对您肯定也没有什么好处的,不是吗?” “毕竟人们日后茶余饭后的,若是议论起来,大部分老百姓的心理,还是会同意受害的一方,而对于挑起事端、告密之人,那就真不好说了,至少也会指指点点,怀疑他的人品,甚至有那爱打抱不平,替人出口气的,说不得连人家祖宗八代,儿孙九世都要捎连着,每天在肚子里骂上几遍的。” “更何况前面唐家又风光这么多年,世代书香,百年国公府,这么多年经常下来,朋友、弟子、势力、人脉遍布大燕的每个角角落落,我想这些不用我说,您心理也肯定比我更明白,” “所以这么一番通盘分析下来,如果硬是得罪了唐家,真的与您以后的人生目标,或许真的就是百害无一利的,没的一点好结果的……” “哦,竟然替我分析的都这么清楚,连我和唐家的这层关系也了如指掌,如此看来,来你和唐大小姐两个关系果然很好呢?”听林飒说着说着,明里暗里的,竟隐晦的连唐家的秘密都交代了,司徒昊不由得双眉一觑,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比亲姐妹还要亲。可以拿命换的,你觉得难道会不好吗?”见司徒昊听了半天,最后并没有做出自己想要的决定,还抛出个这么不尴不尬的问题,林飒那小暴脾气一上来,当即眼一翻,没好气的回道。 “这样啊,我想我应该明白了,”看到林飒这坚定无比的神情,就见那司徒昊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甚至后来还装腔作势的抬头想了一会, 墨墨迹迹了耽搁了半天,最后却又忽然转向林飒,再次确认道,“那这么说的话,看来你是真心希望我放弃她了?” “废话,要不然呢,你以为我跑到这船上,站在跟你叨叨半天是干嘛的呀?真就是吃饱撑的,没事干了?还是和刚才那两个女人一样昏头犯花痴,也对你这么个表里不一的人感兴趣呀?” 虽然此刻深知是自己有求于人,但是说实话,林飒这般压制了半天的怒火,前面能心平气和的说出前面那番话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此刻,见司徒昊墨墨迹迹的,半天没有松口的意思,林飒心里的火已经快要把持不住了,而说出口的每句话,可想而知,肯定也是越来越不中听,句句都带着刺蹦出来的。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不料人林飒这边辛辛苦苦的克制着,苦口婆心的规劝了半天,人司徒昊好像根本没有当回来,只挑了挑眉,继续反问道。 这下好了,结果可想而知,当最后又听到这么个不咸不淡,却极具挑衅的问句时,林飒心头的火一时再没搂住,整个人瞬间还是炸了。 “司徒昊,你到底什么情况?你是脑子进水啦?还是心里真的有问题呀?明明有这么多大好的选择,你为什么要自取灭亡,非要和我们作对呢?” 只见林飒一时间完全放开了自己,指着司徒昊就毫不犹豫,口若悬河的骂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将自己心中的怒火全给发了出来, “我告诉你,司徒昊,你可是要想清楚了,本姑娘再最后警告你一遍,这事你若是真的执迷不悟,一意走到底,刚才唐家那边的厉害我刚才已经给你分析清楚了,但你不要忘了,我的身后还有林家,我想我们林家的势力,也不用我多说,你肯定比谁都肖楚,那绝对也是不好惹的,” “别的且不提,眼下来说,你不要觉得你现在在皇上面前吃香,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但凡你惹急了我,回头我祖母往那一站,再加上边疆还有那么多林军家,告诉你,真跟我们林家杠起来,皇上到时候站谁那边不一定,” 劝你最好知难而退,不要最后撞的头破血流再后悔……” “行,这事我知道了,我答应你……”。。 正文 462同意放弃唐婧依 “别的且不提,单眼下来讲,你不要觉得你现在在皇上面前吃香,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但凡你惹急了我,回头我祖母往那一站,再加上边疆还有那么多林军家,告诉你,真跟我们林家杠起来,皇上到时候站谁那边还不一定g。” “劝你最好知难而退,不要最后撞的头破血流再后悔,毕竟……” “行,这事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可以放弃她!”就在林飒这边气势汹汹,指着司徒昊叽哩呱啦骂的正酣时,只见对面的司徒昊听了一会,突然就点头说了句话。 而至于林飒呢,因为整个人正处在气头上,所以一时间根本没多在意对方说的是什么,只一意的继续指责着对方, “你说你这人真是,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执迷不悟,不要剑走偏锋,你怎么就可以如此……” 林飒正骂着,忽然,她反应过来了什么,话说了一半,嘎然而止, 转过头,很诧异的看着司徒昊,轻声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答应你了,同意放弃唐婧依!”这次出乎林飒的意料,那司徒昊倒是没有含糊,而是非常明确肯定的回答道。 “这……这,你……你你竟然就又同意了?” 林飒本来是准备了一肚子的长篇大论的,不料话都还没有说完,心中的怒气也还没散完,就见司徒昊竟突然点了点头,同意了。 于是可想而知,现在的林飒是彻底被他搞凌乱了,直愣愣的看着司徒昊,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还这么痛快?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本郡王这不是刚才听了您林大小姐这番分析,醍醐灌顶,突然顿悟:觉得还是做成人之美的君子,比那被千夫所指的叛徒好嘛,” 见林飒这惊讶的表态,司徒昊倒是微微一笑,十分淡定的很, “当然了,如果阁下觉得答应太快的话,本郡王也可以再等等,等多长时间都没有关系,毕竟这种事嘛,我也没什么好急的。” “别……别呀,这既然同意了,那就不能再等了,毕竟这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决定呀,它就得趁热打铁,赶紧执行了啊,” 见司徒昊竟然莫名其妙的突然就答应了,林飒惊喜过后,自是督促他赶紧落实行动,毕竟不管什么原因,或者他出于什么动机吧,说一千道一万,只要现在解救了唐婧依,那才是大事。 所以思及此,林飒遂毫不犹豫的建议道,“跟你讲,这世上的事呀,最怕的就是夜长梦多,有时候本来一个挺好的主意,结果犹豫来犹豫去,就给拖延了。” “要不这样吧,劳烦你……你最好一会就去找唐国公,将此事说清楚,就说你不准备娶唐婧依了,也不喜欢她了,唐家的事,你也不管了,把你收到的那些东西,全都还给它……” 不料,林飒这些大胆的建议还未说完,自己本来还有些忐忑,怕司徒昊觉得自己管的太宽,半道才反悔, 却见莫名的,林飒这边还未说完,司徒昊又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以,没有问题,我可以按你刚才说的去做!” 只可惜的是,他这边答应完,都不待林飒惊讶过后,再确认一下,就听司徒昊的声音又及时补充了过来,“不过,不好意思林大小姐,我答应你,可以按你刚才说的去做,但是,我这边有一个条件……” “我就说吧,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这么心慈手软了。” “看,终于没忍住,把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吧!”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己就说嘛,这司徒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好说话了,结果搞了半天,这不仍是憋着坏呢。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谈到这个份上了,林飒自也是没有什么好退缩的,遂为了唐婧依,心一横道,“说吧,到底是什么苛刻要求,念在唐婧依的份上,只要不太过份,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就全都答应你了……” 林飒这边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迎接司徒昊各种苛刻的刁难,不料人司徒昊却是一转身,指着远处的荷花,云淡风轻开口道,“烦请林大小姐陪着本郡王今天在此游一个时辰的湖,赏赏荷花,阁下意下如何?” “游湖?”听司徒昊憋了半天,最后只提了这么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要求,林飒惊的眼珠子都要出来了,“就……就这么简单?” “如果林大小姐对这个条件不是很满意,那本郡王可以考虑一下,适当增加些别的条件也未尝不可……”可想而知,林飒这傻傻的问话一出口,那司徒昊当即挑了挑眉,很是得意道。 “不用,不用,这个就挺好,不就是游湖吗?那就走吧。”得知对方就只有这么一个条件,怕再生变化,林飒赶紧毫不犹豫拍板道,“反正就这么大的湖,你爱怎么游怎么游,不就一个时辰嘛,本姑娘奉陪到底,这总满意了吧。” “有点意思,”看林飒回答的这么爽快,那司徒昊也是一愣,并且为了让林飒放心,亦表态道,“行,你的决心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让你看到一个非常满意的结果的……” 说完,不待林飒说什么,又看着林飒,眼神晦暗不明,勿自幽幽的补充道,“但是我希望,你今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为了今天的决定有任何抱怨,或者后悔才好,毕竟今天这件事情,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主动提出的……” 林飒此刻满脑子里,只想着双方能赶紧达成交易,这司徒昊也赶紧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放过了唐婧依和整个唐家,所以哪里还会想别的什么,注意司徒昊这些晦暗不明的话。 所以眼下,见司徒昊墨墨迹迹的,又要扯些别的,林飒遂赶紧打断他的话,坚决道,“你放心,只要你放过了唐婧依和唐家,我日后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正文 463满血复活 说完,怕司徒昊食言,林飒又赶紧补充道,“还……还有,劝你可是想好了,最好能言而有信,言出必行,否则的话,本姑娘毕竟也不是吃素的,食言的话,以后真就有你的好果子吃……” “成交!”不待林飒威胁的话说完,司徒昊当即也痛快点头道g。 事情谈妥,接下来就是林飒先履行承诺、陪司徒昊游湖的事了。 不过因为唐婧依的事情总算解决了,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林飒人虽然按照约定,还在画舫里陪司徒昊坐着,按要求履行承诺, 但是心却早已跑向了别处,任凭司徒昊坐在对面怎么找话题,怎么逗,人就是死活不再开口说话了。 自顾自的说了几句,见林飒实在没有兴致,并不接自己的话,司徒昊便也聪明的闭了嘴。 于是接下来一个时辰里,就见两人貌合神离的的坐在一艘超豪华的画舫里,来来回回的在这荷塘里穿梭了好几遍。 当然了,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毕竟身份在那摆着呢,尤其司徒昊,现在又是京里炙手可热的头号种子人物, 于是这一通湖游下来,就见周围早已议论声满天飞,几乎飘荡在了整个湖面上空。 但是他们议论他们的,林飒可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一点也没有当回事,只要能救到自己的好姐妹,让他们议论几句又如何,反正传言既不耽误自己吃,也不耽误自己喝,哪有小姐妹困难解决来得实在。 此刻的林飒,只满心的担忧着,怕司徒昊人不靠谱,回头再出尔反尔的反悔,自己这边答应了她的要求,人事后却不照着约定的方法去做。 于是稀里糊涂之下,林飒不知不觉间,就陪着司徒昊赏了场、京城几乎人尽皆知的荷花。 “要不这样吧,既然约定好了,咱们总得有个履行约定的期限吧?” “十天怎么样?” “最多十天吧!如果十天之内,你仍拖着没有行动,不去找唐国公说清楚此事,那本姑娘到时候就单方面认定你违约、耍赖,出尔反尔,” “真到了那个时候,不好意思,就别怪本姑娘翻脸无情……”临上岸前,林飒尝试着将约定又细化了一下。 而就在她将心里想了半天的狠话,准备说出口震震司徒昊的时候, 不料人只说了一半,只见那司徒昊又轻声打断了他,疑惑着问道,“本郡王怎么感觉,林大小姐真是对昊好没有信心。你这样三番两次,让昊都不由得不怀疑,我以前难道在你面前有做过失信的事吗?” “这……这个,眼下来看,自……自然是不能有的。”被对方猛不丁这么一问,林飒一时间没有心理准备,又不能讲前世对方做的坏事,只得赶紧磕磕巴巴的回道。 说完,心中又实在有些气不过,遂又气鼓鼓的补充道,“眼下没有,不代表,你以后就不会没有呀?” “这就对了吗?昊仔细想了一下,以前和林大小姐,好像还真就没有认真接触过,所以眼下违约一事,自然是不能有的呀。” 听林飒如此说,那司徒昊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道, “至于以后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现在就妄自断言,是不是有些为事过早了些。” “当然,昊的意思是:阁下只管放心,昊从来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这么给你说吧,用不了十天,昊就有信心,会让你看到你自己想要的结果的。” “最好如此,我等着你兑现你的承诺……” 不料这次,司徒昊竟然没有等林飒将话说完,自己一个人一转身,率先上了岸,还头也不扭的直接走了。 “这人,竟然他还先走了,拽什么拽呀,看十日后结果本姑娘不满意,回头怎么找你算账。”见人就这么趾高气扬的离开了,林飒望着司徒昊的背影,恨恨的啐道。 接下来无事,人也走了,林飒也只有按照原计划,先打道回府了。 回去后进了世安苑,见了大长公主,简单解释了几句,林飒就找个理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闲来无事躺在床上,她却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今天这事好像做梦一样,有些不太真实。 尤其是那司徒昊,一反常态,这次答应的竟如此痛快,好像完全不是他一惯作风狠辣的风格。 “天哪,总不能是他准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背后再搞什么小动作吧……” “可是到底搞什么小动作呢?” “他这般忽悠自己,陪他游荷塘,又有什么意思呢?” 林飒辗转反侧想了半天,却是百思不得其果。 忐忐忑忑熬了一夜,以至于害的林飒觉都没睡好,直到天快擦亮了,这才堪堪闭上了眼睛,勉强休息一会。 而就在林飒这边刚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刚进入梦乡之际, 只见突然,“咣当……”, 很大的一声门响,好像是房间的门被什么人给直接撞开了。 谁呀,进个屋还整这么大的动静? 看这莽莽撞撞的样儿,倒和和唐婧依那疯丫头平素的作风有几分相似……林飒人躺在床上,脑海里伴着外面的动静,却是下意识的想道。 不料这个想法刚蹦出来,就又被她很快给否定了。 得了吧林飒,你就别做梦了,胡思乱想什么呐,人唐婧依现在还在唐府里度日如年,整日里以泪洗面,等着自己解救呢,哪里会有可能,大清早的跑过来撞自己的门哪。 算了算了,不要再想入非非了,怕总不能又是花灵那脚下没跟的小丫头,进门弄的动静大了吧…… 想通这一切,林飒翻了个身,就准备继续睡下去。 不料,人刚翻了一半,就见一个身影已风一般刮到了自己床边, 下一刻,身上一凉,就见有人好像直接掀掉了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 接下来就是一个乍乍呼呼、嫌弃的声音,“起来起来,大懒虫,都日上三竿了,竟然还赖在床上不起,传出去都不怕别人笑话……” 这熟悉的声音…… 分明就是唐婧依呀! 乖乖,难道这丫头这么快就满血复活了……。。 正文 464喜从天降 林飒心里一惊,睁开眼, 就见不出所料,竟然真的是唐婧依那疯丫头,不知何时来了,正一脸嫌弃的站在自己床前,斜睨着自己g。 并且看那穿着打扮,竟还和以前一样,一身火红色的装束,直衬的整个人面色红润,生气勃勃,活力十足的模样…… “靖依,她怎么过来了?天哪,我这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看到唐婧依的一刹那,第一时间,林飒的反应就是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奋力的扯过被子,就准备努力让自己再睡一会,不想错过这美好的梦境, “天哪,终于做了个千载万逢的好梦,我可不能轻易醒过来,且得多睡一会,像以前一样,在梦里和那臭丫头多玩耍打闹一会……” “傻丫头,做什么梦呐,太阳都升那么高了,哪有那么多白日梦要做,”不料,林飒这边手刚碰到被子,都还没有扯过来,就又被唐婧依毫不客气的给一把拎走了, 不仅如此,扔掉了被子后,人还不肯算完,又一把将林飒给硬拽起来,将人强行给拖到了床边,“快起来,姐姐今天心情好,带你游湖赏景去。” “啊,怎么又……又游湖啊?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别的项目啊,大姐?”听说又要游湖,林飒哭丧着脸,很是不情愿的吐槽道。 “怎么,你不想去啊?那行,既如此,咱们就听你的换个地方呗。” 搁在往常,听到林飒对自己的建议不满,唐婧依肯定得火冒三丈,骂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生拉硬拽着,自也是必须去的。 不料眼下,人唐婧依却貌似换了性子似的,好说话的很,眼眸一转,又好声好气的和林飒商量道,“既然你不想出去游玩,那要不,咱们一会去天香阁如何?我请你吃你最爱的栗子糕去?” “吃栗子糕?那当然是不能有问题的啊。”听到有最爱的栗子糕吃,林飒这瞌睡虫也是瞬间被赶走了大半,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不过也是这人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人真是唐婧依无疑,还是如今这生龙活虎的模样,林飒很是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一把抱住人喊道, “天哪,这还是我昨天刚见过的唐婧依吗?什么情况呀?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昨天见你的时候,分明还是一副憔悴得要死不能活的模样,这怎么只过了短短一夜而已,人竟然就满血复活了呢?” “你说为什么满血复活,心情好了后,人自然就好了呀。”唐婧依说着,还轻盈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好不吝啬的向林飒展示着自己的美好心情。 “我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什么好事让大姐你这般高兴呀?总不能是太阳今天是打西边出来的吧?”看唐婧依这喜不自禁的样儿,林飒迷迷糊糊的猜测道。 “胡思乱想什么呐?还太阳打西边出来,可能有这种结果吗?”可想而知,林飒这不着调的话一出来,头上当即就吃了唐婧依一颗爆栗。 “告诉你,昨天晚上祖父又突然神神秘秘的出去了,而且这一去,还去了大半夜,直耗到今天早上天快亮时人才步履蹒跚的回来,” 缓了下,唐婧依终忍不住,就见其又神秘兮兮的向林飒解释道, “不料人一回来,却没有回自己那心爱的书房,而是一转身,直接来了我的院子,然后在我睡的昏昏沉沉之际,突然就宣布了一件天大的喜事,可真真的是喜从天降呢。” “对了,你倒快帮着猜猜,祖父到底给我宣布了什么大喜事?”说到最后,唐婧依甚至还故意不揭底,一转头,又和林飒玩起了猜猜猜的游戏。 “还能有什么喜事,怕不会是司徒昊放过你,不和你成亲了吧……”看唐婧依这一脸的喜悦,再加上听到事情还和唐国公有关,林飒想也没想的脱口胡谄道。 不料,她这话刚出口,甚至都还未说完,就见面前的唐婧依喜的当即跳了起来,“苍天哪,亲爱的飒儿,你可真是太厉害了,竟然一下就给猜了出来,实在是太神了。这只一日不见,你什么时候也有这般神功,能将我的心事全部给猜出来了。” “真的呢,祖父说,那司徒昊昨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突然良心发现,约他出去了,不仅当即退回了以前拿走的所有祖父和那司马昭通的书信,还承诺,如果我不喜欢他,不愿嫁过去,那双方就取消婚约,从此他也放过我们唐家……” “啊,他……他他这么快就兑现诺言了……”听唐婧依证实真的是退婚之事,现在倒换成林飒傻眼了。 整个人昏头昏脑的坐在那里,很是不可思议的嘀咕道,“这个司徒昊,没想到这人这次倒是挺君子,还真就言而有信,说到做到了,甚至都没有到十日的期限呢……” “飒儿,你瞎嘀咕什么呢,你听清楚了吗?我不用嫁那司徒昊了,他和祖父说,他已经有别的喜欢的姑娘了,也不想再娶我了。” 一旁的唐婧依满心只沉浸在内心的喜悦里,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听林飒嘀咕的话,只抱着林飒又是哭又是笑的道, “并且最后祖父临走前,还悄悄跟我表了态,说他其实同意我和林宗的婚事,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我们两个能尽快完婚,” “甚至说,如果需要的话,他会想办法和你祖母先提一下此事,让这边尽早做准备……” “你快听听,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是什么呀?” “啊,你祖父竟然连你和大哥的婚事也同意了,天哪,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啦,” 听到唐国公这次竟如此的开化,顺带着连林宗和唐婧依的婚事也一块同意了,林飒自也是不由得替他们二人高兴道, “恭喜,恭喜你呀婧依,这下终于好了,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迎来自己的幸福日子了。” “是的呢。”一番欣喜过后,不料唐婧依话锋一转,却又很是担忧起来,“唉,就是不知道祖父他人家为了我……”。。 正文 465患难见真情 “唉,就是不知道祖父他人家为了我,又和那司徒昊到底交涉了什么事情,若非不然的话,那司徒昊定是没有这么好说话的呀,但愿这些条件不要太为难他老人家才好……” “大姐,你真的想多了,是我和那司徒昊交换了条件好不好?” “好吧,闹了半天,这丫头并不知道此事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呀,” 听到唐婧依这一番感伤,林飒这才后知后觉的在心中叹道,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她将这笔账算到唐国公头上吧,免得知道以后,又胡思乱想无端端的为自己担心个没完……” “倒是那司徒昊,言出必行,这一次,竟让自己都不由得都对他有些改观了,甚至一度觉得,他好像也没有前世那么可恶了……” “好了好了,你快别拖拉了,赶紧收拾收拾,洗把脸,我们好好出去耍耍,”林飒这边思绪还在翻飞,不料边上的唐婧依却早已感伤完,又迅速恢复到了亢奋的状态,从旁一个劲的催促着林飒道, “说真的,憋在府里这么长时间,我几乎都忘了天香阁的饭是什么味道的了,今天我可得好好放纵一下,多吃一些好东西……” 说着,在林飒去净房洗濑的当口,人又迅速换成主人的口气,对着新进来的花灵使唤道,“小花灵,你也别在这里侍候了,你小姐这里一切都有我呢,她需要什么,我都能随手办了,你现在去三房那边看看吧,看那怡姐儿和超哥儿在不在?” “就说是我唐大小姐说的,今天请他们姐弟两个一块去天香阁,好好的吃一顿,解解馋?” “得嘞,这敢情可是天大的好事,那小超少爷平素最是嘴馋,见天的喊着要各色肉吃,奴婢这就帮您请人去,想必那二位听了,得知竟是您唐大小姐请的,定也是高兴坏了g。” 因为唐婧依来的多,花灵自然也没拿她当外人,听到命令,尤其是听到又要去天香阁耍,遂也不管是谁下的,当即就喜滋滋的一转身,不折不扣的执行去了。 “咦,今天这情况不对呀,完全不符合唐大小姐你以往的风格呀,”林飒拿着帕子出来,正听到唐婧依吩咐花灵的这些话,遂不由得好奇打听道, “这若是放在平时,有时候我提议咱们出去的时候带着怡姐姐他们,你这还都各种找借口推托不愿意呢,” “只说什么堂姐堂妹呀,分明就是养仇人,对她们再好也没用。我们满心满意的相待,对方又哪里会念及什么亲情,知道和我们亲近,还不是看着我这嫡出大小姐的身份,想着和我们套套近乎,好为自己谋些利益。” “关键时刻真出了事,肯定还没个普通朋友顶事什么的,甚至还一度劝我平素和她也保持些距离,不要走的太近,什么都和人家掏心掏肺的讲。” “今天这到底又是怎么了,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我这耳朵有了幻听,讲真的,我这心里刚有这想法,思忖着这么好的事情,要不要也带上怡姐姐他们,这都还未想好怎么和你开口呢,你这倒自己先邀请上了……” “哎哟,这以前还不都是因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有看清楚人家的真心吗?” 听林飒这一通打趣,唐婧依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难得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跟你说飒儿,你这位堂姐貌似人还真的不错呢,别的不讲,倒挺知道跟你和林宗亲的,” “就前面一段时间,我和司徒昊的婚事刚传出来的时候,我在府里那一通闹腾,周围一圈的人抱着各种心态旁观,其中看笑话的都不在少数,只有人林怡,” “你都想不到,她竟还偷偷的让她那小丫头珍珠,悄悄的去过我们府上好几次,给我送信儿传话。” “一再的问我,突然做了这么个决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们三房倒可以帮帮忙,尤其是在银钱方面,甚至那信里面,还夹了好几张金额大的快要吓死人的银票……” “不仅如此,字里行间的还劝我,不要轻易负了林宗,说女人这一世,遇到个情投意合,真心相爱的男人不容易,更何况是像林宗这样,有情义、有担当,家世还清清白白之人……” “虽然这些信儿吧,都是以林怡的名义写的,送了好几次,我都因为当时心情实在太差,一封也没有回,银票更是全数退了回去,但是我却也因此看的真真的,里面肯定是你三婶苏锦他们的意思,若非不然,就她林怡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能拿得出那么大笔的银子。” “患难见真情,感觉这三房一家人,关键时刻还真是挺不错的。若换成一般人,估摸着,藏着私心,只盼林宗日后娶个门楣低的媳妇,日后好被她拿捏,继续由她当这将军府的掌家夫人。” “他们一家如今这做法倒是好,反其道而行,不说怕我嫁过来,仗着国公府的出身,抢了她的管家之权吧,竟还生生怕我因为一些钱财身外之物的,错失了你们家这门好亲,甘愿自己贴钱,也要成全我们。当然了,虽然他们这般做的目的,其实最终冲着的还是林宗和你,根本不是我。但是这份情,我真的还是非常感激的。” 说着,由人推己,突然想到自己的家人,唐婧依不由得一声长叹,失落道,“你说这世上之人,可真是奇怪哈,同样是堂姐堂妹,甚至单论起血脉来,我们家这几位,比你们三房的和你还更近一层,但是他们倒好,我估摸着这事若换成他们那几个,知道我过得不好,不如意,只恨不得我快些被人甩了,日子过得越惨越好,才懒得管我的死活呢……” “好了好了,你也别感伤了,这人和人的能一样吗?”见唐婧依说着又伤心起来,林飒赶紧从旁劝道, “不过若说起我们家这三房呀,我倒是早就看出来了,确实全都是实诚人,”。。 正文 466大智若愚 “不过若说起我们家这三房的人呀,确实也全都是实诚人,对人一旦好起来,也是和咱们一样,真心掏心掏肺的主g。” “像超哥儿就算了,年纪小不懂事,做事只由着自己的小性子胡来,但是怡姐儿和三婶却是满心满意的都想着我们这边,真心知道亲的,若是有什么好东西,都是挑着大头给我们送。来” “喏,看到没,就桌上那坛葡萄酒,就是昨天怡姐姐亲自给我送的,一会你也尝尝,昨天我回来,在祖母那喝了一小盅,味道酸甜可口,美味的很呢。” “甚至不只这些小食小惠的,银钱上更是也不在话下。昨个我回来时,正碰到祖母和魏嬷嬷悄悄在房里说话,谈及这几个月,我们不在,三婶管家的日子,将整个府打理的里里外外井井有条不说,京里各家礼尚往来更是大大方方的,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若换成别家,这么大的府交给她管着,多多少少肯定得往自己房里漏个三瓜两枣的,定也是在情理之中,没人会认真追究的。三婶倒是好,这几个月粗略的算下来,这账面上的开销,竟比着前面我们没走时,少了将近小一半,” “魏嬷嬷说,这估摸着呀,因为我们大房的人不在,府里除了大件的必须的开销,用的是关中的银子外,三房那边平时的吃用,及府里小项的开支,大多的时候,应该都是三婶掏腰包自己给垫的。” “经得这一事,甚至连祖母都不住的赞,三婶这人呀,虽然出身不高,没受过什么专门的教育,但是人品却是难能可贵的很。还叹这人呀,一但看淡了权利财富,想让她变个坏人,还真就有些难……”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几年前,你那一番折腾,拿命相救还真就对了,”提及几年前三房苏锦难产时,林飒不惜将自己折腾生病那一出,唐婧依不由得后知后觉的叹道, “记得当时见你如此不要命的折腾自己,就只为了找个懂妇科的好大夫,帮着给她接生之时,我还极力反对,觉得你这样做可真是傻,为一些无关紧要之人根本不值得,现在来看,你这做法当真是对的。” “没想到,这关键时刻,我这眼光还真是不行,竟都没有你看人看的准……” “也不尽然吧,话说回来,你有时候看人也挺准的呀,”见两人说着说着,话题谈论的颇有些沉重,林飒话锋一转,笑嘻嘻的打趣道, “最起码,我这个好朋友,你不就选的挺准的吗?” “还有还有,我哥林宗,他人可是不要太好,这么好的男人,天下都打不出第二个,还不是眨眼间被你给降服了。所以说呀,你这选男人的眼光,可是更毒的很。像选夫君这些,可都是一生的大事,我等都八字还没一撇,望尘莫及呢。” “这么一说出来呀,我的唐大大小姐,你这可是真不傻,准确的说,应该是大智若愚才对吧?” “好你个臭丫头,我本来还当你这么半天是在夸我呢,闹了半天,你竟是在往你们兄妹脸上贴金呀,林宗倒算了,离的远,我勾不着,今天我倒是要好好看看,我这朋友到底选的哪里好了,除了会自我标榜外,又有哪里和别人不同了。” 见林飒明着是在夸自己,暗地里却实打实的把她给狠夸了一通,唐婧依不觉得都要气笑了,一把拉住林飒就要上下其手。 “哎哎哎,等等,等等呀,我这还有重要的话没有说呢。”就在唐婧依就要动手之时,只听林飒突然很严肃的喊停道,“这就算是犯人行刑前,总也是要让人辩解两句的,你怎么能上来就动手,都不让人开口说话呢。” “好,你说便是,”看林飒说的一本正经,唐婧依还真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话讲,连忙放开她道,“等你讲完,本姑娘再看我讲的究竟对不对,如果在理的话,自然就会放过你的。” “在理在理,对唐大小姐你来说,可是好事一桩,以后可是受益匪浅呢。”林飒整了整衣服,正襟危坐的许诺道。 “既是好事,那你倒是快说呀,拖拖拉拉这么半天做什么……”见林飒说是好事,唐婧依甚至不由得都心急的从旁催促了起来。 于是,在唐婧依的殷切目光下,只见林飒清了清嗓子,非常郑重的道,“我说唐大小姐,这说归说,笑归笑,你这以后嫁到了我们林家,也就是我们的亲嫂子,林家的当家夫人了。既然眼下你已经把大家的性子都摸秀了,也知道人家三房的心了,那以后你过了门,就可得对人家三房的人好一点,说到底,他们也全都是可怜人呢,尤其是我这个小姑子,你以后没事一定要多想想我对你的好,对我格外照顾些……” 这厢唐婧依本来还以为,林飒这边撇了半天,能说出什么金玉良言呢,不料林飒那不要命的,长嘴竟来了句这,真气得她再不客气,一跃跳起来,摁住林飒,对着屁股就是一顿胖揍。 “好你个臭丫头,现在本事见长了哈,就连说胡话也学会一本正经了,”边打,嘴里边恨恨的吐槽道,“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亲都还没有定呢,怎么到你这嘴里一拐弯,我就成你们家的管家夫人了,还大言不惭的想让我对你格外照顾些,我觉得是拳脚上多照顾些还差不多吧……” 不料林飒这次却是倔强的很,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架势,既然挑了事,就下定决心要和唐婧依作战到底, 只见她边拿手捂着自己的屁股,尽量将受伤值减到最底,边嘴里仍不停歇的继续打趣唐婧依道,“那好呀,这么说你是不准备愿意了是吧?看我一会就给我大哥写信,告诉他,你唐婧依真的变心了,移情别恋了,不愿意嫁给他了……” “好你个坏丫头,这是一言不合就想坏我的事呀,”见打了半天,林飒不仅不知悔改,还反倒变本加厉了,唐婧依气的很了,反倒又笑了。。。 正文 467嫂嫂大人 唐婧依气的很了,反倒又笑了g。索性放开林飒,起身走到临窗的榻前,大刺刺的往那一坐,一改刚才的浮躁,气定神闲的喝起了茶。 喝了半天,见边上林飒慢慢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才气定神闲的揭秘道, “不过林飒,明告诉你也无妨,你是威胁不到我的,实话给你说吧,你就是现在立即写信往外送,都已经晚了,因为我刚才临出门前,已经写了封快信,让人送往邑城那边了。” “估摸着呀,只要见到我的亲笔信,林宗定是打死也不会信你的谣言的。” “还有呀,我跟你说,祖父昨天还说了,如果我真喜欢林宗,嫁到林家对于我来说,未偿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免得夜长梦多,他会尽量向大长公主她老人家建议,最好年关前后就把我们的婚事给办了……” “我去,啧啧啧,这么快就把当家夫人的谱给摆出来了,”见唐婧依这胸有成竹的样儿,林飒眼一翻,又故意打趣道, “哎哟哟,某些人可真是够口是心非的呀,嘴里说着不想嫁不要嫁,不料这转眼的功夫,竟连婚期都快安排好了。” “这可真是够快的呀,话说照你们现在这速度,怕不是哪天我一觉醒来睁开眼,你都已经和林宗成亲,嫁到我们家了吧……” “去,别胡说,什么成亲不成亲的,赶紧收拾去,看你这磨迹劲儿,到底还想不想吃栗子糕了?”怕林飒那张厉害的小嘴,任由着再说下去,自己怕是都要被损的站都快站不住了,唐婧依赶紧使出最后一招,用她最爱的栗子糕,强行诱惑道。 可是不料,人林飒是谁呀,好不容易赶着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是不能让唐婧依这么轻易逃脱的。 只见她笑眯眯走到唐婧依跟前,轻轻一辑,装作很是恭敬的道,“是,亲爱的嫂嫂大人,既然您吩咐了,小姑子我自是现在就去照办……” “还嫂嫂……大人……”听到嫂嫂大人这几个字的唐婧依是彻底崩溃了,再没忍住,扑上去,将林飒强行拖在榻上,摁着就开始往死里揍,“胆儿养肥了哈,什么都敢出口了,竟连嫂嫂大人都敢说了,再胡乱喊,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了你的嘴……” “嫂嫂大人……,好嫂嫂,饶命……饶命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任凭唐婧依如何打,那身下的林飒却一副和她抗争到底的架势,只一味的边挣扎边喊道。 “哟,嫂嫂……?哪里来的嫂嫂呀,话说嫂嫂是个什么东东呀?”就在两人正打闹的不可开胶之时,就听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头顶突然传了过来。 林飒和唐婧依一愣,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朝着外面望过去。 就见院子里,超哥儿不知何时过来了,此时正趴在窗台上,睁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两人,不停的呢喃着。 “哟,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到的?别在外面趴着呀,快,从窗台上爬进来。”一看到林超,唐婧依也懒得继续揍林飒了,手一伸,拽着林超的小胳膊,将小家伙直接从窗口给拉了进来。 这厢小超儿刚进屋,就见后面花灵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哎哟喂,别提了,可真是累死奴婢了。刚才到得缀锦阁,正看到超哥儿在院子里逗鸟儿玩,我进去,正要和怡儿小姐禀报,唐大小姐请去天香阁吃饭的事呢,” 花灵边擦着头上的汗,边指着小超儿,愤愤的告状道, “不料人小家伙一听到要去天香阁,还有好吃的,一掉头,二话不说就开始往咱们这院奔了,没得办法,怕他再出个意外,害的我连怡姐儿换身衣服的空都没有等,只得忙不颠跟着过来了,就怕他摔着磕着,有个三长两短的回头奴婢没法交差……” “行,知道她花灵小姐姐辛苦了,麻烦你赶紧坐那歇息会儿吧,免得一会见了你那吉祥哥哥后,再告小姐我的状,说我虐待你……”林飒这会是打趣人上了瘾,刚刚放过那唐婧依,一转眼,又故态重萌的逗起了花灵。 直气得花灵脸一红,脚一跺,转身出去了,“小姐您可真讨厌,没事正瞎说,奴婢什么时候告过您的状了……” “可真是个小馋猫,你怎么就这么贪吃呀,听到有吃的,就不管不顾跑过来了,这天下有你不爱吃的吗?”气走了花灵,低头一看小超儿这可爱模样,林飒不由得点着他的鼻子打趣道。 可是小家伙却不躲,也不接她的话,只直愣愣的盯着林飒,一脸求知的问道,“飒儿姐姐,我刚才听到你喊嫂嫂大人来着,嫂嫂大人是什么东西呀?有栗子糕好吃吗?” “噗……”可想而知,林超这话一出口,当即惊的林飒和唐婧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直接笑倒在了榻上。 “傻孩子,嫂嫂呢,就是哥哥以后娶的漂亮的妻子,我们就叫她嫂嫂来着。” “嫂嫂是个人,不是个物件,所以是不能吃的,但是她呀,倒可以跟小超儿买好吃的。” 大笑过后,迎着林超求知若渴的眼神,林飒赶紧一脸正容的解释道, “咱们家因为哥哥们都还没有成亲,所以你不知道嫂嫂是何须人,若是在别人家,有不少小朋友,打出生时,一睁开眼,就能见着亲嫂嫂的。” 听了林飒的解释,林超认真消化了下,又想了半天,但是好像仍对某些地方一知半解的,遂又继续拉着林飒打听道,“那飒儿姐姐,嫂嫂算是咱们林家的人吗?她会对咱们好吗?” “当然是咱们林家的人了。”看小超儿实在可爱,林飒耐着性子解释道,“嫂嫂来到咱们家,嫁给哥哥以后呀,就是咱们家的人了。” “并且,她也会像姐姐们一样,非常疼爱照顾小超儿的。比如说,隔三岔五的,带着咱们小超儿去天香阁那些有好东西的地方,美美的吃上一顿之类的,” 一通解释之后,林飒眼一转,又故意问道,“那小超儿,听了这么多,你想不想有个漂亮的嫂嫂呀……”。。 正文 468童言无忌 “要要要,当然要,小超儿想要漂亮嫂嫂,小超儿要天天去天香阁吃好吃的……”听到还能带自己吃好吃的,林超当即毫不犹豫的喊道g。 见小超儿如此上道,这么快就被自己成功带偏了方向,玩心大起的林飒,遂又故意误导他道,“那小超儿,你可得想好了,这屋子里两个人,还有刚才出去的花灵姐姐,你希望哪个做你的漂亮嫂嫂呀?” 人小超儿可不傻,听林飒如此问,看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着,像模像样的分析道,“飒儿姐姐已经是我的亲姐姐了,就是不做嫂嫂,也会疼爱我,有好吃的就分给我吃的,” “花灵姐姐呢,是从小就跟着飒儿姐姐的,姐姐去哪儿,她就去哪儿,所以她有了好吃的,自最后也会给我的,” “而既然想要有多一个人疼爱我,眼下自然就只有婧依姐姐了,那要不就让婧依姐姐做我的嫂嫂吧?” 一通分析后,人甚至还颠颠的凑到唐婧依跟前,一本正经的问道, “只是婧依姐姐,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家哥哥呀?是不是你嫁过来了之后,就可以每天带我去吃天香阁了,” “那你现在还拖拉什么,倒是快些嫁过来呀?” “哈哈哈,听到了吧,这可是童言无忌呢,在我们家里,现在竟连小超儿都盼着你快些嫁过来了,估计林宗那边,就更不用说了,”顺着林超的话,林飒转过身,也一本正经的向一旁的唐婧依恳求道, “所以说,亲爱的嫂嫂大人,您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嫁过来呀?要我说,要不您从今天起,就在我们家待着别回去得了……” “去你的吧,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没名没份的,我现在住这不走算怎么回事呀?” 见自己竟如此得人心,嫁给林宗已是众望所归,唐婧依自又是害羞,又是欣喜的回道, “说到底,这婚姻可是人生大事,丝毫马虎不得,怎么着,也得等林宗回来后,双方家长见了面商量后,才能确定具体成亲的日期呀,哪能由着我们几个孩子在这一说,就拍板了呢……” “听到了吗超哥儿,人嫂嫂大人不愿意嫁过来呢,我们的栗子糕怕是不能每天吃了,唉,这可真是太可惜了。”唐婧依还在一腔热情的解说着,不料一旁的林飒听了一半,却拉着小超儿拿着个空盘子,光明正大的开起了小会。 “谁说不是呢,只可怜了姐姐的栗子糕和我那些好吃的呀……”望着那空盘子,林超擦了把口水,也跟着像模像样的叹道。 这姐弟俩一通嘀嘀咕咕,传到一旁的唐婧依耳朵里,那自是越听,越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 尤其是定睛一瞧,一看林飒说着说着,都憋不住了,捂着嘴坏笑的根本停不下来,唐婧依这才反应过来,晓得自己怕又是被这丫头给耍了, “好你个臭丫头,我好心过来请你们吃饭,结果你倒是好,竟哄着骗着超哥儿,合起伙来要挤兑起我了,”反应过来的林飒,气的整个人扑上去,就准备摁住林飒再一通好打,“竟然因着一盘栗子糕,就各种摆话我的不是,总不成在你们眼里,我还不如这一盘栗子糕重要不成……” 无奈人林飒这次却是灵活的很,在唐婧依扑过来之前,似乎早就看透了一切,一闪人连带着小超儿两人都飞了出去,边跑边闪,嘴里边死心的继续辩解道,“怎么能是我们兄妹合起伙来欺负你呢,我们也是好心,希望你和大哥能有情人早日成眷属的不是吗?” “对呀对呀,成眷属……成眷属……”小超儿其实根本不明白两人打闹这般半天,究竟为的是个什么,只觉得这边一个跑,一个追,特别的好玩,尤其是林飒此刻还抱着自己,那在他小小的认知里,自然就坚定不移的认为姐弟俩是一边的了, 所以眼下,无论林飒说什么,他都忙不迭的应和着,跟个小复读机差不多。 “再者说了,等你成了亲,你不是就可以找林宗给你帮忙,和他一起反过来挤兑我们几个了吗?毕竟千亲万亲,什么都不如夫妻最亲嘛……”林飒边跑,嘴里边气死人不偿命的一个劲的往外蹦金句道。 “对呀对呀,夫妻最亲……夫妻最亲嘛……”而她怀里的小超儿,则是依旧附和的一本正经。 “你你你,好你个林飒,真是越说越没正形了,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什么话竟然都能说出口了,好好的,竟把小超儿也快给带坏了……”见林飒嘴里不饶人,唐婧依自是也不肯算完。 于是三人你在前,我在后,那是好一通打闹,以至于从房间里追到院子里,再从院子里又追到房间里, 欢声笑语中,最后等得林怡赶过来,几人打闹的也确是累了,这才稍加收敛了些心情,坐着马车出了门。 一柱香的功夫后,天香阁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咱们京城新出了个第一美人你呢?叫王采苹,长得可漂亮了,可漂亮了,简直像天仙一样。” “我跟你们说,我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漂亮的女人,哎哟,你们都没见,她那个皮肤哟,细看之下,简直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白嫩,吹弹可破,” “还……还有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那张樱桃小嘴,啧啧啧,可真真是长得太标致、太诱人了。别说是个男人了,就哪怕是我这个女人,看了都恨不得亲上一口,” 不得不说,这女人可真是天生的八卦精,唐婧依也就算了,没想到就连林怡这么端庄大气的人,这一旦说起八卦来,竟也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和唐婧依简直是不相上下, 这不,两人从进了门开始,把小超儿往边上一放,一推好吃的一扔,就趴在那里头顶头,一本正经的扯起了京城的各种八卦,从哪位大人最近在外面养了外室,哪个府上又娶了几房小妾,还生了几个孩子,男孩还是女孩……。。 正文 469京城第一美人 那范围之广的哟,从哪位大人最近在外面养了房外室,哪位府上又娶了几房小妾,或生了几个孩子,都是男孩还是女孩,感觉就没有一件是她俩不知道的g。 最后,聊着聊着,竟连这京城第一美人也给突然扯了出来了。 关键聊起这京城第一美人来,林怡那个激动程度哟,两眼冒着绿光,感觉和一个打了四十几年光混的男人看到美女的神情都不差相下。 看的林飒心里一紧,一时间不由得都有些怀疑了,怕不是自己平时接触的那个端庄大气的堂姐,根本就是个假的吧,亦或者是这王采苹,还真就美的太过份了些,竟连女人见了都能念念不忘了。 “唉,你说这老天爷也真是不公呢,怎么可以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人,生生把她给打造成这人间尤物呢,” 林怡描述了半天,不管别人有没有听懂,反正她自己是陶醉的不行,自得其乐的边摇着头,边嘴里不住的叹道, “这端端的人往那里一站,只需远远的看上一眼,顿时只让你眼前霍的一亮,瞬间只觉得:这哪里是一个凡人呐,分明应该就是刚刚下凡的仙子,才对嘛?” “第一美人?王采苹?” “没听说过呀,试问这京城里谁家有这么个如此让人惊艳的大美女,关键我以前还从来没有一点印象……” 听了半天,尤其是王采苹这个名字还如此的陌生,就连百事通唐婧依今天好像也终于给难住了,凝着眉头想了半天都没有结果,遂只得紧盯着林怡,不由得疑惑道, “按说不应该有这种可能呀?这京里竟然还能有这号人,是我唐婧依不认识的?林怡,你确定对方是叫这个名字,确实是我们京城人士?” “当然,千真万确!”听到连唐婧依都不知道这第一美人王采芹,林怡那是刹那间格外的成就感,两眼闪着亮光,当即十分骄傲的揭秘道, “告诉二位,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说起这王采苹的事,那我可是万万不能搞错的,人现在呀,就在咱们京城王尚书府上住着呢,芳龄二八,确是个不折不扣、待嫁的千金大小姐呢!” “尚书府……姓王……”毕竟在京里混的时间实在太久,人脉也熟络,所以听了一会,顺着林怡的话,唐婧依一个灵光,很快就对号入座找了个大概的出处。 不过想了一想,终又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遂又带着丝疑惑问道,“林怡,你怕说的不能真是现任礼部尚书的那位王搏古吧?难道你刚才提的这京城第一美人——王采芹,是他家的大小姐不成?” “嗯,对呀,就是这王搏古尚书家呀,如假包换!”林怡使劲点了点头,丝毫没得犹豫道,“前几日我和母亲去打首饰,才刚碰着那母女俩,那王夫人为了这个女儿可是大方的很,一气打了两三套宝石头面,个个看着都炫丽夺止,关键更是价值不菲呢……” “可……可问题是,对方都芳龄二八,待嫁了,这可是怎么想怎么都感觉不对的呀?” 不料,这厢林怡确定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唐婧依眉头又突然一皱,很是不可思议疑惑道, “并且我记得很清楚,那王尚书家,儿子倒不少,好像有三四个来着,但是若说女儿的话,这么多年好像可是就只有一个嫡女来着,” “她这女儿若论年龄的话,确实应该是跟我们差不多的,最多也就是比飒儿长上一两岁的样子,也符合你刚才描述的待嫁的样子。” “长相的话,出落的也确实漂亮出色,打小就能看出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并且早些年,为此那王尚书也没少到处炫耀,只盼着女儿长大后,能早些给他招一个乘龙快婿来。” “但可惜的是,天有不测风云,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几年前宫变时,她那嫡女也就是因着这长相太过明艳,早早就遇了害,被那帮进宫的庆王军队给糟践了后,当场就死在宫里了。” “再加上王家后来的迅速没落,后来就听说这王尚书这么些年很是韬光养晦,为人处事也突然格外低调,先是声言因为身体原因,主动请辞了吏部尚书之位,后来又恳求皇上将他给调到了礼部。” “关键这到了礼部后,人也很是懂得放手,谨慎做人,凡事与人不争不抢,虽然明着依旧拿的是尚书的薪水,但实际当的却是个闲差,屁大的事都不管。” “至于生活上嘛,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些年极少听说他有积极的宴请宾客或呼朋唤友之类的情况,更不要提往府里抬良妾什么的了。” “所以,综上所述,如果单按这年纪算的话,就算是嫡女遇害后,后来因为王夫人身体不好,他又积极收了通房什么的,但是任由他再努力,定也变不出可以称为京城第一美女的,都大到可以待嫁的女儿的呀?” “哦,好吧,这事怪我,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你瞧我这笨脑子,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 经唐婧依这一通分析,林怡也是这才想到,自己刚才好像漏掉了很是重要的一环,遂赶紧向二人解释道, “唐大小姐你前段时间在府里养病,没有外出,飒儿呢,则跟着祖母北上这小半年,人都不在京城,自然也不知道京里的情况,所以这么看下来的话,你们不知道这王采苹其人,也实属是正常情况。” “这王采苹呀,说到底,还真就让唐大小姐您刚才给说着了,她并不是这宁城土生土长的,也不是王尚书的亲生女儿,她乃是王尚书上个月刚从老家过继来的一个远房的侄女。” “据那王尚书夫人自己讲,就前几年,他们家那嫡女遇害后,这王夫人为此很是伤心,这些年为此一直缠绵床榻,不能释怀,经过多年调养吧,去年底,身体才算是刚刚有所起色,” “不过却不知怎么的,这王夫人眼看着身体是调养过来了,却莫名的,每晚都梦到一个妙龄女子……”。。 正文 470三个女人一台戏(1) “王夫人看着对方那五官长相吧,十足像自己的女儿,但是年龄上,却又比自家女儿年长了几岁,夜夜到梦里来找她g。” “王夫人问她什么吧,对方也不回答,只站在那里梨花带雨,抽抽噎噎的哭,问王夫人什么时候来接自己,说自己一直在老家等着呢,还让王老夫人一定保重身体之类的……” “这梦呀,一旦开始做,就日日梦,天天梦,直搅的王夫人呀,是整个人彻底凌乱了,白天黑夜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吃什么也都没有胃口,刚刚有所起身的身体,眼看着几日的功夫,大有又要被拖垮的趋势,” “幸得那王尚书心细,很快就察觉出了异常,再三细问,王夫人这才敢小心道出这诡异的梦境。” “提及梦中场景,这夫妻俩闲来无事,是越品越觉得这梦境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或许真的是事出有因,这不实在放心不下,后来多方打听,托人帮着拜了位得道的大师,想着能帮着解解梦,指个破解的法子。” “不料到了地方,对方一听他们的描述,果然也没有让他们夫妇二人失望,当即就指出,之所以出这事,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宫变这几年之后,王尚书夫妇因着身体原因,一直都没有回老家祭过祖,拜过先人,这才遭到了先祖的责怪,” “而他们那过了世的女儿在地下得了信儿,也是顾及自己父母的安危,这才好心变着法的给他们送信,隐晦的提醒他们回趟老家,祭祖的……” “竟还有这事?就因为没有回去祭祖,连自己的先人也能算计上自己头上?”听林怡绘声绘色的说了这么半天,竟是这么个原因,唐婧依那急性子,就有些听不下去了,当即打断林怡,很是不可思议的质疑道,“还有,他们这祭不祭祖的,和那美人王采苹又有什么瓜葛?” “事情也不能这么说,这女子出现呀,其实是还有别的重要的事,你且听我继续往下讲呀,”怕说的多了,唐婧依听的不耐烦,林怡赶紧挑重点的加快速度道, “这王尚书夫妇清楚了原来事情原委,得知竟是这么个原因后,那自是丝毫不敢耽搁呀,再加上夫人这身体终究恢复了些,也能乘马车外出了,于是两人一合计,堪堪熬过了大年初一,第二天,就带着夫人、儿子赶着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老家祭祖去了,” “这中间祭祖的过程,咱们也就不再多赘述了,总之就是一切都格外的顺利,不料就在一切事情都办完,第二天两人就要启程赶回京城了。” “不料大清早,夫妇俩坐着马车,刚离开老家,正走到一处山脚,突然,那王夫人竟感觉心慌的紧,掀开车帘刚想要透几口气,远远的,就看到有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一棵大树下,一袭白衣,披散着头发,那场景看着竟格外眼熟,” “尤其是待的马车一点点走近,看清那女子的五官,只一眼,直惊的王夫人两眼一番,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这边众人自是吓坏了,赶紧停车请来了大夫,又是针灸,又是灌药的,七手八脚的将人救过来,一细问才知道,原来竟是那树下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日梦中见到的女子,一模一样,就连衣衫装束和眼角带泪、梨花带雨的神情,都一模一样……” “这么神秘,总不能那姑娘就是你口中美的不似凡人的王采苹吧?”林飒听了这么半天,终于也大致猜出了个大概,遂在林怡喝水的当口,见缝插针的问道。 “没错,那姑娘呀,也根本不是别人,正是王采苹。原来这王采苹,算下来应该是王尚书的一个远房表弟的女儿,无奈这孩子命不好,生下来后,身子弱三天两头的生病,家人就听了一个姑子的建议,将她送到了一个庵里寄养,说是能保孩子平安。” “不料把人送进去后,她是平安了,家里却没过多久就出了事,府里一不知怎么的突然着了一把火,府里所有人并着财产,全部烧了个底掉,而这王采苹,从此也就永远寄养在了尼姑庵里,真就没了家人。” “而王夫人在山脚下见她那会,正赶着那天是王采苹家人的祭日,她是去祭拜自己的父母,哭诉自己的悲惨身世的。这不刚刚哭拜完,不曾想,一起身,正看到了王夫人,发生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事情说开,见这王采苹,竟和王夫人如此的有渊源,没见面前,愣是在梦中都见了这么多次,关键还和自己去世的女儿如此相似,再加上,还是远房亲戚,现在又是这么个无家可归的悲惨身世,当即,那王尚书就拍了板,将这王采苹认了女儿,接回回京,郑重其事的过继到了自己名下,拿她当作自己的亲闺女来对待。” “而王采苹更不用说了,终于熬得云开见月明,投奔到了好人家,自是整日娘亲长,爹爹短的,见天的哄的王尚书夫妇乐开了怀。” “就上个月,王尚书夫人摆生辰宴时,还特意将她给领了出来,挨个见了众人,见身份公布于众,不料这人本就长得漂亮,这么稍加一倒饬吧,一出来,顿时全场哗然。” “听说只在宴席当天,就有好几家公子没有忍住,晚上就跑到尚书府去求亲去了,甚至一度人多时,求亲的队伍,生生给排了好几条街。” “而里面也不管青年才俊,世家旺族的公子,那是要家世有家世,要人品有人品,不料,那王尚书却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挑了半天,一家也没有应允,” “一时间众人也就有些搞不清楚,这王尚书到底想给自己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女儿,物色个什么样女婿了,所以慢慢的,这求亲的也就慢慢又少了下来,明知道没有希望,大家也都又变成了观望的态度……” 好吧,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听着林怡和唐婧依这一通讲,林飒在心里默默的叹道……。。 正文 471是善良?还是权谋? 好吧,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有女人的地方,那八卦就永远停不下来g。 不不不,准确的说,是两个女人一台戏,要知道自己这个女人可是坐了这么半天,都还只是个充当着听众的角色,并没有怎么开腔呢, 而反观眼前这两个人,则已经你一段我一段的,说的无比热闹了。 不过,她们说她们的,林飒趴在窗口,眼睛漫无目的望着窗外,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也就权当是解闷了。 不料出乎林飒意料的是,这两人说着说着,不仅没有要停的意思,反倒还越聊越深刻,顺着这王采苹的话头,慢慢的竟连朝政牵涉在内,连动机和权谋都给扯出来了。 “哎哟,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些印象了,前段时间,我却是听祖父有天从外面赴宴回来,给提了那么一嘴,说王家新收了个什么女儿,外面求亲的排了好几条街,都被王尚书给一一拒绝了。然后他和祖母,还就这王尚书夫妇的动机和心理,很是分析了一通……” 经林怡这一通介绍,唐婧依顿时霍然开朗,后知后觉的想道, “不过当时因为我心情不好,也就完全没有把这当回事,只以为他们在那里议论半天,是故意逗我解闷呢,随便听了几耳朵,也就全部扔到了脑后,此刻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还就真想起来了。” “动机和心理?”听唐婧依如此说,现在换做林怡好奇了,很是不可思议的拉着唐婧依问道,“这王家也就好心收养了一个女儿而已,怎么还就论上动机和心理了?我觉得你们家人想问题,未免也太过于复杂了些了吧?” “我们家人想问题复杂?姐姐,是你自己太单纯,把人想的太美好了,好不好,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好吗?”看林怡一脸单纯的模样,唐婧依不由得一声轻笑,反问道, “我且问你,你以为人王尚书为官几十载,历经两朝,官场沉沉浮浮,考虑事情真能像咱们几个黄毛丫头一样,随心所为,哦,看到个姑娘不错,一时心软,还就随随便便收养,带回府做嫡女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我看到的和听到的,明明就是这么个情况呀?”林怡毕竟平日里跟着苏锦,在内院待的时间长,接触不到外面官场的人心和权谋,所以一时间,根本没有领会唐婧依话中的意思,只就事论事,果断总结道,“是王尚书夫妇心地善良,不忍心看她王采苹一个姑娘家家的无家可归,所以才收养,带回京,立为嫡女的呀。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根本不是这样,怎么可能会只有这么简单!”见林怡没想明白,唐婧依倒是这次倒难得有耐心,一点点抽丝剥蚕的,帮着她分析道, “你刚才可是清清楚楚描述了,王尚书他们是在回京途中遇到的王采苹,既然就像你刚才所断言,他们只是因为可怜对方,一时心软,想要收养人家。” “既然如此,那他们把人直接带回京,领进府,不就好了吗?有必要再拐回老家,大费周折的改了族谱,将人直接过继到王夫人名下,这么大费周章的给她安上一个嫡女的身份吗?” “可……可是他们这么做,难道不是好心为那王采苹着想,为她入族谱,也只是一心想让她的身份更高贵一等,让她以后的日子更好过吗?”林怡一脸单纯的打断唐婧依的话,继续不可思议的问道。 “确是为了让那王采苹的身份更高贵一等,不过却不是单单为了让王采苹的日子好过,而是为了让他们夫妇以后的日子好过,好吧?” 唐婧依终究是个急脾气,解释了半天,看林怡仍是没有转过来弯,想明白,遂就有些气馁,拍了拍林怡的胳膊,索性直接下定论道,“大姐,只能说,你真的是太单纯善良了,事情呀,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人王家用这一招呀,且放长线钓大鱼呢。” “不不不,这和我单纯不单纯没有关系,唐大小姐,我真的没有明白你的意思,我感觉事情应该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吧,我依然觉得,人家夫妇明明是好意,是为了那王采苹好而已,怎么到了你唐大小姐眼里,竟成了他们夫妇有什么图谋,放大线钓大鱼了,这听着,感觉太匪夷所思了?” “说……说不得,这入族谱,变嫡女,根本就是人王采苹自己的主意,是她自己要求的呢……” 林怡自顾自的辩解了半天,却见人唐婧依已经放弃和自己的辩论,都开始低头吃东西,不理自己了, 无奈,只得拉过一旁一直充当看客的林飒,好言征求林飒的看法道, “飒姐儿,你也别只是兑个耳朵听呀,你脑子好用,倒是也帮着我们分析分析,王采苹这事,你到底站哪一边?难道你也觉得,那王尚书真像唐大小姐说的,其实很可怕,做这件事是有什么动机的吗?” 其实这事,还真不能怪林怡脑子笨,主要是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太单纯,甚至在以前,就连一个小妾春红那几招,她都已经觉得是世上最阴险的招术,让她们母女缚手无策了,所以眼下对于王尚书的这些权谋,她一时间自是怎么想不明白。 今天这场讨论,本来林飒是不想发放表意见的,不料眼下,眼看着人林怡走进了死胡同,因为一直没有参透里面的秘密,正难受的紧,而唐婧依那没心没肺的死丫头,又自顾自的大吃大喝了起来。 没得办法,自己好歹身为人家的堂妹,林飒见此自不能袖手旁观,想了想,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成功被林怡给拉下了水, “有没有动机和权谋什么的,咱们且不谈,”只见林飒拿过茶碗,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笑看着那林怡轻声问道,“我且问你怡姐姐,众所周知,那王府里现在都是儿子,又没有庶女,现在收养那王采苹过来,好歹就只有她一个小姐,嫡女庶女的,对于王采苹来说,有区别吗?”。。 正文 472王尚书的野心 “有没有动机和权谋什么的,咱们且不谈,”只见林飒拿过茶碗,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笑看着那林怡轻声问道, “我且问你怡姐姐,众所周知,那王尚书府里现在几个都是儿子,又没有庶女,现在收养那王采苹过来,尚书府里好歹就只有她一个小姐而已,嫡女庶女的,对于王采苹来说,有区别吗?” “府里的丫环,婆子,会因为她是嫡女就对她好一些,因为她没有嫡女的身份,就对她冷言冷语、恶言相向吗?” “这个嘛,按说应该不会g。如若在别的家庭,或者有其他女儿存在的话,或许嫡庶之分,会有很大的区别,但是王家眼下只有她一个女儿的话,是嫡是庶,应该就无所谓了吧,” 林怡想了想,很是认真的回答道,“毕竟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明白,她不是王尚书亲生是事实,但是现在深得王尚书夫妇疼爱也是事实,既是下人,自是没有人会再因为这一层身份,敢怠慢她的呀。” “嗯,不错,怡姐姐你分析的很对!” 听林怡如此回答,林飒点了点头很是赞赏道, “所以,咱们现在是不是就可以认为,眼下是嫡是庶,对于王采苹来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的?” “对。”林怡诚实的点头附和道。 “但是,还请怡姐姐你换个角度再想一下,那王采苹,从小没有父母,是在尼姑庵里长大的,在她的脑子里会有这种嫡庶观念吗?” 不料接下来,只见林飒话题一转,又换了个方向,继续循循善诱起来, “亦或者,就算她受了别人的什么启发,心里有了这种观念和想法,问题在眼下这个阶段,你觉得她敢向王尚书他们提出来要立她为嫡女的要求吗?” “呃,好……好像这种情况也不太可能有吧,”顺着林飒的思路,林怡又毫不犹豫回答道, “像王采苹这种身份,从小无父无母,又无家可归,人家收养她,能把她带回京,还在尚书府好吃好喝的待着,估计她心里已经感激不尽了,断不会再开口提这种要求的。” “对呀,所以分析了这么半天,咱们只能认为,其实这入族谱、立嫡女之事,大致上应该是和人王采苹没有关系,是王尚书夫妇一意坚持的。”见原因向林怡解释的差不多了,也均得到了她的认可,林飒这才有条不紊的总结道。 “但……是就算是这样,飒儿你分析的这些,也只能说立嫡女之事不是王采苹自己要求的,也并不能证明,王尚书夫妇就有什么企图了呀?”不得不说,林怡这丫头当真是个心地善良的主,碰到了问题,竟只愿将人往好的方面想,不到万不得已,那是坚决不愿把人往坏处看。 “这些当然不能说明,但是最后还有一点,怡姐姐你是不是给忘了。” 见林怡仍是没有参透事情的真相,林飒也不急,只淡淡一笑,又继续引导道, “你刚才也提到了,王尚书夫人生辰宴那天,因着那王采苹的出现,众人哗然,求亲的跃跃欲试,都排了好几条大街了,其中更不乏有世族大家,难得的青年才俊,可是你可曾想过,面对这些心仪的求亲者,王尚书是怎么做的呢?” “他……他当晚就全给拒绝了呀,这事全京城的人,都是知道的,早就给传开了。”这一点林怡倒是清楚的很,所以毫不犹豫的脱口答道。 “对呀,他根本没有做任何的考察,也没有征求王采苹的建议,清一色的全给果断拒绝了,以至于吓得其他有意向结亲的人家,都不敢再登门提亲了。” “咱们假设一下,再想一想,如果这种情况换成一般的人家,如果王尚书这个父亲,是真疼爱王采苹这个女儿,为她着想,碰到这种情况,那他难道不应该满心喜悦的将这些人的情况全给登记下来,然后挑几个家世好的,想方设法的考验考验对方的诚意,给女儿好好挑挑捡捡吗,为什么会毫不犹豫、清一色全给拒了呢?他这么做是一个父亲应该有的正常反应吗?” “呃,这么说的话,好像这一点确实有些不悖于常情呢。”林飒提出的这点,终于引起了林怡的警醒,只见她抬头努力想了会,方不确定的答道, “想来,既然王尚书全都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应该是因为那些人都不够优秀,没有达到他心目中的好女婿的预期,亦或者他对人家的家世什么的都不太满意吧?” “哎,对了,能说出这话,说明你这丫头也不算是太糊涂,终于还是说了一句明白话!” 见两人聊着聊着,终于给聊到了真相的边缘,那唐婧依吃了一阵也过了瘾了,这才端起一碗茶水一饮而尽,冲着林怡竖了竖大拇指,难道赞扬道, “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这王搏古啊,哪里是对那些求亲的官宦子弟不满意呀,依他那野心,别说这些求亲的是世家旺族,估摸着现在就是送个郡王、亲王到他王尚书门前,他也不一定能看到眼里,说不得也是眼眨都不眨一下的直接给拒绝了呢。” “他这择女婿的动机呀,怕是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人家野心且大着呢?” “啊?怎么可以这样?”听唐婧依如此说,林怡又很是不可思议的脱口问道,“他竟然连郡王、王爷他都看不上,总不能他还准备把自己的女儿送上皇上的龙榻?做皇上的女人不成?” 林怡本只是随口一说,不料说完一抬头看过去,只见这话出口后,林飒只是笑而不语,而唐婧依呢,则当即一拍桌子大赞道, “哎,别说,你这次还真就变聪明了,一语中的,人家说不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呢。” “并且还有句话我先给你放这,我现在已经隐约觉得,说不定这王夫人什么梦境啊,什么回去祭祖呀,这些乱七八糟的,全都是他们夫妇二人瞎编出来,遮人耳目的……”。。 正文 473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说不得早几年前宫变,他们女儿离世时,这王采苹就被他们夫妇悄悄看好,被列为了被收养的目标,只不过也就是以前时机不成熟,再加上王采苹年纪还小,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罢了g。” “天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是如此蓄谋已久,又打着这个主意的话,那他们这盘棋,未免下的也太大了吧?”听唐婧依这么一番解释,林怡惊的下巴一时间都快掉到地上了,内心是久久不能平静。 而通过对这件事情真相的分析过程,也确实刷新了她对那些深宅大院、官宦人家的认知,自此她就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这辈子,坚决不嫁那些世家大族,儿孙众多的门第,以免得成亲以后,被府里其他兄弟、妯娌的卖了,自己都还不知情,傻乎乎、乐呵呵的帮着对方数银子呢。当然了,这些都只是后话。 “这就下的大了,这才哪儿跟哪儿呀。”眼下见林怡这大惊小怪的神情,唐婧依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 “说起王博古这个人吧,可能你们还真是不太了解,他可是没有表面看着那么低调,人野心且大着呢,毕竟人王家前几年没宫变时,也确实兴盛过,好歹太子妃就是出自他们王家,当时看着不久的将来又是皇后的不二人选,所以当时的王家可谓也是风光无限。” “并且据我所知,人王家大小姐当时能做太子妃,还真就是王搏古暗中操作的缘故,仗着自己那侄女貌美,设计让太子殿下酒后看花了眼,认错了人,两人有了首尾之后,这才有机会进了东宫,当上了风光无限的太子妃一事。” “当然还有一个版本,有的人甚至都背后悄悄议论,估摸着这当时要不是他那小女儿还小,不到成亲的年龄不能进宫,说不得当时进太子府的都不一定是他侄女了,肯定得换成他亲闺女了。当然了,人家王家也是该着有这个资本,谁让人王家这几年出的都是绝世美人呢。” “不过八卦归八卦,传言归传言,这王搏古有一点却是不得不让人佩服的,这人关键时刻也确实能屈能伸,计的长远。” “就说当年宫变后,他一看王家眼看就要因此没落,而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就算是有一肚子的本事,却因为以前是太子身边得力的人,根本入不了新帝的眼,人当即毫不含糊,就上书请辞了吏部尚书,主动调去了礼部,很过了几年韬光养晦、低调内敛的日子……” “可是他们王家现在这样看着不也挺好的吗?他王尚书好歹还是个礼部尚书呀,人前人后,我看众人提起他们,对他们还是挺尊重的呀?他有必要再费尽巴拉的折腾这一出吗?”以林怡的认知和理解,对王搏古这种野心之辈的所作所为,自然是一时间完全不能理解的。 “好?”只见林怡这话一问出口,一旁的唐婧依当即冷嗤一声,不屑道,“姐姐,恐怕那只是你站在你自己的角度,觉得不错而已吧。” 说着,又仰头一声冷笑,好像看破尘世般叹道,“这人呀,终究是个充满欲望的动物,向来都是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别人且不提,单说这王搏古,以前那么风光一人,一度爬上了吏部尚书的宝座,掌握全国官吏的升降任免,又倍受太子殿下——这个未来君主的重用,再加上他那肚子里确实也有那么几分才气,只等着太子哪天登了基,他就能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宠臣了,不料却突然半道出了个宫变,又没落了,” “试问,如果把你换成他,你能甘心就这么如此跌下神坛,从此甘愿做现在这般默默无闻之辈吗?” “我……我不知道,可能会有些不甘心吧?”被唐婧依冷不丁一发问,林怡瑟缩了一下,小声道。 “对呀,连我们这些小人物都不甘心,更何况又是他这种玩弄惯了权谋的人呢。” “说不得人家卧薪尝胆了这么多年,就等着这么个机会,靠着这王采苹翻盘呢。于是这么些年,他就在暗中一点点步着棋,暗暗发着力,为自己下一步的倔起做着准备。” 不得不说,唐婧依经过前面司徒昊求婚这一番折腾,脑子倒好像变得空前好用了,一步步分析着,好像王搏古制定这计划时,她就在人旁边持着一样, “不过纵观这王采苹之事,其实王搏古也就做了三步。” “第一,先由着自己夫人生辰宴,将人王采苹亮出来,在京里引起轰动,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府上多了个京城第一美人,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一心相求,把名声给彻底扬出去。” “再然后,待的这事越传越远,终于传到上面那位耳朵里时,他才想办法侍机让皇上见到人,钓起皇上身为男人的欲望,到时候这天下第一君主,配京城第一美女,英雄美人在一起,还不是理所当然之事。” “最后一点,就是关于那王采苹的了。对于王采苹来说,她从小身世凄苦,是王尚书把自己从那冷冷清清的尼姑庵接出来,给了自己这等尊贵的身份,然后还送到了至尊的皇上身边,所以她心里自是比谁都清楚,自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尚书给的,没有他,就没有这一切。” “所以日后,只要她念及这些,不管她王采苹有了多高的荣耀,有了多少荣华富贵,她自是喝水不忘挖井人,一直念着这王尚书的好,想方设法的给皇上吹枕边风,让皇上重用此人,更何况她还入了人家的家谱,成了名副其实的嫡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王尚书这招呀,说透了,那就是所谓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估计接下来呀,等待着王家的,又是一轮新一波的兴起呢。” “这事吧,听着是貌似挺不错的,一步一步,好像前途挺光明的。可是这后宫争宠之事,哪只能靠着脸蛋长得漂亮了,就能永宠不衰的这么简单了……”。。 正文 474一入宫门深似海 “这事吧,听着是貌似挺不错的,一步一步,好像前途挺光明的g。可是这后宫争宠之事,哪能只靠着脸蛋长得漂亮了,就能永宠不衰的这么简单了,外面不都传什么,一入宫门深似海吗?” “他王尚书就不怕,这王采苹放在宫外看着是挺漂亮的,但是如果真送到了后宫里,那里面,可真真的是美女入云呢。形形色色的美女,看的多了,皇上也会花眼的。再加上里面不乏有像芙贵人那种,已经被皇上荣宠了很多年,和皇上有着很深厚的夫妻感情的……” 不得不说,现实果然是最好的老师,听了一会,这林怡很快就进入了状况,不仅全盘接受了唐婧依前面提出的权谋和动机,甚至思索过后,眼下还能凝着眉头,提出新的深刻的问题了, “而再看这王采苹,前面毕竟在道观里长大,性子冷清了这么多年,一旦真入了宫,就入那泥牛入了海,真的有可能瞬间被其他美女给淹没的,而如果她得不到皇上的青睐和宠幸,肯定就带不来王尚书想要的结果,到时候他们要怎么办?岂不是折腾了一通,最后陪了女儿又折了兵吗?” “怎么没有机会?你忘啦,宫里那位这么多年,可是一直膝下无子呢,这说明了什么?” 面对着林怡的疑惑,那唐婧依一拍桌子硬气道,“说明现在宫里那帮女人们,根本是没什么鸟用啊,进宫这么多年,被宠幸了这么多次,愣是肚子没有一个争气的,别说皇子了,连个公主都没有生下来。” “所以现在全大燕谁最着急呀,自然是上面最尊贵的那个男人啦,估摸着他现在的境况呀,肯定是心里火烧火燎的,哪怕是为了子嗣问题,定也会不断的让公公们往他榻上送新人的。” “再何况这王采苹美貌在这放着呢,长得如此漂亮,待得王尚书夫人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找人再私下调教一番,想来日后只要给了她机会,让她见着了皇上,她就定能有办法拴住皇上的人,而只要有了恩宠,日后再生下个一男半女的,那王家的高光时刻,可不就离的又不远了。” “最后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对于那王搏古来说,反正王采苹又不是自己亲生的,搏上一搏,成功了,那就前途无量!而就算是失败了,对他来说,最多继续坐他的礼部尚书呗,损失又不大,反正说到底也是半道捡的闺女……” “听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没有什么毛病,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呢,只是那后宫那么多美女,这争宠之事,估计且得费不少心机呢……”一提起那后宫的隐秘之事,只见那林怡反倒兴致越说越高了,忙不迭凑近唐婧依悄声打听道,“我怎么听说,这最近后宫里你起我伏的折腾的挺厉害的呢……” “那是当然,你是不知道,其实这后宫斗争的精彩程度呀,丝毫不亚于朝堂,那简直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正可谓是一人得道,身后家族多少人都能跟着鸡犬升天。” “你就比如说前面那李家,哎哟哟,那李昭仪刚怀上身孕时,在宫里那叫一个嚣张哟,巴不得都横着走,甚至就连他大哥和几个叔叔、党哥什么的,都跟着连升了好几级的官,” “啧啧啧,那个风光哟,不知道还以为大燕都跟着他们姓李了呢,” “结果呢,上个月不小心孩子掉了,人现在莫名其妙被打入了冷宫,你再看看他们李家那副嘴脸,简直如丧门之狗,去哪儿哪儿都被人嫌弃……” 事情到此,也算是基本解开了王搏古的野心和动机,于是乎,这两人倒是很快又达成了默契,不约而同的又跳过这王尚书,索性大议特议,谈论起了后宫众妃争宠之事。 林飒最初的时候见林怡没参透,还有心参与了几句,这一会看两人讨论起后宫来,如此的热烈,遂也就懒得再听了,百无聊赖的趴在那窗口,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欣赏起了下面的风景。 表面说是欣赏下面的风景,其实还真就没有什么好欣赏的。 因为此刻林飒所坐的这个房间,严格来说,并不算是天香阁真正的雅间,因为它在三楼的位置有些尴尬,正好在一个拐角处,处在两个大的雅间的夹缝处。 除了这三楼外,下面二楼、一楼,都把这相对应的房间,当成了杂货间,也就是三楼还保着房间的模样。 而从这里一眼望过去,下面也根本看不到什么特别美的风景,反倒是有一点,将这天香阁的后院,和附近的几个小院落,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当然了,或许也是出于保护隐私的缘故吧,反正据林飒所知,平素这间房,是从来不对外开放的,也就是梅姨,没事在这里坐上一会,喝杯茶,让林飒以前无意中碰到过几次。 今天赶巧还是小超儿刚才过来,不知道抽的哪根筋,非要闹着进这屋,花灵才硬给吉祥要了钥匙,让他们坐进了这里。 所以此刻林飒坐在这里,这么有一眼没一眼的看过去,下面还真就没有什么可看的。 一则是因为今天唐婧依抽风,他们被拖出来的早,此时别说天香阁,就连外面的大街上,估计也是人迹罕至,行人并不多。 另一个原因则不用说,因为角度的问题,这里的视野就仅限于这天香阁后院及附近的院落,所以其他的,自是也没办法看到的。 所以林飒这么看了半天,还真就一无所获,也就只有隔壁客栈的后门那,进进出出不少的人,在不停的搬东搬西,着急忙芳的好像在布置着什么…… “小姐,您在看什么呢?这是新出锅的栗子糕,知道您喜欢,奴婢特意又给您送上来了些……”林飒正看的出神的当口,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了花灵的声音。 扭头一看,就见小丫头不知何时回来了,手里端着两盘新出锅的糕点,正站在了自己身后……。。 正文 475女大不中留 “刚才已经送来了不少,都吃的差不多了,怎么又拿来这么多?还有这桂花糕,我们也没有点呀?”看花灵端的这满满两盘各色糕点,林飒瞟了眼抵着头聊的正欢的林怡和唐婧依,随口道,“那两位看着,说都能说饱了,我这也吃不下了,你拿这么多,到最后吃不完,岂不是浪费了吗?” “哎哟,奴婢都拿上来了,您就负责只管吃不就得了,”林飒这也只是随口一说,不料当即引来花灵一番吐槽, 只见小丫头眉一挑,手一挥,底气很足大度道,“反正有奴婢在这,吉祥哥也不敢收您的银子,都是让您白吃的,您还不愿意呀……” “我吃我吃,花灵姐姐快全都拿过来,小超儿爱吃桂花糕,”见花灵这模样,都不拿自己当外了,林飒吐槽的话刚到嘴边,都还没有说出来,那边上倒是突然冒出个捧场的, 只见小超儿颠颠的跑过来,喜滋滋的把两个大盘子都给抱走了,“飒儿姐姐不吃,小超儿吃,信不信我一会全给它吃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倒是慢点吃呀,怎么就急在这一时半会了,当心再给噎着,”见小超儿端到角落里,又开始狼吞虎咽的一通吃,花灵忙不迭从旁劝道g。 “只要小少爷您爱吃,以后什么时候过来,想吃多少花灵姐姐都给你拿,保准管够,还不收您的银子,这就可以吧?” 花灵在那小声劝着,林飒闲来无事,就从旁冷眼瞧着。 别说,单就小丫头现在说话这气势和神情,竟然还能自作主张送糕点了,俨然一副小老板娘的架势呢。 好吧,果然是俗话说的好,女生外向,大不了中留!现在看来,果然是一点不假。 像梅香吧,也就算了,和长升的事,也算是过了明路,得了祖母的认可了,所以这段时间两人一心一意的在筹办着婚事,布置自己的小家,所以回来这么几天的时间了,也就第一天在林飒面前罩了个面,后面都没怎么见她在眼么前出现过了。 但是林飒奇就奇怪在眼前这个小花灵,这丫头整天介的跟着自己,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连自己都不晓得什么时候,她竟然还和吉祥看对了眼。 现在倒好,自己这稍微一松口,经着这几天的接触,人现在俨然快把这天香阁当成自己家了, 一进来之后,把林飒领进屋,她自己就开始自动自发的忙进忙出、楼上搂下张罗着帮忙去了,那可是完全不把自己当成外人呀,不知道的都还以为她是这天香阁的呢。 可现实呢,说到底,也就只是一个被情所困的,别人家的免费劳动力罢了…… 想来回想起来,怕是这两人能凑到一起,或许多多少少和自己离京前,当时唐婧依和大哥爱的热烈,几乎是见天一封信,而梅香和长升更不用说,天天的腻在一起,这小丫头看的多了,就开始有样学样,看到吉祥天天在自己眼么前晃,糊里糊涂的,就也想学着大人的模样,把自己的终身给定了。 只是花灵是什么心思且不讲,单看这吉祥,还真别说,林飒来了这么多次,对这小子的理解,还真就只处于表面阶段,知道是天香阁的小伙计,看着干活挺麻烦而已,至于其他的家世、人品,或者其他的,还真就一无所知。 所以接下来,如果花灵来真的,看来自己势必得多个心眼,替她多考察考察这吉祥了,免得这傻丫头被人家骗了,还帮着数钱呢…… 林飒这边默默的想着,或许是不知不觉间,看花灵的眼神太过炙烈了些,竟让那小丫头给多少感受到了一些, 只见她安抚好了那小超儿,赶紧又颠颠的跑到林飒跟前,忙不迭献殷勤道,“小姐,既是您不想吃这些糕点,那您到底想吃什么呀?只要您说,奴婢这就让吉祥哥安排人做去?您放心,只要您能想出来的,他们保准都能第一时间就给您做出来,特别美味不说,最后还……还不收咱们的银子…………” 看着花灵这一副胸有成竹,十分骄傲,张嘴闭嘴吉祥哥、吉祥哥的样儿,林飒简直头都要大了。 这傻丫头哟,你小姐我是在乎那几两银子的人吗?小姐我是怕你被人骗了好不好?麻烦你能不能长点心眼呀,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那吉祥人品什么的都没有问题,就算是你真的在乎人家,可是作为一个姑娘家家的,咱也不能这么主动的好吗?好歹也讲究点策略呀…… 当然了,林飒心里想是这么想,但是念于旁边林怡和唐婧依还在这里,花灵的面子多少还是要顾的,所以林飒忍了忍,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强行咽了下去。 但是若是让林飒什么都不说吧,她心里又实在有些不舒服,所以思虑半天,终没好气的回花灵道,“不吃了,这里风景这么美,看都看饱了,哪还用得着吃呀。” 林飒本来说的就只是气话而已,不料那花灵却是个实心眼的,顺着林飒的目光看了看下面,一脸惊讶道,“风景?不可能呀,小姐,这下面也就是天香阁的后院而已,哪有什么风景好看啊……” 花灵这话一出,可想而知,林飒当即是被问的哭笑不得, 可是话说出了口,依然是泼出去的水了,咱也没有收回去的本事呀,于是也就只得硬着头皮随手指了指隔壁院子进进出出的人,随口胡编道,“喏,那里不是风景吗?隔壁几个精神小伙,一早上都在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在搬什么东西呢?看着可有意思了……” “小姐,你可拉倒吧,这有什么好看的,还精神小伙呢,他们搬东西是真,但是若说他们好看,那奴婢可就真得怀疑您的眼光呢。” 听到林飒如此说,花灵那没心没肺的,毫不犹豫的嘲讽道,“怕是离的远,小姐您根本没有看出来吧,那几个人根本不是什么精神小伙,分明就是天香阁平素在后厨帮忙的六子他们几个嘛。”。。 正文 476神秘的天香阁 “六子?怎么可能……”听花灵如此说,林飒一开始还有些不太相信, 不料,仔细一瞅,别说,还真就是平时在天香阁忙活的六子几人g。 于是,当场被花灵打脸的林飒,面子上一时间不由得就有些挂不住,遂手一挥,不耐道,“你说六子他们也真是,天香阁这么忙,让你忙进忙出的帮着干活,他们倒好,跑到隔壁客栈帮着人家搬东西去了,这未免也太不像话了吧,看以后梅姨回来,我不原汁原味的全都告诉给梅姨……” “哎哟,小姐,您这话说的可是又不对了,六子他们不是在帮忙,他们这干的也是份内的活呢。”林飒本来是替花灵打抱不平,可结果倒好,人傻丫头,竟还傻乎乎的替对方说起了话,找起了自己的错了。 “份内的活?”林飒眼一瞪,十分不爽的反驳说,“如果本小姐没有记错,他们好像都是天香阁的人吧,份内的活难道不应该也是在天香阁之内吗?怎么就跑到隔壁客栈去了呢?总不成是人家隔壁的老板给他们平素发银子不成?” “小姐,真不是奴婢顶撞您,这话呀,您又说错了。”林飒这边说的是理直气壮,不料人花灵一旁听着听着,噗嗤一声倒给乐了,“还真让您给蒙着了,从这个月开始,他们的银子还真就是隔壁客栈那边的掌柜的给结了。” “什么?隔壁客栈的掌柜的结?”这么半天下来,林飒是彻底被花灵搅糊涂了,一头雾水的问道,“为什么?总不能他们全都辞职去了隔壁客栈吧?” “没有没有,”难得见林飒一脸迷茫的样儿,花灵忙笑着揭秘道,“究其原因,是因为呀现在隔壁客栈和我们天香阁是一家了,所以说,他们的银子最后在天香阁结,还是在隔壁客栈结,都是出自背后老板一个人的荷包,还不都是一回事呀。” “一家?你的意思是,他们最近新盘了个客栈?” 花灵虽然说了这么半天,但是林飒仍有些不太置信,眉头一凝,很是疑惑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再说那以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隔壁客栈的生意以前不是好像一直都挺不错的吗?也没听说人家掌柜的有什么急事,要往外转铺子呀?” “千真万确,真没有蒙您,就……就半个月前的事,至于人家为什么往外转这店铺,那奴婢就不知情了。” 眼见着林飒对此事认了真,打听得事无巨细,花灵遂也不敢大意了,深吸一口气,很是认真的解释道, “就这,我也是昨天才听吉祥哥说的,说是隔壁那个客栈,前段时间也被他们老板给盘下来了,这几天大家正忙着重新装修布置东西呢,所以这边店里的人才都跑去那边搬东西干活去了。”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他们都走了,这边天香阁人手不够,吉祥哥一个人忙不过来,尤其是后厨那块,就剩几个掌勺的了,没得办法,这才一再的请我过来帮忙的。” “半个月前的事……”林飒仔细想了想,仍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不由得凝眉问道,“昨天,你不是告诉我说,吉祥称梅姨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在京城吗?” “对呀,梅姨确实不在呀。吉祥哥说,梅姨都出去小两个月了。”花灵点了点头,很是肯定道。 “那……,既然梅姨这个主事的都不在京城,”林飒是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好像哪里说不通, 遂再次向花灵打听道,“那这盘下隔壁客栈之事,你可知道是谁拍的板呀?” “这个奴婢就真不知道了。”花灵摇了摇头,非常老实的有一说一道, “反正奴婢就听吉祥哥说,隔壁这客栈现在已经是天香阁的了,听说还是费不老少银子才给搞过来的。并且因着时间短,一时间外面的人可能并不知道隔壁客栈已经易了主之事。” “并且听吉祥哥的意思,他们老板,好像后面也不准备对外公布,不想让大家都知道这客栈和天香阁其实是一家的产业……” 花灵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又连忙补充道, “还有还有,他们这客栈收购回来后,时间安排的好像还挺赶的,说是这十天之内,就必须全都准备好,赶紧开张……” “你说这天香阁生意这么好,按说他们老板应该也不差这点银子呀,奴婢就实在想不明白了,他们赶这么急让客栈开张,到底为的是什么呀……” 花灵嘀咕了一半,不待林飒开口,忽然又想到什么,忙又趴到林飒耳朵,小声道,“对了小姐,我以前也不知道来着,也是这两天过来帮忙,无意中打听出来的,原来这附近呀,不只这客栈,这……这这……这周围……” 花灵手指着下面视野所能及之处,小声向林飒介绍道, “反正就是你坐在这窗前,目所能及的这么些个小院,其实全都是天香阁的产业。” “而且那些个小院的房间里,其实还都有密道,是用来通往天机阁这三楼的每一个相对应的房间,是他们专门为那些神秘的客人设计准备的,并不像咱们人家以为的,人家也就只有一个隐蔽的暗梯而已。” “据说平时,像广宁郡王啊什么的,反正就是那些个重要的人物,平素都在这包下的有特定的房间,而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过来也都是不走正门的,从边上那些个专属于他们的那个院子进去,然后再到得他常坐的这楼上房间,这样无论和谁过来,谈什么内容,都是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有人知道的。” “而天香阁之所以这么做,也就是为了帮着隐瞒客人的行踪,帮着他们做一些隐蔽之事,当然了,这也是天香阁这么些年生意一直火爆,每天大门口不见多少人进来,却房间每天都坐的满满当当的原因。” “不过,我听吉祥哥一次无意中说漏嘴,说是这楼上其实有一个特殊的房间,其实能看到进出房间的每一个人……” 花灵正兴致勃勃的介绍着,不料……。。 正文 477神秘的天香阁(2) 花灵兴致勃勃的介绍着,不料正说到兴起处,突然,只听“叮铃铃……叮铃铃……”下面一阵急促的铃响传来, 只见听到这铃声,花灵小脸一皱,话音也是突然戛然而止, 然后猛一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喊道,“遭了……遭了小姐,怕是后厨出事,吉祥哥又喊我了,” “我这也是刚想起来,他刚才让我盯着那灶上炖肉的锅来着,但是奴婢想着正好得空,给您几位再送点糕点上来吧,不料这一找茬跟您一说话,就把这炖肉的事给忘了g。” “不行不行,后厨现在除了做饭的老刘,就只有吉祥哥一个帮厨的了,我得赶紧去后面帮忙,要不然他们忙不过来,那肉估计非得糊锅里不行……” “我的好小姐,奴婢不跟你聊了哈,您需要什么,或者想找奴婢的时候,就去下面后厨找我,等忙完这一阵,一会再把送来的菜都收拾好整理清楚,奴婢也就没什么事了……” 花灵说着,甚至不待再请示,林飒同意,随意叮嘱了两句,就自顾自的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花灵人是出去了,但是林飒却听的格外心惊。 我去,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天香阁呢,没想到啊,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暗地里竟还有这么多小九九,真真的是深藏不露呢。 只是掉过头来想想,这天香阁确实让人奇怪的紧呢。 这平时主事的梅姨都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不料却一点都不耽误他们生意的扩张,关键他们竟然还把隔壁的客栈花重金也给盘了过来,现在里面还正在装修着,急赶着近期就开业呢。 这些是不是都在变相的再次印证,其实梅姨以前真没有骗自己,这天香阁的老板可能还真就不是她,而是暗中一直另有高人。 并且这人呀,虽然从来真人不露面,但实际上却是手眼通天,厉害的很,还京城里所有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别的且不说,单就这天香阁的机关来看,暗道都不胜其数,这楼上的的每一个房间,都有一个相通的暗门,这样既保证了客人约会的档次,不影响他们享受各种美食,还能保证客人的隐蔽性,如果他不想让别人认出来,就可以预定一个专属于自己的暗门进出。 眼下甚至他们还把隔壁的客栈也给盘了下来,看来这是真准备将这隐蔽的事情做到底呀。 并且到了这会,林飒脑海里甚至还有一个更大胆的设想,照这天香阁老板的精明程度,既然能设计那么多密道和暗门,就像花灵说的,他既然都有办法看到进出每一个房间的每一个人,怕他也是应该有不为人知的手段,能收集到这些客人变谈话的所有信息的。 那如果这样的话,这个人可是更不得了了呀,这京城明里暗里的事,他七七八八的竟然全都知道,这要是算下来,怕是南书房里的那位,也并不比他厉害多少呢。 就是一时间自己这笨脑子,却是完全想不清楚,他是有什么办法看到这些人的进出,怎么收集这些信息的…… 苦思百天无果,好奇心被高高吊起的林飒,就头来无事,没事仔细研究起了周边那些个小院子。 但是看了半天,说实话,要不是林飒提前知道了结果,知道他们和天香阁有关联,否则的话,就是打死他,还真就看不出任何端倪。 只见这下面仔细看过去,所有的一切都看着很是平平常常, 下面每一个小院子,都正房偏房,盖的正正经经,完全看不出丝毫异常,并且这么远远的看着,甚至有几处小院的偏房,还有淡淡的炊烟升起,不知道的,准以为里面还住着正常的人家呢。 甚至就拿这天香阁的后院来说吧,也是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呀,也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小院子,一个大门,顶多也就是边子两边多开了几个小门而已,而小门进去,又是一个个小院,瞅着比外面别的酒楼客栈什么的多几个房间而已, 并且这些以前自己跟着梅姨,多多少少也都转过,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呀, 所以这么一番观察分析下去,林飒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而就在林飒看的实在无聊,准备放弃收回思绪之际,只听突然,“叮铃铃……叮铃铃……”,外面又响起了一连串和刚才很是相似的铃声。 林飒好奇循声看过去,就见不知何时,竟有一辆堆的高高的送菜的马车过来了,正停在客栈的后门口。 而有一个普通小斯打扮的人,坐在那后面板车上摞的高高的菜堆上面,欢快的摇着手里的铃。 摇了一会,一跃从高高的车顶上,轻松松跳了下来,一把掀开上面罩着的布,开始往下一筐筐轻松松的卸菜了。 只见后面板车上面,装的都是一些很普通的青菜,再往下,一些围的看不太清的地方,估摸着,应该是一些肉类和稀罕的水果什么之类的。 不过,看着对方这一通麻利熟练的操作,林飒却不由得吃了一大惊。 而引起她惊讶的,并不是这板车上的菜有多少金贵罕见,而是因为在这装卸的过程中,林飒惊讶的发现,这送菜的原来竟根本不是普通的菜农, 至于林飒为什么要这么认为,原因无二,别的不提,但从他刚才从这高高的菜堆上面轻轻往下一跃时,着地的轻盈程度,及他卸菜时,把菜筐从那么高的地方拿下来,轻松的就拿一只碗一样简单,都足以看出,这人至少是带着功夫的,并且好像还不低。 再然后,在林飒的疑惑中,就见伴着刚才几声铃响,吉祥从房间里飞一般也奔了出来。 接下来林飒又奇怪的发现,这送菜的好像和吉祥格外熟络,两个人前面后,还互拍了拍肩膀,好像一副称兄道弟的模样, 然后,吉祥才开始帮着对方往车上往下一筐筐的卸菜。 再然后没多久,就见花灵也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帮忙了……。。 正文 478深藏不露的吉祥 再然后没多久,就见花灵也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帮忙了…… 看到花灵,那送菜男人好像很是惊奇的样子,匆匆打量了几眼,转头冲着吉祥挤了挤眼睛,不知道又说了句什么, 随后就见他坏坏一笑,随手搬起筐青菜,大步朝着院子最里处的后厨走去g。 看那情形,林飒猜测着,估计说的多半应该是打趣吉祥的话,然后自己借故离开,是想给他们小情侣留出独处的时间和空间的。 因为只见那男人话说完离开后,吉祥人明显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肩膀抖动了几下,好像还偷笑了几声, 随后就他菜也不搬了,默默起身,抿着嘴,转头也悄悄打量起了后面那刚出门的花灵起来。 而无巧不成书的是,就在吉祥转身看过去的刹那,就见那边神经大条、浑然不知的小花灵,正颠颠的朝着吉祥奔过来, 没心没肺的她,可能是想急着给吉祥帮忙,所以一时间跑的就有些急。 不料,正跑着跑着,一不下心,一脚正踏在一片刚才那菜农刚搬掉的菜叶上, 脚下猛的往前一滑,花灵没有丝毫的戒备,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 眼看着人身子往后一仰,就要跌倒之际…… 说时尽那时快,就见吉祥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脚下一点,一个飞跃,直接飞扑了过去, 然后在花灵倒地之前,伸手一把揽住花灵的腰, 抱起人,在原地飞转了几圈后,方才稳稳的停了下来…… 整个英雄救美的场面,可谓是不仅帅气,又堪称完美。 而那菜农因着正好往屋子里去,背对着他们,自然没有看着,但是林飒这个旁观者,因为地理位置的优势,又上从上面俯瞰下来的,瞧的那叫一个一清二楚…… 说实话,看到刚才这情形,林飒整个人不由得一惊,人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林飒这么惊心,并不是被刚才吉祥英雄救美的场面所感动,要感谢他救了花灵,帮着解除了危险,免得她栽倒。 而是因为那吉祥刚才起跳、飞跃过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远远超出林飒的预料。 林飒粗略算下来,这么远的距离,再加上前面反应过来的时间,就算自己拼足了全力,最多也只能是这么快的速度了,可吉祥却轻轻松松就做到了。 而这一切也就是说明,吉祥这个平时看着老实木讷的熊孩子,其实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质朴,其实身上是暗藏着高深的武功的。 更可恨的吧,关于这一切,自己和他接触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发现过。 好吧,这么看下来的话,这里,神秘的不仅是天香阁了,更神秘的应该是这吉祥才对? 以前的自己只以为天香阁和他背后的老板比较厉害,处事的方法和手段不同凡响,现在瞧着,完全出乎林飒意料没想到就连里面的人都卧虎藏龙,个个伸手不凡, 有一个不走寻常路、天天神出鬼没的梅姨还不够,竟连一个过来送菜的也有功夫傍身,关键眼下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吉祥也如此的深藏不露,小小的年纪,竟然有这么厉害的轻功…… 只可惜花灵那傻丫头,此时被情爱迷昏了头脑,正傻傻的待在人家怀里,一副意外情迷的小傻样儿,自是完全没有往别的方面想,丝毫质疑吉祥的意思。 想到这一切,林飒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由得凌乱了,她现在都有些不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觉得这个世界上,哪儿哪儿好像都不真实,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林飒心里正吐槽着,就见这装菜的板车后面,忽然间又过来了一辆黑漆漆的大马车,悄无声息的停在那后面, 再然后就见车帘一掀,从车厢里出来一个被帷帽罩的严严实实的人。 虽然离的远,对方包装的也严实,但是林飒却从对方的轮廓及下车的动作上,仍依稀可以判断的出,对方应该是个身材曲线极好的女人, 并且左半边肩颈处,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好像受伤了,不太能吃力,因为她下马车的时候,很明显的侧着身子,一直用右手强撑着。 走路也是,抬起右胳膊一直按压着左边的肩膀,感觉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女人下了马车,绕过送菜的板车,轻车熟路的往院子里走。 此时院子里,经过刚才英雄救美那一出,那送菜的和吉祥都在进进出出的忙着搬菜,又正赶上两人同时进了后厨,只有花灵一个人正撅着屁股,一心一意的捡那刚从马车上不小心滚下来的一堆是甜瓜、还有土豆之类的东西。 那女人初时并没有在意,还以为院子里并没有人,不过待转过去时,才发现马车这边地上竟然还蹲着一个人。 快走过花灵时,可能也是感到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一时好奇吧,脚步一顿,转过身,随意朝着花灵瞄了一眼, 但是也就是这一眼,待看清下面蹲着的是何时时,只见她人很明显怔了一下,瞬间停住了脚步,人也一改刚才慵懒的样子,登时警惕了不少,眼光机警的朝着四周打量了起来。 而正在这个当口,就在那女人站在花灵身后,一脸警惕的时候,只见吉祥从后边搬完东西,拿着个空菜筐出来了, 走了一半,一抬头看到那女子,也是明显一怔, 然后就见双方对视了一眼,那女人指了指花灵,张了张嘴,不知道朝着吉祥暗示了句什么, 吉祥顿了一下,突然回头朝着林飒所在的窗口看了过来, 而那女人则瞬间心领神会,拉紧身上的帷帽,一转身,忙不迭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门里, 然后一眨眼的功夫,伴着那小门一关,人也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林飒知道,照着这天香阁的行事风格,怕是那小门,不定又和哪个房间连着哟…… 只可惜的是,从头到尾,一眨间的功夫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甚至人都消失不见了,花灵那傻丫头,则一直傻傻的蹲在地上捡东西,并没有丝毫感觉到异样,甚至从头到尾连余光都不曾往旁边扫一下……。。 正文 479是梅姨回来了? 而对于下面这一幕,本来楼上的林飒也只是随便看着,并没有多想,顶多也就是叹那傻花灵人单纯,没有丝毫防备之心而已g。 至于其他的,毕竟这里是天香阁,旁边还是间客栈,本就是人来人往做生意的地方,有个女人进来,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嘛…… 不料,就在林飒收起好奇心,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就在那女子转身走进那小门的瞬间,忽然一阵疾风吹过, 随后,伴着那风迎面吹过来之时,林飒竟突然闻到,空气中隐隐的夹杂着一个好像很熟悉的香料味道。 闻到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林飒心里不由得突然一凛: 是梅姨?刚才进来的那个女人竟然是梅姨? 只是,吉祥不是说梅姨这段时间并不在京城吗?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了? 难道是吉祥在说谎,其实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 还是她本来不在的,只是今天恰巧刚刚从外面回来而已。 而无论是哪种情况?刚才看梅姨的神情,看到花灵,明明很警惕的样子,她到底在警惕担心什么呢…… 林飒坐在那里凝着眉头,冥思苦想着。 “飒儿姐姐,您在看什么哪?” “外面很好看吗?超儿吃饱了,您陪我去外边玩会好不好?” 就在林飒挖空心思,想猜透梅姨为何有这般反应的时候,只见小超儿那小捣蛋不知何时跑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凑到了林飒跟前。 而林飒因为此时全部心思全都在下面的人身上,一心急于解开心中的问题,不料冷不丁被这小超儿凑过来突然一问,登时狠给吓了一大跳, 人一啰嗦,连手中的茶碗一松,都给掉在了地上,给摔了个稀巴碎, 而林飒也没有好到哪里扶持,手扶着胸口,半天才缓过来神。 其实还真不能怪林飒胆小,而是小超儿这熊孩子吧,自从进了屋,一头扎进角落一个大柜子里,倒是难得的乖,一个人在里面也不知道捣鼓什么,玩的是不亦乐乎,不哭也不闹, 也就中间偶尔出来一下,拿了些吃的东西,还有花灵特意送来的两大盘糕点也被他给端了进去…… 以致于这么长时间下来,耳边林怡和唐婧依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林飒甚至都忘了这小超儿的存在,只以为这房间里只有她们三个人,所以这么突然一声,才猛不丁吓了她这么大一跳。 而小超儿呢,这会估计也是一个人耍的彻底乏了,不知何时跑出来凑到了林飒跟前,此时见林飒这边大的反应,也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正一脸愧疚眼巴巴的看着她。 这边林飒稳了稳神,第一反应就是先捡起地上茶碗的碎片,免得扎伤了孩子, 不料,她这边还没来得及将碎片捡起来,就见旁边林怡的声音倒凶巴巴先传了过来,“超儿,不准打扰你飒儿姐姐,过来,你想玩什么,姐姐陪你玩……” 也许是看林飒半天没回应,林怡还以为超儿缠林飒,她有些不高兴了,遂连忙起身,准备将熊孩子弄到自己身边来。 不料这次小超儿却好像很不给她面子,往旁趔了趔,躲开林怡的手,小声拒绝道,“我不想让姐姐陪我玩,姐姐只顾着和婧依姐姐说话,都不怎么理我,也不愿意动弹,我想让飒儿姐姐陪我到楼下玩儿……” “你这熊孩子,喊着闹着非上楼吃东西的是你,现在倒好,急着下楼的又是你了,小小年纪,你倒是比谁都事多,出来的时候不愿意让珍珠和奶娘他们跟着,怕他们告状,现在竟然也不准备让姐姐碰了,再不管教你,你这是准备上天咋的呀……” 因为打扰了自己和唐婧依的八卦,林怡明显的也有些不高兴,伸手就准备去将小超儿强拉过来,好好的教训一通。 不料她人都还没站起来,小超儿还眼巴巴的不知道如何解救自己才好,就见那边林飒已反应过来,茶碗的碎片也不捡了,一把抱起小超儿,柔声道,“小超儿是不是在这屋待的急了,走,飒儿姐姐带你去外面散散心去。” “还有你们两个一会把地上的碎片先简单收拾一下,小心别一会再扎着了自己……” 林飒说着,抱着人就准备往门口去。 不料,她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林怡忙不迭给拦住了, “别别别,还是我去吧,超儿调皮,陪着她且得费不少神呢,你这几天刚长途跋涉的回来,也是累坏了,都还没有缓过来呢,还是我陪他下去吧……” 看林飒刚才那么一直心神不定的望着窗外发呆,林怡有些不大放心,起身坚持道。 “没事,我也不一直陪着他,”林飒抱着小超儿没有松手,头也不回的冲着林怡道,“你们只管聊你们的就是,一会下去我把他送给花灵去,让她带着超哥儿疯。” “这傻丫头,一来了净给别人帮忙,做起了义务劳动来了,我看这半天忙活的,她都快要忘了自己到底是哪里的人了……” 说完再不理身后的林怡二人,二话不说抱着小超儿下了楼。 到了楼下,就见那送菜的已经驾着马车走了,只有花灵和吉祥在收拾院子里的一些残碎菜叶。 花灵配合拿着簸箕,吉祥慢条斯理,一点一点的往上面扫。每扫一下,就看花灵一眼,直看得花灵头都快抬不起来了,一张小脸,更是红的跟头顶的太阳都有一拼了。 看到这场景,林飒不由得心中就有些来气,这都哪儿跟哪儿呀,人家深藏不露的,底细什么的都不知道呢,这傻丫头都被迷成这样了。 遂到得跟前,林飒也丝毫不客气,将小超儿往花里怀里强硬的一塞,不由分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干活还上瘾了,去,超儿闷了,带着他去外面遛一圈去……” 花灵本来还有些不愿意,张嘴想解释自己活还没有干完呢,不料一抬头,正碰到林飒那愤怒的眼神,到嘴的话转了一圈,只得赶紧咽了下去,。。 正文 480调查户口 正干着活突然被打断,花灵一怔,本来还有些不愿意,张嘴刚想解释自己活还没有干完呢, 不料一抬头,正撞到林飒那强忍着愤怒的眼神,到嘴的话转了一圈,只得默默的咽了下去, 又小心回头看了吉祥一眼,见吉祥点了点头,这才忙不迭接过小超儿,转身默默出去了g。 眼瞅着这边花灵抱着小超儿走远了,林飒这才回头看向吉祥,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吉祥,梅姨呢?可是还在房间里休息?好长时间没见了,我去找她说会儿话去……” “梅……梅姨……”猛不丁被林飒这么一说,吉祥猛然间一怔,连手中的扫把掉到地上都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去瞟刚才那女人进去的那扇小门,嘴里嗫嚅道,“她……她不在呢……” “哦,难道人还没有回来吗?”林飒假装不经意的也瞄了眼那扇小门,好像很意外的问道,“我还以为,她此刻已经回来了,人就在天香阁呢?” “呃,当……当然没有回来,她离京好长一段时间了。” 吉祥好歹在天香阁呆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见过各种名场面,遇到过形形色色各种人的,此刻见林飒也跟着不住的往那小门处瞄, 只见他快速反应过来,弯腰捡起那扫把,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位置,挡在那小门前,轻笑着向林飒解释道, “那……那个,林大小姐您是不是想梅姨了呀?” “哎哟,知道您向来和梅姨走的近,感情也好,每次来都少了不下意识的就要找她。不过万幸也不会让您等太久了,昨天也是刚收到梅姨的信儿,说是过两天人也就回来了。” “您放心,等梅姨回来了,小的一定把您的心意带到。估摸着啊,依您二人的感情,说不得梅姨回来,又会林林总总给您带回来不少的好礼物呢……” “礼物不礼物的倒也无所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也就是随便问问罢了。”见吉祥解释到最后越来越从容淡定,听着让人不由自主的都要深信不疑了。 林飒遂也就没有挑破,虚笑两声附和道,“不过,回头等梅姨真的回来了,一定让花灵告知我一声,别说,我还真就觉得好长时间没有见她了,分外想的慌呢。” 说完,假装无事的,轻松松转过身,就准备上楼上雅间去了。 这边看林飒转过身晃晃悠悠走了,吉祥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继续扫地上的菜叶。 不料,待他低头干活的时候,只见那身后的林飒走到一棵大树旁时,却又不动声色的停了脚步,回头悄无声息的打量起了吉祥。 就见没了花灵在旁,可能也是刚才林飒那一问,让吉祥一时间有些心神不定的原因,只见此时吉祥再扫地时,动作就很是随意,人笔直的站着,直挺挺的拿着扫把,机械的下意识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 只是这虽说是没有意识的,但是一扫把下去,扫到多少东西暂不说,却生生在地上狠画一个大圆…… 连随意扫个地,胳膊、腿都绷的笔直,甚至透过这单薄的衣服,都能隐隐看到他身上那种常年习武之人练就的肌里,及拿着扫把下意识时出手时的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的感觉。 还有这手握扫帚的方式,仔细一瞅,更是隐隐的和拿剑的方式很是相似。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刚才弯腰捡扫把的时候,林飒特意仔细瞅了一眼,就见吉祥那右手心,很明显有几个特殊的老茧,一看就是经常习武之人,耍剑时磨的…… 看来自己刚才所料的果然不错,这孩子,确实会功夫,功夫不低不说,应该每天也有一直在默默的偷偷练习着, 若非不然的话,定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只可惜的是,自己以前却因为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经常三不五时的见着,竟然都没有丝毫发现,也没有一点怀疑。 或许林飒一时没有收敛,目光有些肆无忌惮,就见很快,出于习武之人的敏感性,吉祥很快也就感觉到了林飒目光的存在,身子一凛,赶紧又绷直身体,回头看了过来。 “那……那个吉祥呀,我这刚好有几个问题,正好这会闲来无事,就想着要不先问问你?”既然吉祥看到了,林飒自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送干脆大大方方的走出来,轻笑一声,开诚布公的问道。 “好……好的呀,大小姐,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您放心,只要是您问的,吉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能也是在天香阁待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场面话说多了,只见林飒这边话音刚落,吉祥立即就非常自信的表态道。 “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林飒等的就是这句话,尤其是此刻,既然吉祥都自己开口让问了,林飒自是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遂就像官府调查户口般,嘴一张,一连串的问题,霹雳啪啦的蹦了出来,看那个架势,只恨不得眨眼间就将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给调查个底朝天,清清楚楚。 “吉祥啊,除了这里,你平素还去别的其他地方吗?” “还有你老家是哪里的呀?听口音,不像是我们宁城这边的人呢?” “再一个,你老家有多少人口呀?” “父母还健在吗?家里可还有兄长,或其他的亲人?” …… 可想而知,吉祥本只是客气一下,不料林飒这一连串的问题一出口,劈头盖脑的压过来,吉祥一时间都有些傻了, 直愣愣的看着林飒,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能在他的心里,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林飒突然会关心这么多的事情吧? 再然后,就见他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瞳孔猛的一缩,双眼紧盯着林飒时,整个人很显然的警惕了起来。 “哦,那……那个你别多想,我这也就是随口问问,”看吉祥好像真的是想多了,整个人都绷的紧紧的,林飒人倒是放松了不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表态道……。。 正文 481前言不搭后语 “怎么说呢,花灵毕竟也是从小跟着我长大的,虽然名义上我们是主仆,但是我们的关系,我想你平素看在眼里,也是清楚的,其实在我的心里,我是一直都拿花灵当亲妹妹看待的g。” “所以,对于她的终身大事,我自是要慎之又慎,再三考虑的,她年纪小,没见过世面不懂事,考虑事情只由着自己头脑一发热,就随性所为,但我却是万万不能的,” “我这当姐姐的,必须得替她把好这一关,尽可能的将所有信息收集的全面些、仔细些,是坚决不能随随便便让她找了个不三不四的男人就轻易嫁了的,若非不然,回头小丫头真要吃了亏,也对不起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不是?” “对……对不起,大小姐,您是好人,待花灵不错,您问这些都是应该的,是吉祥的错,是吉祥一时间想多了。” 一听说林飒问这么多,是出于关心花灵的角度,只见那吉祥当即脸一红,又和刚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状态,小心的赶紧表态道, “当……当然了,其实,吉祥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您刚才一下问了那么多问题,信息量有点大,吉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应该先从那里回答才对。” “也没什么特别的,你就简要把你家里的情况说一下就行,”见吉祥一时间突然又完全变了个状态,像换了个人般,站在自己一幅丑女婿见丈母娘的架势,林飒遂也轻叹一声,装作很是随意的问道,“比如说,老家是哪里的?家里都有几口人,又分别是个什么情况?毕竟如果有一天你真和花灵成了亲,她终归是要和你的家人相处的不是?” “对对对,大小姐您所言确实不错。”听林飒说到成亲二字,吉祥更紧张了,额头的汗珠登时都大颗大颗的冒出来了,顺着脸颊直往下淌, 红着脸,憋了半天,终吞吞吐吐道,“那……那个大小姐既然您开口问了,吉祥自是要事无巨细认真向您汇报的。” “怎么说呢,吉……吉祥老家确实如您所说,并不在宁城附近,呃,在……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从这里过去,至少要半个月的路程。” 虽然明白了林飒的初衷,吉祥人是警惕之心放松了不少,不过出乎林飒意料的是,她这也就只是问些基本信息而已,吉祥说起来,仍是好像瞻前顾后的,很是词不达意, “吉祥打小就没有父母,可以说记忆里从来没有他们的模样,更没有兄弟姐妹亲人什么的,是跟……跟着阁……,哦,算跟着一个远房的哥哥长大的吧……” “后来哥哥因为事情多,人忙,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方便将我带在身边,就又把我托付给了梅姨……” “对……,再后来这些年,我就跟着梅姨到了这宁城,到了这天香阁里,当然了,这……这些你们也是都知道的……” “再……再然后吧,就……就基本是这些了……,其他的,也无非就是……” 吉祥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挑挑拣拣,也没听他交代出什么重要消息。 关键,就这,话说了一半,还突然被打断了。 就见倏的,楼上又很快响起一阵摇铃声,听着感觉是从后厨那边传来的。 吉祥一听,连声道歉道,“那……那个林大小姐,实在对不起,今天因为天香阁人手不够,我可能又要去忙了,要不改……改天吧,等哪日有了空,吉祥一定亲自登门,给您事无巨细全面汇报我的情况……” “行,没事,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你既是忙,就赶紧去吧,毕竟我们家花灵还小呢,不急这一时半会的。”见一时半刻的也问不出什么来,林飒遂也就手一挥,轻轻松松的放了行。 “是……是……”吉祥一脸歉意的转身跑了。 但是林飒看着他的背影,却是阴晴不定的盯了半天。 这个吉祥,话说的支支唔唔,问她老家什么情况,却只说路程,并不交代到底是哪里人,还口只说自己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了, 但是后来说到跟着谁长大时,却又突然冒出一个远房的哥哥, 说的也遮遮掩掩也就罢了,关键还自相矛盾,前言不搭后语。 林飒更好奇的是,也不知道他那口中所谓的哥哥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能和梅姨这么八面玲珑、手眼通天的人有交集,还把小小年纪的他,就这么放心的托付给了梅姨…… 而一转眼想到梅姨,林飒不由得心中又是一声长叹, 这梅姨也是真是,到底在在搞什么鬼?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要躲着自己不肯见呢? 还有,刚才看她的行动,很显然左边肩膀处真的受伤了, 那既然受伤了,是不是就证明自己那天和林宗赶到时白云山时,躲在道观里的女人其实就真的是她呢。 林飒站在院子里,是越想越糊涂,顷刻间只觉得,这天香阁像有某种魔力般,神秘又惊奇,哪儿哪儿都让自己参不透, 反正林飒此刻站在这院子里,是彻底给整傻了。 算了,不想了,先回楼上和那两人碰个面再说,反正关于这吉祥的秘密和梅姨的行踪,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 总之有一点林飒还是可以肯定的,无论他们是谁,最起码总是不至于害自己的,毕竟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如果他们存心要害的话,估计早就动手了。 点心里随便加点材料,林飒不敢说一百次,起码死上几十次总是有的。 一路上胡思乱想着,林飒不知不觉的就回到了三楼的房间,只见里面林怡和唐婧依两人,不知道谈论着什么,倒还有越说越投入的架势,头挨着头,说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甚至连林飒回来都没有注意到。 林飒拿眼一扫,就见果然,那地上的茶碗碎片,当真还在那静静的躺着呢。 看两人一时半会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林飒倒也没有追究,好说话的弯下腰,还真就认真收拾了起来……。。 正文 482柜子里的秘道 看两人一时半会根本没有要动弹的意思,更别说值着她们打扫东西了,林飒倒也没有过多追究,好脾气的弯下腰,还真就认真收拾了起来…… 打扫干净了地上的碎片,闲来无事,林飒一转头,就见刚才小超儿玩耍的大柜子还开着一条缝g。 本来林飒走过去,也就只是想随手关上柜门而已,不料转念一想,小超儿刚才可是大部分时间都躲在这柜子里面玩耍, 别的不说,但就她所知,小超儿也是没少往里面端东西呢,起码只糕点,就有两三盘,估摸着就那小子平时吃东西的德性,一块糕点咬一口就扔, 照这情形估计,现在这柜子里面且得乱成一锅粥呢,甚至严重些,怕都没处下手、没眼看了呢。 这么想着,林飒索性也就准备一不做二不休,顺便把柜子里面也给简单清扫一下。 虽然他们是客人,但毕竟大家也都是熟人,更何况也明知道这段时间天香阁里缺人手,要是一会吉祥腾出手上来,这里面如果乱的太狠,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更何况还有花灵那个吃里扒外的,说不得到最后还得她埋头在这苦干。 这么想着,也是出于心疼花灵的角度,林飒心里无奈叹着长气,伸手也就打开了那柜门。 不料柜门打开后,一眼望过去那里面,林飒不由得瞬间都傻眼了。 我去,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呢? 原来只见那柜子里,干干净净的,除了偶尔有一点点糕点的碎渣渣外,根本没有林飒前面想象的扔的到处都是的糕点、乱七八糟的盘子什么的,甚至连小朋友在里面玩耍的痕迹都不怎么有…… 咦,不对呀,没有糕点也就算了,怎么会连盘子都没有呢?自己明明可是亲眼看着小超儿刚才端了两大盘子的糕点进去的呀? 惊讶过后,林飒更多的是疑惑不解了。 仔仔细细将这大柜子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这里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盘子到底都去哪了? 那超儿就是再能吃,就算是真把糕点全给吃完了,总不能连盘子也顺带着给吃了呀? 林飒是越看越疑惑,越看越不解,站在那里冥思苦想着: 难不成是林怡和唐婧依她们,刚才趁自己下楼的功夫,打开收拾过了,把盘子也给拿走了? 林飒想着,下意识的回头就去看那身后的桌子,只见上面的每个盘子里满满当当的还装着各色菜肴,并没有装糕点的空盘呀。 关键再看这林怡和唐婧依两人这模样,从自己刚才抱着超儿下楼,到此刻一个人再回来,两人连说话的姿势都一样一样的,很显然是窝在那里根本没有挪动过的, 所以她们动手收拾的情况,自然是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全盘否定了。 既然不是她们俩的话,难道是有天香阁的别的人进来收拾过了,把盘子给收走了? 不过再一瞅,角落里自己亲自打扫的茶碗碎片,林飒不觉又摇了摇头,自己就否定了。 如果有人进来收空盘子,那肯定会连带着把地上的瓷器碎片也给收拾了的呀, 根本没理由做事只做一半,把无关紧要的盘子拿走了,却连危险重重的茶碗碎片倒给留着的呀? 这情形,别说完全不符合天香阁一惯干净整洁的行事风格,就是普通客栈的店上二,也断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呀…… 所以,很显然,这种假设肯定也是不成立的。 可是既然两种情况都不成立,那事实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会突然就连盘子都不见了呢? 林飒想着,想着,脑袋都要想破了,可是却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想的累了,见下面柜子里空间也确实挺大,林飒也是一时兴起,不觉也学着小超儿,一屁股也坐在了这大柜子里,将柜门一关,准备整个人也窝在里面,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 毕竟今天这一上午下来,让她想不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甚至可以说,一件比一件奇葩,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不料林飒这边是抱着躲清闲的心情,这刚往柜子里面一缩,脚不经意的一伸, 突然,不知道林飒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接下来就听,“咔咔……咔咔,”几声轻响, 那柜子一边的墙壁,竟然突然往两边打开了, 再然后,林飒惊讶的看过去,就见里面竟然有一个不小的密道,那宽度,都能让一个魁梧的汉子弯腰通过。 关键看那密道的入口处,竟还有微微的亮光过来, 很显然,穿过这秘密通道过去,肯定是通往别处的另一个隐秘的房间的。 我去,什么情况?这柜子里面怎么会还有机关? 怪不得刚才小超儿躲在里面半天都不出来,不哭也不闹,那么乖,总不能是这小家伙也是不小心碰到了开关,去密室里玩去了吧? 见此情景,林飒心里一惊,唰一下坐了起来,就准备自己也去那密室里好好打探一翻。 不料一时心急,起的有些猛,伴着她这猛的一坐,就听“砰……”的一声闷响, 不用多想,自然是林飒这脑袋,结结实实的和上面的柜顶来了个亲密接触, 再加上起的猛劲还有些大,就见当时直撞的林飒鼻子一酸,泪花都不由得在眼圈里打转了。 不过尽管如此,林飒却没功夫在这感伤自己的坏运气,关心头被撞的怎么样? 在确定并不大碍,没有出血的情况后,林飒一骨碌爬起身,只一门心思的钻进密道,想看看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猫着腰,顺着柜子里的密道小心进去,很快,林飒就到得一个宽敞的房间里。 呃,准备的说,比着其他的宽敞大气的雅间吧,也算不上是太宽敞, 目测按大小来算的话,和林飒他们刚才坐的那个房间大小应该差不多。 只不同的是,这里收拾的比较简洁,没有丝毫多余的家具摆设,一眼看过去,也就是地上铺了个毯子,中间一个小小的圆桌,两把简易的藤椅,别的什么的,也就没有了……。。 正文 483神奇的镜子 当然了,林飒也是伴着刚才不经意的一眼扫,心里当即也泛起了一丝苦笑g。 因为这里虽然摆设装饰很简单,但是大致看下来,却已经乱的不成了个样子。 放眼望过去,就见这扔的满地的糕点,还有那几个静静躺在地上一反常态底朝天的大盘子,两把七歪八倒的藤椅,及侧倒在地上失了它原来端庄的圆桌, 更有那高档的波斯红毯子上,一眼看过去,哪儿哪儿都是的糕点上的碎渣渣,及零零星星、如泼墨画般洒在上面的汤汤水水……等等等等, 这些都不难看得出,刚才小超儿那家伙确实是在这里作恶来着,并且还充分发挥了他一惯不容人轻视的破坏力和杀伤力, 甚至眼下看这房间被他折腾的零乱程度,显然也证明,他在此玩耍的时间应该还不短。 不过更让林飒惊讶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不经意的一抬头,突然发现那正对面的墙上,高高的悬挂着近十来面琉璃镜。 更神奇的是,从那镜子里,竟然能看到一些很让人不可思议的画面, 乍一看吧,你会因为它们不过是简单的关于房间布置的画作, 但是仔细一瞧,却发现大有玄机,因为每幅画里面的装饰及布置,还都不太一样,各具特色。 甚至待再细细一瞅,你就会有更跌破眼睛的发现了,因为只见那有的画面里面,竟然还有人出现, 关键是,细细研究,还发现里面的人竟然在动…… “我去,这是什么个情况,这些个镜子,实在是太神奇了……” 对于这个不可思议的发现,林飒惊讶的差点没有大喊出声。 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过去,趴近些,再近些,想仔细看看这镜子里面到底都藏着什么玄机。 “天哪,这天香阁也太不一般了!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诡异的法术,在这一个小小的密室里,通过面前这些个神奇的镜子们,竟然能看到这周围所有房间里的情景。” 也是终于贴近了,看真切了,这里面所有物品的摆设,及观察的角度,林飒也是这才慌然大悟,不由得后知后觉的出声叹道, “不过话说回来,天香阁这一招玩的,真可谓是真正的高明呀。” “这要是谁来了天香阁,哪怕是再位高权重之人,会见的人又有多机密,商量着天大的机密,到最后还不是结果全都一样,都要能被他们悄没声息的,将整个过程窥的一清二楚。” “看来这天香阁还真是一个让人不容小觑的地方,现在想来,怪不得那天香阁每个房间里都有一幅神奇的动物画像,” “当时看着,只觉得那画画的实在是漂亮、逼真,一个个小动物们憨态可掬,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熠熠生辉,看着竟完全像真的一样。” “现在看来,这哪是什么逼真的动物的眼睛呀,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监督、窥视他们的眼睛罢了。” ”只可惜自己前世来了这么多趟,竟然丝毫都没有发现,偶尔侥幸发现了一点点偷看的小猫腻,都喜的快要飞上了天,” “甚至现在回想起来,前世在这里面,自己都不知道和司徒昊研究出了多少个秘密方案。” “这么看下来,每天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看着的,那才是隐在幕后的真正的高手呀,甚至这前世自己制订的那些个自认无懈可击的方案,说不得也完全被人不动声色全看了过去呢。” “只奇怪的是,既然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为什么没有见他们有所行动,存心破坏呢?这既然全盘计划都被他们听了过去,这要是存心破坏起来,还不是一个也没得跑,被卡的死死的呀。” “最起码,就算他们觉得与他们无关,不想破坏,那也可以拿着这些偷听到的东西,狠狠的敲诈一笔,多赚些银子呀,不比他们开这酒楼客栈的赚辛苦钱轻松呀。” 林飒站在那里,一时间思绪乱飞,是越想,越搞不懂、参不透,这天香阁老板的为人处理, “不过参不透或许也就对了,就不得,这才是人天香阁老板的真正高明之处呢,” “毕竟人不移动一步,就能轻轻松松知道这大半个京城的秘密,所以,还有什么是能让他动心的呢,自是身居小屋,手握天下信息,很是沉的住气,不到万不得一,坚决不轻易出手。” “当然了,很可惜的是,前世就是自己到死,也没听说这天香阁的老板,做出什么大动作来,更没有见过这所谓的神秘老板,究竟是何须人也……” 一时间,林飒站在那里,回想前尘往事,思潮起伏,内心感慨万千, 不过感慨归感慨,那双眼睛却是一刻也没有闲着的, 一面一面,没事对着墙上挂的那些个镜子,挨个研究起来。 突然,就在林飒将所有镜子都快看完,正百无聊赖之际,准备放弃之际, 在一个角落里,还真就让林飒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只见此刻,在一个房间里,还真就有人在全副武装,秘密的商讨着什么。 尤其是再一细看镜子里的人,林飒当即又吃了一大惊,我去,竟然还有一位是个熟人。 只见镜子里面,在一个雅间里,共有四个人在里面待着, 其中有一个人是正对着林飒的,一个人是背对着林飒的,另外还有两个人,则是斜对着林飒的。 先来说说背对着林飒的那一个,从后面看大致身形和轮廓,林飒大致猜出,应该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只见他此时正坐在一个长桌前,和对面的人在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 当然了,看这情形,好像大部分情况是对方再说,男人只是时不时的点点头,附和一下。 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林飒却也大致能看出对方的身份。只见他端坐在那里,脊背挺的笔直,通身的衣袍,更是烫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第一感觉,这人应该是那种特别注意自己形象、一刻也不曾放松的人, 并且看这人的举手投足间,想来大约是文官身份的多些。。。 正文 484镜子里的熟人 只见他端坐在那里,脊背挺的笔直,通身的锦袍,更是烫的板板正正,没有一丝褶皱, 第一感觉,这人应该是那种特别注意自己形象、时时提着劲儿,片刻也不曾放松的那种人, 并且看这人的举手投足间,好像充满文绉绉的气息,又这般注意自己的形象,想来大约应该是官员身份的多些g。 而这位男人身后不远处,角落里,侧对着林飒坐着的,还有位戴着帷帽的女子。 她的整个帷帽很大,此刻她坐在那里,只见那黑色的帷帽从上面全罩下来,将她的身形什么的全给遮住了,林飒看不大真切她的身材,也看不清她的五官,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认清具体是谁。 不过尽管如此,从她那怯怯、拘谨的坐姿及一双露在外面,时刻紧紧绞在一起,紧攥着一块粉帕子的纤纤玉手,林飒仍能猜测出,这八成应该是一位待字闺中的少女。 只是既然是一个少女,那人家两个大男人在这秘密会谈重要的事情,她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呢。 然后就在林飒心生不解之际,只见那前面的男人转过头,轻声和身后的少女说了句什么, 再接下来,就见那少女略微害羞的,怯怯的将前面的头纱给撩起了一小部分。 于是终于,林飒总算是看到了那姑娘的容颜。 虽然不是正面,但是这侧颜看着,却也足以让林飒十分的惊艳了。 只见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女子饱满的额头、长长的如蝴蝶般不时扇动的睫毛,挺翘的鼻梁及轻抿的朱唇…… 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不多不少,无可挑剔。 据此林飒大致猜出,估摸着这少女,大约肯定是长得十分不错,虽然不知道正面看着是否倾国倾城,但至少从这侧颜看过去,称之为美人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往旁边,在那少女的身后,时刻正襟站着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婆子,紧贴着少女站在她身侧,时刻注意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大致看的出,两人估摸着应该是主仆关系。 但是从双方的神情和拘谨程度,林飒却惊讶的发现,虽然身为主子,但是很明显,这少女心里却是比这婆子还要紧张些的。 倒是那婆子,至始至终一直定定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如个雕像般,看着不卑不亢,很是见过世面的模样。 而少女就不同了,虽然也一直端坐着,但是很明显好像底气不太足的样子,别的不提,只从这侧面看着,单只这肩膀和一直起伏不定的胸部,都可以判断出,她大约是很紧张的样子。 当然了,林飒所谓的熟人,自然不能是这三个人中间的一个。 他不是别人,而正是那房间里惟一正面对着林飒之人。 只见此人五十来岁,穿着一身一看就是上等丝调所裁的长衫,看似随意,却从浑身穿戴,到举手损足,一举一动间,都处处彰显着贵气, 五官长得也是白白净净,十分的体面。 一张胖胖的圆脸,干净无须,配着上面一张笑眼,尚未开口,就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模样, 端只此刻这么静静的坐着,不言也不动,就仿佛是那弥勒佛下凡般,未开口人已先笑,看着亲和力十足。 而林飒之所以认识他,乃是因为此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前世一心致力于为司徒昊做事的沙公公——沙四波。 说实话,若不是这次突然看到此人,单这世变故这么多,林飒真的早已经把他给忘到了九宵云外, 却没想到在这一世,竟然在这里意外的又给看到了。 此刻这么静静的看着,就见和林飒印象中的一样,只见此时那沙公公这会好像调换了态度,一改刚才侃侃而谈的架势,面带着笑容,貌似十分亲切的,认真在听对面的人诉说着什么。 别看这人外表看着这般亲切随和,但其实林飒却是深知,这人怕是最表里不一的代表了,他完全就是一个很危险、心机很深沉之人。 林飒记得,前世永康帝时,他好像一直在唐皇后宫里当差,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就变成了司徒昊的人, 反正从林飒对他有印象开始,他就一直在为司徒昊做事,充当他在宫里的眼线,而司徒昊获得的关于皇宫里的隐秘信息或者线索,也是大部分情况都是出自他之手, 甚至一些隐讳之事,司徒昊手不方便挺进皇宫处理的,也都是委派他去偷偷执行…… 总之就是,从始至终,好像对他都很是信任的样子。 所以一来二去接触的多了,受司徒昊的影响,林飒不觉对他也信任了不少。 甚至前世自己封后的大典,据司徒昊讲,宫里具体的操办布置人就是他, 而也正是因着他每天不辞辛苦,见到拖着一身的胖肉,来来往往上将军府很多遍,传达封后大典的所有具体细节,大事小事都向林飒汇报定会,才让林飒对那司徒昊举办封后典事没有起丝毫的疑心,只以为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以与司徒昊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终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全都是一场骗局,一场血债滔天恶梦而已…… 只是更让林飒始料不及的是,真是老天有眼,前世这沙公公跟着司徒昊做了这么多坏事,这次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撞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所以此刻林飒定是要好好看看,看他沙四波到底又在耍什么鬼把戏,密谋什么坏事,是不是又在帮着司徒昊算计着什么, 这么想着,林飒就赶紧凑上前,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她想通过对方唇形,努力看清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不料,林飒这厢刚刚靠近,都还没有来得及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听身后伴着扑通一声闷响, “啊……”的一下,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乍然间,这突然的一声惨叫传来,没有任何防备,一心只专注于镜中人的林飒,自是浑身一个啰嗦,狠吓了一跳……。。 正文 485不速之客 林飒扶着胸口,回过身,就见身后不知何时,林怡和唐婧依这两个不速之客竟然进来了, 并且好像林怡进来之后,因为脚下一个不慎,还给绊着了那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椅子腿, 然后重心失衡之下,摔倒在地上的当口,好巧不巧的,还一屁股给坐在了一块糕点上g。 所以待此刻林飒看过去,就见林怡正欲苦无泪、苦笑不得的跪坐在那里。 见林怡摔成这副凄惨模样,而前面的唐婧依不管不顾的只往前冲,根本不管身后人,林飒赶紧小跑过去搀人, 当然了,伸手相助的当口,自然也并没忘了顺带着打趣几句,“哎哟我的好姐姐,咱们这姐妹之间,只片刻的功夫没见,你怎么竟还给妹妹我行上如此大礼了啊?” “臭丫头,你倒好意思说呢,可真真是没心没肺,倒拉一耙,”听到林飒的揶揄,林怡眼一翻,很是没好气的回怼道。“你当我们真愿意来这破地方呀,还不都是为了找你……” “哎哟我的好姐姐,咱可不能跟着那唐婧依有样学样,变得也是非不分,动不动就没事赖三分的好吧?你们两个进来整这么大的动静,害的我这心脏都要快给吓出来了,我这还没有来得及喊冤呢,您怎么倒抱怨起妹妹我来了。” 听到林怡的抱怨,林飒拍着胸口不住的为自己叫屈道, “还有您摔这一跤,能怪着我吗?那还不是超哥儿那熊孩子刚才在这折腾的,你好好瞅瞅,这盘子,还有这糕点,哪个不是的杰作……” “你也不用说的这般无辜,反正我这一跤,你也是跑不掉责任的。”林飒这边说的有模有样,不料人林怡眼一瞪,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你自己说,我和婧依本来坐在外面雅间,悠哉游哉的吃着点心,聊着天儿,多好的事儿,” “谁知道一转眼的功夫,超哥儿抱下去,消停了,不闹人了吧,你却忽然间不见了。” “关键不见就不见了吧,还突然一声闷响传来,好像什么东西撞到了一起,吓得我俩一啰嗦,天也不敢聊了,只抓紧时间一心一意的找你。” “结果楼上楼下的找了半天,都没有你的身影,直惊了我俩一身的汗,” “最后还是婧依转身时,无意中碰到了柜子门,我俩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柜子里竟然还有密道,遂跟着就一路过来了……” “得,没想到忙碌了半天,好心还被人给当成了驴肝肺,不领情吧,还怪我们吓着了她,这事闹的,我这当姐姐的可真真的是失败呢……” 林怡嘴里不忿的说着,还真就一赌气,躲开林飒的手,准备借着旁边椅子的力儿,尝试着自己站起身, 不料,这稍一动弹,“哎哟,”一声,腿一软,一屁股又给坐回到了地上。 “好姐姐,好姐姐咱先别生气,都是妹妹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这就行了吧,”见林怡真动了气,林飒这小嘴也是空前的甜,赶紧低头认错,格外认真仔细的解释道, “不过这话说回来,还真不是我无视你们,一声招呼就不打,我这也就是无意中刚摸进来,正好奇着,还没来得及向您二位姐姐汇报呢嘛,” “快,让我看看,你这腿有没有事,还能不能动,别不是给摔着骨头了吧……” “摔着骨头倒不会,这下面还有毯子呢,这么软,自然是摔不着的。” 本来嘛,林怡也就是吓吓林飒,做做样子而已,此时见林飒诚心诚意的道歉,自然也就没有多作追究,顺势揭开了那偏,看着自己的脚腕,很是大度道,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自己能感觉的到,刚才也就是不小心摔倒时崴了一下,可能也就是给扯着了,这会有点使不上劲,估计坐这歇一会,也就过来了。” “那来来来,咱快找把椅子好好的坐这歇歇,喘口气。”听林怡说没事,林飒自也是当即松了一口气,就准备搀着林怡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会。 不料,她这边搀扶着林怡,用脚去够那藤椅倒还容易,轻轻一勾,轻易的就将椅子给翻了过来, 接下来,想再够个软垫时,让林怡坐的舒坦点时,却见那软垫好像故意和她做对似的,脚勾了半天,不仅没能成功,对方还反倒越勾越远了。 于是一番折腾之后,林飒自然是觉得格外的没面子。 不经意的抬眼,一瞧,就见那唐婧依正没心没肺的站在那几面镜子前,不知道瞅的什么,看的那叫一个认真, 林飒一看心中那个气哟,遂没好气的唤道,“喂,我说某些人,你到底有心没心呐,这边都还有人受伤了呢,你就不能过来帮个忙,一会再看不行呀?” 唐婧依可能也是一开始没在意,听到林飒这声呼唤, 一转过头,也是这才发现林怡竟然摔倒了,自是赶紧忙不颠跑过来, 不过人虽然过来了,态度却不是太好,只心不在焉的一再催促道,“快快快,让我帮什么忙,快点说,本姑娘还有事呢?” “你说让你帮什么忙?”一见唐婧依这态度,林飒当即也不爽了,遂没好气的道,“自己没长眼呐,自己看去。” “哎哟,你这真是的,你不说,我可是就走了啊,”林飒本来只是置气,不料人唐婧依倒好,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完,还真就一转身,又跑了。 “唐婧依,你到底怎么做人的,真不准备混啦还是咋的,还是不是好姐妹了,那镜子里到底都有什么,你少看一眼会死人呐。”见唐婧依这表现,不仅没有改观,反倒更过份了,林飒真是气的白眼都快翻到脸上了,直着嗓子威胁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当心我和你绝交呀?” “喂,我说,就事论事,咱不找茬行吗?我这真还有正事呢,你就不能哪不满意了,直说呀。”见林飒真动了气,唐婧依万不得以,终于又掉过头跑回来,无奈询问道。。。 正文 486六宫首领太监 “我这真还有正事呢,你就不能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哪些地方不满意了,给直接说出来呀,搞什么猜猜猜的游戏,真是麻烦的很g。”见林飒真动了气,唐婧依万不得以,终于又掉过头跑回来,无奈询问道。 “就是,我也觉得飒儿这话说的过份了哈,婧依本就是这么个贪玩的性子,再说了刚才她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人家也不知道我崴了脚,真就摔着了呀,” 听林飒一出口,要把问题往严重的程度上扯了,不想一对好姐妹,以为自己这一点小插曲,再有什么隔阂,林怡也忙着从旁帮腔,劝说自家妹妹道,“你怎么就能突然间脸一翻,还就和绝交扯上了呢,真有点过份了哈。” “哎哟,我说怡姐姐,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究竟是哪边的,我这是帮你在打抱不平好不好?亏得你刚才还和她聊的这般投机,你瞅瞅,自己都摔成这样了,人家愣是连个手都不搭一下,连个垫子都不肯帮着拿,还站在那里没事赖三分的找别人的茬儿……” 见闹了一圈,竟连林怡都反了水,又站到了唐婧依那边,林飒气的狠了,反倒笑了,用手点了点唐婧依,很是无语道, “还有你,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张口闭口,口口声声的,说有正事有正事,你倒是自己赶紧说说,你这会站在那镜子前,到底有什么正事?我看分明就是没有同情心罢了。” “哎哟,我算是终于听明白了,不就是希望我拿个垫子吗?我现在就拿还不行吗二位姑奶奶?”听了一会,唐婧依总算是给找到了重点, 遂二话不说,跑过去直接捡了两个垫子拿过来,乖乖道, “好了,二位的愿望达成,总算没我啥事了吧,” “不过接下来,可不许再胡乱喊我了哈,我正瞅着看那沙四波呢,瞧这老东西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瞎折腾什么呢?” “沙四波……”听唐婧依突然提到这个名字,林飒不由得心里一惊,脱口问道,“你怎么也认识沙公公?” “哎哟我的林大小姐,你说怎么认识的,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 “人家前面在我姑祖母院里当差当了好多年的呀,我这三两天两头的过去,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嘛。” 听到林飒憋了半天竟问出个这,唐婧依眼一翻,很是无语道, “不过也就是到了后来,因为宫变,我姑祖母她们出事后,才听说他也告老还乡,回老家休养去了,” “再然后不知怎么滴,听说他竟和那太医院正当红的徐温,给莫名其妙的搞到了一起,去年还突然又回到了宫里,关键摇身一变,竟成了六宫首领太监……” “我去,六宫首领太监,这不是不降反升了吗?关键还和徐温混在一起……”听到沙四波此次回京竟是徐温的功劳,并且徐温前世就一直前后跟着这司徒允, 林飒略一思忖,不由得叹道,“这么说的话,这沙四波是现在突然变了性,变成永顺帝的人了?” “反正眼下看着好像是这么回事,就是不知道是临时起意呢,还是以前一直就是他的人呢?”想起自己无端端离世的姑祖母,唐婧依轻叹一声无奈道。 “那眼下这个沙四波,偷偷的出宫,鬼鬼祟祟的到底干什么呢?”听两人说了半天,镜子里面竟好像还有一位很厉害的太监,一旁的林怡也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好奇张望道, “天哪,我看那镜子里面好像有好几个人的呀,明显不只是这沙公公一个人啊?” “来来来飒儿,你快把我扶近些,我也好看个稀奇,瞅瞅这琉璃镜到底是怎么回事,里面又都是什么人?究竟在干什么?” “那谁知道,别的人我是不太清楚,反正这沙四波却是个实打实的笑面虎,我祖父以前就不怎么喜欢他,还劝着姑祖母离他远着点,以前因为这点,他也没少暗地里记我祖父的仇。” 见林怡想过去,唐婧依这次倒是好说话的很,一反常态的竟过来主动帮忙,将椅子和着垫子主动全一股脑给搬到了那镜子前面去了, 搬完东西,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这房间和面前的镜子,不由得又再三叹道, “哎哟哟,话说回来,这天香阁可真是了不得呢,竟还有这些宝贝,我说怎么以前时不时的能看到一些长着蓝眼睛的人会过来,总不能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是那些人弄的吧……” “天哪,这都是什么呀,怎么这里面的人竟然还真的会动呀?敢情你俩没有骗我,这里面真的全都是真人呀?”唐婧依这边正叹着,就见那边林怡被林飒扶过来,看到镜子中的人,也不由得惊叹出了声。 “怎么样啊?看到这么个东西,是不是惊讶坏了,要说这天香阁也确实厉害的很,竟然还有这把戏,轻松松就能监督到这附近的房间……” 看两人这惊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的傻样儿,林飒这个第一发现者,自是自豪无比,连忙帮着介绍道, “还有那雅间里的画,不知道二位还记得不,以前我们看着只觉得好,觉得那画画的逼真、好看,方才也是看到这些镜子我才恍然大悟,敢情这画里还真就藏着这么多玄机呢。” “并且我估计呀,如果我没有料错,二楼那个和这相对应的房间,以前只说是堆着杂物,不方便让我们进,现在看来,说不得和这间房一样,也是装满了这些镜子,用来偷窥二楼的那些房间呢。”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有些印象,二楼好像还真有个房间,从来不让我们进呢,”听林飒如此说,一旁的唐婧依也不由得后知后觉的叹道, “哎哟哟,想想就觉得有意思,你说这世上,竟然还能有这玩意呢,实在是太好玩了,关键好玩还就算了,这装饰的还如此豪华,每个镜子上,还镶着两颗这么大的夜明珠,这可真是大手笔呢,今天这好不容易碰着了,我可得好好研究研究……”。。 正文 487王采苹 此时的唐婧依玩心大起,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想好好看看这个突然发现的新鲜事物g。 不料,这边刚和林飒交流了两句,一转眼,就见那林怡看到这些宝贝,竟比自己好像还激动,就在两人说句话的功夫,人竟自己跳着凑上前,此刻都快激动钻到镜子里去了, “哎哟我说林怡,你离那么近干嘛,这椅子都给你搬过来了,你坐在这里也是能看到的……” 看到林怡失态的模样,唐婧依不由得一笑,好心劝道,“怎么说咱也是大家闺秀,好歹稳重着点,你瞅瞅你,都快钻到镜子里面了,你这脚踝现在不疼啦……” 不料,唐婧依本只是好心相劝,但人林怡却完全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甚至都不等唐婧依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道,“哎呀,你们都别说话了,真是吵的慌,我在看这镜子里这美女呢……” “切,我们知道是个美女,但咱几个好歹长得也不差呀,你至于这么激动吗?确实有些失态了哈。”看林怡这失态模样,就连身后的林飒都不由得为唐婧依帮腔道。 “当然激动,你们知道吗?这女子长得特别像一个我前段时间刚见过的人,说不得就是她尼。”看两人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林怡遂回头很是认真的答道。 “刚见过的人?谁呀?”见林怡说的有板有眼,唐婧依不由得轻笑一声,打趣道,“难不成在这里面,你也和我俩一样,发现了熟人不成?” “哎哟,你们知道什么呀,我是看着这角落里坐着的女子,竟有点像那王采苹呢,”见两人不相信,林怡遂指着镜子里那少女,郑重其事的介绍道,“只可惜的是,她这会转过去了头,我一直看不到正脸呢…… “什么,王采苹?”听到竟是王采苹这个人,就连林飒都不由得一脸惊讶,好奇的再确认道,“就是你刚才说的那王家新认的嫡女,京城第一美女吗?” “那可不,除了她还能有别人,虽然这么只看到侧面,但是看那妩媚迷人的程度,我却有至少九成的把握,觉得这女子八成就是王采苹了。”见自己的话终于起了作用,成功调起了两人的积极性,林怡头一仰,自是格外的得意。 “哎哟,我说呢,刚才看着这男人的背影就觉得十分的熟悉,敢情原来是那礼部尚书王搏古呀。”知道这女子的大致身份后,林飒这才方后知后觉的叹道,“还有这京城第一美女,果然是名不上虚传呀,没想到这端端的只看侧颜,都已经让人移不开眼了。” “侧颜算什么呀?人家最迷人的是正面,关键是那双桃花眼,你们是没有见到,” “哎哟哟,顾盼生辉间,那才叫一个勾人魂魄哟,别说是个大男人了,就这么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被她看上几眼,骨头不由得都要酥了的……” 林怡正介绍道,不料突然,就见那王采苹突然起了身,好像是要帮着沙公公和王尚书斟杯茶, 看到这个情景,一时自间引得林怡激动的喊道, “哎呀呀,快看,她站起来,起起来了,斟完茶,待转身回来的时候,咱们就能看到她的正脸了……” “在哪呢在哪呢?王采苹是哪一个,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唐婧依更厉害,刚才一愣神的功夫,听说王采苹转过来身,都能看清楚人了,激动的忙不迭冲了过去。 以致于冲的太快,一头撞在墙上,把镜子旁边镶的两颗硕大的夜明珠都给不小心碰掉了一个。 关键那么大的珠子,掉到地上,竟趁着三人不注意看美女的功夫,眨眼之间,骨碌碌给滚的没个影了。 “哎哟婧依,你看看你这莽撞劲,把人家夜明珠都给碰掉了,再给人家弄坏了,回头可是要给我们不愿意的……”见把人家东西都破坏了,林飒自是有些不满意,忍不住抱怨道。 “哎哟好妹妹,你就别说我了好不好,我这不也不是故意的吗?赶紧帮着找吧,看到底珠子给滚哪里去了,”见珠子掉了,一眨眼的功夫还给滚的不见了,唐婧依自然是赶紧拉着林飒帮自己找起来, 边找,边心存侥幸的叹道, “要我说呀,不就是撞掉了而已嘛,一会咱们找到了,再不声不响的装回去,不就完事了。最后出去后,再把柜门一关,谁能知道曾经被我碰掉过的呀……” “且,你就自欺欺人吧,人家连这东西都能研究的出来,还能看不出我们这些小猫腻,”见唐婧依都这个时候了,还存着这侥幸心理,林飒不由得打击她道, “不过你说的也对,先找回珠子安回去再说,实在不行,咱们一会就跟吉祥主动交代,回头大不了让赔多少,咱们照赔就是呗。” 不过说到这,唐婧依脑子倒是忽然清楚了起来,嘴一撇,向林飒分析利弊道,“你说的倒轻巧,人家这天大的机密都被咱们发现了,你以为只是赔个珠子那么简单呀,” “说不得那幕后的老板一着急,心里一时不痛快,令人杀了我们也不一定呢。毕竟你前面也说了,梅姨在这里也只是个跑腿的而已嘛,根本没有多少话语权的。” “夸张了,夸张了哈,咱们是谁呀,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是他们谁想动手,就能动手的呀,怎么着也得在内心里好好掂量掂量不是,” 见唐婧依难道分析的有理有据,林飒虽然满心里认同,不过嘴上却不肯服软道, “再者说了,我们在这京城里,从小打到大,也不是吃素的呀,这小命岂是他们谁想拿就能拿到的……” 说着,忽然发现角落里好像有一块突起,不由得激动的喊道,“快,那块毯子下面有突起,八成是那珠子滚到了那下面,你快翻起来看看……” “肯定是它,肯定是它,除了它还能是谁呀……”在林飒的提醒下,唐婧依一个恶狼扑食猛摁过去,唯恐那珠子调皮,再落到了别处。 不料,伴着她这一扑……。。 正文 488密谋(1) 不料,伴着唐婧依这一扑,就见“咔咔咔……”又几下莫名的响动, 然后,等唐婧依再抬起手时,就见那下面的突起竟然没有了g。 “喂婧依,你怎么回事,让你捡个珠子而已,你整那么大的动静干嘛,好好的珠子也被你扑没了。”人家好好的一个珠子,被唐婧依这么莽莽撞撞一番折腾,说没就没了,回头还不知道怎么交差,林飒自是心情格外不爽,忍不住指责道。 “对呀,珠子呢,刚才看到明明这毯子下有个突起,珠子就在这里呀,怎么会突然又不见了呢。” 不只林飒,就连唐婧依一时间也给自己整懵了,见到手的鸭子莫名的有飞了,心里一颓,直接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过也是伴着她这一坐,只见人当即又兴奋的喊道,“哎哟,在这呢,在这呢……” “在哪?在哪呢?”见唐婧依突然这般兴奋,一旁的林飒一脸懵圈的问道。 “我屁股下面呢,硌着我屁股了。”唐婧依一骨碌爬起身,一脸得瑟道。 “我去,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地上这个小东西,林飒也不由得跟着如释重负道。 “对呀,别说,这小家伙,还挺能跑啊,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能躲在这里……” 唐婧依伸手捡起那珠子,托在掌心里,不由得好奇道, “还有呀,你说这珠子他们是干嘛用的呀,这镜子是用来窥视的,上面完全用不着装饰这两个东西呀,还这么容易掉,镶上它,难道不是画蛇添足吗?” “你赶紧给完璧归赵放回去得了,至于人家什么用意,是用来炫富,还是别的用途,都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啦……” 因为找到了珠子,两人自然都格外的兴奋,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间说的那叫一个热闹。 不料聊着聊着,突然,只听旁边竟传来了林怡的嫌弃声, “哎呀……,我说两位大小姐,你们能不能先别说话?真是太吵啦,一直听你俩吵吵,我这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林飒一回头,就见林怡一张脸都贴在墙壁上,一副特别紧张认真的模样, 因为蹲在角落里,角度的问题,林飒她们并看不到墙上到底有什么,见林怡这副神情,脸都快莫名的埋在了墙里面,遂不由得关心问道,“怎么了怡姐姐,有什么事吗……” “哎哟,你们俩过来,赶紧看看……”林怡一招手,不待林飒问完,就赶紧呼唤道。 看林怡神情紧张,两人遂也没敢耽搁,赶紧起身,奔了过去, 不料到了地方,一看刚才那面墙,林飒当即惊讶得喊道,“天,怎么回事,这镜子上另一个珠子呢,怎么会也没有了呢?” “关键珠子不见也就算了,怎么会原来放珠子的地方突然变成了两个洞洞呢?”见原来放珠子的地方,竟突然变成了两个黑洞洞,唐婧依更夸张啦,指着林怡喊道,“林怡,总不会趁我们找珠子的功夫,你不仅把另一个珠子弄丢了,还把这面墙也给毁了吧?” “哪有,不是我的问题啦,是你刚才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然后这镜子里的人就换了角度,本来我们是只能看到沙公公的,结果现在看到的却是王尚书和王采苹他们了,” “还有那珠子也是,是它自动收进去了,估摸着,既然能自动进去,自然也是能自动出来的啦” 到了这会,林怡倒是变得空前的淡定,指着那墙上的两个洞洞,不容置疑道,“不过,你俩先别管什么珠子不珠子的,你们倒是赶紧听听,他们好像在做交易呢……” “听什么?”乍然间听林怡这么说,林飒一头雾水的问道。 “你说听什么,当然是听里面的人说话呀?”林怡指了指墙上那个小洞,“你们靠近些,这里能传出来声音的,我们可以听到对方在里面说什么,然后再配合着这画面……” “唉,我去,真的呢,这镜子竟然还能有这功能,不仅能看到,还能听到呢……”凑过去一听,竟然有声音传过来,唐婧依惊的当场欣喜的喊道。 “嘘,你俩别乱说话,快看,快看,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呢?那王尚书手刚才就一直在自己怀里摸,好像是要掏什么东西,敢情这会是终于拿出来了……” 经林怡这一提醒,唐婧依和林飒两人也不敢多说话了,遂赶紧凑上前仔细查看, 就见果然,前面一直背对着他们的王尚书,此时也终于露了正脸,正小心从怀里摸出了个荷包样东西,小心翼翼的往沙公公手心里塞,一脸的谄媚道,“沙公公,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您老能够笑纳……” “哎哟,王大人,您这就客气了不是,都是自家人了,哪里就用得着这些俗物了……”沙公公推迟着,好像不太想接的样子。 “应该的,应该的,一点小意思,孝敬您老人家喝茶用。” 看沙公公接的不情不愿,王搏古笑了笑,又从袖袋里摸面一串钥匙,赶紧加重筹码道, “王某迟钝,这么大的事需要公公您出面帮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公公才好,也就只好拿出这些俗物聊表谢意。” “那个……,如果公公不嫌弃,夫人在槐花胡同那边,倒还收拾了一个小院,这是钥匙,公公平时若是累了乏了,倒可以过去休息休息,放松一下。” “知道公公您不一定看得上,但毕竟是在下的一点心意,里面两位姑娘早春和晚春,按摩舒散筋骨的本事还是不错的,这些可都是我们王家的秘方,不对外传的……” “哈哈哈,王大人还真是有心了,既是如此,那咱家没事可就真去放松放松了,” 听到不仅有银子,还有小院和美女,那沙公公当即多云转晴,哈哈一笑,貌似十分给面子的好说话道, “毕竟以前在坤宁宫当差的时候就可是没少听说,说这王家的姑娘呀,不仅个个长得漂亮,更是有一手舒筋散骨的好本事,咱家如今还真是托王大人的福了,竟还能享受到这待遇……”。。 正文 489密谋(2) “哪里的话,应该的,应该的,这些小事,哪里就比得上少公公您为我等所操劳的g。”见沙公公应的爽快,王尚书回头和王采苹对视一眼,忙着笑着附和道, “如今我等都是一个船上的蚂蚱,尤其是这采苹这姑娘,以后仰仗公公的地方还多着呢,区区一个院子,实在是九牛一毛,不足挂齿……” “哈哈哈,既然王尚书如此说,那咱家也就不客气了,”沙公公终于还是接过荷包和钥匙,不动声色的在手里轻掂了掂,轻笑着继续道, “只是这进宫之事呀,可不是开玩笑的小事,俗话说的好,一入宫门深似海。有时候这女人呀,光有张漂亮脸蛋还真是不够的,若想长久下去,关键呀,还是得看这里……” 沙公公说着,看了看王采苹,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隐讳的提醒道。 “沙公公放心,我们家采苹呀,别的不会,就是有慧根,爱看经书什么的,您说说,这本来都是一些枯燥的经文之类的书籍,她倒是好,年纪轻轻的一姑娘家,还就爱好这口,说是呀,这书里呀,可藏着大智慧呢,平时在庵里呀,也是深得静玄师太的喜爱……” 看沙公公怕王采苹是胸大无脑之辈,王尚书忙又笑着解释道, “当然了,至于宫廷礼节什么的,这点您老也尽管放心,府里已经请了教习的嬷嬷,还是早前我那薄命的侄女进宫前指导的那位,现如今已经在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教导采苹了……” “如此自然甚好,既是当今教导太子妃的,想来定也是出不了差错的,” 听到王家出手不凡,王采苹连教习嬷嬷请的都是请的当年教导太子妃的那位,沙公公自是当即也格外满意,不住的连连赞道。 不料,赞了两声,却又话锋一转,掩饰不住的担忧道, “不过呀,虽然咱们自身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咱家觉得呀,进宫这事呀,时间点和出场的环境也是至关重要的,” “咱家刚才不同意直接送这采苹姑娘进去,并不是不给大人您面子,其实说实话,不用咱家多讲,您自也知道,当今这后宫里,可谓是美女如云,” “估计着,你这就是拽个七仙女下了凡,冷不丁的扔进这美女堆里,估计最多也就是听得一声响,后面迅速也就被淹没的没了颜色,所以咱这次进宫呀,也须得把这出场的环境什么的,都给想妥当了,否则的话,估摸着也就是那昙花一现,好景不长……” “是是是,沙公公提点的是,这样的,针对进宫之事呢,下官初步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和建议,麻烦沙公公您听上一耳朵,给参详一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王搏古果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来的,只见这边沙四波刚提出新的问题,他就立即游刃有余的提出了一对一的解决方案, “下官想着,再过一段时间,不就要开宫宴为咱们爷庆寿辰了吗?公公您老看着到时候,是否可以想方设法的,让采苹先在后花园待着,尽量先给他们来个偶遇什么的,” “毕竟咱们采苹的美貌,公公您今儿也算是当场见着了,估摸咱们爷见了吧,定也是看不掉眼的,如果一旦二位看对了眼,随后再提这进宫之事,是不是更合适些呢?” “好好好,王大人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通!”果然,接下来只听伴着王搏古这个方案一出口,只见那沙公公当场拍案叫好道, “咱家也正是这么个意思呢,只有出其不意的见着了,动了心,那位才能念念不忘,咱们也才能起到事半攻倍的效果不是?再加上前面这京城第一美女的名气已经散出去了,到时候不怕上面那位能按捺着,不给动心,没有征服的欲望……” “是是是,只是这进宫才是第一步,后面困难的还在后头呢,且还得沙公公您多费心呢。”得到了夸张的王搏古不敢大意,只端起桌上的酒壶,小心给沙四波又续了一杯酒,继续十分低调的暗示道,“尤其是以后这子嗣方面……” “嗯,能说出这话,说明王大人您确实是个明白人,”看王搏古如此通透上道,沙四波顿时觉得轻省了不少,举起酒杯一饮而劲,当即大悦道, “实话跟您讲,这能进宫的女人多了,真正的本事,是进了深宫后,能不能给皇上生个一男半女出来,说起来,后宫这帮没有孩子的女人呀,虽然脸蛋一个比一个漂亮,归根结底,还不都是浮萍一块,” “说不得哪天上面发了威,打个雷,随便两滴雨下来,眨巴眼的功夫,就被后面的浪花们给冲走了,而一旦有了这孩子傍身呀,这才总算是拿了荣宠不衰的牌子……” “沙公公所言极是,只不过提起这子嗣,下官倒也是疑惑的很,” 看沙四波心情大好,只见那王搏古遂又斟酌了一下,犹豫着问道, “咱这位爷不是身体一直挺好的吗?咱加上还有徐院正那么高超的医术,一直从旁时刻不停的调理着,这上位眨眼也有好几年的光景了,若说以前没登大位前在封地也就算了,但这自从上位后,见天的选妃子往后宫里没少送人呀,怎么会这么多年努力下来,竟然依然一无所出呢,这听着可着实挺让人费解呢……” “王搏古,你这胆子未免也忒大了吧,”见王尚书越说越放肆,竟连皇上没有子嗣这事都妄自说了出来,沙公公当即脸一板,一拍桌子大怒道, “这天家皇子龙孙之事,是你一个礼部尚书可以么下议论的吗?你不想要脑袋了,咱家可是还没活够呢……” “沙公公息怒,沙公公息怒!”见沙四波眨眼间,这脸说变就变,一旁的王采苹心里一惊,不待王搏古开口,忙起身上前,不住的低声向沙四波道歉道, “还请沙公公恕罪,这事不怪父亲的,要怪也全都是小女子的错,是小女子因为好奇,事前再三央求父亲相问的。”。。 正文 490下降头(1) “当然了,不用您老人家过多提醒,小女子和父亲自也是知道,这些事自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妄加议论的,小女子这所以这么执意相问,主要是想着……想着沙公公您毕竟不是外人,或许真的有什么隐情,是小女子可以破解的呢,思虑再三,这……这才抖胆向父亲提了下此事,试探着相问……” “如果问的不当,还请沙公公您多多包涵,就权当是小女子年纪小不懂事,无意冒犯,以后定是打死也不敢再提了……” “王尚书可真是好福气呀,没想到你们父女相认时间不长,这采苹姑娘倒是发自内心的和你这个父亲亲近,替你着想的,真真是孝心可嘉呀g。” “算了,说到底,都是自家人,这里也没有外人可以听的到,对于你们这冒昧之言,咱家也就不多做追究了。” “当然了,这些话,私下里也不是不让你提,只是在外面,却是断断不敢露一句口风的,” 见将人吓得更呛,那沙四波倒是玩的挺开,打了一巴掌,又当即给了颗糖,翘起兰花指,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不过说起咱这位爷一直无所出这事吧,怕是你们又道听途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误信了乱七八糟的传言了不是……” “自古有句话说的好,叫欲速则不达,这有些事呀,越心急,可能还就越办不成了。” “且不说现在后宫已经有多少人了,咱家可是听说,每次去赴宴,那些夫人们私下议论最多的,想着法的打探的,可全都是这后宫子嗣及妃位的事了,” “甚至都有不少有适龄婚嫁姑娘的人家,瞅着那心急的样子,还都憋着劲的挤破脑袋想把人往后宫送呢……” “同样身为男人,王尚书不妨也琢磨琢磨,后宫这么多人,您想啊,每天都在牡丹光下风流,再加上朝堂上又这么多事,日夜的操劳,咱这位爷又是位一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作风,” “这里外里,白天黑夜的操劳,那就是个神仙,肯定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呀……” 毕竟是触及到了宫里的隐私,只见那沙公公勉强解释了几句,遂将脸又一板,十分郑重的警告道, “所以说,做人还是要安份有己,有些事不在自己的范畴内,那可是万万不能随便提的,当心祸从口出,真给自己惹了祸,到时候谁也给揭不下来。” “咱们那位爷,平时看着性子挺好,万事好说话,凡事不多做追究,当然了,好的时候那也是是真好,但是毕竟人家也是天家,也是真龙天子,这哪天一旦心情不好,发起脾气来,那也是翻脸无情的,任我们谁也是都兜不住的……” “是是是,沙公公提醒的是,下官今天确实冒昧了,做的确实不当,” 被沙四波一通训斥,那王搏古表面上一副听话谦虚的样,但是一双眼睛,却一直没有闲着,左看右看,一副欲语还休的状态, “当然了,今天下官斗胆提这事,主要还是觉得沙公公您是自己人,不敢做丝毫隐瞒的,” “不过沙公公,这接下来下官估计还真要迎难而上,冒着继续被您骂的风险,下官也是要有一说一的,” “在您面前,下官也是真不敢有所隐瞒,惟只愿说的有不当之处,公公您老能多多包涵……” “刚才不是说了吗?大家都不是外人,王尚书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用不着遮着盖着的……” 见王搏古一直顾左右而言,墨墨迹迹的样子,那沙四波终于被吊起了好奇心,遂手一挥,大度道, “王尚书只管放心,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好了歹了,我们自是也就当场说当场了了,自是一句也带不出这个房间的……” “行,既然沙公公您都这般特许了,那下官也就直言不讳了。” 终于得了沙四波的允许,只见那王搏古眼睛骨碌碌一转,貌似壮了很大的胆子,遂犹豫着提道, “这么说吧,在此下官就给您实话实说吧,下官这段时间呢,可是听到一个传闻,说咱们这位爷没有子嗣之事,并不只是如公公您刚才所言,日夜操劳所累这么简单,恐怕是被什么东西背后给下了降头的缘故呢?” “下降头……这话要如何讲?”听王搏古话锋一转,竟提到了这么玄幻莫深的事情,只见沙四波亦脸一拉,第一反应,当场很是难以置信的否定道, “怎么可能的事嘛,王尚书你这都是从哪道听途说来的无稽之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嘛?咱们爷那可是真龙天子,九五之尊,这事谁敢做?谁又下得了他的降头……” “公公您且先莫急,听下官慢慢给您分析,” 见沙公公脸一板,桌子一拍又要发飙,王搏古赶紧先行安抚,循序渐进的诱导道, “这事呀,还真不是下官道听途说,在此咱们不妨掉过头来,仔细捋捋这以前的事,说实话,下官有时候还真就觉得,这些话吧,还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这事呢,也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 “哦,既然王尚书这么说,那就说明是认定此事十有八有是真的了,”见王搏古说的有模有样,沙公公不觉也被激起了好奇心,遂手一伸,放任道,“既如此,那还请王尚书知无不言,咱家倒要要听听,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个不着边际的说法,并且还就让你王尚书都深信不疑了。” “深信不疑倒也谈不上,不过,在谈这些事之前,下官也须得在此先表个态,提前声明一下,” 王搏古是谁呀,那向来是老狐狸一条,万花从中过,向来是片叶不粘身, 所以此刻说话前,自是想方设法赶紧先把立场表明,把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生怕哪句话说不当了,日后再给自己惹了个杀身之祸, 于是眼下在说正事之前,就见他手一举,突然很是郑重的发誓道,“这接下来无论说的是什么事情,真相又是什么模样,让下官这么做的缘由,都只有一个……”。。 正文 491下降头(2) “归根结底,下官无论做什么,最后结果都只是单纯的想让咱们爷好,下官定是没有一丝一毫对爷不公,或害他的心理的,如若有一分私心,那就让下官一家都不得好死……” 王搏古一心想先把自己摘清,不过此刻,这沙四波可是被吊足了胃口,眼巴巴的想听王搏古谈这降头之事的, 眼么前的,哪里有心情听他在这里摆话这些,发什么毒誓,所以此刻见王搏古这墨迹样,遂当即不耐的打断道, “行行行,王尚书你也不用来一这套,在这发毒誓什么的,你也说了,这里不是没有外人吗?所以这套虚的,也真没必要整的g。” “赶紧说吧,咱家也洗耳恭听,看看到底是什么传闻,竟连你博学多识的王尚书都给蒙住,深信不疑了。” “不是,公公,这事还真不是懵的,这么跟您说吧,”该走的程序也走了,该表演的也都表演完了,该发的誓也发了,这王尚书总算是进入了正题,一本正经的向那沙公公提问道,“劳您老人家好好想想,咱这爷的大位当初是怎么来的啦?” “怎……怎么来的?”被王尚书突然一问,沙公公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先皇亲口传的呀,这事还用说吗?这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您说的这些自然是没有争议人的,”虽然听到的不是自己想到的答案,但是那王搏古好像也并不着急,只循序渐进,继续诱导道,“不过,烦您老换个角度再想想,咱们爷继这大位时,是一帆风顺、风平浪静得到的吗?” “这……这个自然不能算是,毕竟起因是当时庆王突然起意,搞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宫变,”听王搏古认了半天,最终问的竟然是这,那沙四波顿了一下,终还是如实答道, “记得当时我还在坤宁宫当值,只记得当时那庆王带兵进城时,瞬间将整个皇宫搅了个鸡犬不宁,那是见人就杀,见人就砍,一时间皇宫里是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不过,当然了,最后还是咱们爷,是他不顾个人安危,舍命进宫救驾,一举铲除奸佞,救先皇于水火之中,这才使得先皇感动至深,心甘情愿的将皇位传给咱们爷的……” 回忆完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只见沙公公最后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终又总结道, “整件事情吧,虽然过程是曲折了点,但是也丝毫没有问题的呀,咱们爷继位之事,那怎么说也是民心所向,百官拥护,百姓期待的呀,丝毫没有一丝的强人所难啊……” “这些当然不能有,”提起永顺帝的继位问题,王搏古自然也不敢多做评论,遂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一揭而过道。 不过接下来,只见他话锋一转,又继续向那沙四波提问道,“只是您老可有想过,当年宫变,腥风血雨中,死伤了那么多人,那么多的冤魂在皇宫里,四处飘零,无处藏身,最后得到归宿,入土为安的又有多少?” “这个啊,估计应该很少,毕竟事发突然,又空间绝后的死伤了那么多人,一时也安置不过来呀,只把一些大户人家的安置好就不错了。”提起这事,沙四波显然也很是遗憾,无比痛心道, “可这事归根结底,也不是咱们爷起的头,也不是咱们爷闹的呀?说到底,那是庆王惹的祸,和咱们爷有什么关系。” “是,您这话确实不假,也毋庸置疑。”听到沙四波的话,王搏古仍是老套路,先是认同不置可否, 但是话锋一转,又抛出了新的问题,“可是,虽然这宫变不是咱们爷发动的,那些人的死也和咱们爷没有关系吧,可问题是,人庆王不是已经不在了吗?他也跟着下了九泉了吗?而终究最后获利最大的,可是咱们这位爷呀,是咱们爷,从此成了这大燕的天呐……” 顺着王搏古的话,沙四波未多加思索,脱口而出道,“那你的意思,这笔账,他们还是算在了咱们爷头上了?” “可不嘛,那些个冤魂,找不到人顶罪,可不就因果报应,把账全算到了咱这位爷头上了。” 绕了一大圈,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王搏古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介绍道, “但是呢,问题就在,咱们爷是谁呀,那可是真龙天子,九五之尊呀,别说一个冤魂,就是老天爷下来,任谁也奈何不了他,” “所以,没得办法,这帮冤魂呀,就又将这笔账,跟着转移到了后宫那群和爷最亲近的宫妃身上,让她们一个个的都没有好下场。” “你的意思是,咱们爷一直没有子嗣,就是这么个原因了?”听王搏古说到这,沙四波貌似终于听出些了眉目,遂眉头一凝,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要不然呢,您想啊,别的且不提,您自己倒先给算算,自从咱们爷上位后,这都多少年了,宫里又有多少宠妃怀过孕,可是结果呢,哪一个把孩子生出来了?” “还不是全都在那个魔咒里,只要哪个宠妃怀了孕,紧跟着很快不出三个月,孩子就会莫名的小产。” “再然后,那妃子就会因着各种理由,莫名其妙的被打入冷宫,甚至就连她的亲人和族人,也都会因此受牵连。” “像前两个月张家和李家,不都是这样吗?因着女儿在宫中得盛宠,那两位刚在朝堂上有所起色,不料宫里那位突然一小产,这刚爬了一半的仕途,也彻底崩盘了……,” “您老想想,这么些年,那些宠妃里,除了赵芙儿,哪个人不是在这个魔圈里,兜兜转转的,根本走不出来。” 见一步一步,终于引起了这沙四波足够的重视,王搏古这才胸有成竹的最后揭密道, “还有一层,跟您老再摞句实话,这些啊,可不是小的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轻易看出来的,这层深意呀,乃是人家静玄师太给看出来的,”。。 正文 492破解之法 “但是呢,人家太师毕竟是世外高人,那就算是看出来了,也肯定是不能轻易开口,随便出手指点的……” “原来是静玄师太指出来的,这么说的话,此事好像也真就有几分道理……” 见最后王搏古话锋一转,连静玄师太都给搬了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沙四波总算是深信不疑了,遂心里一凛,赶紧打探道, “只是如果真是这样,那玄静师太可有讲,这件事要如何破解才好?” “沙公公您先别着急,刚才下官不是提了吗?咱家这采芹呀,在庵里那些年,可是深的玄静师太的喜爱,” 见事情终于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了,王搏古自是格外的高兴,当即兴致勃勃的冲着沙公公介绍道,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还真跟着静玄师太学了些不少这方面的功夫,最起码平时临休息前摆个阵什么的,能帮着皇上净净身心,去去周遭一些污秽的东西是没有问题的了g。当然了,至于这降头一事,咱采苹的功夫自然是不够的。” “但是您也不用着急,静玄师太那边已经露了口风,待得回头只要采苹进了宫,再向静玄师太诚心求几味药,每晚在榻前烧一枝安魂香,保管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能帮着咱们爷破了这个戒,让后宫这群贵人们呀,都能心想事成,肚子里见到动静……” “真……真的,采苹姑娘竟还有这本事呢?”经王搏古这一通吹吁,当即喜的沙公公是两眼直冒泡,笑的那叫一个开怀,“哎呀呀,如此以来,如果这件事解决了,以后在皇宫里真能有这番盛况,皇子公子们排着排的出生,那采苹姑娘的功劳,可真的是大大的无量呀……” “回公公,此事牵涉到爷的安危,那可是万万不敢有假呀。不过人家师太也说了,此事须得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否则的话,一旦有了准备,反倒……”这边沙公公是说高兴了,不料旁边王搏古却话锋一转,十分小心谨慎的建议道。 “这个咱家懂,这个咱家懂,皇上毕竟九五之尊,如果他一旦有了戒备,可能这些阵啊什么的,效果都会大打折扣。”提起王搏古的忌讳,只见那沙公公空前的善解人意,十分的赞同道, “不过话说回来,咱家还是那句话,如果采苹姑娘你能有这个本事,帮着咱们爷破了这个魔咒,以后且得功德无量呢……” “功德无量且不敢说,主要还不是沙公公您的功劳,如果没有您的顶力相助,采苹可是不敢妄想以后。”见前面王搏古一切谈妥,只见那身后的采苹,又盈盈起身,对着沙公公轻轻一辑,十分恭敬的道,“喝水不忘挖井人,沙公公您放心,只要采芹以后有了立身之地,定少不了公公您的好处……” 见那采苹果然聪慧,个中道理一点就通,当即喜的沙公公不住的赞道,“好好好,没想到采苹姑娘年纪轻轻的,竟如此通晓事理,大是大非,且清楚着呢,咱家就说嘛,一看这面相,姑娘就是个大富大贵的命呀,只是就像姑娘刚才说的,以后若是姑娘大富大贵了,真不要忘了咱家才好。” “公公说的是哪里的话,以后等进了宫,采苹仰仗公公的事怕还多着呢,只希望公公不要嫌弃采苹粗笨,大家一荣俱荣、互帮互助到底才好。” “不错不错,咱采苹姑娘果然是个明白人,行,有你这句话咱家就心里有底了,别的不敢保证,只要采苹姑娘进了宫,有着咱家从旁相助,越过那赵芙儿的把握还是有的……” “谢沙公公提点,有了您这句话,采苹这心里也总算是有些许底气了呢……” “天哪,看来我们刚才所料的果然没错,这王采苹,竟然真的是打着进宫的主意呢,”见镜子里几人谈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你来我话的说一些彩虹屁,一旁秉心凝心听了半天的林怡,终忍不住开口叹道, “不过话说回来,真是搞不懂他们到底怎么想的,就现在这后宫,外表看着是荣华富贵,其实里面的日子,且过的无趣着呢……” “何止是无趣这么简单,简直就是一个吃人不掉骨头的无底洞好吗?”听到林怡的叹息,唐婧依撇了撇嘴,咬牙补充道,“那个大牢宠,自古任谁进去,哪一个能混得什么好下场?说起来他们还真是可笑,竟然还想着超过那赵芙儿,好像就已经功成不就似的,殊不知就算混成了母仪天下的位置又如何,还不是自己的苦自己熬,一个个的笑着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好像……也没你说的那么惨吧,我看前前后后宫里进了这么多新人,那芙贵人不是一直都挺好,挺得宠的吗?”见唐婧依越说越夸张,一旁的林怡忍不住提出异议道,“虽然她一直没能给皇上生个一男半女的,但人好歹还在后宫屹立着一直当着宠妃没动摇呀。尤其平素见那宁国公夫人,可是没少拿她出来炫耀呢。” “哎哟,现在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听信他们说这种不疼不痒的话,想来这是又被人蒙了眼睛不是,”见林怡这个时候,竟然还能一脸认真无害的说出这种话,唐婧依又忍不住揭穿道, “你也不想想,她再受宠又怎样?都进宫那么长时间了,到了现在仍只是混了个贵人而已,” “俗话说的好,花无百日红啊。最初的时候,可能她那种长相和性情,是真的很得上面那位的心来着,可终究是过了这么久,时间太长了些,肚子还一直没有动静,再加上年龄也越来越大了,而后面进宫的那些小姑娘们呢,又一个个嫩的如花儿一样的娇艳,估摸着呀,早就和上面那位离了心,被那些后浪拍在沙滩上也是早晚之事了。” “说起那宁国公夫人呀,也就是平素没事拿她打打幌子,唬唬外行人还行……”。。 正文 493善意的谎言 “其实京里根基深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谁还把她一个贵人的姐姐当个菜呀,早就背地里不知道笑她们多少次了……” “芙贵人?不就是那宁国公府赵姨娘的妹妹吗?”听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了半天,林飒这才后知后觉,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她怎么到现在还只是贵人的位分?早前我和祖母没有出京的时候,不是就听说,皇上可是当了百官的面,声称要升她坐妃位的呀?” “哎哟,你懂什么,皇上那也就只是一时兴起,口头说一说而已的啦,怎么可以当得真g。” 看林飒更差功,连人家现在的位份都还没有搞清楚,唐婧依小嘴一咧,忍不住嫌弃道。 不过嫌弃归嫌弃,到底还是难得有耐心的解释道,“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皇上有心要给她位份,但终归不是她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一直没有动静,还是吃在子嗣方面的亏上了吗?再者说了,你们知道皇上当时那原话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难道那话里还故意留着什么玄机不成?”见唐婧依说的有鼻子有眼,林飒忍不住笑着追问道。 “那玄机可是大了去了,”唐婧依腰板一挺,故意粗着嗓子,学着永顺帝的架势道,“皇上的原话是:这么多年,也就是芙儿深得朕心,若是这年前能给朕再怀上个龙种,朕定要越级提升她为贵妃,决不委屈了我的芙儿。” “你们听听,这玄机不就在里面了吗?里面可是有条件的啊,年前知道吗?那是有时间限制的,” “如果过了期限怀不上龙种,生不出来孩子,那就不能怪朕不顾情面了,毕竟说到底,是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又能怪得了谁呢……” “好吧,果然是自古以来,最是凉薄帝王心,这话听着,可不就玄机重重吗?让那赵芙儿到最后就算吃了哑巴亏,终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听唐婧依这一番解读,连林飒都忍不住点头赞同道。 “哎,对了,还有一事可能你们也不知道吧,”得到肯定的唐婧依很是兴奋,连忙再接再励道,“最近因着这赵芙儿的位份一直升不上去,不怎么受宠,叶国公府里那位,现在也受了牵连,早就没了以往的底气和神气,再加上听说那叶伽成在军中混的还不错,已经是个小头目了,大有要翻身的架势……” “估计人现在更着急了,只一心想让自己的女儿早点巴上广宁郡王,好巩固自己的地位。现在倒好,我们这边婚事已取消,估计他们家且得高兴坏了,只以为千载万逢的好机会到了……” “原来是广宁郡王呀,”见提起广宁郡王这个人,一旁的林怡也忍不住插嘴道,“哎哟,可不是嘛,他如今可是京里的一匹大黑马,皇上面前的新宠,各家各户都巴着往他身边凑,想着好早日傍上飞黄腾达呢……” “姐姐……姐姐……”三人正说到热闹处,忽然听得身后悄悄传来了几声呼唤。 林飒一回头,就见门口处不知何时悄悄探进来了个小脑袋,小超儿站在那里笑嘻嘻的正瞅着众人正傻乐呢。 “超儿,你怎么回来了?就只有你自己吗?”第一时间看到超儿,林飒自是赶紧往外面张望,就怕花灵那没心没肺的傻丫头再跟着,也发现了这密室,回头再不小心泄露给了吉祥。 “嘻嘻嘻,飒儿姐姐你就别再看了,后面没有花灵姐姐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林超倒是难得聪明的很,很快看破林飒的目的,嘻皮笑脸的解释道,“我是偷着上来的,花灵姐姐回来后,就跑到后厨那,只顾着和吉祥哥说话,都不怎么理我,净拿一些吃食糊弄我,我一生气,就自己偷着跑上来了……” “遭了,花灵和吉祥一块在后厨呢,估摸着那两人看到小超儿不在,后脚就该追上来了,”听到小超儿的话,林飒不仅不放心,反倒更紧张了,“咱们快别再这瞎议论了,赶紧收拾一下,把这恢复成原样吧,若非不然,让吉祥知道了咱们发现了这天大的机密,不定怎么想咱们呢。” “对对对,大家赶紧动手,尽量把这恢复原样……” 逢着正事,林怡和唐婧依倒也不迷糊,第一时间,说干就干,赶紧清理起了地上的糕点屑什么的,忙着整理起了东西。 “对了小超儿,姐姐问你,你知道外面这柜子里面有什么秘密吗?”见两人干的不条不紊,行动迅速,只有小超儿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从旁不眨眼的盯着,林飒一把拉过小家伙,试探着问道。 “秘密?什么秘密呀?我是该说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面对着林飒的询问,小超儿睁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很是疑惑道。 “小超儿呀,姐姐跟人讲,这人呀,有时候撒谎呢,也不见得全是坏事,有些话,如果你明知道说了,肯定会给自己和亲人带来坏的后果,那你就不妨说一些善意的、无关紧要的谎言……” 看小超儿小小的脸庞上,充斥着大大的疑惑,林飒想了想,还算善意的引导道,“而只要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再因为你这一句话,大家都得到了好的结局,又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咱们偶尔撒个善意的谎言,也不是不可以的。” 令林飒没有想到的是,那小超儿倒是聪慧的很,认真的听完林飒一番教导,再一看众人的神情,当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更难得配合的很,头一摇,一本正经的回道,“小超儿明白了,小超儿什么都不知道,难道那柜子里面还有什么好玩的不成?” 看他这假模假式、一问三不知的模样,直喜的在场三人,活也顾不上干了,只奔过来,当场抱着小人儿,吧唧吧唧亲了个没完。 不过亲归亲,活该干还是得干的,于是接下来就见,几人乱中有序,很快将密室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赶在王搏古和沙公公商讨完事离开前,赶紧也悄悄的溜了出去。。。 正文 494重色轻友 本以为经过林飒他们在那密室一番折腾,天香阁那边多少会有点反应,就算不好意思当面质问林飒几个,最起码吉祥那边多少也会套套花灵的话什么的, 不料,出乎林飒的意料,事后竟然一切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任何人提及此事,林飒旁敲侧击问了花灵几次,那吉祥竟在她面前提都没有提过此事,就好像那密室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g。 既然对方都不说,林飒自然也没什么好和自己过不去的,此事按下不提,慢慢的也就过去了。 时光飞逝,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 果然如大长公主预料的那般,永顺帝准备要大操大办,大肆宣扬自己的威名了, 于是一时间,在永顺帝的号召下,值此万民同庆的大好日子,只见只一夜间,宁城内大街小巷,如过年般张灯结彩,每天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自是好不热闹, 到了最后,甚至就连一些镇关的将士,只要能脱开身、走得掉的,一时间飞鸽传书也全给召了回来, 至于相临的西夏和南梁两国就更不用提了,也都罕见友好的发了请柬,请求对方派代表前来赴宴, 看永顺帝那架势,那是立志要将自己大国帝王、和善亲民的印象,深入人心,宣扬天下。 大势所趋,林飒的父母林海和霍茜自然也不例外,再加上本就是皇亲国戚,自然早早的就接到消息归了京。 而伴着父母的回京,林宗自然也没有任何意外的跟着回来了, 更因着唐婧依和司徒昊的婚事解除,两人误会解开,重又进入了你侬我侬的热恋状态。 当然了,也是因着林宗的归来,唐婧依这个没良心的,也瞬间转移了目标,再也不大清早的砸门,急着找林飒和林怡两人天南海北的八卦了, 而是迅速转变了对象,天天和林宗像连体人般,得空就形影不离的粘在了一起。 雨后的清晨, 在连扑了无数次空之后,林飒终于成功给逮到了人,重又拉着唐婧依的手,走在了雨后清新的大街上。 “哎哟,我说飒儿,不就怡姐儿过个生辰,给挑两份礼物吗?你自己看着一块挑好就行啦,回头还按老规矩一人一半的嘛,为什么还要大清早的把我给拉起来啊?” 终于又能和好朋友一起逛街的林飒,本来是满心欢喜的,不料那一旁的唐婧依却非常不识时务,一改往日对林飒的热乎劲,不仅呵欠连天,从被林飒拉出门后就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一路下来,吐槽的话那就根本没有断过, “我这昨晚上睡的迟,此时正困的紧呢,你这猛不丁的把我给拉起来,害的我美梦都只做了一半,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说,两只眼皮更是直打架,根本睁都睁不开……” “你还知道困哪?”见唐婧依这副懒洋洋、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林飒顿时心情变得十分的糟糕,遂牙一咬,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唐婧依呀,唐婧依,你自己瞅瞅,瞧你现在这副没魂儿似的模样,告诉你,就你现在这情况,那就是困死,也是活该!咎由自取!” “说起来我林飒也是真够倒霉的,你说说千挑万选的,竟然好死不死的交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死党,想想就觉得失败呀!”林飒说着,甚至还摆出一副伤心失望透顶的神情。 “哎哟,瞧你这话说的,我到底怎么了,我这不是对你挺好的吗?怎么到了你眼里,就成了这副不成器的模样了,”见林飒这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唐婧依边打着哈欠,边没心没肺的道,“给你说,这话说的过份,夸张了哈。 “你说你怎么了,世上有你这么重色轻友的人吗?你自己说,自从林宗回了京,咱们两个都有多长时间没有见了,每次去找你,你不是推托着自己有事,就是谎称自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总之就是,死活不肯跟着我出来。” “可是结果呢,还不是我这边人一走,一转头的功夫,你就偷摸着跑去和林宗约会去了。” 唐婧依想含糊两句蒙混过关,不料林飒却卯足了劲,非一气要吐槽个痛快,只直指着唐婧依没完没了的揭露道, “关键约会还就算了,早了晚的见上一面,喝个茶不就行了吗?你倒是好,没事见天的跟着林宗乱跑,深更半夜的也不肯着窝,可不就得困吗?你都这般折腾了,要是再不困,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了……” “瞧你说的,好像你多无辜似的,如果你不这么早把我拉起来,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困的呀?”见林飒这个始作俑者不仅不反省自己,反倒对着自己这个受害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唐婧依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很是无语道,“告诉你,依着平时,我都是能睡到近午时才起的啦,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完全不管人家的死活,大清早的就打门喊人……” “姑奶奶,我不大清早的先发制人,把你先喊醒,拉过来,等过了午时,我还能找的到你呀,” “依你们两个现在的状况,那是每天啥事儿不干,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想着法的和对方腻在一起,简直就像那黏糕一样。” 想起这唐婧依见天和林宗腻在一起的模样,林飒也懒得管对方是谁了,只点着唐婧依的脑门苦口婆心的继续劝道, “我说唐大小姐,咱怎么说也是出身名门,大家闺秀,麻烦能不能好歹矜持一点,你这亲都还没有定,八字还没有一撇,见天的和他一个大男人腻在一块,让人看见了,到底算怎么回事?” “你说怎么回事?就是那么回事呗,目的就是让他们都看到,晓得我唐婧依名花有主了,哪个都不准再打本姑娘的主意。”林飒这边劝的是苦口婆心,不料人唐婧依却根本没有听进去,甚至反其道而行之,眼一翻,腰一叉,另辟蹊径,格外得瑟道。 “切,得瑟,显摆,炫耀……”。。 正文 495难道是他? “切,得瑟,显摆,炫耀……”看唐婧依这厚脸皮的模样,林飒嘴一撇,忍不住打击道,“我告诉你唐婧依,你这也就是万幸,喜欢的男人是我哥,” “若非不然,我告诉你,就你现在这别说心了,连魂儿都快找不到的傻样,如果换成别的男人的话,且有得你吃亏,抱着脚脖子哭的时候g。” “嘿嘿嘿,这倒是句实话,真心讲,如果那林宗不是你哥,说不得我还看不上他呢。”任一旁林飒如何打击,人唐婧依却嘻嘻一笑,根本不生气,反倒厚脸皮的为自己辩解道,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们也没你说的这么过份啦,什么整天腻歪在一起,根本没有的事啦,我哪有呀,好飒儿,你就不要再冤枉我了,我以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可是一次都没有骗你,故意支使你离开呢。” “至于和林宗约会,其实我们也就是……就是,好几天才见上一面的而已啦!甚至自从他回京,我们都没怎么见过面呢?哪有你说的什么如漆似胶的,黏糕似的那么过份啦……” “还有一点,你也完全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其实我还是知道分寸的啦,至少在没有成亲之前,这颗心还和以前一样,完全听我的支配,坚定无比,并没有被任何人抢走啦……” “编编,还编,还你这颗心坚定无比,没被任何人抢走,殊不知你这双眼睛早就出卖了你,”唐婧依那边是找了一百个借口,不料听到林飒耳朵里,却全都变成了证据,只见她一把拉过唐婧依,指着路边的一个水坑道,“唐婧依,拜托你对着这个水坑好好照照,看看你这双水汪汪充满柔情的大眼睛,除了林宗还有什么,关键更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浑身上下还罕见的洋溢着一股女人味,甚至都快赶上梅姨了,” “说实话,别说别人了,连我都要时不时的怀疑,这还是以前那个风风火火、京城众人闻声色变的小魔女唐婧依吗……” “哎哟哎哟,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被林飒一通怼的唐婧依,一时间面子上很是挂不住,遂眼眸一转,赶紧转移话题道, “对了,听你提起梅姨我倒想起来了,前几天我出门可见着她了,人可是热情了,还邀请我们去他那新开的客栈玩呢,就在前面那条街,叫什么好像如家客栈来着,” “听我母亲他们讲,说那里的东西可好吃了,和天香阁的完全不差上下,关键还是另一种风味,现在也就是时间还早,平时的话赶着吃饭的点,那里生意特别的火爆,根本就订不到位置的。” “正好一会也没事,你有没有兴趣,要不回头等选完东西,我们也过去坐坐得了,今天的开销都算在我身上,算我请客。” “大姐,你这话题转的也太生硬了吧,不就是嫌弃我话说的太多,不想听了吗?还美其名曰邀请我去坐坐,”见唐婧依一心想要转移话题,用两口吃的就想堵住自己的嘴,林飒眼一翻,当即就十分傲娇的拆穿道, “告诉你,本姑娘不去!本姑娘没空!” “还连个座都订不到,我是不是有病呀,没事还要和他们去瞎挤,抢什么座,明知道如家客栈和天香阁两家是一个老板,我若是想吃什么,直接去天香阁多好呀,到了那里点,美食不一样送到我面前吗,什么好东西吃不到呀,” “更何况我们家小花灵还见天傻乎乎的,在那里免费当劳动力呢,我去吃点东西,就是看在吉祥的面子上,梅姨难道还好意思跟我要银子不成……” “得得得,权当我没说,你面子宽,可以吃霸王餐,不让我请拉倒,我还自己省银子了呢。”见小算盘再次落空,某人是油盐不浸,唐婧依只得很是无奈的妥协道。 不过好在,苍天有眼,总算是让她唐婧依熬到了头,只见一转弯,救星可算是出现了。 只见她赶紧指着前面闪闪发光的钗宝坊三个大字道,“喏,前面钗宝坊到了,你不说林怡就喜欢这家打的首饰吗?咱们赶紧进去看看,这里都有什么新打的好东西吧?免得回头你又说我不上心,心里没有你们两个了。” “这个倒还差不多,总算是还有点良心,好歹记得怡姐姐的最爱,”见唐婧依总算上了回道,林飒这才总算是松了口,准备饶过她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挑首饰方面,我还没有你的眼力见好,一会你可得负责主要挑,然后付银子的时候,还按照老规矩,我俩一人一半。” “好好好,你现在重要,你说的话都算数,你说怎么咱们两个怎么分,我需要拿多少,我就拿多少,这总行了吧。” 毕竟是自己理亏,所以唐婧依也就没有和林飒多做掰扯,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终于可以耳根子清净,不再被林飒唠叨了,遂一闪身,敷衍了林飒两句,赶紧一溜烟跑进去,自己去挑东西去了。 林飒本来还是紧跟在后面的,不料到了大门口,一眨眼的功夫,人唐婧依竟然就如鱼儿入了大海,瞬间没了踪影, 林飒一时间也是无语了,没得办法,毕竟是带着任务来的,只好也就准备后脚跟着进去找人了。 不料,就在转身的当口,忽然,伴着身后有人经过,一阵微风吹来, 莫名的,林飒竟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 好奇的回头四处张望,就看到刚才从自己身后擦肩而过的人群中,竟然有一个又高又大的身影,正大步朝着前走着。 看那身影,正好像还有几分熟悉…… “难道是他?” “他怎么会来这里?” “并且还这身装束,看穿着好像很华贵的样子,和他以前的穿着很是大相径庭呢……” 望着对方大步远去的背影,最初,林飒其实还有些不太确定,只怕自己一时恍惚,再认错了人。 而就在这边林飒还有些犹豫,并不十分明确对方身份的时候, 不料,那人走了几步,好像是突然感受到了身后林飒的目光……。。 正文 496不该出现的反倒出现了 而就在这边林飒还有些犹豫,并不十分明确对方身份的时候, 不料,那人走了几步,好像是突然感受到了身后林飒的目光,脚步猛的一顿, 接下来就见人好像突然有些慌张,猛的一转身,慌不择路的,连忙闪进了旁边一个小胡同g。 说实话,冲动是魔鬼这句老话诚不欺人,这人哪在冲动之下做的决定,果然十之八九都是不理智的。 本来吧,如果对方能继续保持冷静沉着,一直稳步向前,林飒或许疑惑一会,也就就此放弃了,觉得自己八成认错了人,毕竟以对方的身份出现在宁城的大街,确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更何况,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也不算少,他挤在中间,虽然还是很容易找到,但最起码看着也不是太醒目啊。 不料,这人一紧张,突然的往那旁边的小胡同一拐,这么个大清早,胡同里又基本没有什么人,这么又高又大的身影仵在那里,那自然就如秃子头上的虱子,一目了然,想让林飒不怀疑都有些难了。 更何况这会,见对方竟有了这突然的不符合常理的反应,林飒也是当即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对,肯定是他! 前段时间大哥去几次白云观,不是都说,他一直都不在那里吗? 还有就是,如果不是他,是一个陌生人的话,怎么会看到自己,突然变得这般惊慌?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举动,想来定是他没错了! 坚定了自己的猜想后,下一秒,林飒下意识的就开始拔脚去追。 满心好奇的林飒,只想知道这么个重要的时间点,这家伙大老远跑到这宁城来,到底又想搞什么鬼把戏? 于是接下来,就见对方在前面疾走,林飒在后面一路小跑着猛追。 拐了几个弯,跟了一会,眼见着下一刻林飒就要追上人了。 不知那男人是脑子真糊涂了,还是被林飒追傻了,竟然穿过马路,慌不择路的,突然一头钻进了那新开业不久的客栈里。 不料抬头一看客栈的招牌,林飒当即就乐了,“哈哈,这大傻子,进了这如家客栈,他以为自己还能逃的掉吗?殊不知客栈里都是自己的老熟人,自己这会进去找人,还不是如瓮中捉蹩般手到擒来呀。” 于是接下来,就见林飒风驰电掣的大步穿过马路,一头也紧跟着扎进了这如家客栈。 这如家客栈林飒以前虽然从外面看到过不少次,但是论真正进来,这真还就是头一遭。 猛不丁闯进门,就见客栈分为两个部分,一楼的大厅摆了不少的桌椅,很显然是用来招呼客人用餐的。 角落一个楼梯盘旋而上,上面几层,毋庸置疑,肯定应该是招呼客人用来住宿的, 此刻林飒走进来,一眼望过去,就见可能是因为时辰还早的缘故,这大厅里用餐的并没有多少人人,稀稀疏疏两三个,坐在角落里, 粗一打量就看了个八九不离十,并没有自己要找的人。 既然大厅没有,那想来刚才那人肯定是上楼去上面的客房了。 林飒想着,也就犹豫着上了楼梯, 站在二楼的拐角处,就见里面客房一间挨着一间,密密麻麻的,房间好像还不少呢。 楼上这么多客房,一间一间的找好像有些不太可能,要不要去下面找找店小二他们,摞出吉祥的牌子,让他们帮着找找更方便快捷呢。 而就在林飒站在楼梯口犹豫着,没想好下一步要何行动的时候,是自己亲自动手找人呢,还是找人帮忙的时候 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轻击了一下自己的背部。 林飒心里一喜,好呀,这家伙逃了自己半天,没想到竟然转过来弯,要主动和自己打招呼,招供了,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感觉好像有些不太像某人的风格呢…… 不料,就在林飒这边满心的惊讶,心里还没有嘀咕完的时候,接下来就听耳边,突然又传来一个略显沙哑、喜悦的声音,“林大小姐,好久不见!” 这个声音,虽然感觉有几些不太熟,但是好像也没那么陌生,应该是在哪里听过才对。 林飒疑惑着,循着声音转身望过去,就见一身锦衣的阮峥正站在自己身后,眼里闪烁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阮……阮峥,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竟然不是自己追了半天的人,林飒内心多少有些失望。 什么情况,自己追的人没有踪影,不该出现的怎么反倒出现了。 “对呀,真的好巧呀,我昨天晚上刚到的宁城,本来还想着,如果能见你一面就好了,可是又怕自己这两天路上不小心染了风寒,猛然相见,再传染给了你,没想到这大早上的一睁眼,病好了不说,刚下楼,还在这里就真的碰到你了。” 看得出来,见到林飒,阮峥貌似真的很高兴,连忙谦让道,“对了,你这么早过来,怕是还没有用早膳吧?正好我也刚起来,要不大家去下面大堂一块吃些?听说这家客栈不仅环境好,就连吃食在这宁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呢……” “这个倒不用了,我早上用过了,这会没什么胃口。”说实话,见阮峥此时的神情和表现,与以前见面时有这么大的反差,林飒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尤其是前几次前面相处的都不是太融洽,所以此刻见到对方,林飒不觉提高了多少警惕,心里一凛,戒备的问道,“还有,你大老跑的跑过来,希望见我做什么?” 问完,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得大吃一惊确认道,“老天,不要告诉我,你这么大老过的过来,不会是真的为了找我吧?” “阮峥,没你这样记仇的呀,我们上次打架之事,不是那天在祖母跟前都说开了吗?你总不能事隔这么长时间,又跑到这里来,准备找我复仇的吧?” “林大小姐误会了,我们公子是受到贵国的邀请,代表西夏,过来参加大燕皇的寿宴的。”见林飒一时间完全领会错了方向,阮峥身旁那位叫小森的随从赶紧从旁帮着解释道……。。 正文 497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哦哦,这样啊,原来是参加寿宴的啊,那还差不多,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心眼这么小,这么长时间还记着当时的仇呢?”得知阮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林飒这里方才长出了一口气,一颗心慢慢的归了原位g。 只是林飒完全没有料到的是,她这句无心的话一出口,却是狠狠的伤了旁边一个人的心。 “心眼小……”只见一旁的阮峥听到林飒对自己的界定,眼里瞬间满是失望,不禁轻声呢喃道,“原来在林大小姐眼里,对本公子一直都存在这么大的误会,以为我是如此小肚肌肠的人呢……” 不过失望归失望,人阮峥怎么说也是西夏赫赫有名的少将军,堂堂正正的大男人,自不能什么喜悦得失都表现在脸上, 见林飒此刻也是无心之语,遂也就没有过多计较,宽容一笑,好心向林飒建议道,“对了,我见林大小姐你刚才进来的时侯,好像很是着急的样子,怎么?你这是有什么急事,在找什么人吗?可否需要在下的帮助?” “呃,也不是太着急,我也就是刚才无意中在外边看到一个朋友的身影,看到他前脚进来上楼了,就想着过来找找看看,不料一眨眼,人就不见了。”听阮峥如此问,林飒耸了耸肩,随口答道。 “朋友?是男生还是女生?”听到林飒说她的朋友上楼了,阮峥不由得很是吃惊道,“刚才你进来之前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并没有什么人上楼呀?并且鄙人的房间就在这二楼的楼梯口,我刚才房间的门也一直开着,如果有人上楼的话,我是完全可以听到动静,应该察觉到的呀。” “没人进来?怎么可能?”见阮峥一口就将路给全部堵死了,林飒自是完全不能相信,毕竟她可是亲眼看着那人进来的,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吗? 遂也没有多想,张口质疑阮峥道,“阮大公子你确定你刚才说的话属实吗?总不会是因为公子你眼高,一般普通的人上来,你根本不会留意,所以有人经过才没有注意到的吧?” “小森,你刚才站在这门口等我的时候,有看到有人上楼吗?”见林飒不相信,阮峥忙回头向一旁的随从求证道。 “没有的呀。”那小侍卫摇了摇头,十分肯定的看着林飒答道,“林大小姐,小的刚才一直在这房间门口站着等少爷,十分的肯定,刚才在您进来一刻钟的时间里,确实没有人上过这楼梯。” 如果刚才还存有一丝侥幸的话,这会听那小森如此笃定的回答,林飒自己也不由得疑惑了, “难道真的没有人上楼?”林飒抓了抓头皮,很是疑惑的道,“怎么回事?按说不应该呀,那么大一个活人,我明明眼睁睁的看着他进的客栈呀,怎么可能会说找不到就找不到呢……” “你先别着急,人没有上楼,说不得在这客栈别的地方待着呢,要不一会,我陪着你再去别处找找……”见林飒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阮峥赶紧从旁轻声安抚她道。 正说着,一转头,正好看到一个跑堂的店小二,端着茶水、糕点从后厨出来,准备往楼上的房间送, 遂在对方经过的时候,阮峥一把拉住人,赶紧帮林飒打听道, “对了,店小二,那个,你刚才在一楼,可是有看到,有人进到这客栈里来?我这位朋友在找人?” “有人进来?多久之前的事?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是住宿的还是吃饭的?” 乍然被人拉住打听,那店小二打量了眼林飒,没加思索,张口答道,“如果单论进来的客官的话,这一柱香的功夫之内,小的看到的,进来的就只有这位小姐了,” 想了想,遂又赶紧补充道,“对了大约半个时辰前,好像还有两位年轻的姑娘进来过,说是上楼找人,打了个招呼,就直接上去了,” “再然后,再往前的话,好像还有一位夫人,看着有三四十岁的年纪吧……” “哎哟,不对,不是女的,是一个男人,高高大大的,二十来岁的年纪。”见这店小二完全领会错了方向,一味的只可着进来的女人不断的回忆,林飒连忙指了指旁边的阮峥,纠正道, “呃,看着个头的话,应该比这位公子还要高大一些,穿着打扮嘛,两人的装束从后面看的话,倒是有几分相似,” “至于五官吗?长得也很是俊朗,剑眉星目……” 林飒本来是想照着司牧的五官描述的,不料说了一半,转念一想,这家伙从来变化多端,又擅长易容,照刚才的穿着,不定又将自己伪装成什么鬼样子呢。 索性说了一半,又简单概括道, “反……反正就是高高大大,浓眉、高鼻梁、长得挺帅气一男人,就在刚才,可能最多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人才进的这客栈的门……” 林飒在那里比划着,尽量详细的向店小二描述着自己所找的人是什么模样,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伴着她这一通描述,那一旁本来还满腔热情,一心帮着她找人的阮峥,听到折腾了这么半天,林飒找的竟是一个男人, 关键还是一个比自己都高大,五官长相都不错的男人,眼眸当即又暗了几分, 一只本来随意搭在栏杆的手,不知不觉间,也紧紧攥了起来。 当然了,他这些细微的动作,旁边一心急着找人的林飒自是不可能注意到,倒是他那随从,看到他突然这么个反应,好像很是意外,一直盯着阮峥好奇的看。 直看的阮峥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有些微微失了态。 “原来是位公子呀?”另一边,林飒这边满怀希望的询问了半天,不料,那店小二摇了摇头,很让她失望的答道, “不好意思,没有呢,这一柱香的时间内,我们这客栈都没有公子进来的呀,不过出去的话,倒是断断续续的有几位公子……” “没有?怎么可能的呀……”。。 正文 498误会连连 “没有?怎么可能嘛g。我刚才明明看到他进了你们这客栈的门了呀?并且我们在这里是可以一直清楚看到你们客栈的进出的人的,最起码从我进来后,人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既然人确定没有上楼,又没有从门里出去,那自然就应该在一楼哪里待着的呀,那么大个人,怎么可能会说没有就没有呢。” 见店小二想也不想的就矢口否认,林飒自是格外的不满,不由得很是气愤的指责道, “我说店小二,你是不是自己在下面没有集中精力,一时走神没有注意到进到客栈里的客人,现在又不好意思跟我们说实话,就准备一概否认来故意糊弄我们的呀,若非不然,那么高那么大的一个人进来,怎么可能会看不到?” “还是说,你其实是受了那个人的贿赂,或者是威胁,故意过来诓我,哄我离开的呀……” 见林飒说着说着,连贿赂什么的都出来了,那店小二自也是格外的委屈,连忙轻声打断林飒的话,苦着脸无奈的力证清白道,“哎哟,林大小姐,小的自然说的都是实话的呀,小的就是看在花灵小姐姐他们的面子上,自然也是不可能会帮着外人来哄您的呀……” “林大小姐……花灵小姐姐……”听到对方一张嘴,不仅连自己是谁都知道,竟连花灵都撂出来了,林飒不由得一惊,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这么说,你之前其实是知道我的?” “当然是知道的呀,虽然没有光明正大的和您打过招呼,但是吉祥小哥哥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们呢,” “当然了,还有梅姨,您和梅姨的关系,自是更不用说了,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 “所以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单看在吉祥小哥哥和梅姨他们的面子上,小的怎么可能会在您面前撒谎的嘛,并且咱们客栈一楼,除了大厅,下面就后厨和仓库那么几个房间……” 怕林飒还不相信,那店小二索性脚一跺,心一横,咬着牙建议道, “当然,如果大小姐您实在信不过小的的话,也不嫌麻烦的话,您也完全可以自己下去挨个房间查看的呀,反正只要一撂梅姨的牌子,自是没有人敢阻拦您的……” “这样的啊,你竟然让我自己下去查看……”见对方如此光明磊落,竟大大方方的让自己亲自去查,林飒反倒不好意思了,遂赶紧摆手作罢道,“既如此,那还是算了吧。” “行了,你该忙什么就赶紧去忙吧,刚才不好意思哈,可能是一时心急,真的误会你了。” “没关系,小的叫小意,以后林大小姐您贵人多来几次,咱们大家自然就相熟了。”那店小二倒是也不见外,性格看着也貌似比吉祥还热情好客,见林飒这就放了行,临走前,又赶紧拍着胸脯自我介绍道, “林大小姐您放心,无论您什么时候来了,只要小意在,一定多多的优待您,给您多送几样好吃的,让您来了这次,还想着下次……” 这厢正兴致勃勃的介绍着,企图在林飒面前留个好印象,不料忽然一转眸,却发现一旁的阮峥脸色似乎有些难看, 小意心里一个哆嗦,不禁又讪讪的赶紧告别道,“那……那个林大小姐,想来您和您的朋友定还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那您几位赶紧叙旧,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一转身,忙不迭顺着楼梯,蹬蹬蹬,一溜小跑上楼去了。 而看着对方上楼时轻盈稳健的步伐,林飒吃惊的发现,这个叫小意的店小二,竟然和吉祥一样,身上是暗藏着功夫的。 这天香阁幕后的老板看来是真有意思哈,有了一个天香阁搂钱还不够,如今又折腾出一个如意客栈来,也搞的这么红红火火,日进斗金的, 关键只搂钱也就算了,找的这些个店小二,乍一看都是些懵懂无知的少年,其貌也不扬,并不怎么引人注目,不料细细观察之下,却能吃惊的发现,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没那么简单,身上都暗藏着功夫,个个身手不凡…… “林大小姐……林大小姐……”就在林飒望着那小意的背影一时出神、胡思乱想的功夫,只见旁边突然传来几声轻唤。 “哦,怎么了?”乍然被唤回神的林飒不由得有些懵圈,转眸看了看身旁的两人,略有些迷糊的问道,“二位有什么事吗?” 而林飒这些懵圈、迷糊的反应,看在一旁的阮峥眼里,却又完全变了味。 他只以为林飒是因为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朋友,一时间很是失落、灰心,所以才突然没了兴致,不想和自己说话的。 为了搏美人高兴,阮峥深吸一口气,遂又强笑着建议道, “看来,林大小姐这位朋友好像对您很重要呢,如果您实在很着急寻人的话,那要不我和小森,再加上下面我带的还有几位兄弟,大家一块帮着你在这客栈里再找找如何,” “毕竟人多力量大,眼睛也多,找人的话,更方便,效率也更高些,不是吗?” “就是不知林大小姐您可否方便把您那朋友的长相和外貌特征,能再给我们描述的更具体一点吗?当然,如果能画个简单的小像就更好了,这样,我们也好能在第一时间,更准备的找到目标……” “什么……还要一块找呀?”晕乎了半天,见阮峥竟是一腔好意,要帮着自己大动苦戈的找人了, 林飒心里一惊,当即不加思索的拒绝道,“那倒完全不必了,本来我找他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怎么好再劳阮公子您大驾呢。” 说完,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唐婧依还在那边钗宝坊里等着自己, 遂也无意与那阮峥多做纠缠,遂急匆匆赶紧道别道,“那个……,想来阮公子您远道而来,定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忙吧?实在不好意思,刚好我这会也不是太得空,这边还急要去找一个朋友……,”。。 正文 499一物降一物 “那个,实在抱怨哈,我可能要先行告退了,或者等哪天得了空,咱们再好好坐下来叙旧……” 仓促的告别了两句,甚至不待阮峥开口同意或再多加挽留,林飒就一转身,急匆匆的下楼走了,往那钗宝坊赶去g。 只不过她这般匆忙离去的身影,看在身后阮峥眼里却又完全变了味道。 “这么着急的离开,执意的非要找到这位朋友,却又死活不肯让自己帮忙,想来这位朋友在她心里,应该占着很大的份量,很是重要才对啊……”看着林飒远去的背影,阮峥在心里默默的嘀咕道。 当然了,林飒这边已经走了,至于身后阮峥是什么反应,心里又是什么想法,林飒自是看不到,一时间也不想理会, 此刻的她只一门心思的往那钗宝坊赶,惟恐耽搁的久了,一会唐婧依再抓着自己的错不肯罢休, 毕竟刚才来的时候一路上,自己可是揪着重色轻友的话柄没少挤兑她,依那丫头睚眦必报的性格,估摸着一会逮着自己,肯定又得一通不依不饶的骂。 不过,脚下赶着路,却也不影响林飒脑子里一通乱想。 没得办法,她就是好奇的很,不晓得这人为什么要躲着自己,这般神神秘秘的到底又想干什么? 竟然连面都不敢跟自己照一下,总不能他这次过来,又是执行什么秘密的刺杀任务吧? 只是适逢永顺帝大寿之际,宁城又是三教九流集聚,这么热闹的场合,他到底要刺杀谁呢?目标又是谁呢? 林飒一路思索着,答案是没想出来一下,不过不知不觉间,钗宝坊倒是很快就到了。 “哎呀呀,且不管那家伙这番骚操作到底为的是什么,眼下必须得找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诓过唐婧依才是正题呀,要不然被那丫头揪着了,以后哪还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唉,也怪自己刚才太死心眼,怎么着也应该答应阮峥的要求的,就算是自己不想吃,好歹挑一些好吃的给唐婧依带一些,堵堵她的嘴也行呀,” “只是,自己这都走这么远了,也离开这么久了,现在如果再回去要吃的,好像也不是太合适呢……” “哎哟哟,到底要怎么办呢?究竟要找个什么借口,才能混过这关呢……” 林飒站在钗宝坊门口,一时间很是无助的想道。 想了半天,实在没有办法,索性也就心一横,准备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了,“算了,管她呢,什么也不找了,就说自己刚才一时迷糊,走错了地儿,在大街上胡乱转了一通,管她怎么训呢,只硬着头皮不吭声就是了,等她训累了,自然也就结束了……” 不料,就在林飒这边下定决心,准备回去和对方死耗到底,采取不要脸的战术时, 忽然,这厢一转身,不注意,竟和一个从门里雀跃着往外走的人,不偏不倚,一下给撞了个满怀。 眼下着两人撞到一起,正要双双摔倒,突然,只见旁边传来一个很大的力量,一下将两人给牢牢拉住了。 万幸万幸,没想到这里竟也碰到了好心人,好歹免了这一大跤,否则,这要是还没见人,竟摔的挂了彩,一会被那唐婧依见到了,还不得笑破肚子呀。 不料,好巧的不巧的,林飒这厢稳住身形,惊魂未定的睁眼一看,就准备找那撞自己的人讲讲道理。 定睛一瞅,那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那刚才撞自己的,竟然还并不是别人,正是那半天不见,此刻被自己心心念念、又爱又怕的唐婧依。 不过出乎林飒意料的是,此刻的唐婧依虽然被自己狠撞了一下,却好像并不生气,那张小脸,竟罕见的笑的比花还甜。 此时被撞后,不但不责怪林飒,还一反常态的拉着人,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率先关切的询问她道,“哎哟,飒儿,真是不好意思,怎么就撞到你了,怕刚才我一时不注意,劲有点猛,给你撞疼了吧?” “告诉你,如果撞疼了,有哪里不舒服,你可千万别强忍着,有什么事情可得赶紧告诉我,我回头找个太医,好好的给你瞧瞧……” 说实话,这世,再加上前世,这林飒和唐婧依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 当然,对方对自己这一颗关切、爱护的心,毋庸置疑,林飒自是也早就知道深谙于心、深信不疑的。 但是若说被对方这般温柔的对待,如此的关切,却完全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原因也毋庸置疑,因为人唐婧依完全就不是那温柔待人的人呀,人平素一惯的直肠子,做事风风火火,大大咧咧,说话又一贯的刀子嘴豆腐心,所以平素遇到事,那就算是心里担心死,一旦真到了头上,想听她说句好听的,却是根本比登天而难。 所以此刻,见唐婧依竟这般神情,以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林飒一时间都恍惚了,总觉得自己好像认错了人, 亦或者,眼见这人根本不是唐婧依,是被别人伪装易容的,或只是一位和她长得相似的姑娘而已。 而就林飒奇怪这唐婧依为什么突然变得这般好说话,这般温柔体贴,知冷知热的时候,不料,突然,耳边又传来一个温柔磁性的声音, “傻丫头,这是撞傻了吗?婧依这都关心你半天了,如果没有事,你好歹知应一声,让人家也放个心呀……” 好吧,这么熟悉的声音传来,林飒这是当即找到了原因, 因为凭着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的经验,就算是不用转头看,林飒也知道,此时站在旁边的并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大哥林宗。 好吧,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没想到这两人在一起,竟是起的这般不同寻常的反应,一个个从当初的见面就掐,老死不相往来,现在竟全都变成了这副肉麻兮兮的模样。 “呵,林大少爷,真的好巧呀,我和唐婧依逛个街,没想到您竟然也在这里呢?”思及此,林飒遂一转头直视着林宗,皮笑肉不笑,用一种阴阳怪气语调问道。。。 正文 500无事献殷勤 “呵,林大少爷,真的好巧呀,我和唐大小姐逛个街,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能碰到您呢?”实在看不惯两人的腻歪样,林飒故意一转头直视着林宗,皮笑肉不笑,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问道g。 “你……,你这臭丫头,怎么跟大哥说话的,看到大哥过来,怎么还突然不高兴了?”毕竟从小到大一起长大,所以林飒这厢有了情绪,林宗自是第一时间也感觉到了,遂很是无语的反问道。 “不高兴了?”林飒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一脸无辜的回道,“有吗?” “呵呵呵,我当然很高兴了,毕竟我亲大哥过来,肯定是有什么好事,专程过来找我的,对吗大哥?” “这……这个呀……”见林飒冷不丁的突然又冒出这么一句,林宗登时给晾在那里,一时间很有些为难, 不知道是应该实话实说,惹林飒接着生气呢,还是说谎话企图蒙混过关,以至于拆穿后,让林飒更生气,结果更遭呢…… 这厢林宗正为难着,不知该如何接林飒话茬的时候,不料那一旁的唐婧依倒是反应空前的快,连忙快他一步,一把拉过林飒,十分亲切的道, “哎哟,飒儿你这丫头,真是的,今天到底怎么了?” “刚才凭空消失了半天,这会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如此阴阳怪气的跟你大哥讲话?” “到底在赌什么气呢?今天谁惹着你了……” 听听,这无比亲切、善解人意的口气说出来的话,如果不是当场看着,谁能想象的出,这些竟全都是出自人唐婧依的口。 “呵……呵呵,我怎么能生气呢,自是谁的气也不能生,也不敢生呀……”林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了,我还能不了解你,行了,别生气了,给你说件高兴的,让你开心的大好事。” 看林飒情绪不太对,唐婧依和林宗对视一眼,赶紧自动自觉的加码道, “我告诉你,咱们送给怡姐儿的首饰,刚才一会的功夫,我都已经全给挑好了,已经让店家照着怡姐儿的尺寸给打造去了。” “当然了,你哥也说了,那两件首饰回头打出来,仅着你的喜好先挑选,你选中哪一件,哪一件就算是你定的,至于这些首饰的费用嘛,回头一文也不让你出,你哥全部都负责出,他刚才已经和店老板交过订金了。” “当然了,这也是他今天之所以特意跑这一趟的目的,就是为了过来帮我们付银子的。” “呵,这么好呀,别说,认识这么多年,我倒第一次得知,我竟然还有一个这么贴心大方的大哥,总算是也不亏我这么多年喊他一声哥哥。” 林飒说着,故意又探身向前凑了凑,来来回回打量着两人,拭探道, “只是,话说回来,你们突然变得这般好说话,什么都为我着急,我还没开口呢,就将好处全都留给我了,这无事献殷勤的,总不能是肚子里还憋着别的什么坏事吧?” 果然,林飒这边话音一落,就见那边林宗当即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而唐婧依则厚着脸皮讪笑着,很是讨好的叮嘱道, “哎哟,哪有坏事,怎么能是坏事呢,我们两个一个是你亲大哥,一个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平时爱你还爱不过来呢。” “不过,那个飒儿呀,说归说,笑归笑,我和你哥真的还有事,就先不陪你了哈,” “当然,你如果有兴致的话呢,就进这钗宝坊看看,顺便给自己也挑两件中意的首饰也行,如果不想看呢,你自己就去别处随便转转也可以。” “你放心,任去天香阁,还是去如家客栈,哪里都行,到了你只管可着好吃的点,贵的东西要,但凡所有的花销,全都让他们记我唐婧依的账上,回头我去接,银子的事我来,你就只管让自己高兴就行了。” “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就先走了哈……” 唐婧依自顾自的说完,再不给林飒拒绝或阻拦的机会,拉起林宗,二人果断撇下林飒,便扬长而去了。 “我去,好吧,看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两个重色轻友的东西,根本就是没一个是好的,全都是没有良心的东西,” 看着两人腻腻歪歪远去的背影,林飒心中那个气呀,不由得跳着脚的骂道。 “一个口口声声的,整天挂在嘴边,说什么待自己比亲姐妹还亲,一个更不用提了,从小到大喊着,自己这个亲妹妹比他的命还重要,结果呢,关键时刻,还不是全摞下自己,两个人去逍遥快活去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骂归骂, 骂完,林飒内心却又忍不住一阵欢喜,忍不住艳羡道,“别说,这两人走在一起还真是般配的很!” “话说回来,只要他们能平平安安、恩恩爱爱的在一起,那自己这段时间的忙活也算是值了,总算是了却了此生的一桩大心事了。” “至于唐婧依那臭丫头吗?也不急,且让她再蹦跶几天,好好的装装贤妻良友,反正等以后嫁到了林家,且有的是机会收拾那臭丫头呢,到时候再拉上林怡和超哥儿,估计有她吃憋的时候……” “怎么?很羡慕他们吗?”林飒这边恋恋不舍的望着两人的背影,半晌不愿转移目光,正兀自嘀咕着, 不期然,身旁,突然又冒出一个陌生的声音。 而伴着这声音过来,莫名的,林飒浑身竟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因为每次伴着这个声音的到来,莫名的,林飒总感觉随后而至的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一回头,果然就见司徒昊正站在自己身后,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我身后干什么?还……还有,到底什么事让你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这个时候,看到这么个人,林飒不由得瞬间收起刚才所有的侥幸心理,十分警惕的问道。 “呵,林大小姐这么说的话,多少就有些不太讲道理了……”。。 正文 501莫名的试探 “毕竟这么宽的街道,这么好的天气,朗朗乾坤之下,不是谁都有站在这里,随时微笑的权利吗?”面对着林飒的质问,那司徒昊仍是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微笑着坦然面对的模样g。 “是,你笑也可以,随便站哪里也可以,自是谁也没有阻拦你堂堂广宁郡王的权利,” 面对着司徒昊贴上来的盈盈笑脸,林飒冷哼一声,十分不给面子的嫌弃道,“ 只是那么宽的街道,旁边那么多的地方,你站哪里不行,为什么偏要站在本姑娘身边呀?” “你难道不知道本姑娘这会有事情,你站在这里不太方便,很是碍事呀?” “有事情?不太方便?” “如果昊没有看错,昊此刻站在这个位置,这不是也并没有挡住林大小姐你艳羡别人的目光吗?” 出乎林飒意料的是,任凭她说多么难听的话,人司徒昊竟然都能稳稳的全给接的住, 不仅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关键还能丝毫不动气,自始至终保持一副谦谦君子的作派,不紧不慢的以侃大山的口吻,继续打趣林飒道, “只是话说回来,昊倒也实在不明白的紧,那也就只是一对对普普通能的情侣而已,林大小姐到底有什么好羡慕的呀?” “其……实,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你也完全可以像他们一样,随时找个如意郎君,从此过上你侬我侬、双宿双飞的日子呀……” 见司徒昊越说越不像话,连如意郎君、双宿双飞的都出来了,林飒自是当即十分的不高兴,遂脸一拉,不加思索的当即又回怼道, “不是,司徒昊你……你到底几个意思?” “什么叫我也可以立即找个如意郎君呀?本姑娘现在可是连个订亲的对象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成亲,还和他们一样,怕广宁郡王这几句说的着实有些不太恰当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对本姑娘有什么意见,故意诋毁我的闺誉呢。” “更何况,在本姑娘眼里,现在这般一个人无拘无束的日子,未尝不是最开心快活、世间快美好的日子,我才不会对你们这般臭男人感什么兴致,没有嫁人的想法呢……” “话也不能这么讲吧,林大小姐你如此优秀,为何要自暴自弃,选择一个人形只影单、孤独一生呢,” 林飒一通怼,不料看在司徒昊眼里,倒像是成了女孩子家家负气赌气的话了,甚至人还一反常态,竟然语重心长的开导劝说起了林飒,“更何况,你这小小年纪,怎么能现在就如此的武断,认为自己就找不到心怡的对象了?” 接下来,更更出乎林飒意料的是,在话锋一转,提到成亲对象的人选时,司徒昊竟然还厚着脸皮,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自荐了起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其实眼前不就有一个不错的人选吗?关键就看林大小姐你愿不愿意委屈自己了?” “眼下,你指的是谁?”被司徒昊这么一大通绕,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戒备的原因,乍一开始,林飒其实并没有领会司徒昊话中的暗示,只一头雾水,直眉愣眼的继续问道,“你胡说什么,眼下哪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呀?” “本姑娘怎么就觉得我现在周围遇到的、看到的,全都是负心汉、绝情郎呀!” “这话又说绝对了不是,林大小姐要换个角度,用一种发现美的眼光来看待周围的人不是……”见林飒不开窍,人司徒昊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循循善诱道, “昊向来自认,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况且上次你林大小姐所托之事,昊办的应该也算比较如林大小姐的意不是吗?” “所以经过这番接触,昊认为此时在林大小姐这里,昊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不是吗,难道林大小姐就不想试着考虑一下眼前人?” 因着司徒昊一句自荐的话,明明暖暖的盛夏的阳光照着,刚才还烤的人满头大汗,但是此刻林飒却倏的一冷,瞬间如掉进了冰窟窿般,只感觉寒冷彻骨。 “司徒昊,你什么意思?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如惊弓之鸟般紧张的林飒,紧紧攥着两个拳头,很是冷酷无情的回绝对方道, “我告诉你司徒昊,不许你有别的想法,本姑娘是不会看上你,更不可能和你成亲的,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看不看得上,现在下结论怕为时还尚早吧,”遭到林飒如此强烈的拒绝,司徒昊初时感觉很有些意外,明显怔了一下。 不过很快,人就恢复如常,挑眉一笑,云淡风轻道,“这有时候呀,人嘛就是得多接触接触,给彼此一些多了解的机会,不能只看外表,听信一些盲目的传言的,这样很容易将人带偏,不是吗?” “接触什么接触?了解什么了解?”见司徒昊这般死缠烂打,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架势,林飒真的是急了,红着眼睛,一把将人狠狠的推开,咬牙警告道, “司徒昊,我不许你胡思乱想,告诉你,赶紧打消你那些莫须有的念头,我是不会看上你的,就算是死,我林飒这辈子也绝不会答应嫁给你。” “是吗?这么决绝?”见在自己的再三试探之下,林飒咬牙竟发起了毒誓,司徒昊应该也很是意外。 只见他缓缓收起脸上的笑,点了点头,答非所问道,“行,林大小姐您的意思了昊现在已经明白了,您放心,昊是不会强人所难的。” 说完,再没给林飒继续反驳的机会,转身,竟大步果断的离开了。 司徒昊是走了,可是因着他刚才那几句暖昧不清的话,接下来的几天,林飒却过得很是忐忑,整日里,战战兢兢,惊魂不定,就怕司徒昊哪天一激动,再设个什么套,做出像对付唐婧依那般的事情来,把整个林府也给算计在内。 不料,万幸的是,接下来竟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一切按步就班,一家人每天其乐融融的在一起,生活安静而祥和。。。 正文 502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清晨,林飒难得心情大好,早早起床,还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功夫g。 满头大汗的回到房间,又哼着小曲,泡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林飒自是一时心情舒畅无比,美的就差搬个梯子,直接上天飞两圈了。 “梅香,把浴帕和干净的换洗衣服拿过来。”泡美了的林飒,坐在浴桶里,懒洋洋的喊道。 “哎,来了来了,小姐……” 出乎林飒意料,回答的并不是刚才还忙进忙出、在眼前打转侍候的梅香。 林飒好奇的回头一看,就见大早上天不亮就出门的花灵不知何时竟然回来了,此时正捧着身崭新的衣服,上面放着个大大的浴帕站在自己身后,笑的那叫一个春光灿烂。 只是细看那件新衣衫,却选的很是让林飒头…… 也不知道这死丫头到底是从哪里翻出来的,竟是件翠绿翠绿的衣衫裙。 本来这套衣服,是林飒让人偷着做的,准备在下月初花灵生辰的时候送给她的,不料自己明明藏的那么严,竟还是被这死丫头好死不活的给翻出来了。 而再看那梅香,此时早被花灵远远的挤在了后面,盯着花灵手中林飒提前准备的惊喜,正在门外搂着肚子捂着嘴偷笑呢。 “哟,小姐,您今天的气色看着实在是太好了,奴婢觉得,这件绿衣衫肯定特别适合您现在的心情,一穿上这新衣服呀,肯定整个人看着跟以前都不一样了呢……”看林飒那莫名其妙的神情看过来,花灵以为林飒还是对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不满意,遂腆着脸,继续谄媚道。 毕竟在这小丫头眼里,她自己最喜欢绿衣衫,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觉得,肯定所有人也都和她一样喜欢这种颜色。 “几个意思呀?”林飒收起心中的无奈,装作没事人似的,一把拿过浴帕,把身上的水珠擦干, 顺带斜睨了花灵一眼,不忘对破坏自己计划的花灵,故意挖坑道,“难道说,你小姐我前几天气色就很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只是黑眼圈大了点而已,” 花灵那个直肠子的,一时间并没有品出林飒话中的不满和无语,只兴高采烈的边帮林飒穿着衣服,边学着魏嬷嬷平素的语气,像个大人般絮絮叨叨的解释道, “说实话昨天晚上睡觉前,奴婢还想着呢,照前几天那个势头发展下去,会不会您那黑眼圈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将您这张巴掌大的小姐都给全部盖住呢,” “没想到这会一看,竟然全都好了,小姐您终于又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样子,奴婢这颗心呀,总算是又放下了……” “你这臭丫头,怎么说话的,我那就是脸上有黑眼圈,不也是因为唐婧依那臭丫头,见天没事的损我,又重色轻友一心只向着林宗,给气的吗?” 见花灵越说越不像话,林飒终忍不住,将手中的浴帕一把扔过去,准确无语的盖在她头上, 拿过绿衫,也不管这个颜色适合不适合,好看不好看,三两下套在身上,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花灵骂道,“还有你小花灵,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见天的往那天香阁跑,你说你没事,你跑个什么劲呀……” “哎哟,小姐,您别生气嘛,奴婢向您保证,以后奴婢哪儿也不去了,就只在您身边贴心侍候着您,这还不行吗?” 被林飒一通训斥,花灵倒也不生气,跟里解释着,陪着十二分的小心,颠颠的拿着帕子又跟了上去,主动自觉的帮着林飒擦起了头发。 难得见花灵如此好说话,林飒倒也给面,回到房间,如盛夏的蚱蜢般,绿盈盈的往中间的逍遥椅上随性的一躺,任由花灵侍候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帮自己擦着头发。 待擦的差不多了,这才睁开眼,转头望了望窗外灿烂的阳光,冲着门口的梅香,不怀好意的支使道,“梅香,正好你站的离门口近,这样,你去外面看看,看外面那么大的太阳……” 不料,林飒这吩咐梅香的话都还未说话,就见那花灵已一扔帕子,格外积极的站起身,主动请缨道,“小姐,您让梅香姐姐出去看什么呀?您想做什么,一会全都支使奴婢去做就行了,这段时间梅香姐姐忙前忙后的侍候您也辛苦了,是该让她好好歇歇了……” “行,你去,你去也行,”林飒无语的叹了口气, 转过头,朝着身后的花灵认真的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吩咐道,“一会麻烦你花灵去外面好好看看,看今天这么灿烂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林飒这话一出,就见那后面的梅香终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搂着肚子蹲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倒是花灵,不仅没反应过来林飒这是在揶揄自己,反倒一脸傻乎乎的反问道, “太阳打西边出来?这怎么可能会出现的事情嘛。” “小姐,您这是什么情况呀?是练功练傻了,还是刚才泡澡泡糊涂了?这自古以来,太阳都是东升西落,不可能打西边出来的呀,您这可真是太不正常了……” “你才不正常呢。你说是什么情况?” 看着花灵答的一本正经回答的模样,林飒一时也没绷住,噗的也笑出声,伸手点了点花灵的额头,很是无语道, “花灵你自己倒是给说说,前两天本小姐还劝你,让你不要再去天香阁帮忙了,不要再找你那亲爱的吉祥哥哥了,” “你倒是好,还死活不肯,说那天实在离不开人,你不想吉祥太辛苦。所以就早出晚归的,天不亮就过去,天黑透了才回来。” “不料今天呢,这才这么个时辰,刚过辰时,你倒自己就颠颠的回来了,还前前后后侍候的你小姐我这么尽心,那不就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让人惊讶吗?” 到了这会,花灵就是再傻,那也总算是听出,林飒前面这一番话根本就是冲着自己而来,嫌弃自己这段时间往外跑的勤了,遂小脸一红,赶紧嚅嚅的替自己辩解道,。。 正文 503水土不服的穆郡王 “哎哟,小姐,您也真是的,人家在府里侍候你,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怎么就能和太阳打西边出来相提并论了,说到底,奴婢就是这府里的人,是从小到大跟着您长大的小尾巴呀g。” “再者说了,今天早上梅姨回来了,还一块带回来了不少的人手,天香阁和如家客栈这两边人手都不缺了,奴婢自然就不需要再往那边来回跑了呀……” “哦,原来是这样呀,原来是人家不需要你了,你才回来侍候我的呀,我还以为是某人良心发现,自发自觉的不去了呢。”听花灵如此解释,林飒不由得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长叹道。 不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由得又长叹道:哎哟我的这个傻丫头,这么拙劣的谎言,也就只有她能相信吧。 还梅姨今天早上才回来的? 她也不想想,谁出远门,这么大老远的会大清早回来呀,关键走的时候,还不知道天香阁扩张的消息,回来的时候,却自动自觉的带回来了一堆的人手,这明显的不符合常理呀。 也就是花灵这个心性单纯的人,智商又让人捉急的很,可不就别人怎么说,她就傻乎乎的怎么相信呗…… 不过嘀咕归嘀咕,林飒忽然转念一想,自己这两边好像还有事交给花灵办来着, 遂一转头,看向花灵又问道,“对了花灵,前几天我安排你打听的事,你这几天可是给打听了?” “打听了!打听了!今天早上赶着六子回来,我拉着他好好的盘问了老半天呢,” 见自己终于能派上用场了,花灵忙不迭很是自豪的回应道,“六子说,这段时间如家客栈里倒是住进来了不少的人,尤其是又高又帅的男人,更是不少,” “毕竟皇上寿宴快要到了,据说咱们皇上邀请的那些别的国家的和咱们交好的贵人们,这次不谋而合的,全都选的咱们这装修高档、服务一流、饭菜又好吃的如家客栈,像什么昌定王的孙子阮公子啦,还有南梁的穆郡王啦,全都带着人住在那里呢……” “不过,听六子说了半在,奴婢仔仔细细盘了一遍,却好像没有一个是小姐您说的,一个人单独过来住宿、行踪又比较神秘的那种男子呢……” “穆郡王?可就是那个传说中,这几年帮着南梁迅速倔起,让西夏人望而生畏的很厉害的战神吗?” 见花灵如预料般,果然没有找到人,林飒倒也习以为常,因为没抱希望,所以也没有太失望, 毕竟以那人的伪装能力,自是不能让花灵这种傻丫头给随便发现的。 不过听到连南梁的穆郡王都来了,林飒到是格外的吃惊, 毕竟在前世,这个人虽然也是如现在这般,名气很大,但是却格外神秘的很,最起码大燕这边,见到他的人就少之又少,人更是不曾踏足过一步。 所以此刻,听到花灵讲这寿宴,他不仅亲自过来了, 林飒不由得就被带偏了方向,拉着花灵细细打听道,“听说那穆郡王不是十分的神秘,平时在南梁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南梁那边的人见过他的都不多吗?怎么会忽然来宁城了?” “你问六子了吗?他们平时在客栈,可有见过这人的真身,让他们好歹也描述一下,到底长的什么样?让我们也开开眼界不是……” “哎哟,小姐,您是根本不知道,那哪是什么战神呀,奴婢觉着根本就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纸老虎而已呢,” 林飒一时心急打听的这般仔细,不料那花灵却轻蔑一笑,很是不屑道,“据六子他们讲,这穆郡王过来了这几天,人根本就没有出过屋,任谁也见不到他的,” “究其原因呀,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神秘,怕别人认出他,而是因为他到了咱们大燕后,就水土不服,当即病倒了,也床也下不来了。” “还说是这两天已经传出话,可能不能如期出席咱们皇上寿宴了,估计着得让一个长年跟随他的副将代他去参加了。” “您说说,这么脆弱的一个人,动不动就生病,甚至连床都下不来,这也不知道他那战神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当上的?” “奴婢寻思着呀,八成是事情被传的太邪乎,被世人捧的太高了,空有虚名而已……” “这样啊,按说不应该呀,这既然是能掌年带兵打仗,南征北战的人,怎么可能会说病倒就病倒呢,总不能这人来这宁城,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有别的打算吧……” 花灵嘀嘀咕咕说她自己的,林飒却听的一愣一愣的,不由得对这南梁穆郡王的来意,充满了疑惑,“可是既然都大老远的来了,究竟又是什么原因,能让他放弃这大好的出席宫宴的机会呢……” 不料,林飒这边正嘀咕着,却见那边在花灵心里,穆郡王这条却瞬间就被翻了篇, 只见人忽然想到什么,雷厉风行的,颠颠的又跑出去了, 然后很快,在一旁的林飒和梅香还没来得及问其原因的时候,就又抱了个大大的包袱,兴奋彩烈的跑了回来, “小姐……小姐,您快看看,这是奴婢刚才回来前,梅姨让给您捎的礼物,奴婢刚才这一通忙,倒把这宝贝给忘了……”花灵跑到跟前,忙不迭的将手中的东西往桌上一放,献宝道。 “礼物?什么东西?”林飒这厢满腔心思,还在猜忌那穆郡王动机那方面,所以并没理会花灵的话,只以为又是拿回来一些小东小西的,糊弄自己而已,前心不在遂的问道。 不料,林飒这边不上心,倒是那花灵,却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包裹,露出里面一个雅致的紫檀木的盒子。 一旁的梅香见这盒子不错,也凑上来,迫不及待的帮着打开来, 盒盖打开,就见一道旖旎的光闪过,花灵和梅香不约而非同的全都惊叹同声,“哇,这也太漂亮了吧……” 房间里面统共三个人,她们不约而同发出这么大的惊叹声,自然也吸引了林飒的注意,。。 正文 504彩色珍珠首饰 只见她循着两人的目光望过去,待看到盒中的东西,也不由得猛的一怔: 别说,这么个稀世的宝贝,两世以来,她还真就是第一次看见g。 原来只见那紫檀木盒里,端端的竟是用珍珠镶嵌着做了一整套的首饰,不仅有一套齐全的头面,还有罕见的项链、手链,及精致的耳环…… 并且细看那些个珍珠,不仅一个个大小一模一样,十分的匀称,色泽圆润…… 关键的关键,那些个珍珠吧,熠熠生辉泛出来的,竟然还是罕见的玫瑰红色的光。 此时一颗颗静静的被镶嵌在头面上、饰品上,不多也不少,不大也不小,却每一处都起了画龙点睛之处,真真是赋予这些首饰新的生命, 只如此端端的瞧着,不仅特别的好看漂亮,就算是个外行人,一眼也定能看出,这些绝对是稀世的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而此时看到这些宝贝的林飒,第一反应,不是拿去臭美、显摆一通,而是让花灵立即马上将这宝贝退还给人家。 毕竟嘛,无功不受禄,收了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以后要如何还才好? 更何况,林飒这个人,又向来祟尚简单,平素不喜欢带这些首饰之类的。 不料,就在林飒张口要叮嘱花灵,将东西退回来时,只见旁边梅香不小心嘀咕的一句话,却让她突然又转了心思。 只见看到这些彩色珍珠首饰,梅香边欣赏,边不住的惊叹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前两天听三房的琥珀还私下说呢,说怡小姐前段时间过生辰,向三夫人提起,说南梁那边好像挺流行这种首饰的,说这种彩色的珍珠特别难得,自己做梦都想拥有一套。” “不料三夫人托了一堆人和关系,终究也没有弄回来一套,害的怡小姐为此很是失望了好长一段时间。” “只是没想到怡小姐如此心心念念的东西,梅姨倒是豪爽的很,出手就给小姐备了一全套。由此看来,梅姨对小姐的感情,还真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呢,如若不然,定不会这些年坚持下来,每年都想着法的送小姐好东西,还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稀罕物。” “说实话,若是放在平素一般的人家,就算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同胞的姐妹、亲选的夫人,也不由得有这么阔绰的出手呢,这也不单单是费不费银子的问题,而是一般人真的是没有这么大的手笔,下不了这个狠心,整天介儿变着法的满世界收罗这些宝贝……” “对哟,仔细想下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些年稀里糊涂的,自己竟然收了梅姨这么多好东西了,”听到梅香无意中说出的话,林飒心里一打转,也忍不住思忖道, “只是更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怡姐姐梦寐以求的,就是这么一套头面,” “而再掉过头来一想,反正自己这些年收梅姨送的好东西也不少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确实欠的情也不小了,” “呃,不过,这么说下来的话,好像也真就不差这一件半件的珍珠首饰了,要不,干脆索性,就收下这套宝贝,转手送给怡姐姐得了,正好这些个东西,也适合怡姐姐平素的性情,她带着也必定好看。” “这样以来,无论如何,总也让这些宝贝实现了自身的价值不说,也完成了怡姐姐的心愿不是……” 于是这么一般思索下来,就见林飒牙一咬,心一横,也就下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心。 当然了,她做的这么个决心,内心这一波三折的,旁边两人自然是不知道呀, 此时听到梅香的赞叹,只见那一旁的花灵也忙不迭接口道,“对呀,梅姨给我的时候可是说了,这彩色珍珠做的首饰在南梁那边,很是流行呢,好多姑娘都喜欢的不多了,” “但是这玫瑰色的,却是极其罕见的,她这也就是凑巧,碰到一个朋友手里正好有一套,看着不错,又正好适合咱们小姐,就帮着小姐讨了来……” “南梁?怎么,梅姨说她前段时间去南梁了吗?”听花灵如此说,林飒遂也心不在焉的打听道。 “去没去过南梁,这个梅姨倒没有说,不过既然有了这南梁人最爱的彩色珍珠,大概其应该是去过的吧。” 提起南梁,那心中藏不住事的花灵,又忍不住多嘴道, “不过小姐,我可是前段时间听吉祥哥讲过,说自从南梁的穆郡王到了如家客栈里住宿,有好多慕名而来的人想见他,都悄悄的跑去客栈打听呢,” “甚至有的官员,都谋划着将女儿远嫁,为自己家族日后好找个撑腰的来着,不过事不凑巧的是,赶着这穆郡王水土不服病倒,他们愣是一个也没有见着……” “水土不服?一个南征北战的大将军,竟然也会水土不服?并且听长升讲,那穆郡王在南梁的权势,现在已经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照着这个分析下来,用长升一贯的话来讲,这穆郡王此次前来宁城,要么就是事出反常既为妖,打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目的,要么就是这人真的不怎么样,徒有虚名……” 出乎林飒意料,没想到这梅香和长升成亲后,接触的多了,一开口,分析问题竟也头头是道了,甚至某些方面的观点,还和自己不谋而合。 “哎哟,梅香,不得了呀,看来这婚可并没有白结呢,这才成亲多长时间呀,竟连长升那套思维的方式愣是都学会了,” 见梅香婚后进步竟如此的快,林飒不由得斜睨了梅香一眼,轻笑着打趣道, “以前我总觉着吧,像你这么好的姑娘,要本事有本事,要长相有长相,到头来却嫁给长升那个糙汉,真真是亏了,生生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说实话,要不是看着你俩实在打的火热,你是真心喜欢他,我还真就不想同意呢。” “没想到,现在你俩成亲后,再看这事,竟然有了新的转机,你这丫头竟变得空前的聪明了,遇事也会分析了。”。。 正文 505世安苑的急事 “这么算下来的话,反倒是你小姐我赚了呢,不仅没有失去一个贴身的丫环,还生生身边被人多培养了一个军师出来……” “哎哟,小姐,你可真是讨厌,明明是奴婢聪明,怎么到头来,您把功全给算在他身上,反倒嫌弃起奴婢粗笨起来了……” 可想而知,听到林飒这一通打趣,人梅香当即就不满意了,撅着嘴,意见很大的抗议道,“告诉您,奴婢其实一直都是这般聪明的好不好,只不过是小姐您以前没有发现而已……” “好好好,你一直都是千里马,只是我这个伯乐不好,没有发现你的特长,反倒让长升那小子抢了宝……” 眼见着身边的贴心人,一个两个的再打趣下去,都快被自己得罪完了,林飒赶紧转移话题,吩咐花灵道, “算了,咱也不管他什么南梁的郡王爷了,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了,不过眼下看着,这南梁来的首饰倒是不错,花灵,你现在就跑一趟,去把怡姐姐请过来,就说我找她有急事,” “梅香不是说,她最近就盼着这个吗?一会把人请来了,我们好好合计着,怎么着能送给她一个惊喜,既让人没法拒绝,又能喜出望外、如获至宝……” “只是小姐,您这前两天怡小姐生辰不是刚送过礼物吗?现在又送,未免送的也太勤了点吧?就怕怡小姐会不好意思收呢?”想起前两天林怡生辰,林飒刚送过贵重的礼物,就连花灵都忍不住提醒道g。 “哎哟,你根本不懂,主要是这前两天的生辰宴,那礼物都是唐婧依选的,又是大哥出的银子,我哪儿哪儿都没有使上力,关键还事还被唐婧依那个快嘴巴给说出来了,想想也挺不好意思的,”想起唐婧依那个坑自己的坏丫头,林飒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遂赶紧吩咐花灵道,“赶紧去,这套首饰,就权当是我被她的生辰礼了……” “哎,好嘞,小姐您等着,奴婢这就帮您请人去。”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得了林飒的吩咐,花灵乖巧的应了,风一般的就奔出去了。 人花灵前脚出去,林飒还在和梅香盘算着,一会如何给林怡这个惊喜,怎么做,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呢。 不料,两人这边还没商量个所以然来,就约摸着只是转个身的功夫, 一转眼,人花灵竟又笑眯眯的回来了。 “花灵,小姐不是让你去请怡儿小姐吗?你怎么又回来了?”见花灵这副模样,林飒还没开口,一旁的梅香就忍不住先行发问了。 “小姐,您不知道,是槐花姐姐来了。”花灵却并不回答梅香的问题,只颠颠的跑到林飒跟前,恭敬的禀报道。 “那你刚才出去,跑到那怡雨轩,见到怡姐姐了吗?”看到花灵这模样,林飒不禁头疼的问道。 “这么短的时间,自然是没有的呀,”花灵并没有看出林飒等人的失望,只直眉愣眼一五一十的回道,“跑了一半,恰好碰到槐花姐姐过来,说找您有急事,让奴婢先不忙着办别的,奴婢就一掉头,又跑回来了呀。” 看到花灵这傻里傻气的模样,就连一旁的梅香,都不由得一声长叹,帮她分析道,“小花灵你这傻丫头,做事怎么从来不用脑子呢。小姐让你去请怡儿小姐,你就只管去请她好了,怎么可以半道又给折回来了呢,” “至于槐花姐姐来我们院里找小姐有急事,那就让她自己过来就好了嘛,她一又不是不晓得怎么来咱们这里,二又不是和咱们小姐我不熟,这两件事,是完全不冲突的好吧……” “啊,原来是这样的呀,那小姐,我是不是又做错事情了呀?”听梅香这一通分析,花灵终于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道。 “你以为呢,可不就是错了嘛,”林飒无语的冲着花灵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道, “算了,还是一会我亲自跑一趟送过去吧,反正你这丫头,估计是指不上了,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飒这边正叹着气,就见那边槐花已到了门口,看到林飒这副对着槐花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忙上前笑着劝解道,“我的好小姐,这事您可怪不着花灵这小丫头,都是奴婢的主意,是奴婢硬拉着她,没让她过去,非让她跟着奴婢折回来这一趟的。” “哦,这么说,我们还真就冤枉她了,只是槐花姐姐,您这兴师动众的,好像也不太符合您的风格呀。”见槐花这么说,林飒不由得好奇问道,“您这总不能这会儿过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吧?” 林飒本只是随口一问,不料那槐花却突然脸一放,郑重其事的吩咐道,“别说,还真就有急事,现在就得麻烦小姐您,赶紧跟着奴婢过去世安苑一趟,越快越好!” 林飒初时并没有多想,只头也不回的答道,“行,我知道了,我这正好去怡姐姐那边一趟,等东西送给了怡姐姐,我这就过去。麻烦您先回去给祖母回一声,别让她老人家等急了。” 不料林飒都这般说了,那槐花却不肯轻易走,只为难一笑,“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奴婢出门时,老夫人可一再叮嘱,让您立即过去,说有重要的事?至于其他任何的事情,都要放在这事情后面再办……” “重要的事啊?是祖母哪里又不舒服了吗?”见槐花再三强调,面上又带着坚定的神色, 林飒心里不由得咯噔下,只以为是大长公主又突然犯了病,怕自己知道后跟着着急,所以才让槐花瞒着自己,先让人过去再说。 思及此,林飒遂也就顾不得其他了,将那装彩色珍珠首饰的紫擅木盒子,一转手,一股脑塞到花灵怀里,果断吩咐道,“算了,东西还是花灵你直接送过去吧,” “见了怡姐姐,就只说是我给她补的生辰礼物,让她务必收下,我这边先去祖母那瞧瞧,看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等回头处理完了那边,就去怡雨轩找她……”。。 正文 506世安苑里的急事(2) “嗯,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这次奴婢一次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不会让小姐您失望的g。”花灵因为刚才遭了责怪,所以此时自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接过东西,一转身就忙不迭跑了。 眼见着花灵跑远了,林飒也是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才却是有点情急之下乱点兵了,好歹送礼物这些场面上的事,貌似让梅香去做更合适些呀, 毕竟依花灵那傻丫头缺心眼的小模样,到得怡姐姐那里,不定又能颠三倒的说成怎么说呢。 无奈,眼么前花灵已经跑远了,再追已然来不及,而祖母那边还在生着病,林飒轻叹一声,也就无奈放弃了。 只一把拉住槐花,催促道,“槐花姐姐,咱们赶紧过去看祖母吧,这里的事且先不管了。” “对了,祖母到底什么时候发的病?” “病的重不重?现在人怎么样?” “可有派人去请过大夫……” 林飒满心着急的,这一大串的问题出了口,不料一旁槐花却一个也没有回答, 不仅如此,好像也并不急着和林飒立即离开,只反手紧拉住林飒的手,答非所问的叹道,“天哪,我的好小姐,您这身绿衣衫,这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您准备就这么穿着去见老夫人吗?” “奴婢觉着,这身衣服,实在不太符合您平时的风格呢,要不咱好歹也换件体面大方些的再过去的吧?” “这……这其实不是给我做的,是给花灵那傻丫头做的生辰礼,不料那丫头今早上不知抽什么疯,翻出来倒给我穿上了,” “算了,穿了就穿了吧,回头再给她做一身就是……” 见槐花一脸惊诧的望着自己的衣服,林飒随口解释道。 解释了两句,一想,世安苑那边祖母还等着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了,遂又连忙再三催促道,“槐花姐,你这刚才不是还说,祖母找我挺急的吗?” “依我的意思,现在咱们就别管我这衣服什么颜色,什么款式了,还是赶紧走吧,毕竟祖母的身体要紧……” 林飒只以为是老夫人病了,着急忙慌的拉着槐花就要往外奔。 不料,一向好说话的槐花,却罕见难说话的很,再三坚持道,“好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老夫人可还说了,让您无论收拾的利索一些,别灰头土脸的就过去了……” “天哪,槐花姐,您这怎么回事,这祖母都病倒了,火烧眉毛的事,您怎么还抓着我穿的衣服就不肯放手了呢,” 见都这个时候了,槐花还揪着自己的衣服不放,林飒真有些着急了, “再者说了,我这刚泡完澡出来,也没有灰头土脸的呀,这衣服又是新做的,不是身上挺干净的吗?” 不料,她急她的,槐花却好像根本不和她在一个频道,只指着林飒的衣衫,很是嫌弃道,“可是奴婢倒是瞧着,您穿着这身绿衫过去,还不得灰头土脸去呢……” “真的,好小姐,您就听奴婢的吧,看到您穿这身衣服,老夫人说不得本来没什么病,看到您,一着急也犯了病呢。” “你……”看槐花死活不肯走,话又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飒遂只得无奈妥协道, “呃,好吧,你们要是实在看不过眼,那我再换身就是。” 说着,一转头吩咐梅香道,“梅香,你去衣柜里再帮我找件看着大方些的衣服过来。” 说实话,林飒就是再傻,看槐花这墨墨迹迹,推三阻四的不急着出门的样儿,终也觉出了异常,嗅出应该不是老夫人身体上的事。 所以打发走了梅香,林飒这厢一转身,斜睨着槐花,就再三试探了起来,“我说槐花姐,祖母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您这个意思,倒不像祖母真生病了呢……” “病倒是真没有生病,是老夫人找小姐您有急事,又怕小姐您不当回事,不愿意去,所以就让奴婢撒了这么个谎。” 在林飒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槐花实在抗不住,终实话交代道,“不过小姐,还请您原谅,真不是奴婢不知道规矩,故意诅咒老夫人生病什么的,这实在是老夫人她自己的主意,非让奴婢这么说,奴婢也违背不得呀。” “哦,那既然不是祖母生病,到底是什么事儿呢?麻烦你也好歹给透露一二呗。”见果然不是大长公主生病一事,林飒遂长出了一口气,耐着性子继续打探道。 “我的好小姐,麻烦您就别再难为奴婢,再过多打听了,反正您就记着,确实是一件对于老夫人来说很重要、很严厉的事情,几乎和老夫人生病差不多大的事……”、 不料后面林飒怎么追问,那槐花都只是含糊其词,咬紧牙关,坚决不肯道出此次前来的具体原由。 尤其是一抬眼,见那边梅香很快又拿了套衣服过来了,槐花遂逮着机会,迅速转移话题,夸赞道, “哎哟,要不魏嬷嬷一直说呢,这还是咱们梅香姑娘眼光好,瞅瞅这件粉色的衣衫挑的多好看呀,格外适合小姐您今天的气质呢,闺阁里的大小姐,可不就要整天粉粉嫩嫩的嘛,” 见槐花一直顾左右而言,也实在套不出什么来,林飒一时间也确实没了招,遂也就乖乖的换了衣服,跟着槐花出了门,“走吧,咱们赶紧去吧。” 于是一头雾水的她,一脸迷茫的被槐花拉进了世安苑, 不料,一进院门,别的什么都没见着,就见西厢房前面的空地上,竟难得的堆了一堆的东西,林林总总好多个箱子,看着颇有那么回事。 关键,虽然那些个箱子都盒着盖子,一时间看不到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宝贝吧,却单只看这一个个箱子上面精致考究的做工,就足可以让人断定,里面装的肯定是些稀世的好宝贝。 “我去,这么多东西,不知道还以为是谁上我们家下聘礼来了呢……”看到这么多箱子的林飒,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 说了一半,转念一想,忙又自顾自的否定前面的判断道……。。 正文 507来意不明的阮峥 “不对不对,这如果是因为大哥和唐婧依的婚事,要下聘,也该着我们家备东西,送去唐府呀,没缘由大早上的人家送这么些东西过来这边呀g。” “难道说,其实这些是祖母他们为大哥预备的,放在这里,其实是准备一会给大哥一个惊喜,让他一会给亲自送到唐府去……” 这么个念头一蹦出,林飒不由得又对自己的脑回路,大加赞赏道, “哎哟,林飒,你这脑子长得也真是没谁了,可真是太聪明了!” “只是没想到呢,大哥这次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啊,不是说前两天才给祖母和父亲坦白了他和唐婧依的事,得了他们的应允吗?没想到这么快就行动上了,就要下聘订亲了……” “嗯,不错,不错,想来只要下了聘,后面离成亲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呢……” 林飒这边正好奇着,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就见屋子里大长公主威严洪亮的声音及时传了过来,“是飒姐儿来了吗?就别在外面瞎嘀咕了,既然过来了,就赶紧进屋吧!” “哦,来了,来了祖母,您这么着急喊我,到底有什么事啊?”听到大长公主的召唤,林飒迅速抛下那些箱子,三步并做两步小跑着进了屋。 不料进屋一看,就见房间里原来不只祖母在,竟连父亲和母亲竟然也都在,端端的坐在房间一侧的椅子上,好不郑重的样子。 父亲也就算了,此次回京,本就是为了永顺帝寿宴的事,所以平素来祖母这里的次倒多点,倒是母亲霍茜的出现,大大出乎了林飒的意料。 因为这段时间自从回京后,霍茜却是比府里任何人都要忙的。 原因无二,竟是因为林天小朋友初次回京,有些水土不服,不太适应,一天到晚的啼哭,又是拉肚子,又是吐奶的,回来这几天,眼见的小水膘瘦了好几斤,直心疼的众人肝都要颤了。 而因着不舒服,小家伙脾气也变坏了不少,黑夜白天的只缠着霍茜一人,根本不肯让别的人碰, 至于林飒这个在邑城本来还很吃香的亲姐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不接触,自是早早的就被小家伙抛到了九宵云外,现在更是连抱都不肯让抱了。 所以回来这段时间,霍茜如果没有太过重要的事的话,那是轻易不肯出屋的,只一心一意小心的照料着自己的宝贝小儿子。 而抛却霍茜这层不讲,再看他们的另一面,在房屋的另一侧,那盛装端坐着的男子,林飒更吃惊了。 我去,竟然是阮峥!这家伙怎么一声不响的给过来了! 林飒一肚子好奇的打量着,当看到对方那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忽然又有几分好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丑媳妇见公婆的念头。 不过很快,这个不着边际的想法,很快就被林飒自己给嫌弃了:不对不对,林飒你这都是什么比喻呀,可真是太不恰当了,简直就是要惊掉人下巴的节奏呢,人阮峥就是要见公婆,自也不能是在林家呀…… “怎么见了客人,连个招呼也不知道打了……”就在林飒傻愣愣的看着那阮峥发呆、思绪乱飞的当口,只见正座上的大长公主,脸一板,略有些不悦的提醒道。 “哦,阮……阮公子好,你这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到我们家作客了?”思绪被打断的林飒心情略有些不爽,随便行了个礼,心不在焉的打招呼道。 说完,甚至不待阮峥回答,又一转头,颠颠的跑到大长公主身边,忙不迭好奇打探道,“祖母,外面摆那么多箱子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您悄悄给大哥备的,准备让她去唐家下聘的吧……” “飒儿,怎么说话呢,外面那些礼品都是阮公子带来的,你在这瞎说什么呢。” 不料,林飒这话都还未问完,就见旁边的林海,已十分不悦的粗声打断了她,“还有人家阮公子大老远的过来了,您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连杯茶水都不帮着对方斟一杯呢……” “他……竟然是他带来的?”听到外面那边多东西竟是阮峥带过来的,林飒也是不由得一怔,“我去,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林飒话说了一半,不给意的一抬眼,见这周围一圈大人中,听到自己这声嘀咕,不仅大长公主和林海黑着脸,竟连霍茜也罕见的好像听不下去,一直冲着自己使眼色, “是,飒儿知道错了,”林飒见终躲不过去,遂一把夺过旁边槐花手里新泡的花茶,无奈的上前给阮峥添满,不情不愿的道,“阮公子您大老远的过来,又备着这么多礼物,实在是辛苦了,快请多喝两盏茶,免得心里实在过不去……”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飒儿妹妹实在是太客气了,毕竟大家都是自家人,哪里就用得着这些客套了……”见林飒过来斟茶,阮峥忙起身相让谦虚道。 “给你倒,你便好好坐着喝就是,谁和你是自家人了,你是西夏的,我是大燕的,连国度都不一样呢。”见阮峥这假模假式客气的样儿,再一想第一次相遇两人又打成那副模样,林飒嘴一撇,十分不客气的回怼道。 而可想而知,她这话一出,当即又引得大长公主和林海一声冷哼, 就连那霍茜,都十分无语的捂住了额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帮着自家这实在不上道的亲闺女圆场了。 不过好在,这样尴尬的局面也并没有维持多久,只见很快,大长公主和林海,就撇下他们,直接拉着阮峥进了里屋。 接下来就见三人在里屋,不知道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看那样子貌似事情还很重要,反正几人在里面很是小心认真的商量了老半天。 只剩下霍茜和林飒两人在外面,大眼瞪小眼,一个比一个惊讶。 “母亲,怎么回事?他们在里面商量什么呢?怎么不让我们也一块过去呀?这可真是太偏心了……”看几人那神秘的模样,林飒凑近霍茜,小声不满的问道。。。 正文 508遮人耳目 “只听你爹爹早上提了句,说是今天之所以请人家阮公子过来,好像是你祖母他们,需要让人家阮公子帮个忙什么的,具体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霍茜左右看了看,小声回林飒道g。 “那既然我们找阮峥帮忙,难道不应该是我们给人家准备礼物吗?怎么反倒是他带这么多厚礼呀,”听了霍茜的解释,林飒不仅没有解除疑惑,反倒更迷糊了, “还有,就算是他带着东西已经来了,那祖母和父亲需要和做什么,直接和他说就好了呀,为什么还要兴师动众的,非让我也过来呢,还非让我换件体面些的衣服,” “关键来了吧,商量的事吧,还坚持背着咱们,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早知道这样,不让咱们过来多好……” 想起今天这一上午的遭遇,将自己难得的好心情都给破坏了,林飒很是十分不满的抱怨道。 “傻孩子你不懂,你祖母他们这么做,可能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免的回头再遭别人猜疑的意思……”听到林飒这满腹的牢骚,霍茜倒也没有过多计较,只笑着安抚她道。 “天,我什么还能有这么大的作用,竟然还能遮人耳目,替人打掩护了?”听到霍茜的解释,林飒第一感觉,仍是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 不过很快,待看到阮峥从里屋再出来,身边凭空多了一个随从之后, 尤其是那侍卫的长相,让林飒一眼看过去,竟如此的眼熟,林飒心里对大长公主如此这番做的目的,总算是瞬间霍然开朗了。 天,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司徒昭竟然在祖母这里,并且看这架势,大致还是要跟着阮峥走了,总不能祖母前面和那唐国公许诺的有合适的人帮着将人带进宫里,说的其实就是这阮峥吧? 竟然准备暗渡陈仓,将这么大的事交给他,由他将那司徒昭在宫宴时带到宫时去…… 不过话说回来,这祖母也是,不是说不掺乎永顺帝和司徒照他们的大位之争吗?怎么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司徒昭给弄到府里来了呢? 这事情做的,实在是太不谨慎了,切不说从此他们林家欠了这阮峥天大的人情不说,关键这事要是被那永顺帝知道了,回头还不得大发龙威,诛了林家九族呀! 其实林飒对这件事有这么大的意见,也不是说林飒对现在的永顺帝有多满意,多拥护,而是莫名的,她总感觉这司徒昭好像有些不太靠谱, 且不说前世根本没有这人的出现,根本就是这世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罢, 关键这人空顶着一张和原太子极其相似的脸,但是无论从言谈举止,或者单从气度方面,林飒总奇怪的觉得,他身上好像根本没有那种司徒家人应该有的气势。 并且这情况,还不单单是像唐国公说的,因着他前面失忆,再加上又被追杀的缘故,所以才看着有些上不了台面, 毕竟在这方面,林飒可一直都有自己的见解,坚持认为,一个人血统高不高贵,性格怎么样?能不能成大事?都乃是骨子里的东西,根本不是一些外在的因素可以影响的…… 反正总之一句话,她对这个司徒昭,实在是不看好,哪怕他真就是前太子司徒炎的亲儿子,如果真挤走了司徒允,让他当皇上,说不得大燕以后的日子,还不如现在呢。林飒在心里大胆猜测道。 于是乎,接下来一柱香的功夫后,这场所谓的世安苑的大事,就在霍茜和林飒两人的猜测中,和大长公主、林海及阮峥三人的秘密商议声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甚至有了这个重大发现的林飒彻底惊着了,整个人晕晕乎乎,连阮峥等人最后怎么走的都不知道, 只依稀记得,阮峥出来后好像格外的高兴,临行前,话里话外的透露,自己很高兴能为大长公主等人分忧,而自家祖父也觉得和林家人很有缘之类的, 再然后就是一些家常话,说他祖父觉得他年轻也不小了,只希望他能快些找个好姑娘成亲,回头生个一男半女的,满足他老人家的愿望什么的, 而对于他的这些说辞,大长公主和林海却均只是讪讪的笑着,并不接他的话茬。 终于,人还是送走了,一场心惊的林飒又被槐花带着,告别了三位长辈,迷迷糊糊的回了自己的绛芰轩。 不料这边林飒回来,一进院子,就见林怡不知何时过来了,还把她那把逍遥椅给搬到了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这会正眯着眼睛,躺在上面逍遥自在呢, 听到动静睁开恨,看到林飒进来,也不起身,更不开口说话,只一直抿嘴偷偷的笑的欢。 “怡姐姐,你这什么情况?没事傻笑什么呢?”看到林怡这副忍俊不禁的模样,林飒忍不住好奇问道。 “笑还能有什么理由,家里要有喜事了,当姐姐的我心情好,自然就笑了呗。”迎着林飒惊讶的目光,林怡只捂着嘴,含糊应道。 “真是阴阳怪气,莫名其妙,”见林怡无意和自己道心思,林飒也就没有过多打听,毕竟一想到大长公主刚才冒险做的事,林飒是怎么想怎么不放心, 遂也无心打探林怡的心事,只捂着脑袋,含糊其词道,“我这会头疼的很,可是懒得陪你,你若是喜欢笑,那就一个人在这笑个够就是了……” 说完,自顾自的进了屋,一头栽在床上,难得理身后的林怡了。 林怡倒也难得的淡定,见林飒进了屋,只笑着张望了两眼,又兀自躺回到逍遥椅上,一个人逍遥自在的晃悠着。 倒是那花灵,看到林怡哪怕是闭着眼,嘴角也抵制不住的上扬,遂新奇的上前猜测道,“小姐您是不是傻呀,您说怡儿小姐高兴什么呀,您这刚让奴婢给她送了套玫瑰色的珍珠头饰,好看名贵不说,关键还特别适合怡儿小姐气质和风度,” “这么好的事情,别说是怡儿小姐,若换成是奴婢,哪怕是一根簪子,定也是高兴的睡觉都能偷着笑醒的呀……”。。 正文 509我有重要的话和你讲 “我说小花灵,闹了半天,怕你才是真正的傻呢吧,”不料,花灵这边一个人正猜测的欢实,转眼的功夫,当场就被那林怡给否了个底掉, “想到你们小姐竟然送我这么好的宝贝,我有什么好高兴的,该着发愁才是正理呢,哪里就笑的出来了,” “毕竟想到在不久的将来,我就要至少找到能和这媲美的宝贝还礼,以至于才说的过去,想想就不觉得头疼呀……” “呃,好……好吧,那这么说的话,怡儿小姐,您这会的好心情,难道说和那套彩色珍珠首饰,其实是真的无关了,” 听林怡这么说,花灵眼眸一转,又换条思路问道,“还是其实说,是您自己这边有什么好的事情要发生,让您心情才变得特别的好?” 不料这想法一出口,却又被林怡给当即否决了, “当然不是,我能有什么好事发生,当然不是关于我的g。” “其实呀,是咱们府里呀,怕很快呀,就要有大喜事发生了,”只见她伸出两根手指,十分神秘的向花灵炫耀道,“并且这一来啊,还极有可能是两件呢……” “天,还两件?”见林怡说的神秘,花灵忍不住上前打探道,“哎哟,什么大喜事,怡儿小姐,您倒是给奴婢说一说,好歹透露一二呗……” 可是,接下来不管花灵怎么缠,人林怡就是不肯露一丝的口风,只咬紧牙关道,“不能说,不能说,这些都是秘密,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院子里两人打闹了半天,这边林飒却因为心里装着心事,根本无心听进去一字一句,只迷迷糊糊的躺在那里,不知不觉的又给睡了过去。 此事按下不提,转眼又几日过去了,终于到了永顺帝寿宴那天。 宴会前,早早的,宁城三品以上官员、家眷,全部盛装打扮,蜂涌着进了宫。 而将军府这边,因着牵涉到还有那司徒昭如何进宫,又在百官面闪亮登场之事,事关重大,所以所有女眷在大长公主的带领下,自也罕见的早早进了宫, 以至于进到宫里后,就见那御花园里的宴会厅上,还并没有坐多少人。 而大长公主的身份毕竟在那里摆着,自从落座后,就断断续续的,有不少的人,过来和她打招呼,寒喧,套近乎。 人来人往的,林飒坐在旁边还要随着他们的问候,跟着附和,见的多了,心里不觉就有些嫌烦。 毕竟虽说是过来赴宴,但她这心情也并不轻松呀,还时刻担心着一会司徒昭的出场,不晓得阮峥今晚要用如何方式,把人给成功带进来,又如何对着大家介绍, 就怕万一那阮峥不靠谱,再好心办了坏事,小心把事情给搞砸了,到最后给连累到了林府。 林飒一时心情有些忐忑,遂也就没有多想,悄悄的离开大长公主她们所在的那桌,随便找了张不显眼的桌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由于心不在焉的,一时间也就并没有在意,周围的桌子上,坐的都是些什么人。 不料,就在林飒坐在那里正心神不定、胡思乱想的时候,只感觉肩膀猛的被人拍了一下。 只吓得林飒头一抖,手中的一颗葡萄都生生飞了出去。 惊魂未定的回过头,就见那唐婧依不知何时过来了,好像心情还不错,此时正厚颜无耻的、笑眯眯的站在自己身后。 “你这臭丫头,到底怎么回事?没事出现都这么一惊一乍的,就不能正常一些吗?” 毕竟唐婧依不是别人,所以对于她的出现,林飒并没有房间的起身相让。 虽然对她这特殊的出场方式实在不太喜欢吧,无奈经历的多了,好歹也就习惯了,所以嘴里吐槽了两句,便指了指桌上的果盘,心不在焉象征性的让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也来这么早?快坐吧,他们刚才刚送过来的葡萄,看着卖相还不错,吃着也挺甜的……” 不料,她这客套的话说完,人唐婧依根本不给面, 不仅自己不肯坐下,探过身,伸出手,二话不说就开始拉起了林飒,“吃什么吃?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早晚把你给吃傻了。” “哎哟,你拉我做什么,这宫宴且得一会才能开始呢,这会闲过无事,你不让我坐这吃,我又能做什么呀?”上来就被唐婧依这一通拉,林飒很是不满的反问道。 “你先起来,我有话和你说,”不料,出乎林飒意料的是,人唐婧依可比她想象的横多了, 像没看到她表上的不满似的,索性反客为主,直接威胁林飒道,“警告你,想听的话就麻利的起身,再拖延下去的话,本姑娘我可就反悔,不肯说了哈。” “切,什么情况,竟还威胁上我了,” 本来嘛,唐婧依刚才那一通拉,林飒都快站起来了。 结果倒好,现在听到她的威胁,人当即毫不犹豫,一屁股又给坐回到了椅子上,脸一板,回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冷哼一声不屑道, “告诉您唐大小姐,无论您有什么话,您爱说不说,不说正好,我还不想听了呢,正好可以耳朵好好的清静一会。” “你……你你,你实在是太可气了,真是跟你这种人交朋友一点意思都没有……”见林飒起了一半的屁股又给坐了回去,关键还这么一副不屑的神情,唐婧依简直气坏了,指着林飒十分不满的吐槽道。 吐槽了一半,忽然想到什么,索性又脚一跺,强硬到底道, “不过,我告诉你林飒,我让你起来,你就必须起来,我要告诉你事情,你就必须听,这事完全由不得你,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毕竟这么大的事让我憋在心里,还不让我说出来,你岂不是想要闷死我呀。” “起来起来,赶紧起来!” 唐婧依这情急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伸出魔爪又冲着林飒袭来。 “谁要闷死你了,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留着,这些都是你的自愿行为,我并没有强迫你好吧?”林飒气死人不偿命的,故意回怼道。。。 正文 510我有重要的话和你讲(2) 当然了,因为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林飒有了准备,自是不能让唐婧依再得逞,抓住自己呀, 遂轻轻一闪,就成功避开了唐婧依的魔掌g。 并且看这边唐婧依被自己激的,好像越来越生气了,莫名的,林飒的心情反倒忽然变舒畅了不少。 不过面上呢,却是不肯露出分毫滴! 只见她板着脸,直愣愣的盯着林飒,故意吓唬道,“我说唐婧依,警告你哈,赶紧收起你那套土匪的作风,我这会心情可不太好,你若是再生拉硬拽的话,当心把本小姐惹毛了,一会给你颜色看啊。” 说完,转手捏起一颗葡萄,竟悠闲自得的吃了起来。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好吧,好吧,就算我求你了,咱先别吃了,好吗?” 见林飒摆出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完全是油盐不浸了,唐婧依无奈,只得放下身段,放软了语气,勉为其难的商量道,“好飒儿快起来,快起来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讲呢。” “你这个态度的话,还是差不多滴,你说你早这样啊,若是早这么个态度说,我不就早就站起来了吗?”看唐婧依服了软,林飒遂也就见好就收的准备起身了。 不过,屁股这边刚离开凳子,起了一半,忽然又想到什么,扑通又给坐了起来,看着唐婧依,很是不解的道,“哎,不对呀,我说唐婧依,你到底有什么话呀,就不能在这说吗?毕竟这桌又没有别人,就只有我们两个而已,怎么就非要让本姑娘起来呢?” “哎哟,你就好歹起来嘛,咱们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好好说嘛,你看王尚书夫人他们就在我们后面斜对面那桌,”眼看着林飒起了一半,又坐了起来,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唐婧依这才红着脸,扭捏着交代道, “反正我不想在这说,万一被她们听到了,多尴尬,多不好意思呀。” 且不说唐婧依难得这副小女儿神态,很是让人费角。 不过林飒回过头一看,别说,还真是。 只见那王尚书夫人,此时竟然还真就端端的坐在自己后面那桌, 无独有偶的,也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并没有和以往一样,去热络的和别的夫人聊天套近乎什么的。 呃,好像也不对,准备的说,就在林飒看过去的当口,正好有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小宫女悄悄的也靠了过来,此时正趴在王尚书夫人耳边,两人不知道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 林飒本来也并没有在意,因伴着微风吹来,那小宫女鬓角的发丝飘动,露出左边耳垂上有一个红色的红豆大小的胎记,乍一看,像上面粘着个红豆一样有超,林飒因为一时好奇,所以就多看了两眼。 不过这两眼看下来,就见这两人表情,却好像并不是简单的聊天套近乎,感觉好像遇到了什么事,很是着急的样子呢,尤其是那王尚书夫人,眉头都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好吧,也真是服了你了,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心谨慎了,人家正说着事呢,说不得根本就没有注意咱们这边……” 看唐婧依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林飒被缠的实在绕不过,嘴里嘀嘀咕咕着,终于还是起身了。 不过这次林飒人虽然站起来了,忽然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见唐婧依今天作风实在反常,竟突然变得如此放不开,与平常的作风大相径庭, 遂又不肯抬脚了,只很是不可思议的盯着唐婧依,再三盘问道,“我说唐婧依,这回头想想,好像也不对呀,其他的全都放下不提,这事怎么想吧,我还是怎么感觉,好像不太符合你唐婧依的风格呀,你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别的眼光和言论了……” “我的好妹妹,好祖宗,姑奶奶,咱能现在先别论这些,等一会找到个僻静处,听我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你,好吗?”见林飒这墨墨迹迹的再三推阻着不肯去,唐婧依只得硬着头皮,低声下气,再三恳求道。 “好好好,既然你这边姑奶奶都喊上了,我就好歹跟着你走一遭呗,就你这小样儿,估计我要是今晚上不跟着你去听听,让你把这心里憋的事给倒出来,到得明天,你这丫头非生生被憋炸了不可。” 在唐婧依的再三恳求下,林飒总算是动了身,跟着唐婧依穿过一条小径,又连拐了个两个弯,终于到得一座假山旁的蔷薇花丛边, 林飒左右看了看,见此处确实比较隐蔽,四周都没有人迹,遂指了指唐婧依,不容置疑道,“好了,现在这四周没人了,你到底有什么话,赶紧说吧?再耽误下去,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亲爱的,你知道吗?我祖父今天一大早就被皇上召去南书房了,然后刚才我和母亲准备进宫的时候,就见祖父急匆匆赶了回来,然后单独把我喊到一边,和我说……”唐婧依话说了一半,忽然脸一红,嘴一捂,竟一个人偷笑起来,说不下去了。 “你这……,到底什么情况?不是说有事说吗?那就好好说事就是,一个人没事傻乐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犯了疯傻病呢……”见唐婧依这副神情,林飒很是无语的吐槽道。 “嘿嘿嘿……” 可是不料,任接下来林飒怎么催,唐婧依就只红着脸一个劲的傻笑,再不开口说了。 “唐大小姐,你到底还说不说,你要是再不说,我可真走了啊,”催的狠了,林飒慢慢的也就失了耐性,“我这脑子里全都是官司呢,哪有功夫在这看你傻笑……” 说着,还真就一转身,准备无情的离开,狠狠的吓唬唐婧依一下了。 果然,见她这会来真的,真不准备听了,唐婧依赶紧拉住人,这才羞红着脸接着道,“哎哟,你别走嘛,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我祖父说,他……他早上去南书房的时候,皇上有征求他的意见,悄悄问他是否同意……”。。 正文 511我有重要的话和你讲(3) 林飒听了一半,就见那唐婧依话说到关键时刻,竟然又戛然而止了g。 因为正听到关键处,突然又给生生打断了, 那感觉,就像饭吃的正香的时侯,突然一低头,在碗里发现了半只苍蝇,所有美好的感觉生生卡在喉咙眼,是上不去,下不来, 所以此时,卡在那里林飒一时间自是很不高兴,再次催促道, “唐婧依,你这今天到底什么情况?话到底还说得利索不,皇到底问他什么,你倒是快些说呀?” “嘘,你先别声张,你看那边,好像有人过来了。”不料林飒这边心里火急火燎的,唐婧依倒好,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只瞻前顾后的又不肯说了。 “有人,哪有什么人?这地方这么偏,你总不能是眼睛花,看错了吧?”听到唐婧依说有人,林飒只以为她又是故意找借口,不肯说,自是完全不肯相信。 不料唐婧依却指着右前方,描述的有模有样,“什么看错了,你自己看,人不就在那里吗?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小宫女,正朝着这边跑呢。” 林飒顺着她的手指一看,果然,就见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小宫女,正抄着小路,火急火燎的朝着这边跑来。 别说,那小宫女一细看,还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和那王尚书夫人交头接耳的耳垂上有红色胎记的小宫女。 而就在林飒辨人的间隙,眼见着人就要到了这边,只见唐婧依突然伸手一拉,扯过林飒,一侧身,竟钻进了旁边山洞里。 御花园里的山洞,本就是错综复杂、交错相连的,而唐婧依因为从小到没少在宫里混,对这些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虽然庆王宫变时将这里的山洞破坏了不少,不过仍有些一没被发现的秘道,是侥幸存在的。 于是此时就见,进得山洞后,唐婧依轻车熟路的,拉着林飒就开始往里面一通猛钻。 这个时间点,眼看宴会又快要开始了,而林飒还担心着那一会司徒昭的事要如何解决,所以自是没有时间和唐婧依在这山洞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进到山洞深入,见里面黑漆漆的根本没有什么人,遂一把甩开林飒的手,很没有耐心的催促道,“喂,我说唐婧依,你到底要说什么?现在我们在这山洞里,这么安全,你干脆在这说不就得了嘛,哪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胡乱奔波了吗?” “姑奶奶,真不是我今天态度不好,不配合你,实在是我这心里真装着事呢,真没有心情跟着你在这里瞎转,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到底什么事,咱赶紧说了行吗?” “好好好,你别急,我说总行了吧。”见林飒催的急了,唐婧依总停住脚步,再次开口道,“是祖父说了,其实这事吧,还得多亏你祖母了,是她老人家亲自跑到皇上跟前,亲自开的口,向皇上求了这个恩典,说是怎么也不能委屈了我……” 这一次,唐婧依说的认真,林飒听得也无比仔细,总以为这次总可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晓得让唐婧依如此惴惴不安的到底是什么秘密了吧。 不料,唐婧依那边刚说到关键信息,就听“呼隆”一声,突然一个闷响传来, 因为四周本就一片漆黑,此时这么个声音突然传来,两人自是不约而同的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一下紧紧抱在了一起。 尤其是唐婧依,紧抱着林飒,一个哆嗦过后,突然又变得矫情起来,死活又改了主意不肯再说了,“不行,不能再这说了。这里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到,再加上刚才那动静,好像是别处暗门打开的动静,听着实在有点太吓人了,万一有人躲在暗处,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了怎么办?” “哎哟,管它吓不吓人,不就两句话的事吗?你赶紧说,说完咱们赶在他们过来之前,赶紧离开,这不就行了吗?”见唐婧依半道又改了主意,林飒自是又瞬间不耐烦起来。 不料,这次唐婧依却坚持的很,格外傲娇道,“我不,我想明白了,我这么大的喜事,一生也就这么一次,我怎么可以在这里宣布,我要找一个风景好,又没人经过的地方,好好的向你传达我心中的喜悦,让你和我一块分享……” 唐婧依罕见的坚持着,拉着林飒,不由分说的又继续往前走去。 于是接下来,林飒在唐婧依的带领下,被迫为了听她所谓的那个秘密,生生又折腾了老半天,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山洞, 七扭八拐的绕了大半天,就见林飒以为,八成皇宫都要被他们钻出去的时候,终于,唐婧依还是带着她出了山洞。 到得外面,抬头一看,就见那天边的太阳竟然都快落山了,而两人也已然到了一个风景秀丽的荷塘边。 恰逢此时又正值黄昏时分,橘黄色的太阳光从上面斜照下来,为整个荷塘都渡了一层金色,塘中几株白莲,亭亭的玉立着, 远远看着,竟如一个个下凡的仙子,在水面上在等待着盈盈起舞。 所以这一番看下来,风景那叫一个美丽,自是不言而喻的。 “好了,这里周围没有人,风景又美丽,正配得上你的心事,这下总可以说了吧?”看了一圈,林飒收回欣赏美景的心神,转过头,冲着一旁的唐婧依再次要求道。 “当然,这里环境这么好,你不要求,我自也会绷不住说的……” 这一次,唐婧依倒也配合,也没再扭捏,本来吧,她也不是那种憋着事的性子,遂就准备一丝不藏的将心中的事全部倒向林飒了。 不料,事不凑巧的是,唐婧依这边刚张开嘴,话都还没有说出来,只听“呼隆”,又是一声闷响传来。 这次林飒倒是听清楚了,是身后的假山里传出来的。 不好,这声音,说实话,好像和她和唐婧依刚才打开这假山暗门的声音很像呢, 难道说,还真被唐婧依刚才歪打正着了,其实这假山秘道里,不只是她们,还一直躲着别的人……。。 正文 512宫女红月 突然领会到这一层意思,林飒不由得心中一凛, 再转头去看那唐婧依,正巧就赶着唐婧依也望了过来, 目光交汇,两个好姐妹心领神会, 略一点头,立即明白了,原来对方和自己的想法竟一模一样g。 于是接下来就见,唐婧依一个眼神飞过,轻扬了扬下巴,林飒瞬间明了,双脚轻轻一点,紧跟着唐婧依,先后飞上了旁边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上。 紧接着,就在这边两人刚在树枝上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藏身,下面就见两个身姿窈窕的年轻女子,从她们刚才出来的那假山洞里,也先后走了出来。 只不过细看会发现,这两个人走出来的那个暗门,并不是林飒她们刚才走的那一扇而已。 而再观察下面这两名女子,林飒细细一瞧,不由得心中又是一跳。 原来只见那其中一个,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刚才那穿淡蓝色衣裙,耳垂上有红色胎记、和王尚书夫人交头接耳的那个小宫女。 好吧,没想到还真是有缘呢,这么屁大会的功夫,竟和这小宫女连着撞见了两三次了。 只是想来,如果自己所料没错,不是自己和唐婧依太无聊,在这御花园的秘道里乱转,就是这小宫女今天实在太不安份,做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大事件吧。 等等,就是不知道和这小宫女一块出来的那名女子到底是谁呢。 只见她穿着淡紫色的衣裙,哪怕从林飒这个角度,她的脸已然被那小宫女挡了一半,根本看不清五官,但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仍觉得人身材凸凹有致,气质亭亭玉立,微风吹来,衣裙飘扬,感觉竟美的不似凡人。 一旁的唐婧依就更不用说了,本来上树后就没有消停过,东瞅瞅西看看,尤其是此刻突然看到和那小宫女一块出来的女子,如此的与众不同。 因为好奇,人倒挂在树枝上从各处角度看过去,人几乎都要从树上掉下去了,也得亏下面那两人小声嘀咕着,一直在说着话,并没有抬头往这树上瞅, 若非不然,怕是这两人一抬头,林飒和唐婧依很快就要暴露,被人发现了。 而就在这边林飒实在看不下去,要制止唐婧依的时候,只见那唐婧依好像已有了重大发现般,如猴子一般,一脸欣喜的自己窜了回来, 跳到林飒所在的这根树枝,一把搂住人,趴在她耳边,欣喜若狂道,“王采苹……王采苹……,下面那个女的竟然是王采苹……” “王……采苹?你确定没有看错人?”听到唐婧依的新发现,林飒眉头一凝,很是不解道,“这个时间点,宫宴马上都要开始了,她不众星捧月的待在宴会厅,怎么会和一个小宫女,在这假山的秘道里乱窜,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呀?” “我当然确定,十分的确定,人和那天咱们在天香阁镜子中看到的一模一样,试问这京城哪天还找得出长得如此惊艳的人,肯定就是她的啦。”见林飒竟然还不信,唐婧依遂赶紧拍着胸脯再三保证道。 不过当然了,也没过多久,伴着那两人走出假山洞,来到假山的另一侧,林飒他们所在的大树这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的传过来,林飒心中的疑惑,很快也便被解开了,也变相证明了,唐婧依的猜测果然是没错的。 “红月姐姐,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您说多不好意思呀,这显些竟误了大事,不过红云那丫头也真是,真是笨的很,这提前您都带着她走过一趟了,结果倒好,一不小心,竟然还是被她给领错了地方,我们瞎等了那么半天不说,还害您又多跑了这么一大圈……”到得树下,只见王采苹拉着一旁小宫女的手,一脸真诚的感激道。 不料,她这厢一腔的热情,那一旁小宫女却好像和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既没有因为她的感谢就欣喜若狂,也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惊慌失措, 只一眨不眨的盯着王采苹,淡淡一笑,宠辱不惊、不卑不亢的道,“采苹小姐,能得到您的认可,奴婢自然于有荣焉,特别的高兴,” “但是若论谢这个字的话,那奴婢可真就当不起了。毕竟不久的将来,您就要成为这宫里的主子了,具体奴婢以后的日子在宫里是过得如意还是落魄?甚至有时候连是生是死一句话,都还得多仰仗大小姐您多多的庇护呢。” “说实话,刚才在这里找不到您,回头又找到夫人确认了一遍,得知您早半个时辰人就过来了,奴婢一寻思,就觉得八成是您们走岔路,去错了地方,到了那边的另一个荷塘……” “当然了,这辈子以后的日子里,能跟着小姐您,得到您的关照,也是奴婢三生有幸,几世修来的好福气,还请主子您放心,奴婢日后定会遵从您的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好好好,你尽管放心,只要我这次成功进了宫,你以后跟着我,本小姐定不会亏待于你的。” 看这红月姑娘的架势,一看就是经过训练,见过大世面的,王采苹当即是特别的满意,大加赞赏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得亏沙公公有眼光,提前找的是聪明的你,不仅脑子活泛,还通晓这御花园里这些假山的秘道。若是换成红云那傻丫头那样的,要么在这死等着,要么绕着大路走,说不得这好事生生的就要错过了。” “只是现在天色都这么晚了,那边宴会也快开始了,咱们现在才赶过来,怕不能是迟了吧?我怎么看着这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经过呐?” 王采苹表达完了感谢,转头看了看西边一点点消沉的夕阳,又张望了眼,远远的越来越热闹的宴会厅方向,不无焦急道。 “不晚不晚,小姐您且莫着急,奴婢都一直都小心算着呢,” 只不过相对于这王采苹的焦虑,那红月姑娘倒好像特别沉着冷静,掐指一算,格外淡定道, “刚才奴婢出发前……”。。 正文 513一场蓄谋已久的邂逅 “刚才奴婢出发前,沙公公带着皇上去青黛宫看铁树花,说是需得费上一柱香的功夫,奴婢心里算着这会找您的时间,估摸着,应该还有些时间,不过最多,也不会超过一盏茶的功夫了g。” “至于您的贴身丫环红云,她是顺着大路过来的,估摸着等她跑过来,我从那边接到她,应该正好能赶上一会的出场应援。” “还有那昙花,奴婢也早就帮您备好了,就在那假山顶上放着呢,算着时辰,眼瞅着也是快要开了,” “倒是小姐您,奴婢寻思着,这会倒大可以现在就到得那假山顶上,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免得一会上得晚了,一着急,手忙脚忙,再真就把自己给跌疼了……” 眼下,见红月将这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的给算了个遍,王采苹自是格外的满意,忙不住的点头应允了,“好好好,麻烦你了红月姐姐,那咱们现在就上去吧。” 事情说定,于是接下来,就见出乎林飒意料的,那小宫女一只手揽着王采苹的腰,双脚一点,竟轻轻松松带着王采苹飞上了假山顶, 而林飒定睛一瞧,无独有偶,只见那假山顶上的一角,果然有一株含苞待放的昙花。 不过再看这小宫女,看着瘦瘦小小,像个用手轻轻的撅就能折的主,没想到不显山不露水的,轻功竟如此的好。 只不过,若不是眼下碰到这两人,林飒倒差点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记得前段时间在天香阁偷听到的,那沙公公和王搏古密谋的,不就是在永顺帝生辰时,想办法让皇上和王采苹提前邂逅吗? 只是没想到的是,听这两人刚才交谈的意思,好像那青黛宫里的蒋贵妃也有意帮忙,从旁相助拖着皇上的意思呢。 这蒋家的人,竟然也会帮着王采苹来做这事,听着着急让人费解呢。 所以此时看到这番骚操作的林飒和唐婧依,当即惊的连到得此处要说的正事都忘了, 只好奇观看着,看这两人接下来要如何安排,让这王采苹和皇上又要如何的邂逅。 当然了,那叫红月的小宫女,也着实没有让林飒她们失望,只见红月将那王采苹送上假山后,并没有将王采苹随意扔下,就立马转身走人, 而是开始细细的叮咛,一步一步的,告诉王采苹要先藏在哪里合适,既不被人发现,又没有什么危险; 告诉她,接下来,等看到皇上带着人过来了,她再怎么出现,然后再假装怎么失足,又要从哪个地方跌下来, 甚至以什么样的方式,怎么跌下来,是面朝上还是面朝下,怎么样可以既能不伤着她自己,还能成功引起皇上的注意,亦能有足够的美观,引起皇上的怜香惜玉……等等等等,安排的那叫一个事无巨细。 林飒在旁边冷眼旁观着,就见这红月说话办事,竟看着和她的年龄外表完全的不相符,临危不乱,有条不紊的,将事情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给安排的井井有条,丝丝入扣, 看她这副沉着冷静的架势,别说王采苹,就连上面的林飒都不由得在心里再三感叹,这丫头,怕根本不是一个小宫女这么简单,肯定是经过特殊的培训,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 当然了,眼下,红月已经全都安排好,又马不停蹄的跑去接那王采苹的贴身丫环了,林飒两人也默不作声的猫在树上侯着,看一会主角要如何登场了。 果然,接下来等的有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就见那边远远的,一身明黄、精神抖擞的永顺帝,从那边大步得意的过来了, 而正如林飒所料,那旁边紧紧依偎在永顺帝身边,一身盛装,娇笑着的,果然不是别人,正是那青黛宫里蒋贵妃——蒋思清。 而至于另一个重要人物,沙四波沙公公,自然也是在场的,只见他拖着肥胖的身躯,迈着小碎步,颠颠的跟在蒋思清身后,一副唯首是瞻的模样。 “听说那蒋思清,自从进宫后,一直在永顺帝那边不得脸,虽然贵为贵妃,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奈皇上一年到头留宿的时间,却是少之又少。一个月算下来,勉强也就去个一两次吧,也是看着她家人的面子,不想让她在宫里太难做。” 看着下面那各怀心思、越走越近的几人,唐婧依那个八卦性子,一时没忍住,又趴在林飒耳边,小声嘀咕道, “而就因为这留不住皇上的事,为此宫里那些美人们可没少在暗地里议论嘲笑她,甚至前两年那赵芙儿得宠的时候,当面都奚落过她呢,可结果呢,人蒋思清仍旧是没有丝毫起色,一个月也留宿不上皇上两次。” “不过看着现在,她竟然和那沙公公混在了一起,现在再加上一个王采苹,看着架势,这是彻底想通了,准备要着手反击了呀。” “哎呀呀,这要是王采苹一入宫,她们两个联了手,那皇后和赵芙儿那边,估计也不太好招架呢,想想这以后的后宫,可且有得热闹看了呢……” “嘘,小声点,那王采苹还在那假山上藏呢,小心话说的声音大了,再被她给听到……”林飒看着那上面做好一切准备,随时准备发生事故、失足跌下的王采苹,小声警告道。 “她那注意力都在永顺帝身上呢,哪有心情管我们这边……”唐婧依虽然嘴上不服气,不过倒也听劝的没再多说,只屏息凝气,看接下来那一副将如何上演。 “皇上您请这边走,这一片的路奴才熟悉,从这边假山绕过去,那荷塘边有一条小径,穿过去到得宴会厅,能省不少时间呢……”前面眼看着走到一个岔路口,就见那沙公公适时跳出来,向永顺帝建议道。 “皇上,臣妾可是听说,前面那荷塘里的荷花,貌似开的很是不错呢。”果然,这边沙公公刚说话,那边永顺帝都还没有来得及同意或拒绝,就见一旁的蒋贵妃已娇笑着开了口,神助功的请求道,。。 正文 514一场蓄谋已久的邂逅(2) “依臣妾的意思,要不咱们就走这小径呗,难得皇上您今儿高兴,能陪着臣妾赏赏景儿……” “好好好,难得朕今天心情好,一会就陪着你在这荷塘边多看上两眼就是……”看得出永顺帝确实心情不错,对于沙公公和蒋贵妃的要求,愣是连眼都没有眨一下,张口就给应允下了g。 不过走了几步,永顺帝想到什么,忽一转身,一指身后那沙公公,又笑骂道,“你这老货,想想简直都要成精了,这铁树常年在蒋贵妃宫里养着,她都不晓得今晚上会它他开花,倒让你这张破嘴给说准了。” “一大早还没出青黛宫时就在朕耳边聒聒,说做了奇怪的梦,今天在宫里要有什么好事发生,果不其然,到得晚上,这铁树竟然就开花了,难不成你还有这能掐不算的本领不成?” “哎哟哟皇上,瞧您说的,老奴哪能有那通天的本事呀,”见皇上提起这铁树开花之事,沙公公忙一脸委屈的为自己辩解道,“老奴也就是听以前宫里的老人讲过,说这铁树呀,若是遇到了千年难遇的圣人,就极有可能会开花的,所以说,这铁树开花呀,哪里和老奴有什么关系,分明就是皇上您的功劳呀。” “是的呢皇上,这分明就是您给清儿带来的福气呢,因为您昨晚的突然驾临,又是这么重要的日子,给了青黛宫这么大的恩泽,竟连那铁树都被感化,要在今晚您的生辰宴前,开花为您庆祝呢……”顺着沙公公的话,蒋贵妃也不由得开口跟着拍马屁道, “所以这事要说呀,自是谁也怪不得,要怪就只能怪皇上您太得人心,将这天地间的精华全集聚在了自己身边,竟连那铁树都拒绝不了……” “哈哈哈,这以前朕倒是没有发现,原来朕的贵妃,竟然也长了这么一张巧嘴,端端的只这两句话,竟说到朕的心坎里了。” 被沙公公和蒋贵妃一番吹捧,永顺帝心里自是格外的受用,喜的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不过,这千年的铁树都开了花,争相为朕庆生辰,这个喻意确实不错,说明朕这生辰宴办的,也确实如爱妃所说,得顺民心,被天地万物所拥戴呀。” “那是,皇上您是千年难遇的明君,能遇着您,乃是我们大燕的子民,及臣妾等人的荣幸……”蒋思清这嘴,那是罕见的像吃了蜜一样甜,只一个劲的从旁使劲力捧永顺帝道。 从旁和沙四波配合着,你一言,我一句,逗的永顺帝那叫一个开心。 几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间,离那王采苹潜伏着的假山也越来越近了。 “啾啾啾……啾啾啾……”伴着距离越来越近,忽然,只听那假山顶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凄厉的鸟叫声。 永顺帝等人最初本并没在意,不过接下来,伴着鸟叫,忽然又有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也紧跟着传了过来。 “小乖乖别动……别动!” “告诉你,你不用怕,我是来救你的,并不会伤害你的……” “你看,我把这些缠你的藤蔓,慢慢的全帮你解开了,这样你不就又能恢复自由,可以继续展翅翱翔了吗……” 很快,伴着那假山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过来,那鸟叫声果然渐渐的也弱了下来。 听到这一连串的动静,下面永顺帝等人不由得一怔,都停下了脚步,好奇抬头朝那假山顶望去。 待看清那假山顶的一角,在自己望过去的当口,竟突然起身,站起个姑娘来时,只见身后跟着的沙四波等人,全都格外的警惕,作势就准备向那假山冲去,看那情形,大有誓要将假山上的刺客作拿归案的架势。 不料这厢众人脚还没有抬起来,就被永顺帝一挥手给及时制止了。 只见永顺帝脱离众人,气定神闲的向前走了几步,双手一背,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静静注视着,大有要看那假山上的人下一步要做何行动。 而那假山上的姑娘,却好像自始至终格外的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下面这群人的来到,只双手捧着只色彩斑斓的鸟儿,十分欣喜道,“好了,现在你终于脱离危险,没有束缚了,终于可以回家找你的亲人了……” 说完,双手一举,要放小鸟离开的意思。 那小鸟会意,鸣叫了两声,扑愣愣扇着翅膀,飞到了半空中。 不过却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围着女子,在她的头顶又旋转了几圈。 “小鸟,再见,赶紧回家吧。” “记得下次再飞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不能再调皮了哦!” 女子挥着手,耐心叮嘱着小鸟儿,和它做着最后的告别。 终于,那小鸟飞了几圈,终于展翅飞向了天空,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看着鸟儿终于飞走了,女子转身,小心移动着脚步,看那情形,貌似准备移到假山最南面的那块不太陡的地方,踩着那些如台阶般的棱角,从那上面慢慢的爬下来了。 并且看那情形,如果不出意外,她好像应该就是从那爬上去的。永顺帝边看,边默默的判断着。 不料,不待那姑娘移到最南面,突然,不知又看到什么,就见人又突然欢呼了起来。 “哇,好漂亮的花啊,刚才还什么都没有,就只这眨眼的功夫,没想到竟然就开花了耶。” “花儿,你这么厉害,那也一定很香,对不对?且让我闻闻你好吗?” 姑娘惊叹着,一点点朝着那角落的花儿凑过去。 而就在女子轻捧起那花瓣,准备蹲下身,闻那花的香味的时侯, 不料突然,脚下一滑, 然后就听伴着“啊……”的一声娇呼,那姑娘连人带花,竟然从那假山上给摔了下来。 不偏不倚,就在永顺帝他们的面前。 于是,就见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那姑娘花容失色,从假山跌下正要落地之际, 关键时刻,只见那永顺帝,上前一步,一伸胳膊,一把将美女稳稳接住, 然后就地一个旋转,轻轻一揽,将人儿给紧紧抱在了怀里。。。 正文 515一场蓄谋已久的邂逅(3) 被英雄救下的姑娘,躺在一双结实的臂弯里,瞬间只觉得无比的安全g。 惊魂未定之下一抬头,四目相对,发现救自己的竟是这等英姿出众之人,心里一颤,一丝娇红也悄悄爬上了脸颊。 而永顺帝更不用说了,将人救下后,这么细一打量,就见夕阳下,自己怀中美女如花, 不,甚至说,比花儿更娇,只端端看着竟如天上的仙子般清新脱俗,看的永顺帝一时间那是好不动心。 “谢……谢谢公子相救!” 一阵眼神交流,火花碰撞之后,只见那姑娘率先反应过来,赶紧红着脸从永顺帝怀里挣出来,拿着手里的花儿,很是慌乱无措的解释道, “那……那个我……我刚才就是远远的看到这边荷塘里荷花开的不错,闲来无事就想多看几眼,不料走到这里,又忽然听到鸟叫声,发现那假山上有只小鸟儿被上面的藤蔓缠住了……” “然后,没想到把救下它后,又发现那里突然开了一朵很漂亮的花,一时好奇,就准备闻闻她香不香……” “只是没想到,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就从上面跌了下来,” “还……还有这花儿,竟然被我不小心给揪了下来,真真是太可惜了……” 见这姑娘自己从高处跌下,不先查看自己的情况安危,倒先心疼起了手中的花儿,说着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只看得永顺帝心儿一颤,一股暖流在心中涌出,不觉温柔一笑,赶紧从旁轻声劝道,“不可惜不可惜,这花儿名叫昙花,本就开的时间短,只是短短一现而已,此次能遇到姑娘,被姑娘所赏识,也算是它这生开得其所了……” “小姐,小姐……” 永顺帝正解释着,就见对面荷塘边,伴着几声焦急的呼喊,突然奔过来一个小丫头,生生打趣了两人情意绵绵的对话。 对于自己的话都有人打断,永顺帝一时间自是很不高兴。 不料,那小丫头竟也是个愣的,甚至都没有给永顺帝发火的机会, 看到自家小姐,忙不迭一溜烟跑过来,上前一把拉住人,也不管旁边和自家小姐在一起的是何人,只满脸着急的催促道,“我的好小姐,您怎么就贪玩跑到了这里来了。” “快些回去吧,宴会就要开始了,夫人在那宴会厅上找不到您,都急坏了……” “哦,好好,谢谢这位公子搭救之恩,那个,那边宴会就要开始了,我可能要过去了,咱们有缘再相见。”被这小丫头一通催,只见那姑娘更惊慌了,简短和永顺帝告别了两句,忙不迭就跟着小丫环,朝着那宴会厅奔去。 从此自始,对于永顺帝身后这帮人,更是连瞟都没有瞟一眼,好像从头至尾都没有发现一样。 “公子……”倒是看着天仙般的姑娘跑远了,永顺帝这厢终才反应过来, 不仅丝毫没有要追究,刚才那对主仆对自己的不敬,反倒觉得很好玩的抚掌大笑道,“哈哈哈,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看着如此的眼生,不过却是有意思的很,竟然喊朕为公子,连朕的身份都没有识出来……” “不错,不错,这个称呼听着倒还挺有意思的,想想也确实有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喊过朕了……” “皇上,说起刚才这位姑娘吧,老奴倒是刚好知晓一二,”见计划成功,这永顺帝彻底被引走了魂儿,望着远去的美人儿,半天移不开眼,沙公公自是赶紧上前,再接再厉的介绍道, “话说当今在咱们京城,能长成那姑娘这副模样,如此楚楚动人的,想来并不是别人,应该就是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礼部王尚书家刚收养的那位嫡女,名采苹的姑娘吧……” “王采苹……”很显然,对于这王采苹的名号,永顺帝好像最近也没有少听说,听沙公公介绍了一半,就当即了然,后知后觉的叹道, “哦,刚才我就说嘛,是哪家的小姐这般美丽脱俗,不曾想原来竟是那京城第一美女王采苹呀,” “不过,朕可是也听说了,据传她最近倒是在热门的很,京里求亲的人排着长队,都快把他王尚书家的门槛都给踏破了,” 说着,转念一想,又不由得好奇打听道,“就是不知道这如今又是个什么情况了,那王尚书可是选好了中意的女婿……” 看永顺帝兴致高潮,连这王尚书选婿之事都打听上了,那沙公公遂又赶紧继续道,“真是巧的很,这些事老奴倒也是听说了,不过老奴也听说,可能因着这采苹小姨,以前在庵里待的时间比较长,又一只心跟着静玄师太静修,性子至静至纯,王尚书怕她太过单纯,就想着在身边多留些时日,多教她些人情世故,所以这才全都拒绝了那些求亲之人,一个也没有看中呢……” “是的呢,现在看来,那王尚书的担心也确实是不无道理的呢,” 见沙公公和永顺帝站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欢实,只见那一旁的蒋贵妃实在看不过眼,故意从旁酸溜溜的叹道, “看这王家姑娘,刚才为了一只小鸟就不惜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确实心有大善;关键在这御花园里吧,看到皇上您,竟然还能没有认出来,感觉确实有点不识人间烟火呢……” 看蒋贵妃面露醋意,只见那永顺帝也不接她的话,只忽然深吸了两口,出声叹道,“咦,什么情况?朕怎么突然在这空气中闻到一股酸味呢?” “酸……酸味……”蒋贵妃没有反应过来,听了永顺帝的话,也乖乖的跟着深吸了几口,然后疑惑道,“没有吧,哪里酸了,闻着很正常呀?” “哈哈哈,怎么没有,怕是朕的贵妃,早已经打翻了醋坛子了吧?”永顺帝心情大好,大笑着打趣蒋贵妃道。 见闹了半天,永顺帝竟是拿自己打岔,蒋贵妃小脸一红,小脚一跺,故作生气道,“皇上真是讨厌,竟然拿臣妾开玩笑,臣妾可是要真的生气了哈。”。。 正文 516周瑜打黄盖 “哈哈哈,不气不气,朕这是逗你呢,朕的贵妃向来心胸开阔,这点朕还很是了解的,只不过刚才那王家姑娘吧,就像贵妃你说的,也确实是个至善至纯的姑娘,这样的女子,确实世间难寻呢……” 听这永顺帝意味深长的一声叹息,久在宫中泡的蒋贵妃哪还能不晓得他的意思, 和那旁边的沙四波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当即很是大方的,顺水推舟做人情道,“行了皇上,臣妾已经明白您的意思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臣妾来办如何?” “您放心,臣妾一定办的妥妥的,让您心满意足的g。” 说完,抬头看了看天,又很是识大体的催促道,“只是看这时辰,一会开宴的时辰就要开始了,毕竟请的还有别国的贵客,要不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总不能让大家等得太久了呀。” “好好好,贵妃的办事能力,朕自是深信不疑的,”有了蒋贵妃的这个顺水人情,永顺帝自是当即朕心大慰,遂当即表态道,“行,寿宴就要开始了,咱们赶紧过去就是。不过话说回来,朕刚才对爱妃的许诺可是在心中记得真真的,无论发生什么,一会该陪爱妃赏的荷花,自是一眼也不能少的。” “谢皇上还想着臣妾,有了皇上您这份心,臣妾真是觉得一切都值了。”见永顺帝这个时候还惦忙着陪自己赏花,蒋贵妃当即一脸感激的道。 “值了,值了,都值了,今天朕这一个生辰过得,真是深得朕心,一切值得啊。”随着蒋贵妃的感激,永顺帝跟着也不由得心满意足的叹道。 那感觉,只以为是上天专门给自己又派下来一位仙女,用来服侍陪伴自己的,一时间自是越想越得意,越品越高兴,喜不自禁的,只恨不得让蒋贵妃等人当晚就把人给送进自己寝宫里去。 而至此,在永顺帝的叹息声中,一场蓄谋已久的离奇的邂逅,也总算就这么被莫名其妙给促成了。 虽然作为林飒这个旁观者,站在旁观者清的角度,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番王采苹表现是做作,情节设置的也极为不合理, 不说是漏洞百出吧,最起码说词什么的,都很没有说服力, 但无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当事人永顺帝愿意相信,深信不疑呀,其他人自也是全心知肚明,没有一个愿意点破的。 于是接下来那一段路,就见永顺帝心情那个美,一路上哼着小曲,揽着蒋贵妃,没有一丝耽搁的,大步朝着那荷塘走去。 不过,这边看着永顺帝都已经快到荷塘边了,不可能回头再看不到自己,没有任何危险了,林飒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坐在树杈上,稍稍活动了一下窝了半天有些发麻的手脚。 当然了,她自也晓得,伴着永顺帝的远去,他们虽然安全了,但自也预示着,离宴会开始也真就不远了,估摸着一会又得按老方法…… “哎哟,飒儿,寿宴就快要开始了,皇上马上就要进场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赶在他们后面,怕有些不合适的呢……”那边林飒正思忖着,一会要怎么和以前一样,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溜进场,就见一旁的唐婧依不知突然想到什么,已十分着急的从旁催促了起来。 “也不是吧,反正咱们这些小人物,早一会进场,晚一会进场,都没人发现,还像以前一样,一会溜进去找个角落猫一会就行啦,只要不让皇上他们看到不就没问题的嘛……”见唐婧依突然变得这副着急的模样,林飒很是不解的解释道。 不料,林飒这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唐婧依急吼吼的给打断了,“哎哟,你不懂,今天这事和往常不一样,我是必须提前到现场的……” 只见唐婧依甚至都顾不上等林飒,自己一跃,竟率先跳下了树,一转身,自顾自的就欲朝着那假山洞走去。 看那架式,大有领着林飒,再钻秘道的意思。 “哎哟,我的唐大小姐,你这可真是急昏了头呀,这秘道咱们现在还能走吗?”林飒一见这情形,自也不敢再耽搁,赶紧跟着跳下来,一把拉住唐婧依劝道, “你忘了那刚才领王采苹过来的叫红月的宫女了,人可这么半天都没有现身呢,你就不怕一会咱们真进山洞,不小心和她撞个正着,到时候多尴尬呢。” “也对,那行,为了安全起见,这秘道咱也不走了吧。”听林飒分析的有几分道理,唐婧依这次也倒爽快,并没有过多坚持,一转身,就朝着那荷塘边的小径走去。 “我的姐,秘道不能走,难道那荷塘小径就能走吗?”见唐婧依这反应,林飒赶紧上前一步,一把又给拉住了人。 “为什么不走荷塘呀?从这小径过去,能省不少路,节约不少时间呢?”见这假山秘道不让走,荷塘小径林飒也拦着,唐婧依当场都有些急了,“这假山秘道不让走,说的过去,荷塘边的小径怎么也不可以走呢?” “你说为什么?你忘了刚才谁从这里过去啦?永顺帝他们一行人走的就是小径呢,”林飒指了指永顺帝等人的背影,小声提醒道,“难道你准备让他们一会发现你,再接着怀疑你刚才就藏在这里,偷看他们的好戏不成?” “可……可是他们不是已经过去老半天了吗?”看得出来,唐婧依还是一心想走小径,指了指永顺帝等人,一意的争取道,“我们现在过去,走的稍慢点,不和他们碰上,不让他们看见不就行了吗?” “这么说当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咱们一直跟在他们后面,那姐姐您还能完成自己的愿望,刚才可是你亲口说的,今天务必赶在永顺帝他们前面赶到得宴会厅……”林飒很是无语的再次提醒唐婧依道。 不过话说了一半,忽然想到什么,又很是不解的盯着人道, “不过想想也不对呀唐婧依,你到底什么情况,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正文 517莫名的仇恨 “我是怎么想怎么就不明白了,今天到底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的呀?” 林飒是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紧盯着唐婧依问道, “要知道以前碰到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没少混水摸鱼的蒙混过去呀,” “尤其是你,每次逢着这宫宴,那是屁大的事儿没有,自也要想着法的拉着我,尽可能的拖着在外面胡乱逛,坚决能多耗一会是一会,死活不肯先进场,” “今天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反倒变得无比积极了,还必须赶在他们之前进场了?” “哎哟我的好飒儿,咱就别问了,情况紧急,算我求你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听了林飒这一番分析,得知她的决定确实都是最正确的,确实比自己想的周全,唐婧依说着,当即急的头上的汗都要出来了, “既然这两条捷径都不能走,那这事可就真不能拖的,毕竟今晚上可是关系到你姐妹儿我一生幸福的大事,这要是去晚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呀…… “这么严重呢,把你都急成这样了?”见唐婧依实在着急,真不似在作假哄自己,又将事情说到这种关系一生幸福如此严重的地步,林飒遂也就识时务的没再多问什么,果断同意道,“行,那好吧,先听你的就是,等回头宴会结束,看我怎么逼问你……” 于是看足了戏瘾的林飒,跟着唐婧依只一心往那宴会厅赶去,以至于一时间连那唐婧依都忘了,是谁刚才硬缠着林飒来到这里,说有重要的秘密要分享的g。 当然,此事按下不提,眼下两人需从大路绕过去宴会厅,而永顺帝那边众人却走的是荷塘边的近道,按着同样的速度的话,至少能节约近一半的时间。 事不宜迟,所以事情商定后,就见林飒和唐婧依两人撒开双腿,开始一路往宴会厅狂奔, 不过还好,或许是临近宴会的缘故,即便两人走的是大道,却也几乎没有碰到什么人,一路上畅通无阻,竟也格外的顺利, 而算算永顺帝他们的时间,虽然走的是近道,但是因为还要和蒋贵妃站在那荷塘边赏一会荷,再加上人多走的速度也并不快,所以这么一番比较下来,唐婧依这危机也算是基本能解除了。 而眼见看着再转过前面那个弯,就能到达宴会厅了,终于能赶在永顺帝之前了,唐婧依和林飒也是心中一喜,不由得都长出了一口气。 不料,也就是伴着这长出气、一恍神的心口,加上林飒和唐婧依二人本就跑的很快,更何况旁边灌木丛过高,又遮挡着,二人一时又都没有留意, 所以,到得转弯处,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因为速度太快,两人竟无端端撞在了前面慢条斯理晃悠着走的路人身上。 这一通撞,花红柳绿的,惨叫满天,生生将前面一堆的人,给撞的四仰八叉躺在了地上…… 呃,其实准确的说,是前面的唐婧依特别的虎,竟凭一己之力,生生将前面三四个人都给撞翻在地, 而林飒呢,因为在唐婧依后面,紧跟着她,所以最后林飒撞上的,其实是唐婧依的后背。 也就是说,是唐婧依撞到了前面的人,而林飒这边,则是不小心和唐婧依追尾了。 “对……对不起,那个实在不好意思呀,我们刚才跑的太快,一时没看太清楚……”既然不小心撞到了人,又是自己这边的原因,再加上又知道唐婧依那死性子,属鸭子嘴硬的,向来是打死都不肯轻易说出这些道歉的软话的, 所以第一反应,为了避免双方的纠缠,免得再无端端浪费时间,耽误了进宴会厅的时间,误了唐婧依的好事,林飒自是人还坐在地上,头也不抬的,下意识的就赶紧替唐婧依跟人家道歉。 “林飒,竟然又是你!” “你果然是个不安份的,从来只会害别人的扫把星……” 不料,林飒这边都开口道了歉了,甚至道歉的话都还没有表达完,就听前面,忽然一阵咒骂声传来。 而伴着这几声突如其来的骂,及听着滔天的恨意,林飒忽然都有些傻了。 一时间有些根本反应不过来,本就撞的七晕八素的她,莫名的,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毕竟从刚才发生事故的现场来讲,明明和对方相撞,将她们全给撞翻的是唐婧依呀,自己和她们丝毫没有正面接触啊, 而且,自己之所以开口道歉,还是替唐婧依说的呢, 这怎么就突然搞的,这帮受害者,不找真正的肇事者,反倒逮着自己这个尾随着,罪最轻的给骂起来了,并且听着好像还特别仇恨的样子…… 于是带着满腹的疑惑,林飒仔细定睛一瞧,当即很是无语,只叹可真是老天戏人、冤家路窄。 原来这刚才被唐婧依撞倒,此时还坐在地上的几人,竟然根本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那老冤家叶昕然和林珠二人,及她们两人的贴身丫环们。 只见此时,莫名的,那两人也不急着让丫环位扶自己起来,只一个个瞪着双愤怒的眼睛,怒气冲冲的盯着自己,一句接一句的骂, 根本不去管,离他们最近的、真正的肇事者唐婧依。 看那情形的,不知道的,哪里会想到她们几人只是不小心撞了个头那么简单呀,准以为是林飒刚刚夺走了她们心爱的人,亦或者,杀了他们的父母亲人,仇恨滔天呢…… “你这个多事的女人,三番两次的抢别人的路,往别人身上撞,可真是不识好歹,不自量力,” “我跟你说,就你这种不安份的狐狸精,就应该遭天谴……”就在林飒发愣的间隙,只见那叶昕然,不仅没有见好就好,反倒还越骂越上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蹦出来了。 而罕见的,那叶昕然不满骂两句也就算了吧,林珠竟然也时不时的从旁附和着,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对,骂的好,她向来就是这副贪得无厌,巧取豪夺的样子,”。。 正文 518猪鼻子里插葱 “对,骂的好,她向来就是这副贪得无厌,巧取豪夺的样子g。” 只见林珠从旁恨意滔天的火上浇油道, “关键做了坏事吧,表面还能继续装出一副正人君子、她很无辜的样子,我们林家竟然有她这样的人,真是有辱林家的门风,” “有时候想想,我竟然还和她是堂姐妹关系,可真真是想想就恶心,简直要羞愧死了……” “喂喂喂,我说你俩,嘴巴放干净点,有完没完,过份了哈,越骂越上瘾了咋滴?” 见这两人一上来,指着林飒张嘴就是一通骂,这边林飒还没有开口,一旁向来护短的唐婧依当即就不愿意了,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那两人回骂道, “想恶心是吧,那就去一边好好吐去啊,恶心去啊,爱去哪儿死去哪儿死,只要别在我们跟前碍眼行吗?” “还是说,只是几天时间没见,你们一个个都变得连人话都不会说了,全演化成疯狗级别的,见人就只知道乱吠了啊?” “你……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我们又没有骂你,人当事人都没开口呢,你倒是打的哪门子的抱不平呀?”见林飒这个挨骂的愣在那里没出声,唐婧依倒先跳出来了,林珠被怼的有些气不过,当即很是不满的从旁嘀咕道。 “你说我打的哪门子的抱不平,因为你们骂的是我好朋友,是我的好姐妹,本姑娘当然就是听不下去,偏就要打这抱不平了。” 唐婧依是谁呀,那是生来就喜欢和人斗狠打架,从小到大,打架从来就没有怕的,所以此时自是当仁不让,指着林珠眼一瞪没好气道, “警告你,识相点的就赶紧闭嘴哈,别惹的本姑娘烦。说实话,要不是看着你也姓林的份上,和我们飒儿还粘些亲带故,不想让飒儿太难做,就你刚才那煸风点火的小人作派,刚才本姑娘大嘴巴就直接抽你脸上去了。” “你……你……你……”林珠被警告,气的脸发红,却不敢再胡乱说话,只拿一双眼睛使劲的瞪那一旁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林飒。 “你什么你?瞪什么眼,再瞪眼信不信本姑娘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直接喂狗吃?”看林珠不服气,唐婧依上前一步继续威胁道。 “咦,这话怎么说的,她横冲直撞的没一点规矩,好端端的撞了我们,我们两个被摔受了伤,话不让随便说也就算了,难道连眼睛看眼竟也要受你们的管束了不成?” 见边上自己的同伙被唐婧依接而连三的威胁,被打压的死死的,尤其是又当着这一众丫环下人的面,叶昕然自是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遂壮了壮胆也跳出来,和唐婧依对峙道, “难道在这大燕堂堂的后宫里,还真就没有一个讲理的地方了吗?告诉你唐婧依你别不要太得瑟,不要忘了,我姨娘可是当今圣上身边的宠妃,小心哪天她一句话,在皇上面前吹吹枕边风,到时候你小命怎么没的,说不得自己都不清楚呢。” “嘿,吓唬我是吧?”没想到这边刚骂老实林珠,自己正愁着接下来怎么和那叶昕然开战呢, 她倒是好,自己跳出来了搏出头了, 机不可失,这边叶昕然话落,只见那唐婧依当即抚掌哈哈一笑,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般指着那叶昕然,一脸不屑道, “我还真就告诉你了叶昕然,你也真别猪鼻子里插葱——装像,在我这充什么皇亲国戚,给自己戴什么高帽子,” “还在本姑娘面前充起大头、论起进后宫里的人脉来了,拜托你也事先不打听打听,想当年我们唐家接二连三送进宫里的,出了多少位圣贤的皇后,哪一个是你们家那小贵人能比得起的,怕是连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吧。” “不自量力的,话里话外的还替别人撑腰,好像你多厉害的样子,说到底,你不就是一个姨娘养的小庶女吗?一朝得志,跟着鸡犬升了天,你怕是已不记得自己几斤几两,不晓得自己到底是谁了吧?” “唐婧依,你骂谁是姨娘养的庶女呢?告诉你,我娘是宁国公夫人,我是真真正正的嫡女,请把你嘴巴放干净些……” 见唐婧依嘴巴不饶人,说着说着,竟连自家的那些老黄历、见不得阳光的身世都给翻了出来,叶昕然一时间自是觉得格外丢人,气的咬牙切齿的冲上前,就准备找那唐婧依算账, “本小姐也警告你,倘若再管不住你那张嘴,在这胡说八道,妖言惑众,看本小姐一会真扯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是是是,我是胡说八道,我妖言惑众,” 叶昕然在那咬着牙、跺着脚的往死里警告,不料人唐婧依根本没有当回事,一把将人推倒在地,裂了裂嘴,故意气死人不偿命的,提高声音道, “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说的确实也对,你可不就是宁国公府的嫡女吗,倒是是那叶伽成,怕他应该才是庶子的身份,是真真正正的姨娘养的吧……” 见唐婧依故意颠倒是非,将黑的说成白的,给自己找难堪,叶昕然嘴巴上占不着便宜,体力上更没有优势,气的坐在地上红着眼睛质问道, “你你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到底想说什么?你不要欺人太甚!” “本姑娘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不想说,就只是想告诉你,”唐婧依蹲下身,凑近叶昕然,一字一句的警告道, “人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都有高低起伏的时候,就算是小人偶尔得了志呢,也别得瑟的太难看,小心哪天被人揭了老底,自己落得个没面子,不痛快,” “还口口声声的威胁我,准备告我的状,实话给你说吧,别说让你们家那小贵人现在在永顺帝边上吹枕头风,你就是……” “婧依……婧依……”林飒本来一直没有开腔,看那唐婧依站在那里,指指这个,点点那个,骂的那叫一个欢实,听着也着实解气……。。 正文 519言多必失 不料这人骂着骂着,这丫头因为一时骂的太高兴,竟有些昏了头,被叶昕然带偏了节奏,无端端扯起了宫里的那位, 尤其是这一会看周围小路上,因为她们在这边吵了半天的缘由,竟先后聚了不少得闲的宫女太监,站在原处对着她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g。 林飒见状,看情况一时不妙,怕再拖下去,一会唐婧依再不好收场,遂赶紧从后面轻扯了扯人,低声劝道,“婧依,就事论事啊,别整那些有的没的,当心言多必失,祸从口出……” “呃……,哦……” 唐婧依也是个聪明的,转头一看不远处站着看热闹的人群,当即也就明白了林飒的意思,遂站起身,话锋一转,又无缝链接的和叶昕然掰扯起了别的, “今天这事不用我多说,你们自己看,这御花园里,道路那么多,条条都能到达宴会厅,而你们为什么非和我们一样,偏走这一条大路呢,” “而既然都选了这一条,又撞在了一起,那就不能是一方的责任的呀,肯定是双方都选择的结果呀。” “假设一下,如果不是你们刚才走的太慢,眼看都快耽误我们参加宴会的时间了,我们又怎么可能会撞得上你们呢?” “就……就算是我们小姐刚才因为一时忙着和林家小姐说话,站在这拐角处没有走,那……那这也不能,是你撞我们小姐的理由呀?”叶昕然气的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来话,只见她那丫头倒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壮了壮胆,很是不满的上前替她家小姐发声,质问唐婧依道。 只是她却没想到的是,她这本是出自好心,冒死替自家小姐出头,不料却恰恰给办了坏事。 “是呀,这可是你们自己说出来的呀,你们小姐大白天好好的,站在这路口,堵着路,却死活不肯往前走。” 唐婧依很快抓住那丫环话里的漏洞,铿锵有力的反击道, “试问一下,这路修来干嘛的,不就是让人走路的吗?而她叶昕然倒好,竟然占着大路,自己不走也不跟别人让道,你说说,不活该撞上她,还能撞上谁?” “而既然这件事从头至尾又是叶欣然你们的问题,那你们又有什么权利,上来就揪着我们骂个没完呢,难道这御花园还成了你叶家的后花园,你们想在哪堵着就在哪堵着,随便找个理由,想骂谁就骂谁不成?” “唐婧依,你不要血口喷人,偷换概念,谁刚才骂你一句了,你自己拍着胸脯说,刚才我们有针对你骂一句吗?”到了这会,那叶昕然已经崩不住了,不顾形象的大哭着,质疑唐婧依道。 “是,你们刚才是没骂我一句,可是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们也有一部分的责任,那撞你们的也是我呀,你们有什么原因指着飒儿骂个没完啊。” “告诉你们两个,如果本姑娘犯了错,你们骂本姑娘可以,本姑娘自知理亏,可以忍着,但是你们没来由的,劈头盖脸的却骂我的好朋友,我唐婧依就是不同意。” “你也不用在这哭的跟真的似在,在这装可怜,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 唐婧依说着,见那叶昕然越哭越伤心,转念一想,反正今天自己这个恶人是做定了, 思及此,遂牙一咬,心一横,直接上前再次郑重警告道, “告诉你叶昕然,别在我面前演你白莲花那一套哈,赶着本姑娘这会心情好,不和你们多做计较,既然你们刚才骂也骂了,识相点的就赶紧滚,不要得寸进尺,小心打挠了本姑娘的好心情,一会吃不了兜着走,毕竟本姑娘可有段时间没有打架了,手可正痒痒着呢……” “没有素质,动不动就打就杀,简直就是莽夫,”见唐婧依说着,脸一翻,袖子一捋,真要上前打人,那林珠倒率先第一个怂了,赶紧一把拉住叶昕然劝道, “昕然咱们走,咱们不和她们这帮粗鲁之人一般见识。” “就是,咱们不和她们一般见识,两个喜欢抢别人的东西,还满嘴歪道理的土匪、强盗,看你们两个能嚣张多时……” 叶昕然虽然此刻也心里诸多不满,可无奈唐婧依的性子在那摆着,惹急了,还真有可能摁着她们狠揍一对, 再加上又明知道自己这边根本不是对手,所以咬了咬牙,遂也就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在林珠和她那丫环的搀扶下,愤愤然的离开了。 而这场闹剧从头至尾,只听得一旁的林飒都快魔怔了。虽然眼下就结局来说,唐婧依一人出场,就打了对方个片甲不留、稀里哗啦,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可是面对这个结果,林飒仍是一头的雾水,觉得哪哪都很是说不通。 看一群人走远了,这才一脸疑惑的看向唐婧依,很是不解道,“不……不是婧依,到底什么情况呀?不就走个路,不小心撞到她们了吗?她们这都是发的什么疯,刚才嘴里乱七八糟的,说的哪儿跟哪儿呀,” “还有就是,我什么时候抢他们的东西了?怎么感觉,就她们刚才那表现,倒好像我把她们家压箱底的传家宝贝给抢走了的意思呢……” “苍天有眼,我前段时间从邑城回来,根本连和他们见面的机会都少的可怜,抢东西的话,更是一点可能都没有呀。” “谁知道,两个神经病,不要管他们,八成是皮痒,又欠抽了,你以后没事,把我送你那鞭子记得随身带着,看到这种作死抽风的人,根本不用多说什么,直接上鞭子抽就行了……”针对这两人的胡言乱语,别说林飒一头雾水,其实唐婧依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 她就下意识的觉得,别人欺负她可以,但是只要有她在,就谁也不能欺负林飒,所以看到两人上来就莫名其妙的张口就骂,一时看不上去,才来了这一出。 可至于具体原因是什么,她还真就不知道,当然了,因为急于骂架,也确实没有抽的出来时间去想。。。 正文 520惟独自己不知道 “也行吧,我感觉好像这么做也不错,毕竟像今天这么一见面,上来就被对方莫名其妙扣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一窝蜂的全往我这一个人头上扣,也实在是感觉奇怪的很g。” “难道她们这是觉得,我这是一贯的太好说话,太好欺负了吗?” 看唐婧依和自己一样,确实也被蒙在鼓里,并不了解个中原由,林飒遂也就妥协了,从善如流的自我反省道, “看来我以后也真是有必要改变一下自己的作派了,这也不能老虎一直不发威,总被人当成病猫欺负的呀……” “你这么想就对了,告诉你,这个世界从来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飒儿……,婧依……”赶走了讨厌的人,林飒和唐婧依这边达成一致后,刚要长出一口气,闲聊两句, 不料忽然,就听身后,突然又传来了,一声紧似一声的呼唤。 两人顺着呼喊声回头一瞧,就见竟是林怡,看到两边,边挥手,边忙不迭气喘吁吁的往这边跑, 而她身后远远跟着的,好像还有一个小丫环, 如果林飒没有看错,好像是唐府那个叫青儿的丫头,远远的听到林怡的招呼,看到了唐婧依,也拼着命的往这边跑。 “哎哟,我的两位小祖宗,总算是找到你们了!”林怡率先跑到两人跟前,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叹道, “天爷呀,这么小半天,你们到底跑去哪了?找得我真是好辛苦哟。” “你们可快些回去吧,祖母让喊你们呢,说这么重要的场合,你们必须提前到场……” 说着,一转眸看到唐婧依,遂又脸一板,难得拿出姐姐的款儿,一本正经的教训道,“还有你婧依,你难道不知道今天这个场合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呀,忘了什么事啦,竟然这个时辰了,还跟着飒儿胡跑,真是太过份了,看一会你回去后,你母亲要如何收拾你。” 说完,一转身,远远的指着身后那小丫环的身影,向唐婧依解释道,“就刚才,你们家那叫青儿的丫环,因为在宴会厅外找不到你,一看皇上、蒋贵妃他们带着人正在那边赏荷呢,都快要进宴会厅了,急的人都哭了,刚还正向我求助呢……” “你赶紧过去吧,她说她要是再找不到你,回头你娘非打断她的腿不行……” “天哪,真是的呢,我这刚才只顾着和那叶昕然、林珠骂架,怎么把参加宴会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 经林怡这一提醒,唐婧依也是恍然想起什么,悔不当初的喊道, “你说那叶昕然和林珠,不是没事找事吗?无端端的找我们骂什么架,害的我这平生最大的好事,差点就要被她们给耽误了。” “对不住了我的好姐妹们,我可能要先走了,我这事还真不能耽误,必须尽快赶过去……” 说完,再不等林飒反应过来,人竟一溜烟的率先跑远了。 “哎,这人,怎么个情况?怎么就一言不合的,撇下我们就先走了,”看唐婧依又是这副急的火烧眉毛的架势,林飒很是不解的吐槽道, “也不知道这唐婧依今天抽什么疯呢,一天都是这么个情况,听风就是雨的,真真是难以理解,” “你说,既然都耗到这个时辰了,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了呀,等一会宴会开始了再混水摸鱼的进去,不是比现在更方便更人不知鬼不觉吗,赶紧非要急吼吼的,卡这个关键点……” 林飒这边本正有一句没一句的,拉着林怡心不在焉的吐槽着唐婧依, 不料人林怡却貌似和她状态完全不一样,眼一翻,很是高深莫测的叹道,“哎哟我的傻妹妹,闹了半天你才什么都不懂的呀,人家这么大的事,关系到她一生的幸福,这会可不就得只争朝夕,惟恐错过一时半刻的呀……” “咦,不对呀,听你这语气,难道你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不成?” “那唐婧依刚才还拉着我,这边躲那边藏的,非要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好好的说给我听,这会倒好,一瞅眼的功夫,又给抛到九宵云外,扔下我独自走了。” 听这林怡的话,林飒很快就嗅出了一丝不对,遂满心好奇的试探道,“还是说,其实你们所有人全都知道什么,惟独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不知内情?” “知不知道的,一会等宴会开始,怕是谁也搂不住,大家就全都得知道了。我这也是刚才听那青儿一说,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面对着林飒一脸懵圈的状态,林怡嘻嘻一笑,难得十分有成就感的催促道,“行了,你也别墨迹了,祖母可也说了,做戏得做全套,你今天也不能去的太晚了,赶紧跟着我回去吧。” “行,那好吧,我听你的便是,但是话可说到前头,一会宴会结束,我要是还没搞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情的话,看我回头怎么找你们算账……” 说完,林飒便也再没耽搁,拉着林怡,两人一路小跑着,也终于很快到得了宴会厅。 进到里面,就见果然,因着刚才和叶昕然闹那么一场,此时的宴会厅,已经整整齐齐的坐满了人,中间几乎没有什么空位了,俨然一副快要开始的模样, 而再观宴会厅最前面那高台上,就见那刚才还和王采苹一见倾心、情投意合的永顺帝,转眼的功夫,则又变了副面孔,被众美女环绕着,簇拥着,一脸幸福的来到前面最中间的那把龙椅上。 林飒漫无目的的又四处环顾了一圈,就见那唐婧依倒难得说到做到,还真就赶在永顺帝进来前,竟然也悄悄的入场了。 此次倒是乖巧的很,竟然空前绝后,自动自发的,自己跑到那唐夫人身边坐好,乖乖的给待在了宴会厅很是靠前的位置上。 不过眼前看着这架势,位置几乎已经坐满,就剩前面第一排还空几个了, 当然了,坐在第一排,永顺帝眼皮子底下,众目窥窥之下,且不说林飒她们身份本就有些不合适,那就算是有人请着她们去坐,她们自是打死也不愿去坐的呀。。。 正文 521越位 这么想着,林飒遂也就胡乱张望了两眼,当即立断,仍是延续以前一贯低调行事的作风, 拉着林怡,瞅准空档,悄无声息的摸进来,随便找了个角度的位置,悄悄给坐了下来g。 坐稳后,再看上面,就见永顺帝等人,也已按照位份等级,整整齐齐的坐了下来。 就见在永顺帝的左边呢,坐着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董皇后,右边呢,坐着一贯以高贵冷艳著称的蒋贵妃, 再接下来,两边一个个花姿招展、各具特色的美女们,则按照在后宫的位份,依次的,一个个排了下去。 不得不说,这只短短半年没有进宫的功夫,那上面坐的清一色美女,竟有不少生面孔是林飒以前没有见过的。 看得出来,即使是重生了一世,永顺帝仍是亘古不变的延续着自己好色的本性,夜以继日的往宫里收罗着各色美女, 以致于,以前林飒见过的,看着眼熟的那些美女们,竟然大数都没坐在上面,被剥夺了权利,不能露脸了。 估摸着就算有一个两个的,没有被打入冷宫,也多半是被晾在后宫哪个角落里,不知死活的多些了。 不过,出乎林飒意料的,倒是那芙贵人,虽然位份不高,坐的靠后,竟然还能次次都在,次次都能如数出个场,这么多年盛宠不衰呢。 而抛开后宫的这些美女不说,再看其他, 就见前面第一排,和那高台正相对着的,俨然坐着几个身着异装,又高又大的男人, 毋庸置疑,自是其他国家,被盛情邀请、远道而来过来贺寿的贵宾了, 当然了,那些贵宾中,自也包括,和林飒有几分相熟,前几天还正碰面、却又不怎么愉快的阮峥。 而越过阮峥和那些来使,再往左边看,就见那端端坐在椅子上的,竟是多年不轻易回京、难得出场的静王夫妇,还有他们的两个郡王儿子。 不过若说起这静王,那可绝对是个神奇的人儿,据说自从年轻时被派去了封地后,就如泥牛入了海,再也拎不出来了。 前世里,林飒虽然和那司徒昊打的火热,可是从头至尾,她这个准儿媳,愣是都没有见过静王几次,更不用说,把他给请出封地了。 甚至就连后来司徒昊上位登帝时,他都一再的找各种借口,再三推辞,到得最后愣是没有起身,离开封地,要前来露一面的意思。 当时一无所知的林飒,甚至还为此很为司徒昊打抱不平,觉得这静王,看着一脸的仁义,无欲无求,其实最是狠心绝情,竟连自己亲儿子如此大的事情都不上心,可真是过份的很。 不过现在想来,怕当时哪是那静王不知好歹,不关心儿子呀,估计之所以最后一直没有露面,也是因为已经知晓司徒昊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原因,龟缩起来,也是最最无奈之举吧。 当然了,前世都如此,这世就更不用说了,反正自从林飒回京这么久,就没有听人提起过他离开过封地一次,甚至就连几年前永康帝大寿时,那么大的事,他都找借口没有来。 当然了,也正因为此,也让他躲过了那场宫变,成功躲过了那一场浩劫。 只是奇怪的是,今天,就在这里,莫名的,他竟然出现了,带着自己的正妃和儿子们,过来参加永顺帝的寿宴了。 这么个突然的行为,讲实话,还是很让林飒惊讶的。 不料,令林飒没有想到的是,更让她惊讶的,其实还在后面呢。 先说那高台上坐着的各色美人,一个个的按着位份坐着,看着都挺规矩本份的, 那芙贵人虽然位置靠后,脸有不甘,但是一开始的话,感觉也挺安分守己,安安静静的坐在几个妃子后面,不动也不说。 不料坐了一会,感觉好像定的良辰吉时还没到,离开宴且还有点时间吧, 就见那那芙贵人不知蓦的想起什么,竟突然起身,走到董皇后身边,亲昵的趴到她耳边,直接无所顾忌的说了起来,直逗的董皇后呵呵呵笑个不停。 因为动静之大,再加上本就隔的不远,帝后是紧挨坐着,那正中的永顺帝瞄了半天,终忍不住,不由得很是好奇的打听道,“芙儿啊,你们在那嘀嘀咕咕到底在说什么呢,竟说的这般高兴?好歹让朕也听上一耳朵呗。” “皇上啊,臣妾给您讲……”见永顺帝率先开了口,发了邀请,那芙贵人自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连忙一转身,凑到皇上身边,趴在他耳边,又是好一通嘀咕, 说的那叫一个起劲,直逗的永顺帝也跟着大笑了几声。 说了一会,人可能也是站的乏了,就悄无声息、不动声色的,一扭屁股,直接坐在了永顺帝的怀里。 芙贵人这般没大没小、越位的作派,若是在别的美人身上发生,或者换了别的君王,最起码是永康帝的时候,恐怕早就被皇上嫌弃喝斥,赶出宴会厅了, 但是此刻再看永顺帝呢,却好像浑然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只顺理成章的一把揽住芙贵人的小蛮腰,往自己怀里一靠,任由其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顾忌的和自己亲昵着…… 旁边的那些太监们那可都是人精,见芙贵人这做派,宫宴上都和皇上挤在一把龙椅子上,永顺帝都没有丝毫表示不满,当即很是有眼力见的,赶紧又搬了把锦椅过来,紧挨着永顺帝放了下来,完全不在乎,那些宫规什么的了。 于是乎,这芙贵人也就顺理成章的,紧靠着永顺帝、超过自己本来的位份,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将那蒋贵妃都给生生挤到了后面, 导致于依现在的情形看过来,见永顺帝端坐在中间,左边是董皇后,右边却是芙贵人,根本没人蒋贵妃什么事,不知道的,准只以为,她芙贵人才是这后宫粉黛里,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呢。 当然了,就算不是外人,就算是林飒这些知道内情的,看到这番情形,自也当即清楚明白,。。 正文 522出圈的做法 不知道的,准只以为,她芙贵人才是这后宫三千佳丽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呢g。 当然了,哪怕不是外人,就算是林飒这些知道内情的,看到这番情形,自也当即清楚明白, 经过这么几年,虽然这芙贵人没有为皇上生得一儿半女,位分没有提上去,但是如今在永顺帝面前,依旧仍是得宠的很,甚至于都有大大超过蒋贵妃的意思呢。 以至于,才让她在这么大的一个宫宴上,做了此等无视宫规的越位之事,甚至不仅没有遭到永顺帝的嫌弃,还生生在一众人中一个人就拔得了头筹,出尽了风头, 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崇拜羡慕嫉妒恨的视线,自然是好不威风的呀。 于是伴着芙贵人这么一番骚操作下来,就见下面有那些有事没事喜欢多事的,嘴巴长的妇人们,又已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了起来。 而再看那此时被芙贵人挤到后面,搞的生生低人一等的蒋贵妃,面子上就多多少少有些挂不住。 尤其是下面坐着的蒋家众人,像那卫国公夫人和蒋思菱她们,身为蒋贵妃的至亲,更是气的一时间脸色都发青了, 想来如若换成了别的场合,依这二人的泼辣劲,只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那芙贵人给彻底打翻在地,再在胸口狠狠的踏上两脚,方才能出了心底这口恶气。 不过纵观这一切,而令林飒很是惊讶奇怪的是,在这蒋家众人里,所有人都气愤不已,很为蒋贵妃愤愤不平,却惟独整件事情的当事人,那被人排挤在外的蒋贵妃,则仍是一副不急不恼,沉着冷静的模样,好像从始至终,她才是真正的旁观者一样。 这情形看着,就连林飒一时间都不由得有些怀疑,蒋贵妃这作派,到底是私下里这种场景见多了,已经见怪不怪的无所谓了,还是其实她心里早已经另有打算,眼下也只是暂时蛰伏而已,至于心里却早就做好了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的准备了。 反正从头至尾林飒就这么看着,只见她,从从容容坐在那里,好像没事人一样,任凭边上动静闹腾的再大,其都没有朝着芙贵人她们望一眼,只慢条斯理、平心静气的喝着手里的茶,有一口没一口打量着下面坐的众人,好像旁边芙贵人她们一番骚操作,完全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而终于,那芙贵人闹腾了一会,座位也得逞了,该摆的威风也全都摆活完了,戏自然也唱的差不多了, 看边上终于消停了,这厢才见那芙贵人不动声色的放下茶碗,轻轻坐直身体,淡淡一笑,忽然开口,冲着下面招呼道,“哟,敢情那位姿色如此出众的姑娘,就是王尚书家的嫡小姐吧?” 听到蒋贵妃的召唤,看终于轮到自己出面了,只见那王采苹,忙不迭起身,盈盈行了个礼,不卑不亢的回道,“回贵妃娘娘,臣女姓王名采苹,年方二八,确是王尚书家的嫡女,这位是我的母亲。” “好好好,不错,好姑娘,一看就合本宫的眼缘,” “来来来,既是都已经起身了,那就往前面坐坐吧,”蒋贵妃如春风般和煦的聊着天,见那王采苹一个人上前有些不太好意思,索性连那王尚书夫人一块招呼道, “王尚书夫人,要不你和采苹姑娘也一块过来吧,这前面还有三个空位呢,你俩一块坐到这里来吧,一会得了空,咱们也好说说话,唠唠家常……” 于是就见在众人一片惊诧的目光中,这蒋贵妃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循着芙贵人的足迹,再次打破宫规,开口竟把王采苹母女给热情招呼到了前面,生生挤在了第一排,坐在了皇上的正对面。 而同样,正是因为第一排坐的都是皇亲国戚及外国来的使者,全都尊贵无比,所以王采苹这个屈屈尚书之女,此时被突然招呼过去,和那帮人坐在一起,自是格外的打眼。 所以眼下蒋贵妃这个出圈的做法,自是一时间比刚才芙贵人的操作,劲爆多了,直惊的整个宴会厅,一众人连议论都忘了,全直唰唰看过去,不明白蒋贵妃突然这般作为,为的又是什么,又要作什么妖? “这蒋贵妃是不是疯了?这就算是和那芙贵人争宠想取得皇上的关注,那也用不着用这种极端方法呀?”别说旁的人,看到蒋贵妃这莫名其妙的做法,就连一旁林怡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替她捏把汗道,“是,这王采苹确实长得漂亮,可是就算再漂亮,也不能如此目无宫规,不按常理来呀,她这么肆无忌惮的我行我素,就不怕招了永顺帝的嫌弃吗?” 他们一帮人,不知道蒋贵妃这么做是何缘由,有什么目的,但是因着刚刚才亲眼目睹了假山旁那一场“邂逅”,所以林飒自然知道的呀。 所以此时,针对林怡的疑惑,林飒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的好姐姐,人家怎么可能有你想的那么傻吗?你也不想想,她既然能这么多年坐在贵妃的宝座上,安然无恙的和董皇后她们抗衡了这么多年,自然就说明人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呀……” “什么两把刷子?我看她现在的做法,根本就是有颜无脑的典范,”不料,林飒这边劝解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林怡,当即很是不屑的打断了, “呵,怪不得都传这么多年她一直不得永顺帝宠爱呢,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不得能侥幸在宫里坚持活这么多年,对于她来说都已经是万幸了。” “想来若不是因为她的家人,及卫国公在她身后撑腰的原因,就她现在这做事不计后果的行为,说不得早就被董皇后芙贵人她们给整成炮灰了……” “好姐姐,你这就太过武断,结论又下的过早了不是?”见林怡越说越激动,一时间将蒋贵妃给彻底说成了胸大无脑之辈,林飒忍不住打断她的话,为她揭谜道,。。 正文 523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你也不好好想想,她蒋贵妃如果真没有脑子,她自己有几斤几两,难道她自己会不知道吗?又怎么可能会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大厅广众之下这么轻易的就暴露出来?麻烦你也好好想想,咱们那天在天机阁,无意间都听到了什么……” “天,你的意思是,难道说,那沙公公密谋之事,他们已经做成了……”经林飒这么一点拨,只见那林怡瞬间想通了原由,当即恍然大悟道,“我说呢,敢情蒋贵妃这是在为自己找助力,丰满自己的羽翼呢?” “你以为呢,要不然呢……” 看林怡总还不至于太笨,总算是上了道,找对了方向,林飒遂也就没太将林怡接下来的话放在心上,只早了晚的点点头,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喝一下g。 而得到了林飒的认同,林怡再一看高台上芙贵人和董皇后那二人的脸,从最初王采苹换位的惊讶过后,再待看到永顺帝心满意足的目光,很也快就变了脸,目光里也再没有了刚才的风光无限,单只这么看着,就只剩下无力的愤怒和不甘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吧,人林怡怎么着也是一个势衷宫廷八卦,跟着唐婧依混了这么久的人,所以如此一来,林怡也是当即明白了过来。 捧着头再细细一品,又不由得一个人在那感叹道。“天哪,估计这下有好戏看了,有了这王采苹的话,这蒋贵妃可算是找到帮手了,估计以后且有得董皇后他们受的了……” “而回过头来再看刚才的事情,那蒋贵妃竟突然出手,唤王采苹过去,用意也更明显不过,这就是在变相的向董皇后她们宣布,这王采苹以后一旦进了宫,就名正言顺的是她的人了,董皇后她们就不能再打她的主意了,” “这样以来的话,就不仅给了董皇后她们一个下马威,也成功将那王采苹拉拢到了自己那边,为自己又争得了一个有力的筹码……” 不过林怡这厢分析的头头是道,自己感叹她自己的,但是林飒却坐在旁边并没有听进去一句,只自顾自的发起了呆。 而林飒所想之事,自然和高台上董皇后蒋贵妃争宠之事没有丝毫关系的,此时的她只是好奇,是无论怎么想,实在也想不明白,刚才叶昕然等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见到自己张口就开骂,还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毕竟就算几人之间以前有些些过节,可也没必要赶在宫宴即将开始的这么个关键时刻,在这御花园里,急不可待的表现的这般明显呀。 尤其是回过头来再仔细想想,自己这段时间好像也没有和她们有什么接触,也就是那日在那堤岸上匆匆一见,后来因为司徒昊的出现,也就相安无事走了,也没起过什么特别的冲突呀…… “哟,那不是护国将军府的飒儿小姐吗?” “好孩子,怎么坐的那么远呀,这可不行,这么热闹的场合,坐那么远怎么行呀……” 就在这边林飒百思不得其解,正出神的当口,恍惚中,好像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然后,不待她这边反应过来,就见身旁的林怡,已从下面使劲的拿手在掐她,小声催促道,“哎哎,飒儿,走什么神呐,快看上面,皇后娘娘竟然在招呼你呢……” “什……什么……皇后娘娘……” 林飒收回神,惊魂未定的抬起头望过去, 就见高台上,那和自己没有照过几次面,也从来没有任何交集的董皇后,此时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笑的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这会见林飒一脸懵懂的看过去,连忙亲切招手道, “快,孩子,往前面坐,坐到第一排,本宫对面来,” “别说,本宫还真有些时候没有见着你了。” “没想到这短短时日不见,小姑娘倒出落的更加端庄大方,竟然都长成大人了……” 我去,什么情况?自己这个吃瓜群众,本来是坐在这里看别人的笑话,怎么吃着吃着,倒吃到了自己头上了, 尤其又是在这么个场合,突然还被董皇后当着众人的面,盛情邀请让自己坐到前面,第一排的位置去…… 林飒一时间都有些懵了,自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比刚才突然挨叶昕然等人的骂,还让人更加不可思议。 这董皇后也是,就算是故意和蒋贵妃作对,两人暗地里较劲,那也没必要把自己薅出来,拿自己当把子打呀。 毕竟蒋贵妃喊那王采苹过去,那可是目的明确,是为了讨永顺帝欢心呢, 而董皇后眼下一意非招乎自己,执意要让自己坐到第一排,到底是为的什么,又有什么目的呢…… 不过眼下,无论对方是什么目的,既然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大庭广众都已经公开招唤自己了,如果自己公然违抗命令,让皇后娘娘没脸,自是也说不过去的。 于是万般无奈之下,林飒只得赶紧往前排大长公主的方向望去,想寻求祖母的帮助。 而就在她望过来的当口,只见那大长公主倒是看着还淡定的很,只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林飒先坐过来。 看那架势,大有先静观其变、再慢慢想对策的意思。 而既然祖母都已经默许了,更何况上面皇后娘娘还等着自己呢,于是林飒也就没敢再过多拖延,遂就在众人炙热探究的目光下, 战战兢兢的站起身,一步拖作两步的,终于一点一点挪到了前面第一排,董皇后指定的位置,那王尚书夫人的旁边。 当然,结果毋庸置疑,自打林飒坐到那个本该不属于她的位置过后,那感觉自也是相当的酸爽,一时间像如坐针毡、如芒刺背这些个词,林飒觉得甚至都已经不能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了, 反正是自从坐到那里开始,她就一刻也没有消停过。 因为自从她屁股沾到板凳那一刻开始,林飒就开始感觉,莫名的,四周唰唰唰,不时迸射过来,一个个打量试探的炙热的目光,根本就没有断过。。。 正文 524让人不安的青睐 后面百官众人那些看笑话的目光,反正只能望到林飒的颈背,只要林飒不回头,就可以看不到,所以干脆,林飒也就装作毫不知情,自动自发的全给屏蔽到了脑后g。 至于对面高台上永顺帝身边的那些美人们,本来就不熟,又没什么交集,再加上自家祖母大长公主还在那端坐着,怎么说也是位高权重,在永顺帝面前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人,所以她们自也不敢太过造次, 一个个的小心瞟过来两眼,见林飒已十分的不爽,面露不悦,也就一个个的怏怏的收回了目光,移向了别处。 而这些全都扔到一边先不管,令林飒没有想到的是,排除这些,单只第一排的这些人,此时关注自己的竟然也不少。 林飒用余光悄悄的计量着,别的且不提,单说那离自己最远的阮峥, 自从林飒坐下来,他那目光唰唰唰的投射过来,就一刻没有离开过林飒这边。 看得出,林飒突然被喊过来,坐在这么个醒目突出的位置上,他好像比林飒还更担忧内在原由的样子, 当然了,与其说他是恶意的探究八卦,但不如说他这目光里,是善意的关切好像更多一些。 知道他没有什么恶意,所以林飒便也在对方的目光投过来之时,冲着那阮峥轻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坐在那边的阮峥本还一脸的担心,接收到林飒的回应,见她好像还能抗的住,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便也知趣的收回了目光。 再然后,就是紧挨着阮峥坐着的,南梁来的那位上了年纪,大约五十多岁的使者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趁着这会宴会厅场面比较混乱,他竟然也出其不意的很是打量了林飒几眼,关键吧,他这目光瞟过来时,还正好被林飒逮了个正着。 阮峥看自己也就算了,毕竟自己好歹和他也算是相识一场,人家也算是带着朋友的关心来着,但是你一个南梁的使者,又那么大年纪了,自己和你屁大的关系没有,八竿子也打不着,你倒是跟风看个什么劲呀。 你要是没有见过美女,稀罕女人,就算是不敢看皇上身边的美人,倒也可以盯着那王采苹多看几眼呀,为什么目光非要往我这边瞟呢。 林飒坐在那里,是对于这种为老不尊的人,心里越想越不忿,越想越讨厌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算好时机,在对方再看过来时,猛一抬头,并且在目光和对方相撞的一刹那,毫不留情的、狠狠的剜了对方一眼, 被林飒这一眼瞪的,那使者猛的一怔,然后可能是意识到林飒确实有些不高兴了,遂赶紧尬尬的收回了目光,又开始正襟危坐了起来。 收拾好了这两方,林飒总以为接下来,别的且不提,单这第一排,总不会再有任何事,没人再看自己了,打扰自己的清静了吧, 不料,林飒这边刚刚稍稍出口气,准备低头喝几口茶,先缓一缓不是太愉快的心情。 就感觉,莫名的,在自己的左边,总有一个目光,偷偷摸摸的,趁她不注意喝茶的空挡,悄悄的打量着她。 而待林飒放下茶碗,抬头四顾寻找时,那目光却又狡滑的收了回去,蓦然消失了。 林飒再低头,她又开始悄悄的偷看…… 如此几番,林飒便又有些烦了,有意想找出那偷窥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又要做何打算。 于是接下来,就见林飒故意又端起杯子,装作要喝茶的样子, 然后静静的等待着,待得感觉那偷窥者认为安全后,又偷偷的,悄悄的投射过来时, 只见林飒便突然放下杯子,忽然猛的一转头, 四目相对,林飒恍然发现,原来刚才那一直偷偷打量自己的, 不是别人,正是那不闻世事的静王妃。 这情景……可实在是太奇怪了! 任林飒怎么想,也不能想到,这一直悄没声息偷着打量自己的人,竟然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静王妃。 要知道这静王妃的为人及作派,无论是在世人眼中,还是在静王府,她都是一个存在感极低,对什么都不争不抢、只一心礼佛的人, 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和那董皇后一样,对自己这么感兴趣,如此青睐了? 只是这莫名其妙,不知何因而传来的青睐,又让自己是如此的不安,不晓得到底是福还是祸。 董皇后且先不说,不过回过头来仔细想想,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林飒好像和那静王妃都没有什么瓜葛呀, 更何况这么多年,不是听说,她一直都在礼佛修行,连静王府的事都是全权交给那雅夫人一手打量,自己全都甩手不管的吗? 而这么一个不闻世事、都快遁入空门之人,自己到底又有多大的魔力,能让她对自己也产生了深厚的兴趣呢? 林飒百思不得其解,低下头,很是无奈的独自叹息着。 不过很显然,被林飒突然抓包逮了个正着,那静王妃自己也好像很不好意思了,便赶紧堪堪的收回了目光,再不敢随便往这边打量了。 反正管它什么原因呢,不管怎么说吧,总算连最后一束目光也被自己给驱赶走了, 这一次,林飒总以为,自己总算可以清静一会,好好的放松片刻了。 不料,莫名的,林飒这边刚端起茶碗,一碗茶都还没喝完, 就见隔了几个人,又有一束莫名其妙的目光投了过来。 并且相比较前面那几种,这次的目光,好像更直接,更肆无忌惮,赤裸裸的打量着,竟没有一丝的避讳。 到底什么情况?搁着自己以前的印象,这静王妃感觉也不是这种不知好歹,没有分寸的人呀,自己刚才不是已经给了她面子,没过多的表示,她也自动自发的收回目光了吗?怎么才过这么屁大的功夫,人不仅又看了过来,而且还越来越放肆了呢? 林飒大致判断着位置,只以为此时重又偷窥过来的,肯定又是那静王妃,遂心里就格外的生气。 “砰”一下扔下茶碗,恶狠狠的回瞪了回去。。。 正文 525赐婚 而伴着林飒这一瞪,直到这时,林飒才发现,原来她又错了g。 只见那罕见的,没有丝毫逃避的、直愣愣、肆无忌惮的望着自己的目光,根本不是静王妃的,竟然是紧挨着她坐着的司徒昊的。 甚至,待看到林飒这充满厌恶的、回瞪过去的眼神时,那司徒昊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倒咧了咧嘴角,眼睛里多了不少笑意。 而瞧着司徒昊这让人捉摸不透的操作,及那带着笑意的眼睛,再一次,莫名的,林飒心里狠狠给揪了一下, 第六感觉告诉她,这人现在能有这副表情,怕自己可能要大祸临头了。 而至于究竟会有什么祸,林飒一时间却说不清楚,只觉得,反正哪儿哪儿都不太好,哪儿哪儿都不太对。 当然了,林飒在这心惊、忐忑的同时,心里更多涌上来的,还有对那司徒昊滔天的恨意: 司徒昊这个早该挨千刀的,他没事看自己做什么,到底又打的什么鬼主意?就他这种鬼计多端、心术不正之人,自己就应该早些出手,一剑砍死他,根本不应该听那无忧寺方丈的规劝,还留着这祸害在……,林飒在心里愤愤不平的骂道。 不过当然了,事实证明,林飒也没有纠结多久,因为很快,吉辰良时来到,永顺帝的寿宴正式开始了, 而林飒坐在第一排,在如此瞩目的位置,自是要高度配合上面的表演,不能再随便开小差了, 伴着永顺帝的每一段发言,她都要积极的回应,不时的鼓掌贺彩。 于是接下来就见,永顺帝开场发言完结后,众人挨个上前,又是一番朝贺和恭维, 先从外国来使开始,再陆续的到在座的各位大臣,众人依次上前,将这段时间精心准备的,美伦美负的、价值连城的礼物,伴着各种挖空心思的祝福语,一一给呈了上来…… 于是就见,在会场上一翻忙碌,让人眼光缭乱的宝贝礼物伴着各色吉祥恭维的话语,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献礼环节还是结束了, 接下来,宴席总算是又进入了下一个环节,开始欣赏歌舞,吃吃喝喝了。 可能是因着王采苹就坐在自己对面的缘故吧,永顺帝看着心情根本不是一般的好,伴着时不时的瞟对面的王采苹几眼,不知不觉的心情愉悦间,手里的酒杯都空了好几次,连喝了好几杯酒下肚。 不过出乎林飒意料的,只见那永顺帝酒酣饱完眼福之际,一开口,竟然没有提王采苹进宫之事,而是突然又换了话风,提起了旁的事, “今天是咱们大燕举国欢庆的大好日子,当然了,也是朕的生辰,更是一个花好月圆的团圆之夜,朕心情很好,过得很愉快!” 只见永顺帝再次举起一只斟满酒的酒杯,朗声道, “当然了,朕作为一国之主,不能独守这份快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朕此刻有心将这份喜悦和大家分享,传递到更多的人面前……” 说着,举起酒杯咕咚喝了一大口,忽然一扫下面众人,朗声问道,“对了,护国公府的少将军林宗在哪坐着呢?” “回皇上,微臣在此。”听到永顺帝的召唤,林宗赶紧起身,恭敬的回禀道。 “嗯,不错,不错,长得果然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真真是虎门无犬子啊,看着还是很有你祖父林老将军当年的风范的,” 看到林宗,永顺帝心情貌似更加大好,毫不吝啬的开口赞道,“想来假以时日,你小子定是咱们大燕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朕的江山,以后也要靠你们这些青年才俊看守门户了……” 永顺帝这么好一通夸,别说林宗了,就连林飒这个旁观者,都听的好不真实,甚至都有些怀疑,这永顺帝是不是看错人了,夸的这么离谱,说的是自家的亲大哥吗? 不料,林飒这边正吐槽着,就见那边永顺帝夸了一会,眼眸一转,又迅速移向了别处,“那边,穿红色衣裙的,可是唐国公府的婧依姑娘呀?” “回禀皇上,正是臣女。”被突然点名的唐婧依,连忙起身,恭敬回道。 “不错不错,唐家乃百年诗书大家,向来教女有方,世代出的大可都是大才女,毕竟想当年朕的母后,也是出自你们唐府呢……” 出乎林飒的意料,只见这永顺帝不只夸林宗,就连看到唐婧依,竟也是噼里啪啦的一通猛赞,甚至连已经去世的先皇后,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后都给搬了出来, 并且这赞扬的方法之夸张,竟也完全不顾这唐婧依平时的作派和行为,生生口吐莲花的,将那唐婧依给说成了一个文静娴淑的大家闺秀。 林飒估摸着,他要是长此以往的再猛夸下去,别人不说,估计唐婧依自己都要听不进去,企图畏罪潜逃了。 不料,就在林飒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想看一会唐婧依那丫头要如何应对,是准备艰难的继续隐忍下去,还是想办法逃脱时,就见那永顺帝再次话锋一转,竟完全不按套路的,一指两人道, “好好好,你们二位郎才女貌,才子佳,朕看着竟格外般配的很,倒好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趁着今天这良辰吉日,朕亲自为你二人赐下这一段姻缘,也算是让你们与朕同乐了,如何?” 什……什么…… 那永顺帝竟然一转话锋,竟替站在那里的林宗和唐婧依赐了婚? 看到这出意不料的赐婚现场,林飒登时给搞懵了,不明白这今天只不过是参加个宫宴而已,怎么就一波三折,惊喜交加的,让人防不胜防了。 而待林飒一脸懵圈的,转身向后张望,想看那林宗和唐婧依两人,是不是也像自己一像新奇,难以置信时。 不料,此时听到永顺帝赐婚的两人,可是比自己想象的沉着的很,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早已喜不自禁,愉悦的笑容都快溢出嘴角了, 尤其是那唐婧依,一改平日里泼辣大胆的作风,竟也难得如小女儿般一脸的娇羞,。。 正文 526一波三折 特别是那唐婧依,一改平日里泼辣大胆的作风,竟也难得露出一副小女儿般娇羞的神情, 此时在林宗的示意下,正乖乖跟在林宗身后,来到中间的空地上,正在在对永顺帝进行恭敬的跪拜,郑重其事的谢主隆恩了…… 不对,看这两人的反应,感觉好像是早有心理准备,提前就知晓一二的呢g。 若非不然,就唐婧依那个一惊一乍、见风就是雨的性子,定不会反应这般沉着冷静的呀,不说当场跳起来,或者高兴的晕过去,那也肯定不能表现的这么从容的呀…… 林飒想着,转头四顾,目光无意中再扫到角落里的林怡,则见那林怡见林飒望过去,正一脸得意的冲她做着鬼脸,比着胜利的手势,坐在那里挤眉弄眼的好不得瑟。 至此,见林怡都这般反应了,到了这会,林飒总算是搞清楚,彻底反应过来了, 敢情这赐婚之事,是大家都提前都知晓,就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呢! 这个唐婧依也真是,这么大这么好的事,为什么要独独瞒着自己,不跟自己先分享一下呢。 得,看一会宴会结束了,自己怎么找那死丫头算账,让她好好藏藏和自己保守秘密的下场。 知道事情真相的林飒,一时间心里颇有些怨言,誓要找唐婧依狠狠的宰上一次,以慰藉自己被蒙在鼓里受伤的小心情。 主意打定,林飒这边还正聚精会神的考虑着,回头用什么方法,怎么惩罚唐婧依才好, 不料转头的当口,目光无意中扫到和自己一坐之隔的王采苹, 林飒脑海一闪,忽然想到刚才在御花园里的情景,及唐婧依三番两次古古怪怪及欲言双止的行为,人忽然又是一怔,顿时又反应了过来。 好吧,想起王采苹在御花园的那一番做作的表现,生生打断了唐婧依的话,好像自己还真有可能冤枉唐婧依那丫头了呢, 照这么个情形分析,极有可能,那唐婧依刚才憋了半天,再三的非要挑选风景优美的地步,以配得上她的好心情,就不得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这赐婚之事,和自己分享赐婚的喜悦呢。 只不过事不凑巧的是,三番两次的,都被那突然出现的宫女红月及王采苹离奇操作给打断了,这才害的唐婧依没有说成,自己现在还蒙在鼓里。 而至于怡姐姐,估计也是找自己的时候,无意中和那唐府的丫环青儿撞在一起,从对方嘴里听到的消息,所以刚才才会那么说婧依,又一再暗示自己。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眼下自然是最好的结局了,有了永顺帝金口玉言的赐婚,这两人总算是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再也不害怕被任何人拆开了。 当然了,估摸着,永顺帝之所以今天如此爽快,再加上刚才唐婧依支支唔唔交代的一言半语的,林飒猜测着,此次之所以能这么大方的赐婚,肯定也多半是祖母大长公主出面相求,鉴于前段时间和那司徒昊的传言,想给唐婧依多挣一份体面。 但总之总之吧,既然永顺帝都亲自赐了婚,一国之主一言九鼎,那这两人的婚事,也算是板上钉钉,没得跑了。 所以上面永顺帝说完,就见下面不只林飒这边,但凡是林唐两认的人,个个是喜笑颜开,皆大欢喜,一时对永顺帝都很是感激的模样,纷纷谢起了恩。 不料,这边众人刚谢完恩,却见那永顺帝却莫名的越来越兴奋,好像一时间并没有就此立即打住的意思, 眼睛又和刚才一样,在这会场上左瞟右扫、寻寻觅觅了起来。 几个意思?这永顺帝是赐婚尝到甜头,还上头了,觉得赐一个不过瘾,准备将在场的未婚男女都配成对不成?看到永顺帝的神情,林飒忍不住在心里打趣道。 不料,林飒这边心里正嘀咕着, 突然,就见另一边,有一个身影蓦的站了起来,朗声道, “皇叔,既然今天日子这么好,大家又都这么高兴,您老呢又开了金口,要不您就好事成双,替侄儿也寻一位贤妻呗……” 接下来就见,伴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望过去,林飒吃惊的发现,提出这个请求的,竟然不是别人,正是那自己的死对头司徒昊。 这……这人,这个时候,竟然抽风的主动请求赐婚,这到底是何用意? 是觉得他自己的风头不够大,不够引人注意吗? 话说这某些人,真是到哪儿都不让人省心呀,不出够风头是誓不罢休啊,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可惜了哪家的姑娘,以后漫长的人生里,要和这种败类生活在一起,生不如死的共渡余生了……看到司徒昊这夸张的举动,林飒当即很是不屑,十分不满的在心里吐槽道。 不料,突然,林飒这边心里吐槽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见那边的司徒昊请求完后,竟然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突然一转脸,朝着林飒直愣愣看了过来。 而与此同时,嘴角带着的,正是和刚才一样,那抹似有似无、志在必得的笑。 看到这司徒昊的反应,林飒心里当即咯噔一下,立即从吃瓜侥幸模样,切换成了心惊胆颤的状态。 我去,几个意思,这人想出风头,他自己尽管出就行啦,为什么还要看自己,这赐婚之事,总不能和自己扯上关系吧? 天地保佑,天地保佑,但愿针对这厮莫名的、没来由的请求,永顺帝万万不要答应才好,拜托拜托…… 自从司徒昊请求完,猜出他的大致用意之后,林飒就开始在心里小心翼翼,一心一意的祈祷着,希望千万不要牵涉到自己, 毕竟自己就只是过来参加个宫宴,只想着吃吃喝喝而已,可不想再和这家伙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牵绊和纠缠,否则的话,她是真怕自己的心魔挡不住,再像那无忧寺方丈所言,真的再起杀他之心。 不过很快,林飒就失望的感觉到,她自己的希望好像真的正在一点点的破灭, 因为那永顺帝,出乎意料的,竟一口答应了司徒昊的请求。。。 正文 527希望破灭 “嗯,昊儿这个提议听着倒也着实不错,朕如果没有记错,昊儿你这是上个月刚过完二十岁的生辰,也算是到了弱冠之年了吧?” 只见永顺帝,一口应承下司徒昊的请求,很似亲切的看着司徒昊,用一种长辈的语气,语重心长的叹道,“这么看着,是确实长大成人,应当娶一房媳妇,成个家,安安心心的给咱们司徒家的江山多出些力,顺便也为朕多添上几个孙子孙女了……” 永顺帝嘴上叹着,答应的也很爽快,不过接下来,目光在下面众人中却左右徘徊,看似好像却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 “只是朕的广宁郡王这么优秀,朕到底要为你挑选哪家的姑娘呢,究竟是谁,能配得上我这年青有为的侄儿呢……” 永顺帝这么心不在焉的嘀咕着,别人也就算了,林飒却是心里又咯噔一下,感觉如临大敌,深感不妙的g。 因为伴着那司徒昊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有意无意的,她感觉永顺帝的目光也开始往自己身上扫了, 尽管自己一再的缩小存在感,不想引起永顺帝的注意,可无奈自己此刻正坐在第一排呀,再加上因着司徒昊那货的一番骚操作,又是如此的明显,自己想不引起永顺帝的注意,是何其的难呀。 于是就见接下来,只短短片刻的功夫,永顺帝的目光就往林飒这边,连着扫了好几次。 千万不要同意,拜托永顺帝,千万不要点自己的名,毕竟自己闺誉风评什么的都不好,哪能配得上你这心狠手辣、时刻想替生父报仇、抢走你大位的宝贝侄儿呀! 再一次,林飒悄悄低下头,在心里小心翼翼、垂死挣扎的做着最后的祈祷。 不过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让林飒更意想不到的事,完完全全,没有丝毫余地的,彻底打碎了林飒所有的希望,生生将她一点点的给逼到了绝境。 “皇上,臣妾觉着,广宁郡王年少有为,学识渊博,这赐婚之事呀,定要慎重再慎重,多方考虑的。” 只见那坐在林飒正对面的董皇后,突然开口向永顺帝商议道,“要不皇上您就把这事交给臣妾,让臣妾为咱们昊儿选一个德才兼备的良配如何?” “毕竟臣妾身为女人家,看人的角度肯定与你们男人不同,更细腻些不说,更何况臣妾平生最爱做的,也就是撮合这些年轻人,成就他们的百年之好。这样以来,也能为皇上,为臣妾和众姐妹们多多积福不是?” “哦,没想到皇后娘娘竟也有这个雅好,喜欢上了这赐婚之事。”看董皇后都自动请缨了,那永顺帝倒也爽快,当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行,既然你想选,那这事就交给你好了,朕倒是拭目以待,看咱们皇后娘娘,能为昊儿选到哪家的姑娘。” 将此事交给了董皇后后,永顺帝便心安理得的坐下了,闲来无事,便和林飒一人之隔的的王采苹你来我往,眉目传起了情。 话说这宴会上,一帝一后,一唱一和,说的轻轻松松,又是赐婚这极好的事,人选呢还是当今大燕热门的广宁郡王, 所以,两人一番对话过后,就见下面众人一个个的早已喜不自禁,只祈祷着、盼望着,希望这份荣耀和惊喜到降临到自家门上来。 尤其是那些个没有出阁的大家小姐们,一个个更是又惊喜,又娇羞,只巴不得那董皇后赶紧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然后将自己和那英勇神武,又得圣宠的广宁郡王给配成一对。 不过,很遗憾,在这大部分人都欣喜若狂的时候,林飒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心情还越来越低落,越来越低落,最后直接给跌到了谷底。 因为她发现,那董皇后自从自动请缨,揽下赐婚之事后,接下来无论她和谁对话,是明面上是在夸赞司徒昊,征询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还是在装腔作势的征求永顺帝的意见…… 离奇的,她那目光,从头至尾,却一直都是看着林飒这里的。 如果说,前面的话,董皇后没有开口,林飒还能存着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的话,那么此刻,看这董皇后的神情,林飒心里所有的侥幸和希望,当即被全部打碎了。 奶奶的,怪不得刚才这姓董的,突然表现的如此关注自己,对自己这么好,非要把自己提溜到第一排, 原来处心积虑的,就是为了促成现在这一出,用自己去拉拢那静王一家,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势力,和那蒋贵妃抗衡呀。 而再想宫宴前,那叶昕然、林珠两人刚才见到自己时,突然迸出的滔天恨意,就更不用说了,原因毋庸置疑,肯定是提前都得到了消息,知晓司徒昊看上了自己,准备在这宫宴上请皇上赐婚了,所以才很是生气,冒出那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的呀。 还有那静王妃,再三的偷窥自己,缘由也不用多想,肯定也是好奇居多,想看司徒昊到底选了个什么人,竟兴师动众的将他们夫妇给请到了这里,非要促成这门婚事。 尤其是最后再想想那令人恶心至极的司徒昊的作风,是如此肆无忌惮的一而再、再而三望过来打量自己,既然能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大胆,丝毫没有禁忌,怕也是早已胸有成竹,觉得自己再也不可能逃出他的魔掌了吧…… 理通了这层逻辑,搞清楚那些人的用意后,林飒只感觉脑子轰的一下,刹那间只我得,全身的鲜血一股脑的全向脑门冲去。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说,重活一世,自己竟然又要和那司徒昊绑在了一起,嫁给他,被他利用了吗…… 这么个阴险毒辣的家伙,前世里,让他得逞利用自己,害了自己,害了林家满门还不够,难道这辈子,还要重蹈前世的覆辙,让他再一次把整个林家给祸祸了吗? 一时间,完全昏了头的林飒,坐在那里手足无措,满心的慌乱……。。 正文 528逼入绝境 “不,林飒,这次你不能认命,你必须抗争!” 然而,就在林飒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理不清头绪、不知道要怎么做的的时候,只见一个声音,突然从林飒耳边很是响亮的传了过来g。 这么熟悉的声音…… 林飒好奇的转头,恍惚中,她看到在宴会的另一侧,越过一个个赴宴的人, 莫名的,竟然出现了一个人。 只见,她全身包裹的很是严实,披着个大大的斗篷,周身漆黑一片,就只留一张脸在外面, 而那张脸,却是让林飒极为熟悉的脸! 因为林飒认的出,那不是别人,分明就是自己的脸,是那一次次在梦中出现的,前世被那司徒昊暗害后,跌下山崖离世时的样子。 只见那张脸,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的面色,看着甚至有几分吓人,几分狰狞,只感觉人不人鬼不鬼的…… 怎么会这样,自己不是在宫里赴宴吗?怎么会有另一个自己也出现在这里?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自己……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林飒脑子里很是慌乱,完全不可思议的想道。 “林飒,你不能再软弱,不能再逃避了,你必须反击!必须出手!” 只见那身影越过人群,一点点的靠近林飒,直逼到她眼前, “你好好看看这身衣服?这是什么?” 说着,只见她忽然扯下身上的黑色斗篷,露出里面大红色的嫁衣一字一顿的劝道, “它是你前世欣喜若狂的为大婚准备的嫁衣呀,” “你本以为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是结果呢,因为司徒昊的一场骗局,它生生成了你的葬服。” “甚至,你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所有的亲人,害的你最亲爱的大哥被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害的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一个个因为你而惨遭毒手……” “所以林飒,你要明白,此刻你的任何一丝软弱、迟疑,就是在帮助对方,为虎作胀,帮着那司徒昊日后好害你身边那所有至亲之人!” “我……我……”突然被对方这么直击灵魂的一连串拷问,林飒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人登时懵圈又无助的请教道,“那你说,到底要我怎么做?” “你错了,不是我要你怎么做,而是你自己究竟要怎么做!”那张脸一点点的逼近林飒,再次提醒道,“你好好回忆一下,想想前世你祖母是怎么死的,大哥是怎么死的,花灵又是怎么死的……” 而伴着她说出的每一句话,林飒从她的眼睛里,分明又再次看到了那些至亲之人离世时的画面, 一帧帧一幅幅,看着都是那么的惊心魂魄,看得她痛彻心扉,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所以,难道你好不容易重活了一世,真的就想再次重蹈覆辙,被同一个人害了自己不说,还要害了所有的亲人吗?” 画面消失,只见那张脸再次咬牙在林飒面前发问道, “你真的甘心吗?认命吗?” “对……对!你说的对!” 在那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逼问下,林飒只觉心头一凛,脑子里顿时有了主意,不住的提醒自己,也是在那身影证明道, “我绝不甘心!我也绝不认命!” 林飒喃喃的重复着,只觉得伴着这脱口而出的话,心中被压抑的仇恨,一点点的也重新又升腾了起来,甚至迅速战据了整个内心,让她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我这一世活着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守护家人吗?” “既然家人都保护不了,那我重活这一世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不甘心,不任命,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怎么行动?”在林飒的仇恨已被彻底激起,那个声音在她耳朵继续再接再厉的提醒道。 “我……我……”林飒牙一咬,决绝道, “我一定坚决不答应这董皇后的赐婚,坚决不能答应嫁给那司徒昊,” “哪怕是死,哪怕是出家当姑子,自己也不要再和这样一个男人扯上关系,坚决不能再让他利用林家一丝一毫!” “不管怎样,自己必须保得祖母和大哥他们的安全,哪怕是冒着抗旨的风险?宁死不从,也不能让他得逞……” “不,你只做这些远远不够!”听到林飒的回答竟然只有这些,很明显,那身影并不满意,林飒耳朵继续开导道, “林飒,你不应该这么消极,你忘了你前世死的时候有多心痛了吗?你想想亲人的惨状,想想心中的仇恨,像司徒昊这种人,为什么到了这世,你还想着你死了,却要让他活着?” “像司徒昊这种做恶多端的败类,你就应该直接杀了他!杀了他!你不能傻傻的把自己弄死了,却留着这祸害还在。” “你要为大家除害你知道吗?杀了他!不能再让他存活于世……” “对,对,你提醒的对,我必须杀了他!” 再接二连三的劝说和提醒下,林飒终于被洗了脑, 她像一个被人下了魔咒的木偶般,只来回不断的重复着杀了他那几个字。 “等那董皇后宣布完赐婚后,我就直接出手,直接射死司徒昊,成功后,自己再自杀。” “这样以来,自己虽然也丧了命,可是却替家人除了害,而那静王一家,就算想追究,也再找不到别的借口了,毕竟自己也陪了命的。” 很快,略一思索,林飒很快就有了行动的方案, “对,就这样,不能再拖延了,必须快刀斩乱麻,杀了他,在赐完婚自己和那司徒昊起身谢恩的时候,趁他没有任何的防备,直接出手射死他……” “反正早晚都是一死,与其自己独死,倒不如索性拉着一个垫背的,也算是顺便报了前世的仇,为家人除掉了一个很大的危险因素……” 见林飒终于想通,给出了自己心满意足的答案,那身影终于停止了劝说,心满意足的退到了宴会厅的另一侧,她最初出现的地方,只等着看林飒接下来的行动。 而她是功成名就的退下了,现场却只剩下林飒……。。 正文 529绝处逢生 而她离开了,现场却只剩下林飒如中了邪般,嘴里念念有词着,心里思绪万千,波涛汹涌,甚至下了必死的、同归于尽的决心, 不知不觉间,甚至还将藏在袖袋里随身携带的飞刀都拿了出来,紧紧攥在手心里…… 而林飒的这些离奇反常的反应,那上座的董皇后却自然不会知情的g。 虽然她也密切关注着林飒的表情,但是发现林飒一时间突然涨红了脸,一直将头勾的低低的,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董皇后只以为林飒是害羞,小姑娘家家的逢着亲事,又被众人当众提起,不好意思罢了。 毕竟这司徒昊一表人才不说,又是京里现在抢手的夫婿,试问在这当今大燕,哪家的妙龄女子不想嫁给他, 所以在得到永顺帝的认可后,董皇后的兴致便更高了,只想着快些促成这桩婚事。 只见嫣然一笑,直勾勾的看着林飒,胸有成竹道, “若说这京城里,家世好,人儿又出挑,能和咱们静王府门当户对的……” 快了,快了,就要说了,就要赐婚了。 眼看着,高台上董皇后说着说着,下一秒就要吐出镇国将军府这几个字,念到自己的名字了, 林飒也更紧张了,下面一双手不自觉的也早已随着心情,越攥越紧了, 而那飞刀握在手心里,因着力道用的太大的缘故,连手指都割破,血都流了下来,林飒却一丝一毫的根本没有一点感觉, 她此刻心心念念着,只等着,一会董皇后如果胆敢念自己的名字,为他们赐婚,那她就直接不管不顾的直接出手。 反正抗旨不尊也是死,手刃渣男也是死,早晚都要一死,那就索性主动出击好了,只要能保住祖母和婧依他们所有的亲人,自己就算是死也是值了。 而林飒却没有想到的是,可能因着坐的离的太近的缘由,伴着林飒这一系列太过激的动作,虽然上座的董皇后等人没看清,误解了,但是和林飒紧挨着的王尚书夫人也是能深切感受到的, 一开始,那王尚书夫人也和董皇后她们一样,只以为林飒这会脸红、突然表情不对劲,是因为害羞,姑娘家家的不好意思。 不过很快,她便发现了异常,因为此刻林飒嘴里嘀嘀咕咕,一直念叨的,竟然是“杀了他”、“杀了他”这几个字。 尤其是待那王尚书夫人无意中一低头,见林飒手上竟莫名的流了不少的血,把衣裙都染红了一小块,而林飒却一点都不自知,一副完全不知道疼痛,好像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 甚至再仔细一瞅,那手还竟然是林飒自己弄伤的,因为此时她手心里竟然还紧攥着那把飞刀。 王尚书夫人当即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觉出林飒嘴里那些话,应该根本不是说说而已, 估计她不仅是不满意这场宫宴,怕对在场的某个人,甚至还起了杀意,要先除之而后快,尤其是看她这副魔魔怔怔的样子,连自己都弄伤了,却丝毫没有感觉,那怕是杀起人来,更不会心慈手软了。看着林飒的举动,王尚书夫人默默分析着。 发现了这些,分析出原由后,那是当即惊的人王尚书夫人很是一大跳,就怕林飒其实最终是对自己不满,要害的人是自己,当场就准备不管不顾的大呼救命…… 不料,她这边嘴刚张口,都还没有喊出声, 只感觉“砰”的一声,很小的一个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击中了她的后背处。 然后王尚书夫人就感觉伴着这下轻击,整个人像被定在了那里一般不能动弹了,浑身也一阵阵的酥麻,完全使不上一点劲, 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无法顺畅了,更不用说开口大声呼喊了。 她想向一旁的王采苹求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只在喉咙里发出“吭吭……”两声,貌似咳嗽的声音, 不料那王采苹却只顾着和永顺帝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心思全在永顺帝那边,她用毕生的力气弄出的一点动静,却根本没有引起王采苹的一点点的反应。 “唉,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本就没有相处多长时间,没有多少感情,人家怎么可能会发现自己的异常,想到时刻关注自己的嘛……”眼巴巴见求助了半天都无果,王尚书夫人一时间内心很是失望的想道。 可是失望归失望,虽然身体不能动,不能对外讲,喊人来救命,但是她自也不能放松丝毫呀, 于是在求助王采苹失败后,那王尚书夫人就一直从旁悄悄的观察着林飒,想看清楚林飒接下来究竟要做何行动,用这把飞刀到底要杀的人是谁…… “说实话,本宫这么看了一圈,倒是觉得镇国将军府的飒儿小姐,确是一位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出身将门,却贤良淑德,能文能武,秀外慧中,若是与咱们广宁郡王站在一起的话,想来倒也不失为一段佳……” 下面林飒和王尚书夫这边暗流涌动,各情心思,而那上面的董皇后却仍一无所知,此时的她仍在笑意嫣然的继续张罗着赐婚挑人之事, 她只以为此时自己做的,是一桩天大好事,能成功拉拢到两方势力,从此以后为自己所用。 而眼见着董皇后这边话题已转到林飒身上,下一刻就要说出为二者赐婚的话,林飒这边也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心,决计在最后时刻与那事徒昊同归于尽时……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还请三思!” 只见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董皇后说到赐婚的关键时刻,下面忽然有人大声的呼喊,生生打断了皇后娘娘的话, 显而易见,只见伴着这一声喊,不仅上众的皇后娘娘,和正同的文武百官吓了一跳,就连林飒也不由得猛的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飒感觉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猛的击了自己的后心一下, 然后,就感觉身体里好像被迅速注入一道电流般,迅速流向自己的四肢和大脑……。。 正文 530一家女百家求(1) 而因着这一击,让林飒整个人猛的一个激灵,人也瞬间苏醒了过来g。 反应过来的林飒,第一时间,自是转头四处寻找,想看清那另一个自己到底还在不在周围? 可是环顾四周后,林飒却惊讶的发现,整个宴会厅一切正常,哪里有什么看着特殊的人,更不要说是那么招摇的穿着大红嫁衣的自己,来回在这宴会厅穿梭了。 而再看周围众人,只惊诧于有人竟然如此大量,敢打断董皇后赐婚之事,一时间却根本没有人注意自己,好像自己周围自始至终,也根本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过的样子。 什么情况?人呢? 难道刚才那场景,只是自己刚才不小心坐在这里做了个梦而已? 还是由于一时被魇,出现了的幻觉…… 因为身边找不到人,也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林飒头昏昏沉沉的,很是有些郁闷不解,不晓得到底刚才的情景是真还是假?而又是谁绝处逢生救了自己…… 不过,不待林飒探究清楚,就见不远处宴会厅的动静,很快也吸引起了林飒的注意力, “皇后娘娘,还请三思!关于赐婚一事,末将有话要说……” 只见那打断皇后娘娘的人,仍在发言, 哦,到底是何人,竟也管起了这董皇后赐婚之事,为自己打起了抱不平…… 恢复些微理智的林飒转头循声瞟了一眼,就见第一排,自己的左边,竟有人已经站了起来。 看那情形,应该是阮峥吧,因为听声音,此时发言的就是他呢。并没有往那边瞧仔细,林飒便在心中武断的判定道。 “好吧,这家伙,竟然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他到底是何用意?” “不过想来不论他出于什么目的,害自己的概率倒是不大,想来被他这么一打断,这董皇后暂时是不会再接着提给自己赐婚之事了吧……”这么想着,林飒整个人也是当即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伴着心里这略微的一放松,林飒也是这才感觉到手上的阵阵痛意传来, 一低头,就看到手上被割了好深一条血口子,还有衣裙上的血渍,不知何时竟然粘染了这么大一块。 当然了,这也变相证明了,自己刚才是有多魂不附体,竟然流了这么多血,都没有丝毫感觉…… 看到这些的林飒,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发昏的脑袋, 我去,参加个宫宴,却把身上弄这么多血,不知道的,准还以为自己刚才杀人了呢,这要是一会被众人发现了,可就没法交差了呀。 于是一时间,林飒也懒得管那阮峥的发言和用意了,只赶紧摸出帕子,小心翼翼,不动声色的在下面将伤口给先包扎了起来。 “哦,没想到二位将军竟然同时出言阻止了皇后娘娘的赐婚,就是不知二位将军何出此言,又有什么话要说呢?” 高台上,永顺帝看董皇后这个婚赐的竟然被生生打断,进行不下去了,遂心里也多少有几分不悦,只得暂时放下王采苹,站出来主持大局道。 说实话,一开始,在永顺帝发声前,林飒只以为,阻止董皇后,站出来的只有阮峥自己,不料,待那边的人走过来,站到自己前面来, 林飒也是这才发现,原来那位南梁来的好像是姓戚的将军,竟刚才也和阮峥一样站了出来,一块阻止了董皇后。 并且这会在永顺帝的询问下,其人还先阮峥一步,直接离开坐位,走到了永顺帝和董皇后的对面, 呃,准确的说,也就是将林飒的正前方,将她给整个挡在了后面。 “不好意思大燕皇及皇后娘娘,请恕末将无礼,冒昧打断。无奈末将受我皇所托,此行还有要事要办,所以恐怕护国将军府这个婚,皇后娘娘您现在还不能开口相赐……”只见那南梁的聂将军站在前面,轻甩了甩衣袖,从容一辑,不卑不亢的道。 我去,几个意思,这南梁的使者,怎么也管起来皇后娘娘给自己赐婚的事了? 不过不管怎么原因吧,有了他的出现,再加上阮峥的声援,双重保险,总算是暂时替自己解了赐婚的燃眉之急。 不过令林飒没有想到的是,伴着那姓戚的将军站到了自己的前面,甩完衣袖,站定说话之后, 林飒却只感觉,莫名的,有一股很是刺鼻的味道,直冲着自己源源不断的飘来。 都道这南梁国的诸人,大多都世代精通医药及一些香料之类的旁门左道, 难道这精通医术的人,身上就都要带这些莫名其妙的味道吗?伴着那刺鼻的味道源源不断的传来,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 但是奇怪的是,也就是伴着这些味道的源源不断,被迫的吸入, 一开始,林飒只觉得刺鼻又上头, 但是很快,莫名的,林飒竟慢慢的那味道好闻了不少,甚至就连心里,也比着刚才舒服了不少,从最初闷闷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感觉中,人也慢慢的缓了过来,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清醒了。 而那另一边的阮峥,突然间,见那南梁的使者,竟先自己一步离了座位,站到了永顺帝的前面,提起了赐婚一事,初时也是一怔, 不过很快,他也迅速反应了过来,当仁不让,也立即跟了出来,朗声请求道, “大燕皇,皇后娘娘,末将也有和戚将军一样的请求,护国将军府这个婚皇后娘娘您现在不能赐,末将也有话要讲!” “哦,二位将军不仅突然离席,还出声执意反对本宫将要赐的这门婚事,那就一个一个说说吧,到底都是何用意?又为什么反对?” 见这两国的使者,不约而同的同时出声,阻止自己赐婚,搅了自己的好事,董皇后当然觉得十分的没面子,心里也十分不爽, 遂在大惊过后,稍微调整了下坐姿,好整以暇的问道, “本宫倒是看着,刚才本宫意欲赐婚时,阮将军倒是情绪更激动些,又是第一个站起来阻止的,那就请阮将军先说吧,为何突然打断本宫,又有何重要的事情要讲?”。。 正文 531一家女百家求(2) “大燕皇,皇后娘娘,恕末将冒昧,既然大燕皇您刚才提议好事成双,而我们又是远道而来的贵客,那末将就有个大胆的提议,也想借着这良辰吉日,粘粘你们大燕国的喜气,请您二位帮着也给末将赐门亲事g。” 既然董皇后都已经点名让自己率先发言了,那阮峥索性也就心一横,牙一咬,当仁不让的朗声开口道, “就是不知大燕皇,皇后娘娘可否念着两国交好的份上,也照顾一下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先把末将的婚姻大事给解决了?” “哦,竟然还有这等事情,打断了本宫,竟然只是想让本宫帮着指门亲事,多少沾点喜气而已,” 见阮峥气势汹汹的出来,一开口,竟然就只是为了和亲之事,并无别的苛刻要求,董皇后遂长出一口气,轻笑着问道, “那还请阮峥倒是快给本宫讲讲,你到底看中了我们大燕哪户人家的小姐,本宫也好替你做这个主,为你们赐下这门婚事不是……” 听董皇后这么轻轻松松的就答应了,阮峥心里也是不由得一喜,遂再接再厉请求道,“谢皇后娘娘的慷慨,末将请求赐婚的,不是别人,正是贵国护国将军林府的嫡女——林飒小姐……” “哎哟,这事可真是不巧呢,没想到西夏阮将军竟看中的也是林家的飒儿小姐呢,可是不幸的是,刚才皇后娘娘已有意将这林家小姐指配给我们昊儿了,” 一听这阮峥突然打断董皇后赐婚,闹了半天,竟然想抢自家儿子看中的媳妇,只见那静王当即就冷哼一声不满意了,甚至都不待董皇后开口表态,就直接不悦的出口拒绝道, “本王觉得,这世间诸事吧,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道,所以很是不好意思,对于贵国请求和婚林大小姐之事,本王第一个就不能答应,因为明明是我儿看中林家大小姐在先!” “静王殿下,也实在不好意思,说起这阮林和婚之事呀,说实话,还真由不得您答应不答应,早就有比您更重要的人,早几年就满口答应了。” 听到静王的拒绝,只见那阮峥神秘一笑,不慌不忙的反驳道, “并且若按您刚才所提,论起先来后道,那就更不好意思了,对于这林大小姐一事,静王你们家啊,还真算不上是先看上的。” “可能还有一事,静王和各位并不知情,末将这里还有一封信,” 阮峥说着,特意拿出一封已经发黄的信笺,小心翼翼的递给大燕皇道, “大燕皇您请过目,这是当年我祖父对大燕的一封请求和亲的书信,在那信上面,当时的永康帝可是亲自批复同意了的,当然,据说在同意之前,也已经征得了当时的护国将军夫人,嗯,也就是如今林老夫人的同意,声称待得两家孩子平安落地后,双方便立即联姻,以保两国世代友好……” 听到阮峥的介绍,永顺帝好奇的拿起那书信看了一眼,不由得呢喃道,“哦,没想到还真有这回事,这么看着上面同意这几个字,倒还真就是父皇的亲笔呢。” 说着,便转手又让人逞给了那前排的静王,又转头和那董皇后对视了一眼,踌躇着道,“只是这样以来的话……” 不料,这边永顺帝貌似都还没有想好如何找借口拒绝,只见那旁边一早站出来的南梁使者,便又抢着开口道, “回禀永顺帝,末将也有话说!” “哦,戚将军,您又有何话讲?”见这个时候,提起赐婚之事姓戚的也跟着跳了出来,永顺帝不觉又看到了希望, 此时不喜欢阮林两家联姻的他,只希望眼下这趟水能搅的越浑越好,遂好整以暇的向那南梁来使问道,“我说戚将军,不要告诉朕,其实你戚此时站出来,也是为了和亲之事吧?” “皇上英明!”不料,大燕皇本只是随口一句调侃的话,那南梁的使者,深深一辑却回答的相当郑重其事, “回大燕皇,实不相瞒,此次末将出席贵国的宫宴,也是带着使命来的,我们南梁也愿与大燕世代友好,愿大燕皇同意我们两国和亲之事。” “哦,原来你们也想着和亲呐,那好吧,你倒是说说,你是替谁所求,这想要求娶的姑娘又是哪家?”见自己一语成谶,这南梁也是冲着和亲来的,只见那永顺帝遂很是好奇的追问道。 话问出口后,只见永顺帝便开始殷切注视着这戚将军,只希望他出口求娶的,也是这林家小姐, 毕竟那阮峥拿的可是先皇的书信,而只有南梁也过来求娶,争的是一家的姑娘,这样一来,他才能找到正当的理由,以一女不能嫁二夫,拒绝那阮峥所提的和亲之事不是。 “末将乃代我南梁穆郡王前来请求和婚,求娶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贵国护国将军的嫡出大小姐——林飒小姐!”迎着永顺帝殷切的目光,只见那南梁的戚将军恭敬一辑,果然如他所愿的答道。 “什么?你们穆郡王也求娶林家大小姐?” 而听到南梁这方的回答,那边永顺帝还没说什么,就见阮峥已迫不及待的跳了起来,大声反对道, “我说戚将军,你们这就未免有些公报私仞,跟风的嫌疑了吧?你这好歹也代表着你们南梁,身是一国的使者,可不能小肚肌肠的,因为前面咱们战场上刚干过仗,你就故意和我做对,坏我的终身大事呀?” “阮将军这话说的,戚某就听不明白了,大家都是在这大燕宫宴上请求和亲之事,你求你的,我求我的,大燕皇还没有吐口同意哪方婚事呢?你怎么就跳出来,张口闭口的,称某将为小人,为报私仇了呢?” 面对着阮峥如此激烈的言语,只见那戚将军淡淡一笑,四两拨千斤,轻轻松松的问道,“话说这林大小姐未嫁,而我们穆郡王又未婚,我们求娶她,自然是合情合理的呀?” “什么叫合情合理,你们这么做,明明就是别有居心的好吗……”。。 正文 532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阮将军这话说的,戚某就听不明白了,大家都是在这大燕宫宴上请求和亲之事,你求你的,我求我的,大燕皇还没有吐口同意哪方婚事呢?你怎么就跳出来,张口闭口的,称戚某为小人,公报私仇了呢?” 面对着阮峥如此激烈的言语,只见那戚将军淡淡一笑,四两拨千斤,轻轻松松的反问道,“更何况这林大小姐未嫁,而我们穆郡王又未婚,我们求娶她,自然是合情合理的呀?” “什么叫合情合理,你们这么做,明明就是别有居心的好吗……” 见这戚将军竟然还咬死口,死不承认自己方的用心,只见那阮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揭穿他道, “试问一下,你们想要和亲,为那穆郡王求个和亲的人选,这在座这么多大家闺秀,比那林家大小姐漂亮、贤淑的姑娘多的是,你们哪家的不能求,为何偏要和末将一样,单单的只点名提姓的,只要那护国将军府的林飒小姐?” “你们又没有来过这宁城,对这些小姐们也几乎没有什么了解,那哪家的小姐对于你们穆郡王来说,不都是一样的效果吗?只要结成两国友好不就行了吗?” “在此末将还是劝你,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真没必要只为了和末将作对,就人云亦云的也求娶这林家的小姐,说不得这林大小姐,并不适合你们穆郡王呢?” “更何况,那穆郡王,今天这宫宴,本人都没有亲自到场,是不是也显得太过不重视、敷衍了些?” “阮将军这话末将就不懂了,大燕和西夏远隔千里,既然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那林大小姐,难道您以前就经常见人,了解她的脾气禀性不成?”看那阮峥心有不甘,上来就戳自己的要害处,只见那南梁戚将军轻哼一声,蛇打七寸,当仁不让的抓住阮峥话中的漏洞反驳道g。 “这……”被那戚将军抓中要害,如此逼问,阮峥当然是理亏。 他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交代年前在追击刺杀祖父凶手的时候,其实见过一面,有过接触。 这要是实话实说,给林飒和大长公主这边带来麻烦不说,他自己回去也不好交代呀。 遂支唔了一下,只得勉强道,“我……我自然也是不太了解,以前也是没有见过的,也就是刚到宁城时,前去将军府拜访了一次而已。” “这不就结了嘛,既然大家以前都不了解,那谁先求谁后求,又有什么区别呢?”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见那阮峥被自己逼的张口结舌,那南梁戚将军遂得意一笑,施施然继续道, “再者说了,您刚才拿出来的那封书信,不也是几十年前的吗?并且如果末将没有猜错,那书信上只说阮林联姻两家,也没说是哪一代呀?” “呃,也不对,看那书信纸张都已经发黄成了这等模样,想来那上面所指和亲之事,分明应该是你们父辈一代的事吧?” “所以这都是上一代的事了,您现在拿出来,又有何作用呢?毕竟无论什么宝贝,说不得都是有个有效的期限不是……” “你……姓戚的,你这话怎么说的?世人谁人不知,我们阮林两家,当年父辈出生时,明明全都是男胎,家里就只有几个大男人,那要怎么联姻?”见这姓戚的当场竟耍起了无赖,阮峥气的就差当场跳脚开骂了, 不过转念一想,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是要沉得住气,不能中了这南梁人的诡计,表现的太过张扬跋扈,免得这大燕皇再以自己性格暴躁,不适合和亲为理由拒绝了自己。 遂又赶紧压住心头的火气,索性直接撇下这南梁人,直接去将那永顺帝的军道, “大燕皇,末将认为,这大燕永康帝是世间难得一见的英明君主,何等尊贵之人,那自然是一言九鼎,承诺的话永久有效,更何况这和亲之事,从根本上讲又是这等世代友好的、千秋大利的好事,既然上一代没有促成,自然就要我们这一代来极力促成,完成先皇的遗愿,大燕皇您说,末将分析的对吗?” “这……”冷不丁被这阮峥当面一逼问,尤其是又打着先皇的名号,别说,永顺帝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措词拒绝。 但是永顺帝说不出口,一旁却是有人愿意替他说呀。 这南梁戚将军是谁呀,那摆明了就是冲着阮峥而来,专门搅和他的婚事的。 只见听完刚才阮峥所言,那戚将军哈哈一笑,又轻松松建议道,“我说阮将军,你这还是太年轻,话也不能讲的这么绝对不是吗?” “既然这联姻之事,上一代都没有促成,而这一代,两家又各自已有了更好的归宿,就像你说的,既然这先皇的手谕永久有效,永远不会变更,那你们完全可以再拖拖,等到下一代再联姻吗?没必要急在这一时半会的。” “毕竟你可不像我们,末将这里有我们南梁皇亲自书写的和亲书,我们穆郡王,求娶大燕护国将军嫡小姐——林飒姑娘,可是我皇特批,上面连名带姓写的清清楚楚,盖了我南梁国玉玺的。这要是过了这世,那后面可就没有作用了呢,所以这护国将军府的小姐,估计眼下只有嫁给我们穆郡王了。” “而至于你们,好事多磨,完全可以留的下一代,再慢慢挑选林家以后更好的姑娘吗?” 那戚将军说着,甚至还一看旁边的大燕皇,故意征求道,“是吧,大燕皇?您是不是也觉得,末将分析的很是有道理呢?” 听了半天,永顺帝总算是大概明白了,这南梁戚将军,替他们穆郡王前来求娶这护国公嫡女,好像求不求娶到人倒是其次,目的却是很明显,就是要搅黄阮峥这和亲林家姑娘的请求。 毕竟阮峥前几天带了那么多宝贝前去林府,可是满宁城人人都知晓的事情呢,现在看来,应该是这小子早就相中了这林家大小姐,早就私下表示过非她不娶,并且还十分不小心的被这南梁人给听到了……。。 正文 533剑拔驽张 但是让人出乎意料、怡笑大方的是,这南梁姓戚的,看着是一介武夫,人长得五大三粗的,打仗的本事也不过了了,没听说有什么大的建树, 没想到脑子转的够快,口才倒也是一等一的好,那阮家的小子,几个回合下来,竟生生不是他的对手,三两句话就将他给堵了个哑口无言…… 总之就是,不管这南梁戚将军此时出于什么目的吧,既然人和自己想要达成的结果是一致的,那自己此时又有什么不理由不配合他的表演呢g。永顺帝不动声色的思忖道。 于是思定,就见永顺帝略一沉吟,点了点头,貌似很是认同戚将军的观点,赞同道,“嗯,这么听下来的话,好像戚将军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呢,要不此事就按戚将军所言,朕先把这林家大小姐许配给你们南梁的……” “我不同意!” 终于,在这戚将军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试探下,及永顺帝的通力配合表演下,阮峥这个小年轻,终还是没忍住,直接跳了起来, “凭什么?” “你们凭什么要听从他的建议,要把人指给他们南梁?” “你们大燕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 “我这儿明明有贵国先皇永康帝亲笔批示的书信,你们身为晚辈,有什么理由拒绝先皇的指示,违背先人的意愿?” “明告诉你们吧,我们就要在这一世促成好事,现在就和林家和亲!并且对象也只有这林家大小姐,别无他人……” “简直是胡闹,姓阮的小子,麻烦你睁开眼睛看清楚了,这里可是在大燕宁城,不是你们西夏昌定王府,由不得你在这里撒野,告诉我们事情要怎么做?姑娘究竟要许配给哪家……” 见这阮峥竟然在宫宴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变相指责起了永顺帝,出言不逊,只见那静王第一个就跳出来,一拍桌子不答应了。 本来嘛,憋了这么半天,他就等着阮峥闹这么一出,他好跳出来阻拦,彰显自己的威信,向永顺帝证明,关键时期,还是这个亲哥哥维护他的面子,替他处处着想。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场面,还是让他静王给逮着了。 不过话说回来,提起这司徒昊前几天写信给他,非要求娶这林家的嫡小姐一事,当初静王其实是不太赞同的。 毕竟接到信后,再一想,前段时间,从京城传来的消息,自家小儿子初到宁城的时候,竟然和唐府的人打的火热,大有和人家唐家大小姐订亲的架势, 没想到自己这边派往京城的人,都还没有打探清楚那唐家人的态度,和唐家大小姐的为人和闺誉,就见自家儿子竟然又换了想法,将目标又移到了林家小姐的身上。 所以,接到自家小儿子的亲笔信后,这静王其实是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以为自家儿子年轻气盛,说不得又是三分钟热度,说不得过几天又变换了别的人选。 不料亲自到了京城,一打听这大家大小姐貌似风评还不错,而且儿子态度也很坚决,非人不娶,再加上董皇后竟然也派人过来说情,称愿意在宫宴上当众帮着赐这桩婚事,给他们静王府挣足脸面, 遂在多方劝说之下,静王也就没有细想,也就顺水推舟的给足了董皇后方面子,没有过多的僵持便点头答应了。 但是令他绝对想到的是,到了这宴会厅上,只这么短短一柱香的功夫,竟然三方人马因为这林家小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直接哄抢了起来, 就算这静王平生再没有好胜之心,但是此刻,面子可是在这摆着的呀,尤其是经过董皇后刚才那一番操作,那可是文武百官都听的真真的,这林家大小姐可是自家亲选的儿媳妇呢,这要是半道被别家给抢走了,那他这老脸,以后可要往哪摆呀。 所以此时,就算是为了不折自己家的面子,静王自是也和那两方一挣到底的。 更何况,刚才那阮峥出言不逊,终于又让他逮着了机会, 所以此刻,只见那静王一拍桌子,怒视着阮戚两人,不容置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明告诉二位来使,这事一点商量都没有了。事前明明是我儿先相中的林家大小姐,请了他皇叔在这宫宴上赐婚,就是不晓得二人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怎么就反倒揪着人姑娘不放了?” “本王倒是此刻想要问一问,你们两方又是何居心,既然想和亲,为什么又非要拉着护国将军家的小姐不放,难道我们大燕这么多大家闺秀,还都入不了你们的眼了?” “还是你们明面上打着和亲的幌子,其实心里却是别有居心的……” “静王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讲道理了不是?别说我们,你们不也揪着那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不放吗?更何况我们毕竟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尽地主之谊,将人林大小姐让给我们南梁呢?”见这静王一开口,上来就一家独大,直接针对上了两家,只见那南梁戚将军当即又不同意了,上前针锋相对道。 不料令这戚将军没有想到的是,那阮峥却是个小糊涂蛋,或者说是刚才被他彻底刺激迷糊了,只见此刻,他这边话音刚落,人静王还没反驳,他倒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了, “凭什么?”只见那阮峥只认准了南梁戚将军这边,红着眼睛声嘶力竟的质问道,“凭要把人让给你们南梁?” “他静王就是要让也是该着让我给我们阮家,我这有大燕先皇永康帝的手谕,人自然该着嫁到我们家……” “简直是一派胡言,刚才本王不就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了嘛,林家这姑娘我们是一点也不准备让,你们少在这里痴心妄想……” 几……几个意思,看上面几人吵的不可开胶的,一个个剑拔驽张的样子,竟然全都是为了求娶自己,林飒听得都有些傻了。 连桌上的茶碗不小心被自己打翻,茶水浠浠沥沥的流了一身,竟然都没有感觉到。。。 正文 534孤独终身 苍天啊,大地呀,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怎么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抢手,竟然让他们几家争先恐后的不惜打破头来争抢了g。看着眼前的画面,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 甚至一时间,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脑子到底清楚了没有,是不是又出现了什么幻觉。 “朕倒是早就听说,护国将军嫡出大小姐,贤良淑德,兰心蕙质,没想到啊,今天还竟如此抢手,出现了这等一家女百家求的热烈场面,看来这林家果然教女有方呀。” 显然,事实证明,如果这是幻觉的话,那出现幻觉的肯定不只林飒一个, 因为就在三方人马吵的面红耳赤,不可开胶之际,只见那上座的永顺帝终于又慢慢悠悠的开了腔,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 “只是这事想想,也让朕好生为难呢?” “这一方吧,是朕的亲兄长、亲侄子,一家人意见一致,好不容易看中了林家的姑娘,朕这个当皇叔的,自然也不好拒绝不是?” “而另外两边呢,又都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全都是带着满腔热血,意欲和我大燕世代友好,所以才开口请求和亲的,” “这几方的好意和热情,朕是哪一家都想同意,哪一家都不想拒绝呀,可是左思右想的,朕却又无从下手呀。” “毕竟这护国将军真真正正的嫡姑娘只有一个,怎么可能同时许配你们三家呢?” “所以,思虑再三,只得劳烦各位再细细琢磨一下,各家可还有别的中意的第二个和亲的人选?是必须这护国将军府的嫡小姐不可吗?” 明知道各方人马此时剑拔驽张的,抢的就是林飒这个人,那永顺帝却故意摆出很高的姿态,好像很是大度的道, “朕不妨在此先表个态,只要你们有愿意退一步另择他人的,只要在不违背世道伦理的情况下,但凡你们说出来,无论相求的是哪家的小姐,朕保证一定全力满足你们,现在立即就为你们指婚…… “不好意思,我方只求娶林大小姐一人,如果或做他人,末将公然拒绝。”一听要换成别人,只见那阮峥当即想也不想的,就生硬表态道。 阮峥都态度坚决,直接开口拒绝了,那南梁戚将军自然也不能低人一等呀, 只见他眼一翻,用比那阮峥更硬气的口气,回道,“我方也是,毕竟末将来之前,我们穆郡王就再三要求了,如果和亲的人选不是林家的飒儿小姐,我们穆郡王甘愿终身不娶!” “既然如此,两方都是这么个态度,那本郡王也在此表个态,此生不能娶到林飒小姐,我司徒昊也情愿狐独终生!” 那南梁和西夏两方人马为了赌气,说这等狠话也就算了,反正离的远,他们娶不娶,大燕众人这远在千里之外的,就算是有人操这心,也不容易知道呀, 不料出乎意料的是,就在双方争相赌气之时,只见那司徒昊也突然起身,顺着两人的话茬,直接开口就摞了这么句狠话。 结果可想而知,他这话一出,立即引得下面哗然一片。 在座的各位大家闺秀,尤其是以叶昕然、林珠之流,听到这话,气的当场眼泪都出来了,一个个拿目光剜着林飒这个罪魁祸首,只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了。 一旁的那官眷夫人自不用说了,听到司徒昊竟然可以为了林飒,下得这份狠心,说出这等孤身不娶的话,也是一个个的怆然若失,毕竟像广宁郡王这么好的出身世家,不仅得皇上的宠爱,还自身极有才化,相貌伸手样样不差,想到这么优秀的乘龙快婿,结果却和自家无缘,一个个自是扼腔惋惜不已。 而下面各位官眷的反应也就算了,见司徒昊突然发了这等誓言,就连那本来正参战的静王,刚才还和那两方人马为了抢人,唇枪舌战,争的面红耳赤, 不料此时,听到司徒昊竟然也跟风冒出这么一句狠话,当即一拍桌子怒喝道,“昊儿,不得胡言!” 说完,转身看向身后百官,十分内疚的道,“各位,实在抱歉,本王这小儿年纪尚轻,说话脑子一热,不经过深思熟虑,出口狂言,给大家造成了困扰,还请各位听一听就算了,毕竟又没有经过我们这些家长的同意,烦请大家千万不要将他刚才的话记在心中,只当是一阵风,吹过了也就算没有了。” “另外一个,本王也想清楚了,说实话,求不求娶到林家嫡女的嫡女对于我们来说,其实都无所谓,只有是品行优秀的姑娘,无论是哪家的,都可以放心嫁到我们静王府来,本王都热烈欢迎。” “父王,您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咱们来之前是怎么说的,更何况昊刚才说那话,并不是气话,全都是发自肺俯的是真心话,昊如果此生不能娶到那林飒,此生情愿孤独一人……”见静王此举,这么快就改了口风,放弃了,急的司徒昊连忙再次重申强调道。 “住嘴!”不料,这次不待气的满脸通红的静王开口,永顺帝就大喝一声制止了他。 “昊儿你这孩子,枉朕以往这般疼爱你,没想到关键时刻,你竟然也这般不懂事,拎不清轻重。” 只见永顺帝怒视着司徒昊,貌似很气愤道, “虽然在身份上你是朕的侄子,但是在朕的眼里,你就像朕自己的儿子一样,朕这般待你,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的,和他们一样这般逼你皇叔呢?” “什么叫非林家姑娘不娶,孤独终身的?赶紧将你那些不着边际的话都收回来,都在这么个关键时候了,你难道就不能大局当前,先顾及一下两国贵客的请求吗?世上好女子多的是,哪里就只有林家一位了?” “我……”见永顺帝都开了口,出声阻止自己,司徒昊就算是满腹再大的怨言,自是也不敢再轻易说狠话了, 只纠结着,要怎么才能扳回这个局面,不让这林飒再嫁给了别人。。。 正文 535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皇叔,昊儿觉得,这林家嫡小姐,真的不适合远嫁,毕竟护国将军本身就……”这厢司徒昊斟酌了半天,刚想出一个借口,想着借着军权这方面向永顺帝阐述一下林飒和亲的利害,让永顺帝拒绝了那两方的和亲g。 不料,这厢刚刚开了口,起了个头而已,就被那厢永顺帝毫不犹豫的给打断了, “你闭嘴,这事不用再说了,朕做主了,不管什么缘由,这林家大小姐的婚事,你现在必须退出竞争,” 永顺帝表面上一副武断,不听劝的架势,其实那些大道理,哪里还用司徒昊讲,永顺帝自是早就看出来了,护国将军林海手握重兵,又镇守大燕边关要害多年,他的女儿自是不能和别国王侯贵族和亲的,如若不然,哪一天一不小心两方内外一勾结,那他永顺帝的江山可就彻底玩完了。 但是此时永顺帝阻止司徒昊不让他讲明白,并不是他信任林海,也不惧怕这些可能出现的情况,而是因为还有另外一点,现已也被他永顺帝早就看得明明白白了。 那就是就算眼下司徒昊不掺和,那林家嫡小姐这次怕也和不成这个亲的,尤其是此刻这西夏和南梁两方人马,算是在这和亲的事上死磕到底,互不相让了,估计将这姑娘许了任何一方,另一方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将闹个天番地覆 所以见此情况,他便毫不犹豫打断司徒昊的话,故意很是高风亮节的让那司徒昊以贵客为主,让出林飒。 “不过昊儿,你也放心,朕是你的亲叔叔,自是不会亏待你的,”这边永顺帝训完司徒昊,见人一时间很是失落,遂又话锋一转,语重心长的安抚道, “皇叔保证,待的日后,朕一定赐一个更好的姑娘给你,这大燕的姑娘可着你一个人使劲的挑,” “貌美的,品行好的,还是很多的嘛,实在不行,朕就给你多赐几个,让你小子也享享齐人之福……”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昊儿退出了,朕仍觉得十分的为难呢,”这厢强行安抚好了司徒昊,只见那永顺帝一转头,看向那阮、戚两位将军,貌似又十分的为难道, “就算是只有你们西夏和南梁两家,这仍是没有办法让朕平衡呀?你们又都不愿意让步,朕到底要将这林家的孩子许给谁呢?” 说完,只见他故意眼眸一转,扫向下面众人寻觅道,“这样吧,护国大将军林海在哪里?” “末……末将在……”突然被点名的林海,自然感觉格外的不妙,但是无奈上面召唤了,遂只得沉重的起身应道。 “自古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永顺帝清了清嗓子,又故意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态度,大方的让择婿大权,一下交到了林海手里, “既然现在南梁和西夏两方都执意非你家姑娘不娶,这么个大难题摆在这,究竟要如何平衡,选择哪家,放弃哪家,毕竟是你自己亲生的女儿,要不还是你自己来拿这个主意吧?” 反正都是得罪人的事,那就让林海来好了,最好让他把两方人马都得罪了,全都到死不相往来,这样自己才能在这皇宫里坐的更安心不是。将难题巧妙的抛出去后,永顺帝坐在那里端起酒杯,很是得意的想道。 “这……这……”突然被永顺帝抛出这么一个世纪大难题,林海一时间也傻眼了,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而这边看林海这个未来泰山大人都站出来了,那一旁的阮峥和南梁戚将军那边,自是当即双方眼神一亮,冲上前争先恐后的拉拢了起来, “林大将军,我南梁皇和穆郡王一直仰慕都您的一世英名,所以才特意钦点,只求娶你家大小姐,除了您,其他人家的都不做任何考虑,所以还请林大将军三思,不要辜负了我南梁的一片希望呀。” “更可兑我南梁穆郡王的英明和果敢,想来您这些年也是早就有所耳闻的,那可是当年世上多年难得一见的战神呀,” “英雄惜英雄,望您能青睐我们南梁,将大小姐许给我们穆郡王,也算是美女配英雄,成就一段神仙佳话……” “我呸,什么美女配英雄?” 见这南梁戚将军口舌如簧,上来就一阵花言巧语,将这和亲之事说的是冠冕堂皇,前程一片光明,阮峥怕林海再一时耳软上了道,连忙打断戚将军的话怼道, “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们那南梁从皇室到百姓,一个个神神秘秘的,整天的捣鼓药材,研究各类奇门异术,哪里会有什么正常人?” “更何况那穆郡王,根本就是不知道南梁皇从哪找出来的一个野孩子,给了他兵权,竟让他生生翻起了花,屡次偷袭进犯我西夏,如此心术不正、身世不明的野人,怎么可以是林家嫡小姐的良配。” 骂完南梁那边,只见那阮峥连忙一转身,又赶紧恭敬的望向林海,情真意切的劝道,“林伯伯,当年我祖父请求和亲之事,想来您定是也有听说的,因着你们林家当时没有小姐,所以此时才拖延至今,” “所以这事,你可一定要替我们阮家主持公道呀,万不可听那南梁人的花言巧语,冒冒然就同意那南梁人的请求,如若不然,将飒儿妹妹许配给了那边之后,那可无异于送她入虎口,推她入火海呀……” “阮小将军,你这话又是怎么说的,什么叫我们南梁人全部不正常,难道你们昌定王府就正常了吗?”见阮峥句句直逼要害,再三抨击自家主子,只见那戚将军冷哼一声,毫不留情面的回击道, “都不用我们明说,你自己好好看看阮府众人,除了那老昌定王年轻时还有些建树功勋,试问你们阮家接下来的子子孙孙,还有一个正常些的人没有?还不一个个的全都是酒囊饭袋,整个看下来,全都是窝囊废物……” “姓戚的你到底会不会说话,谁不正常了,谁是废物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正文 536指腹为婚 见那戚将军嘴里不干不净的,在那里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议论自家父亲等人,那阮峥当即就红了眼g。 于是,本来是一件争相表现、提升好感度的事情,结果因着一句话不对付,双方又面红耳赤的争吵了起来。 而眼看着双方吵的如火如荼,局面很有些难以化解,林海左看右看,很是尴尬的定在了那里,一时间根本不知道究竟要如何收场才好。 不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倒是那护国将军夫人霍茜,突然战战兢兢站了起来, 只见她先向永顺帝恭敬一辑,然后又冲着在场的各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怯怯的开口请求道,“回禀皇上,臣……臣妇有话要讲……” 见憋了这么半天,护国将军真正的当家人——大长公主一直淡定的坐着没有动静,倒是霍茜率先站了起来,永顺帝也是一怔,颇有几分不解。 说实话,永顺帝把这难题抛还给林家,哪是难为林海呀,分明就是想要大长公主拿个态度出来。 毕竟年轻的时候,大长公主和那昌定王的那一番感情纠葛,可是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并且世人现如今都在悄悄的传,说虽然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但是那昌定王却是仍对大长公主念念不忘,一往情深,有求必应。 虽然永顺帝也知道,这一切其实都只是传言而已,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并且这些年,双方的联系也几乎微乎其微,可以说根本没有。 但不知道为何,这几年上位以后,每每想起这件事,永顺帝仍是觉得心中难以释怀,像一个心头大患似的, 他日思夜想的,就怕哪天大长公主对自己一时不满意,一不高兴,真去找到那昌定王,双方真的联合起来,到时候再弄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压了自己的位置。 而这个念头出来,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想多了,而再看最近这些年,大长公主为人也明显很是低调内敛了不少。 就像年前出京,提前给自己报了备不说,铁林也一路跟随,回来时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 更不用说就像今日这样的宫宴了,每到此时,大长公主都是一再的推迟,找各种理由,不肯坐在前面,甚至第一排的座位上来,每次都只随意找个不起眼的位置,随随便便落了座, 但是尽管如此,大长公主明明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永顺帝却仍是不能放心,觉得大长公主这般做,和自家父皇在世时表现大相径庭,分明就是对自己这个侄子不满意,是在和自己玩权谋的游戏,并没有表面看着这么低调无害。 所以此刻将这问题抛出来,他就是想逼着大长公主拿一个态度出来,试探一下她的用意。 当然永顺帝也清楚,如果是旁的事情也就算了,以大长公主的城府和谋略,自是什么也试探不出什么来的, 但是此时就不同了,毕竟是关系到她最最亲爱的孙女,所以多多少少,情急之下,怕还是会思虑不全,有些真情流露的。 于是接下来就见永顺帝默默的等待着,观察着,想要看大长公主接下来一会要如何开口,处理此事。 而一旦她开口偏瘫了西夏那边,有意将孙女嫁过去那西夏的昌定王府,那就说明,自己的猜测全都是对的,她真的和西夏的关系确实不简单,而对于边关那虎视眈眈的几十万林家军,或许自己以后真得采取一些措施,整点对策了。 当然了,就眼下和亲之事,自是也不能让大长公主他们得逞的,哪怕是大长公主真的点了头,同意将孙女和亲到西夏,到了最后时刻,自也是要想办法阻止的。 而如果大长公主因为心疼孙女,两边人马都言辞拒绝,坚决不让自家孙女远嫁,那结果就再好不过了。 毕竟事关婚姻终身大事,更何况那阮峥这么半天下来,已经争红了眼,看得出很是心仪林家那叫飒儿的姑娘, 想来此时一旦被大长公主公然拒绝,失了成亲的机会,依着阮峥那人睚眦必报的性子,大长公主此举势必会得罪了他,被此人永久记在骨子里,日后找准机会报复。 而只要他们双方结了仇,那自己从此以后,想来便也可以高枕无忧,不足以此为虑了。 只不过那永顺帝千算万算,算计了一圈,却惟独没有想到,搞了这么半天,那大长公主仍自坐着巍然不动,倒是林海那从来难登大雅之堂、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媳妇先跳了出来,这可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毕竟也上位了这么多年,阴谋阳谋用的不计其数,见过的变故也自不必说,所以身为一国之君,自是无论遇到什么事,均不能喜形于色,必须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于是此刻见霍茜开口,只见那永顺帝眼眸一转,装作很是惊喜的看向霍茜,笑意盈盈的问道,“哦,不知林夫人你此时有什么好的两全其美的建议呢,不妨当众说出来听听,只要法子可行,朕自当毫不犹豫恩准的。” “是的,伯母,您只管大胆的说,直接指出您认为的最佳和亲人选就行。”见永顺帝开了口,只见那一旁的际峥遂也赶紧附和道, 一口一个伯母,叫的那叫一个亲切,“伯母,您真的不用有丝毫的顾虑,毕竟您才是护国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所以只要您拿了主意,指定了夫婿的人选,大家定是不会有丝毫怨言,必当全力支持尊重您的观点的。” 那阮峥说着,还故意瞟了对面戚将军一眼,好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回禀皇上,两位来使,臣妇其实也没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面对着永顺帝和阮峥等人殷切的目光,只见霍茜羞涩一笑,很是局促不安的道,“臣妇觉得,估计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可能会让大家多少有些失望。” “其……其实,我们家飒儿早已和别人指腹为婚!”。。 正文 第537章 有刺客 “当时她还未出生、仍在臣妇肚子里,有一次,臣妇外出时,无意中碰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儿时的小伙伴,惊喜的发现她竟然也和自己一样,同时怀了身孕,当时一高兴,就没有想太多,便和对方指腹定了亲g。” “不过皇上,臣妇虽然自幼出身草莽,没有受过什么特别好的教育,做事向来也没有什么远见和抱负,但臣妇却也是晓得,自古以来,凡事讲究言而有信,一女不能许两家,所以,今天这和亲之事,怕是可能要让各位失望了……”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向来貌不惊人,在京圈贵妇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霍茜,突然起身,这么不轻不重的几句话,无关轻重的开了口,不料却委婉拒绝了所有人,一时间竟解决了,这宫宴上闹腾了大半天的难题。 “竟然还有这种事,你家姑娘竟然已经定过婚了?那可真是太不凑巧了……” 见霍茜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下就解决了这个和亲的大难题,永顺帝面上说着的是为难的话,但是脸上却登时就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 说实话,管他林家的姑娘到底有没有和别人指腹为婚,究竟指腹的又是何方人士,只要她不和眼下这两方和亲,那自己眼下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如果两方日后要恨,那就让他们恨林家好了,谁让他林家有这么一个不清不楚、做事拎不清轻重的主母,不声不响的就给自家闺女许配了人家。 并且刚才听这霍茜所言,还是和儿时的伙伴订的亲,谁人不知,她以前可是镖局出身,所以估计就她那儿时的玩伴,怕是肯定登不了大雅之堂,说出来是没人相识的草莽之辈了。 思及此,便见那永顺帝也就没有细问,只十分遗憾的盖棺定论道, “瞧这事情整的,可真真是太遗憾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既然这姑娘已经早早和别人指腹订了亲,许了人家,那朕也不能强人所难,棒打鸳鸯不是?” “所以二位使者,还真是不好意思,要让两位失望了,这和亲之事,怕是护国将军的嫡女指定是不行了,也只能日后再议了。” 其实到了这会,见那永顺帝连问都没有细问,虽然嘴上说的这般遗憾,但是却张口就迫不及待的定了结论,一口否定了和亲之事。 在场的又没有几个笨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一时间下面众百官自是都清楚明白,其实永顺帝难为的哪是一家女百家求,根本就是害怕护国将军的嫡女外嫁,多少忌惮林家的势力,怕内外勾结,怕林家的势力不好控制, 于是一时间,就见双方你来我往的,虽不能大声明着议论,却已有那相熟的,关系好的,三三两两的在用眼神进行迫切的交流了。 而见事情基本已经化解,倒是一直稳如泰山坐着的大长公主,淡定的扫了宴会厅众人,笑着开口道,“其实孩子定不定亲的,暂且另论,只是本宫年纪也确实大了,这些年呢,身边就想留个贴心的人,时不时的能说上几句话。” “再者也是,我们飒儿毕竟年龄还小,也就刚刚及笄而已,所以本宫还真就一点不急,打算把她在本宫身边多留她几年,择婿之事一年半载的还真不准备摆上日程。”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可是咱们永顺帝的寿宴,赶着两方贵客难得千里迢迢过来,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日子,自不应该因为我们飒儿这小小的婚事,搅了诸位的的雅兴不是……” “对对对,皇姑母所言极是。”见大长公主把话都说的这般明朗了,简简单单几句话,成功的将这赐婚之事给圆满的画了个句话,揭了过去,又替自己解了围,将话题给扯到了寿宴上,永顺帝自是赶紧起身接腔道, “两位来使,还请赶紧举起喝酒,难得遇到今天这个团圆是个好日子,大家一定要多喝几杯,一醉方休,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全给忘掉!” 其实永顺帝说完,那阮峥本是有意再争取的,但是见着最后,这下定论不嫁孙女的,是大长公主这个长辈亲自开的口,阮峥就算再不成熟懂事,自也明白此刻再说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换个角度一想,不管怎么说吧,林家虽然没有答应自己,总也没有答应让林飒嫁给别人呀,并且依着大长公主的意思,成亲暂时不议,还且得一些时间呢,想来自己日后还是有机会的, 于是这么想着,阮峥便也释然了不少,没有再说什么,遂也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给了永顺帝一个大大的面子。 而至于这边阮峥都没有再深究此事,那南梁的戚将军,自也识趣的没有再提, 所以折腾了一圈,虽然这和亲之事结果并不算完美吧,但是总算是也勉强给画上了句话。 不过一番杯盏交错、酒过三巡过后,虽然南梁和西夏两方都没有再过多言语,但是毋庸置疑,作为求亲的一方,失望倒总是再所难免的。 于是酒喝完后,就见那西夏和南梁双方,全都不约而同的、郁郁的坐了下来。 而看着双方兴致全都不高,就在那永顺帝想着接下来要安排什么节目,如何再调动一下宫宴上大家的兴致之时, 只见突然,刹那之间,只听“砰”的很大的一声闷响,宴会上所有的烛光,竟不约而同的全都熄灭了。 而无独有偶,就在烛光熄灭之时,刚才还明晃晃、透亮亮、能照亮整个世界的月光,竟也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了厚厚的云层里。 于是一时间就见,这宴会上登时变得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而就在场面一片漆黑,上方的永顺帝等人,准备唤人点灯之时, 只见宴会上,突然不时的有刀剑等兵器的碰撞声传来, 初时稀稀松松的有些远,但是很快,就见那声音便越传越近,越传越近,很快便到了近前, 并且伴着这刀剑声传过来的,时不时的还伴着有人的呐喊声, “大家小心!” “宴会上有刺客出没!”。。 正文 538刺客竟然还认识 “宴会上混进了刺客!” “所有御林军听令,快去护驾……” 林飒仔细辨认着,尤其是最后那句护驾,听着竟好像是那御林军副统领铁林的声音g。 其实今天参加宫宴,自从那司徒昊请求赐婚开始,林飒就一直处于一片浑浑噩噩的状态,虽然中间清醒了片刻,但是此刻在这么一片嘈杂、混乱声中,林飒又有些懵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宫宴,怎么就一波三折的,消停不下来了。 而就在林飒一片茫然,拿不定主意,不知接下来是就这么死坐着不动,还是转身去找祖母或婧依她们之时, 就见突然,忽然斜前方一阵阴风袭来。 然后伴着月亮终于冲出些许云层后,有昏暗的月光洒下来,林飒赫然发现,竟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裹着黑色斗篷之人,恶狠狠的,直朝着自己猛扑了过来, 我去,这刺客什么情况,不去刺杀上座的永顺帝及那些个各宫美人们,亦或者旁的更重要的来使或王爷等关键人物,怎么倒先朝着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奔来了? 乍然间看到扑过来的黑影,林飒不由得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吐槽道。 不过吐槽归吐槽,该反抗自是还要是反抗的,总不能傻乎乎的束手就擒呀。 于是就见对方扑过来之际,林飒连人带椅子往旁边的无人的地方一歪,伴着椅子倒地的间隙,一个侧翻旋转,成功避开了对方的进攻,整个人也迅速闪到了不远处的花丛边。 而与此同时,人飞出去的当口,手里的飞刀也及时朝着那黑影掷了出去, 不过出乎林飒意料的是,那黑衣人功夫貌似并不差,并且更奇怪的是,他好像也早就预料到林飒会来这一招似的, 在林飒飞刀飞过去的时刻,人轻轻一侧,竟成功躲过了林飒的进攻, 然后在林飒准备再次出手之际,只见那黑衣人猛扑过来,一把抓住了林飒握着飞刀的右手腕。 见自己的行动莫名其妙的竟变得这般迟缓,竟冷不丁的就被对方擒住了右手腕,林飒当即不爽,下意识用左手又摸出一把,准备出其不意,继续还击。 不料正在这个时候,厚厚的云层又飘走一些,月光不觉又亮了几分, 而伴着这越来越亮的光线,林飒赫然发现,对面这个穿着斗篷,浑身包裹的很严实、出手不凡的刺客,自己竟然是这么的熟悉…… 我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偷袭自己的刺客,自己竟然认识,不仅不是别人,还正是那刚才临时起意,第一个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的司徒昊! 什么情况,这厮,今晚上闹求婚这么一出,让自己这般难堪,自己千忍万忍没有上前去刺杀他也就算了, 他倒是好,竟然还算计上自己,主动过来动起手来了。 这么想着,林飒便对那司徒昊自然没有好气,不由咬牙骂道,“司徒昊,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偷袭我,存心找死是不是……” 说着,抬起自己的左手,就准备将那手里的飞刀往那司徒昊身上刺去。 “你不要挣扎,我带你去个地方,有话和你说!”只见那司徒昊又一把擒住林飒的左手,突然贴近她,轻声道。 “放你娘的狗屁,你让本姑娘跟着你走,本姑娘就去呀,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林飒骂着,抬脚就准备去踢对方的命根子。 可是不料,这边她脚刚抬起来,都还没有踢到人,甚至对方也没有出手还击, 林飒却突然两眼一黑,膝盖一软,一个踉跄,人自己竟差点没有摔倒。 而不仅如此,随之而来的是,是脑袋一阵天翻地覆的旋转…… 奶奶的,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还被人下了毒不成?伴着这一系列异常的反应,凭着以往的经验,林飒不可思议的推断道。 不过很快,司徒昊的话就变相回答了林飒的疑惑, “你不要再试图挣扎了,你刚才喝的茶里,我让人暗暗下了药,你这会越是使劲挣扎,那药劲就越大,所以你是打不过我的,除了跟着我走,没有别的选择!”只见看到林飒满脸的苦恼,那司徒昊很是得意的说道。 说完,也不待林飒同意或反对,不知从哪摸出根布条,将林飒的双手一绑,整个人一捆,往肩上一扔,直接就扛着飞奔了起来。 “司徒昊你个王八蛋,你快放开我!”被人如此的五花大绑,林飒自是恨透了,张嘴就准备开骂。 林飒这厢骂骂咧咧着,本还试图再垂死挣扎一下,不安心就这么束手就擒。 不料,接下来,司徒昊出口的一句话,倒是很快就打退了林飒的念头。 “看来你是不死心,准备好好骂一场是吧?” 只见那司徒昊突然停下来,放下林飒,邪魅一笑,十分无赖的道, “好呀,既然你执意如意,那正好趁着这会咱们走的还不远,你就使劲的骂吧,骂的越大声越好,最好能让所有人都看到咱俩此刻在一起这个暧昧的情景……” “正好到时候看的人多了,本公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外宣布,称其实你林飒早就是我的人了,这样只要你的闺誉毁了,没有人愿意要你了,你也就只能嫁给我司徒昊一个人了不是吗?” “哼,无耻卑鄙阴险的小人!” “作恶多端,你不得好死!” 被司徒昊威胁的林飒,中了毒不说,手脚还被绑,根本不能反抗,此刻还不能大声的骂了,气得她恨恨得咬着牙低声诅咒了两句,也就悻熨斗的作罢了, 默不作声的准备挺尸,装作被毒晕了。 于是接下来就见,司徒昊扛着林飒,驾轻就熟的,在这御花园,东拐西绕的一阵穿梭。 不过下面的司徒昊一通忙碌,上面的林飒倒也一刻都没有闲着,表面上装作是中毒昏迷,没有再挣扎, 但是林飒手脚却一点都没有闲着,不知道是因为茶打翻了她喝进去的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林飒觉得,。。 正文 539除之而后快 不知什么原因,反正林飒觉得,此刻的她虽然身体没多少力气,但脑子反倒越来越清楚了,甚至比刚才坐在那里听董皇后赐婚时还要更清醒几分g。 于是就见,林飒悄悄从怀里又摸出一把飞刀,用那刀尖,一点一点的试图磨断捆绑自己的带子。 虽然林飒人暂时没有多少力气,为了不惊动那司徒昊,也不能做太大的动作吧,但是好在这飞刀用着顺手,刃也够快,所以一点一点的,效果还挺理想,很快就磨开了那捆林飒手的带子。 不过手上忙活的同时,林飒脑子也没有闲着。 其实折腾了这么一大晚上,林飒也算是看明白了,树欲静而风不止,依司徒昊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禀性,估计就算是自己听了那无忧寺方丈的劝,放过他,不杀他,但这辈子,大约他也会缠着自己没完没了的, 与其如此,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今晚这千载难逢的特殊时刻,直接动手杀了他完事。 反正不管今晚这场动乱是谁布置、安排的,到底又有什么企图,反正不利用白不利用,只要能杀了那司徒昊,为林家绝了后患,自己就算是今晚上死了,也是值得的。 只见上面的林飒,边不动声色的割着带子,边默默的下着决心道。 终于,在奔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两人来到了一片御花园深处的小树林里, 可能是那司徒昊觉得此处比较安全隐蔽吧,只见他进了林子后就很是放松,四处看了看,找到一棵又粗又大,下面还有着一个很大的树洞的橡树,就准备将林飒放到树下,靠着树洞先坐着。 不料,这边司徒昊刚把人放下来,正准备弯腰帮林飒坐好,以便好好的谈判一场。 却见那地上刚才还昏迷不醒的林飒,突然一跃而起,手握飞刀,寒光凛凛,直朝着那司徒昊的要害部位刺过来。 很显然,司徒昊此时完全没有一点点的防备,初时刚才在路上,见林飒骂了两句后,这么半天都没有动静了,他只以为是刚才那茶碗里毒下的太重,把人给彻底毒晕了过去, 不料,这会正要查看林飒的情况,不经意的一抬眼,就见林飒不仅双目清明,手中还握着一把冰冷的飞刀,正朝着自己的胸口刺过来。 情急之下,司徒昊自是赶紧躲闪,想往后退,避开那飞刀。 可是由于双方离的来近,他此时又是半蹲着的姿势,想全身而退已然来不及,再加上林飒又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 于是便见那飞刀直逼过来,正要刺进司徒昊胸口的关键时刻, 司徒昊突然抬手,猛的一挡, 就见那刀,便深深的扎在了他的左臂上。 当然,也得亏林飒身上的毒还没有解,使不上多少力气, 否则的话,依着往日的情景,一旦林飒真用上了全身的功夫,就这么一刀下去,估计司徒昊那胳膊就是不被砍掉,也肯定得废了。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疯了?”看着自己受伤的左臂上血流如注,司徒昊一把拔掉那上面的飞刀,俯视着林飒,几尽疯狂的质问道。 不料,司徒昊恼了,林飒却是空前冷静的很, 只见她斜睨了司徒昊一眼,冷哼一声,淡淡的道,“我一点也没有疯,我很清醒,本姑娘就是想杀死你,除之而后快!” 说着,不动声色的、一点点的又挪到那飞刀旁,,将地上那把飞刀又悄悄的捡起来,拿在手中,就准备故伎重施的,继续朝着那司徒昊刺去。 见林飒真的不是在胡闹,而是动真格的, 眨眼间,又拿着飞刀朝着自己扑上来。 情急之下,那司徒昊也懒得躲闪了,索性直接上前,用那完好未受伤的右手,一把夺过林飒手里的刀,远远的扔到那树林的深处, 反手将人狠狠的往地上一推,咬牙骂道,“你这个疯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本公子明明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执意杀我?到底是什么缘故?” 不料,司徒昊越气,林飒就越是高兴,笑的越得意。 虽然明知道因着刚才那几下打斗,自己气血运行,此刻自己身上的毒又加重了不少,根本打不过司徒昊,但是林飒却仍不死心,只觉得哪怕是气气他,让自己出口气也好。 “司徒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呀,这世上原来也有你搞不清楚、弄不明白的事情呀。”只见林飒摇摇晃晃,扶着树慢慢站起来, 挑了挑眉,故意用一种气死人不偿死的语气道,“对,你说的没错,我林飒就是成心的,我就是非要杀了你,以绝后患!” “到底为什么?”见林飒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神情,司徒昊也是彻底被激怒了, 可能是怕林飒再做小动作,只见他将林飒一把摁在树上,困在树和自己中间,再三逼问道,“说,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不仅不同意嫁给我,竟然还非要杀了我而后快?” “想知道原因吗?好呀,明人不说暗话,其实告诉你无妨,”林飒被困在那么小的地方,后面是又粗又硬的树干,前面是司徒昊铁板一样的胸膛,不能动弹,也打不过人家, 遂只得咬着牙恶狠狠的道,“我杀了你,就是不想让你活着,省得你以后再打我们林家人的主意,整日里想着利用我们林家的势力……” 听林飒说了半天,竟是这么一个匪夷所思、很是蹩脚的理由,那司徒昊气着气着,不由得都要笑了, “我说林大小姐,你脑子怕不是有病吧?你这想法,简直就是让人难以理解,我司徒昊既然真心稀罕你,安心娶心,那你的亲人自然就是我的亲人,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想办法,一起分担,这难道不是应当应份的吗?有什么不合适和难以理解的?” “而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待他日本公子成了大事,飞黄腾达后,有我司徒昊的荣华富贵,自然也会有你林飒的,有你们林家每一个人的,这些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想想前世的场景,再看看此时司徒昊如此冠冕堂皇的一张脸,林飒实在听不下去,气得一口啐过去,打断司徒昊的话,骂道,“对你个大头鬼,谁要和你一起分担!”。。 正文 540声东击西 “对你个大头鬼,我告诉你司徒昊,趁早死了这份心,本姑娘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也不会再让你利用我们林家人一丝一毫的g。” “是吗?真是很不好意思,那本公子现在也告诉你一声林飒,本公子也从来不是那半途而废之人,这辈子最爱做的事,就是啃那最难啃的骨头,征服那最难最征服的人。” 见林飒不屈服,和自己还死犟上了,只见那司徒昊不仅不生气,反倒忽然裂嘴一笑,兴致浓郁的声明道, “如果说,前面的话本公子还不确定,想把你弄过来问问清楚,想知道你的具体想法的话,现在,此刻,就冲着你刚才非要杀我的这番决心表现,倒是彻底激起了本公子的兴致和征服的欲望。” “本公子在此也就当着你林飒的面立个誓:这辈子,只要我司徒昊还活着,你林飒就必须是我的,必须嫁给我!你这个女人,只能由我来征服!” “至于其他的人,你想都别想,我更不可能让你嫁给他们。” “这期间,你若是敢看上谁,让他企图和我抢,那不好意思,本公子就让他们一个个的,全都非死即残,没有好下场!” “本公子就非要让你看看,这一世跟着我司徒昊,你到底选择对了没有,我后面会不会亏待你,能不能让你享到荣华富贵……” “司徒昊,你脑子进水了吧,我刚才是要杀你的,咱们现在都撕破脸了,你还执意要娶我,让我享荣华富贵,你到底抽的是哪根筋?”说了半天,见司徒昊这又是发誓,又是赌注的,倒轮到林飒一头雾水了,忍不住破口骂道。 “想知道原因吗?那本公子就告诉你,本公子没有抽筋,除了像你刚才所讲,你们林家的兵权比较有诱惑力之外,说实话,从第一眼看到你,本公子对你这个飞姑娘就比较感兴趣,有一种莫名的想征服的欲望和冲动,觉得你就应该是我的女人。” 迎着林飒疑惑不解的目光,司徒昊挑了挑眉,十分坚定的道, “我司徒昊娶回家的女人,还真就不喜欢那百依百顺的,只有你这样性子够野,脾气够倔的,玩起来才够有味儿不是吗?” “倒是你,希望你刚才的表现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在耍什么女人的那点小心计,和本公子玩欲欲迎还拒这一招,表面上刺杀我,其实内心也是喜欢我,一意只想嫁给我的,这般做,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实话,本公子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失望的,真是枉费了这前面煞费苦心安排了这么一场?” “我呸,做你的黄梁美梦去吧,还想让本姑娘喜欢你,想瞎你的狗眼去吧!”见司徒昊都这个时候了还这般自我感觉良好,只以为自己是真心喜欢他,气得林飒又一口淬了过去。 “好,不错,本公子还就喜欢你这泼劲,”林飒越是凶,司徒昊好像还越是喜欢的紧。 只见他掏出帕子,不紧不慢的擦着脸上被林飒溅上去的口水,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我,那你为什么前段时间要来找我,让我放弃那唐婧依,难道不是因为你也早就中意我,不想让唐婧依取代你,所以才去找的我吗?” “司徒昊,我再说一遍,我林飒不喜欢你,不喜欢你,更不可能嫁给你!” 林飒气的狠了,歇斯底里的强调道,“拜托你,你不要异想天开了好不好?我让你放了那唐婧依,是为了我哥,为了他们两个不被你拆散。” “我什么时候看中你了,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真是自恋的过了头了,我从现在开始,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和你说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解释了半天,林飒也是真心累了,索性将头一扭,眼睛一闭,装死不再理那司徒昊了。 “难道真相真不是这样,真是我想多了不成……”看着林飒一脸厌恶的表情,只见司徒昊一个人颇有些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道。 不过,嘀咕了两句,甚至都不待林飒开口,他就又赶紧自我否定道, “不不不,肯定不是这样的,本公子可从来不这样认为,既然你不想嫁给我,那你为什么要管那唐婧依的事,” “还有,你以为,如果不是因为你,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会纠缠那唐婧依,费那么多的力气,和那唐国公交涉这么久,三番两次的吓唬他们,就为了引出你来求我?” “当然了,既然你真的来了,我也答应了你的请求,按照你的要求放了那唐婧依和整个唐家,所以说,你林飒此今就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而这个人情你还必须还,必须用自己这一世来偿还,以后也只能由你来嫁给我司徒昊……” 林飒初时也是翻来覆去的,真的解释烦了,也听烦了,根本没有在乎那司徒昊自言自语唠唠叨叨说的是什么, 也就多亏身上的毒没有解,不能脱身,否则的话,她早就跑开了。 不料无意中,听那司徒昊说着说着,竟说到了前段时间纠缠唐婧依的事情, 林飒初时没在意,不料听了几句,无意中在心中稍稍一品,遂不由得大吃一惊,很是不可思议的指着那司徒昊确认道, “天,司徒昊,你个阴险卑鄙的小人,我知道了,你前段时间故意纠缠那唐家,吓唬他们,说要娶唐婧依什么的,其实都是故意的,其实你的根本目标根本就是声东击西,就是为了引出我?” 见林飒终于悟出了这层,只见那司徒昊也不生气,只得意一笑,不置可否道, “呃,如果说,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本公子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反驳,好像这么认为也没什么错误吧,” “不过话说回来,能想清楚这层,得出这个结论,不是证明其实你林飒还挺有脑子的吗?” 听那司徒昊不仅承认了,还承认的如此冠冕堂皇,林飒气得简直要疯了,“你……你你,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厮果然是够阴险,够卑鄙,够无耻!”。。 正文 541翻脸无情 “对呀,我就是够阴险、卑鄙、无耻,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这辈子还不是得要嫁给我!”司徒昊挑了挑眉,一副得瑟的要上天的神情g。 当然了,也是对话谈到这里,林飒也是这才恍然、不可思议的发现: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竟然掉了个个儿,换成林飒越生气,司徒昊反倒越得意了。 不行,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尽管自己现在身上有毒,实力不允许杀他,那也不能让这厮太过得意,真以为自己能上了天了。 这么想着,林飒眼眸一转,忽然一转语气,试探道, “只是司徒昊,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时间,将那心思放在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身上,我倒是建议,有这功夫,你难道不应该花更多的精力,向你亲爱的皇叔多证明一下你的忠心,好早日取得他的信任吗?” “你就不怕如果你这边稍加松懈,就此错过了机会,让别人钻了空子得了先机,白白丧失了你这么多长时间以来谋划的大业吗?毕竟现在看来,这司徒家的后辈里,可不一定只有你和你兄长两个人哟?” “你……你在这胡言乱语什么?”见林飒莫名其妙的,竟突然转换了话题,好像很是高深莫测的样子,司徒昊一怔,不可思议的问道,“我能有什么谋划?你不要在这血口喷人!” “我胡言乱语,不要说的你多无辜似的,”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而你究竟都在谋划什么,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自然也比任何人都明白的啊。” 林飒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紧盯着司徒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进一步试探道, “比如说,十几年前的那场宫变,再比如说,你们司徒家那个可以一步登天的位置,试问你敢对天发誓,其实你真的就没有一点想法……” 被林飒用这般紧盯着,又是这种深不可测的语气,司徒昊终于有些发毛了, 双眼一眯,又逼近林飒几分,冷声问道,“林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对,我就是知道,你身上的秘密本姑娘全都知道,”见司徒昊起了戒心,林飒不仅没有惧怕,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 反倒牙一咬,胸一挺,继续挑衅道,“怎么样吧?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呀?反正只要我死了,你就再也没有利用林家的借口了。” “想死是吧,好呀,那本公子现在就成全你。” 本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所有的策划都够隐秘,藏的够深,没想到这林飒一张口,不知道是蒙的还是猜的,竟然张口就说了个八九不离十,司徒昊当场也是真急了, 毕竟无论如何,在他的心里,什么也没有为父报仇更重要, 所以此刻被仇恨激怒的司徒昊,眼一红,便当真翻脸无情,完全不计后果的,一把上前就扼住了林飒纤细的脖子,咬着牙警告道, “告诉你林飒,不管你知道什么秘密,这一世,敢拦本公子路者,必须统统得死!” “当然,除非你现在向我服软,答应我,你不仅同意嫁给我,还同意让身后所有林家军日后为我所用,大家日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司徒昊,少做你的黄梁美梦,我林飒就是死,也不会答应你,让你的阴谋得逞的。”林飒眼一瞪,宁死不屈道。 “好呀,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本公子此刻就做个好人,真心成全你。” 司徒昊是彻底被林飒激怒了,只见他红着眼睛,那只扼住林飒脖颈的手,也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 而伴着司徒昊每多加一份力,林飒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下一刻就有被人生生弄断掉的可能,火辣辣的痛, 呼吸更不用说了,也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困难, 初时林飒还能坚持,可是后来见司徒昊真的是急红了眼,不仅没有松开的意思,还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大有将自己要直接扼死的意思, 再加上,因着这一会呼吸不畅,林飒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头也嗡嗡的疼的厉害…… 古人言,江山易改,本性难易,司徒昊这厮果然是一如既往的翻脸无情,只为自己的前程利益考虑,此刻他被自己激的丧失了理智,怕直接把自己弄死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一想,林飒便不由得有几分心慌, 不过紧急关头,林飒自是不能坐以待毙, 遂便开始死命的挣扎,去掐去掰那司徒昊扼自己的手,想为自己赢得一丝生机, “司徒昊你个疯子!你放开我!放开我……”林飒边骂,边挣扎道。 可是任凭林飒怎么挣,怎么掐,怎么掰, 此刻对于司徒昊来说,她此时的那点力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没有一点威胁。 而因着那身上的毒到现在还没有解,林飒的手这会也几乎用不上力气,也举不了太高,根本够不到头顶,更摸不到上面的簪子之类的利物。 林飒此时很是后悔,后悔临来赴宴前,自己太过谨慎小心,竟然严格遵守宫里不能带兵器赴宴的规定,一时大意,只悄悄带了三把飞刀在身上防身, 以至于到了这会,那三把飞刀前面用完后,身上竟没有可用的武器, 可是就算没有趁手的武器,林飒自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被司徒昊这么个混账给这么不声不响的扼死了呀。 恍惚中,林飒看到到自己右手上竟意外还带了个大金镏子,好像是那次她救了三婶苏锦后,林怡执意非要送给自己的,镶着绿松石的那一个。 唉,说到底,还是自家祖母跟自己亲,临出门前,见自林飒将那飞刀全都扔了下来,只带了三把而已,祖母竟然还意外的叮嘱自己,戴上了这么个镯子, 当时林飒还不愿意,觉得祖母真是操心过了头,竟连自己带不带手镯都要管上了, 不料,现在看来这金镯,貌似还终于能派上了些许用场。 这么想着,说时迟那时快,就见情急之下,林飒便开始……。。 正文 542歪打正着 情急之下,林飒便开始用她手腕上戴的那镶着绿松石的金手镯,使劲去砸司徒昊那受伤的左臂, 用那上面的绿松石,使劲往那他翻着血肉的伤口上面捅,想让司徒昊因为吃痛而分散注意力,放开自己g。 果然,砸了几个,恍惚中,林飒只听“啪”的一声轻响, 然后就见歪打正着,那司徒昊不知什么原因,好像突然被马蜂蜇了一下般,唰一下松开了林飒,开始上下跳动了几下,使劲去甩他那受伤的左臂…… 终于没了束缚,能呼吸到新鲜的口气了,林飒第一反应,自是懒得管那司徒昊怎么会有这突然的反应,只赶紧弯下腰,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多吸几口新鲜的空气进去。 不料,林飒这边还没有吸进去几口空气,刚刚心里有所缓解,就见那司徒昊突然又逼了过来,红着眼睛质问道, “你这个疯女人,真不知道你为的是什么?不仅逼疯了你自己,还差点逼疯了我,如果我刚才失手真把你扼死了,对你究竟有什么好?” “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本姑娘现在不仅还活着,没有死,还能接着骂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林飒天生是属鸭子的,哪怕是到死,嘴也必须得硬撑到底,虽然喉咙疼的她几乎发不出声音,但是即便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她仍毫不含糊的回呛道。 “少废话,时间不早了,如果你不想闺誉全毁的话,我们必须赶紧回去,”司徒昊好像无意和林飒再过多斗嘴,直接将手往林飒面前一伸,不容置疑道,“解药呢?赶快拿来?” “什……什么解药?”被司徒昊这么突然一问,林飒也是当即懵了,“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呀?” 不料,林飒难得一脸无知的表情,看到司徒昊眼里竟又成了伪装,只见他一把摁着林飒的肩膀,将人逼到树上,咬着牙质疑道,“你少在这里装傻充愣,刚才难道不是你向我手臂上射进去的毒针?让我中了毒?” “快些拿解药出来,再不交出来,信不信我真的拧断你的脖子。” 说着,还真就伸出手,准备再次去扼林飒的脖子。 有了前车之鉴,林飒自然也多了防备,刚才趁司徒昊不注意,人早已悄悄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悄悄攥在手心里。 这会见司徒昊准备故计重施,遂一簪子朝着司徒昊的手扎去。 司徒昊右手被刺,吃疼,只得默默缩了回去,不过却很是气愤的瞪着林飒骂道,“还说不是你,趁我不备,又偷袭我,口口声声的称本公子阴险狡诈,分明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看我们才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才对。” “去大爷的狗屁逻辑,我这是自卫,你那是找茬,能一样吗?”林飒气愤的回骂道,“我说司徒昊,你脑子怕真的是有病吧?还是你这人已经草菅人命、杀人上瘾了?” “这到底还讲不讲一点道理,明明刚才暗地里命人向我下毒的是你,现在倒好,你反倒给我要起解药来了?” “不承认是吧?”看林飒一直在那装无辜,还拿着簪子扎伤了自己的手,只见司徒昊阴森一笑,用两根手指,往自己那伤口里一捅,咬牙一拔, 然后,将手里血淋淋的东西送在林飒面前道,“那好,眼前这根毒针你要如何解释?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你说不是你弄的,又能是谁?” “什么毒针?我不知道!” 因着月光忽明忽暗,其实林飒根本看不清司徒昊手里捏的是什么,只知道不时有热乎乎的东西从那上面滴下来,落在自己衣襟上, 想到那竟然是司徒昊那贱人的血,把个林飒恶心的呀,索性直接不管不顾的喊道,“司徒昊你滚开,离我远点!不要让你那脏血溅到我身上。” “你给我解药,把解药给我,我就放了你?否则的话,我要是死,你也别想活着。”不知道是不是真中了毒的缘故,只见那司徒昊说话已明显没有了刚才中气十足的样子,气喘的好像有些急。 “你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毒针,”尽管林飒也不知道,司徒昊变成这样,究竟是装的,还是真如他所说,被什么毒针射了。 但不管怎样,林飒都很确定,那毒针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啊,遂很是无所畏惧的解释道,“你也不想想,如果我身上能有这种把你一招致命的武器的话,我为什么一开始要不用呢?” “难道我也和你一样脑子进了水,喜欢被人虐,被人打啊,要等到快被你扼死的时候,才使用这么厉害的武器呀……” “好呀,不准备说实话是吧,那也行,就让你也流点血陪陪我,这样即便是我死了,你也别想独活,真到得那阴曹地府,咱们也能做一对鬼夫妻不是?” 司徒昊说着,出其不意,一把夺过林飒手里的簪子,作势就准备也往林飒身上刺…… 不料,就在他刚刚出手,还没有刺到林飒身上之际, 突然,就见头顶“唰唰唰”一阵厉风吹来, 林飒好奇抬头,就见上面好像有一前一后两个黑影,从头顶的树梢上一闪而逝,速度特别快的样子,一看就是两个轻功特别好的人。 “难道这附近刚才有人?”很显然,身旁的司徒昊也肯定看到了刚才的人,只见他吃了一惊,好像很是不可思议的道。 再然后,司徒昊这话问出后,林飒都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远处,隐隐的好像“扑通”“扑通”的奔跑声传过来, 然后就是,很是嘈杂,不时有人大喊的声音, “快,刺客好像往那树林边逃了!” “大家快去追……” 很显然,外面有大批的人,正朝着这边赶过来。 听到树林外面的动静,司徒昊自也没时间追究林飒毒药的事了,赶紧一把拉住人,捂住林飒的嘴巴,两人一块往那树洞里一藏,用块假树皮挡在了外面,只等着外面追杀刺客的人过去后,再找林飒好好算账。。。 正文 543救星来了 林飒因为中毒又重伤,逃不掉,又没有力气反抗,只能受制于人,跟着司徒昊屈居于树洞g。 很快,林飒就透过树洞的缝隙看到,树林里果然进来了不少的人,清一色的御林军,还不少人还拿着火把,进到这树林里面好一圈搜索扫荡。 下意识的,林飒是想弄出些动静,引来那拨人,将自己救出去。 可是就要行动了,又一想,觉得好像有些不妥, 毕竟外面那么多御林军,全都是宫里的,自己好像还一个也不熟悉, 而就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还和司徒昊孤男寡女的躲在树洞,这么隐蔽狭小的空间里, 这若是被他们发现,估计就算是自己被救出去,没了生命危险,可是很显然,事后自己肯定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如此以来,闺誉被毁不说,还真就有可能真如了那司徒昊的意,这辈子只能嫁给他一个人,和这瘟神纠缠一生了。 所以这么想着,林飒也就只得作罢,乖乖的配合司徒昊,不声不响的躲在那树洞里。 树洞并不大,两个人一块待着,明显有些拥挤。 不过,可能是因为离的近的原因,林飒竟清晰的感觉到,那司徒昊不仅脸色微红,额头冒出不少的汗,竟连呼吸也明显的紊乱了不少…… 我去,看这样子,总不能这人刚才说的话竟是真的,他真的被什么毒针射中,中了毒了吧? 并且好像,这么看着,他那毒,应该比自己刚才中的毒还要毒上几分,因为这短短片刻的功夫,看着那司徒昊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了…… 只是,刚才两人打斗时,这树林里黑漆漆的,明明连个人影都没有,到底是哪位仙女姐姐,听到自己的心声,出手救的自己呀……林飒坐在那里,看着司徒昊的窘态,心里美滋滋的想道。 不过林飒没有想到的是,外面那帮人,来得快,去的也快, 一圈忙碌,没找到人后,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如鸟兽状出了树林,乌泱泱奔向了别处。 而这厢就在林飒心里一阵欢喜、幸灾乐祸司徒昊中的毒比自己厉害之际,然后就感觉猛的一下,重心失衡,竟是她又被那司徒昊给强行扯到了外面, 只见司徒昊将林飒扯出来,一把死死的摁到那树上,红着眼睛,喘着粗气逼问道, “快说,再给你一次机会,解药到底在哪里?再不说实话,当心我真的手下无情,先要了你的小命……” 司徒昊说着,就准备故计重施,手里握着林飒的那根簪子,真的去往林飒胸口刺……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的被他刺, 就这个疯子,现在已经到了穷凶极恶的地步,如果被他这么一簪子刺下去,自己还能有命活着才怪…… 林飒想着,一咬牙,就又举起了她那左手腕带着的、带着镶着绿松石的金手镯挡在了胸口,准备再次当作武器,拦住司徒昊刺向自己的簪子。 在抬手去拦的时候,林飒甚至心里还在悄悄琢磨着,但愿这中毒的情形真不是他装的才好。 试想一下,如果司徒昊真是中了剧毒的话,照这个情形下去,估计他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说不得自己再努力坚持一盏茶的功夫,到时候两个人的实力就能颠倒个个,自己就能成功占了上风了, 到得那时候,打趴下那司徒昊,再逃出这树林,自然也没什么问题了。 而就在林飒思索的当口,眼看着那簪子就要和镯子撞在一起…… 突然,只听身后树林边,不知何时竟好像过来了人,正站在外面谨慎的问话, “里面有人吗?” “是谁?” “究竟谁在树林里……” 这么个熟悉、又中声十足的声音,此刻传到林飒耳朵里,简直是犹如天籁。 天,太好了,竟然是御林军副统领铁林的声音! 救星来了,自己终于就要逃脱苦海了,甚至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用再煎熬了。 毕竟依着那铁林和祖母暗地里的关系,如果有他来救自己,不用多说,定会为了自己的闺誉考虑,不会对外泄露分毫的。 听到这个声音,林飒自然是满心的欢喜,下意识的张嘴就准备呼救。 不料,她这边嘴刚张开,都还没有喊出来, 只见那司徒昊却比她更快一步,伸手“啪啪啪”几下,直接点了林飒的穴位。 “树林里有人吗?” “自己人还是刺客?” 外面铁林还在边走,边小心翼翼的尝试着呼喊,可是这么大好的逃脱的机会,林飒却悲摧的,不仅身不能动,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快些回答,如果不作声,待得本统领进去,可就格杀勿论了!” 铁林喊了几声,显然已失了耐性,索性加快步伐,开始往树林里冲了。 “哦,是……是我!自已人!” “我在这里!” 眼见着铁林越走越近,下一步就要找到这大树边,只见那司徒昊反应也够快,一把扯掉身上的斗篷,连着林飒一起,不管三七二十七,一股脑的给塞进了那树洞里, 然后用那准备好的树皮,从外面给伪装了起来。 “竟然真的是自己人……”而这边司徒昊刚做完这一切,刚为了遮人耳目,转移到斜对面的一棵大树下,就见那铁林也已然走到了这边, 认出里面的人是司徒昊,很是不可思议的道,“广宁郡王,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哦,原来是铁副统领呀,” 看到铁林,那司徒昊背靠着大树,气喘吁吁,装作很累的样子解释道,“真是好巧,我……我这其实……” “嗨别提了,其实我也是和你一样,刚才带着一拨人追捕刺客,不料追到这里,看没发现什么,就让他们去了别处,” “不料走了一半,又觉得这树林如此之大,确实有些可疑,半道就又一个人折了回来,” “结果没成想,那刺客还真就潜伏在这里面,我这乍一进来,一不小心,竟还被刺客砍伤了,一时体力不支,所以就被迫在这里休息一下……”。。 正文 544都怪敌人太狡猾 林飒所坐的树洞,透过那缝隙,正好能看到司徒昊这会说话时的神情, 只见那厮此时背靠着树,很是卖力的在铁林面前表演着:伴着说话的间隙,不时的喘着粗气,偶尔擦几把汗……,惟妙惟肖,搞的真像是刚和刺客大干了一场的样子g。 我去,可真是一个天生的演员,上来就是影帝级别的演技,怪不得前世自己竟一点都没有看破他的用心,被他诓了这么长时间。 只能说真相分明就是,并不是因为自己太笨,而是敌人实在太狡猾了。看着司徒昊装腔作势的样子,林飒在心里恨恨的想道。 “天,竟然还有这事,你这手臂真的受伤了?”显然,那铁林完全听信了司徒昊的话,丝毫没有一点怀疑, 甚至待看到司徒昊手臂上的伤口时,还很是不可思议的惊讶道,“这刺客实在太可恶了,快看,你这伤口上的血流出来可是黑色的,说明他们在刀刃上是用了毒的……” “无妨无妨,一点小伤而已,我这边问题并不大,那个,刚才我已经自己吃过随身带的解药了,估计这是时间太短,解药还没有发挥作用而已。”眼见着铁林很是关心自己,短时间都不准备离开的样子, 那司徒昊遂赶紧强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指左前方道,“不过眼下情况危急,自然还是抓刺客要紧,我刚才看到他朝着那个方向去了,事不宜迟,你赶紧去追吧……” “好,我这就去……”顺着司徒昊手指的方向,那铁林毫不犹豫的就准备撒丫子去追, 可是刚跑了两步,忽然,人不知道想到什么,竟然又停了下来, 一转身,看着司徒昊,关切道,“只是广宁郡王,这树林里眼下可就只有您一个人,您这又受伤、又中了毒的,您确定自己一个人在这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说着,有意无意的,还望着树林深处,林飒所在的这个方向张望了几眼,貌似很担心道,“就怕那刺客声东击西,转了一圈,再回到这树林里,那您可就危险了。” “当然……不能有问题的,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能被这点毒给整趴下不成?刺客来了正好,看我一会擒了他,好在圣上面前交差。” 铁林每张望一下,就见那司徒昊头上的汗唰唰唰的就多冒出来一些, 为了让铁林赶紧放心的离开,只见司徒昊耸了耸肩,装作很轻松的样子,“但是毕竟眼下刺客并没有回来,当然,他也不会那么傻的回来自投罗网,所以我说铁副统领,你还是别存侥幸心理了,快些奔着那个方向追去吧,要不然待人逃的出了宫,你可就真的不好交差了……” “也是,郡王爷您所言确实有道理!”可能是司徒昊演的太过逼真,就见那铁林犹豫了一下,还真就又听信了,遂转身告别道,“只是还请郡王爷你在此多保重,待末将追到刺客,一定会第一时间回来找您……” “天哪,铁副统领,你不要相信这个恶魔的话,不要听他的谎言,” “千万不要走,快些过来,过来救救我呀,我就在你斜对面的树洞呢……” 看着铁林恭了恭手,就大步转身欲走的背影,林飒在心里急吼吼的呼喊道。 可是很显然,那铁林和她并没有心灵感应,和司徒昊简短告别了两句,还真就转身离去了。 而看着那铁林转身大步离开的背景,就见那司徒昊脸上终于如释重负的,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一转身,又开始朝着林飒这边来了。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司徒昊你这个瘟神、恶魔,赶紧滚开,离自己越远越好!” 看着司徒昊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点点的靠近,林飒心惊胆颤的在心里祈祷道, “自己现在已然变成这副模样,成了人案板上待宰的鱼肉,一会就算是他毒性发作,不能动弹了,可是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跑得掉的啊,” “而最难以预料的是,怕就怕这厮万一红了眼,一不做二不休,临死前真的再拉着自己当垫背,那自己可不就真的要冤死了……”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事实证明,意念在关键时刻是丝毫没有一点儿用的, 因为就在林飒祈祷的间隙,就见那司徒昊已踉踉跄跄的又来到这颗大树边,准备再次向林飒伸出魔爪了。 不过,可能因为刚才应付铁林演戏,太过耗神,导致毒性发作的原由,只见那司徒昊虽然只走了这短短几步跑,却已气喘吁吁累的不行, 浑身汗透的他,此时正扶着树缓神。 而就在林飒伤心失望,觉得这一次再没有逃脱的机会之时,只见突然…… 就在那司徒昊缓过劲儿,正要弯下身打开树洞,重新将林飒拉出来之际, 突然,从后面莫名出现了一只手,狠狠的拍在了司徒昊的右肩上。 在提前没有一丝动静,没有一点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冒出这么一只手,别说司徒昊这个当事人,连着树洞里的林飒都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郡王爷,您……还好吧?” 不过很快,听到熟悉的声音,知道竟是那铁林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林飒不由得也长出了一口气,心时默默的又燃起了希望。 而外面的司徒昊就更不用说了,得知竟是铁林,自是也一刻不敢松懈, 心惊过后,稳了稳神,这才回头看着铁林,佯装很意外的道,“哦,原来是铁副统领呀?只是你不是追刺客去了吗?怎么就又突然回来了?” “哎哟,别提了,这刺客狡猾的很,我这刚出树林,就碰到了几个弟兄,说是从西北方刚搜一圈回来,根本没有碰到人……” 铁林嘴里叹息着,一脸愁苦的从后面一把揽住司徒昊的肩,很是耐心的请教道, “只是郡王爷,本统领刚才和兄弟们也合计了一下,念于这刺客实在诡计多端,怕我们这一介莽夫的,实在搞不过他,” “当然了,主要还是末将无才,眼下这也确实没有好的追捕的思路,回去也真不太好向上面交差。”。。 正文 545又有人来了 “要不劳您郡王爷的驾,一会跟着末将好歹也跑一趟,露个面,给兄弟们也指指道?” “毕竟如今全大燕上到达官贵族,下到黎明百性,可是全都知道,在咱们大燕就您广宁郡王的脑子,可是最最聪明好用的,” “就像前几次宫里每次出事,可都是您一语道破天机,直接指出症结和要害的,连着皇上都在朝堂内外夸张了您不下十余次呢g。” 铁林看着司徒昊,十分诚挚的邀请道, “还有就是,毕竟就像你刚才说的,皇上的安危重于天,而只有抓了刺客,我们才好一起向大燕的百姓交差不是?” “你这……”看铁林不仅回来了,还执意要拉着自己一起走,去抓那劳什子刺客,司徒昊当即就有些不高兴, 瞟了那藏着林飒的树洞一眼,就准备找借口将人赶紧再支走。 “不是,末将主要是觉得,广宁郡王你现在又中了毒,这眼下也只有你一个人在这树林里,万一这毒一直没解,再发作了的话,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不料,这厢司徒昊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拒绝的借口,只见那铁逼统领又难得很是情真意切,极有说服力的开了口, “更何况,万一那刺客贼心不死,或者有别的同党,真的回来复仇,您这又刚和人干过一场硬仗,为公负的伤,末将也实在放心不下您一个人在这不是?” 铁林一脸关切的说完,见司徒昊一直不表态,忽然又想到什么,忙又装模作样左右四周的看了一圈,向司徒昊表态道, “当然了,如果说您郡王爷,其实早已经有了别的更周密的安排,一会儿会有别的人过来这树林里与您碰头,有别的行动,” “那,这事,您就将末将没有说,末将这就该忙什么忙什么去,绝对不耽误广宁郡王您的正事……” “这个,铁副统领你就有些想多了不是?什么还一会有人过来接头行动的,自然是不可能有的事啦!” “要知道若是真有什么好的抓刺客的计划,本郡王怎么也得和您提前通通气不是?” “毕竟在咱们这大燕,若论身手武功,您排第二,自是没人敢称第一的,抓刺客的也绝对是一把好手不是……” 见这铁林一会东一会西的,心思转的快不说,也实在不好打发, 估摸着这一趟要是自己不去,日后非把人得罪了不可,只见那司徒昊咬了咬牙,遂终于下了决心拍板道, “不过眼下合力捉刺客这事,既然你铁副统领难得开口要求了,那本郡王就舍命陪君子,再陪你走一遭就是。” “当然了,咱话丑话还得说到前面,这次能不能帮上忙还真就不太好说,毕竟就我现在这身体,又中了毒,就算是吃了解药,估摸着也是撑不了多久,就必须得回去休息的……” “是是是,您放心,等出了这片林子,一会到了外面,您就在兄弟们面前露个面,给大家指条明路就行了,剩下跑腿的事,就不用劳您郡王爷大驾了,末将肯定亲自派人把您送回去……”铁林说着,不由分说,强拉着司徒昊出了树林。 眼见着那铁林,不管是阴错还是阳差吧,总算是死缠硬磨的,将那司徒昊给弄走了,自己总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林飒心里也是这才不由得又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松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小小的失落:好吧,这下终于清静了,仅有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铁林终于走了,看那情形,短时间内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好在,虽然这铁林及时的出现,没能把自己救出这树洞,但是不管怎么说,毕竟因为他的出现,成功将司徒昊那个阎王给弄走了, 只是仍很遗憾的是,自己虽然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却不能动,也不能喊,一时间没有办法自行脱身离开。 接下来就是不知道,自己一直躲在这里,有没有人会经过发现自己,但愿在那司徒昊过来前,能有人发现自己,救自己于苦海吧。 并且关键的是,这个人也必须得是亲近的,最起码和林家人相熟、关系好的,否则的话,如果是那不三不四的人,与其救了自己,却出去乱传乱说,结果恐怕跟不救也差不了多少。 于是就见被点了穴的林飒,只能待在树洞里盼着,等啊……等啊,只希望能再冒出一个救星出来, 就这么眼巴巴的,等啊,等啊…… 林飒在那树洞里,都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了, 甚至可以说,几世以来,这还是林飒第一次,觉得时间竟是如此的难捱…… 只不过林飒没有想到的是,很快,便还真让她等来了人,不过,很可惜的是,这等到的,却不是她想见到的。 原来,就在林飒毒性发作,眼睛困得都快睁不开,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之际, 只听“啪嗒……啪嗒……”,外面忽然又传来了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又有人来了!林飒一个激灵睁开眼, 就怕救星没等到,再等到司徒昊那个混蛋回来。 不过还好,待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一瞧,就见外面急匆匆过来的人,虽然是一个穿着宫装的又瘦又小、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但好在,并不是司徒昊那恶魔。 只是,这么一个瘦瘦小小的宫女,看这身形还如此的眼生,大晚上鬼鬼祟祟,一个人偷偷跑到这树林子里,她究竟要干什么呢? 如果发现了自己,是会出手相救?还是趁机痛下杀手呀…… 就在林飒望着对方,一通胡思乱想之际, 只见突然,伴着月光猛的一亮,对方转身的间隙,林飒竟意外的认出了她的身份,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让林飒清晰认出她的,并不是因为看清了对方的五官,而是因为,那小宫女耳垂上,那颗十分有标志性的红色胎记…… 原来这宫女并不是别人,正是宴会前,将那王采苹偷偷带到那假山前,帮着她密谋“邂逅”的,叫红月的女子。。。 正文 546终于盼来了亲人 这个奇怪的女人,这个时候,她来这里做什么? 既然今晚上,在她红月的帮助下,那王采苹和永顺帝已经搭上线了,那她红月不是应该已经完成任务,功成身退,只等着王采苹进宫,日后好好侍候自家主子,再待那王采苹飞黄腾达后,自己也跟着共享荣华富贵吗? 这大半夜的来到这里,还鬼鬼祟祟的,怕不是又想和那王采苹接什么头、密谋什么事吧?认出眼前人的林飒,心里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 不过很快,接下来林飒就奇怪的发现,看这眼下的情形,这红月此次进这树林,恐怕等的肯定不是王采苹,而应该是另一个更神秘的人物…… 只见她好像很是着急、时间很紧迫的样子,进来后,先找了几棵大树,站在树下“喵喵喵”“喵喵喵”的挨个学了几遍野猫叫, 学了一会,又支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见周围实在没有回应, 便又开始在这树林里乱跑,四处张望, 后来还在这附近,找了几棵大树,用个小木棍这边敲敲,那边杵杵…… 但凡是很粗大,古老的树,都没有逃出她的魔掌,甚至连林飒所在的这棵大树也被她敲了几下, 只不过,不知是该遗憾还是庆幸的是,她刚好敲的是这棵大树的另一面,所以敲完之后,并没有发现这个树洞,和那树洞里的林飒…… 而外边红月忙碌着找了一圈,最后竟然一无所获,遂很是失望, 着急的她四下看了看,索性脚尖一点,一跃,直接跳上斜对面的那棵大树的枝头, 伏在树枝上,“布谷……布谷……”,学起了布谷鸟的叫声, 叫了几声,不知道突然发现了什么,然后就见人突然又跌跌撞撞的窜下树, 仓惶失措的,撒开脚丫子,一溜烟的,转身朝着树林深处跑掉了…… 这是几个意思,刚才还满林子的又是找东西,又是发暗号的,恐怕害怕伙伴不知道自己来了似的,这怎么就突然又跑了呢? 怕不能是站在树上面发了半天的暗号,自己要见的人没招到,却把仇人给引来了吧?看这红月突然的反应,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g。 不过很快,林飒的想法便充分得到了证实, 树林里很快又来了人,但是这一次,出现的人…… 至于红月为什么突然逃走,林飒不知道,反正这么几个人的出现,林飒看着,却是的亲切和欣喜。 只忙迭的在心中拜谢着各路神仙,觉得自己总算是又看到新的希望了。 原来,只见那红月走后,急匆匆奔进树林的三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林飒最亲爱的大哥林宗、最最要好的姐妹林怡,及未来的嫂嫂——唐婧依。 而很显然,这三人来到此地,也并不是无意冒冒然进来的, 大致意思,好像和那红月一样,是过来找人的。 当然了,看这三人急的满头大汗的情形,林飒自是一点都没有怀疑,他们仨定是过来找自己的无疑。 只见那三人进得林子后,唐婧依和林宗马不停蹄的便开始四处奔波着找人,而林怡可能是体力的问题,能跟着他们跑进这林子已经累坏了,几乎是瘫在了树下, 不过人虽然歇息着,但是却仍没有丝毫闲着,第一时间,便用双手做成喇叭状,压着嗓子,“飒儿……飒儿……”喊了起来。 喊了几嗓子,见并没有什么动静,便也不敢再耽误时间,和林宗、唐婧依他们一样,开始,左左右右,南南北北的撒网似的找起了人。 看这三人前前后后的找人,来来回回的,只围着这棵大树,以这里为中心,四下里搜捕寻找,可是把个林飒急的呀,只恨不得现在就钻出去,跳起来,告诉他们自己在这。 或者,再不济,喊上一嗓子、整点动静出来也行啊, 只要能把这两人吸引过来,一切不就解决了嘛, 只可惜的是,林飒这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根本没有一点成效,不仅整不出一点动静,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于是万般无奈,林飒只能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那唐婧依、林怡和林宗,以自己为半径,在这大树周围是转了一圈又一圈,跑来跑去的,寻寻觅觅的找自己…… “我说林宗,人真的会在这里吗?会不会搞错了呀?” “你那刚才收到的消息,到底靠谱不?” 终于,在三人又找了一圈,仍一无所获之后,唐婧依不由得起了怀疑,不耐烦的质问起了林宗。 林宗好像也不太确定的样子,一开始闷头只是找,后来被唐婧依催的急了,只犹豫着再三道,“应该没有错吧,看这消息的意思,西北角……树林这么几个关键字,” “而在这皇宫里,这处于西北角的,也就只有这一片像样的成片树林子了,比较隐秘不说,也极有可能藏人吗?” “至于别的那些小树丛,咱这一路过来,也大致看过了呀,不也没一点线索吗?” “是,西北角是只有这一片隐秘的成规模的树林不假,可是刚才你也看到了,咱们在这辛辛苦苦找了半天,不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吗,” “我这是怕情况紧急,咱们别一不小心搞错了方向,到时候,可就真的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人,唐婧依那急性子便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遂很是懊恼的嘀咕道, “你说飒儿这傻丫头也是,这好端端的赴个宴,来刺客就来刺客呗,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跟着起什么哄,出什么手,抓什么刺客呀。这就算是要立功,那至少也得带上我呀,她一个人怎么能打的过来嘛?” “现在好了,刺客刺客没抓到,她倒是半天找不见人了,这大半夜的,她一个人若是在这御花园里,真被那些刺客捉到,或是出个什么事,我们回头可怎么向祖母交差呀?” “谁说不是呢,这从发现她不见,到找到大哥,再找到你,都过去近一柱香的时间了,这小丫头要是真出点事,我们谁也负不了责任呀?”。。 正文 547两条不同的信息 在唐婧依的带动下,林怡也不由得跟着急躁了起来,从旁一个劲的催着林宗做决定道,“要不我说大哥,咱们还是直接禀了祖母他们吧,毕竟祖母她老人家见多识广,处事手段也比咱们多,要不让她老人家想办法帮着一起找吧?毕竟这事儿,咱们可是一点也拖不起啊……” “不行,现在宫宴那边还乱成一锅粥,打打杀杀的没个完,咱们就是禀了祖母,也就是让她老人家跟着担心而已,一时间也抽不出别的人手呀,更何况这事关系到小妹的闺誉,又绝对不能对外张扬,流露出一点风声出去……” 面对着林怡的提议,林宗略一思索,当即就毫不犹豫的的拒绝了, “这样,你们两个听我的,咱们再在这树林里找上一圈,如果实在找不到人,没的办法了,到时候我们再回去让祖母拿主意,这样总可以吧?” “好是好,只是大哥,你最初的时候,不是说只确定在西北方向吗?后面你怎么就推断出来,坚持只在树林里找人呢?” 听到林宗的指令,林怡就算有心有异议,但大局当前,自也是服从的g。 不过转念一想,忽然有觉得哪里不对,遂十分疑惑不解的问道, “我觉得像那边的假山,咱们也不应该放过,应该挨个找找的吧?毕竟那里若是藏个人什么的?也很是方便隐秘的呀?” “哎哟,不是,你们想错了,这哪是我自己随便推断的呀,”看林怡有些误会,林宗赶紧解释道,“是在刚才让跑去喊婧依的时候,我又接到了一条消息,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树林两个字,我才让大家只去这树林找人的呀?” “又接到一条消息?”听林宗说又一条,一时间唐婧依也有些被搞糊涂了,遂赶紧追头号道,“不是林宗,你这几个意思呀,你这到底从头到尾,究竟是收了几条消息呀?” “你说几条,当然是两条呀!”林宗从怀里掏出两个布条,扬了扬,毋庸置疑道。 “怎么会是两条呢?如果是一个人给你送消息的话,他有必要冒险分两次送吗?为什么不一次性给写清楚呢?” 看林宗竟然收到的是两条信息,唐婧依眉头一凝,当好提出疑问道, “再者就是,咱们在这也找了半天了,事实证明,这树林子里,根本啥也没有,更不可能有飒儿的呀。” 说着,忽然灵光一闪,遂又大胆的推断道, “不,不对,我还是觉得咱们是不是理解错了方向,” “亦或者说,这两条消息,其中根本有一个是假的,是故意干扰我们的,” “会不会人此时根本不在是树林里,而是像怡儿说的,在这西北角一带的的假山里面?” “亦或者,确实是在树林里不假,但是却不是在这西北角的树林里,而是在别的方向的树林里,毕竟这御花园,可是每一个角,都有像这样的大片的树林呢……” “确实呢,若说这飒儿都失踪这么长时间了,这时间可就是她的命,一点都耽误不得的,”看唐婧依分析得有几分道理,一旁的林怡又赶紧附和道, “如果时间长了,就算咱们把人找到了,可是这失踪的事传出去了,对她以后的闺誉和人生那也是致命的打击呀,” “哎哟,到底要怎么办?大哥,你倒是赶紧拿个办法吧,我觉得真的不能这么再拖下去了……” “我知道呀,你们也说的全都有道理,可是事实证明,我看到的就是这些个信息呀,” 林宗说着,干脆将那两个布条展开,递给两人道,“不信你们自己看,我这第一个收到的,是这一个发灰的布料的。” “当时怡儿告诉我飒儿不在座位上,我们只以为她看现场太乱,躲在了宴会厅某处,便急吼吼的开始在那宴会厅上面找,” “结果正找着,就感觉黑暗处,突然有人用东西砸了我一下,好奇捡起来一看,就是这个。” “这上面也很简单,就只画了一幅简图,四四方方的一个方格,毋庸置疑,肯定就是代表咱们现在所处的皇宫了,然后他还在这西北角的地方,打了个醒目的大大的叉,这么明显的标记,不就是证明,飒儿人其实就应该在西北角的方向吗?” “这么看下来的话,确实信息挺一目了然的,听着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听林宗分析的有理有据,唐婧依也不由得点头认可道。 “事关飒儿的安危,我当然要经过深思熟虑,不能有丁点的错误,”听到唐婧依用的是这调侃的语气,林宗当即不满道。 不过却也没有过多深究,只打开第二个布条,继续介绍道,“还有这第二个,这个是当时我们在宴会厅找不到人,急的不得了,正好收到了这上面的画,” “确定有了方向后,我们就想着找人的话,多个人也能多双眼睛,好事半攻倍,我就让怡儿先跑回去喊你,自己准备先去这西北角看看……” “不料,这边自己刚跑出去没多远,赶着到了一片假山处,正准备先进去查看一下,就见有东西又砸了过来,” “初时我还以为是刺客射的暗器,躲过后又觉得不像,捡起来一看,才发现又是一条消息。” “你们再看,这上面就更简单了,人只在这布条上,清清楚楚的写了两个醒目的大字:树林……” “这一条,再加上第一条上面的信息,皇宫的西北角,然后是树林,可不就是在这一带了吗?” “这怎么看,怎么也不能有什么问题的呀?” “不是大哥,你这么分析的话,确实没有问题,但是就像婧依刚才猜测的,怕是这两条消息,根本不是一个人传递出来的吧?”不料,林宗这边信息满满的说完,那边林怡当即就提出了新的疑点。 “看,我刚才就说嘛,如果是一个人送消息的话,他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分两次吗?一次写清楚,难道不是更好吗?”见林怡也站自己这边,那唐婧依当即又底气十足的质问道。。。 正文 548出自两个身份不同的人 “不是不是,最重要的不是这一点,至于消息分一次两次送的,这些咱们暂且不提,关键是,你们要看这两个送消息的布条,我觉得这材质就很是能说明问题g。” 可能是因着外祖苏家经商的缘故,所以林怡对这两个布条材质倒很是敏感,遂当即挨个拿起来仔细查看,认真分析道, “首先,你们先看这第一个画图的。很明显,这也就是一个用旧了的男士的很普通的帕子,随手撕下的一部分,材质很一般,图画的也很简单,应该是咬破手指,用指血画的。这些应该可以说明,这当事人在传递信息时,时间很仓促,环境也很复杂,他没办法找到更方便的东西,所以才简单画了这么个图……” “而看完这个,剩下的就是再看这另一个写树林两个字的消息了。大家细看,他这块料子,虽然显而易见的,是从男人的中衣上撕下来的一块,但奇就奇在,它竟然是上好的、并不多见的蜀绸的材质,” “另一点就是,这字也写的很是不同,他这字虽然看着为了赶时间,写的有些潦草,但是却很清楚明晰,竟然用的是树枝,蘸着树上红色小果子的汁液写的。” 林怡像模像样的分析完,一抬眼看着两人,直击核心提问道,“请问二位这些说明什么?” “说明这第二个送消息的人,应该出身显贵,并不是一般的人家,若非不然,身上穿的肯定不会都是这些价值不菲的料子。”面对着林怡的提问,唐婧依脱口而出,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对呀,所以单从这布料来看,这两人是一个人的可能性就极小,因为他们所用的随身的东西就有很大不同,当然,也间接的说明了,他们所处的阶层肯定是不一样的,其实差着不只一个档次,尤其是后面这一个,很明显的应该是个很有身份的人。” “还有一点就是,这第二个人,他都能找到树枝,蘸上果子的汁液,再写上字,那也变相的说明,他所处的位置,应该相当的比较安全,至少是暂时没有旁人会打扰到的,或者是像树梢之类的地方,若非不然,他不可能有时间整这些东西,写这些字的呀。” “那么到了现在问题也就出来了,既然前面咱们分析了这么多,既然这传消息的是两个人,根本又不在同一个场合,也极不可能是同一个人,那么咱们接下来,到底要相信哪一个人送过来的消息呢?” “林怡说的很对,我认同她的说法,”看林怡这一大段讲解,说的是有理有据,唐婧依当即接棒继续分析道,“并且我认为,漏洞其实也不只是这些,最起码你们看这两人的处事方法,其实也大相径庭的。” “第一个用指血画的图,比较直接简单,那就说明这个传消息给我们的人,应该相对是个粗人,处理起事情来,也简单粗暴,并且好像很重感情,喜欢意气用事,若非不然,定不会划破自己的手指,用血来画这幅图。” “而另一个人,用树枝写的这两个字,字迹虽然潦草,但是细看,字却很是漂亮,好像是专门练过字帖的,那就变相的说明,林怡刚才推断的没错,这个人出身很好,是个有背景的人,只是这么有背景的人,既然他要帮助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跳出来帮助我们,为什么还要躲在暗处呢……” “嗯,确实不错,你们两个分析的都很有道理,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收到这么两条信息,我也有那么一丝的怀疑,但是因为事关飒儿,关心则乱,就没有想那么多,” 听了两人认真细致的分析,林宗一时间也有些慌乱,拿不定主意了,“只是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何用意,到底谁是真心实意的在帮我们,又是谁在误导我们,传递错误的信息?” “反正我是感觉,从这传递消息的布条分析,这第一个送消息的人,明显应该比较稳妥可靠,”林宗这边没有明确的答案,倒是唐婧依,很明显倾向于第一条线索,一再建议道, “所以我的建议就是,他提供的消息肯定更为可靠些,而至于第二个人,很明显,在发出这消息之前,是他已经知道你看到了第一个消息,看到你进去了假山,所以才送消息过来的,” “他这么做的用意也很明显,也必然有两个原因:—是,要么他是怕你领会错了,在假山里浪费太多的时间,耽误了救人,所以才对前一个人的消息进行补充,” “至于第二点嘛,也是再明显不过了,要么他知道人在假山里,怕你找到,所以才有意误导你,把你引向这片树林,浪费你的时间,好给他们那些刺客争取出更多时间。” “嗯,你这么分析的话,确实听着也很有道理。” 听到唐婧依的建议,林宗点头认同道, “这样,既然咱们已经过来了,那就先在这周围再仔细的搜索一遍,如果实在仍没有线索,那就说明第二个消息,确实是误导,不可信,到时候咱们再掉头,就去向这周围的假山什么的,仔细看看找找,扩大搜索的范围……” 自此,分析了这么一大通之后,那三人总算是捋顺了信息,有了清晰的搜索的路线。 只见,眼见着这三人再找不到自己,就又要放弃转向别处了,树洞里的林飒却是急坏了。 可是遗憾的是,接下来,任凭她想破了脑袋,使了吃奶的劲,费了半天的功夫,却仍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整不出一点动静,只不过劲使的太大了,累的头翁翁的响而已…… 不料,就在林飒正苦恼无助之际,只听突然,从上面“叽叽叽……叽叽叽”,忽然传来一些细微的小动静。 林飒借着月光往上一瞧,就见不知从哪钻出一只小老鼠,正探头探脑的,从上面顺着树干小心翼翼的往下爬过来了……。。 正文 549不该死的人却死了 竟然是只小老鼠,还是冲着自己正对面的方向一点点下来的,看来终于又有希望了……,看到小老鼠的林飒,不由得眼前一亮,内心欢呼道g。 而接下来,眼见着小老鼠畏首畏尾的,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只见林飒突然眯上眼睛,禀住呼吸,不动声色的悄悄憋着气, 然后,待的那小老鼠见下面没有一点动静,懵懂无知的它,只因为林飒也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快爬到她面前之时, 只见林飒突然猛的瞪大眼睛,用鼻子和嘴巴,“呼”的吹出好大一口气, 一股热风没头没脑的猛扑过来,直吓得那没见过世面的小老鼠当即吓了一大跳,爪子一松,“啪嗒”掉到地上,“叽叽叽”连滚带爬的开始往外逃。 而正是因为它这慌不择路的一逃,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一下撞开了外面那挡着树洞的树皮的一角,叽叽乱叫着跑开了…… 而在这附近的林怡,本就离林飒所藏身的这棵大树不远,突然听到这边有动静,也是心里一惊,连忙招呼林宗和唐婧依道,“大哥……婧依,我好像听到那边的大树下,似乎有什么动静……” 说着,不待林宗和唐婧依过来,慌不择路的就开始往这边奔,想赶紧查看一二, 不料,刚奔到那大树边,可能因为太过紧张、跑的也太急的缘故,一不小心,脚下不知绊到什么,扑通摔在了地上。 不过,这摔倒之后,听到的却并不是林怡的哀嚎声,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欢呼。 只见那林怡一骨碌爬起身,连脚上的伤口都没来得及看,就扯着嗓子惊喜若狂的喊道,“是飞……飞刀……,你们两个快来看,竟然是飞刀……” 可能因着太过激动的原因,只见那林怡呼喊的时候,只顾着欣喜,嗓子都变了腔,字也没有喊清楚…… “什……什么刀……”唐婧依在另一处,离的稍有些远,听的模棱两可,好奇的边往这边赶,这追问道。 “你说什么刀,自然是飒儿的飞刀啊,”林怡手里捏着飞刀,高举过头顶,只颤着嗓子喊道,“喏,就在这边草丛里,我刚才跑过来,不小心踢到,飞刀的尖把我的鞋和脚都割破了……” “天哪,飒儿的飞刀……”听到终于找到了线索,还是林飒的贴身物件,把那唐婧依可是给是激动坏了, 索性也没心情跑了,脚下一点,一用力,就直接朝着这边的林怡飞扑了过来,“飞刀在哪?哪里找到的飞刀?快让我看看……” 可十分不幸的是,由于这唐婧依扑的太心急,又急于看飞刀,使力的时候,脚下正好踩着一片树叶一滑,起飞的就有些不太稳, 而在看到林怡时,又由于慌张,一时还没有把控好方向, 结果就是,人好歹是扑过来了,却很不幸的,“扑通”给撞在了那大树上,和那树干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料,更阴错阳差的是,也是伴着这一撞,只见唐婧依当即感觉浑身粘乎乎,衣襟、衣袖不知道从那树干上蹭到了什么,湿湿哒哒的…… 也是下意识的,她嫌弃的,伸手就想去拍那衣服上蹭到的东西, 不料,一巴掌拍下去,人却当即一改刚才的嫌弃,又激动又兴奋的喊道,“血……血,林宗,林怡,你们快看,这……这树干上竟然有血……” “对,很明显这些血,根本不是刚才怡儿脚受伤时流的?应该再我们来之前,有人在这附近被刺伤,喷溅上去的血……”就在唐婧依折腾的当口,只见林宗也终于听到动静过来了,相比较于两人,还算冷静的分析道。 “大家快围着这棵大树仔细的找,人应该就在这树的附近,这次总不会有差了……”分析过后,第一时间,林宗又赶紧布置安排道。 “对对对,又有飞刀,又有血的,肯定飒儿刚才在这大树附近,刚和人干过一仗没有错,”林怡点头附和着,不过因为脚受了伤,不方便起身,遂赶紧向林宗报告道, “不过大哥,你倒是赶紧去大树的另一面先看看,我刚才听到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 “这一面……”林宗收到信息,赶到那大树的另一面一看,当即也是大吃一惊,“天,这……这树皮竟然是假的,树干里竟然有个大洞……” “飒儿……飒儿在这里……” 于是就见,经过这三人一番辛苦的寻找,终于在树洞里找到了不动言,也不能动的林飒。 待把林飒拉出来,看到林飒这样,三人也是心疼坏了,只以为是被刺客所为, 虽然解开了穴道,人是能动了,可是因着刚才毕竟中了毒,浑身没力气不说,脖子也因为司徒昊那一掐,此时火辣辣的痛,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 当然了,本来也是时间确实紧急,还得赶紧回去那宴会厅上好歹露个面,所以众人也就没有过多纠结,只找到人后,看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林宗扯掉身上的披风,心疼的将人裹住,一把抱了起来,就往那宴会厅赶,唐婧依则搀着林怡,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 待三人惊魂未定、气喘吁吁的回到宴会厅,却见行刺之事已甚至接近尾声, 众宫女太监正在宴会厅清理现场,赴宴的众官眷们,也从最初的惊魂未定,慢慢的缓了过来,三三两两的挤在一起,抱团聊些闲话。 而百官中,会功夫的年轻力壮的将士们,则自动自发的围在外围,主动担起了宴会厅的守护责任。 倒是本该护驾的御林军们,因为有这些武将们在侧,倒大部分被永顺帝派遣出去,辑拿那刺客去了,留守的并不多。 不过,待三人真正通过外围的人墙,进到宴会厅后,却惊讶的发现,竟然在场参宴的所有的人都没事,惟独坐在林飒旁边的王尚书夫人,却离奇的丧了命。 而她那刚相认不久的闺女王采苹,此时正却像真的死了亲娘般,哭的那叫肝肠寸断,以致于到得最后,几度都哭晕倒在了永顺帝的怀里。。。 正文 550找茬 只见永顺帝怜香惜玉的将王采苹揽在怀里,柔情满满的一再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着,“别怕别怕,还有朕在这里,你放心,朕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场景……看着,就算是个傻子也定能当即明白,王采苹这个京城第一美女,大概齐从此刻起,那就是名花有主,和他们这些俗人们是彻底无缘了g。 “皇上,说来也是十分的不幸,这采苹妹妹自幼失了双亲,从来没有感受到父母双亲的温暖,不曾想,这好不容易刚认了父母,才享受了几天母爱,就突然又受到了这般的惊吓,一时难以接受现实,也确实是在情理之中的,这情形看着,别说是她,就连臣妾从旁看着,真真是都替她心痛的慌……” 见王采苹情绪一时间太过悲痛,貌似很难缓的过来,只见那蒋贵妃又适时跳出来,很是善解人意的向永顺帝建议道, “臣妾倒是觉得,不知臣妾可否先把这采苹妹妹接到到我那青黛宫去,一是我那里离这宴会厅不远,妹妹也不用太过颠簸,二则太医们一会忙完这边,也好随时及时过去诊看一二,” “稍侯,只待妹妹情绪稍稍平复、身体无恙脱离危险后,臣妾定亲自派人将她送回尚书府去,不知这样是否可行?” 蒋贵妃这建议,自是正中王尚书和永顺帝的下怀,两人自是当即毫不犹豫的点头、允诺, 永顺帝也就算了,毕竟大燕是他的天下,一国之君,所以他看上的女人,自然没有能跑得掉的。 但是那王尚书可就不同了,本正因为发妻的突然遇难,一时间有些心戚戚然,手足无措,不料却听蒋贵妃突然提了这么个请求,那是当即喜的他甚至几乎都快忘了亡妻之痛,忙不迭感恩戴德的向蒋贵妃叩头,再三感谢道, “老臣在此深谢皇上、贵妃娘娘体恤,有了您二位这宅心仁厚、爱民如子,想来我这贱内,到得九泉之下若是知道了此事,真是死也瞑目了……” 王尚书感恩截德,永顺帝又没有反对,自此情况说定,那蒋贵妃便志得意满的带着王采苹,兴师动众的回了自己的青黛宫, 而自古这后宫之事,向来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只见看到蒋贵妃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人给弄了回去,自己方竟然棋差一招,落与了人后,只气得上面的董皇后和芙贵人等人,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只巴不得当即冲上去,撕烂蒋贵妃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才好。 尤其是董皇后,这厢正在气头上,郁闷的无法舒解,那边一转眼,就发现林飒、林怡和唐婧依几个,这个时候悄没声的回来了,正小心翼翼的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往宴会厅那角落里挤。 只见那董皇后,当即挤出一丝无比温和的笑容,看着正中间的林飒,很是关切的招呼道,“哟,这不是护国将军的大小姐吗?这是怎么了?本宫刚才还说呢,刚才刺客来袭,这么危险的时刻,这么半天愣是怎么都没有看见你这孩子呢,不曾想,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你怎么就把自己给搞成了这副样子?” “话说回来,这大家闺秀呀,还是要有个稳重端庄的模样,不能由着性子乱跑,尤其又是在这危险的关头,看看,这一稍有不慎,便受伤了不是?” 董皇后这语重心长的话,表面上透着关切,但细听之下,却是句句透着不满,态度也毋庸置疑,那是明显带着气儿,有意无意的想把大家的注意力往林飒那里引,让大家都晓得她林飒不守妇道,趁机乱跑,还害的自己受了伤,用意自是也再明显不过,就是要多少给她办些难看,让她下不了台来。 毕竟今天晚上好好的一场宴会,一箭双雕的大好事,董皇后本意是想趁着这赐婚的机会拉拢静王和大长公主两大靠山的,不料却因着林飒这边乱七八糟的事,又是指腹为婚,又是几方抢着求亲的,生生破坏了自己筹谋了这么长时间的好事,导致婚事也最终没能赐成。 关键没能拉拢到静王不说,后面还因着司徒昊那负气的当众承诺,害的静王发了大火,这么半天下来,尤其是自从刺客来袭之后,只见其一直都阴沉着个脸,雕塑般坐在那里,对谁都不曾有一点笑容,害的董皇后因为之所以出现这么个情况,都是因为自己刚才办事不力,惹着了静王,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所以自也是越想越没有面子,这会见到林飒,当然也不肯放过这大好的机会,遂也就决心逮着人多少出些气儿,找补些场子回来。 而当然了,伴着董皇后这声关切问候,只见在场宴会上所有人,本来受了惊的也登时回过了神来,正嘀嘀咕咕议论的也不说了,只齐唰唰的望了过来,看到这几人一个比一个的狼狈相,想知道这些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迎着众人灼热的、探究的目光,林怡吧,本就是个面皮薄的,此时突然被这么万众瞩目,自是一时间无所适从,小脸一红,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飒吧,心理素质倒是比林怡好,脸皮也比她厚的多,本来也是有心想上前解释两句的,可无奈,脖子火辣辣的疼得紧,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遂也就只得作罢。 而鉴于这种情况,自家两个妹子没法站出来解释,那林宗就完全不同了,眼见着这董皇后竟不依不饶的,当众非要给林飒办难堪,不留一点情面,也是当即气坏了, 手一攥,牙一咬,为了自家妹子,就准备上前不管不顾的顶撞回去。 不料,关键时刻,倒是那唐婧依,则从后面不动声色的拉住了他, 只见那唐婧依一改平时莽莽撞撞的习惯,瞟了眼第一排那林飒邻座、曾被王尚书夫人坐过、此刻却空荡荡的位置,灵光一闪,直接先拉着那林飒和林怡二人,很是大张旗鼓的磕头叩谢道, “谢皇后娘娘的谆谆教诲,臣女等以后一定铭记在心,绝不辜负皇后娘娘的关爱!” “不过回禀皇后娘娘,今晚之事……”。。 正文 551董皇后的手段 “不过回禀皇后娘娘,今晚之事,实属巧合,并不是我等不守规矩、有意为之,实则是当时情况突然,我等为了保命,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为了保命?”见唐婧依欲找借口来堵董后的嘴,只见那芙贵人轻笑一声,打断唐婧依的话,很是不屑的反问道,“如果本宫没有记错,刚才刺客一心刺杀的可是王尚书夫人,并没有针对你们呢,话说回来,怎么就轮得着你等胡乱跑着去保命了呢?” “芙贵人这话,臣女就不懂了,您又不认识刺客,怎么就知道他们刺客针对的就肯定是王尚书夫人,而不是别人呢?” 董皇后找自己这边的茬也就算了,好歹是一国之母,就算心里再气,面子上总是要对付得过去, 不曾想自己这边还没有开口解释,那芙贵人竟也狐假虎威的,趁机找自己的茬,只见那唐婧依眼眸一转,故意一脸懵懂很是无辜的问道, “更何况,这朝廷内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些年王尚书夫妇可是身居简出,根本不曾和任何人结怨,而采苹姑娘更不用说了,在参加此宫宴之前基本深居庵堂,更是从来不曾和外界接触过,试问刺客如果执意刺杀她们,又为的什么目的,想要达到什么结果呢?” 唐婧依这话一出,那绝对无异于是平地一声雷,差点将现场给炸翻了天! 说实话,当得知在场所有人都没有事,而只有王尚书夫人一个出事丧命时,别说林飒,可以说所有参宴之人,没有一个不疑惑的,自是任谁都想不明白那刺客古怪的行为,究竟为的是哪般? 为什么在场那么多达官贵人都不管,却单单只冲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去了? 不料此时,被唐婧依突然这么一发问,又是这等让人不得不深思的语气, 再加上又一细想,那王尚书夫人虽是不够引人注意,怪中怪她旁边可是坐着个、新相认的那貌美如花的被誉为京城第一美女的闺女呢, 登时就有那爱八卦的,给上二两颜色就敢开染房的,当即就一不小心想多了,自以为悟到了什么,遂赶紧拉起那些和宁国公、芙贵人等不对付的人家,当即就交头接耳,小声又嘀咕了起来g。 不过,别说他们,唐婧依这话一出来,就连那上面永顺帝的脸色,也登时一拉,比着刚才明显阴沉了不少。 再加上那惟恐天下不乱的王尚书,觉得反正自家已经站了队,闺女也被蒋贵妃接进宫里了,算是大局基本已定,遂也一不做二不休的扑通跪下,悲怆的大声请求道,“皇上,拙荆死的冤枉呀,还请皇上一定要明察秋毫,抓出真凶,为拙荆报仇呀!” “这……我又不是他们,怎么能知道他们为的是什么……”猛然间被唐婧依这么一质问,那芙贵人初时也是一怔,下意识的嘀咕道, 不料嘀咕了一半,猛不丁就听到王尚书这么痛不欲生的一声喊,再一看下面好不多突然就挤眉弄眼的窃窃私语了起来,尤其是再一瞅永顺帝那阴沉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她,得知竟然凭空多了这么一口大锅,生生被扣在了自己头上,气得那是差点没有疯掉, 遂蹭一下站起身,指着那罪魅祸首唐婧依咬牙切齿的骂道,“好你个小蹄子,本宫好心关心你等,没想到你竟敢给本宫挖坑,将本宫往坑里带,一意的误导大家,” “本宫就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是谁让你这般说的?” 那芙贵人自打进宫以来,很是得永顺帝宠幸,甚至平时连蒋贵妃等人都不看在眼里,何曾受过今日这份气, 再加上以前早早嫁人,又没有受过什么专门的教导,只仗着自己姿色过人,在宫里又混到了如今,所以此时乍然被唐婧依这般冤枉,遂就索性发起了飙,拿出一副泼妇状,指着唐婧依不依不饶的喊道, “不行,我告诉你唐家的丫头片子,你必须跟本宫说清楚,那刺客的行为,到底能和本宫有什么关系?今天如果不把这事给本宫解释清楚了,这事咱们谁也不能算完……” “够了!”见芙贵人当着文武百官越骂越不像话,尤其是连一旁的永顺帝都听不下去了,不觉得眉头早已紧紧觑了起来,董皇后赶紧轻咳一声,重重打断她的话,阻止道,“芙贵人,大庭光众之下,你一个皇上身边的贵人,和一个小丫头不依不饶的闹腾着,又算怎么回事,枉皇上这么些年对你宠爱有加……” “皇……皇后娘娘……”被人诬陷,自己还没有说清楚呢,却被董皇后阻拦了,芙贵人自是格外的委屈,看着皇后娘娘,两眼一红,就又盈盈欲滴,拿出一贯的梨花带雨那一招,想搏人同情了。 “好了,对于一些没头没脑的风言风语,你自己何必往心里去,凭空给自己找不痛快!” 毕竟也是以后需要一起战斗的盟友,只见这边董皇后打了一巴掌后,又赶紧递个甜枣过去,替芙贵人作保道, “不管别人怎么想,皇上和本宫不是都还没有表态吗?毕竟入宫这么些年,日日的相处,你的为人、胆量,别人不晓得,皇上和本宫自是心知肚明的,今日这事,别人不敢说,本宫定是敢拍着良心为你作保,定是和你不能有丁点干系的!” 说实话,就算董皇后不讲,永顺帝自也是心知肚明的,也就是刚才乍然一听,心里有些气恼罢了, 静下心来仔细一想的话,别人也就算了,若论芙贵人这个花瓶,胸大无脑的主,想让她找人来在宫宴上当场刺杀人,那是再借她两个胆,她定是也不敢这么做的, 所以董皇后这么做,算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进一步拢络芙贵人为己所用的手段罢了。 果然,只听这边董皇后说完,那是感激的芙贵人当即扑通一声给跪下了,泪流满面道,“皇上、皇后娘娘英明!臣妾谢皇后娘娘体恤!”。。 正文 552误杀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你好端端的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见轻轻松松几句话,芙贵人对自己却更加忠心服从了,董皇后自也是觉得大大赚着了,遂赶紧拉起人,轻声细语的安抚着g。 不过待安抚完了芙贵人,那她董皇后可就要找人算后账了, 只见她稳稳的坐回到自己的凤椅上,笑眼看着唐婧依,却用冷的让人生寒的语气盘问道,“话说回来,唐家那丫头,你刚才不是有话还未说完吗?正好本宫这会也实在好奇的紧,就劳你给本宫好好的分析分析,你们把自己弄成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怎么就为了保命了?” “还有那些个刺客,只刺杀了王尚书夫人,究竟又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啊?” 其实到了这会,明白人自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此时董皇后掉过头来再问这个问题,那是明显的来者不善,要和唐婧依秋后算账了, 估摸着,但凡这丫头解释的不合理,或者说的一句话不对付,那后面等着她的,自然少不了董皇后的责罚。 所以看到这个情景,别说一旁的林怡吓得早已瑟瑟发抖,就连向来心大的林飒都忍不住替唐婧依捏了把汗,就怕那唐婧依再像以前一样,口无遮拦的,说话没轻没重,真给捅下了什么大篓子, 思及此,就见林飒连忙从后面悄悄的扯了扯唐婧依的衣襟,一再暗示,警告其还是不要再轻易开口,最好直接认罪,说自己年少无知,说话没有分寸敷衍过去完事。 毕竟无论怎么说,董皇后好歹是一国之母,身后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真闹僵了开来,对自己这边真没有什么好处,反倒好端端的给人蒋贵妃一派做了炮灰。 再者就是,终究大长公主和唐国公都在那坐着呢,唐林两家联姻又是今晚上永顺帝刚赐的婚,所以看在林唐两家老人的份上,只要唐婧依服了软,不再乱说话,那董皇后碍于面子自也不会深究的。 不料,林飒这边在后面悄悄的拽了又拽,人唐婧依却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只勇往无前的迎着董皇后挑刺的目光,坦坦然然,轻轻松松的开口道, “回禀皇后娘娘,其实关于刺客行刺王尚夫之人之事,臣女并没有指证任何一方的意思,更不曾怀疑过宫里哪一位贵人,还请大家不要误会了臣女,自行对号入座才好……” 结果可想而知,唐婧依这话一出,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是却句句意有所知,就见那刚刚被安抚好的芙贵人,当即就又不下去了,起身就欲直接拉过那唐婧依质问, “哎,我说你这小蹄子,你会的还挺多啊,还真准备站着翻身不是,明明是你暗沙射影的一直往本宫身上栽赃陷害,怎么到了现在,倒成本宫自己对入座了……” “芙贵人……”见芙贵人一激动,又要当众撒泼,董皇后当即眉头一皱,很是不悦喝止道,“不得无理,快回到你的座位上去,不是还有本宫在这给你做保呢嘛,你倒是激动的什么劲。” “是,皇后娘娘……”那芙贵人毕竟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眼色多多少少还是有的,见自己再说下去,真要惹得董皇后的烦了,遂也就乖乖闭了嘴。 “婧依,你这傻丫头到底在说什么呀?你不要再火上浇油,激化矛盾了好不好?” 而瞅着这边芙贵人发飙、董皇后阻拦的间隙,只见那林飒也从后面狠掐了唐婧依一下,忍着脖子上的剧痛,压着嗓子提醒道, “拜托拜托,后面无论他们在说什么,你都不要再说话了,只一味的认错好不好,你放心,如果真有什么事,一会祖母会出面帮着收拾残局的。” 林飒这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总以为这次说的总算够明白了吧,不料人唐婧依却像没事人一样,嘻嘻一笑,趴到林飒耳边,迅速而又轻声的安抚道,“你放心,没事,我心里有谱,这次不会乱说话的,毕竟也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精髓虽然没学到,但皮毛总是没问题的,你一会就擎等着看好吧,只当我此刻就是你的一张嘴就行了……” “你……”看唐婧依完全没有意料到事情的严重性,大有大玩一票的架势,林飒自是格外的不放心,正准备忍痛再劝,不料,上面的董皇后,却又施施然开了口。 “唐家丫头,你不用理其他的,只管继续说……”只见董皇后笑容满面的看着唐婧依,淡淡的吩咐道。 不得不说,这董皇后确实比芙贵人的道行深,也够沉的住气。 只见眼下局面都已经这般明朗了,在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其实唐婧依刚才暗射的哪里只是芙贵人,分明是全部董皇后一伙啊,不料,让人难以想象的是,人董皇后却仍能做到不急也不躁,根本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是,皇后娘娘!”任凭周围气氛如何变化,只见那唐婧依情绪倒是空前稳定的很,只胸有成竹、不卑不亢的继续道,“其实臣女的一直都想表达的是,那王尚书夫人被刺客所害,有可能并不是刺客真正的刺杀目标,极有可能只是他们不小心误杀了而已……” “误……杀……”听到唐婧依这个说法,不只董皇后和芙贵人,就连一旁因着芙贵人三番两次的闹腾,心情甚是不悦的永顺帝,也立即引起了兴致,很是不可思议的询问道, “唐家丫头,你倒是好好的说说,你这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个结论?” “回禀皇上,事情还得说回到刚才宫宴开始不久,当时因着突然在场所有的灯都灭了,而众所周知,臣女一向和护国将军嫡女飒儿关系交好,所以自也深知那丫头她什么都好,却独独很是怕黑,” 只见唐婧依向着永顺帝深鞠一躬,清了清嗓子,真真假假的回忆道, “当时见灯都灭了,臣女闲坐着无事,便想着摸黑过来陪陪飒儿,免得她一个人害怕,结果谁能想到,突然……”。。 正文 553报复行动 “结果谁能想到,臣女这厢刚摸着黑走了一半,都还未来到飒儿他们身边,伴着头顶月亮稍稍钻出些云层,周围有了些许亮光,无意中一抬头,竟突然看到,半空中不知何时竟出现了好多个黑衣人,” “更有那其中最为醒目,人长得又高又大的一名黑衣人,手中握着几丈长的一把大刀,穷凶极恶的就朝着飒儿这边猛扑了过来,” “而纵观飒儿呢,却因为怕黑,此时正伏在桌子上瑟瑟发抖……” 唐婧依绘声绘色的向众人描述着,说的竟给真发生的一样, “值此生死倏关之际,臣女一看,自是大呼不好,再加上又是事关自己最好朋友的生命,遂也就赶紧不顾一切的扑过去,一把将吓懵了的飒儿给拉了开来,两人一滚,就此躲在了那不远处的花丛后面……” “不料任谁也没有想到,这厢臣女刚拉开了飒儿,都还没来得及回头查看周围情况,就听伴着周围那噼里啪啦的打斗声,身后竟突然有一声惨叫传来……” “臣女循声仔细一瞅,这才发现,原来竟是那黑影因为偷袭飒儿一击失败,又因着当时光线忽明忽暗的不太好,一时没找到我和飒儿的藏身之地,便有些恼怒成羞,只以为我们就在那座位周围,便拿着大刀在飒儿那座位上乱伦乱砍,一不小心,一旁早已吓傻了的王尚书夫人就给中了招……” “所以,综上所述,臣女就此推断,王尚书夫人丧命之事,或许真的并不是刺客有意为之,而只是纯属误伤到而已……” “我说唐家丫头,你这推断未免就有些太过武断了吧,说不得人家黑衣人的目的本来就是王尚书夫人,而刚才突然跳出砍林家姑娘,也只是想着声东击西,打个幌子转移一下你们的注意力而已呢?”因着唐婧依这一番描述,自己这方算是被洗白彻底没有嫌疑了,不料那董皇后反倒不依不饶了,故意揪着此事问道g。 “回禀皇后娘娘,臣女觉得,您这种说法的可能性好像还真的不是太大。” 不料,尽管人上面董皇后问的不怀好意,有意挖坑将人往沟里带,但那下面的唐婧依却回答的一本正经,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董皇后的用意似的,只十分认真努力的分析道, “而臣女为什么这么说呢,具体原因则是因为,臣女亲眼所见,那刺客杀完王尚书夫人后,丝毫没有停留,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都,”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着我和飒因为一时害怕,跑出了那花丛,向御花园深处跑去,企图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却弄巧成拙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于是就见,伴着光线变亮之时,他很快又发现了我们,然后就不只是他,他竟还非常可气的迅速招来了同伴,又气势汹汹的朝着我和飒儿追来,” “这么一路下来,那是紧追着我们不放,边追边砍,边砍边追,直追了我们大半个御花园……” “哦,那照你这么说,刺客的本意,其实就是冲着林家大小姐而来的,而王尚书夫人的离世,真的只是个误会而已?其实刺客根本没有针对她的意思?” 听唐婧依解释了这么一大通,只见那沉默了半晌的芙贵人又有些忍不住了,和董皇后对视了一眼,又忍不住跳出来插嘴问道, “只是你倒也给说说,他们为什么不刺杀别人,却只追着林家小姐没完没了的刺杀呢?这又有什么目的呢,或者有可能是何人所为呢?总不能是因为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作恶多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对方才揪着你们没完没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了。” “臣女才识浅薄,不敢乱下定论,但是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及各位贵人看一下……” 唐婧依并不直接接芙贵人的话茬,而是说着,一转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扯开了林飒外面裹着的披风,向众人解释道, “大家请看,臣女只知道,当时那刺客追着我们一直不离不弃,甚至在这边引开臣女的当口,那边有人已在暗处用带子一下勒住了飒儿的脖子,大有直接要其命的意思,这也得亏林宗后来及时赶到,解救了我们。否则的话,臣女有没有生命危险不敢说,但是臣女定敢断言,至少飒儿的命怕是保不住的……” “而如果说因着我和林飒喜欢乱跑,得罪了什么人,那林怡小姐姐呢,她又能得罪了谁?” “大家可是都知道的,她一向是最乖巧不过的,从来是待在闺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今天晚上,谁能料到,她好端端的坐在那角落里,刺客谁人都不杀,却偏偏也扑向了她,也就是林宗又刚好赶到,也救了她一命,才导致人只是脚上受些伤,并无生命安全……” “哦,听到这里本宫倒也是好奇的很呢,感觉那林少将军还真是能耐的很呢,好像连大燕大名鼎鼎的御林军铁副统领都不逞多让呢,没想到哪里有了事情,哪里都会有他及时的出现呢,” 这边唐婧依正解释着,只见上边的芙贵人又忍不住了,用帕子捂着嘴,轻笑着嘲讽道,“而更有趣的是,他惟独谁都不救,却偏偏救了你们三个呢?” “是的呢,一开始臣女也奇怪,也是刚才一问林宗才知道,原来他之所以想起来跑过去找我们,原因竟是无独有偶,灯刚灭的时候,竟也有刺客捕过来刺杀他,”面对着芙贵人的再三挑衅,只见唐婧依不卑不亢,沉着冷静的回答道, “所以他才在自己经历了刺杀后,忽然意识到刺客的行为好像并不简单,貌似有什么报复行为,然后见家里大人们都由护国将军守护,一时无生命安全,所以才不放心,跑过去查看林飒和林怡这两个妹妹的安危,” “只是没想到的是,事实也很快就印证了他的猜测,除了追杀他之外,刺客还真的在追杀林飒和林怡,当然了,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番顾虑,无意中也救了她们两个……”。。 正文 554报复行动(2) 说实话,唐婧依这丫头,平时咋咋呼呼的一副没脑子的样子,没想到这关键时刻,冷不丁的智商突然就在线了, 关键在这生死关头,竟也这般厉害,分析的有模有样,生生的将自己受的这再明白不过的伤,给扯进了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滔天大阴谋里,将这场刺杀给整成了一个有目的、有预谋的报复行动g。 所以她这番话,不仅惊着了一旁的林飒和林宗等人,甚至连上座向来精于算计的永顺帝,一时间都被她给唬的一愣一愣的。 于是就见果然,听到唐婧依这番解释,永顺帝貌似还真就突然联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着林飒等人再三确定道,“哦,竟还有这等事?照你们这么说的话,对方此行的目的竟如此的明确,除了刺杀朕之外,竟还一心只冲着护国将军府,非要取你们林家众人的性命不可?” 其实凭心而论,在这永顺帝发言之前,本来大家是都没有太敢往这方面想的,只以为是唐婧依一个小丫头片子胡乱叨叨罢了。 谁知不料,永顺帝这话阴差阳错的问出来,结果就是,不只是永顺帝,就连在场所有的人,几乎心中都瞬间有了答案,那这场刺杀,肯定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报复事件了。 而换一个思路,如果刺客针对的真是护国将军府的话,那答案也是呼之欲出,因为多明显的事啊,毕竟在这寿宴举办之前,永顺帝可是特意号令这林家军,刚做了一件响彻大燕,又深得永顺帝之心的大事。 而说起这件关于护国将军林海和林宗这个少将军亲自出马,速战速决的平叛事件,那就不得提提这件事的主角——大广教了。 本来呢,若是在以前这大广教也就是在大燕民间存在多年,说到底,也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民间小教而已,上不了任何台面,不可能引得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朝堂百官的注意,更不值得林家军兴师动众的几乎倾巢而出,大举出征。 不料不知为何,自从这永顺帝登基后,只短短一两年的时间,这大广教却突然变得高调了起来,组织也以世人想象不到的速度在不断的壮大,竟眨眼之间,悄没声息的就覆盖了好几个城池,甚至不只是大燕这边,竟连西夏那些相邻的小城,听说也有不少的人参与。 而如果单单只有这些也就算了,本来只是在两国交界处行动,天高皇帝远的,也不至于碍着永顺帝什么事,非执意在这寿宴前解决了。 不曾想,坏就坏在,这大广教竟还有些不安于现状,三番两次的唆使下面的教徒和大燕朝廷作对,更有甚者,还殴打官兵,并扬言当今圣上——也就是永顺帝司徒允,并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天子乃是另有其人,而那永顺帝只是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侥幸坐到这个位置而已。 然后便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来二去的,这种说法便越传越广,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连西夏那边不少民间小城也传了起来,当然了,很快也就传到了皇宫永顺帝的耳朵里。 本来吧,他们蠢蠢欲动,不安分也就算了,也不至于真成了永顺帝的心头大患,非要立即除子,而最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伴着这个非真龙天子的说法传过来不久,竟有人偷偷禀报,说那大广教教主,其实竟是庆王余党, 尤其是其中那位姓龙的教主,更是扬言手中掌握着永顺帝的不少恶行,甚至还有那南方一些官府,本来是庆王旧部的,听到这些动静,竟悄无声息的,已有不少人在暗渡陈仓,和那大广教串通一气,准备另起炉灶,另立新主了。 而看到这一些,别的且不说,单就大广两个字组起来,竟刚好就是一个“庆”字,这样一来的话,再听人提到大广教这几个字,就真的成了那永顺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足以让他夜不能寐了。 更何况后来又接着传言,说什么原太子还有子嗣存活在世,其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所以这一来二去的,两件事连在一块想,可就真让永顺帝惴惴不安了。 于是就在大燕举国上下准备筹办寿宴的前夕,只见那永顺帝竟亲自修书一封,火速送到了护国将军林海手里,授意他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自己寿宴之前,一举除掉这大广教,在大燕百姓中以正视听。 得了皇上的亲笔指示,护国将军府林海自是也不敢耽搁呀,于是便在偷偷送走了自家老母亲后,带着自家亲儿子林宗,及林家军的精锐力量,不惜夜行千里,夺赴南方, 然后,在当地官府的通力配合,及广宁郡王的锦囊相助之下…… 反正几方人马同时努力下吧,总算是赶在永顺寿宴前,一举打掉了大广教的老巢,令永顺帝甚是欣慰。 所以此时被永顺帝这么下意识一提,在场众人自是全都不约而同的这方面想了,想当然的以为此次刺客事件绝对是大广教所为。 而这些情况,既然林飒前前后后都想明白了,一旁的林宗自是也不意外,将永顺帝及众的心思当即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遂和十分默契的唐婧依对视了一眼后,便顺她刚才的话头,往前一步,索性干脆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直接向永顺帝回禀道, “皇上,还望您能明断!” “臣以为,今晚宫宴上刺客刺杀之事,绝对不容小觑!毕竟对方不仅人数众多,功力更是个顶个高强,绝不是一般的草莽之辈!” “而对方之所以追着臣及臣的家人刺杀,定是因为对我林家的不满,毕竟这么多年以来,我林家长年驻守边疆,得罪人无数不说,再有前段时间南方大广教叛乱,也是臣父及臣领兵前去剿杀……” “所以臣觉得,刺客之所以这么做,不只是对我林家的不满,实则是对皇上您的极大不尊重,对您坐上这个位置十分的不服气,并有意破坏我大燕的和平,不想……”。。 正文 555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说实话,林宗说这些话,本是无关紧要的,也只是侧面印证了永顺帝和大家的猜测而已,但是错就错在,其毕竟年少轻狂,所以也就铸就了言多必失这个下场, 说到底,虽然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但是当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的,那就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此刻,林宗将这伙人对永顺帝的不服气和不尊重当场说出来,自不是明智之举, 尤其是听到他话里话外的暗示刺客很厉害,而大广教的人又是明显的带着报复之心,冲着曾前去平叛的林家来的之时,难免一时间在百官中造成惊恐,给大家造成一种,以后逢着这种出头露面为朝廷出力之事,最好还是不要明着出面的好g。 而一时间看到他这话里话外的,涨大广教士气,灭自己的威风,又是当着别国来使的面,赤裸裸揭了自家伤疤晾在了大家面前,好像在告诉大家大燕其实这些年并不太平,永顺帝的统治也不过如此,听的那永顺帝当场就有些不高兴了, “林少将军,朕怎么就觉得……” 这边永顺帝眉头一拧,正要啧问林飒几句,不料不待他将话说完,就见突然, 身后御花园那边忽然又有一阵很大的骚动传来,然后有人好像在大声的呼喊, “太医!” “快喊太医过来!” “广宁郡王受伤了……” 接下来就见,伴着呼叫声,竟然是铁林箭步如飞、气喘吁吁的,背着司徒昊回来了。 下面的铁林自不用说,一身的血,累的是满头大汗, 不过仔细一看,却是能发现,那些血却好像并不是他的, 因为只见他背上一贯英勇神武的广宁郡王,此时不仅一身的血,关键还好像中了毒,脸色青紫,紧闭着双眼,一副人事不醒的样子, “太医呢,太医在哪里?” “快来人呀,救救我的昊儿……” 听到外面的呼喊,那静王初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只一脸凝重的继续坐在那里,不料此时,见铁林背上背的竟是自家小儿子,还成了这么一副凄惨模样,也是当即心疼坏了,遂赶紧扑上前大喊救人道。 不过好在,因着刚才行刺之后,王采苹都晕了好几次,再加上有几个胆小的,也是吓的胆都快破了,太医刚给众人夫人小姐们看了一圈,这会并没有走太远,听到铁林的呼唤,便半道折回来,又已经拎着药箱开始往这边奔了。 所以这边待静王喊人时,只见那边已有两三个太医蜂涌而至,一窝蜂的将司徒昊给围了起来,一看情形不对,赶紧施针的施针,解毒的解毒…… 而眼见着司徒昊这边已有人接盘,暂无生命安全,那铁林这才一转身走到永顺帝跟前,扑通往地上一跪,请罪道,“臣无能,没有捉住刺客,也没有保护好广宁郡王,求皇上处置!” “怎么会这样?”看前面林飒等人回来,是那副狼狈模样,而现在铁林等人回来,却比着他们更惨了一等,不仅狼狈,还差点丢了性命,别说下面百官,就连永顺帝看着,心里都不由得打起了鼓, 先不管要不要处置铁林之事,只一脸疑惑的追问道,“只是铁副统领,依你刚才追查的情况来看,你认为这些刺客到底有多少人?他们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刺客们又是冲着谁来的?” 听到永顺帝并没有半句啧问自己的话,却张嘴来了句这,只见那铁林猛然间一怔,然后假装抹泪的间隙,有意无意的瞟了林飒这边一眼, 略一斟酌,便沉声回道,“回禀皇上,歹徒是什么目的,臣暂不好说,不过看人数,至少有十人之多,并且个个武功高强,清一色的江湖高手,但看此行的目标的话,好像也不只针对皇上您一个人……” “就只这些吗?你觉得他们有可能会是从哪里来的?”永顺帝不放心,继续追问道。 “呃,至于其他的臣就不太清楚了,”铁林并没有直接回答永顺帝的问题,只斟酌着,顾左右而言道,“反正臣和广宁郡王追出去碰到的那几个人,就个个功夫了得,就连我们两人联手,愣是都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尤其是广宁郡王,前面他自己深入那小树林追辑一名刺客之时,竟不小心还被对方的暗器射中,不仅受了伤,还中了毒,也得亏郡王爷随身带的有解毒药丸,刚才已服下两颗,毒虽然没有全解,却也保住了命,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铁林说着,目光无意中扫到人群中的林海等人,好像猛然间想到什么,忙又赶紧补充道,“不过倒是有一点,臣听他们相互之间对话时说的语言,满口操着的并不是我们北方这边的腔调,倒像是那南方的口音……” “哦,那照你这么说的话,难道这拨人,真的竟如他们所说的一样,其实是那南方大广教余党所为……”虽然铁林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不过听到他们的解释,再加上想起刚才林宗他们分析猜测的话,只见永顺帝越想,眉头不由得也皱得越来越紧了。 而至于上面永顺帝都下了定论,下面众人,一看这一个个的身上都挂了彩,刺客来势如此凶猛,还有王尚书夫人竟还丧了命,最后大家也不由得心惊胆颤的得出了结论,那就是南方大广教的人已经跑来了京城复仇,并且还个顶个的都很厉害,一般人根本对付不了,几乎是想杀谁就杀谁。一个个的,尤其是那些文官,自是越想,越瑟瑟发抖…… 看着下面百官的反应,本来吧,因为前段时间剿了那大广教的老巢,永顺帝宫宴前还很是得意,心情愉悦, 不料好好的宫宴,却又因为出了刺客之事,竟又事与愿违的大涨了大广教的士气,灭了自家的威风,遂不由得让永顺帝又很是丧气,瞬间没了丝毫庆祝的兴致,只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就准备草草的宣布宫宴结束了……。。 正文 556到底是冲着谁来的(2) “今晚的宫宴就此结束吧,大家也都自行散了吧!” “不过铁副统领,此次辑拿刺客之事,朕交由你全权负责,限你三日之内带领你手下御林军,尽快擒拿住在京所有大广教徒归案,务必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还我大燕一片宁静祥知,免得因为这么一点小打小闹,搞的人心慌慌,民不聊生……” “臣遵命,皇上放心,臣定誓死完成任务!” 永顺帝安排完,铁林领完命,至此,一场精心准备的宫宴,本也就这么不了了之的就要草草结束了g。 而更有那在场的胆小的,看永顺帝都开了口准备放行了,一个个就迫不及待的想赶紧拽上家人,早些回家保命了事。 看下面众人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时刻准备着如鸟兽状散去,那永顺帝自也甚感无聊丧气,遂也转身准备回宫了, 毕竟今晚心情这般不好,也就只有回青黛宫,会会美人,聊以化解心中郁闷了。 不料这边永顺帝叮嘱完,刚要转身离开,下面众百官也要散开之际, 却见关键时刻,那静王竟突然起身,三两步奔过来,直接拦住了永顺帝的去路, “皇上,臣觉得,您刚才的吩咐稍有些不妥!”只见静王脸色比刚才还凝重几分,十分沉重的请求道,“臣以为,这些大广教徒明显就是冲着本王来的,而您却只让铁副统领带领他麾下的那部分御林军前去辑拿,这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臣在此请求,望皇上能允许神策军一起出马,和全部御林军合作,务必在两日之内,尽快抓住大广教潜入京城的所有人,而只有这样,或许还能还京城一片安宁,毕竟咱们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您想想十几年前,可就是这拨人把皇宫给搅得天昏地暗……” “王兄,你这就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吧?”见静王一张嘴,就如此耸人听闻的说的这般厉害,还要求所有御林军和神策军一起,全部用来辑拿那大广教徒。 而御林军也就算了,本来就是维护皇宫安全的队伍,派他们出去自然也无可厚非, 但是神策军可就不同了呀,那可是别说对于老百姓了,连对于一般官员来说,都是神秘的如天兵天将般存在的人物, 别说是永顺帝,在大燕无论到了哪一朝哪一代那里,神策军对于皇上来说,都是皇上手中最神秘的一支军队,不到万不得已的关键时刻,那可是轻易不能打出去的一张王牌, 没曾想,这静王一出手,竟如此大手笔,让自己把所有家底都拿出来,竟然只是用来对付那一帮莫名其妙的小教徒, 关键话里话外的,还一再重申强调,说什么那拨人千真万确的就是庆王的余党,如若稍加不慎,大有可能和十几年前一样,再将王宫给搅个底朝天……, 话里话外的涨别人士气,灭自家威风,好像自己这个皇上做的多无能,皇位岌岌可危似的。 永顺帝本来就是个好面子的,这么一听,见静王一直揭自家的伤疤,遂心中就多少有些不满。 不过心中虽然不满,面上却是并不能直接表露出来的, 只见他遂略一思忖,耐着性子轻声相劝道,“王兄,现在事情说到底还只是推测而已,大家现在不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些刺客真就是大广教徒,或者庆王的余党,” “说不得,他们也就是一半个江湖刺客,被个别人所利用呢,你这么着非要兴师动众的让神策军也出马,未免就有些杀鸡焉用牛刀了吧?” “况且虽然这卫国公最近身体不适,但是朕不是已经派铁副统领带着他所统管的那部分御林军负责此事了吗?” 永顺帝说着,略一斟酌,咬牙承诺道,“若你实在不放心,朕一会就让人去卫国公那里取了那调动所有御林军的令牌,索性一块交给铁林,暂时也全都由他负责,这总行了吧?” 不料,永顺帝都这般退让了,那静王却仍丝毫不肯松口气,只依旧不依不饶,一味坚持道,“皇上,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恐怕根本没有这么简单,虽然眼下还没有证据,但是臣可以打包票,这些刺客肯定是大广教人无异。” “皇上您有所不知,前段时间,平叛那大广教之事,其实我们府上不只昊儿送过锦囊,曾出过谋划过策,后来临行动前,昊儿因为害怕不能一举达到围剿效果,让您失望,还私下里执意让本王出面,重金寻的一些江湖高手,从暗处相助那林家军,这样里外结合,终成功一举拿下了那大广教老巢,所以臣认为,这些人今晚宫宴上冒死刺客,八九不离十,分明就是冲着本王一家来的,” “不信您看,我的昊儿伤成了这般不说,还有这王尚书夫人也因此丧了命,本王甚至都觉得,这王尚书夫人之所以被刺杀,分明就是那些刺客前面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坐到这第一排来,黑暗中一时认错人,把她当成拙荆罢了……” “王兄,这你就太过敏感了不是?这刚才人家林家人不还说,王尚书夫人被刺,只是一个误会,他们是冲着那林家姑娘来的嘛,怎么到了您这,怎么就成了那么是冲着王嫂的了呢,” 听到静王这副紧张过度,一通云里雾里的解释,永顺帝很是无奈的提醒道。 “再者就是,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刺客真要行刺你们静王府的人,那也没理由只行刺嫂嫂和昊儿,却独独放过您这个一家之主的呀?” “怎么没有针对我,当时那刺客扑过来时,其实至少有两个人是直冲着本王,直扑过来的,对了……” 只见那静王说着,突然反手一指,直冲着阮峥那边道,“尤其是他们西夏那边……” 见静王这突然掉转枪头,很是激动直指着阮峥那边,永顺帝还以为他是因为刚才大广教的事,怪那教徒有一部分来自西夏,准备仍和那阮峥等人过不去,遂赶紧出言相劝道,。。 正文 557关键人物出场 “王兄,还请你能冷静,你前面递过来的的奏折,朕不是已经批复过了嘛,虽然当时围剿大广教时,你们抓到的那些头目里,有一些是来自西夏的,” “可是因为他们大广教平素活动的范围,本就跨着大燕和西夏两国边界的几个小城池,所以这头目里有西夏那边过来的人,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呀,” “并且说到底,人家终还是以前从咱们大燕自行过去的,所以这些人和这西夏关系其实并不大,自也是怪不到人家西夏那边的……” 不料,这边永顺帝解释了一堆,那厢静王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径直大步走到那阮峥身边,一把扯出一个戴着面罩,胳膊上也好像受了很严重剑伤的,高高大大的侍卫, 转身冲着永顺帝扑通跪下,沉声请求道,“回禀皇上,本王并不是想要针对打击他们西夏人,本王此举,只是想求皇上一定要对这位西夏的勇士,重重褒奖!” “因为刚才灯灭之后,那刺客行刺尚书夫人后,随后便一窝蜂的朝着本王这边扑过来,因着当时昊儿不在,我和博儿功夫又不好,见那情形,本王只以为此次在劫难逃,没命看到明天的太阳了,不料,关键时刻,亏得这位勇士从那边飞扑过来,替自己挡了剑g。若非不然,自己此刻怕定是和那王尚书夫人一般下场……” “哦,还有这等事,没想到这位勇士,竟然如此了得,关键时刻竟还冒死救了王兄一命,”听静王说的竟是这么一件事,永顺帝遂也当即长出一口气,顺着永顺帝的话,不由得夸赞道,“既然勇士就面救了朕的兄长,那自然也就是我们大燕的恩公,还请勇士能摘下面罩,将真面目示于众人,朕和大家也好记着勇士的长相,回头好好犒劳你这位大英雄……” 其实,说起最近这段时间,前来大燕赴宴的南梁和西夏的侍卫都戴面罩一事,那就不得不说一下,这之前发生的一个小插曲。 最初的时候,起因则是,这些从南梁和西夏千里迢迢来的外地人,刚到宁城,便陆陆续续的有人水土不服,先后病倒了数十人, 甚至很快的,就连那近几年被封为战神,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南梁穆郡王都没能幸免,也不幸染上了此病。 并且这一病,还真就在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天天药喝了一堆,愣是仍下不了床,生生误了赴宴的事。 当然,如果只是水土不服也就算了,毕竟寿宴逼近,再加上穆郡王也只是个个例,大家也未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料后来,慢慢的,不只从哪里又传出了风声,说这些人病的很蹊跷,再然后,就传着传着,开始莫名其妙的变了味, 甚至有人私下说,这些西夏和南梁来的外地人身上,其实都带着一种传染性很强的疫病, 如果和这些人近距离接触,尤其是面对面交流的话,都有可能被感染上这种奇怪的疫病。 甚至到了最后,竟传的那向来生意火爆的如家客栈都受了牵连, 因那里刚刚开业,之前很受众人的青睐,以致于那些外地来赴宴的使者,竟纷纷不住驿站都跑到这里, 虽然当时曾经风光一时,因此获得了无尚的荣誉,美名远播,不料此刻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因福得祸,现竟因为这些外地来使带都有疫病的传言,吓的一些本地人都不敢再往那里去了,更不要说吃饭住宿了,只搞的如家客栈生意一度直线下降,门可罗雀, 若不是这些西夏和南梁来的人还在那里住着,怕就要关门大吉了。当然了,估计这些人除了如家客栈,就是想去别处,人家也不敢让他们入住呀。 再到后来,于是就又演变成了,这些西夏和南梁的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敢随意出客栈,甚至就算有要事必须要出来的,一个个的也全都戴起了面罩,将自己整个头都给罩了起来。 虽然一个个的心里多少虽有不甘吧,但是毕竟此刻人在屋檐下,又能怎么样呢。 毕竟寿宴临近,而这些人道而来,又不能途而废,不得不参加。 想来看到彼此被迫包装成这副鬼样子,他们一个个的也自是迫切希望着,赶紧参加完这该死的寿宴,赶紧回到自家地盘,恢复自由了才好。 当然了,也就是因着今晚参加的是永顺帝的寿宴,再加上那南梁的戚将军和西夏的阮峥,看着也都面色红润、生龙活虎,没有一点生病的样子,又在太医们的一再诊断和确认没有任何病情和危险的情况下,这才得了永顺帝的特许,允诺他们两个可以不带面罩前来赴宴。 不过两位将军可以特殊,但是他们身后的侍卫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个个则是从头到尾都戴着面罩,远远的站着,不敢凑上前,从宴会开始到结束,更没有办法吃饭喝水。 但是众人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今天,这些包装的连眼睛都看不清楚的侍卫,倒也有幸成了万众瞩目的主角,竟然宁愿自己负伤,却冒死救了静王爷一命。 于是此刻,永顺帝说完,就见那侍卫乖乖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去掉了头上的面罩,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但是令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待看清这西夏侍卫的长相,别说众人,就连永顺帝和静王都大吃了一惊,一个个登时都傻眼了。 原来无二,只因这侍卫那长脸长的,竟和去世的太子几乎是一模一样, 若非年龄上有很大的差距,大家只以为,是那原太子又复活归来了呢。 尤其是再一联想前段时间外面的传言,都说太子还有子嗣活在世上,这么一看,那永顺帝可不就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对号入了座,心里又悄悄打起鼓来了嘛。 只可惜的是,现在这厮已然去掉了面罩,众人也已经看清了长相,永顺帝想再收回自己刚才的话,肯定也已经晚了,看进了眼里的东西,哪里还有再抠出来的本事……。。 正文 558先发制人 只可惜的是,现在这厮已然去掉了面罩,众人也已经看清了长相,永顺帝想再收回自己刚才的话,肯定也已经晚了,看进了眼里的东西,哪里还有再抠出来的本事, 再加上这人刚刚还救了静王的命,如若直接把人轰出去,别说别人,恐怕那静王也不能够答应的呀g。 于是就见骑虎南下的永顺帝,抱着侥幸的心理,趁着众人还被蒙在鼓里,并没有参透内中真相的时刻,就准备速战速决,快刀斩乱麻,将此人先行给解决了, 思定,于是接下来就见他一拍桌子,指着那侍卫,先发制人,恕喝道,“大胆,你这侍卫,到底是何用意,为何参加我大燕的宫宴,却一直戴着面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直到方才被迫取下来,还露出这么一张模仿我司徒家族长相的脸,究竟是何用意?朕看你分明就是戴了什么人皮面具,故意过来蛊惑大家的吗?” “回大燕皇,其实戴面罩之事,并不是在下的本意,而是因为最近外面一直疯传我们这些外地过来的人都带有疫病,还极易传染他人,所以我等实属无奈,才被迫戴的这面罩。” 听到永顺帝的质问,只见那司徒昭朝着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认认真真的朗声回答道, “而至于本人的长相,为何和大燕皇及你们司徒家族的人如此相似,这事在下也实在不明白的呀,” 因为自从在下有记忆开始,在下一直就是这么一张脸呀,更是根本不曾戴什么人皮面具,也不可能有什么别的阴谋的啊……” “好,你这长相暂且不论,那朕就问你,刚才那刺客前来刺杀之时,你明明自己也没有带什么可以防身的武器,迎上前就极有可能负伤,再加上天色又如此的暗,你是怎么缘由,竟然不要命的上前,想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替静王挡那刺客的刀?”看一计不成,只见永顺帝又迅速换了另一个思路,继续逼问道。 “回大燕皇,在下当时见那刺客一窝蜂扑过来,直冲着静王而去,并没有多想,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觉得静王殿下是个好人,不应该就无缘无故的受伤,被这么一群宵小之辈给算计了,一时激动之下,就冲了上去,” “而由于当时情况实在紧急,电光火石间,在下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就是想有什么意图,也是来不及筹谋什么的呀……” 面对着永顺帝的一再逼问,只见那司徒昭不急不躁,情真意切的再三解释道, “当然了,另一个原因自然也不容忽视,主要是在下这些年习武,身上也是有一些功夫傍身的,刚好也自认能救得了静王殿下,所以才果断出手,否则的话,如果明知道上前就只有一死,在下定也是不敢就这么冒冒失冲上去的……” 司徒昭解释了这么多,貌似也算是有理有据,在理由之中,不料那永顺帝却显然一句也没有听进心里去, 只冷哼一声,怒视着司徒昭,十分不屑道,“哼,说的这般冠冕堂皇,难道你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因为你心里其实早就知道内情,晓得那些刺客根本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们本就是一伙的吗……” 静王本只是好心,将人拉出来,就只是想让永顺帝表扬对方几句,让人家有些面子而已,至于报恩什么的事,他静王自是自己就能解决的啦,根本用不着永顺帝再破坏, 但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人站出来之后,不料这么半天下来,永顺帝一句夸奖人的话没有,还态度越来越恶劣,越扯越偏,只眨眼几句话的功夫,都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快归到刺客那一边去了, 所以这么半天下来,只见那一旁的静王实在听不下去,只得小心提醒从旁道,“皇上,这孩子可是刚救过本王的命,咱们此刻不仅没有任何奖励,反倒这样质问人家,要治人家的罪,这……恐怕好像有些不太合适吧?” “王兄你不懂,您好好想想,他一个西夏人,却顶着和我们相似的一张脸,难道您不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吗?” 见静王心有不仁,有意要帮那对面的男子,只见永顺帝赶紧轻声解释道, “另有一点就是,你自也晓得的,咱们以前和西夏打了那么多年的仗,现在就算和平共处就已经不错了,而他们西夏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了,见有人砍你,竟以血肉之躯相挡,他们又不傻,这行为,肯定是不正常,不符合逻辑的呀?” “所以这事你先别管,待朕亲自审上一审,定能揭下这厮的真面目来,说不得今日刺客之事,他这里就是一个突破口呢……” “这……”见永顺帝说的如此肯定,好像他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知道了什么真相一样,静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也就有些犹豫了。 “快说,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不是因为你心里憋着什么阴谋,其实和那些刺客根本就是一伙的,明知道他们不会刺杀你,所以才想着趁机使点苦肉计,搏得静王的信任,为下一步的刺客埋好伏笔?”这边糊弄完了静王,只见那永顺帝又一转身,直指着那司徒昭再次厉声质问道。 “回大燕皇,小……小的冤枉,小的真的没有,那些刺客是什么人,小的见都没见过,更不可能和他们是一伙的啊……”听到永顺帝越说越夸张,竟张嘴不由分说就给自己定了性,认定自己和今晚上那些刺客是一伙的,甚至接下来大有要将自己打入大牢了,司徒昭自是当场十分委屈的喊冤道。 “朕没有时间听你在这说废话,快从实招来,再不说实话,当心朕这就把你打入死牢,一个西夏人,却顶着我们大燕皇族的一张脸,还说没有什么阴谋诡计,说出来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 不料,一心只想速战速决的永顺帝,哪里肯给他过多的喊冤的机会,甚至都不待人把话说完,就手一挥,命令道, “来人呀……”。。 正文 559玉佩为证 “大燕皇且慢!”就在永顺帝抬手就要招御林军过来,将那司徒昭给拉下去之时,只见终于,那阮峥也看不下去了,直接上前一大步,站出来阻止道, “大燕皇,如果您这么武断,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给末将的侍卫定罪的话,那末将可就有话要说了g。” “首先,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末将此次带过来,跟在末将身边五年之久的侍卫小昭,而且这小昭不仅武功高强,生性豪爽,见到人有危险,一直都喜欢出手相助,毕竟五年前末将之所以收下他,就是因为路遇山贼,一时被困,当时就是小昭正好路过看到,出手求的自己。” “而至于您说的,他一个西夏人,却顶着和你们大燕皇族相似的脸,这个末将还真就有话要说,因为这小昭中间十多岁的时候曾失忆过,我遇到他的时候,又是在西夏和大燕的边境处,当时他自己从哪里来,家里又有些什么人,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只在山底一条小溪边醒来后,一个人在那深山里过活……” “所以,至于他为什么长成这样,为什么刻意和你们大燕人相似,我想我们西夏人还真就不背这个锅,毕竟说不得,他本来就是你们大燕的人也不一定……” 阮峥后面说这段话,房间交代司徒昭失过忆,有可能是大燕人,本来是想为下面司徒昭认祖归宗埋个伏笔,想着帮他一下, 不料,同样一段话听到永顺帝耳朵里,却又变了味,被他迅速抓到了漏洞。 “哦,那照阮将军你这么说的话,朕是否可以理解为,其实这小子,根本不是你们西夏人,也有可能是我们大燕的了?”听阮峥说了这么多,只见永顺帝突然双眼一眯,打断他的话,突然提问道。 “呃,也基本可以这么断定吧。”阮峥猛一下并没有明白永顺帝的意思,犹豫了一下,终还是点头道。 “好,既然你也这么认定,那事情就更好说了,因为连你这个主子都亲口承认他是我们大燕人的身份了,那朕自然也深信不疑他这大燕人的身份了。” 计谋得逞的永顺帝突然得意一笑,继续道, “而既然是大燕的人,想来那就自然必须得服从朕这个大燕皇的管理,朕也自然有权留下该人,将他的身世好好盘问二一,” “问问他到底有何居心,是不是和那些刺客根本就是一伙的?毕竟今晚上刺客行刺一事,可是不仅搅黄了朕的寿宴,甚至还犯有命案在场,所以朕着人带他回去审问一二,自也是说的过去的……” “这……这……”见永顺帝憋了半天,竟在这等着自己呢,阮峥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傻眼,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反驳永顺帝了。 “来人呀,将人先拖下去,大刑侍候一下,”见这边阮峥成功被自己绕了进去,对自己竟无计可施,只见那永顺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拍板命令道, “说不得这用用刑,人也就想起来了点以前的什么事了,也能解了阮将军你这么多年的疑惑不是,阮将军,你觉得我这样做,总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这……”只能说阮峥真的是还有些稚嫩,在计谋方面,根本和永顺帝不是一个等级的,所以这么三两句话下来,就被绕的自己哑口无言,真就找不到破解之法了 “静王……静王爷救我,”而见一时间,那阮峥根本靠不住,不是永顺帝的对手,只见那司徒昭灵机一动,迅速掉转了方向,朝着那静王扑去, “王爷,您要相信我,小的真的没有什么坏心事呀,小的就是当时看到有人扑向您,心里莫名的一痛,情急之下就出手相助了,” “小的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王爷哪怕是看在小的刚才出手相救的份上,还求静王能为小的说句良心话,让小的免了这皮肉之苦……” 看到永顺帝大怒,那些御林军已听令朝着自己奔来,司徒昭好像很是有些害怕,仓惶间赶紧扑向那静王求救。 而这边永顺帝又下了命令,于是只见,就有那御林军上前就去拉扯,想把人给快些带下去。 不料这一拉一扯间,就见那司徒昭人虽然终是被御林军带走了,腰间的一个东西,却突然被扯了下来,正掉在了静王脚上。 静王本还被司徒昭突然被带走,有些不知所措, 不料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砸,猛的一痛, 低头一瞧,见脚边竟有一块玉佩样的东西,好像是刚才那司徒昭掉的, 一时好奇,就弯腰捡起来查看, 不料,只一眼,却突然大惊,连忙冲上前,颤声制止道,“慢……慢着……,把人留下,先不要带下去!” 这边静王跑过来亲自制止,毕竟又是当今皇上惟一的兄长,那些御林军便不好动粗硬拉人下去,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给愣了下来,又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王兄,您这又是为何?刚才朕不是说了吗?此人不能随便放走,怕是有什么问题呢?”见静王拦着人不让走,没得办法,那永顺帝又只好上前,小声询问着,就准备将静王给先拉回来。 不料静王这次却是倔强的很,死活不肯松开,只长叹一声,沉声道,“回皇上,您说的对,此人当然是有问题,而且是有大问题,如果放走他,怕我们日后都要悔断肠子的啊……” 听到静王话上虽然是附和自己,不过说的意思却好像全都是反话,那永顺帝也不由得一惊,好奇道,“王兄,你这话……又是何意?” “皇上,你先看看,这个是什么?”静王说着,双手捧上一块玉佩,恭敬的递到永顺帝面前。 “这……,一个成色不错的玉佩而已啊,”永顺帝瞟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其中的深义,继续一头雾水的问道,“这又怎么了?” “回皇上,这并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他是我们长兄太子当年一直随身携带的信物,您看这玉佩上面,还刻着一个炎字——司徒炎,这可是我们长兄当年的名字呀。”。。 正文 560答案呼之欲出 静王解释着,突然转头一指那司徒昭,沉声道,“而这玉佩,刚才却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这……王兄你这就有些危言耸听了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吧,长兄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他的玉佩,怎么可能会在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身上呢,” 永顺帝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千般拦,万般阻,一直害怕发生的事情,怎么就因为这么一块小小的玉佩,就将要前功尽弃了呢, 于是就见他眉头一挑,十分不屑的道, “再者说了,朕看这也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而已,说不得只是和长兄的那块相仿,或者说,根本就是个冒牌的假货,值不了几两银子也说不一定呢?” “皇上,您再仔细看看,这哪里可能是一块普通的玉佩,或者假货呀,”见永顺帝不相信,静王连忙再三强调道,“这分明就是一块罕见的羊脂玉,根本就是价值不菲呢g。” “这……这……”其实哪里还用得着静王强调,永顺帝自也是发现了这块玉的宝贵, 可是,还没到最后关头,他自是不能轻易就松口承认呀。 于是只见他稳了稳心神,抬手轻拍了拍静王的肩,不死心的试图转移话题道, “我说王兄呀,你……你这怕不是今晚上被刺客所吓,一时神情有些恍惚,想多了吧,就算是这块玉佩也价值不菲,但是这天底下好的玉佩多了,款式字样一样的想来也自然不少,你怎么就可以断定,这一块玉佩就一是长兄当年随身带着的那块呢?” “对,你说的没错,我是确实没有权利断定这玉佩的真假,但是有人却是有这个权利的……” 见永顺帝是贴了心的耍赖,不肯承认,只见那静王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交底道, “不过皇上您可能有所不知,其实关于这玉佩,是有来源的,那是当年皇姑母送于我们的生辰礼。” “记得那年,皇姑母外出归来,刚好得了一块上好的璞玉,又恰好赶着长兄生辰,缠着她要生辰礼物,而我的生辰呢,凑巧和长兄只差了那么一天,几乎是连着,于是皇姑母就让人打了这么两个、除了上面的字样外,其他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玉佩,给了我和长兄一人一块,” “很不幸,我那块玉佩确是被我早就不小心弄丢了,但是长兄的这块,他却是在我离京去封地前,这些年一直都随身带着的,如果你不相信,正好皇姑母此时就在现场,待她老人家相看一二,结果不就真相大白吗?” 静王说完,甚至不待永顺帝拒绝,就直接招呼道,“来人呀,把玉佩呈到大长公主面前,请她老人家好好看看,可是当年出自她之手的物件?” 静王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永顺帝再阻拦,自也找不到借口, 于是很快,就见有人已将那玉佩,便恭恭敬敬的送到林飒的祖母——大长公主面前, 只见那大长公主倒好像根据没受前面那两人争论的影响,正气定神闲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茶, 此刻见玉佩传过来,手中的茶碗也没有放,只下意识的先瞟了一下, 不料,只一眼而已,接下来就听“咣铛”一声, 大长公主手一个哆嗦,手中的茶碗竟啪唧掉到地上,给摔了个粉身碎骨, 然后就见大长公主好像很是激动的样子,一个劲的喃喃自语道,“确……确实不假,这块玉佩确实是本宫当年送给炎儿的那个生辰礼……” 说完,一指那司徒昭命令道,“快,你们快问问那孩子,他这玉佩到底是打哪儿来的?为什么炎儿的玉佩会在他身上?” “回大长公主,小的几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曾经得了失忆症,” 见大长公主询问,只见那司徒昭赶紧毕恭毕敬的回禀道, “不过,自从小的清醒过来的那一刻,这块玉佩就一直戴在小的身上,从来不曾离开过,小的并不知道这玉佩代表着什么,朦胧中只记得,这是小的一位至亲之人送给自己,并多次叮嘱自己要好生保管,因为只有它,能证明小的身份……” “这……这……,怎么会是这样?难道说,他真的也是炎儿的亲人……”听到司徒昭的解释,只见大长公主老泪纵横,一时之间无法置信道。 而见大长公主竟这么草率的就下了定论,永顺帝自是心情当即很不爽,极为不悦的吐槽道,“皇姑母,您这玩笑开的就有些大了吧?毕竟当年宫变时,大哥的所有子嗣都没有了呀,这怎么可能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事嘛……” “说来也是呢,想来也许也是我老婆子年纪大,老糊涂了吧,”这边眼瞅着永顺帝都不高兴了,只见大长公主这次倒难得的好说话,遂又赶紧改口道, “行,这事你们兄弟俩就看着定夺吧,折腾了这么大半夜,别说,我老婆子精气神还真就有些跟不上了,你们自己看着,怎么办都好……” 不过虽然大长公主也没有强行坚持,,永顺帝也一再否认,但是到了此刻,下面众人却是全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多明显的事啊,这小子,长得和原太子司徒炎如出一辙,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如果说两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谁能相信呀。 当然了,只有这些也就算了,关键这人身上吧,还一直戴着司徒炎的信物,说是自己的至亲之人送的, 这要是一细想,答案简直呼之欲出呀, 那真相只能是,这孩子,极有可能就是传闻中前太子司徒炎存活在世的子嗣呀…… 一时间理清了眉目的众人自又是大惊不已,纷纷又在下面小声议论了起来。 而见着事情都这般明朗清楚了,一时间全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永顺帝一时间自也懊恼至极,只想着要赶紧想法,破解了此事才好。 结果不料,永顺帝这边正想着要如此破解之时,却见那唐国公又不失时机的站了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很是夸张的开了口……。。 正文 561一幅画作 “回禀皇上,身为炎儿的亲舅舅,老臣此刻也有话要说……”只见唐国公站起身,朗声请求道g。 说实话,经过前段时间私下里的调查,唐国公有什么企图,想干什么,永顺帝其实心里早就明镜儿似的,一直都把他当成了窝藏那司徒昭的第一怀疑对象, 所以此刻,唐国公想站出来说话,永顺帝第一反应,肯定是想堵住他的嘴,不想让他再趁机火上浇油,将自己置于更不利的境地 于是就见那永顺帝轻抚了抚额头,装作很是疲乏的对唐国公道,“唐国公啊,今晚上事情实在太多了,朕真是乏的很,你要是有什么事,不若明早上,去南书房再向朕单独汇报可好?” 不料,永顺帝不拦还好,他越是阻拦,那唐国公还就偏要说了, 只见他根本不接永顺帝刚才的话茬,只置若罔闻的继续大声道,“其实皇上,关于这小子的身世,到底是不是炎儿的子嗣,臣或许此刻有办法能够证明?” “唐国公,你老是真糊涂了,还是假糊涂了,皇上这真龙天子在上面都判不清的事情,咱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可能证明的了呀?” 见永顺帝此时被周围一圈人话里话外的围攻,几乎都快给逼到了墙角,关键时刻,只见他那心腹武安侯,当仁不让的站出来,上前帮着阻挠唐国公道, “下官劝您老人家,最好还是不要再凑热闹的好?毕竟今晚上实在是太乱了,依在下的意思,要不咱们都暂且回去,有什么事,明日朝堂上再呈本子,有什么事大家一起议,岂不是更好?” “武安侯这话,老夫就听不明白了,明明只是一两句话,轻松松就能证明的事,为什么非要拖到明天再议呢,” 见永顺帝不发言,武安侯却跳出来阻拦自己,唐国公自是不能给他好脸色看呀, 更何况武安侯又不大,从年纪上来看,几乎和自己差着一个辈分,于是就见唐国公将脸一板,冷哼一声嘲讽道, “还是说其实你武安侯,平时为朝廷办事,也是这么个风格,能拖就拖,能熬就好。什么事情就算是今天能完成的,也必须给拖到明天再办。” “唐国公,你若是这么说的话,可就有些不清好歹了吧……”见唐国公张嘴就针对自己,没一句好话,依着武安侯平时的脾气,第一反应,自是毫不犹豫的就想强怼回去,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坚决不能因小不忍而乱大谋,遂又强咽下心中的怒气,强笑着道,“其实下官这么说,哪里和自己平时的办事风格有关,我这出发点,主要还是为您老人家着想,怕您自己的身子撑不住吗?” “谢武安侯体谅,老夫身体好的很,别说这一会,就是撑一夜,自也是没有问题的,”面对着再二接三武安侯的笑脸,那唐国公倒是难得的硬气,一点面子都不给,一点余地都不留。 甚至在这厢怼完武安侯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大声向众人介绍道,“大家看,老夫这里有一幅画作,它是十年前老夫寿辰时,赶着炎儿那天心情好,正好将府上小皇孙全带了过来贺寿,刚好那天我国公府也请了画师,于是就让人照样将那场面给画了下来,挂在了老夫的书房。” “后来炎儿去世,老夫每每思念,夜不能寐,就又让人照着原样摹了幅小样,一直随身带着一解相思,。” “不料这段时间,不知为何,老夫夜夜梦以炎儿,总感觉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但是今天见着这孩子,老夫突然就明白了,炎儿和自己说的话,说不定就和他有关,” 说着,将画作交给身旁的人打开,直接在现场展示道,“大家可以仔细看看,正好这小像上炎儿和他府上的众皇孙都在,并且看眼下这孩子的年纪,如果他真是太子府上的,那这画上肯定应该有他的身影,大家一核对,自然也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咦,还真别说,这么一对照的话,这孩子,还真就和最边人那个穿玄色衣服皇孙,长得极为相似的呢……”这边画作打开,旁边立即就有人对话入座,指指点点了起来。 眼看着形势一边倒的,全偏向了唐国公那边,全都不由自主的将那西夏侍卫当成了画中的小皇孙来比较,永顺帝当即更生气了,只恨不得上前将那画抢过来,撕碎了才好。 而旁边武安侯注意到永顺帝的脸色,自也丝毫不敢懈怠,当即心领神会,上前一把夺过话,阻拦道, “我说唐国公,你如果这么做的话,可就有些自相矛盾,打自己的脸了吧?” “要知道在场的人可都不是傻子,大家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宫变后,太子府上的人可全都是您老亲自处理的,” “而当时也是您,亲自对大家伙宣称,说太子和小皇孙们全部遇了难,” “没想到啊,这才隔了多久,您就又换了个说法,竟想站着翻身了……” “是,武安侯你说的没错,当年宫变,太子府的后事是老臣处理的没错,但也就是因为那些皇孙都是老臣处理的,所以老臣才更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 面对着武安侯的指证,那唐国公倒也没有推托,只一脸真诚的认错道,“当然了,在此我也要向大家认错。” “因为当时处理尸身时,有一个皇孙,因着脸被刺客划花,面目全非,根本看不清真容,只因他穿着皇孙的衣服,再加上当时情况混乱,所以老臣就没有过多考究,直接默认了其皇孙的身份,现在看到,确实是老臣处理不当,认错了人。” “当年的小皇孙,其实还是有侥幸逃出宫,存活下来的……” 这厢,在唐国公解释的当口,武安侯也没有闲着,还真就认认真真的对照起了手中的画, 不料这看着看着,还真就让他看出了漏洞出来。。。 正文 562刺客归案 而这厢,在唐国公据理力争的当口,只见那武安侯也没有闲着,还真就认认真真的对照起了手中的画,试图找出破绽来, 果然,这看着看着,还真就让他给看出了漏洞来g。 “哦,这么说下来的话,还真就横竖都是你唐国公的理了。” “只是,人是怎么逃出宫的,有没有被认错之事,咱们都先暂且不提,此刻,在下倒是正好有一事要向你唐国公请教,” 只见那武安侯一指话中的人儿,一脸得逞的向唐国公质问道, “众所周知,太子当年明明只有八个皇孙在世,而你这画上,大家数数,这上面竟然有九个孩子在列,尤其边上这位又是谁,看着还如此的眼生?不知道别人如何看,反正我是没有看过。” “这事,恐怕唐国公您就有必须解释一二,给大家说个明明白白,否则的话,说不得我们还真就有理由认为,您这画,其实根本就是假的,压根就是找人临时添上去的罢了……” 不料,武安侯这质疑抛出去,人唐国公根本不当一回事,只冷冷一笑,根本懒得解释道,“嗬,你看着人眼生?” “你看着眼生就对喽,这当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至于以前太子府上的小皇孙是八个还是九个?那边上那位又是哪一位,别人不知,皇上这个亲兄弟自是心知肚明的,你回头自去向皇上请教就行了……” “唐国公,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唐国公连解释都不解释,索性一概就往皇上头上推,武安侯当场就急了,没好气的回怼道,“明人不说暗话,本人这里有质疑,当面提出来,你知道便知,不知便是不知,为何往皇上头上推,自己却做起了缩头乌龟?” 见武安侯竟和自己当众红了脸,只见那唐国公冷哼一声,不屑道,“笑话!我唐意一生光明磊落,什么时候做过缩头乌龟?我这是怕说出来真相,再吓着了你武安侯罢了。” 见唐国公语气神情,一再的瞧不上自家,那武安侯本就是一介武夫,此时在唐国公的再三激将下,终是被激的怒火冲上了头,直指着唐国公,不达目的不罢休道, “唐意,我告诉你,这世上之事本就无不可对人言,” “无论多大的事,只要你敢说,我等就敢听,有什么怕不怕的,毕竟我等出生入死这些年,也不是吓着长大的。” “好呀,既然你武安侯再三请教,一心想听,那老夫就告诉你也无妨,”见事情越来越朝着自己设想的方向发展,只见那唐意狡猾一笑,很是得意道, “其实这孩子呀,他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冷宫里长大的那个孩子,当然其他具体原因,老臣就没必要过多解释了……” “唐国公,你……你你真是太过份了!就准备这么糊弄我们是吧?” “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呢,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很,太子府上的皇孙当年明明白白就是八个,而你却说口口声声的非说有九个,” 武安侯因着以前并不在宁城这边,所以自是不知道冷宫孩子存在一事,此时见唐国公说的含含糊糊,只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什么把柄,遂指着唐国公大声不满道, “问你个问题,支支唔唔半天,却仍含糊其词,还冷宫里的那位……冷宫里那位,那你倒是给大家解释清楚呀,冷宫里那位到底是哪一位呀?” 不料武安侯这话气势汹汹的问完,唐国公还没说什么,永顺帝当场就听不下去了, 很是烦躁的瞟了那两位来使所坐的方向,又瞪了武安侯一眼,挥了挥手,十分不耐的道,“罢了,罢了,一晚上听你们在这吵吵的朕头都疼了,今晚上宴会到此结束,有什么事,都留到明日再议,朕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竟直接一甩衣袖撇下一众人等,径直转身离去,直接往那青黛宫的方向去了。 “皇……皇上,这……这怎么就走了,那这……这孩子可怎么办呀?”看永顺帝就这么一言不合的,真就走了,唐国公站在后面也有些傻眼了。 他是千算万算,自没有算到,竟还有这么个结果。 不料,皇上这一走,倒是遂了武安侯的意,只见他轻哼一声,别有用心的建议道,“您说怎么办?此人过来时是西夏阮将军带着的,既然身份没有确定,自然也要有阮将军继续把人给带回去呀,” “那总不能现在身世还不明朗,不清不楚的,大家就直接大张旗鼓的,以郡王之礼待他不成?” “这……这,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武安侯都这么说了,人身世也确实没有说定,于是乎众人万般无奈,也只好由阮峥从客栈来,又带着回到那客栈里去了。 并且眼下来讲,人跟着那阮峥,好像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如果去了唐国公府或者别的地方,说不得还没有那里安全呢。 自此,轰轰烈烈讨论了一晚上的刺客事件,也就莫名其妙的,就这么草率结束了,搞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当然了,也只有那王采苹从中得了大利,寻着这么个机会,和稍后前来相会的永顺帝,在青黛宫里两人很是花好月圆、香香甜甜的过了一夜, 但是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只一扇门之隔的皇宫之外,这一夜却过的格外的不安静,竟又是一个轰轰烈烈的无眠之夜。 原因无二,因为子时过后,甚至大半个皇城的人都能听到,如家客栈那里,劈里啪啦的竟如打大仗般,生生战了大半夜。 最后待到天亮,等到有那胆大的开了门,赶过去悄悄杳看时,就见那如家客栈门口的尸体竟生生躺了一地。 而后就见“唰唰唰”,竟是所有的御林军倾巢而动,在铁副统领的带领下,将所有尸体等全部人拉走,吊在城墙外,以刺客之名公示于众。 而说起这些“刺客”,为什么此次归案如此火速之事,其实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小插曲……。。 正文 563乌龙事件 原因竟是,那永顺帝难得酣畅淋漓和王采苹的一夜鱼水,清早便有些贪觉,赖在温柔乡里,没有早朝g。 不料正迷迷糊糊之际,便听有宫女传,铁统领在外面有要事禀报。 永顺帝本想把人撵走完事,不料那铁林却是个急性子,甚至不待永顺帝回绝,竟站在外面,直接扯着嗓门,大声禀报了起来, “回禀皇上,昨天夜里,刺客见寿宴行刺没有成功,心有不甘,竟又连夜前去如家客栈,企图通过刺杀两国来使,破坏我国与南梁和西夏之间的和平。” “双方大战多时,幸得我御林军及时赶到,会同两国来使,理应外合,现已将刺客全部斩杀于那如家客栈之前。” “臣在此特请求皇上批准,可否将缉拿的所有刺客全部吊在城墙之上,公示与众,以慰昨夜受惊的百官和百姓……” 铁林在外面扯着嗓子汇报着,不料永顺帝却困乏难耐,再加上又有王采苹温乡软玉的在怀,心猿意马的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只听说刺客归了案,心里一高兴,就稀里糊涂的准了铁统领的请示,批准了此事。 并且十分不耐烦的传令出去,无论外面再发生什么事,都坚决不许再放任何一个人进来,扰了自己的好事。 于是到此为止,寿宴行刺之事,总算是妥善解决了,“刺客”也全部归了案,画了个圆满的句号。 甚至,待看到这么多刺客被挂在城墙上,文武百官乃至满城百姓,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为御林军的英勇神武及办事效果之快纷纷喝彩。 却只有永顺帝,和王采苹又厮混了大半晌,待太阳都快升到正当午了,才终于慢吞吞的爬起来,出了那青黛宫, 不料一出门口,正看到那武安侯,那垂头丧气的侯在外面,一副都快要急哭了的神情, 而到了这时,听了武安侯的汇报,永顺帝这才恍然大悟,晓得自己竟闹了一个天大的“乌龙”。 原来那早上所谓归案的、此时被悬在城墙之上的那些人,哪里是什么刺客,分明就是武安侯花重金连夜请来,派过去刺客司徒昭的江湖高手罢了。 不过因着此事已闹的京城人尽皆知,而因着刺客归案,街上百姓都在鼓舞庆祝,遂永顺帝也就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被迫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而对于司马昭之事,两人合计再三,终也决定换条思路,将此人留在自己跟么前,日后好从长计议。 于是接下来就见,永顺帝一纸昭书,将司徒昭就光明正大的留了下来,不仅明了身份,还特封了长安郡王的封号。 而至于王采苹更不用说了,因着永顺帝接下来的日子心情不太好,几乎是日日留宿在青黛宫她那里,夜夜笙歌,折腾到天亮, 所以也没有拖太久,很快就给她也封了贵人的名号,暂和蒋贵妃一起,合住在青黛宫里。 于是自此,因着这两件事,听说那王尚书和唐国公都甚是春风得意。 尤其是王尚书,虽然刚办完发妻的丧事,不料院子里却也天天载歌载舞,一时间过的好不惬意。 以至于这些消息传过来,林飒都不由得有些头疼,不明白这场刺客之行到底是谁策划的,为什么会两方人马都获了益, 当然,除了那因着王采苹进宫,生生被冷落到一边,气得咬牙切齿的芙贵人,和自己这个点背的,被那司徒昊害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除外。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他也好像一直都是一个意外。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多年不曾出面的静王。 这个人这段时间的做法,对于林飒来说,也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他静王长年久居封地,两耳不闻朝廷之事,自是和任何一方都没有牵连的吧, 可是不料,林飒却分明感觉到,那宫宴上他是一再的庇护司马昭,百般帮其说项, 后来话里话外的,还曾替王尚书夫人开脱,一直咬定,刺客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和王尚书夫人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甚至在听到那司徒昭被封为郡王、王采苹被封为贵人的消息之后,其很快就又不声不响的离了京,回了封地,好像大功告成的意思。 所以这么一来,念于静王的这番操作,林飒一时间真有些搞不懂了,不晓得他到底是哪边的人,是唐国公这边的,还是王尚书那边,到底是谁花大力气请来的? 亦或者,其实他根本哪边的都不是,就只是阴错阳差的,被人当枪使罢了。当然了,这一切自然都是后话。 不过终究,眼下来看,寿宴上刺杀一事终还是解决了,刺客被处置,京城里,皇宫里,表面上一切都又恢复了平静, 不料,对于护国将军府来说,接下来的日子却过得极为不平静,若说具体原由,却还要从宫宴结束那晚开始, 绛芸轩 终于熬到了宫宴结束,一晚上过的惊魂未定,拖着一身伤的林飒,总算是好不容易回了自己的小屋。 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厢刚出宫门走了没多完,却见那南梁使者却突然赶了过来,十分诚恳的送了林飒几颗药丸,说是治疗嗓子有奇效。 乍然间,见有陌生人送自己东西,还是吃的,林飒下意识的本来是想拒绝的,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刚才一直帮着那穆郡王求娶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歹意来着,再加上当时他站在自己前面,身上的气味虽然不好闻,却让自己脑子清醒了不少, 这么一思忖,遂也就对对方少了不少的敌意,再加上自己这嗓子,竟连刚才那徐温都说,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说不了什么话,还拿了一堆的药,让见到的熬着喝,看着都吓人, 所以此时,竟然见到这么几颗据说有特效的药丸,林飒心里自也是百般欣喜的。 待的回府后,悄悄召来府医,百般验证确认配方没有问题之后,林飒也就抱着侥幸的心理,服了两颗。 不料,神奇的是,这药一服下,嗓子当即就好了不少,竟然都不怎么痛了,嘴里也清清凉凉的舒服了不少。。。 正文 564反常的魏嬷嬷 见林飒情况好转,梅香和花灵自也是高兴坏了,赶紧手脚勤快的收拾床铺,就准备服侍林飒休息g。 不料这厢,林飒刚收拾妥当,躺到那床上,昏昏沉沉正要睡去, 却听房门咣铛一下,好像有人急匆匆的闯进来了…… “魏嬷嬷,您不能进去,我们小姐已经休息了。”随后就听到,梅香轻声阻拦的声音。 并且听那意思,来的好像不是旁人,竟然是魏嬷嬷。 “哦,梅香姑娘呀,我老婆子这是找小姐有急事呢……”见梅香阻拦,魏嬷嬷轻声解释道。 不料,这边魏嬷嬷解释的话都还未说完,梅香刚犹豫着要不要放行,就见花灵那个死心眼的不知怎么的也听到动静,便着急忙慌的从净房里赶了过来。 一把抱住魏嬷嬷就开始不由分说的往外推,没得任何商量的余地赶道, “什么急事也不行,我们小姐嗓子都变成那样了,还一身的伤,这刚刚睡着,就要被拉起来,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呀,” “再者说了,今晚上赴宴之时,奴婢本来是想陪着小姐一块进宫的,就是魏嬷嬷您,觉得花灵我性子爱动,不听话,怕出去给小姐惹事,死活拦着不让去,现在好了,花灵一会不陪着,我们小姐就变成了这样……” 提起今晚上宫宴自己没有陪着,林飒却受了伤之事,花灵那是越想越心疼,越心疼越生气,连带着,对魏嬷嬷也难得不尊重起来,只一意的维护林飒道, “所以说,今晚上只要有我花灵在,谁也不行,都不能打扰我们小姐休息……” 花灵都说的这般坚定了,按着以往魏嬷嬷和事佬的性子,总该服软自行离去了吧。 毕竟花灵这丫头,虽说有时候说话不中听,心直口快,但心眼总是好的,维护林飒的心也是真的, 平素在这院子里,偶尔撒个泼发个疯什么的,大家念着她年龄小不懂事,还真就没有人和她较真,笑一笑,扭过脸,事情也就过去了。 不料此刻,谁知那魏嬷嬷却也突然变得很不通情理起来,执意要把林飒带走, 尤其是见那花灵竟缠着自己进不去,只见其干脆扯着嗓林喊了起来,“飒姐儿,老奴知道您没有睡着,老夫人和老爷找您有急事,都在世安苑等着呢,麻烦您好歹收拾一下,赶紧随老奴走一趟……” “魏嬷嬷不带您这样的啊,您怎么可以这么强行喊小姐呢,您这可真是太过份了……”而一旁的花灵一看魏嬷嬷竟然张口直接喊了起来,也是当即急红了眼,跳着脚摞狠话道, “告诉您,以后我们这绛芸轩再也不欢迎嬷嬷您来了,以后但凡看到您,花灵就直接关上大门,到时候让您站在外面使劲的喊去……” “哎哟你们两个到底要干嘛呀?这大晚上的可着嗓门嚷嚷,人家不知道的都以为我们吵架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话说呀?”一见两人针尖对麦芒的真就要干上了,梅香干脆在中间相劝道。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魏嬷嬷,是她老人家先嚷嚷,不让小姐休息的,梅香姐你也是,竟然都不帮我,你到底是小姐这边的吗……”见梅香竟然都没有帮自己说话,花灵嘴一撇不高兴道。 不料她吐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梅香眼一瞪,给直接顶了回去,“还说还说,敢情你这丫头是真的没脑子呀,魏嬷嬷喊也就算了,你竟也跟着瞎喊,你也不想想,小姐就算是睡着,被你们这么一通吵,那肯定也得被喊醒了呀……” 果然,不出所料,梅香这边话音刚落,就听房间里已传来林飒嘶哑的声音,“梅香,帮那件淡绿色的外衣,你给我放哪了?” 原来竟是那躺在床上的林飒,听了这么半天,见魏嬷嬷竟难得反常的舍了老脸,和花灵都这般折腾了,看来是肯定祖母找自己有急事要问了,遂挣扎着也就准备起床了。 “哎,小姐,来了来了,奴婢这就帮您拿……” 这边听到林飒喊人,只见那梅香也就懒得再劝人了,一转身,赶紧进屋,帮着林飒收拾了起来。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遂了魏嬷嬷的意,待得林飒略微收拾一下,穿好衣服,便和梅香一起,扶着林飒去了世安苑。 到了地方,林飒这才恍然发现,只见安苑里的情形比自己想象的竟还要凝重很多, 单从这闪开的门缝隙里看过去,就见一屋子的人,全都是低气压,紧拧着眉头,好像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似的。 稍倾,掀帘进到里面,第一眼,就见正中间的大长公主,一脸的凝重,郑重其事的坐在那把太师椅上, 这神情,林飒长这么大,见到的时刻还真不多,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得知祖父消息后,下决心执意要进山找人的时候, 所以,乍然间看到这种情形,林飒第一感觉,就是家里肯定又遇到什么很是棘手的事情了…… 再看房间里其他人,就见林海、霍茜、林宗一色排开,坐在屋子的另一边的椅子上,和祖母正对着, 霍茜和林宗均微低着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父亲林海,此时则正襟坐着,貌似非常郑重的,在向大家分析今天宫宴上的事情, “本来前面皇上给宗儿和唐家那丫头赐婚,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母亲亲自进宫相求,这个面子,他自还是要给的,可是谁能料到,这赐完婚后,后面他们竟然还不住手,尤其是那董皇后竟还兀自插了手……” 林海说了一半,余光一闪,就感觉门口好像有人进来了。 一转头,发现竟然是林飒,也是颇为惊讶,赶紧停住话头,一脸关切的问道,“飒儿,都这么晚了,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过来了?” 而听到林海的问话,那边林宗和霍茜一抬头,也是方发现林飒原来是林飒来了, 尤其是霍茜,看到林飒现在这副倒霉模样,也是心疼坏了,鼻子一酸,两眼一红,起身一把抱住人,心疼的劝道……。。 正文 565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孩子,你这身上有伤,赶紧回自己院子休息去,这里你都不用管,眼下什么也没有你平平安安的,养好身体更重要……” 霍茜劝完,就见林宗也跟在她后面,轻拍着林飒的肩,再三保证道, “就是,这里有我们呢,不用小妹你在这g。” “小妹你放心,只要有大哥在,一切都会没事的,大哥就算是舍了命,也一定不会让人再伤害你的……” 不料,这边林宗劝人的话还未说完,林飒张了张嘴,都还没想好要如何回答, 就见房间里,突然有一个很是郑重的声音发了话, “坐下吧,今天我老婆子不发话,飒儿你哪儿也别去,就乖乖的在这坐着。” 这个声音,勿庸置疑,一定是大长公主的了。 于是乎就见那抱着林飒的霍茜,乍然间听到大长公主如此吩咐,一时间破有些想不通, “可……可是母亲,飒儿她今天脖子受了伤,根本说不出来什么话,您不让她休息,让她待在这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呀……” 霍茜硬着头皮说完,就见大长公主竟难得没有当场发脾气,只是眉头一凝,轻叹一声道,“若说一点都不疼,自是不可能的,但是若说真疼到说不出来话的地步,那倒还不至于,毕竟那南梁人遂的药,还是非常好用的……” “南……南梁人的药?祖母您这是什么意思,那南梁人什么时候给小妹送药了?他们怎么那么好心?竟然还给小妹送药来了,总不能是居心叵测,在药里下了什么毒吧?”一听南梁人竟然给林飒送了药,林宗第一个跳出来,不可思议的喊道。 “这事你们就不用管了,他能下什么毒呀?” 听到林宗的质疑,大长公主眉头一皱,很不情愿的揭秘道, “要知道那药丸可是徐温私下跟我提议,做了担保的,说那南梁姓戚的和他以前有些交情,医术很是了得,随身的药丸治嗓子有奇效,并且如果吃了有任何问题的话,他都可以负责,所以我老婆子才厚着脸皮,托着徐温,去要了两颗药丸过来,” 说着,瞟了林飒一眼,心知肚明道,“并且你妹也不是个傻的,不是让那府医也反复检查多遍,确认药丸没有问题后,才小心服用的吗?” “呃,好吧,怪不得那南梁戚将军竟然会突然送药丸过来,敢情是祖母托着徐太医,舍脸向他讨要的呀……”听大长公主这般解释后,林飒方后知后觉,恍然大悟的想道。 而一旁的霍茜见大长公主连这事都替林飒悄悄的做了,自也是格外欣慰,遂也就不敢再多顶撞,悄悄扶了林飒坐了下来。 至于林海和林宗,两人平素也都不大太敢顶撞大长公主,尤其此时见大长公主心意已决,两人对视一眼,张了张嘴,虽然心中有诸多疑惑,但是终也没敢多嘴,只得默认了此事。 不过很显然,大长公主也并不想过多讨论这药丸的事,只随口解释了两句, 然后脸一板,又阴着脸扫了遍众人,沉声道,“所以既然我老婆子让飒儿来了,自就是有让她来的理由,一会也有她说话的时候,但是现在却还不是时候,海儿你继续说……” 于是接下来就见这个小插曲略过,林海也只好重拾话头,继续讲起了晚宴上阮峥的求婚之事, “说实话,我这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那司徒昊和董皇后心有所图,跟着胡闹也就算了,那西夏阮小将军却也如此出乎意料,竟然也会在婚宴上直接向飒儿求婚……” 听得出很显然,阮峥的求亲明显超乎了林海等人的预料, “毕竟我们当初提前商议好的,是只需他把礼物带来,悄悄的把那人带走,随便走个形式就行了,没想到他登门那天,一下带了那么多宝贝不说,好不容易咱们后面物色了东西送去了西夏,还了这个人情,没想到今天他就突然来了请求赐婚这一出,这……这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看林海扯了半天,只一意在阮峥求婚之事上纠结,大长公主大手一挥,完全不放在心上道,“眼下之事,阮峥这孩子求婚之事已无关紧要,先不用过多考虑,毕竟就算人家是有那么点自己的小私心,但此举无异于也是帮了咱们家的大忙,” “你们试想一下,如果没有他也参与请求和亲,这么一通搅和,难道我们是想把飒儿嫁去南梁,或者嫁去静王府吗?” “对哟,说起这南梁来,我这也倒是奇怪的狠呢,” 提起南梁,那霍茜也不由得很是好奇道, “按说以前年幼时,跟着父亲走镖的时候,我们好歹也去过南梁几次,感觉那边的人虽然看着神秘,人人都精通医术,但是也不像是爱惹事的样子呀?” “只是今天他们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穆郡王,按说我们家的人和他平素也几乎没有接触,更不可能有瓜葛的呀,他们这些年,也只是和西夏战事不断,和我们明明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也执意非要求娶飒儿呢?” 听到霍茜的疑虑,那林海倒是难得无比清醒,想都不想的解惑道,“这有什么好想不通的,多明显的事呀,他和那阮峥坐的紧挨着,自然也第一时间早就看存了阮峥的意图,晓得他想和咱们联姻。” “而如果不想让咱们和西夏那边联姻,怕日后西夏会越发的强大,再反过来找他们干仗,所以他自然也只有一条路,就是抢在他前面求婚呀,” “一旦他这么一做,不论结果如何,咱们同不同意的,只要搅和下来,引了上面的重视,不同意人不嫁到西夏去,他们今晚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哦,那照父亲这么说的话,他南梁使者这么做,根本不是像他说的,什么穆郡王非妹妹不娶之类的,根本就是临时起意,不足为虑了?”听到林海这一通分析,逻辑清晰,一旁的林宗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下结论道……。。 正文 566伤口会说话 “基本可以这么断定吧g。”林海点了点头,认同林宗的观点道,“想来他那些东西,也就是拿出来唬唬人,主要还是为了破坏西夏和亲的想法……” “还非你妹不娶,根本就是幌子罢了,毕竟咱们离西夏那么远,他穆郡王娶不娶郡王妃,亦或者府里藏了一院子的美人,咱们也不知道不是……” “对对对,我也觉得这个说法比较靠谱,说不得他们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是为了对付西夏来着,哪里就真看得上咱们飒儿了……”听到林海如此说,霍茜也长出一口气跟着附和道。 于是就见一时间房间里,林海开了头,林宗和霍茜两个人附和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的自是好不热闹, 不料冷眼看下来,就见这长久下来,除了林飒情况特殊一直没有发话以外,倒是大长公主也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一直冷脸坐在那里,除了前面解释了两句那药丸的来历,后边便再没怎么开口了。 不过口虽然没有开,但是看她那神情,林飒却能清晰的感觉到,祖母这定是有有一肚子的事都没有说呢,只怕真正棘手的事情都还在后面呢。 果然,林飒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闪过,就见等得大家都议论的差不多了,大长公主忽然转眸看向林飒,沉声道,“我说飒儿,你也别光是听,倒是也给大家说说,除了那西夏和南梁的事,那司徒昊今晚上的突然求亲之事,到底又是什么原因?” “什……什么怎么回事?什么原因呀?孙女不知道的呀?” 尽管大长公主这一眼瞟过来,洞悉一切的眼神,当即瞅的林飒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啰嗦, 但是她不想因为这司徒昊,弄的大家人心惶惶,遂硬撑着强笑道, “哎哟,祖母,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人家可是静王之子、皇上新宠,高高在上的郡王爷呢,我这上不得台面的小丫头片子,肯定不能和他有什么事的,人家也一定不会看得上咱们的啦……” 林飒想三两句话糊弄过去,但是人大长公主哪有那么好糊弄,只见她将手中的茶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摔,十分不满的追问道,“既然你们之间没什么事,那你敢说,你脖子上的伤和他胳膊上受的伤,千真万确是那些刺客所为?相互之间真没有一点关系?” “对……对呀,要不然呢,不是那刺客,难道还能是孙女自己掐的自己不成?” 林飒佯装无事的继续半开玩笑的回道,“而至于他那胳膊为什么受的伤?那孙女可就不知道了?毕竟孙女和他接触的并不多?也没什么交流不是?” “和他没有接触?”听到林飒的解释,只见大长公主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林飒,一字一句的问道, “他身上的伤,是不是你的飞刀,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 “祖……祖母……”听到大长公主这一句紧似一句问的,好像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尤其是那刀子一样的眼神一直这么盯着,林飒忽然觉得有些心慌,嘴一啰嗦,突然就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解释了。 “孩子呀,你才玩飞刀几年,不要忘了你祖母以前整天打交道的就是飞刀,就司徒昊左臂那伤口,其实都不待你亲自交代,那伤口自己都会说话,早就说明了一切,其根本不是普通的匕首形成的,那个弧度,只有飞刀能够扎出来……” 看林飒这几乎吓傻的小模样,大长公主心一软,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道, “我老婆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没有老糊涂到,黑白不分的地步,所以那伤是怎么形成的,则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 “什……什么?司徒昊的伤是飒儿用飞刀所伤,那这么说的话,可是飒儿的脖子,也是那天所为的了?” 听到林飒两人的辩解,林宗不可思议的喊道, “天哪,到底什么情况?难道说小妹你在树林里,根本没有遇到什么黑衣人,其实只是和司徒昊打一架而已,而且那司徒昊,还有要你命的意思……” “是的呀,飒儿,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边林宗还没有说完,霍茜一听这情况,也是坐不住了,只赶紧拿住林飒再三追问道,“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娘说呀,且不可一个人憋在心底呀,那司徒昊到底为的什么?为什么要向你下这般的毒手……” “飒儿,你快些向父亲说实话,如果真是那司徒昊欺负你,爹第一个不轻饶了他……”看自家闺女伤成了这样,林海一拍桌子,怒吼道。 看一时间屋子里几个人,全都在追问自己和司徒昊打架之事,眼见着事情越来越复杂,而猛然间,林飒也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如何解释才好, 万般无奈之下,林飒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撒谎道, “哎哟不是的,父亲母亲大哥你们真的想多了,根本不是你们猜想的那样啦,你们也不想想,那可是郡王爷,我没事和他打什么架,伤他干嘛?” “再者说了,就算祖母猜测的没错,他那伤,确是被飞刀所伤,可是,就算是如此,那也不见得就是我的呀,说不得人刺客也有使用飞刀的呢,所在说,这事呀,你们就只管放宽心,真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这么说,你是准备死撑到底了?”见林飒咬死口不肯承认,只见大长公主挑了挑眉,进一步透露道,“你以为祖母我这么说就是无端猜测,空穴来风?实话告诉你吧,那是有人看到你和司徒昊在小树林里打斗,所以祖母才这么说的……” “打……打斗,哪有的事呀?祖母,谁跟你才人家说的,怕不是他眼神不好,看错了吧?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我能打得过人家呀,那不是上去挨揍吗?” 尽管大长公主一再的暗示,只希望林飒自己交代,可是无奈林飒根本就是个不识时务的,只一味的否认道, “看错了,看错了,肯定是那给你送信的人看错人啦,根本不可能的事啦。”。。 正文 567绿松石手镯的秘密 “你这臭丫头也不用在这嘴硬,我老婆子不跟你打嘴仗,等证据拿回来,事实胜于雄辩g。”见林飒大有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架势,大长公主眼一转,继续追问道,“我且问你,你……你今天戴的那个手镯呢,你现在去把手镯拿过来……” “手……手镯?什么手镯?”林飒不明白大长公主刚才还步步紧逼,莫名其妙的怎么就忽然转了话题,遂一脸懵圈的反问道, 不过很快,不待大长公主再提醒,其又终于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祖母您不能说的是我今晚上赴宴带的那个绿松石的手镯吧?” “只是这大晚上的,都要休息了,谁没事还戴着它呀,那睡觉压着了,不硌的慌呀,我刚捋了交给梅香收起来了呀……” “你去,拿过来!”大长公主也多听林飒狡辩,只冲着旁边的魏嬷嬷一使眼色吩咐道。 “不……不是祖母,您好好的要我这手镯做什么啊?那手镯是林怡姐姐送给我的,上面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又能说明得了什么呀?” 见大长公主执意要让魏嬷嬷再跑一趟,林飒虽然不明具体的原由,但总觉得肯定不会向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遂又腆着脸,企图上前阻拦道, “再者说了,您要是喜欢,想自己留着,直接说一声就行了呀,我让花灵那丫头明天一大早就送过来,这样岂不是更好,哪里好意思让魏嬷嬷她老人家黑古隆冬的再跑这一趟的……” “这倒大可不必,魏嬷嬷身体好的很,有的是力气,倒是你,还是先攒着力气吧,一会有让你费口舌解释的时候。”见林飒再三阻拦,大长公主冷哼一声不屑道。 说完,再不管屋子里面面相觑的几人,只兀自闭上了眼睛,小憩了起来。 她这作派,自看的旁边几个人一头的雾水, 更有那林宗,悄悄将林飒拉到一边,轻声问道,“小妹,到底什么情况?你那绿松石手镯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呀,那手镯是怡姐姐前面送的,我本来不太喜欢带的,但是这段时间每次赴宴前,祖母都叮嘱我要带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别说林宗一头的雾水,见大长公主非要去拿自己的手镯,就连林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会又更奇怪了,非要让魏嬷嬷去拿,难不成我那手镯里,还能藏着什么滔天的秘密不成?” 不料很快,兄妹俩还没商讨个所以然出来,就见那腿脚勤快、走路生风的魏嬷嬷,便火速拿着手镯回来了,“老夫人,东西拿来了!” “打开看看!”大长公主眼都未睁,只冷声命令道。 收到命令后,只见魏嬷嬷也没再犹豫,只用双手握着那镶着绿松石的金手镯,将那颗绿松石朝上,然后用两个拇指同时轻触那颗绿松石的两侧, 接着就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那手镯竟自动断开了两半, 细看,就发现,那一半的里面放着几颗黑不溜秋的药丸,另一半里,则有几根细的如牛毛般的银针, 而且仔细一瞅,就见那些针身,通身乌黑发亮,一看就是被浸了剧毒的…… “这……这什么情况,这手镯上面怎么会不仅有机关?还有药丸和毒针……”第一次看到手镯里面的东西,林飒不由得出声惊叹道。 不料,林飒这边还没有惊叹完,就见一旁的魏嬷嬷已小心将那些毒针倒在一个托盘里,认真清点后,又已沉声向大长公主禀报道,“回老夫人,这里面的银针,现在只剩了九根,老奴记得上次查看时,明明是十根来着,确实少了一根……” “好吧,可不就少了一根吗?那一根当时射进了司徒昊手臂里呀,怪不得自己当时好奇是谁帮的忙,害的那司徒昊松了手, 敢情闹了半天,原来真正的天使竟是这个手镯呀,是自己用它激打司徒昊时,不小心碰到了机会罢了, 还有怪不得最近参宴前,祖母都一而再的提醒自己,让自己戴着这绿松石手镯,原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呀……”看着那些个细如牛毛的银针,林飒后知后觉的想道, “只是就是不知道,祖母什么时候在这绿松石手镯上动的手脚了,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而在林飒出神的当口,就见那边魏嬷嬷清点汇报完,将托盘恭敬的端到了大长公主跟前,“还请老夫人您亲自查看……” 不料大长公主却根本没心情看,只手一挥,指着林飒道,“拿给她,让她自己看,看她还要如何狡辩?” “什……什么毒针,我不知道啊?”第一次看到这些毒针和药丸,林飒当然是一脸的懵圈,遂想也不想的,如实交代道,“这……这手镯里面怎么会有机关,我可是从来闻都未闻呢?” 不料,这次她本来说的是实话,可是听到那林宗和霍茜等人耳朵里,却已经没人相信了, 只见那霍茜一把拉住林飒,激动道,“孩子,快别撒谎了,这可是你的手镯,你整天戴着,怎么不知道这上面有银针?” “快,告诉母亲,说实话今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放心,如果真有什么事,家人都在这,大家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别说他是郡王爷,就是天王老子,敢欺负我的女儿,我霍茜也……” “哎哟,母亲,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这次我真没有撒谎,我是真不知道手镯上有这机关,”见霍茜这么说着,大有拼命的架势都拿出来了,林飒很是无语的道。 说着,转头一看大长公主,又很是恍然大悟的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祖母怕我在外面受欺负,悄悄在手镯上做的这些手脚对不对?” “只是祖母,孙女还真就要说您了,您这么做还真是不太妥当,您说您既然都给我改了这机关,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不告诉孙女,提醒着孙女使用呀……” “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这些机关是不是我弄的,你自己心知肚明……”。。 正文 568动手脚的真凶 不料林飒话还未问完,就见大长公主冷哼一声,当即毫不犹豫的否定道,“我之所以知道这个机关,也就只是偶然的机会,是有一天见你那天从宁国公府赴宴回来,没事坐着那摆弄着玩,不小心一打量,才发现了这手镯有端倪……” “所以您才在孙女每次外出时,都提醒我带着这手镯的?”听到大长公主如此说,林飒方恍然大悟道, “哎哟祖母您都不知道,以前见您每次都这么说,催促着孙女外出时戴上这手镯,孙女当时只以为您是为了让三婶她们看到高兴,为了府里的和谐,没想到原来是为了我的安危g。” “可是如果不是您做的手脚?那又会是谁这么贴心,改的这些机关呢?” 林飒抬头仔细想了半天,方不确定的猜测道,“总不能是怡姐姐提前悄悄做好的,送的时候,其实这机关已经就有了,只是我粗心大意,没有发现罢了……” “这个倒是不会,”见林飒一心将事情往林怡身上猜,魏嬷嬷遂十分认真的解释道, “怡小姐当时送过来这手镯的时候,小姐您随手放在桌上,记得后来还是老奴过来替您收起来的,老奴记得很清楚,当时看着这手镯,上面可是没有这机关的……” 不料魏嬷嬷这边一本正经的还没有解释完,就被那大长公主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哪还用得着你在这儿正经八百的跟她解释什么,她这分明就是自己在装糊涂,赖账呢,这手镯她一直放在自己屋里贴身保管着,那机关不是她自己弄的,还能有谁?” 说着,甚至还长出一口气,自怨自艾道,“唉,要不就说这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反正我也老了,人什么事也不稀的跟我这老婆子说了……” “哎哟,祖母,您别这么说,我是真没有!” 排除了林怡后,林飒转眸一转,忽然又指着林宗道,“对了,如果不是怡姐姐,那肯定就是大哥干的了,毕竟这么些年,就大哥最爱去我房间玩,说不得是他拿了,偷偷去改了机关,只是后来又忘了告诉我了而已……” “别别别,我就更没有可能了!”不料林飒这边话音未落,就见林宗连连摆手否定道, “再者说了,你这手镯,除了你戴着的时候,剩下的都被你那丫环收着放的严严实实的,大哥哪里有机会可以拿的走。” “更何况大哥平素对这些首饰什么的也没研究,要不是今晚上祖母提起,我都还没有注意到你有这么一个绿松石的手镯呢,更不可能提前动什么手脚了……” “我说飒儿你就别在相互推托了,手镯上的一个小机关而已,就是你自己掏钱私下里做了,只要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对你好,我们做长辈的自也不会责怪你的呀……”看一圈子的人推让了半天,就连林海都忍不住盖棺定论道,“你做就做了,这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呀。” “啊……,真成我干的了。”听林海和林宗的语气,貌似真不像他们干的事,并且还都目标一致,坚决认定了,此事就是林飒自己干的,所以一时间,林飒又有些傻眼了。 不过忽然间,她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就是自己这手镯其实也没有全在自己身边,好像中间也丢过一段时间,还被其他人拿走过一段时间, 对对对,看来只能是他了! 想到这里,林飒总算是有了些眉目, 记得,当时她带着这绿松石手镯和唐婧依一块在天香阁玩,无意中手镯从窗口甩了出去,唐婧依下去找的时候,好像还碰到叶伽成来着,两人为此还大吵了一架,但是记得当时叶伽成却是一口咬定,称自己并没有捡到什么手镯的。 不料后来在宁国公府,却又是叶伽成退还给的自己,还叮嘱自己要好生保管,言辞闪烁,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 而再一想,叶伽成还是那谭记铁匠铺的少东家, 那如此一来,看来这手镯上面暗器肯定就是他做的了, 而毋庸置疑,那叶伽成才是这真正背后动手脚的“真凶”! 不过这么看下来的话,感觉这家伙还算是有点良心的,自己这个好朋友也算是没有白交,没枉费自己以前也曾他为他担心一场, 只是就是不知道这厮走了这么多年,在外面混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手镯什么时候改的,银针有多少,这些都不重要,眼下你倒是好好跟我们解释解释,这护命的毒针少了一根,而那司徒昊中的剧毒,正是你这上面的,你又要如何说?”见林飒一时间又傻傻的发着愣不说话,大长公主只以为她是再找不到借口,默认了此事,遂再接再厉逼问道。 “啊,我……我我解释什么呀,这手镯上怎么会有机关,上面还有毒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可是从来都不知道呢,” 刚想通了叶伽成这层,却又遭到大长公主的逼问,林飒回过神,不想把事情弄的太过复杂,把叶伽成也牵扯进去,只得继续装傻充愣的讪讪的解释道, “这我连手镯上机关都不知道,所以自是根本不可能想起来会用它来伤人啊,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呀……” 林飒这边装傻充愣,不料大长公主那边却是心里如明镜一般, 见折腾了这么半天,林飒仍死不肯承认,只见她略一点头,索性也赌气道,“行,你这丫头,这是准备跟我老婆子杠到底,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但是祖母也告诉你,你知不知道并不重要,关键这事不仅我老婆子心知肚明,别的人也早就知道了?根本不是你想瞒就能瞒的住的,” 说着,一转眸,冲着魏嬷嬷吩咐道,“魏嬷嬷,把刚才铁副统领派来的人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向大家复述一遍……” “是,”接到命令的魏嬷嬷清了清嗓子,一五一十的回禀道,“刚才铁副统领派了身边的小厮过来,说是来向咱们飒儿小姐要解药来了……”。。 正文 569图是铁副统领画的 “声称那司徒昊现在还躺在太医院里,人事不省,太医们找了无数个解药的方子,貌似都不大管用,虽然人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毒却没有解尽,仍昏迷不醒……” “所以铁副统领就思忖着,最好咱们能悄悄的将解药拿出来,他想办法让那司徒昊服了,免得那司徒昊昏迷的时间过长,害的咱们再引火上身g。” “毕竟司徒昊打小在静王跟前就很是得宠,想来如此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回头静王肯定要派人细查受伤一事,到时候咱们小姐脱不了干系不说,再影响了闺誉就得不偿失了……” “听到了吗?你还死不承认,人家讨要解药的都追上门来了。”这厢等魏嬷嬷终于复述完,只见大长公主脸一板,指着林飒质道,“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啊,铁副统领派人来的?”面对着大长公主的再三逼问,林飒不承认也不否认了,只顾左右而言反问道,“难道说,他其实也知道我那绿松石手镯的秘密?” 见林飒故意和自己绕弯子,慢慢的,大长公主的耐心也耗的差不多了,只一瞪眼,直接交底道,“手镯的秘密他知不知道的不要紧,关键人家看到你们两个打架,知道那毒针是你射的?这你要怎么讲?” “这不能吧,铁副统领去的时候,当时我已经坐在了那树洞里,而他根本都没有发现我,还把我急的不行不行的,只以为再也回不来了呢……”听大长公主如此说,称铁林早就发现了自己和司徒昊打斗,林飒根本没来得及多想,只脱口而出道。 不料话说出口,这才方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漏了嘴,竟变相替那铁副统领说了话,证明他也是去过那片小树林,而当时自己也就在里面…… 说完,这厢心里正后悔自己不小心道出了实情,却见人大长公主却根本无意揪她话中的漏洞,只冷哼一声道, “没有看到你?” “如果没看到你,你以为是谁给你林宗送的信,告诉他,人就在御花园的西北角,让他第一时间找到的你……” “啊,原来我收到的那张地图,竟是铁副统领画的?”听到这里,就连林宗也很是不可思议的喊道。 “你以为呢,估计如果前面不是他及时赶过去,打断了他们,你小妹的小命早就没有了,”大长公主斜睨了林宗一眼,很是无奈的道, “说不得咱们现在正和那王家的一样,坐在外面对着副棺材,哭天嚎地呢?” “就这,这傻孩子竟然还不愿意跟咱们讲实话,只傻傻的以为,有什么事她一个人扛着就行了,这可真是愁死人了……” “孩子,有什么事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们是你的亲人,自会替你分担。你这么捂着盖着不肯说,到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见大长公主分析的句句在理,只见那林海也甭不住,上前劝林飒道, “你也不想想,依你自己的能力,能斗的过他们吗?” “就是呀妹妹,你怎么可以骗大哥呢,你身上的伤分别是那司徒昊所为,可是你却告诉大哥是刺客所为?” “你说咱们兄妹从小一块长大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也这般生分了,你竟然连句实话都不肯跟大哥讲了,” 林宗自不用说了,发现林飒竟然一开始都没有对自己说实话,也着实伤透了心, “你就快说实情吧,就别让祖母他们跟着着急了,试想一下,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是让我们这些亲人以后怎么活呀?” “就是呀我的好小姐,您这心里有事,自己生扛着,以为是为大家好,殊不知您要是真出点什么事,那才是真正将老夫人和老爷少少他们往火海里拖呢,” 听着听着,就连一旁的魏嬷嬷也忍不住了,上前拉着林飒,红着眼睛劝说了起来, “你好好想想,依老夫人的性子,又这么疼爱您,如果您真有个灾啊难啊的,她会为了保全自己,而放过对方吗?” “到得那时候,估摸着,无论对方是谁,哪怕是块天,她也肯定势必会和对方拼个头破血流,捅出个窟窿来的呀,” “与其这样,倒不如您现在就赶紧向大家交代了好,趁现在事情还有缓,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大家一起商量,说不得就有解决之法了……” 见事实已然盖不住了,而连魏嬷嬷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林飒思来想去无法,也就只得服软,老实交代道,“好吧,我告诉你们实情就是:我身上的伤,确……确实不是刺客,而是在和司徒昊打斗时造成的……” “宫宴的时候,他找人在我的茶碗里下了毒,然后把我掳到了小树林里,结果几句话说不对付,双方就翻了脸,他一气之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林飒想了想,简要交代道。 “啊,怎么会真的是那司徒昊,只是他为什么要给你下毒,还要掐死你?”听到林飒的说法,林宗第一个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还有,他今天求婚又是怎么回事?”林宗问完,林飒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见一旁的林海又连忙问道, “看来那董皇后所为,也是和他们静王府串通好了的了,怪不得非一意的将你往前面招呼,坐到第一排去,根本就是为了那司徒昊好行事嘛……” “就是就是,看来婧依说的没错,那王尚书夫人的离世,说不得就是替小妹背的锅呢,现在看来,那黑衣人肯定针对的就是小妹了……”想到唐婧依当时一通天马行空的分析,林宗当时只觉得她扯的出奇,就算是后来出面,也是被迫附和一下而已,没想到,还真就被那疯丫头给扯到了点上。 “哎哟,你们别都问了,让她一点一点的交代,”见林飒一承认,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了一堆的问题,大长公主赶紧敲了敲拐杖,主持大局道, “飒姐儿你先说重点,你这好不焉的,刚回京才几个月,和那司徒昊也没有见上几面,到底是因为什么和他结上仇的,竟还到了这要对方命的地步?”。。 正文 570姜还是老的辣 嗬,怎么结上仇的,这话还用说吗?自然是前世那厮不仅骗了自己,还害了你们这些亲人呀,这么个血海深仇,自己怎么可能忘记?听到大长公主的话,有个声音在林飒心里第一时间呐喊道g。 当然了,这些话,也就只能在林飒心里想想,自是不能冠冕堂皇说出口的,否则的话,压根没人相信不说,说不得家人以后还会把自己当个疯子看待。 “呃,事情大致的经过就是,前段时间司徒昊不是因为一些莫名的原因,一再的纠缠唐家,说是想和婧依订婚吗,大哥和婧依也因为此事分了手,” 林飒强行压下心中的仇恨,斟酌着,仅着可以对外讲的一些事情,小心的描述道, “当时,我看他俩都挺痛苦的,回京后就第一时间,自己去找了那司徒昊,希望他放过唐婧依,告诉他,唐婧依和我大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实话,当时找到他,我本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抱多大的希望,不过没想到,他还真就同意了,一转身就找到唐国公挑明了此事,真就轻松松的放过了唐家,搞的当时我也挺意外的。” “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却因此又缠上了我,非说我阻拦他和婧依的婚事,是因为钟情于他,还说些莫名其妙的,什么他此生非我不娶之类的话……” “今晚上也是,他把我掳到小树林,就是要求我答应他的求婚,回来主动和祖母你们提此事,” “当然了,像他那种人,我是肯定不会答应的,于是我就骂了他几句,让他这辈子死了这个心,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嫁给他的,” “结果被我明确拒绝后,他当时很有些下不了台,就有些恼羞成怒,盛怒之下,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残暴的本性,出手一下扼住了我的脖子……” “呃,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了……” “竟然真的又是那司徒昊?”听到林飒的描述,林宗忍不住当场发火道,“这人到底是何居心,以前缠着婧依不放,现在又要缠着飒儿,怎么可着我们家的人欺负,这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吧?” 说完,一脸内疚的看着林飒,再三保证道,“对不起飒儿,是大哥无能,害了你,不过你放心,以后这种事坚决不会再发生了,大哥此次哪怕是豁出命,也定要将此人给解决了,决不能让他再随便欺负你们……” 见林宗一脸的自责,大有找人去拼命的架势,林飒自是赶紧拉住人,阻拦道,“哎哟大哥,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知道,这事其实怪不着你们。” “那司徒昊自己都说了,其实他一直打的就是我的主意,前面之所以缠着婧依,也是玩的声东击西的招术,想迷惑我们罢了,他从始至终定的目标其实就是我……” “竟然真是冲着你来的?”听到林飒的解释,大长公主脸猛的一沉,沉声道,“看来此人很不简单,怕是揪着飒儿不放,真就怀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呢,” “飒儿,你记着,以后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离这个人远着些……” “我明白的祖母,您放心吧,我不会信他的花言巧语的。”这一点,林飒回答的倒是相当干脆。 毕竟就司徒昊那个人,就算是大长公主不叮嘱,林飒定也不希望和他有丝毫牵连的,就算不能立即送他下地狱,那肯定也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 “不,只做这些应该体魄远远不够……”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若论起敏感度来,一屋子人中,还当真没有能和大长公主匹比的人, 只见此时她眉头一凝,思忖道,“怕只是一味的躲,根本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还需得想个更长远的法子才好,必须平时多做打算,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尽可能避免卷进那些莫须有的纷争里……” “哎哟母亲,这有什么好为难的,若说最有效的最长久的法子,自然就是直接杀了那司徒昊,永绝后患呀。”看大长公主为难,只见听到林飒今天的遭遇,一直憋了半晌的霍茜突然开口建议道。 “对,我支持母亲的想法,是他司徒昊不仁在先,那就别怪我们不义了,这个人,非杀不可!” 林宗本就气的够呛,这会见霍茜的想法竟然和自己的不谋而合,自是当仁不让,咬着牙,当即就要下决心,誓要除掉司徒昊,以绝后患。 不料,见这边两人下了决心,都不待林飒开口表态,就见那边大长公主已眼一瞪,冷着脸警告起了那母子俩, “在此,我老婆还真就跟你们说了,真不是那司徒昊和我有血亲关系,我就有心袒护着他,这个人你们眼下一时半会的,还真就不能暗地里做手脚除了他,” “否则的话,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我们府上,怕日后大燕还真就没有安稳的日子过了……” “为……为什么?”见大长公主执意反对,霍茜第一个不能理解道,“母亲,他都这般缠着我们不放了,你看飒儿脖子上的伤,人都快被他给掐死了,我们怎么就不能反击了?难道我们林家已经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不行,我不管,就是豁出老命去,也必须护的我的女儿周全,不能任由他人这般随意欺负,” “你们碍于身份,没法出面没关系,反正我不怕,我霍茜本就是镖局出身,打小跟着父亲行走江湖惯了,大不了真到时候你们林家一纸休书,把我除名一了百了……” “怎么?你身为护国将军的当家祖母,就是这么不管不顾,遇事顾头不顾尾的的吗?” 见霍茜梗着脖子,不服劝,一心想和那司徒昊拼个你死我活,大长公主一拍桌子,厉声道,“这是你一个身为母亲,应该说的话,做的事吗?你就准备这么为孩子们做表率吗?” “还动不动你的女儿……你的女儿……” “难道这个屋子里只有你和飒儿亲吗?我们都是外人,都和她没有血亲吗?”。。 正文 571口无遮拦 “告诉你,她不仅是你的女儿,她还是我司徒韫的宝贝孙女!” 说着,转手一指林海和林宗他们,颤声介绍道,“她还是他林海的女儿,他林宗的亲妹妹呢……” “难道我们就不想为她出气,一心非要害飒儿不成?不想着护她的周全……” “母……母亲,”见大长公主突然发了大火,气得声音都抖了,霍茜也是一吓了一大跳,忽然有些不知该如何收场了,“我……我……” “祖母息怒!祖母息怒!”林飒见状,只得赶紧出面,夹在中间做和事佬道,“您也知道的,母……母亲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她也就是心疼我,这心里一着急,话赶话就给说到这了,您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她一般见识就是……”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这样,别说她心疼,你祖母我也心疼啊,”见林飒都这个时候了,还顾着大家的情绪,安抚完这个,安抚那个, 大长公主含泪一把将林飒搂在怀里,无比心疼的道, “孩子啊,你都不知道,看到你身上受这伤,祖母的心里得有多难过g。说实话,祖母巴不得这些伤能跑到我老婆子身上,这些疼痛我替你受了才好……” “祖母,不用,真的不用,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哪能让您受这些罪呀,”听大长公主这么说,林飒自也是喉头一紧,可是不想气氛搞的太严重,遂又强笑着从大长公主怀里钻出来,故作轻松的逗大长公主道, “再者说了,孙女其实一点也不疼,这脖子也就看着颜色青紫有些吓人罢了,根本就是纸老虎,一点事没有,您听,我这不是还能正常说话呢嘛……” “好孩子!好孩子!真的够坚强,不愧是我司徒韫的孙女!”见林飒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大长公主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表扬道, “但是孩子,此一码彼一码,越是在这种紧急的关头,咱们自己越不能乱,不能随便的做傻事知道吗?” “你们想啊,因着那宫宴上一场闹腾,现在事情已然成了明面上的事,所有人都知道那司徒昊想要求娶你,” “更何况上面那位现在无子嗣,他眼下心里最看中的亲侄子还就只有这一个,另一个就不用说了,和他爹静王一样,根本是个不成器,” “那你们觉得,在这个时候如果司徒昊突然死了,这事就能不了了之了?” “其实祖母,我们想让一个人消失,是可以有很多种办法的呀,没必要就非得让他们见着尸体,”听到大长公主的解释,林宗仍不死心,小心翼翼的建议道,“比如我们把人打个半死,直接扔到哪个悬崖底,亦或者留到山上喂虎狼……” “这些都是可以的呀,没必要非得让他们死,就营造成失踪的假象不就行了吗?” “简直是胡闹!”见自己解释了这么半天,林宗几乎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一心想着怎么除掉那司徒昊,大长公主使劲敲了敲手中的拐杖,再次强调道, “你怎么就不想想,他现在这么惹眼,且不说,咱们能不能成功,可不可以成功将人推下悬崖,亦或者扔到山上喂野兽……” “你们试想一下,如果在这么个紧要关头,你们让这么一个瞩目的人死了,且不说那永顺帝怎么看,你让宁城的文武百官怎么想,让他静王怎么想,” “难道你觉得他司徒静当了这么多年的亲王,就真的只是在封地吃喝玩乐,手里没有一点实权,自己家的儿子是谁想杀就能杀死的吗?” “他有实权怎么了?咱们还有林家军呢,难道还怕他不成?” 一件事情,大长公主翻来覆去的解释,不料林宗那倔性子一上来,还真就不撞南墙不回头了,“要知道我们林家军可是几十万人,他一个亲王再有实权,难道还能比咱们的人多不成……” 结果可想而知,林宗这赌气豪横的话还未说完,林飒听的心里一紧,霍茜吓得心里咯噔一下,林海气的脸发黑不说,就见“倏”的一下,从空中飞过来一个东西,狠狠的砸在他自己身上。 毋庸置疑,这物件不是别的,正是大长公主手边的茶碗。 不料,林宗这边挨了打还未敢吭声,那边大长公主却仍不肯算完,拿起拐杖,又朝着林宗没头没脑的敲了过来, “你这又是说的什么混账话,敢情这么多年的书都让你白读了,全读到了狗肚子里了是不是?还有林家这么多年的教导也都白教了,那是一个字也没有记到脑子里呀……” “哎哟祖母,您有话说话,别一直没头没脑的打呀,把他打傻了事小,关键您自己也受累不是?” 眼见着大长公主这脾气一上来,拿起拐杖就朝着林宗敲个没完,而林宗那个傻愣傻愣的,竟连躲都不知道躲, 再看一旁的林海和霍茜,一个是不屑于上去拦,一个是不敢上去拦, 眼见着林宗打的头都要青了,林飒看不上去,只得又厚着脸皮上前,腆着笑脸阻拦道, “要不这样祖母,您把这龙头拐杖给我,您要是心里不高兴,就对着我使眼色,或者,眨眨眼也行,孙女啥都不干,只盯着您这眼睛,每当您每眨上一下眼睛,我这就拿拐杖狠狠的敲一下他的头,这样以来,您不仅不用动手,也达到了惩罚他的目的,您觉得这样如何?” “哎哟,我的傻孩子,这哪里是打几下就能解决的事呀,”这次任凭林飒怎么逗,人大长公主愣是没心思再放下脸, 拐杖被林飒夺走,没了武器不能打人,只用手指着林宗,气的哆哆嗦嗦的骂道, “你们听听他说的是什么混账话,竟然还理直气壮的和人家亲王攀比起来,比起兵权来了?” “你也不想想,我们有几十万林家军怎么了?那是让咱们林有为所欲为可以随便使用的吗?那是人大燕的军队,是为人家司徒家所用的呀,”。。 正文 572功高震主 “你说说你这等口无遮拦,这怕是早晚要为咱们林家惹祸的啊,而咱们林家有个好歹也就算了,可是那几十万林家军要怎么办?” “要知道他们每个人可也是有血有肉,母亲生,父亲养,下面有妻有儿的呀,” “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他们的父母亲人,以后这大长几十年要如何过活?拿什么过活?” “我……我就是一时口误,并没有这个意思,祖母您这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些吧……”林宗虽然挨了打,却仍不肯服软,只梗着脖子继续道g。 “我大惊小怪?我这是大惊小怪吗?” 看林宗这不忿的神情,大长公主实在气不过,而手边拐杖被林飒拿走了,茶碗也砸出去了,一时手边没有可以使用的武器,颤颤巍巍的起身,就准备要亲自上前去捶打林宗, 林飒见状,自是赶紧冲过去,赶在大长公主前面,用那大长公主的龙头拐杖,对着林宗的背,装作很大力气的拍打了几下,学着大长公主的语调骂道,“你个浑小子,叫你不听话,叫你犯倔,叫你气祖母,叫你口误……” “对,打他……使劲的打,让他没事不会说话,没轻没重的什么都往外吐,净惹你祖母生气……”怕林飒说的不解气,霍茜也从旁加油助威道。 “哎哟,你们就别在这哄我老婆子了!” “孩子呀,你们这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呀,要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他林宗口不口误的问题啊。” 见一圈子人只是逢场作戏,表演给自己看,大长公主无比痛心的道, “你们怎么就不想想想啊,连你们都这般想了,可想而知,周遭的人又会如何想,上面的又会如何想?他们私下里会多么忌惮咱们家的势力,和咱们家辛辛苦苦,一手培养起来的林家军……” “别的且不提,单就从今天的和亲之事,上面的反应,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面对着西夏和南梁的和亲请求,咱们本身愿不愿意让飒儿嫁过去且另说,他们根本就是对咱们家真不放心呀,功高震主你们知道吗?” 大长公主拍着桌子,痛心疾守的再三强调道。“而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如果那司徒昊再出了什么事,还真就让他抓着了这个把柄,一查到底,到时候对咱们又有什么好?怕满门抄斩都是轻的,说不得几十万林家军也要跟着陪葬……” “我们做的手脚干净些,不让他们查到线索不就行了吗?”林宗不死心,坐在那里小声嘀咕道。 “手脚干净些?”见林宗到了这会还死心,大长公主冷哼一声,抚着额头头疼道,“你说的倒轻巧,但凡天下之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更何况又是杀人这么天大的事,” “而那司徒昊就不用说了,根本不是个小猫小狗一样的人物,本身功夫高超也就算了,现在手里也有实权。” “而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侥幸成功了,那么告诉你,只要事情咱们做了,那就肯定会有蛛丝马迹。到得那个时候,咱们林家,想保全那可就真难了啊。” “这么说,这么多年我们林家出生入死,为他们司徒家看家护院,震守边关多年,不仅没有功劳,还有罪了不成?”道理虽然大家都懂,但是听到大长公主这么一通分析,就连林海不觉也红了眼睛,格外心寒道。 “孩子呀,这话得分两说啊,自古君臣之道,一直都是相辅相承。” “他能扶你起来,助你强大,让你威风,送你上青云,但是你别忘了,主动权可一直在他们手上攥着呢,但凡有一天,他们看不顺眼了,不高兴了,那可是眼都不眨的就可以把你拉下尘埃,打入地狱的啊……” 看着大家一个个满脸的不甘和不服,大长公主语重心长的继续劝说道, “兵慌马乱、江山未稳时,他们盼着你立功,盼着你彪悍、强大,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帮着他们镇得住局面,” “而若干年后,一旦江山稳固,国泰民安,他们就又惧怕你的强大和彪悍,毕竟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 “如果遇上开明的君主还好,知道张驰有度,不会被一些流言蜚语所左右,念着你以前的功勋,总多少留几分薄面,怕就怕遇到那多疑的,心胸狭隘的,结果还真就不好说啊。”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是要低调行事,切不可高调犯也忌讳,毕竟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林家这么多人啊。” “那这么说的话,此事就没有破解之法了,就只能任由他继续欺负妹妹下去,什么时候想打她的主意就打了?什么时候想求婚,咱们就都得接着?”大长公主解释了一大圈,不料林宗自始至终关注的,仍只有怎么对付司徒昊这一件事。 “这个倒不烦你操心了,你只管住自己的嘴就行了,我老婆子好歹也在这大燕混了这么多年,事情倒不没到如此被动的地步,他们一言一行,总要看我老婆子几分薄面,最起码明面上断不敢做的太过份。” “不过话说回来,飒儿成亲之事,也必须提上日程了。” 说到这里,大长公主瞟了林飒一眼,深吸一口气,沉声做决定道,“毕竟若想这件事有解决之法,估计也就只有飒儿成了亲嫁了人,那司徒昊估计方才能消停下来,再不打她的主意……” “什……什么?竟然让我嫁人?”听到大长公主分析了一圈的利害,话锋一转,竟跑到了自己的婚事上,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现在倒轮到林飒惊讶了。 “你说为什么让你嫁人?只有你嫁了人,他们才能死了这份想通过你,利用咱们林家的势力争权夺利的心啊。” 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大长公主很是无奈解释道, “再者说了,你也已经及过笄,确实到了成亲的年龄了,事不宜迟,最近就想办法将你的亲事定下来吧,最好等的林宗和唐家姑娘的亲事办完后,你也能跟着嫁了才好……”。。 正文 573婚事被迫提上日程 “啊,这么快?为什么?”听大长公主的语气,巴不得现在就把自己嫁出去,林飒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伤心过后,扑过去,一把抱住大长公主腰,跪在她身边,将头埋在她腿上,决绝道,“我不,飒儿以前就说过的,飒儿这辈子才不要嫁人,我要永远陪着祖母,一直一直和祖母在一起……” “又说胡话,姑娘家家的,不嫁人做什么?” 林飒的心思,大长公主又何尝不知道,更何况这也是她这些年真正担心,为之忧心的, 所以此时,看林飒一听嫁人,情绪又跌到了低谷,大长公主心疼的一把将人揽在怀里,柔声安抚道, “傻孩子,你不懂,你还年轻,以后有大把的日子要过呢,而祖母呢,都已经白发苍苍,黄土都快埋到脖子这了,是陪不了你多长时间的,更何况百年之后,如果我老婆子真走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又能怎么办?” “那……,实在不行,我就随便找个深山里,去当姑子,青灯活佛也是一生,人这一生,怎么过还不是结果都一样……”林飒撅着嘴,赌气道g。 “祖母,飒儿不想嫁,就把她留在家里呗,最不济,以后不还和我这个大哥呢嘛,”看林飒说的可怜,实在不想嫁人,林宗眼一红,就试图为林飒做主道,“大不了以后让她跟着我这个大哥过就是,咱林府那么大,哪里就差她这一口饭吃的了? “她小不懂事,你也跟着犯糊涂不是?”林飒也就算了,本来受自己的影响,一直对嫁人有抵触,大长公主还能沉住气柔言细语的安抚解释, 但是见此刻林宗竟也受林飒的影响,有这种不让她嫁人的想法, 只见大长公主眼一瞪,当即又不满意了, “警告你林宗,你必须从此刻就给我打住、这个不想林飒愚蠢的想法,” “你也不想想,你是大哥,又有中意的对象了,早晚是要成亲的,到时候你一大家子人过的和和美美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是你让我的飒儿一个个孤孤单单的这些年要如何熬……” “祖母您放心,大哥他一直都很疼我的,我想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他都不会不管我的……”看大长公主逮着林宗又要开训,林飒不想让林宗太难堪,赶紧从旁表态道。 “傻孩子呀,你看事情不能只看眼前呀,要把目光放长远啊,” 见林飒想法单纯,大长公主无奈,只得耐着性子从旁劝道, “别说你,就说祖母幼时,相当年谁还不是哥哥们捧在手心里的宝了,可是结果呢,还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生生的就给疏远了,” “你要清楚,到时候,成了亲,他也会有一大家子人,就像咱们现在一样,子子孙孙的一大屋子人,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了你,” “再者说了,到时候家里后辈那么多人,而人多了,口难免就杂,你又要如何立足,把自己的位置往哪里摆……” “祖母,您别说了,我不跟着大哥他们添乱了,”见大长公主一点点的将现实撕开,摊在自己面前,林飒也深感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道,“我到时候自己在山间辟一个院子,自己搬过去,自己过日子,不看他们的眼色,这总行了吧?” “不许说这些傻话,记着丫头,这事由不得你,说到底,也是形势所迫。” “以后百年之后的事咱们且不提,你也不想想眼下,如果你现在就这么拖着不找婆家不嫁人,恐怕还真就遂了那司徒昊的愿,正中他的下怀,” “尤其是待的日后,他想办法把你的闺誉弄坏了之后,周边又没有人愿意求娶你时,待的那时候上边再发了话,估计你除了嫁给他,还真别无出路,找不到拒绝的话了。” “所以说孩子,如果你不想嫁给那司徒昊,下半生和他纠缠不清,眼下就必须想办法另寻他人,快些把自己嫁出去。” 前前后后分析了一大遍,只见到了最后,大长公主又轻抚着林飒的背,十分冷静的做决定,表态道, “当然了,你毕竟是祖母最爱的孙女,虽然眼下时间紧急,但是你放心,祖母不会随随便便,不分青红皂白,张三李四的就把你嫁出去的。” “好歹这些年在京里混,我老婆子还是有些薄面,有一些关系能拿的出手的,所以接下来,我必须腾出手,好好给你谋划谋划,争取给你寻一个合适的好人家。” “只要到时候那孩子人品好,家庭关系也不复杂,这样你就算是嫁过去,日子也能过得轻省些,没什么好烦心的,什么时候想祖母了,想回来,也没有人拦着,早早晚晚能小住些时日不是……” 看大长公主说的也算是有理有据,林飒实在再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一时无语,只得保持沉默,也算是默认了此事。 “对了,”安抚好了林飒,大长公主一转头又看向霍茜,疑惑道,“今晚宫宴上,你所说的指腹为婚之事,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还真有其事不成?” “呃,怎么说呢,也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吧?”迎着大长公主犀利的目光,霍茜不自信的小声交代道。 而可想而知,霍茜这声解释,还不如不说的好,听得大长公主刚放下的眉头,不觉又紧锁了起来。 “什么叫也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只见她冷眼盯着霍茜,很是不满的道,“这事关系着飒儿下半辈子的幸福,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原则,模棱两可,随随便便的呀?” “不……不是的母亲,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您不是太清楚,我那小姐妹吧,其实以前接触的也不太多,” 霍茜的本意是想一两句话,就赶紧和大长公主他们解释清楚所谓的指腹为婚,不料紧张之下,反倒越想快些解释清楚,越前前后后的说不清楚了, “呃,不对不对,准确的说,其实也算不上是真正的小姐妹,只能说是短暂的接触了一下而已……”。。 正文 574半道捡的干姐姐 “一会幼时的小姐妹,一会只短暂的接触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见霍茜语无伦次的模样,半天没有将人给解释清楚,大长公主当即又不满了,眉头一皱,啧怪道,“就这么一件简单的事,还说不说的清楚了……” “说……说的清……说的清”迎着大长公主不耐烦的目光,霍茜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赶紧继续解释道, “事实就是……就是有一年,年幼的我跟着父亲走镖时,翻过一座山后,刚好到得一个庄子后面,然后走的累了,我们就坐在一棵河边的大树下休息,” “不料大家正休息的当口,无意中,我往不远处的河面上瞟了一眼,结果竟惊讶的发现,那河水的正中央,沉沉伏伏的,好像有条美人鱼在里面跳舞似的……” “因为年少并不知其中利害,当时只当做是个笑,和父亲随口一提,” “不料父亲定睛一瞧,却发现那河水里哪里是什么美人鱼,竟是一个穿着绿色裙装的七八岁的小姑娘,好像是不小心溺水,被冲到了河中央,此刻正循着河水,顺流而下,” “父亲见状,人命关大的当口,自是二话没说,当即跳下去,救了那小姑娘上来g。” “不过好在,那小姑娘溺水的时间并不长,被快就苏醒了过来。然后从那姑娘口中,我们才得知……” “原来她当天竟是跟着自己的奶娘回老家走亲戚串门子,一时好奇,跟着奶娘的小侄子在河边用网子捉小鱼玩,” “不料,不小心脚下一滑,哧溜给滑进了河水里,又正赶着这几天刚下了大雨,河水湍急,就把她给冲走了。” “而那奶娘的侄子也是个没主意、不中用的,见人落了水,竟然也不知道呼喊找人救命,竟一转身,吓得撒丫头跑开,给躲了起来,以为这样自己就能逃过一劫。” “也得亏我和父亲正好经过,趁机把她救了上来,否则的话,她这小命,还真就不一定保的住。” “再后来,我们把她送回家,他的父母听说了事情的经过,自是格外的感激,当场表示,非要让她拜父亲为干爹,因着年长我两岁,认我为干妹妹……” “所以这么稀里糊涂的,我们就算是结下了这份亲戚……” “什么?母亲你竟然还有个干姐姐?”听霍茜如此解释,林飒不由得好奇问道,“可是母亲,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您提起过,也没有见过我们这位曾经溺水的姨娘呢?” “哎哟,别提了,不仅你们没见过,说实话,自从结下亲戚后,你母亲我也没见过这干姐姐几面呢,” 说起这事,霍茜也是一脸的遗憾,无奈着继续回忆道,“其实当时离开后,后来随着父亲走镖再经过此地时,我们还有意打听了一下,不料,听当地人讲,他那父亲在我们走后的第二个月,就又调走了,去了别地任职,于是这中间,我们至少也有小十年再没有见过面。” “然后,就又过了好多年,我慢慢的长大了,后来又遇到了你父亲,两人成了亲,赶着那年我又怀上了孩子,你父亲把我一个人留在边关过年不太放心,回京的时候,就悄悄的给带了回来……” 说到这里,霍茜好像突然意识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心虚的朝着大长公主瞟过去。 “哼……”接触到霍茜心虚的目光,大长公主当即冷哼一声,不悦道,“我就说,你们怎么可能会那么听话,成亲这么多年都不回京,事实证明,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就算面上不让回来,偷偷的也会跟着,根本不把我这个母亲的话放在心里……” “我……我其实也不想的,是阿海……,哦老爷他一意坚持的……”面对着大长公主审视的目光,霍茜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般,懦懦的解释道。 “哎哟,让你讲指腹为婚之事,你和孩子们只讲你结交那干姐姐的过程就行了,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一看气氛莫名的又陷入了尴尬,老婆老娘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林海只得又硬着头皮站出来,和稀泥解释道, “还有,那……那个母亲,您……您别多想,其实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就是那年茜儿初有了身孕,反应有些厉害,我是怕她撑不住,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实在把她一个人留在邑城我不放心,就偷偷把她带了回来,” “不过您放心,她当时跟着我回来的时候,易了容是小厮的模样,所以,一路上并没有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知道这件事情的……” “哼,你不用跟我解释,毕竟儿大不由娘,这辈子我下的命令,你什么时候不折不扣的执行了,还不都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从来没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过……”举一反三,想起这些年儿了和自己的生疏,大长公主自是越想越伤心。 “母亲息怒,母亲息怒!” “对对对,全是我们的错,全是我们的错,” 这边林海对着大长公主一再的承认错误,再三安抚, 一转眼,见霍茜想起成亲这些年的心酸,竟不动声色的又红了眼眶, 没得办法,怕霍茜在孩子们面前,再掉了金豆子,面子上会下不来,林海只得又赶紧催促着她转移话题,轻声提醒道, “你……你不是要讲你那半道捡的干姐姐呢嘛,这刚讲了一半,怎么就停了,倒是赶紧往下讲呀……” 说完,还不忘及时抛给了林飒一个求助的眼神。 接收到父亲的眼神,林飒心领神会,当即也装作格外感兴趣的样子,从旁哄道,“是的呀母亲,您这只讲了一半,我们正好奇干姨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呢,您倒是别半道打住呀,害的我们盼了半天,心里可痒痒了……” “哦,对,对,是要讲你们的干姨娘来着,”毕竟那些往事也都是陈年旧事了,大长公主这些年对自己也改观了不少,所以见大家一再暗示,霍茜也就没有深究,忙就坡下驴问道,“只是,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正文 575指腹为婚 “说到您怀了身孕,过年的时候,偷偷跟着父亲回京……”林宗从旁小声提醒道g。 “对,那年我怀了身孕,害喜害的严重,便跟着你父亲偷偷回了京,赶着你父亲刚回京,事多,又忙,根本没多少时间陪我,于是乎,我就整天的没事一个人在大街上乱逛……” 霍茜平复了一下情绪,很是认真的讲解道, “不料有一天,我正像往常一样,一个人遛遛达达的在街上闲逛,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小名,” “小茜……小茜……,” “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吧,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并且在这大京城的,压根也没有人认识我呀。” “然后惊讶中,转过身看仔细了,才发现竟然是她——我那失联很久的干姐姐!” “她长得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好像会说话的样子,声音也细声细气,听着柔柔弱弱的。” “只不过看着身形,却是比小时候见着的时候,瘦了很多,感觉瘦的颧骨都有些突出来了。” “好多年没见,又赶着天冷,我俩就找了个茶楼坐了下来,这一细谈,方得知,她也和我一样怀了身孕,已经四五个月了,只因为人太瘦,所以不太显怀。” “嫁人的话,倒是有好几年了,只是一直没有孩子,而她那父亲,也因为积劳成疾,已经病逝好久好久了,并且父亲去世后,母亲因为伤心过度,不久也跟着走了,她又没有兄弟姐妹,所以现在她只有一个人。” “可能说的话题有些伤感,不想太让我担心的缘故吧,她就抚着自己的肚子,故意大声笑着解释道,她平时生活的很好,衣食无忧的,以前的话,一直和小时候一样是胖胖乎乎的,这也就是因为最近怀了身孕,反应的厉害,所以才瘦了这么多,” “虽然她说话的时候,一直都笑着,话里话外的在向我炫耀她现在的生活很幸福,但是我却能从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中看得出,她好像在婆家的日子,过的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这问你飒儿指腹为婚的事呢,你这乱七八糟的都给我们说的什么呀,听着都头疼,”听霍茜描述了一圈,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提一句指腹为婚的事,关键一转话题,还讲到了人家的在婆家人的日子, 大长公主由人及己,一想自己前些年好像对霍茜也不太好,又不想在孩子们面前栽面子,遂不由得头疼的催促道, “这样,大晚上的,你也别云天雾地的在这扯了,下面我怎么问,你就怎么答吧……” “是,母亲您请讲。”这边大长公主一打断,其实霍茜也明白,自己怕是又说错了话,所以听大长公主提议后,自是赶紧乖巧的附和道。 “你倒是先给说说,你那干姐姐后来嫁的是哪里人士?夫家姓什么?家里又是做什么的?是和他父亲一样是个做地方官的,还是在京经商的?”大长公主略一斟酌,直击重点的核心问题,提问道。 不料,大长公主打算的好,第一个话题到了霍茜这,就给当场卡住了。 “哦,他夫家祖上是哪里人士,这个我倒没有细问。”霍茜有些心虚的回答道。 说完,怕大长公主不满意,又努力想了想,赶紧补充道, “不过,我倒是只听她聊天时提了一句,说她成亲后,一直在京里待着,服侍她婆婆,然后怀了身孕后,反倒准备跟着夫君,去边关,镇守边疆。这么说来的话,应该她夫君倒是和阿海一样,是个带兵打仗的。” “连话都问不清楚,”事关林飒的终身大事,霍茜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大长公主自然不是太满意,“既然不知道他们家祖上是干什么的?那既然她婆婆在京里住,人家夫家姓什么,你总能知道吧,回头我们也好派人去打听打听不是……” “哦,这个我倒有些印象,她虽然当时没有讲明,但是后来在信中她倒提了几次,”这一次总算是问到了霍茜掌握的信息上,于是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当即很是肯定的答道,“说她夫家姓宫,那既是这样的话,孩子自然就是宫家的小公子了……” 不料,这厢霍茜长出一口气,回答的格外肯定,但是这话一出口,就见对面的大长公主脸不仅没有放下,反倒眉头越凝越紧,人越来越不高兴了。 “怎么会姓宫?” “难道会是宫家那小子……”一个人不可思议的嘀嘀咕咕了半天。 毕竟从小就在京城混,所以听得出来,提到夫家姓宫,其实大长公主心里好像已经对号入座,有了相对应的人选,但是很明显,她应该有些不太满意,所以有些不太死心。 自己个嘀咕了一会,又抬头想了半天,遂又抬眸盯着霍茜,连声确认道,“那我再问你,你那干姐姐,可是姓余?她父亲曾任过吏部尚书?还有她那夫君,她可有说过在宫家排行老几?” “呃,母亲您这么一提醒,我倒是也想起来了,那姐姐好像确是姓余来着,至于她父亲任过什么官,那媳妇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我们相识时,她父亲当时好像是个知府来着,” 答了半天,看大长公主这反应,貌似越听越不满意了,霍茜不敢再乱说话,遂只得乖乖的努力回想着,有一说一的道出自己仅掌握的那点可怜的信息,如实答道, “而至于她家夫君在家里排行老几,她一直没有提,这个媳妇也确实是不知道的。” “父亲当过知府,又姓余,难道说真是宫家那老大家的媳妇了……” 霍茜虽然答的是一知半解,可架不住大长公主是个京城通呀,所以很快的,她好像就找出了具体的人选,一个人凝着眉头,又嘀嘀咕咕了起来, 说了几句,仍有些不死心,又看向霍茜再次发问道,“那她当时和你指腹的那儿子,她后来可有提过在宫家小辈中的地位?在宫家所有弟兄们中排行老几?”。。 正文 576宫家小六 “说孩子大名,好像叫宫景衍来着,排老几的话,倒从来没有细说,” “不过听她来的信里提到过几次那儿子,经常是小六小六的称呼,估计着,应该是在小辈子排行老六吧,”大长公主一张嘴,又戳到了霍茜的盲目,她不自信的答完g。 不料不经意的一抬头,就见自己这个答案吐出来,不仅大长公主,就连在场的林海和林飒的脸都黑了起来, 以为大家都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不想自己太难堪下不了台,霍茜只得努力调节氛围,将话题往别处扯道, “倒是前段时间我生天儿时,还收到她寄来的贺喜书信和红包,羡慕我命怎么就这么好,又生了一个孩子,她就羡慕那些多子多孙、人丁兴旺的家庭,只可惜她辛苦了这么多年,却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什……什么?宫家的,膝下只有一个儿子?”霍茜努力说笑着,想把气氛弄的轻松一些, 不料,这次她还未说完,大长公主都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一旁沉默半天不语的林海,忽然有些憋不住,惊讶的喊出了声, “夫人啊,总不能闹了半天,其实你跟咱们家飒儿订亲的,其实不是别人,正是那有名的宫家小六吧?” “不……不是老爷,宫家小六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见连林海都变得沉不住气了,忽然变成了这副慌张模样,霍茜很不可思议的追问道。 “你说宫小六怎么了?宫家那个六公子,咱北燕有名的病痨,连我这个长年在外带兵打仗的人都经常耳闻呢,” 听到霍茜说了半天,竟给自家宝贝女儿物色了这么一个倒霉对象,林海第一次不站在自家媳妇那边,站出来指责道, “你这个母亲当的可真是好的很,竟然这个不选,那个不挑,前前后后看了这么我,走大运的跟你女儿寻了这么个倒霉夫婿……” “啊,这……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听林海说的如此夸张,霍茜仍有些难以置信,第一感觉,就是对方有些夸大其词了。 再加上林海上来就对自己一通指责,遂多少有些委屈的为自己辩解道,“可……可是我……当时……见着的时候,我那干姐姐,人看着虽然清瘦些,但是人还是很健康的呀,尤其是他那孩子,当时还在她肚子里,只有几个月的样子,隔着肚皮,我哪里能看得出,人孩子是不是病痨,爱不爱生病呀?” “夫人,我们也不是怪你……”见霍茜一脸委屈,林海下意识的是想上前安慰发妻两句,可是待目光一转,看到自家那倒霉闺女这可怜样,遂又瞬间又铁了心儿女,硬着头皮继续道, “只是咱们飒儿如果嫁给那样一个人,下半生可要怎么过呀?” “别说求得他的庇护,保的飒儿能躲开那司徒昊,后半辈子无忧了,怕真嫁过去,能不守寡就不错了。你这亲事寻的,那不是生生的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吗?” “啊……,阿海,事情真的到这么糟糕的地步了吗?还是那宫家真有那么穷,竟连病都看不起了吗?” 林海解释了半天,不料霍茜仍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倒好心眼的,为自己那干姐姐前前后后打算了起来,准备向人施以援手了, “如果实在不行,要不然,咱们出些银子,给那宫小六看看病也行呀,毕竟我那干姐姐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看着也着实可怜的很,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以后可怎么活呀……” “哎哟我的夫人呀,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见自己费了这么多口舌,霍茜愣是不开化,和自己不在一条线上,直气得林海巴不得上前直接敲开她的脑袋,将观念往里面灌了,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孩子们还在这,总要给她这个母亲多少留些面子,再加上以前因着大长公主看不上霍茜出身的原因,自己也确实带她回来的少, 这才造成了她对京里的一些人情世故并不太熟悉,遂又觉得归根结底是自己的原因,多少有些自责, 于是只得耐着性子,认真解释道, “夫人你可能不知道,那宫家不穷,以前在京城挺得势的,虽说在京城算不上显贵人家,好歹也是算有头有脸的,也就是前几年他们家老太爷去世,再加上儿子们都外放不在京任职,他们家老夫人就带着孩子们回了老家度日去了,” “喏,人现在京城还有那一大片宅子空着呢,面积呀,不比咱们护国将军府小多少。” “再者就是,他们家也并不是看不起病,乃是那宫小六那身子,实在是虚的太厉害,根本没人能治的了。” “就前些年,永康帝在世时,就那次寿宴上见面,我还听那驻东边的李将军说呢,说那宫将军家的小六子,怕是熬不过那个夏天的,而就是因为儿子病重,只有一口气呷着,宫家那两口子才连寿宴这事都向皇上请了假,没能前去贺寿……” “当然了,后来这么些年过去了,虽然也一直都没能听说,他老宫家儿子不在的消息。但是毕竟拖了这么久,估计就算是人命还在,那也只是苟延残喘,天天山珍海味的喂着,勉强续命罢了……” “好了好了,你们现在都什么时候,眼下咱们自己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你们就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 见说起这宫小六,林海竟滔滔不绝的给霍茜扯了一堆的东西,还大有越扯越远的意思,大长公主当即挥了挥手,打断了林海的话,甚至不待霍茜再过多问询,就直接沉声表态道。 “当然了,关于宫家那指腹为婚这事,我老婆子态度也很明确,就是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母……母亲,媳妇觉得事无绝对,要不咱们再私里托人给打听打听,说不得那宫小六这些年下来,在我干姐姐的悉心照料下,身体真就给养好了呢,”这边大长公主都表了态了,不料霍茜却仍有些不死心,仍尝试着替宫家说情道,。。 正文 577不堪的宫家往事 “如果这样的话,咱们还是可以多少考虑一下的,毕竟我那干姐姐人真的是特别好,平时说话柔声柔气的,很是个绵软的性子,如果飒儿嫁过去,跟着她这么个婆婆,定不会受一点气的g。” “当然了,如果她那儿子,真如阿海所说,生命垂危,病病歪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 “那不用你们说,哪怕是和干姐姐断了这么多年的干姐妹情分,我这个当母亲的自也第一个不能答应,毕竟是我自己生养的亲闺女,我也不舍得她跳进火坑不是……” 霍茜小心翼翼的建议着,本以为自己这次分析思忖的已经够全面细致了,这下大长公主总能点头同意,多少给自己留几分薄面,好歹考虑一下那宫小六吧, 毕竟念着以往的干姐妹情分,她也不能做的太绝情,面子上太过不去不是? 不料,霍茜这边把话说完,人大长公主却根本不为所动,反倒很是无语的看着霍茜,拒绝的斩钉截铁道, “这件事没得商量的余地,我老婆子说不行,就是不行!关于飒儿的婚事,宫家那边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现在不在,以后也不会在。” “母……母亲,您这……”见大长公主一开口就封了所有的路,霍茜自是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红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大长公主,一脸的委屈样儿,“您也知道,儿媳没有姐妹,那好歹是我的干姐姐呀……” “哎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以为我不同意,真的是不给你留面子,或者对那宫家人有意见,亦或者,只是这孩子身体不好的问题,其实根本都不是。” 看霍茜实在想不通,大长公主无法,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 “你以为那孩子没病就行了,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是,你那干姐姐是人好,性子软,不会欺负咱们飒儿,但是架不住他们宫家人多,有其他的人凑过来三天两头的欺负呀,到时候你那干姐姐,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说她还怎么护得住咱们家飒儿?” “我……我倒是觉得这倒不至于吧,您刚才不是也说,她那夫君是宫家老大,正房所生吗?这既是正室的夫人,就算是混的不好,地位也总不至于差到什么地步吧?”霍茜不死心,仍试图找借口道。 “哎哟,你这个孩子呀,说到底,根本就是太年轻,考虑问题太单一。” 看霍茜这拗劲一上来,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大长公主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得是霍茜这死脑筋,竟连这么点问题都想不清楚, 笑的也是,霍茜这一根筋、不会讨好人,看眼色的性子,你别说,有时候那副傻憨的模样,还真就和年轻的自己有几分相似。 思及此,遂只得沉下心,一点一点的向霍茜解释道, “这有时候看事情呀,不能只看表面的,知道吗?你以为宫家的事情真如你想的这么简单呐。” “你是根本不知道,其实那宫家的情况很是复杂,家里兄弟众多不说,关系也一直不睦。” “尤其是你那干姐姐的夫君,虽说在家里排行老大,也是名副其实的正室所生,可不幸的是他那生母去世的早,他们家现在的当家的老夫人是后来娶进门的,家里还有两个姨娘,一个是现任那老夫人的堂妹,另一个是她的陪嫁丫环。” “这两人嫁过来后,那是一个赛一个的能生,又一气给他生了五个弟弟,两个妹妹,再加上你那干姐夫,及现任老夫人的一儿一女,家里整整齐齐十个兄弟姐妹。” “而可想而知,除了你那干姐夫,他们所有人又多着另一层的血亲关系,所以你那干姐夫在家里的位置,根本就是不尴不尬,表面看着身为嫡长子,风风光光,其实私下里没少遭弟弟妹妹们的排挤。”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还好说,毕竟男儿志在四方,又是个从武的,长年在外驻守,不回多少家,但是他那媳妇,也就是你那干姐姐,听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据说当时宫家之所以选中她,执意为老大成亲,就是因为他们家出身文人世家,娘家也没有兄弟姐妹,这不余尚书夫妇去世后,小两口就一块成了家里的受气包,” “虽然顶着压力,那宫家老大一直没有纳妾什么的,你那干姐姐却也是多年无所出,膝下无子,听说中间倒是陆陆续续的怀过几胎,但是却都不知为何,一个也没有保住,半道都莫名其妙的小产了,为此一直遭受宫家人的冷眼。当然了,这些原因,想来不用我多说,你们自己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后来呢,倒是你那干姐姐也长了个心眼,多少防备了些,听说也是在一再调养下吧,终于给生了个儿子,在那帮堂兄弟中给排名老六。” “不曾想,防的了这个,却防不了那个,那宫小六,从出生起,打小还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的生重病,别的且不提,单就太医院那些太医们,只要在京里待的有些年头的,你去问问,哪个不曾给他们家那宫小六看过诊,拿过药……” “至于再后来,忽然有一年,他们一家三口突然就全都搬去了边关,听说和宫家老夫人的关系也闹的也越来越僵,就连过年,也好些年不曾回来,” “而至于宫小六那孩子,也就再也没见过,听到他看病或者什么的消息了。” “当然了,他们家孩子多,怎么样窝里斗什么的咱们管不着,但是我可就飒儿这一个宝贝亲孙女,我可不想我的孙女下嫁宫家受苦,小小年纪就守活寡不说,还要轮着番的接受太婆婆、婶婆婆、各种嫂子、小姑子的欺负,你们心大能容的了,我老婆子老了,心眼小,可放不下来。” “这样吧,如果你磨不开脸,怕对你那干姐姐没法交代,回头我老婆子舍了老脸去,给宫家那老夫人写个贴子解释一下……”。。 正文 578所指另有他人 “此事就当是你们小年轻闹着玩,说过了也就过去了,大家都别当真,不管怎么说,只要我老婆子舍了脸,这个薄面,想来她宫家老夫人总还是会给的,” “再者说了,如果他们家老大那边和咱们家飒儿结了亲,到时候双方站到了对立面上,对她宫老夫人来说,也百害无一利不是?” “没事没事,如果事情真就是母亲您说的这般,宫家的情况实在太复杂,实在不是飒儿的良选,大家也都不同意的话,倒也不必这么着非要您老亲自出面,更何况再给扯到那宫家老夫人那里,免得这一来二去扯的人多了,传出去,反倒多生事端,对咱们飒儿的闺誉不好g。” 说实话,霍茜就算是再死心眼,但终究还是有脑子的,再加上又牵涉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所以,只见这厢大长公主将所有信息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清楚了后,她当即就没再坚持了, 反倒嘿嘿一笑,十分不好意思的揭底道, “其……实母亲,阿海,告诉你们大家个实情,讲真的,当时我和那干姐姐指腹为婚时,我肚子里当时其实怀的并不是飒儿?其实所指是另有他人……” 霍茜这话一出口,就见林海脸当即一拉,甚至不待霍茜再继续往下说,就迫不及待的打断她的话,很是生气的指责道,“茜儿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你是不是脑子给整糊涂了,咱就这么三个孩子,那当时指的不是飒儿,还能有谁?” “对呀,怎么可能的嘛,指腹的竟然会不是小妹?”听林海如此说,林宗也很是不可思议的从旁帮腔,追问道,“只是如果不是小妹的话,那您那肚子里当时怀的会是谁呀?” “我看你们两个才糊涂,才真正的傻呢,” 只见霍茜娇嗔的瞟了林海一笑,然后又神秘一笑,轻声解释道, “你也说了,咱们就三个孩子,指腹不是飒儿,当然就是林宗啦,难不成还能是那襁褓中的天儿不成?” “其实这指腹为婚之事呀,当时还真就是说说,再加上看我们双方生的都是男孩,所以我根本也没有当回事。” “也就是后来听说我又有了飒儿后,那干姐姐才又来了封信,话里话外的提及当时指腹为婚之事,想把这婚事给改到飒儿身上,我一时被她说动了心,没有反对而已。” “再有就是今天晚上在那宫宴上,之所以这么当众主动提出来,也就是看他们一而再的逼迫咱们,想给咱们家找个托词罢了,” “至于飒儿的亲事吗?如果那宫家人真找上门来,媳妇就以当年生的是宗儿,两个男孩没法成亲为由,拒了此事就行了,毕竟他们家孩子又是那个样子,想来他们自己也是尽知肚明的,再加上我那干姐姐也一贯是个柔弱的性子,想来她也定不会过多的纠缠此事的……”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他们家那病痨儿子,确实是和飒儿差不少的年纪呢,应该是和林宗差不多大的,怪不得呢,刚才一着急,愣是没有看出这么大的漏洞来。” 听霍茜这一通解释,不仅林海长松了一口气,就连大长公主也是恍然大悟,终于放心道, “行,按你说的这么做也行,只要把事情处理妥当就行了,总之就是你记着,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其实别说大长公主,就连林飒,听到指腹为婚的对象竟然是宫小六,也不由得内心一个哆嗦,难得同仇敌忾的赞同大长公主的意见,坚决一致的不同意嫁给那宫小六。 大长公主他们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林飒是听到宫小六是个病秧子,再加上那宫家复杂的琐事,给一时吓住了,坐在那里一脸的懵,半天不敢发言, 但林飒自己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其实事实根本不然。 原因也毋庸多说,自然是因为前世那宫小六和林宗关系好,林飒曾多次接触过这个人, 那当时看着的感觉,可是与现在传闻中的病痨相差甚远呢。 虽然人每次出现也是坐着轮椅,身体貌似也不太好,但是单那精气神看着,却炯炯有神, 尤其是那气场,虽然坐在轮椅上,人连走都不能走,却竟能跟人一种指挥千军万成的气势。 一双眼睛更是如无底深渊、高深莫测,感觉人虽然每天固立于方寸之间,然天下之事,却好像并没有他不知道的,不能解决的似的。 以至于到了后来,和林飒熟络了之后,别说林宗有事他曾多次出谋划策,帮着解决,就算是林飒后来涉了什么险,出了什么变故,他竟也没少出手相助。 按理说,这人三番五次的出手,还一再帮助自己,林飒应该对他的印象并不错呀,最起码多少是有些好感的呀, 实则并非如此,因为此人虽然有才能有本事,但是却性格比较暴戾,不是太好相处,甚至几乎一天下来,也说不上几句话,只凝着眉头在那坐着,好像心里装着多大的家国仇恨似的。 反正是认识他那么久,虽然见的次数不少,但是细数下来,林飒和他说的话,愣是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其实林飒也奇了怪了,明明每次相见,她都是怀着感激之心,想好好和对方说两句的, 不料事与愿违,真轮到相见时,却都莫名其妙的心里发怵,不知是不是对方气场太大的原因,竟然让林飒都能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 最后结果也可想而知,林飒也只能是速战速决,尽量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 所以,到得最后,林飒一听竟然可以余生不和宫小六那个恐怖人物在一起,倒是难得没有反对,毫不犹豫的当即点头认同了成亲之事。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眼看都快到子时了,今天事情就先说到这里吧,” 看林飒指腹为婚的事情终于解决,大长公主这边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而人这一松劲吧,就不由得有些懈怠,尤其是一看时间都这般晚了,遂当即就准备赶走众人休息了。。。 正文 579多事之秋 “行,辛苦了一天,母亲您也确实累坏了,那您就早点休息吧,儿子带着孩子就先告退了g。”看大长公主困的脸上都有黑眼圈了,林海就带着人准备赶紧往回撤。 不料这厢告完别,还没走到门口,就见身后又传来大长公主的声音, “只是今天说了这么多,大家务必也记着,就算是咱们急于把飒儿嫁出去,要发动一切的力量为飒儿物色婆家,但是在挑对象这方面,也务必慎之又慎,尽量从飒儿的角度考虑。” 临了临了,大长公主又不放心、苦口婆心的再三叮嘱道, “另外就是,再申明一点,选对象的时候,对方的家境好歹倒不是太重要,只要大致上说的过去就行,关键是那孩子人品要好,” “不能因为着急,最后选择了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成亲后,再活活拖累了飒儿一辈子,还有就是家里人头要简单,免得飒儿婚后再受这些婆婆妈妈的闲气……” “是是是,母亲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擦亮眼睛,认真细致打听清楚的……”其实说起林飒的婚事,何止大长公主不放心,霍茜自也是一颗心自始至尾的揪着, 此时又听大长公主这么说,自感同身受的,当场眼泪都差点下来,只随便找个借口,赶紧溜走了。 直此一切说定,接过来的这段时间,林府全家上下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上下一心,全家总动员,动用身边所有的资源和人脉,开始给林飒物色夫婿的合适人选。 以至于林飒接下来的日子,那一天天的,过的是即忐忑,又兴奋,甚至一度,连身上的伤都忘了疼了。 兴奋的是,自然是关于司徒昊的事情终于是给说开了, 虽然将前世的恩怨隐瞒,并没有全都交代出来,但总归是因着这宫宴打斗一事,终得到了家人的理解和支持,此刻全家一致对外,自然比以前事情压在林飒一个人心头要好上不少。 再加上想想,以后的日子,或许终于可以摆脱那两世一来困挠自己的恶魔司徒昊,开启新的生活了,林飒内心自然是欢喜的, 不料欢喜过后,再一想今后余生,竟然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捆绑在一起,关键现在还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个什么鬼模样,或者什么性格, 有没有可能好色成性,喜欢在外面眠花宿柳,或者有没有什么恶气,会不会吃饭吧唧嘴,睡觉磨牙放屁…… 这么一思忖,林飒的心情顿时又跌入了底谷。 不过很显然,伴着夏日接近尾声,秋天的悄悄来临,时值这个多事之秋,日子难过忐忑的好像还不只林飒一个人。 别的不提,竟连永顺帝这个一国之君,听说这段时间也过得极为不痛快,生生在南书房砸了十多天的东西。 “哎哟哟,你都不知道,那永顺帝因为那晚被那王采苹迷的神魂颠倒、魂不附体的,当时根本没有听清铁副统领汇报的是什么?” “听说拿到了刺客,心里一高兴,稀里糊涂的就给定了案,不料后来一见武安侯,才终于明白过来了,但是却为时已经晚了……” 大清早,唐婧依又早早跑到林飒房间,那是自从坐下来,嘴就一刻也没有闲着过, 自从那宫宴上,永顺帝当众给她和林宗赐婚后,那唐婧依现在的日子简直不要过得太好,感觉每天幸福的简直都快要飞起, 自然呢,也一扫以前的衰气,早就恢复了其爱八卦、背后说人是非的的作风, 每天只要一过来,那就小嘴就开始,东家长、西家短、宫里宫外的叨叨个没完, 此时,只见她抱着盘瓜子,和林怡一边一个,在临窗的榻上盘腿坐着, 小嘴吧吧吧的,哪怕是一刻不停歇的磕着,仍不耽误其一个劲的往外传递信息, “你们想啊,身为一国之君,那永顺帝什么时候吃过这个哑巴亏,” “听说就因为这事,直气得他呀,在南书房砸了好多天的东西,骂了好多天的人。甚至到了怒火中烧,一时冲上头时,一气之下,大有命令派御林军直接冲进那如家客栈,捉了司徒昭,直接打入死牢,处死完事。” “当然了,人家毕竟是皇上呀,乃真龙天子,身边的高人自然也不能少呀,所以说,像冲过去直接抓人,这么大张旗鼓、有失君主风度,又能引得百姓不满抗议的事情,那此高参自然也会拦着不让他做呀。” “结果,到了最后,也不知道哪个高人在背后,给他悄悄出的主意,竟让他把司徒昭留在了永顺帝眼皮子底下,先慢慢的拖着,待过了这段风头后,以后再慢慢的腾出手来收拾……” “于是乎,永顺帝醒过来味儿,前天又一张诏书,给那司徒昭赐了府邸,将人留在了宁城,对了,还特意给封了个什么长安郡王的封号。” “至于宫里那王采苹更不用说了,因着永顺帝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几乎是日日留宿在青黛宫她那里,只待得她用柔情蜜意帮着以舒心中郁闷。” “这不借着司徒昭的东风,人昨天也接到圣旨,被封了采贵人。” “不过没想到的是,她却好像对自己的定位清楚的很,手段也很是了得,并没有恃宠而娇不说,尤其是和那蒋贵妃的关系,不仅没有因为她的地位上升变得疏离,反倒好像还更近了一步,” “就连皇上怕她委屈,一再要求,想给她搬到一处新的宫殿,人愣是都没有同意,执意只想和蒋贵妃共居青黛宫,很是给足了蒋贵妃面子。” “而看她心意已决,再加上真如现在这般,毕竟日日去的是青黛宫,多少也能和蒋贵妃打几个照面,回头也好给蒋家人交代,永顺帝自是也乐意为之,总之现在事情就基本定了下来,” “那如此说下来的话,现如今的后宫,很明显是蒋贵妃这方更胜一筹,现在更得永顺帝的心啊。”听了半天,林飒没心情说话,倒是一旁林怡却听得津津有味,边时不时的点头附和,还不忘插话点评道。。。 正文 580干架 “那可不,这还用说,听说自从这王采苹,哦,也就是现在的采贵人入宫后,看她如此受宠,直迷的永顺帝都快要找不着北了,直气得董皇后和芙贵人那边都要急红眼了,” “董皇后更是放了狠话,如果芙贵人再不能想办法拉回皇上的心,那她就要考虑另招新人进宫,换别的人选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那叫一个津津不味,好不热闹g。 不过,林飒听得却很是垂头丧气,很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毕竟这几天,林府全家总动员,全都在帮着给她物色找对象, 每天父亲母亲,还有三婶,都是忙进忙出的,抱回来一堆的各府人员的信息, 然后,到得晚上,一家人再坐在一起,一个个的挨个默默的参详、分析收集回来的资料…… 不过,不知是值得庆幸还是不幸的是,拿回来这么多人的信息,竟然都没有传到林飒这,只到大长公主那里就都被她一一否决了,愣是一个也没有看中的。 不过,虽然眼下没有中意的,但是毕竟也拖不了多久呀,所以,出于对未知的另一半和婚姻生活的恐怕,林飒是整日惶惶不安,既恐惧,又无奈。 “哎哟飒儿,你别想这么多,这不是大家都在积极行动嘛,”看林飒实在打不起兴趣,林怡和唐婧依聊了一会,忙又掉过来头来安抚她道,“放心放心,有祖母在,定是亏待不了你的,一定会给你物色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如意郎君的。” “唉,我也想看的开呀,可是问题事情就在眼么前,根本就是没有办法能看得开呀,”面对着林怡的安慰,林飒哭笑不得的答道,“我现在倒是羡慕你羡慕的紧,你说说,我现在要是能和你交换一下身份,变成你的话该有多好呀……” “好了好了,别多想了,高兴也是一天,发愁也是一天,怎么着这一天不得过呀,再说这事就算是愁,一时半会的也没有结果不是……” 听说宫宴时林飒的遭遇后,林怡自也是格外的心疼,再三安慰道,“所以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先把当下过好,别因为以后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再影响了现在的心情。” “对呀,怡儿这话说的对,这事确实得看开。” “不过话说回来,这大长公主的做法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呢,明明这怡儿比飒儿你要还大一些,为什么你们全家却急吼吼的全家都在为飒儿物色对象呀?” 听姐妹俩说了半天,唐婧依也忍不住好奇插嘴道, “还有就是,我觉得飒儿你也太过于杞人忧天了,姑娘家找夫家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整天搞的如临大敌的,这样真的不好。” 因为宫宴上林飒的伤,主要是司徒昊所为,再加上还有前面林飒为了林宗和唐婧依主动去找司徒昊的事,怕唐婧依知道后再多想,更何况她那个性子又爱冲动,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全家人全都合力瞒着她,以至于哪怕是到了这会,唐婧依仍并不知道林飒身上的伤是司徒昊所为,也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和林飒必须尽快找到婆家的紧迫性。 于是只见,此时被蒙在鼓里的唐婧依,只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证,边嗑着瓜子,边不闲不淡的劝道, “所以说呀,像这种事情呀,早晚都是跑不掉的,所以你得看开,” “毕竟姑娘家嘛,早晚都是要嫁人的,看开了,也就行了……” “什么叫看开了也就行了?那可是和我要共度余生的人呀?” 这唐婧依不劝还好,听到她这么几句无关疼痒的话,林飒真是气的火蹭一下就上来了, “大姐,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呀,咱不待这样的好不好?” “你找到了中意的男人,又是皇上赐的婚,自己当然是可以高枕无忧,只待着以后做你的掌家大夫人了,” “而我呢,这一生,后半辈子,究竟要嫁给什么人,还没一点准信儿呢,心情低落一点还不是正常的呀,再者说了,你忘了当初你母亲天天追在你后面,帮着给你介绍婆家、逼着你去相亲的事了?” “就是婧依,飒儿现在因为找婆家的事心情不好,咱们都让着她点就是,你可不能因为现如今日子好过了,就掉过头来再数落她,全给忘了自己当初作难的时候了……”要搁在平时,按说唐婧依和林飒斗嘴,林怡一惯是不掺合的, 无奈这次情况特殊,见林飒心里实在不好受,林怡也就难得开口帮林飒说话道。 “对呀,没有忘记呀!”林飒和林怡姐俩说这些话,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其实也就是揶揄唐婧依两句,让她乖乖闭了嘴,少说一些。 殊不料,姐俩没有料到的是,人家唐婧依脸皮却是厚的很, 只见她将嘴里的瓜子皮,噗一下吐出来,冲着林飒和林怡一脸得瑟的道,“告诉你们,本姑娘记得可清楚了,当初母亲天天追着我在后面物色婆家,可不就是你林大小姐,天天的嘲笑我,落井下石来着。” “所以说,本姑娘这现在终于有了着落,嘲笑你们姐妹俩几句,又怎么了?” 一见唐婧依这幸灾乐祸的样,林飒当即就火了, 本来憋了这么长时间的火,直愁找不到发泄的机会,这一下,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只见她蹭一下跳上凳子,指着唐婧依,拿出平身最大的气势,很是咬牙节齿,恶狠狠的威胁道, “唐婧依,你是真不想混了还是假不想混了?” “你可别忘了,你这今后的着落可不是别处,可是我们将军府,你这下半辈子且得在我们林家生活呢,” “河还没有过完呢就想拆桥了你,现在就想得罪我们两个小姑子,看来你可真是心大,以后的日子不想往好里过了呀?” “哎,姓林名飒的,你想干嘛,想威胁我咋滴呀,” 见林飒来真的,唐婧依瓜子也不嗑了,袖子一捋,干脆直接跳上了榻,叉着腰,就准备和林飒干仗,。。 正文 581说件高兴的事 “告诉你,本姑娘不怕,打就打,别忘了我可不是一个人!” “我这边还有林宗呢,现在这男人,哪个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妹,” “到时侯,但凡看你不顺眼,我们夫妇两个就一起动手二打一,看谁到时候没有好日子过g。” “你你你……,唐婧依,你可真是好不害臊,”听唐婧依乍然一说,林飒一时间都有些傻眼了,愣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还击了,“这都还没成亲呢,动不动把我哥都拉走了,还夫妇两个,你怎么就说的出口…… “哎,就拉走,就拉走,怎么啦?”见初战告捷,唐婧依更加得瑟了,索性站在榻上手舞足蹈的,一脸得瑟道,“到时候他林宗若是敢不听我的,不站在我这边,那我就不让他进屋,天天让他一个人睡在院子里……” 于是第一回合之后,就见林飒完全处于下风,生生被唐婧依压得毫无还嘴之力。 而看到自家妹子一再受挫,那林怡也终于坐不住了,再加上又难得遇到这种姐妹几个吵吵架,发泄的机会, “哟,怎么说话呢,我说你唐大小姐,你这是把我当成死人呐,还是把我们家超儿当成死人啦,” 只见那林怡蹭一下跳过去,和林飒站在同一战线,一致对外的,和唐婧依对峙道, “你和林宗两个怎么了?你倒是好好看看,我们这边可还三个人呢。” “你就不怕回头我们姐弟几个合力,见天的在祖母面前搬弄是非,说你的坏话,看到时候祖母发了威,让谁不了兜着走……” 由于林怡的加入,只见形象立即又发生了逆转。 “你……你们……竟然敢不择手段,企图以后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家长里短的抹黑我……”于是见对方两个人,而自己这边一个人,就见那唐婧依登时又傻了眼,别的不说,单就气势当即就弱了几分,指着两人很是不可思议的,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怎么了?我们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是其人之身好吧?”面对着唐婧依的指责,姐俩嘿嘿一笑,异口同声的答道。 两人本来还以为,以唐婧依属鸭子嘴硬的性格,怎么着也得垂死挣扎,坚持着再抗争一会呀, 不料,此刻见林飒和林怡这边气势起来了,其竟连挣扎都没有挣扎,竟然扑通跳下凳子,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当即服软了, “好吧好吧,真的是怕了你们了,二位姑奶奶,我服软,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只见唐婧依双手合一,不住的对着两人又是作辑,又是求饶,故意可怜巴巴的道,“我收回刚才的话,我现在觉得你们两个真是太可怜了,太憋屈了,你说这大燕的好男人,这都死哪去了,怎么就看不到你俩的好呢,” “别的不说,得知你俩想嫁人,那就得第一时间冲过来,排在咱们府门前求婚呀,怎么一个个的,如今还都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 “切,你也不用在这口是心非的,用两句甜言蜜语话就想糊弄我们,”不料,唐婧依这边好话说了一箩筐,人家林飒根本不为所动, 只嘴一撇,很是不屑的道,“告诉你,已经找补不回来了,就你刚才说出口的那些话,还有那么一副幸幸乐祸的嘴脸,已经深深印在我俩的脑海了,本姑娘现在很生气,并且还不是一两句就能哄的回来的那种,” “更何况你也知道的,本姑娘又一贯的心眼好,爱记仇,所以说,你自己以后就掂量着办,好自为之吧,反正我们以后是不打算放过你的……” “天哪,这还真的记上仇啦,”见甜言蜜语行不通,只见那唐婧依眼眸一转,不计不成,瞬间又生一计道,“要不这样吧,我的好飒儿,你也别生气了,我将功补过,给你说件高兴的事,让你高兴高兴,这样刚才那些不合适的话,总可以抵消了吧?” 不料,唐婧依这话一出,人林飒头一扭,根本不信,扑通坐回到凳子上,很是颓废的道,“切,你就诓我吧,都这个时候了,哪儿哪儿都不顺遂,能有什么高兴的事呀?” “当然有了,真的,我没有骗你,”看林飒不信,唐婧依还就凑上前,坚持着非要说了, 只见她小心翼翼的凑到林飒跟前,和她挤到一个凳子上,一脸神秘的碰了碰林飒的胳膊,又冲着林飒使了个眼色,明知故问道,“那个,叶伽成你知道吧?” “废话,这……,”林飒没好气的一眼瞪过去,给了唐婧依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开什么玩笑,我能不知道他!” “叶伽成?你们说的怕不是宁国公家的那个嫡子吧?”不料,这厢林飒和唐婧依挤眉弄眼的没一点好气儿,从林怡却听得格外认真,“听说他人可是玩劣的很,名声也不太好呢……” “是的呀,这么一个名声不太好的人,他能有什么好吧呀?” 别的还好,听到接下来的主角竟是叶伽成,林飒那是更提不起一丝兴趣了,懒洋洋的瞟了唐婧依一眼,“说吧,他又怎么了?又惹了什么祸了?” “还是人已经回来了,又被叶昕然赵姨娘她们诬陷,和人干起架,打起来了?” “哎哟,没有,没有!你就不能盼着人家一点好呀!” 见林飒不解风情的,张嘴将人想的这么不堪,唐婧依眼一翻,很是无语道,“再说他在府里和赵姨娘他们干架,能算的上是好事呀?” “我是早上听祖父说的,说前段时间宫宴上刺杀事件过后,南方大广教不是又有抬头之势吗?不料叶伽成倒是英勇的很,这段时间在南边接连立功,竟捉拿到了不少大广教的人……” “消息递到南书房,永顺帝可高兴了,在朝堂上都点名表扬叶伽成好几次了,对了,对了,还破例给他封了个什么镇南将军,让他专门负责南方大广教平叛之事,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递到南书房,”。。 正文 582不好的预感 “消息递到南书房,永顺帝可高兴了,在朝堂上当着满朝文武,都点名表扬叶伽成好几次了,” “对了,对了,还破例给他封了个什么镇南将军,让他专门负责南方大广教平叛之事,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呈到南书房,” “虽然只是个虚名,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权利吧,不过人现在好歹也算是翻了身了,反正眼下在永顺帝面前,可是得脸的很……” “你自己说,这算不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样啊,听着确实不错呢,没想到啊,连那个愣头青竟然也给混出头了,” 林飒听了一会,意兴阑珊的点了点头,勉强表态道, “唉,只是好是好,可是他混的好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我这找夫婿的事,和他一个徒有虚名的镇南将军,又有什么关联呀?” “再者说了,我这是找婆家呢,又不是找人去打架,就算是他回来,也帮不上忙不是,总不能我这看上谁,人家不愿意的话,就让他冲上去,把谁给打同意吧……” 林飒正叹着气,就听外面突然传来了对话声, “哟,魏嬷嬷,来了呢g。” “听说您一大早不是陪着老夫人,还有大夫人和三夫人她们,一块去瑶光寺上香去了吗?”这脆亮亮,活力十足的声音,除了花灵那没心没肺的丫头,定不能是别人了。 只见她颠颠的凑到魏嬷嬷跟前,巴巴的问道,“怎么?今天老夫人没在那里用斋饭,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说那瑶光寺的斋饭很难订的,这次三夫人可费了不少力气,十天前就开始排队了,这才好不容易抢到了一桌……” “唉,别提了,”听到花灵提斋饭的事,只见魏嬷嬷挥了挥手,很是无奈道,“这不是中途老夫人她们突然碰到个老熟人,赶着上咱们府说是有要事相商,老夫人心里一着急吧,也就没有了在那里多待下去,吃什么斋饭的心情了,” “上完香,就马不停蹄的赶紧回来了。只留了三夫人一个人在后面,说是将那斋饭全都打包回来,让大家也尝尝鲜……” “哦,竟然打包回来?”一听斋饭竟然可以带回来,花灵那小吃货,当即两眼冒光,定在原地,咽着口水道,“那三夫人可说什么时候能赶回来,午膳前能回到府里不?” “毕竟您老也知道的,这无论再好吃的饭,可是都怕晚,拖的久了,到时候惊了,怕就不好吃了呢。” “凉不了,凉不了!”魏嬷嬷边说,边手脚不停的往正房林飒她们所待的房间走,“也就是前后脚的事,误不了多少时辰,我们回来的时候,那边斋饭也是刚准备好,也就是打个包、装装盒的功夫,估计着这会三夫人呀,没进府,也差不多赶到府门前的大街了……” “哦,这样啊……”听说斋饭都快到府门口了,花灵那小吃货,更眼馋了,一双脚也是,根本走不动道了,不仅不往前走,就差一步步的往回退,转身往门外跑了。 只勉强站在那里,口不对心的问道,“那,您老这会过来,可是找我们小姐的吗?” “对,找你们小姐呢,老夫人让她去一趟,有急事……”魏嬷嬷这般答着,都快走到房间门口了,这边发现身后没有什么人。 不料,不经意的一回头,就正看到花灵远远的站在院子里,一副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小馋猫样,直看得魏嬷嬷这个哭笑不得哟。 只挥了挥手,无奈道,“我说小花灵,你就别眼巴巴的瞅着我了,小姐这房间我老婆子又不是没有进过,你要是实在想吃新鲜的斋饭,就赶紧去府门口去迎迎三夫人他们呀……” “对,对的哟,那魏嬷嬷您有事好好和小姐说,那我就先出去了,一会见了小姐,您和她言语一声就行了……”见魏嬷嬷都点透了,花灵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简单叮嘱了两句,一转身,脚下生风的就奔着那风味的斋饭奔去了。 其实不只是花灵,若是在平时,听到祖母喊自己,或者是有新鲜带回来的斋饭,林飒自也会高兴的颠颠的,不用人催,自己都忙不迭奔出去了。 可是此次,听到大长公主竟然连斋饭都没吃,就从瑶光寺回来了,林飒忽然脑子里就升腾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怕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边心里想着,就只感觉双腿也如灌了铅般,根本挪不动。 “我的好飒姐儿,想来老奴刚才说的话您也听见了,要不您就别坐着了,赶紧陪着老奴走一趟吧?”林飒这边不动弹,不过转眼的功夫,就见魏嬷嬷已笑眯眯的进了屋,看着林飒,好心提醒道。 “飒儿……飒儿,魏嬷嬷和你打招呼呢?” “就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这猛不丁的发什么呆呀?” 看魏嬷嬷这边发了话,林飒却傻了一样坐在那里,不应也不答,一时间弄的魏嬷嬷都有点下不了台了,一旁的林怡和唐婧依自是赶紧从旁又是推又是搡的,提醒道。 “哦……哦,原来是魏嬷嬷来了啊,您这是要带我去见祖母吧?” 再林怡和唐婧依猛烈的攻势下,林飒就是走再大的神,这自然也给唤回来了呀,遂林飒只得赶紧站起身,心不在焉的转了一圈,忙不迭的胡乱找借口道, “那……那个,要不您老先坐一会,我去梳洗一下,换件衣服,再陪您出门吧?” 说完,也不请他们帮忙,自己就开始往靠墙的两个大衣柜跟前奔, 不过可能是因为慌乱的缘由吧,只见她拿拿这件,又掂掂那件,扒拉了半天,却好像一件也没有相中的。 “飒儿,您想穿什么衣服呀,要不,我帮您选一件如何?”看林飒这魂不守舍的模样,一旁的唐婧依走过去,难得好心建议道。 “不用不用,你选衣服的眼光,根本不行,再说了,我这衣服搁的地方你也不熟呀,找顺手的。”不料,唐婧依这边还没伸出手,就被林飒毫不犹豫的、劈头盖脸的直接给拒绝了……。。 正文 583找上门的许姨 这厢林飒拒绝完了唐婧依后,也不管人脸上挂不挂的住,只一意头也不回的呼唤道, “梅香……梅香,您忙什么哪,倒是快些过来帮我找件大方、端庄些的衣服呀……” “飒儿,你就别喊了,你忘啦,今天是梅香母亲的祭日,她去给她母亲上坟去了,我和婧依刚才过来时,她不是正给你告假的吗?”听林飒扯着嗓子一个劲的喊,林怡赶紧从旁轻声提醒道g。 “哦,对对……对哟,我可真是糊涂了,折腾了半天,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见梅香找不到人,林飒头一扭,又开始扯着嗓子喊起了花灵, “那花灵呢,花灵……花灵,这死丫头,一大上午的又跑哪去了,怕不是又上赶着去天香阁玩去了吧……” “哎哟我的好小姐,您就别拖延了,花灵刚才在院子里喊着,想去府门前接三夫人,吃那新鲜的斋饭,您不是听的真真的吗?” “再者说了,您竟然还想着让花灵给您找衣服,就那丫头,若论吃,一个顶一群,但是挑衣服的眼光,可真说不出什么好,” “倒是老奴,在您身后站了半天,您却死活不肯唤一声。” 看林飒墨墨迹迹的半天,很明显的是在拖延时间,一旁的魏嬷嬷实看不下眼,终忍不住提醒道, “实在不行,您看不上老奴的眼光,说想穿哪个风格的,让怡小姐帮您找也行呀?这么耗着算怎么回事呐?” “就是呀,这平时也没发现您多爱打扮呀,再加上又是见祖母,也不是什么外人,您换什么衣服呀?”看林飒这反应,林怡也从旁一脸的不解,不由得疑惑道, “再者说了,我倒是觉着,其实您现在身上穿的这身就成,这不是前几天许姨刚送来的当季的新衣,又是京里最新的款式,穿上多好看呀……” “不不不,我觉得这件真不是太好,这颜色太素了,还是换一身喜庆些的好,这样祖母看了也高兴不是……” “算……算了,你们都在旁边待着就成,都别管,还是让我自己找吧……” 不料,她们劝她们的,人林飒却愣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心里去,只一头扎进柜子里,继续手忙脚乱的扒拉了起来。 见她执意如此,一旁的人也便不在说什么了,只任由着她折腾。 终于,忙活了半天,只见林飒竟扒出一套纯白色,镶银钱的骑马装来,三下五除二的套在了身上。 这对着镜子一照,别说往喜庆和大方端庄上打扮了,愣是破破旧旧的,连八成新都算不上,关键还是个骑马装,穿着竟跟个假小子差不多。 不知道的,看她这身装扮,哪有人会当成护国将军府上的嫡小姐,准还以为是哪一个大户人家不受待见的庶女呢。 不料,这厢衣服换完,都不给众人评价相劝的机会,林飒又开始嘀咕着自己这发型,和这衣服不搭,非要重新梳洗。 看她这墨墨迹迹的怂样,很明显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就只是单纯的想拖时间而已, 终于,唐婧依和林怡再也看不下去了,遂当即表态道, “算了,你也不用磨磨叨叨的了,你的意思,其实我们也看个八九不离十,大致明白了些。” “这样吧,实在不行,我们陪你一起去,给你撑个胆,就是” “毕竟你这以找衣服为借口,拖的了这一时,也拖不了这一天呀,” “就是,走吧走吧,知道你心里害怕,我们也明白,都陪你去一块去,真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了就是,总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不是?” “那好吧……” 见实在拖延不下去,林飒只得在林怡和唐婧依的强制陪同下出了门,硬着头皮,跟着魏嬷嬷,一步两停顿的,朝着那世安苑走去。 不过这厢刚进了世安院的大门,却见那唐婧依和林怡两个,滑的像泥鳅一样,没有任何症状的,刺溜一下扔下林飒拐到了旁边的厢房里,藏了起来。 看到两个不靠谱的同伴,林飒还能怎么办,只剩下一脸的苦笑了呗。 不过当然了,她心里也清楚,如果真是来给自己物色相亲对象的事,她们两个未婚的女子也在旁,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所以痛定思痛,林飒别无他法,也就只得跟着魏嬷嬷,磨磨蹭蹭的进了主屋。 进去后,林飒就发现,那屋子里,除了大长公主和母亲霍茜两人外,果然还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打扮的很是时尚得体的妇人,也坐在那里,因着正低头喝茶,林飒一时间没有看清她的脸。 不料,倒是那妇人,听到动静,一抬头看到是林飒,那是当即一张脸笑开了花,放下茶碗,拉着林飒的手,就开始没头没脑的嘘寒问暖,问长问短…… 那感觉,愣是比见到自己失散多年的亲闺女还要再高兴几分。 “哎哟,这不是我们的飒姐儿吗?” “天哪,几天不见,愣是出落的更漂亮了……” “俗话说的好,女大十八变,这话可真是一点也不欺人呢。” “你们快看呐,咱们飒姐儿这耳垂,又大又厚,这可是个大福相呢……” 不过出乎林飒意料的是,被这么劈头盖脸、云里雾里一通夸后,林飒倒后知后觉惊讶的发现: 这妇人,林飒竟然还是认识的。 其人不是别人,乃是京城一家绸缎庄、成衣铺的老板,好像是本姓许来着,也不知道夫家是哪里的, 反正就是听说,好像是丈夫早几年就去世了,就她自己带着两个女儿在京城混日子, 不过因为她人会来事,生意上又是个精通的,日子倒也过得红红火火,甚至比一般有男人的人家都还要富庶一些。 因着可能娘家那边以前在生意上和苏家经常有往来,其和苏锦以前在闺阁时就相识,再加上现在又都在京里混,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还不错, 尤其是后来将军府由三婶苏锦掌家后,府里一年四季的换季衣服,都是这姓许的亲自过来,带着人选料子,量尺寸,设计款式,做好后再挨个院子送过去,以达到大家每个人的满意。。。 正文 584表姐的男人的表姐的儿子 所以,碰了几次面后,林飒自是和她也算是相熟的了,再加上因着三婶苏锦的缘故,平时的话,林飒也就跟着林怡,喊她一声许姨g。 只不过,很明显,这许姨此次再过来,根本不是冲着量体裁衣,送料子什么而来的, 只见她此时满面笑容的拉着林飒,那是从头夸到了脚,任何一处都不肯放过,边夸边笑,自说自画的,乐的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 “许姨,您真的是过奖了,其实飒儿真没有您说的那么好……”林飒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十分不自在的企图阻拦道。 “好好好,在许姨眼里呀,咱们飒儿小姐是哪儿哪儿都好!” 不料,林飒都这般的不自在了,那许姨却好像不是个见好就收的,再加上本就做生意的,口才好,善夸人,此时正夸在兴头上的她,只拉着林飒那是夸赞的根本停不下来。 “别的不敢说,最起码单就在咱们京城里,咱们飒儿那也是个数得着的响当当的小美人,咱们若谦虚甘愿称第二,那敢称第一的,还真就没几个……” “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在自家屋子里,大家就别相互夸赞了。”终于,大长公主终于看不下去,开口打断那许姨的话道。 说完,又冲着林飒点了点头,朗声吩咐道,“还有飒儿,你既是来了,就乖乖的坐那吧,今天这事呀,你还真得好好听听。” “毕竟你许姨是咱们家的常客,也不算是外人,所以有什么话呢,咱们也都别藏着掖着,有什么就当面直接问,问的清楚明白了,才不耽误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不是。” “总之咱们家不学别人家那些虚头巴脑的,表面上玩背着孩子那一套,其实私下里却让孩子自己偷听、或者胡乱猜测……” “大家有什么都摆在明面上说,有一说一,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觉得合适呢,就点点头,觉得不合适呢,就摇摇头,实在不行,回头咱们再找更好的人家就是……” “哎哟,就是,要不就说呢,还是大长公主您做人敞亮,做事明白,是个坦荡儿人!”不料,大长公主一句话,这许姨竟立即掉转了枪头,对着大长公主猛夸了起来,“别的不敢说,在这京里,不说妇人,哪怕是那些大老爷们全都算上,能及得上您老的也有几个……” “她许姨嘴呀就是甜,这不两句话下来,夸的我老婆子也禁不住心花怒放的,”看许姨好不容易停了夸林飒,结果又逮着自己没完没了的,大长公主也是无语的很, 无奈,只得勉强附和两句,赶紧提醒道,“只不过,眼下咱们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样吧,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就把你此次的来意,和对方的条件,再给飒姐儿原原本本的说一遍,让孩子也给听听吧……” “得嘞老夫人,因为飒姐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那我也就按您刚才吩咐的,有什么也不藏着掖着,有一说一了。” 于是,在大长公主的再三提醒下,就见那许姨,终于停下夸赞,进入了正题, “事情是这样的,我这边呢,有个表姐在咱们京城,和人合开了一个点心铺子,叫一品轩,想来飒姐儿应该也听说过,就在那闻名京城的天香阁的斜对面。” “当然了,生意吧,自然是和那日进斗金的天香阁是没法比的,不过呢,终归店开的时间比较长,老了号了,还是有一些老主顾念及口味独特,常年照顾着,生意也算是还不错的。” “这我表姐她男人呢,呃,也就是我那表姐夫,他也有个表姐,也在咱们京城住,两家关系这么些年走的好像还挺近,当然了,这铺子呢,也是两家人的产业。” “直接说了吧,对方其实和咱们家的关系也不算远,刚才一提,老夫人对他们家的情况,也几乎是门儿清,连家里有几口人都是知道的,也算是以前没少打交道的老相识了,” “这对方也不是别人,就是前兵部尚书的夫人。” “说到底,这事是那前尚书府的夫人,听说咱们将将军府最近在为飒儿小姐物色夫君的人选,知道我和府上的人相熟些,经常出入的,有什么话方便讲不说,成不成的,也不会影响咱们飒姐儿的闺誉,所以呢,就辗转通过我那表姐,又给托到我这里,想让我跑一趟,来给说合一下,听听各位对这门亲,是怎么个意思……” “不是许姨,您这说了半天,我好像没有听太清楚呢,”林飒本来进来的就有些不情愿,听到对方一提起选对象的事就紧张的很,当下又被这许姨一通绕,现在是彻底糊涂了,只满头雾水,傻乎乎的问道,“这到底对方是您表姐呀的孩子,还是您表姐的表姐家的孩子呀?” “这……这个,人哪里就是我表姐家的孩子了,根本不是!”见林飒没听懂,那许姨只得努力的又认真解释道,“当然了,也不能说是我表姐的表姐家的孩子,他其实是我男人的表姐的表姐家的孩子……” “呃,不对不对,不是我男人,是我表姐,我表姐的男人,他那边的表姐……” 不料,她这像说绕口令的一段话,不仅搞的林飒没听懂,连她自己几乎也快给绕进去了,说着说着,自己一时间也有些傻了……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 一旁的霍茜实在听不下去,终开口打断她的话,亲自上阵,替林飒介绍道, “其实不用表姐表姐夫的一通绕,归根结底,你就记得,其实对方呢,就是前兵部尚书的儿子。” “而对方之所以托人上门,原因无二,是几年前在宫宴上,对方见过你一次,觉得你这孩子有灵气,有担当,尤其是替你祖母挡的那一剑,更是让他们铭记在心,觉得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于是呢,就托了她表弟的媳妇,也就是你许姨的表姐,过来找你许姨,看能不能把你和她家儿子给说合一下……”。。 正文 585庶出嫡子 经霍茜这么一介绍,林飒是终于大致将复杂的亲戚关系给整明白了,不过听到前兵部尚书这个字,不由得又有些犯懵, 她怎么就不记得,哪位前兵部尚书,还有适龄的,又未成亲的儿子呀, 毕竟既然能占着“前”这个字,眼下都已经致仕了,那说明人年龄肯定不小了呀,说不得都给祖母差不多大了,这么大年纪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小的儿子呢? 于是这么想着,林飒不由得又开口问道,“不……不是的母亲,我仍是不太懂,这前兵部尚书究竟是哪家?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g。” “哦,他们府上姓陈,就是中兴街那边的陈府,好大一处宅院的,想来飒姐儿你如果从那边偶尔经过的话,应该还是有些印象的。” “别的不说,就刚才提起时,老夫人对陈尚书夫妇的为人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那陈老年轻时也是个带兵打仗的,还跟着府上的老夫人、老太爷一块上过战场,只不幸是后来不幸负了伤,伤了腰腿,就落下了阴天下雨腰腿疼的毛病,” “眼见着人已不能再上战场带兵打仗,回京后先帝念其前面的功勋,就又给谋了这个兵部尚书一职,” “不料因为身体的原因,时常病痛,实在撑不下去了,赶着先帝去世那年,其就提前辞了官,回了老家养病。” “这不现在病养的差不多了,孩子也长大了,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就想着在京为孩子谋个官职什么的,也好相人家,全家就又搬了回来……” 见林飒有疑问,那许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忙又认真细致的解释道, “那公子呢,叫陈祥,今年刚好满十八,人呢,倒是不肖陈尚书,长的瘦瘦高高的,也不怎么爱习武,倒是更爱看书的多一些,文采什么的都很不错,” “听说他拒绝了陈老夫妇的提议,今年还准备试试笔,亲自进场考考……,总之呢,一看就是一个好人家、勤奋上进的好孩子。” “哦,对了,他们家人口倒是简单的很,就只有这么一个嫡子,在家里也很是得宠,一大家子的人,就只围着他一个人转,就算是日是后成了亲,飒姐儿你也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妯娌矛盾、姑嫂矛盾,或者婆媳矛盾什么的……” “再加上其实从陈老那边算起来的话,这你们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孩子呢,更用不说,许姨亲自相看的,你俩站在一块,自然是十分的登对,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 “说句喜庆的,这若是你们现在订了亲,待宗哥儿的亲事办完后,明年初也便可以轮到你们了……” 经许姨这么一番介绍,林飒努力思索着,想通过这两世的记忆,找找那陈祥究竟是个什么人, 无奈,搜了一大圈,脑子里对此人根本没什么印象, 而看了看母亲霍茜和正对面的大长公主,好像也不是太明白的意思。 可能刚才这许姨来,他们也只是听个大概,再加上对这老尚书夫妇的人品印象还不错,听到人家只有一个孩子,家里人事简单,孩子也不错,就没多加细问,便着急忙慌的把林飒给叫了出来,想听听她本人的意思。 无奈,看了一圈子,见竟没有一个明白人,林飒只得又如实开口相问道,“不是的许姨,我这仍有一点点的疑惑,问句不该问的,有什么不合适的您也别介意啊,” “毕竟这听您刚才这意思,那老尚书以前和祖父祖母一块曾打过仗,那他们家老夫人年纪不是和祖母他们应该差不了多少吗?” “这怎么会,他们家现在还有这么小的一个嫡子?听着着实让人有些想不通呢?” “哦,这……这个呀……”见林飒憋着半天没说话,结果一开口,一句话问出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那许姨也颇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小心往回圆道, “其……其实,实不相瞒,那陈祥确实不是陈老夫人亲自所出,乃是一个小妾所生,” 说完,怕林飒会因为这不满意,又连忙补充道,“不过尽管如此,你们放心,这孩子虽然是妾生,但是却自从生下来,就一直记在老夫人名下,养在老夫人身边,由老夫人亲自调教,一点点养大的,眼下更是疼爱的很,所以说,也基本算是名副其实的嫡子了。” “更何况老夫人早年间的那个孩子又是夭折,所以老夫人更是将所有的爱,全倾注在了那祥少爷身上,这些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摔了,估计就是自己身上掉来的肉,最多也就是这么个疼爱法了……” 虽然许姨事后这一通找补,但可想而知,她这话一出,得知真相的大长公主和林飒霍茜等人登时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气氛颇有些奇妙起来 “哦,哦,原来如此啊,”尤其是大长公主,更是恍然大悟的叹道,“哦,我就说嘛,我倒是记得陈老夫人以前生过一个儿子,刚才倒没怎么在意。” “但是这会静下心来,仔细算一下这年纪的话,怎么着对方也该是和海儿大小差不多的呀,所以一时听你提起她这独子,我倒没有往这方面的想,” “这么一看,确实年纪对不上,原来是位庶出的嫡子呀!” 大长公主这意味深长的话一出口,那许姨自是当即就嗅出了一丝不祥的气味,遂因此黄了这事,又忙不迭解释道, “不……不是的,老夫人,那孩子虽然这身份上有一点点的小瑕疵,但其实那孩子人真的是很好很好,很孝顺的,百里挑一的好男人。” “你们想啊,毕竟三夫人在那站着,如果人不好,我肯定是不好意思厚着这张老脸,登这门,张这嘴不是?” 说着,怕对方仍不放心,遂眼一转,又赶紧建议道, “反正也都不是外人,我里外里,总是向着咱们将军府的,要不这样,咱们回头想想办法,先不动声色的,让飒姐儿,先偷偷相看一下那祥少爷如何?”。。 正文 586偷偷相看(1) “偷偷相看?” 听到许姨这建议,霍茜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不赞同道,“这要如何看?总不能让咱们飒儿一个姑娘家家的,直接大刺刺的冲进他陈府里,拉过人直接相看一二不成?” “还是说,没事蹲在人家府门口,白天黑夜的苦等,只等着那陈家公子无事溜达出了门呀……” “哎哟,不用不用,哪里就用得着大夫人您说的这些笨……,呃,这么原始古老的法子了,” 听霍茜说的夸张,只见那许姨赶紧连连摆手否决道,“说实话,就您这些个法子,害的咱们飒姐儿辛苦不说,也不一定有用的呀,” “更何况这万一苦等了半天,一晃神的功夫,人出来了却没看到,那不是功亏一篑啦……” 说完,只见那许姨眼眸一转,又笑眯眯的解释道, “其实呀,是你们几位不知道他们那边的具体情况,最近这段时间吧,他们陈府上下不是刚从老家搬回来嘛,” “可能是一路长途颠簸的缘故,那陈老夫人就身体有些不适,患了旧疾,也胃口不好,不怎么吃得下东西g。” “而赶着那祥少爷呢,又是个懂感恩、孝顺的孩子,再加上又晓得那陈老夫人的口味,知道她平素最爱吃一种点心,” “所以这么些日子以来,他每天都会一大早,亲自跑去我表姐那点心铺子里排队,为他们家老夫人买点心。” “那……那点心铺子,其实刚……刚才我也说过的……” “叫一品轩来着,就在天香阁对面,是我那表姐,呃,也就是陈老夫人表弟他们夫妇俩经经营的,陈家在里面投入的也有一半的股份。” “因着里面做糕点的老师傅,都是以前陈老夫人老家过来的老人,所以那陈老夫人打年轻些的时候在京里起,每到生病的时候,就只爱吃这口,别的根本咽不下,这不赶着那祥少爷有孝心,就每天一大早起床,去给陈老夫人亲自买回来。” “当然了,我这说了这么多,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建议,关于这门亲事呢,你们府上呢,也先别急着否决,不妨先想办法让飒姐儿去相看一下那祥少爷本人的情况,也免得万一就合适了,生生误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不是。” “如果两孩子看着合眼缘呢,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我回头立即就给对方答复,到时候两家大人再坐在一起,好好商量接下来具体的事。” “毕竟别的且不说,像这么孝顺,宽厚的孩子,真的是不多了,我也不想让咱们飒儿小姐错过良人不是。” “当然了,如果看过之后,咱们飒儿小姐,实在是不喜欢,觉得这样的男人不适合自己,那许姨我自是也毫不含糊的,这就回绝了对方,决不拖泥带水,再多做纠缠惹得大家不喜……” “那好吧,我们自然也是知道她许姨你是出于一片好心,一心想为飒儿挑个好人家的,”见那姓许的说的也中肯,建议也合情合理,霍茜便没有一口拒绝,代表全家表了态,“那回头这事,我们全家人再好好做一块,方方面面的都考虑清楚,好好的合计合计,争取十日之内给你个明确的答复以。” “飒儿,关于陈家公子这件事,你自己是怎么看的?”房间里,霍茜起身去送许姨离开,只剩大长公主和林飒两人了,只见大长公主一转头,看着林飒轻声询问道。 “我能怎么看,我自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呀……”迎着大长公主询问的目光,林飒一脸诲气的摇了摇头,很是无助的道。 毕竟也活了几世了,若说别的经验,无论是打仗的,还是治国的,或者是其他方面的,不管答案说的靠谱不靠谱吧,碰到问题,林飒多少还能说出一个一二三四五的, 但是若论眼下相对象的话,还真不好意思,还一下就给戳中了林飒的要害。 毕竟前世,她林飒自己挣脱所有的外界的束缚,顶着所有家人的反对,自己看中的、选定的、拿命深爱的男人, 谁料到得最后,却竟是一个心怀不轨,表里不一,亲手将她害死的奸诈小人。 所以这么一场打击下来,再和她谈及物色对象之事,林飒自是讳莫如深,根本一点想法和主心骨都没有。 “你……”见林飒根本就是一脸的迷茫,完全没有一个姑娘家家的,提起要相对象时,满心的希冀和兴奋,大长公主猛的一怔,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失落。 “就也不是别的什么,其实孙女的意思是,如果您老人家认为,我必须找个合适的男人尽快嫁掉的话,那祖母您不用管孙女的想法,您就直接自己拿主意就好了。” 看前面自己丧气的话一出口,大长公主眼眸一暗,如此失落,林飒又赶紧认命的补充道, “反正孙女谁的都不听,就听祖母您的,到时候您让孙女嫁谁,孙女就乖乖的嫁谁就是……” 不料,林飒这不补充还好,越补充,越想努力讨大长公主欢心,把老人家哄高兴了, 结果听远她的话,大长公主不仅失落,反倒还更心疼了, 只见眼含泪花的她,颤颤巍巍的走过去,一把把林飒的头揽在怀里,十分内疚的哽声道,“孩子,对不起!” “是小时候祖母没有教导好你,没有给你做好榜样,害的你现在提到婚事就这般消极,对男人也失去了信心,都是祖母的错,祖母责任重大。” “祖母真是悔不当初呀,当时怎么就没有控制一下,哪里就应该和那么小的你,说那么多乱七八糟污秽的往事了,毕竟你当时才那么小,以致于害的你……” 见大长公主将错又全揽在了自己身上,又是这般自责内疚,林飒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觉得自己考虑的不够周全,将话说的有了岐义,害的大长公主伤了心。 思及此,遂连忙将小脑袋,努力的从大长公主怀里钻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反过来安慰她道……。。 正文 587偷偷相看(2) “哎哟祖母,没事,没事,您瞧瞧您,这……一转眼的功夫,您都想哪去了,” “再者说了,现在祖父当年事情的真相,不是早就真相大白、全都明朗了吗?” “您和祖父当年那都是误会,是别人居心叵测设计的,若论起感情来,其实你们老两口之间,那从头到尾,才是真正的感人至深的爱情呢,这提起这些,孙女心里是羡慕还来不及呢,哪里会看不到希望呀g。” “当然了,也就是因为看到你们的爱情,孙女觉得我没有您的幸运,这辈子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根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及,才多少有些失落的……” 听林飒并不是对婚姻和男人失去希望,而只是羡慕自己,大长公主心里多少又有了些安慰。 其实这些年在大长公主心里,她一直都认为,是自己当年深夜的那一通闹腾,说的那些愤恨发泄的话,在林飒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阴影,埋下了不相信爱情的种子, 以致于这么多年下来,丫头只想着陪着自己,就这么孤苦一生,只要听到要嫁人,要找婆家,她就莫名的抵触和害怕,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不过眼下,不管林飒是出于哄自己,还是真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转过了弯吧,总之就是,找对象之事还是迫在眉睫,必须要物色的, 思定,只见大长公主抬头温柔的揉着林飒的头发,耐心的开导道, “孩子,你还小不懂,其实爱情有很多种,也不见得都是像祖母和祖父这样,一见钟情这一个模式,” “还有那种,像两个人平平淡淡的先成了亲,然后再在后面一点点日子的消磨中,慢慢培养出来的那种感情,” “其实仔细看下来,这种感情方才是真正的、难能可贵的,” “你想啊,有什么能比两个手牵着手,相扶相持着,在大风大浪中走完一生,更美好的事情呢……” “嗯,祖母您说的很对,孙女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 看大长公主终于转了弯,不提内疚的纠结以前的往事了,林飒赶紧点头附和着她,装成很是赞同的模样道。 “那……,既然其实你内心也不排斥成亲这件事,” 大长公主以为已经说通了林飒,遂略一思忖,又小心建议道, “要不,明天你就按你许姨刚才的提议,偷偷的,瞅机会,去相看一下那陈家的公子如何?” “别的不说,你许姨刚才也交代了,正赶着那一品轩,不在别处,就在天香阁的对面,再加上你对那天香阁里又熟,三天两头的去那里玩,真去了那里,也肯定没有人会多想的不是,” “到时候,你就早早的等在那里,守株待免,偷偷的先观察一下,看看那陈公子究竟是个什么秉性……” “啊,竟然让我去看啊?” 听到说了一圈,大长公主竟然真的准备让自己亲自去相看,林飒当即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再三拒绝道, “祖母,这就大哥不必了吧,要不还是您去看吧?” “您也知道的,孙女这么点年纪,一点见识都不行,眼神实在不怎么样,怎么能让我去相看呢,实在是不靠谱,不靠谱。” “要不还是祖母您去吧,毕竟看人的眼光又一向比较准,什么人到了您眼里,那还不得一下看到骨髓里,看得连渣都不剩,” “到时候,只要您看完,您点了头了,说一句行,孙女绝对二话不说,当即就出嫁……” “让祖母去,你倒是想的出来,”听林飒竟然想让自己去,大长公主无奈一笑,道,“你也不想想,我一个大老婆了,大清早的跑到天香阁去,真要是那样,那人家还不得把我当成个耍猴的啊,” “到时候别说替你相看那陈家公子了,估计你祖母我不被人当猴般围着看,那就谢天谢地烧高香了……” “也是,您这么瞩目的身份,去哪都动静这般大,确实不太适合这样的活动,”听大长公主如此说,林飒想了想,点头认同道, “那要不,实在不行,您老人家要是实在不方便,您让母亲,或者三婶她们两个谁去都行啊,” “想来无论她们两个谁看过后,认可过的,肯定都是没问题,毕竟她们肯定也是为了孙女好,也绝对不会害孙女的不是?” “不是的孩子,若是别的事,你依赖祖母或我们家里这些长辈,让大家帮你拿主意,我们心里定是高兴还来不及,也定是当仁不让的,” “但是这相看你自己未来的夫君之事,祖母觉得,还真就得你自己亲自去看,” “说到底,这大家眼光再准,这替替你相看的,也只能是大框框而已,比如说,这人的家世怎么样?家里人口复不复杂,人看着长相如何,身上有没有什么恶习,或者劣根,以后会不会虐待、亏欠了我的孙女……” “但是你也不想想,如果要是两个要成亲过日的话,只有这些,肯定是远远不够的啊。” “这毕竟若是真成了亲,日子是你俩过的,你们两个以后且还得朝夕相处的在一起呀,只看这些外在的条件,那是看不出来的,” “所以说这事,还真就必须得你自己亲自去相看,就算是不能和对方一见钟情,那至少也得看看你对于这个人是不是有好感,或者说,至少是不能一看就讨厌,愿不愿意和他有过多的接触才好……” “否则的话,无论对方条件多好,多完美的一个男人,结果你俩却哪哪都不合拍,一见面,两句话就想掐死对方,那你说,这以后的日子,可是要怎么过……” “所以这事,你就别犹豫了,听祖母的,自己亲自去,只要你看了人,觉得还不错,那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剩下的就全都交给祖母,祖母一定都给你办的妥妥的,将该有的排面都撑的足足的,回头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祖母也说了这么多,那最后你自己说,你觉得,祖母分析的可还在理,这建议怎么样?”。。 正文 588商户的生存之道 “祖母的建议,当然一惯是非常好的!”看大长公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了自己这么半天,林飒不管心里认不认可吧,面上终表现的很欢愉,使劲的点了点头,装作很是听话的模样表态道, “行,那孙女就听祖母的,明天一早就去天香阁,早早的就等在那里,以便好好看那陈大公子,到底长得是何模样?” “呃……,明天的话,要不还是算了吧!”这厢林飒终于答应了,不料大长公主犹豫了一下,却又变了卦, “要不你再等两天,回头我让你三婶找人给画个那陈家公子的小像,等拿了画像,你再过去相看g。” “一来呢,别明天到时候买糕点的人多,你本就不熟,再一不小心看岔了眼,认错了人,那就真的尴尬了。” “二则呢,如果今天他们刚提了建议,明天咱们就听话的去了,万一那姓许的,和对方关系更近一步,通风报了信,陈家有了思想准备,只是到时候故意做个样子给咱们看,那就弄巧成拙,反倒害了你了。” “你娘刚才不是和他们说十天的期限吗?那你就再等等,过个两三天再去,到时候,时间拖的久了,他们就算是提前知道了消息,弦崩了两三天,到时候势必也松了,这样越是在对方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越能看出一个人的真性情来。” 大长公主说着,又故意瞟了西厢房那边一眼,意有所指道,“当然了,到时候,你也可以拉上你的小姐妹,像怡儿呀,和唐家那丫头呀,和你一块同行,” “这样有人陪着,三个人说说笑笑的,没有思想负担,事儿也就办了,更何况多两双眼睛,两人还能给你参谋参谋、多掌几眼不是……” “嗯,祖母您想的果然周到,那孙女这就回去先准备着,等一切准备好了,再好好的相看一番……” 一切说定,林飒也就按照大长公主的吩咐,乖乖的回了自己的小院,又在忐忑不安中,生熬了几天。 转眼到了第五日, 林飒和林怡早早起了床,天不亮,便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睡眼惺忪的就开始坐着马车往天香阁赶。 目的自然也毋庸置疑,如此辛苦的连觉都没睡醒便被拦起来,自然也只为看一眼那陈祥的究竟是何庐山真面目,给大长公主一个交代呗。 而之所以今天再去,自然也是根据大长公主前面的吩咐,怕前两天那姓许的再口风不紧,万一和陈家打了招呼过去,对方提前有了准备,所以林飒才特意拖了这么几天,赶到今天才过去,只希望能看到那陈家少爷最真实的面目。 到了天香阁一看,就见对面一品轩那,果然是生意还不错,这么早,竟然都有人在那大门排起了长队,只等着买份糕点…… 别说,林飒以前来这里这么多次,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对面一品轩的糕点,竟然还如此火爆抢手过。 当然了,早上一品轩生意之所以这么好,其实,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对面天香阁这边的功劳。 据说现如今的梅姨,因着还有隔壁如家客栈的生意要照料,每天天香阁这边开业的就有点晚,主打的基本也是酒菜汤之类的,早膳方面,尤其是糕点,基本上不怎么对外售卖,就算有,也主要是针对进店吃饭的客人。 所以,这才让对面的一品轩钻了空子,早上糕点这块卖的比较火爆。 不过呢,也说不定,怕这情况也根本就是人家商户之间的默契,或生存之道, 总不能什么生意都让自己一方给全抢着做了,总得给对手也留一点余地,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否则的话,事情做的太绝了,也容易招人恨不是。 或许,这也正是梅姨,呃准备的说,是天香阁幕后老板的聪明之处吧, 以致于这么些年下来,天香阁生意虽然一直这么火,但是和周遭的商户,关系却一直都很和睦,没听说有什么打架争斗抢生意的事件。 当然了,眼下,商铺之间的经营之道什么的,自然不是林飒应该关心考虑的范围,既然这么早就赶过来了,甭管天香阁有没有开始对外营业,那她势必都要进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完成任务祖母交代的艰巨任务不是。 而就在林飒收回思绪,打量了周围半天,见连隔壁如家客栈的门都开了,大堂里都有笔直的坐着的客人身影了,而惟独天香阁却大门紧闭时,不由得就有些为难。 思忖着,这么大庭光众的砰砰砰的直接打门,会不会有些不太好看,要不要告诉前面的花灵,领着车夫绕到天香阁的后门,从那里进去时, 不料,不经意的一抬头,就见那唐婧依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此时正坐在天香阁二楼的一个窗口,一个劲的冲着她和林怡招手呢,示意她们从正门直接进来。 马车停下,林飒这边刚刚下来,正在搀扶后面林怡,就见前面的花灵已雀跃着冲上了前。 只见她轻轻一推,果然,就见那天香阁的正门,竟然真是虚掩着的, 只不过细看里面大厅里,却空荡荡的,难得没有一个人。 “小姐,你们先上去,我去后厨找找吉祥哥,想办法让他一会先给你们送些吃食上去,好歹垫垫肚子……”花灵进了门,那简直就是如鱼得了水,刺溜一下,随便打了声招呼,一眨眼的功夫,就窜的没了踪影。 “你说花灵这傻丫头,可真是女大不中留呀,这现在愣是进了天香阁,感觉比对咱们林府还要熟悉亲切几分呢……”看着花灵消失的背影,林飒摇了摇头,边轻车熟路的上着楼梯,边像个长辈似的感慨道。 “其实,我倒和你看法不一样,我觉得花灵平时傻乎乎的,但是大事上,人可是一点也不傻,比如在物色对象这事上,像她这样的,不也挺好的嘛,” 林怡看问题的角度倒是和林飒不同,只见她提起花灵和吉祥的事,倒无比艳羡赞同的道……。。 正文 589惺惺相惜 “女生外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不用旁人操心,自己就给主动出击给找到了,” “更何况吉祥那孩子,咱们也都熟识,一看就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花灵如果嫁了他,虽以后享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后半辈子肯定也受不着什么苦,”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两人确实都挺般配的……” “哪里就像咱们,平时看着一个个的顶聪明,其实还不是白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临了临了,要嫁人了,还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将来何去何从,下半辈子要跟个什么的人过生日呢,想想才是真正的可悲……” “谁说不是呢,其实花灵这样,未偿不是最好的一种方法g。女人嘛,不管是成亲还是别的什么事,就应该有主见,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林飒附和着林怡的话,虽然嘴上说起来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不料,低头一看,瞅瞅自己和林怡此刻同病相怜,郁郁不得嫁的惨状,便多少有些惺惺相惜, 转念再一想,刚才上面的唐婧依一脸兴奋的模样,心里多少便有些不平衡,不由得咬牙骂道, “还有唐婧依那臭丫头,真是可气的很,敢情遇到这种凑热闹的事,她永远是最勤快的那一个呢,这天香阁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呢,她竟然都能替咱们提前给叫开了门……” “那还用说,她自己现在的婚事有了着落,可不就在我俩面前有了得天独厚的优越感,闲着没事,就跟着瞎掺合呗。” 听到林飒的话,林怡由人及己,也不由得失落感慨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婚事,好歹还有祖母和大伯在上面罩着呢,一大家子人下去操心,结果议个亲都如此的难,这要是回头轮到我,还不定得成什么样呢……” “倒是婧依这丫头,确实命好,早早的就遇到了大哥这样的好男人,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现在是你,她急着慌着帮着相看,估计轮到我那时候,肯定也少不了她的份……”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少得了她,到你相亲那时候,估计她都已经和林宗成了亲,是我们名副其实的大嫂了,” “你想想啊,人都成了林府的当家少奶奶了,到得那时候,再遇到成亲这样的大事,估计她只会比现在更积极,更争着抢着表态了……” 林飒和林怡边走边嘀咕着, 难得在人背后,边说着唐婧依的坏话,边心不在焉的上着楼, 不期然,一抬头,就见突然从天而降…… 一个纤细的身影,一下跳到了两人面前…… “喂,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只见唐婧依一脸兴奋的凑过来,兴致满满的询问道, “你们刚才在讲,谁家的大嫂?争着抢着表什么态的啊……” 看唐婧依这一脸兴奋的小模样,愣是比过年还要高兴上几分, 而再看看自己最近,这倒霉催的,因为相亲之事,是哪儿哪儿都不对付, 林飒是越想,越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哼……”只见她对着唐婧依的笑脸,冷哼一声,十分没好气的冲道, “能说谁呀,自然是我们林家的大嫂,争着抢着以后准备在我们姐俩的婚事上表态呀……” “这……”被林飒冷不丁一冲,唐婧依初时猛的愣了一下, “咦,不对啊,闹了半天,总不能你俩是在背后说我的吧?” 待唐婧依终于回过味儿来,得知对方说的竟是自己。 遂便气愤的将腰一叉,嘴一撅,很是不满的指着两人道, “我说你们两个,未免也不太不知好歹了吧,我这为了你们林府的事,连觉都没怎么睡,一大早就颠颠的骑马奔过来,连门都帮你们叫好了,” “你们倒好,竟然还偷偷的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怎么好意思的……” “我就问你们,心肠如此歹毒,难道都不会痛的吗?” “切,劝你还是得了吧,赶紧跑一边没事偷着乐去吧,我们背后说你,你竟然还好意思生我俩的气……” 面对着唐婧依的啧问,林飒面不改色心不跳,眼一翻,不动声色的怼回去道, “试想一下,如果我俩背后大嫂大嫂的说半天,最后说的竟是别人,估计到得那时候,你才应该更生气才对吧?” 另一边的唐婧依,本来都做好了再接再厉,乘胜追击,继续抨击林飒的准备的, 不料林飒一张嘴,角度竟如此的刁钻,一下从身份的角度,噎的她竟然没话说,不知道要怎么接了, “飒儿你这臭丫头,这张嘴,是怎么说话呢,” 愣了半天,方反应过来的唐婧依,直气得跳着脚,直指着林飒骂道, “你个小没良心的,竟然除了我,还想着喊别人大嫂,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三天不打,这是要上房揭瓦的节奏呀……” “你倒是给说说,你不满意我当你大嫂,你还想着让林宗娶谁……” “娶谁倒不重要,来呀来呀,想打架就打架,谁怕谁呀,” 这边唐婧依怒火中烧,不料林飒却一点也不准备见好就收,直接针尖对麦芒的叫嚣道, “正好这几天我觉没睡好,浑身火大的很,正愁没地撒呢,打一架正好,还能去去火,反正是自己人,打伤了也不用怕会被人告到官府里去……” 说着,甚至不待唐婧依主动出击,人林飒就直接先扑了过去,拉起一副准备和唐婧依大打一架的架势…… “哎哎哎,我说你俩,有完没完了……” 眼见着两人就要打起来,直吓得林怡反应那叫一个快, 难得空前灵活的,一个大跨步上前,直接插在了两人中间, 瞪瞪这个,剜剜那个,很是不满的警告道, “两位大小姐,咱能别再闹了,行吗?” “拜托你们也不看看,今天咱们这么不辞劳苦的过来,为的是是什么事,现在又是什么时候了?” “真服气你俩了,面前如此重要的终身大事,竟然还有心情打架,看一会错过了,咱们今天白起这么早不说,回头要和祖母怎么交代吧。”。。 正文 590彻头彻尾的书呆子 “哦,对的呀,这大清早的跑过来,正事可还没有干呢,毕竟可是关系着飒儿后半生的幸福的呀,”看得出,唐婧依心情确实不错,这边林怡一发飙,林飒这个主动干架的还没表态, 其倒是挥了挥手,难得大度,又很是顾全大局的道, “算了,算了,不打了,不打了,架先留着,回头得了闲再打吧,总之一件事,什么也没有帮着飒儿相对象更重要……” “你以为呢,总算是今天出门还记得带脑子了,飒儿心里抵触,有气没处撒,你这个当嫂子的倒是跟着她起什么哄啊g。”林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骂完唐婧依, 一转身,又从怀里掏出张纸,小心交给林飒道,“对了,这个是那陈家公子的小像画,母亲托了旁的和陈家相熟的人,悄悄让人画的,你拿去先看看……” “哎哟,给我干嘛?”见画都摆在自己面前,事情终还是来临了,林飒嘴一撅,十分抵触道,“我不看,我不看,你俩看看,回头给祖母描述一下就行了,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不行,祖母不是说了嘛,这事必须你自己亲自相看,”一提到正事,只见唐婧依又迅速切换到了长者的身份,有模有样的吩咐道, “你听话,快些拿着画,趁着这会没事先瞄上两眼,别回头人一多,再认差了人,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好,知道了亲爱的大嫂,您长得漂亮,您说的话都对,小姑子我全都照着您吩咐的做,这总行了吧?”明知道唐婧依吩咐的是对的,不过林飒却故意和她做对,接过小像的时候,还不忘故意做个鬼脸,揶揄几句话,故意气她道。 “你……,”唐婧依一见,第一反应,自是就要开骂,回怼过去,再打上一巴掌, “臭丫头!你知不知道好歹呀……”不料刚骂了一半,手才举起来,又一想,毕竟今天情况特珠,要不还是放弃吧, 遂又挥了挥手,十分大度道,“算了算了算了,念着你这两天心情不好,姐姐我不和你计较就是……” 终于,毕竟大家心里也都知道,此时什么也没有相看那陈家公子重要,所以三人也就没有再过多的打闹,只赶紧进到房间里,悄悄的坐在窗边, 直愣愣冲着下面一品轩的大门,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下面,守株待起了兔…… 不过,很快,也没有让林飒她们失望,等太长的时间, 只见她们这厢在窗口刚坐下没多久,只等了小一会,就见突然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穿着深蓝色的衣衫,从拐角那边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然后穿过马路,不动声色的站在了斜对面那一品轩的队伍最后面…… 前面排了那么多的人,估计且得一会等呢,不料那人却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从怀里一摸,竟还拿出一本书来, 慢慢悠悠的打开来,站在队伍的最末端,旁若无人、津津有味的看得入迷…… 林飒一看此人如此特殊,连忙低头,和手中的画像对比, 别说,一看扮相,果然,和自己手中那陈祥的画像几乎没有差别。 尤其是那手中的书,远远看着,竟和画中的如出一辙,连翻的厚度都差不多…… 好吧,怪不得刚才第一眼看到手中的画,自己还有些奇怪,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明明只是让对方画一个人的五官小像画而已,为什么要凭空在旁边多画一本书呢,看着好生奇怪呀。 不料,此刻看到人,林飒也是当即恍然大悟: 好吧,原来对方是在提醒你,这陈祥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整日里书不离手…… 果然,这边林飒研究了半天手中的画和下面的人,心里刚有了结论,就听耳边,也适时响起了唐婧依那个小八婆的叨叨声, “喏,不用再核对了,肯定就是他了,这个人我以前见过,特点这么突出,很有些印象的。” 唐婧依看着下面人群中的陈祥,小嘴一撇,又巴巴巴的介绍道, “其实刚才我就想和你提这一点了,看你情绪不太好,就没好意思开口。” “那天听那许姨乍然一提这陈尚书家的儿子,我猛的一下还没有想起来。不过回去细一琢磨,心里很快就大致有了模样,隐约记得好像就是他,” “只不过,有些年头没见了,再加上人也长高长大了不少,所以刚才第一眼看到,乍然间有些不太确定。” “不过现在看着,这人还是小时候那个死德性,整天介的,无论走到哪,怀里都抱着本书,早晚不离手,一副书就是他的全世界的样子……” “天哪,真是没想到呢,这前兵部尚书的儿子,怎么会还是一个书呆子呢,这可是和他的家世一点也不相符,怎么说父亲以前也是带兵打仗的,不都说无父无犬子嘛,这怎么到他这,还真就变了味了……” 听了唐婧依的介绍,再看看下面人群中那表现很有些突兀的男人,林怡也不由得很是不可思议的脱口叹道, “不过说实话,除了这特别爱看书,不分场合之外,人整体看下来的话,长得还算高高大大,中规中矩……” “说不上多出彩吧,但看着也挑不出毛病,一看就是个老实本份的孩子,估计就是以后成了亲,也定是犯不了什么大错误……” “你这话倒也中肯,这样的人,书都把他的时间全给占满了,他哪还有时间想别的事儿呀……” 耳边,林怡和唐婧依有了新的话题,指着下面的陈祥,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评头论足了起来。 不过林飒却没有听进耳里多少,毕竟人就在下面站着,她俩能看出来的特点,林飒自然又不傻,也都能够发现,哪里还用得着她们在那里多说, 不过倒是盯了这么半天,林飒倒还发现了,另外一点,那两人都没有说出口的,在陈祥身上值得肯定的品质: 就是那陈祥自从过来后,竟然并没有拿出自己少东家的身份,直接插队,或者吩咐店员去后厨直接去拿糕点, 而是心安理得的、乖乖的排起了人,没有行使一点特权……。。 正文 591碰瓷事件 一个年轻人,能保持这般平常心,倒也确实值得肯定g。林飒默默点了点头,倒是对陈祥另眼相看了一点。 于是接下来,在三人的悄悄关注下,只见排了半天队的陈祥,终于好不容易拿到了糕点, 就见他默默收了书,揣在怀里,一只手拎着糕点,就又准备慢条斯理的转身回去了。 不料,这厢他不紧不慢的,刚直到马路边,正准备过到路对面去, 就见远远的,对面拐角处,有一辆马车,跑的飞快,风驰电掣的跑了过来, 可能是看对方好像赶时间,驾的确实有点快,陈祥便停下脚步,企图想让马车先过。 不料,眼看着马车快过去了,陈祥这边正准备抬起脚,在马车驶过后,自己也好过得马路去。 不料,突然,只听“扑通”一声,很大的闷响传来, 然后就是,“哇”的一声,一个很响亮的哭泣声传来。 陈祥脚步一顿,颇有些好奇,便小心的绕到马车的前面,准备仔细瞅瞅一瞅, 转过去,就见马车前面的路中央,不知何时,从哪冲出一个七八岁半大的孩子,衣着褴褛, 此时正躲在那马车前面,捧着那只摔的缺了口的破碗,号啕大哭。 “天爷老子呀,这真是不让人活了呀,我们家都断粮好几天了,我那老母亲此时还躺在床上生着重病呢,” “生了病没有胃口,见天的滴水不尽,今天好不容易有点胃口,就等着我给她把这碗肉粥给端回去,续命的啊,” 孩子边哭,边扯着嗓子,冲着周遭的人诉说道, “没想到竟然被撞翻了不说,碗也给摔坏了……” “老天爷呀,这可是我们家仅有的一点家当换的粥啊,关乎着一家人的性命呢,您怎么就忍心这么没了,麻烦您老人家睁开眼,可怜可怜我们这些穷人吧……” 孩子坐在那一声声的嚎,字字泣血,诉说着家里的艰难,和自己的不易…… 最初的时候,就连上面的林飒都听着有些心酸,觉得这孩子实在太难,太可怜了。 不料,听了半天,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多明显呀,他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如果真是几天都没有吃饭了,怎么可能还会这般嗓门洪亮,坐在大街上,能有理有据的喊上半天呀, 怕如果真是他说的那种情况,此刻救命的东西没了,定是搂着那碗痛哭,亦或者求那马车里的人给多少赔偿一点的可能性比较多, 至于嚎是不可能这么嚎的,且不说有没有这么多劲,最起码也不能嚎的这么有理有据,环环有扣,好像提前写好的戏词似的呀…… 而林飒听了这么半天,这小孩子的用意显然也毋庸置疑,其实就是想利用舆论的压力,让马车里的人,将打碎的碗和里面的肉粥折成银子赔给自己…… 呃,当然了,关于那肉粥嘛,准确的说,不知道是不是离的远的缘故,反正林飒是趴在上面瞅了半天,没看到那马路上有多少粥,更别说肉了, 远远看着,只淅淅漓漓的一滩液体,好像还是水的成份更多些…… “哟,看这情形,这小子不像是个新手,倒像是个碰瓷的老行家呢,” 看着下面的情形,只见一旁在京里常年混的“老江湖”唐婧依,也很快看出了端倪,好整以暇的判断道, “不过看着这被拦的马车,好像是那宁国公府的,总不能里面坐的是赵姨娘,或者叶昕然吧?” “话说回来,如果真是这两个人任何一个坐在里面,那这小子可是倒霉的很,怕是一脚踢在钢板上,一会切有他受的呢……” 果然,这厢唐婧依话都还没有说完,那下面的孩子还正坐在地上嚎着, 却见突然,那驾驶马车的车夫,不知被车厢里的主子叮嘱了什么之后, 唰的一下,从车辕上一跃跳了下来, “天天天,人下来了,下来了,怕是下面有大戏要登场了……”看到车夫跳下马车,唐婧依一脸的兴奋,从旁摩拳擦掌的喊道,想看接下来那马车里的主人到底要做何安排。 其实看了这么半天,林飒也不完全暂同唐婧依的观点。 她本以为,就算是马车里真坐的是宁国公府的赵姨娘或者叶昕然,就算是此时心里生气, 可眼下毕竟光天化日的,还在这大街上呢, 再加上这孩子这么一通嚎,周围已然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依着两人一贯的作风,估计就算是碍于面子,做做样子,那车夫下来后,也总会将那孩子拉起来,塞些银两,悄悄糊弄了事。 当然了,至于银子能给多少,那就真不好说了, 毕竟那赵姨娘,可从来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更何况眼下又是这么一个惯犯,说不得拉到拐弯处,将人一扔,一两银子不给也不一定…… 不料,出乎林飒意料的是,接下来就见那车夫三两步走到那孩子跟前, 不声不响的从腰间抽出皮鞭,二话不说,劈头就开始没头没尾的朝着地上的人一顿猛抽, 这行事作风,那叫一个干练果断,甚至还边抽边骂道, “你个小娘生的,大清早的,敢拦在我们夫人和小姐的车前面嚎,” “不知道我们夫人和小姐有要事要去办呀,耽误了事情,你负的起责吗?哭丧似的,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吧?” “好呀,既然想死是吧,那爷就好心送你一程……” 那车夫本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壮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又是练过把式的,鞭子自是挥的呼呼生风, 所以结果,自是也可想而知,伴着这车夫猛一顿抽,那孩子别说嚎了,爬的那叫一个快,连破碗也不要了,一骨碌爬起来,就开始往旁边逃。 而看这孩子终于爬起来了,那车夫也不含糊,蹭一下又跳回马车辕上,一鞭子抽下去,驾着马车又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以致于前面那孩子还没有躲太远,而后面马车又启动的太快, 随着这车厢从身后一闪而过的瞬间,那车厢的一角蹭着那孩子的衣服,再加上惯性又如此的大, 这么两股劲加在一起,直掀的那孩子,扑通又给摔在了地上,。。 正文 592烂好人(1) 这次倒是摔的结实,只见马车过去后,那孩子愣是以一种狗吃屎的姿势趴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静…… 而再看陈祥那边,本来他拿着糕点正襟站在马路边等着,不料这会听到动静,也凑上去看热闹, 又正赶着那孩子被马车事实在这么一摔,不偏不倚的,正摔在那陈祥脚边g。 最初陈祥只是怔怔看着,并没有动弹,后来见那孩子好像摔的不轻,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只见他赶紧弯腰放下糕点,伸手,将那孩子给拉了起来, 目光上下巡视了一遍,看那孩子身上没什么大伤,好像问题不大,便一转身将地上的糕点,往那孩子怀里一塞,不容置疑的道,“给,拿去吃吧!” 陈祥这突然的举动,别说旁边的围观的人看的一脸懵圈,就连那孩子都有些傻眼了, 抬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陈祥,嘴唇颤抖了半天,方不可思议的确认道,“公……公子,你……你确认要将这糕点给我?” “当然,你不是刚才说你母亲生病还在家等着呢嘛,那就别磨叽了,赶紧拿回去让她吃吧,毕竟救命要紧。”看着男孩一脸震惊的模样,陈祥微微一笑,催促道。 “哦,哦,那谢谢少爷了。” “少爷,您真是个好人……” 少年反应过来,看了看怀里的糕点,一跃跳进来,忙不迭感谢着,一脚高一脚底的,兴高采烈的跑走了。 这边看孩子终于跑远了,那陈祥这才慢吞吞转过身,默默的又回到了一品轩外面那队伍的最末端。 看那架势,毋庸置疑,是准备排队再买一份了。 看到陈祥这一副表现,就见大街上看热闹的那些人,登时又炸开了锅,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指着那陈祥纷纷小声议论了起来…… 当然了,看那表情,自然是有夸奖的,也有嘲讽的,反正各色各样的都有…… 而那陈祥却全然不顾这些,只坦然自若的站在那里,施施然掏出怀里的书,又认认真真看了起来,充耳不闻周围的事。 只不过,陈祥这镇定自若,如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但是刚才那大街上发生的情形,街边看热闹的路人看到了,自然也有店里的伙计看到了啊, 于是这边,陈祥掏出书,都还没有看完一页,就见那一品轩里,一个跑堂的小个子男子,从头至尾一直站在那里,默默打量着陈祥, 最后可能也是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了, 索性挤到陈祥跟前,直接开口劝道,“我说少爷,您这怎么又把点心给那小子了呀,您这几天的功夫,都给人家第三回了,做好人也不带您这样的,您好歹……” 不料,这小个子劝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陈祥挥了挥手,轻笑着拒绝了,“给就给了吧,反正这糕点铺子是咱们自家人开的,一袋点心又花不了几个钱,万一他家里真有老母亲,值着这个续命呢……” “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不想让您救人,可问题是那小子,一看就是个不老实,惯会碰瓷的主,没事隔三岔五的在这一块溜达,想着法的净往人马车上撞,企图讹些银子,” 看陈祥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小个子不甘心,站在旁边,仍苦口婆心的继续规劝道, “要说这前面您刚回来,不知实情,给一次,意思意思也就算了,没想到您这后来都知道这是个什么人,又是怎么一出戏了,没想到您竟然还回回给……” “哎哟,给都给过了,难道你还能去要回来不成?”小伙子苦口婆心劝了半天,不料人陈祥根本没有听到心里去,只淡淡一笑,将眼睛又转回书本上,无足轻重的道。 “哎哟,少爷,您怎么可能这样呢?” “您这么做,分明就是在故意涨那些坏人的士气,您知道吗?” “您抬头瞅瞅这周围的人,都因为这笑话您呢,” “要说那臭小子也真是,他这是就算准了您心肠软,故意在您面前演戏,诓您呢,” “小的其实也不是心疼这份糕点,小的就是怕,您就这一来二去的,时间久了再作出什么祸来,把那小子给惯坏了,毕竟人家不都说,小时候能偷针,长大了为了财就能杀人嘛……” “无妨无妨,只是一些子糕点罢了,成不了什么大气侯,” 小个子话是说了一堆,不料人陈祥只呵呵听着,偶尔抬眼扫他一下,继续又云淡风轻的道,“又不是什么贵重的金银珠宝的,怎么就能和杀人扯上关系了,不至于,不至于!” “哎哟,算了,就知道劝不通您,回头小的直接去和老夫人说,让她说您得了……”看陈祥根本不听劝,那小个子没办法,也就只有放弃了, 本都准备回店里了,不料转头一看,前面乌泱泱还有那么多人,遂又站住脚,轻声道,“那要不,少爷您就别在这里排队了,这前面这么多人,估计又得浪费大半天的时间,回去了,夫人又该等急了,要不小的直接去后厨帮您拿一份吧?” 小个子是满腔好心,不料陈祥手一挥,又给斩钉截铁的全都拒绝了,“不用,不用,我这也不赶时间,您赶紧去忙吧,我等一会就是,” “毕竟前面的人也排半天了,再加上母亲也习惯了,定不会像第一次那么着急的……” 天香阁二楼, “我说,这个陈祥,人长得高高大大的,没想到还是个菩萨心肠呢。”林怡趴在那里偷偷看了半天,终忍不住开口赞叹道,“这样好心肠的男人,倒也挺少见,感觉也挺不错的……” “哎哟,你懂什么呀,他分明就是个书呆子,无趣的很,根本就是木头桩子一个。”林怡这厢对那陈祥刚才的表现是好评不断,不料一旁的唐婧依观点刚完全和她相反, 只见人眼一翻,十分不屑的道, “一个大男人家家的,优柔寡断,连个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烂好人一个,能有什么出息,这样的男人,我倒是觉得飒儿不嫁也罢。”。。 正文 593烂好人(2) “什么呀,你才不懂呢,这嫁男人,就得嫁心肠好的,好吧?” 见唐婧依竟然要因为这,就企图阻止林飒和陈祥的婚事,林怡赶紧又从旁力争道, “你们想呀,他陈家少爷,对一个小乞丐都能这般好,日后成了亲对咱们飒儿,又能坏到哪里去?” “所以说,我倒觉得,咱们飒儿就应该找陈祥这样的好人,这要是嫁了他,就陈祥那个绵软的性子,还有那副好心肠,咱们飒儿肯定是一辈子都不能受欺负的……” “你知道什么呀,你这想法根本就不对!” 看林怡连林飒成亲后的场景都想到了,唐婧依这厢也是急了,连忙不管不顾的扯着嗓门,再三提醒道, “林怡你到底行不行呀,这看问题,你不能死板的只从一个角度看,你最起码得多换几个角度,多从几个方面想想好吧,” “就这陈祥这样的,像今天这般,连一个小骗子,他都能对人这般好,这会是什么好事情呀g。” “你说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大的精力,试问一下,他每天发光发热对周遭一圈子的人好了之后,回去后又有多少好心肠是留给咱们飒儿的,能对咱们飒儿好呀,” “说不得回到家,他自己都累趴下了,也懒得再摆出笑脸了,还得咱们飒儿上赶着侍候他,看他的脸色呢。” “再何况就他刚才这番表现,明明就是烂好人一个,” “哦,明知道人家有问题,是演戏给自己看,可是他倒好,仍是非不分的忍不住可怜人家,把好东好西的全给了别人。” “试想着这样下去,估计没得几年,他们陈府就是有多少个金银珠宝,多少家产,那今天他送这个一个,明天他又赠那位一个,估摸着,早晚也得被他给败完了。” “到时候只苦了咱们飒儿,怕下半辈子要跟着他喝西北风的还差不多,” “所以说呀,这桩亲事,根本不行,且不说别人怎么看,反正打我唐婧依这,我就不同意!” “什么你不同意?唐婧依你这简直就是谬论,不可理喻,你知道吗?”唐婧依态度明确,不料林怡也很坚决,丝毫不让步的据理力争道, “古话说的好,自古好人有好报,这人心好,难道还能有错了不成?” “我现在倒觉得你这想法,真是问题太大了,竟然还有喜欢恶人的,” 林怡说着,怕一时辩论不过唐婧依,眼眸一转,直接心生一计,改为吓唬道, “我跟你说婧依,你这要是真的有这种想法,喜欢坏心肠的话,那真不好意思,我倒觉得我们大哥和你这心中恶人的标准好像差的挺远的,要不回头,我和飒儿回去与祖母他们说说,让大哥别耽误你,请你另谋高枝得了……” “林怡你个坏丫头,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心思歹毒呢,”一听林怡话锋一转,竟扯到了自己和林宗的婚事,只见那唐婧依当即就急了,一把抱住林怡,直接武力征服,大声为自己辩解道, “我什么时候说人心好有错了,拜托你不要断章取义,故意扭屈歪曲我的话好不好?” “我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像陈祥这样的烂好人不好!” “当然了,我也不是说人不能心肠好,但是就算是心肠好,也不能是非不分,对谁都好的呀,总要有一点自己的原则吧?你自己想,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不料,唐婧依这厢武力都用上了,那林怡却难得威武不能屈的,仍是坚持的喊道,“告诉你唐婧依,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我不会屈服,不会赞同你的意见的。我就是觉得,那陈祥就是飒儿的良配……” 不料,林怡这边还没喊完,就听唐婧依毫不留情打断她的话,非常大声的表明自己的观点道,“放屁,我根本不赞同你的观点,打死也不同意飒儿和她在一起……” “哎,我说你这唐婧依,敢情真把自己当我们家长辈了哈,这事用得着你同意吗?你真以为现在已经是我们家大嫂了呀……” 一时武力上抗争不过对方,林怡只得在嘴上使功夫了, 尤其是趁着唐婧依放松的间隙,得了空,终于挣脱开唐婧依的束缚后,便一下跳出去好远,开始可着劲的挑衅唐婧依, “哦,也是,虽然你这眼下不是大嫂,但是也确实快了哈,” “那大嫂……大嫂……,您刚才是怎么想的来着,麻烦您能再给我这小姑子说一下吗?” 林怡这两声大嫂一叫,直气得唐婧依那是又羞又气,当即火冒三丈, 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指着林怡,气咻咻的骂道,“林怡你个坏丫头,你还喊,再喊信不信我可真打你了哈,” “你说说你,以前多文静一姑娘,怎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学的也和飒儿一样,这般没羞没躁的厚脸皮了呢……” “你倒是来打我呀,来呀,我这就告诉飒儿去,你刚才说她厚脸皮,看一会我们两个小姑子联手,能有你这个当嫂子的什么好果子吃……”林怡边躲,边嘴上不饶人的道。 “飒儿还正看那陈祥呢,才懒得过来帮你,看本姑娘一会把你打的满地求饶,你就知道我唐婧依的厉害了。”可想而知,这一声声嫂子喊下来,那唐婧依终于在林怡的再三挑衅下,被她激怒,一跃扑了过去…… 于是乎接下来,就见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当着林飒面的,就这么水火不能相容的大打了起来。 而至于林飒这个当事人,自是任由着她们两个折腾,一个也不帮,一个也不劝,任由着两人在边上你来我往,打得那叫一个热闹。 她们两个无事一身轻,还有心情打打闹闹,可是林飒这个当事人是没有的呀。 尤其是想起,此刻还在楼下排队买糕点的陈祥其人,林飒更是头大的很。 其实刚才唐婧依和林怡的对话,林飒多少也听进去一些, 要说这两人的观点,其实说的也都对,都没有错,但是细想,好像也都不对,都有问题……。。 正文 594论善良和聪明结合的重要性 其实若论起这找夫君之事,毕竟是自己下半辈子要日日相处的人,毋庸置疑,品质自然是排第一位的, 毕竟无论换作是谁,找自己的另一半,自然是要首先要找一个好人,并且最好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而反观一个人,也只有晓得了他的底线在哪,才能最终看出他的好坏来,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男人,他最坏的时候,连人都不会骂一句,平时连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 那想让他突然变坏,变成一个杀人狂魔,倒确实有点困难…… 只是眼下像陈祥这样,一味的只是做好人,好像又确实有些不对…… 不料,林飒这边正思忖着,却莫名的猛的打了一个寒颤,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g。 下意识的低头隔窗往下面一看,就见那大街上不知何时排队买糕点的陈祥竟然不见了,更惊讶的是,倒换成司徒昊,站在那一品轩队伍的最末端了, 而要死不死的是,就在林飒探头望下去的当口,那司徒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突然转过头来,直色勾的朝着林飒的方向,凌厉的扫了过来…… 那如刀的眼神…… 林飒看的心里一惊,赶紧从窗口撤了回来。 突突突……,林飒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很是厉害, 突然,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司徒昊这个时候出现,尤其是最后那一眼,怕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感觉像怀着什么阴谋似的…… 晚上,世安苑 “今天早上你们去相看的情况,刚才饭桌上怡儿和唐家那丫头也说的差不多了,反倒你,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倒挺能沉的住气……” 晚饭后,大长公主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斜睨了眼懒洋洋歪在榻上的林飒,轻声问道,“说吧,关于那陈家公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自然是什么也没得想啦,”林飒翻了个身,面朝着大长公主,仍靠着那垫子从背后撑着,没精打采的道,“那陈家公子看着也就那么回事,不出彩,但是也没什么大错,怎么说呢,算是特平凡一人吧……” “就他那早上的表现,你看着也没有什么错?”听到林飒说这话,大长公主转头认真的打量了林飒一眼,颇有几分好奇道,“祖母可是听说,短短十天的时间,他都给那小乞丐送三次糕点了……” “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这事吧,我觉得得分两说。” 见大长公主好像还挺上心,林飒欠了欠屁股,总算勉强坐起上半身,强打精神解释道, “就他送那小乞丐糕点这事,要说我也全力支持,那肯定是不能的,但是我倒也没有像婧依那样,持极端反对的意见。” “我倒是觉得,从今天早上的表现来看,这陈大公子,倒确实是个比较亲切的大好人一个……” “怎么,就因为他人好,你就准备同意了,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听到林飒满口竟说起了陈祥的好话,大长公主明显的颇感意外,打断她的话,好奇追问道。 “别的想法当然是有,其实我也一直认为,这人好吧并没有错,但是最起码你也必须得有原则呀,” “像陈祥这样一味的当个烂好人,现在想想,自己都有些替他累的慌呢……” 说到激动处,只见林飒从认认真真坐起身,盘腿坐在榻上,细致的向大长公主阐述自己的观点道, “更何况早上多明显的事啊,那小叫花子的行为,一看就是在碰瓷,甚至就连那一品轩的店小二也再三提醒了,说那孩子的话不可信,但陈祥仍不放在心上,大有下次再见,仍出手相助的意思……” “这一点,别说唐婧依,说实话,你孙女儿看着也挺气的……” “这人呀,善良是没错,但是势必还需配上一个聪明的大脑,只有这善良和聪明结合在一起,你才能做到事半攻倍,达到自己想结的效果。” “否则的话,就像他这样,如果只是一味的愚蠢的善良,还真就像唐婧依说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好人了,当然了,到了最后,势必吃亏的也会是他自己……” 不料,令大长公主没有想的是,就在林飒慷慨陈词的批评了半天陈祥的做法后, 最后,再次出乎她的意料,人林飒竟又扑通往后一倒,又歪在了那榻上,有气无力的总结道, “不过不管怎么说,从这陈祥的所作所为看下来,人倒好像确实老实本分,不管处事的方法对不对,也终归是个善良的孩子……” “这么说下来,你总体上是对他还算满意的了?”见林飒这一番操作,大长公主自很是意外,不可思议的确认道,“甚至说,你其实已经对他有所动心了?” “哎哟祖母,您想什么呐?”听到大长公主这幼稚的问题,林飒都快要被逗笑了,挺尸般的躺在那里,晃了晃脚趾头,很是无奈的道,“动心是肯定不会有的啦,不过反感倒也说不上。” “其实我这大半天的时间也想了,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成亲,眼下来看,嫁一个陈祥这样的男人,未偿也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更何况,他貌似还喜欢看书胜过一切,对其他的任何事都不是太上心,估计和这样的人过日子,日后应该比较简单,好相处吧,以后他看他的书,我练我的飞镖,睡我的懒觉,感觉也挺好的嘛。” “这样,虽然相敬如宾的生活不会带来什么惊喜,但总之一个屋檐下相处下来,两个人起码也不会过成仇人不是?” “你这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语气,感觉都快变成祖母了,”见林飒甚至连今后的日子都想到了,大长公主不由得有些失笑,故意打趣林飒道, 说完,又觉得好像想了些什么,遂又好心建议道,“其实吧,这年轻人过日子,不能总死气沉沉的,两个人在一起,还是多少要有一些爱情的气息在中间才好,这样过起日子来才有意思嘛……” 不料大长公主本只是一个好心的建议,听到林飒耳里却好像成了笑话一样……。。 正文 595乐极生悲 “什么?爱情?” 只见林飒蹭一下坐起来,捂着肚子,肆无忌惮的坐在那里大笑了半天, 笑的差不多了,这才很是无语的回复大长公主道,“祖母您到底想什么呐,就你孙女这样的,和那陈祥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爱情这个产物吗?” “这就算是让我做白日梦,也是根本不可能往这方面想的啦g。” “再者说了,这成亲后过日子,不就是搭帮在一起,凑和着过日子吗?我这小年轻都不想这事,你一个上了年纪都做祖母的了,替我奢求那爱情做什么?” 甚至林飒说到兴起处,完全没有注意大长公主的脸色,只自顾自的表态道,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想吧,我林飒是这辈子绝对和爱情这个东西扯不上任何关系的。婚后的日子,自然是凑合着过日子就行了,尽量的两个人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一年能见上一两次面,也就可以的了……” “那你说的倒是轻巧,成了亲两个人还离那么远,整日不见面,那人陈家难道不要传宗接代,不需要生个孩子什么?”听林飒说了这么多,只见大长公主的脸色终于忍不住一点点又沉了下来,只勉强压住心中的怒气,沉声问道。 不料这厢大长公主已经很不高兴,甚至几乎怒火中烧了,那边神经大条的林飒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只一脸无所谓的自作聪明道,“传宗接代?生孩子?” “哎哟,这多简单的事呀?外面大街上不有的是能生的女人吗?” “大不了成亲后,多给他纳些貌美的小妾,回头多生几个孩子不就好了,” “这样多好,我就终于可以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过自己清静的小日子了……” 林飒这边说的是慷慨激昂,越想心里越美,越说脸上越是得意, 但是可想而知,听到她这设想的婚后生活,大长公主终于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林飒!”只见大长公主将手中的茶碗砰的往桌子上一扔,厉声打断林飒的话,很是生气的道,“你一个姑娘家家,年轻轻的,连婚事都还没有定呢,你听听你自己都说的是什么?” 说了两句,不知是气的,还是真的伤了心,声音又忽然颤抖了起来,自顾自的感伤道, “祖母这些年,辛辛苦苦的把你教导大,只希望你以后能过的好,过的幸福,结果你倒是好,张嘴就给我说这些丧气话,” “我老婆子辛苦辛苦的给你物色对象,怕你成亲后在婆家受气,怕你小日子过得不幸福,结果你倒是好,这后半辈子这么大把的美好时光,你竟然就准备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祖……祖母,”见大长公主好像真的动了气,并且还挺伤心的,林飒心里一惊,方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一不小心将心里话全给说了出来, 自知理亏的她,自是也不敢再继续放肆了,赶紧忙不迭跳下榻,小心走到大长公主跟前,连忙赔着十二分的小心,道歉道,“祖母,您……您老人家别生气,我……刚才那都是一时兴起,胡说的,没当真,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千万也别往心里去……” 不料林飒这边解释了一堆,大长公主却根本无心情再搭理她, 只起身蹒跚走到床边,面朝里,和衣往床上一躺, “祖母,您倒是说句话呀,您这样突然不声不响的,孙女好担心的……”林飒还在身后哀求,不料说了半晌, 只见大长公主头也不回,有气无力的抬抬手道,“罢了,折腾了一天,祖母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祖……祖母……”林飒还想再解释,却见魏嬷嬷听着动静不对,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了看床上的大长公主,悄悄冲着林飒挥了挥手,示意她先行离开。 其实不用魏嬷嬷示意林飒也知道,怕自己刚才乐极生悲,一时说的太过得意,不料却不小心又犯了祖母的忌讳,让她误以为自己以前的行为误导了林飒,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哦,那祖母您休息吧,孙女先告退了。”自知这会再解释再多,肯定都不会有什么结果,林飒也就只得听了魏嬷嬷的建议,勉强告退了两声,便转身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飒那天的言语,真的伤了大长公主的心,总之就是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大长公主虽然每天也和林飒一起用饭,但是却再也没有饭后留她闲聊,甚至就连偶尔两人眼神对上,其也很快转到别处, 更不要说出门的事了,愣是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京里别家再有红白喜事设宴时,大人们再出门赴宴时,一次都没有带着林飒出过门, 倒是那林怡,好像成了林家大小姐的代言人,次次光鲜出门。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家着急出嫁的,其实是她呢。 不过林飒也分析过,估摸着,这情况,也和小天天这段时间生病,霍茜一心扑在小儿子上,没心情打扮出门赴宴多少有些关系, 因着每次出门的几乎都是三婶苏锦,所以自然是三房的林怡跟着的多些。 不过林飒都想的都如此开了,倒是那林怡,好像因为这段时间特殊的待遇,心里挺过意不去,不好意思的,三不五时的、有的没的,过来找林飒聊天, 尤其是最近又赴了几场宴之后,态度更是积极的有些过份了,也不知道是抱的什么心态,那是只要不用赴宴的日子,几乎是每天雷打不动的过来找林飒, 哪怕是两人在一起,什么事也没有,也没什么话说,其仍是赖在林飒这里,一待就是一上午,一待就是一下午的, 连林飒看着都觉得挺无趣的,她自己倒好,却并不觉得无聊,每天仍是来的不亦乐乎。 本来因为这成亲之事,林飒心里也挺烦恼的,所以大长公主没有主动找自己聊天,让三婶带自己出去,林飒虽然一开始也有些失落,但是其实事后想想,心里倒也挺放松。 本来婚事未卜,八字都还没有一撇,这个时候林飒就有些抵触情绪,不太想出门见人什么的……。。 正文 596院子里的争执声 尤其是想到司徒昊当时那一眼,林飒更是心生忌惮,怕如果真遇上,再生了什么事端,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想在大庭光众之下扑过去杀了他, 当然了,至于杀不杀得了,又会造成什么后果,那就真的不好说了g。 所以,为了不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林飒对于大长公主的决定,也就索性听之任之,难得过了一段很清静的日子。 不料,树欲静而风不止,令林飒没有想到的是,这边和陈祥的婚事还没有定下,很快便又起了新的事端…… 绛芸轩 午后,林飒无事赖在临窗的榻上,闲来无事准备睡会懒觉, 这几日,因着林怡来的比较勤,用过午膳就早早的过来,闹的林飒连着几天午觉都没有睡好, 今天,算着林怡一大早的就跟着三婶苏锦去了那生子的李尚书家赴宴,估计回来的不会早,林飒就闲来无事,准备的好好睡上一觉, 就算不能睡上一个下午,那也至少也睡大半个时辰,将前几天缺的午觉全给补回来。林飒在心里默默下着决心道。 不料,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林飒这边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的刚进入梦乡,睡的正酣,突然,却被外面的一阵争吵声给闹醒了。 朦朦胧胧的,第一反应,林飒以为是林怡又来了。 “这个怡姐姐也真是,都出去赴宴了,就不能多玩一会吗?干嘛这么快就回来,害的自己觉都没有睡好。”林飒翻了个身,无奈的嘀咕道。 不料,这边刚嘀咕完,就听那争执声,高一声低一声的又传了过来, “梅香姐你干嘛,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不行花灵,你不能进,小姐正在睡觉呢,难得休息一会……” “我知道小姐难得休息一会,但是我这事,明明比小姐睡觉更重要好吧……” 哟,听声音,好像还不是林怡过来的动静呢, 感觉,倒像是花灵和梅香中间起了什么争执,两人意见有些不太一致。 想到竟是这两人有了矛盾,林飒突然就来了兴致,觉也不睡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懒洋洋的坐起身,好整以暇的隔窗望了过去。 别说,她这院子里,虽然丫头有几个, 当然了,槐花就不提了,得先撇开,因为她是世安苑和自己这院子里两头跑,并且准确来讲,还好像在世安苑的时候多些,所以,并不算真真正正的自己的人。 而真真正正,完全归属于林飒管的,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花灵那个莽莽撞撞的愣头青, 然后,是坠儿和玉儿那对双胞胎, 她们两人呢,因为年龄小,性格又内向,听话是挺听话,但却只限于你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做什么,不是太会来事的那种。 但是尽管如此,就这么几个参差不齐的人,在梅香这个大姐姐的带领下,没想到这些年下来,竟难得的和谐,愣是一次矛盾都没见他们闹过, 所以此时听到外面有动静,林飒倒是兴致满满,想凑热闹看看到底是因为何事,竟让这两人给吵了起来。 不料这一眼看过去,却见院子里并没有别人,果然是那花灵和梅香在外面,竟然还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梅香还好,倒是一如既往的温言柔语,一副大姐姐的作派,好声好气的拉着花灵不知道在劝说些什么。 可是那花灵看着,可就没那么好了,竟难得黑着脸,好像还生了很大的气,一副横冲直撞、好像要和人拼命的架势…… 这丫头,这是又抽什么风呢? 不是说今天要去天香阁帮忙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竟然还生了气? 这和往常每次帮忙回来,都兴高采烈的,又是给大家捎好吃的,又是见人就说好话,喜笑颜开的完全大相径庭呀。 “梅香姐,你就让我进去吧?” “不行的,花灵,算姐姐求你了,听姐的,咱现在不进去,先冷静冷静,等回头闲了,得了空再说,好吗?” 而就在林飒愣神的间隙,院子里,花灵和梅香的冲突不仅没有缓解,反倒还有越来越激烈的意思。 看这大概的情形,好像是花灵十分想进屋,梅香坚决不让进, 两个人在院子里推推搡搡的,为着什么事有些分歧,貌似有些扛上的情形。 “哎哟,梅香姐,你到底要干嘛,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拉着我死不放手,我可真的要生气,出手打你了呀。”果然,这厢花灵被梅香扯得动弹不得,登时就更加生气了,大有下一刻就要发飙的意思。 不料,这边花灵脾气大,那厢梅香也是个倔性子,死活拉着人不松手,十分坚决道,“花灵,你想打就打吧,告诉你,你今天就是把姐姐胳膊打折了,我也不会放你进去的。” “这可是你自找的,那就别怪妹妹我无情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着,不料,说着说着,那花灵竟真的抬起手,在梅香胳膊上使劲拍了起来。 虽然林飒也看的出,花灵是收了些力气的,可是毕竟那也是打小就跟着自己开始习武的啊,下手哪里还有什么轻重,更何况梅香根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于是,可想而知,只几下之后,那梅香的就有些扛不住,胳膊打颤,眼里也泛起了泪花, 而更可气的是,这边梅香人都已经这样了,完全在强撑着, 但是那小花灵倒好,不仅没有见好就收,反倒还越拍越起劲了, 一见这情形,林飒当即就火了:这丫头,真是太过份了,平时被自己惯的没大没小的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光明正大的还打起人来了。 “住手!”思及此,就见林飒蹭一下推开窗子,冲着花灵大喝道, “花灵,你个疯丫头,又作什么妖呢!” “我……”乍然被林飒这么一吼,花灵一时间都有些懵了,两眼含泪,傻愣愣的看着林飒,张了半天的嘴,都没有蹦出来几个字。 可是气头上的林飒可不管这些,打人的事她可是看的真真的,怎么可以因为花灵跟着自己的时间长,姐妹情分长,就由着她胡作非为……。。 正文 597花灵的委屈 思及此,只见林飒不仅没有放脸,反倒更严厉了,直接指着花灵骂道,“花灵你臭这丫头可真是长能耐了哈,竟然没大没小的,连打人的事都敢干了g。” “你梅香姐平时对你不好嘛,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仅着留给你,你心里不高兴,冲着人家嚷嚷两句也就算了,倒还真动起手来了,” “我看你这分明是三天不训,就想上房揭瓦的节奏呀,是不是哪天再不顺心了,院子里的人都打完了,对我这个小姐也要动手了啊?” 不料,这边林飒刚骂完,花灵眼里含着泪还没有反应,倒是那梅香,赶紧冲到窗前,强笑着掩饰道, “不……不是的,小姐,您听错了,花灵没有冲我嚷,更没有打我,” “是……是奴婢两个刚才说话呢,可能没有注意,嗓门大了些,吵到您睡觉了,实在很抱歉。” “这样,您赶紧休息吧,我们没事,我们没事,我们这就乖乖待着去,绝不再弄出一点动静出来。” 梅香这边冲着林飒解释完,一转身,又赶紧跑回去,轻声哄起了花灵, “花灵,快跟姐姐走,你不是前两天一直想要我打的那个蝴蝶络子吗?梅香姐这就给你回屋去拿,你乖乖的,只要听话不乱来,你想要什么好东西,姐姐全都给你……” 梅香满心好意,想将这打人的事帮花灵给掩过去,拉着人赶紧回屋,尽量逃离林飒的责罚线, 不料花灵那死丫头,却是个不懂变通的,面对着梅香的温言笑语,一把打开梅香的手,怒气冲冲的喊道, “你爱给谁给谁,我才不稀得要你那破玩意儿……” 而花灵都这般冲了,只见那梅香却好像仍是并不生气, 赶紧追上前,又一把继续死拽住花灵,轻声细语的,温声继续劝道,“那你不想要这个蝴蝶的,想要什么样的啊?你说呀,只要你说出来形状,姐姐就重新去给你打,” “或者,是别的东西也可以,只要姐姐有的宝贝,你只要喜欢,随便拿,都没有问题……” 毋庸置疑,梅香这态度,自然是想息事宁人,好声好气的商量着,只一心想帮花灵, 但不料,花灵那不识好歹的,不但不领情,反倒嗓门还越来越大了,直冲着梅香毫不客气道,“我什么都不要,我警告你,你甭想着拿小东小西的收买我……” “够了花灵,你还知道不知道好歹,那天吉祥托人送信来,说这几天天香阁忙不过来,梅香当即就放了你两天的假,不声不想的,把你的活全替你干了,” “还有那蝴蝶形状的络子,梅香天天灯下熬着,打了好几天,眼都快瞅坏了,我都替她辛苦的慌,结果人家听到你喜欢,一点不心疼的就准备给你,” “倒是你,你自己看看你都干的什么事,你不感谢人家替你干的活,不要东西,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对人家进行人身攻击,你可真是长能耐了哈,” “连自己人都敢动手,是不是在天香阁跟着那吉祥有样学样的啊,” “明告诉你,这里是绛芸轩,不是那天香阁,如果你真是看不惯,不喜欢这里的话,那就去你的天香阁去,不用再回来了。” “我也权当没有你这个丫环,身边从来都没你这个人……” 林飒本来是想吓唬花灵两句,让她知错就改,不料话还没有说完, 就见花灵那丫头,竟突然嘴一张,“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你这……”这花灵突然一通暴哭,直看的林飒一时间都傻了。 说实话,花灵跟着自己这么长时间,以前这吓唬她,赶她走的话,林飒也不是没有说过, 但是每次无论她怎么说,花灵都一副死皮赖脸,硬缠着她,怎么也撵不走的样子, 关键还有哭这种情形,就花灵这死脾气,明明就是个属鸭子嘴硬的性子,平时别说骂两句,就是拿鞭子抽,也没见她掉过几滴泪,更不要说当众这般哇哇大哭了,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花灵今天这那奇怪的表现,可真是反常的很,明明只骂两句而已,怎么就突然就哭了。 关键看那哭的样子,眼泪几乎是迸射着争相往外跳,看着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一时间林飒看着,就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收这个场才好,是接着吵,还是换个语气劝…… “哎哟,好花灵,不哭了,不哭了,都是姐姐的错,都是姐姐的错,姐姐向你赔里道歉,”梅香从旁看着,一见林飒都这般尴尬没法收场了,而花灵却仍没有要停的意思,遂赶紧又劝道,“走走走,咱们回屋里去,姐姐一会真的有好宝贝给你……” 梅香这厢劝着哄着,终于将哭的稀里哗啦的花灵给拉走了。 不料走了一半,那花灵却突然停住,不哭了,“对不起梅香姐,我还是忍不住……” 说完不待梅香反应过来,就一把甩开人,突然折返了回来,一股作气冲进了屋, 来到榻下,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到了林飒面前,竟砰砰的磕起了头。 花灵这番操作,林飒更看不懂了,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花灵你干嘛,傻了吗?” “你这孩子,气性未免也太大了吧,小姐我也就是看不过眼你打梅香,说你两句,你怎么还真和我较上劲了……” 不料,林飒这厢疑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花灵打断了,哽声道, “小姐,花灵是打小跟着您长大的,从小到大,您就像奴婢的亲姐姐一样,什么事都护着奴婢,所以,今天这些话,奴婢必须说,坚决不能瞒着您……” “花灵,你快住嘴。”花灵这边刚开口,说了两句,就见后面梅香反应过来,也忙不迭跟进了屋,一把拉住花灵,又急又气的阻拦道,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梅香姐刚才那些话都白劝了,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你以为你这样是真的对小姐好呀,你这样是惹小姐生气你知道吗……”。。 正文 598流言蜚语(1) “我不管,我知道你们都不想让我说,可是你们都不说,就连怡小姐每天来了也只报喜不报忧,一大圈子的人,只把小姐一个人当傻子哄,我花灵实在看不下去,” 尽管梅香一再阻拦,但是花灵仍坚持自己的观点,梗着脖子倔强道, “反正不管你们怎么想的,我认为你们这样合起伙来对小姐,将事情捂着盖着,瞒着不让小姐,就是不对的,是对小姐不公平的,毕竟事关小姐的闺誉,小姐当然有知情的权利……” “是,我自然也知道,小姐知道后一定会生气,可是哪怕她无处出气,逮着我打,逮着我骂,那我花灵也都认,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值得的……”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钻牛角尖呢,我们也不是说非要一直瞒着小姐的,”尽管花灵态度坚决,可是梅香却仍不死心,拦着花灵仍试图劝道,“可是这事,这不是眼么前正在风口浪尖上,就算小姐知道了,这除了生气,旁的也无能为力吗?” “咱就不能再等一段时间,说不得流言过去,一切又风平浪静了呢,你现在这般折腾,真的是没有必要……” “梅香,你闭嘴!”林飒坐在那里,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半天,总算是听出了个大概, 好呀,敢情这是有什么事,大家合起伙来一块瞒着自己,而不小心却让花灵知道了,想向自己禀明,梅香却拦着死活不让说g。 并且看花灵刚才急成那副鬼模样,就差拿刀拿枪杀人了,想来这事情也定是非同小可。 思及此,林飒登时对那梅香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了,眼一瞪,冷声命令道,“梅香你站到墙角去,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你一句话也不许再说一句话!” “啊……”梅香本正在劝花灵,乍然听到林飒的命令,也是突然一怔, “快些,否则的话,一会就换成把你撵出府,我林飒就权当一直不认识你这个人……”林飒冷着脸,继续补充道。 梅香终于反应过来,见林飒脸色气得铁青,真的动了气儿,遂也只得悻悻的站起身,乖乖的站到墙角,服从道,“哦……小姐息怒,奴……奴婢遵……遵命……” “花灵你说吧,”见梅香终于走开了,没了阻拦,林飒这才一指花灵,吩咐道, “她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花灵你不用管其他的,只管说出来,你其实前面想的都对,小姐当然有知情的权利,无论事情好与不好,咱都没必要做那掩耳盗铃之人不是……” “是小姐,”得了林飒的命令,花灵看了看那被赶到墙角的梅香,心一横,硬着头皮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奴婢今天去天香阁帮忙,听到那里的人都在议论,背后说您的不是……” “哦,闹了半天,竟然是因为在天香阁里用餐的无足轻重的人?”折腾了半天,听到竟然只是些食客的闲言碎语,林飒登时心里一松,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只顺手端小几上的茶碗,,边喝,边好整以暇的问道,“那你倒是说说,她们都在背后说我什么……” “小姐您别不在意,他们其实说您说的可难听了……”见林飒并没怎么放在心上,花灵牙一咬,便准备如实交代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的说您行为不端、不守妇道,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花……灵……”见花灵一开口,完全就是竹筒倒豆子,什么都不加思虑的一股脑往外说,梅香一急,就准备再上前阻拦。 不料这厢都还没奔到花灵跟前,就见林飒一眼狠瞪过来,“梅香,刚才我的话你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是吧?还是觉得小姐我不敢赶你走呀?” “好……好吧,奴婢知道错了。”见林飒来真的,下一刻就有要地飙的架势,梅香只得认怂,又乖乖退了回去。 但是不料,林飒已经不满意她的作为了,只见眉头一皱,直接将人赶出屋道,“行了,你也别在房间里待着了,去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总之就是,没有我的招呼,别进这屋就是。” “是……是,奴婢遵命!”梅香虽然不甘心,但是林飒也在气头上,她也不好硬碰硬,所以也就只得乖乖出去了。 这厢将梅香赶出了屋,林飒这才一回头又对着花灵道,“花灵你继续,不用管其他的,如实说就是,将听到的都是些什么,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 “哦,他……他们说,说当时广宁郡王和唐家大小姐婚事之所以告吹,就是因为您从中插足,故意勾引的广宁郡王……”可能是那些流言确实不太入耳,就见花灵都没有胆量一股气说下去, 说了一半,偷偷瞟了眼林飒的神情,见她并没什么过激的反应,这才小心翼翼的又继续道, “还……还说,后来这厢广宁郡王就是因为在您的勾引下,对您动了心,这才一回头断了唐家的婚事,” “可……可是不料,这广宁郡王勾引到手后,您却又看上了那远道而来的南梁的穆郡王,觉得人家年少有为,比广宁郡王名气更盛,想着法的勾引人家……” “还有,他们说,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也就算了,没想到这穆郡王生病期间,您却仍不知足,又想方设法的勾引上了那西夏的阮公子,” “以至于人家还把你当成了良配,都带着那么厚的礼来咱家府上了,分明就是准备向您求亲的样子,还说,他来府上,其实祖母也是默认了这门婚事的……” “嗬,原来在他们的传言里,我这么厉害有手段呢?想勾引谁都能勾引上,”听花灵说了半天,林飒不由得失笑,自嘲道,“怎么着,难不成我还是狐狸精转世不成?” “对呀,其实奴婢最初也奇怪呢,这他们说的是小姐您吗?以至于当初,他们在那说,因为没有提及姓名,奴婢悄悄听了半天,都没有意识到说的是小姐您。”提及这茬,花灵也很是认同林飒的观点道,。。 正文 599流言蜚语(2) “也就是今天那一桌,张嘴闭嘴都是护国将军家嫡小姐……大长公主亲孙女的,奴婢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说的竟然是您g。” “可是小姐您都不知道,她们把您说的可难听了,说您这是一贯看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想尽办法想把所有的好男人都收罗回来……” 花灵一开始刚说的时候,多少还有些紧张顾忌,可能是瞅着林飒好像看得挺开,并没怎么往心里去,遂也就越来越放大了胆子,索性直言不讳道, “只是却谁也不曾想到,那三个男人都是个直肠子,竟然直接在皇上的寿宴上求起了婚,” “结果造成几方人马当场撞车,折腾了半天,求的只是您一个人,场面不用说,也是一度非常的难看,令当今圣上都格外难做……” “对……对了,他们还说,得亏那穆郡王因为生病没有亲去赴宴,而那广宁郡王又是皇上的亲侄子,还有亲父王在那压着,不敢太过份,” “否则的话,再加上那西夏阮公子,这要是三人真的都凑在一起,怕是宫宴上几人就要因为您打起来,” “还说,这三人可都是当今世上有头有面的人物,又是顶级高手,怕如果他们三个人真动了手,哪还有那帮刺客什么事,可比他们热闹多了……” “就只有这么多呀,其他的还有吗?”林飒坐在那里还算沉着的听了半天,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问道。 “当……当然还有,”花灵想了想,十分实诚的继续复述道,“他们说您这段时间之所以没有出门,连宴会也不去,那根本就是因为没脸见人,一下勾引了那么多男人,眼下事情败露了,所以才不得已将自己藏了起来,以至于就连唐家大小姐……” “花灵,够了……”花灵断断续续的还在说,却听窗外忽然传来一个制止声。 林飒循声回头,就见梅香那丫头虽然被自己赶出去了,却不知何时来到了窗外,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瞪着花灵,一心想要制止她的话…… 这会见林飒突然望地去,连忙一脸心虚的,强笑着解释道,“那……那个小姐,奴婢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您……您也知道,花灵这丫头,向来听风就是雨,说话没个轻重的,” “她刚才那些话,您也就是过耳朵听听,当个笑话得了,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哈,那也就是那个闲人没事嚼舌根,只是一些流言蜚语而已,哪里真就掀起什么大的风浪了……” “你胡说,怎么没有掀起大的风浪,分明就已经掀起腥风血雨了,”不料,梅香这边解释宽慰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花灵那个猪队友,已又从旁拆起了台, “他们甚至有的人,还把此事归咎在夫人身上,还说夫人是走镖的出身,小姐跟着夫人在边关长大,可不就没有一点教养,甚至,还……还有比这更难听的……,说什么龙生龙,凤生凤,镖师生的女儿只会……” “花灵,求你,别说了行吗?”见自己这不阻止还好,越阻止,花灵还说的越起劲了,而林飒那边,虽然没有直接翻脸,但是多多少少已经有些听到心里了, 梅香连忙欲哭无泪的隔窗劝道,“我的傻妹妹,你这就算是对小姐忠心,也不能是这个方法呀,怎么可以什么都回来向小姐说呢……” 其实梅香观察的也对也不对,要说林飒这会是伤心,不如说其实是心中无奈的成份居多。 当然,反过来,若说听到这么多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林飒心中没一点触动和失落,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若说论起真,真伤心到什么程序,那倒还不至于, 毕竟造成如今这个局面,之所以突然短时间冒出这么多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林飒就是此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看这情形,肯定是司徒昊搞的鬼,怕他这又是在背后下手了。 看这动静,估计那厮是铁了心的,要和自己死缠烂打下去了, 这是一意想着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吓得外面谁都不敢娶,这样他才有可乘之机呢…… “怎么啦?”不料,林飒这边心思百转,梅香外边急的头上的汗也都出来了,那花灵却仍是个傻的,根本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只继续傻傻的道,“我这还不是听小姐的话,也想让小姐都知道知道,外人都是怎么说吗?” “你这丫头,可真是傻的很,那外面的话,你学个大概齐的意思就可以了,哪能根本不过脑子,句句就往外搬呀,” 见花灵不开窍,梅香只是无奈指出道,“尤其是关于夫人的是是非非之事,这也是咱们能说出口的话吗?再者说了,他们也就是个别人的随口一说……” “我怎么傻了,怎么就不能说了,”不料,梅香好心再三阻止,那花灵倔劲一上来,还真顶撞上了,红着眼,直接打断梅香的话,质问道, “什么叫个别人,我说的这些本来就是事实,如果事情不严重,怡小姐他们怎么会去赴宴,连饭都没有吃完,就气鼓鼓的回来了,”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都碰见珍珠和琥珀了,她们怕,主要是怕咱们小姐见到人起疑,所以才不敢轻易出门,这会都闷在房间里坐着生闷气呢,” “还有三夫人,听说都气快病了,刚才直嚷着心口疼……” “当然了,要说最可怜的,还要数那唐家大小姐,听说因为咱们小姐的事,前段时间宴会上,好都直接和那叶家的小姐打开了,以至于不小心,还着了对方的道,脸上还被抓伤了……” “花灵你别瞎说,听风就是雨的,这事又关唐家大小姐什么事了,她功夫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受伤……”见花灵这个口无遮拦,梅香那个急的呀,如果不是隔着窗子,就差直接一把堵住她的嘴了。 “我才没有瞎说,”花灵头一拗,不服气的道,“昨天唐大小姐也去天香阁了,就在小姐他们上次坐的那个拐角的雅间里,脸上还有那么长一道口子……”。。 正文 600林怡的谎言(1) “我当时路过看到,很是好奇,就想进去问唐大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结果,吉祥哥死活拉着我,不让我过去,还说,前几天他就知道缘由了,说是因为唐大小姐听到别人说小姐您和夫人的不是,和人打架给弄的……” “竟还有这事?婧依竟然还因为我受了伤?怪不得她这几天一直没有过来呢,我昨天还在奇怪这事呢,敢情闹了半天是因为这呀,” 听到这里,想到这几天唐婧依莫名的缺席,林飒终于后知后觉的叹道, “只是这丫头也是,和人打就打呗,怎么还把自己给整受伤了呢,可真是笨的很……” “听说当时打架时,对方是提前做足了准备的,而且对方人多,唐大小姐又只有一个人,一时不备,可不就着了他们道呗g。” 听到林飒嫌弃的语气,花灵连忙从旁替唐婧依辩解道, “不过说起外面对小姐您的流言这事,其实不只外面大街上的人,咱府里所有人,包括老夫人和三房那边,他们其实也全都知道了,就只单瞒着咱们大房这边的夫人和小姐你们呢……” “祖母竟然也知道了,关键竟然也没能拦得住,看来对方真的是来势冲冲呀……” 听了这么多,见唐婧依都为了自己受了伤,林飒总算是多多少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挥手打断花灵的话赶人道, “行,我知道了,花灵你也出去吧……” 当然了,到了这会,那傻花灵也总算开眼,终于看出了林飒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方反应过来,颇有些担心道,“小……小姐,您……您不能有事吧,奴……奴婢刚才那些话其实……” “无妨,你也不用找补了,一些闲言碎语罢了,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林飒挥了挥手,将花灵赶了出去。 只是待她离开后,林飒却一个人坐在榻上,半天没有动静。 林飒忽然有些挫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好不容易重生这一遭,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把自己逼到了这般境地,过的竟如此艰难了…… 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 大清早,林怡又如常往般,打扮的花枝招展,满脸笑意的,像没事人一样来了绛芸轩,过来找林飒闲侃聊天了, 并且来的时候,还意外的带了一筐晶莹剔透的石榴,说是让林飒尝尝鲜。 “这是母亲托人刚送过来的石榴,特别甜,你赶紧尝尝……”林怡掰开一个,亲自一颗颗抠下里面红的透人的石榴籽,装到小蝶里,体贴的送到林飒面前。 “嗯,确实挺甜的,”林飒也装的像没事人一样,边捏着石榴籽往嘴里填,边装作心不在焉的打听道, “只是怡姐姐,你这昨天去赴宴,不是说回府就到我这来呢嘛,怎么会到天黑都没有过来呢,宴会上怎么样?那么好玩哪,都让你乐不思蜀了。” 听到林飒的问话,林怡抠石榴籽的手一顿,顺手抓起手边的茶碗,狂灌了几口,这才很是轻松的答道,“哎哟,那可不,实在是太好玩了,这不一时玩的太高兴,回来的晚了,就没有过来叨扰你。” 说完,怕林飒揪着宴会上的事不放,赶紧又一转话风,转到林飒身上道,“所以说,我就说嘛,以后像这样热闹的场合,你没事还是要去看看走走,总一个人在家里待着,能有什么意思呀……” 林怡这话,本只是随口一说,找个托词转移一下林飒的视线罢了, 不料,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厢林飒竟难得听话的,满口答应了下来,“是的呢,我刚才还想着,既然宴会这么好玩,要不下次我也主动去和祖母说说,再有宴席,你们也喊上我,我和你们一块去得了,这样大家一块热闹多好……” “啊,你真的要去呀?”听说林飒真要去,林怡一时间又有些傻了, 尤其是再一想,林飒出去,怕肯定避免不了要听到那些流言蜚语,遂又连忙掉过头来劝道,“哎哟,我的好妹妹,姐姐刚才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其实你也明白的,那些宴席呀,来来去去的,也就那么回事,” “依姐姐的意思,你这性子,本来就不喜欢那种场合,不想去就别勉强,不去就不去吧,姐姐没事不是还能过来陪你说说话吗?你真没必要再去凑那些劳什子热闹……” “再者说了,小天弟弟还在生病呢,大伯母那边又那么忙,您没事陪陪她,帮着照顾照顾小天天也挺好的呀。这要是你也去了,只把她们娘俩撇在家里,出去也说不过去不是……” “怡姐姐,我就是随口一说,您怎么还当真了……” 看林怡一张嘴劝说,就大有完全停不下来、林飒不答应誓不罢休的意思, 只见林飒话风一变,笑着改口道, “当然你也知道的,我本来就不喜欢赴宴这种场合,所以祖母不让我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主动要求去吗?哈哈,你真的是想多啦……” “哦……啊,你……你……”听林飒如此说,林怡又是一怔, 半天,方长出一口气道,“好吧,你这个坏丫头,敢情闹了半天,刚才是逗我玩呐?” “你以为呢,我在家多舒服呀,才不要凑那些热闹,”林飒装作一无所察的样子,一脸无所谓的道。 见林飒并没有坚持,这厢林怡也是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不料,她这厢气都还没有出利索,只见林飒眼眸一转,又换个话题道,“只是怡姐姐,我怎么听说三婶好像病了?” “生……生病了?”乍然听林飒提到母亲,林怡又是一惊,怕林飒问起病因,忙不迭掩饰道,“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呀?你是听谁道听途说的。” “怎么没有,早上去跟祖母请安,听院门口那几个婆子闲谈时说的。祖母院里的人,说的总不能是假的吧?”林飒一本正经的答完,装作很是乖巧的征求林怡的意见道, “那要不,怡姐姐你一会带着我,去看看三婶如何?”。。 正文 601林怡的谎言(2) “哎哟,不用不用,也就是那几个婆子没事瞎嚼舌根子,母亲哪里就病了,”见林飒竟要主动上门去母亲的院子,关键更怕到时候人多嘴杂,再说漏了嘴, 只见林怡更紧张了,一直不停的眨着眼睛,十分不自然的笑着,再三阻拦道,“其……其实母亲也就是这两天胃口不好,过几天就好了,” “飒儿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去,这本来不是什么病的,母亲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的也就过去了,这你若是兴师动众的去了,母亲可能自己反倒有压力,兴许就该胡思乱想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怡姐姐你说的对,既然你不想让去,那飒儿也就不去了g。”林飒倒又没坚持,这厢林怡一打绊,其立即就止住了话头。 “这就对了,别的不说,去看我母亲这事,听姐姐的准没错的。”见林飒竟然没有纠缠,林怡这厢一颗心总算是又放下了, 不料,这心都还未回到肚子里,就见林飒接下来一转话头,又提起了别的事, “对了怡姐姐,婧依呢,这段时间怎么一直都是你一个人来,怎么没有见她陪你过来?” “你说,她不能也有什么事吧?” “依我的意思,您带来的这筐石榴就挺好,看着色泽不错,关键又甜,要不干脆我们挑一些,带去唐府吧,顺道也看看,您觉得如何?” “啊……,去……去唐府?”见林飒一开口,竟突然提出要去唐府, 把个林怡激动的,嘴里几颗石榴籽刚塞进去,这会赶着吃这么一大惊,那石榴籽卡在喉咙里,差点没有把自己给呛死,趴在那里直咳嗽个没完。 “姐姐你怎么了?吃个石榴而已,怎么就这般激动了。”林飒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轻拍着林怡的背,好奇询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这石榴是姐姐辛辛苦苦挑捡了上乘的,给你拿来的,你竟然还想着送给婧依那死丫头,”林怡装作生气的样子,故意责怪道,“这么好的东西,你送她做什么?真是白白辜负了姐姐的一片好心…… “我……我也就是觉得这东西不错,而咱们三个人关系又这么好,如今咱们两个在这吃,却惟独少了她,想想心里就多少有些不落忍。”面对着林怡的责怪,林飒小心解释道。 “有什么不落忍的,母亲说下一批再过个两三天也就到了,到时候再挑些好的给她送去就是了。” “再者说了,别人也就算了,至于唐婧依,就她那个性子,能有什么事,” 为了让林飒宽心,林怡故意很夸张的说道,“告诉你,她可不要太好的很,昨个赴宴我还见她呢,生龙活虎,没一刻消停的,还是那个鬼样子……” “既是好好的,那她怎么不过来找我玩呀?”见一计不成,林飒又生一计道,“这你要是不想把石榴送给她,要不一会我让花灵去送个信也行,” “好歹把她请过来,我们三个人在这吃也行,再说了,人多了才热闹嘛,我这也是几天没听她说京里的八卦了,实在是无聊的慌……” “哦,也不……不是,就是婧依前两天得了风寒,不能出门,”劝了半天,见林飒唐府不准备去了,竟然又想着把请婧依喊来, 直把林怡紧张的,又赶紧忽闪着眼睛,忙变换口风道,“呃,是……昨天人是好了一天,不料参加了个宴席,听说又风寒又厉害了,估摸着,且得几天出不得门呢……” 从头至尾,在林怡解释的时候,林飒都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她的眼睛, 就这么被林飒一直不错眼的盯着,林怡终于是说不下去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头雾水道,“飒儿你这死丫头,一直死盯着我干嘛,难道我这脸上或眼上,还能有花不成?” “噗……”看着林怡一脸的迷茫,林飒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道,“我说怡姐姐,难道之前就没有人给你说过吗?其实在你每次撒谎的时候,你的眼睛会不自觉的一直眨吗?” “其实,我之所以这么盯着,也就是怕,我要是一直这么问下去,你会不会把眼睛给眨坏了呢……” “净胡说,有……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爱眨眼睛。”林怡心虚的揉了揉自己的眼,别说还真有些酸胀。 “当然有,不会你问问花灵?”林飒转头看着花灵,一本正经的问道。 正赶上那在旁边待了半天,一直默不作声的花灵又是个直性子,这会见林飒问,便一五一十的答道,“回怡小姐,确实如此,奴婢刚才数着呢,就这么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您这眼睛眨的,没有一百下,也有九十多下了……” “唉,我说你们这两臭丫头,是不是闲的没事做呀,数我眨不眨眼睛干嘛,眼睛长在我身上,我这还不是想怎么眨就怎么眨……” 见这主仆俩有心捉弄自己,林怡颇有些恼羞成怒的骂道, “还有飒儿你也是,你这丫头,这是看不起谁呢,你想听什么八卦,给姐姐说,姐姐给你讲呀,怎么就非要听婧依说,难道她知道的比我多呀。我看你就是对姐姐我有偏见,总觉得婧依比姐姐厉害……” “好了,好姐姐你就别紧张了,妹妹其实刚才就是逗你玩呢,既然婧依来不了啊,那要不就算了吧,其实有没有她也无所谓。”林飒倒是见好就收,见林怡不高兴了,当即服软道, “只不过,我这些日子见天的在家也闷得慌,要不这样,你陪我去天香阁转转吧,我这也好久没去了。” “不行!”见林飒这茬未了,又提那茬,反正就是不想消停的意思,林怡是真有些急了,想也不想的,张嘴就拒绝道,“天……天香阁那么远,你想吃什么跟我说呀,我让人去给你买回来不好吗?哪还用得着非跑这一趟。” “不是,我也不只是想吃糕点,哎哟,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想出去随便转转,散散心,”提起这段闷在府里的日子,林飒很是苦恼的道,。。 正文 602抓唐婧依现形 “我这不是这段时间一直闷在府里,实在憋闷的慌吗?” “那要不,不去天香阁也成,要不咱们再换个地方,出去坐坐画舫,游游湖什么的都可以,” “或许说,怡姐姐你拿主意也行,反正就是只要能带着我出去晃悠,能见见人什么的,我就挺满足的了……” 见林飒说的可怜,林怡实在是想不到理由拒绝,几害相权取其轻,林怡被逼的没了法,再一想,来去天香阁都是马车,去了也是坐雅间不出来,总不会出什么事, 思忖再三,也就只得同意了, “竟然还想着去游湖,那……那要不还是算了,我看我们还是去天香阁吧……” 事情说定,两人说走就走,马不停蹄的,很快也就轻车熟路的到了天香阁g。 不料,这厢到了地方,林怡更是难得积极的,一改平日的作风,着急忙慌的赶在花灵前面,第一个跳下马车,就开始往店里奔。 进去看到吉祥,也是一个劲使眼色,发暗号, 那吉祥也是个聪明的,当即心领神会,对着后面的林飒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道,“那……那个飒儿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哈,您几位平时爱坐的那个雅间,今天被别人占上了,要不咱们去三楼的吧,那边最外面那间雅间正好还空着,前几天刚重新翻修过,坐着也宽敞,您二位觉得怎么样?” “无所谓,反正我是去哪都可以。”林飒倒也不挑,从善如流的答道。 “得嘞!”见林飒没有异议,一切顺利,吉祥一转身,就准备将人往三楼那雅间里带。 不料刚走到拐角处,却见林飒并没有跟着吉祥朝着预定的雅间走去,而是猛不丁一转身,走到他们以前经常去的拐角的雅间门口, 突然猛的一推,门竟然就开了。 而放眼望去,就见里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唐婧依, 此刻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背对着门口,面前一堆的好事的,正坐在那里埋着头,大块朵颐…… 林飒这波操作,那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身后的林怡等人,根本来不及阻拦。 可是林飒却并不管这些,只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似的,极为得意的指着里面的唐婧依,大喊道, “哈哈,看来我猜测溶菌素然没错,我就说听到这屋有动静吧,果然是静依你在这偷吃。” “得,既然你在这,那我们也就不再去别屋了,我倒觉得这里就挺好……” 乍然听到林飒的声音,唐婧依也是一怔,半晌才慢吞吞回过神,不可思议的朝着身后看去。 一见真是林飒,也是当即一脸心虚的笑,“飒……飒儿,你怎么来了?你看这事弄的,我这就没事躲这偷吃点好东西,不曾想,还被你们抓了个现形……” 只是伴着这唐婧依转过脸,这一通解释,只见林飒却是猛的一怔,一颗心像被人揪着往下拽似的,不住的疼。 当然了,令林飒吃惊的,并不是她面前,唐婧依点的那一桌子的美味, 而是唐婧依左边脸上的那一个血道子,竟然那么的长,从眉尾处直接斜到鼻梁上,直占了小半张脸, 关键那道伤口处,如今都几天过去了,还又红又肿的,看着颇有些吓人…… “不是婧依,你这脸怎么了?”林飒实在忍不住,扑过去,拉着唐婧依颤声问道。 “哦,你指的是天上的口子啊,”见林飒追问,唐婧依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捂住脸,支唔着解释道,“这个没……没事,你哥这已经从他那挚友叫司什么的那里,拿了药膏过来,说是涂上十多天,就能下去了,不会留疤的。” “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这脸是谁抓伤的?又为的是什么?怎么就成了这样?”看着唐婧依那半张面目全非的脸,林飒很是心疼的追问道。 “哎,真没多大事,我这也就是大意失荆州,那天不是在宴会上和叶欣然几句话不对付,给打了起来,他们那人多,一圈子的人拉偏架,” “谁料那林珠更可恶,竟然来阴的,趁我不备,突然扑过来,手里不知道拿着个什么东西,在我脸上狠挠了一把……” 虽然自己脸上的伤还没好,不过想起交手后对方的惨状,唐婧依又不无得意的用手比划着,向林飒炫耀道, “不过飒儿你放心,尽管他们是人多,但是我是谁呀,别的不多,但论打架,咱什么时候占过下风,那天更是,咱一点也没吃亏,我把他俩全都打的够呛,” “就叶昕然那头发,被我一把下去,薅下来这么一大把,” “林珠更不用说了,挠完我就想跑,我一把抓住她那手,直接当时就把她手腕给掰折了,当时疼的她那叫一个鬼哭狼嚎哟,估计且得一段时间罪受呢,” “至于剩下的那些丫环婆子更不用说了,全都打的稀里哗啦的,所以说,这一通算下来,他们损失可比我大多了……” “你别避重就轻,我问你,你和他们打架,究竟为的是什么?”看唐婧依这傻呵呵的模样,都这个时候了,还如此乐观,林飒哽声问道。 “为什么……”听林飒突然如此发问,直击重点,唐婧依初时一怔, 不过很快,眼一转,用很是无足轻重的语气道,“哎哟,能为什么呀,真的不……不为什么的,” “你也知道,我和她们一向都不对付,真真正正的是相看两生厌,这不一个看不顺眼,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呗……” “就是就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咱们这他们不对付,这不是都由来已久的事了嘛。” 怕林飒再打破砂锅问到底,揪着唐婧依问个没完,一旁的林怡连忙也上前劝说道, “我说,这既然好不容易大家都碰上了,再加上婧依又点了这么多好吃的,要不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坐下来吃吧。” 坐进房间后,又赶紧冲着吉祥使了个眼色道,“那个吉祥,你也别在这站着了,赶紧带着花灵,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毕竟外面客人这么多,且得花费功夫招呼呢。”。。 正文 603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哦……哦,知道了,”吉祥领会她的意思,将门轻轻替她们掩上,不由分说拉着花灵下了楼,“花灵,咱们赶紧走吧g。今天大堂的人可不少,我一个人正好忙不过来……” “你们不用瞒了,其实我全知道了,婧依你这脸被伤,根本就是为了我。” 虽然唐婧依和林怡说的轻松,但是看到唐婧依这半边又红又肿的脸,林飒还是心疼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掉, “你们以为,这些雕虫小技就能瞒得了我呀,殊不知,我们家小花灵就是个眼线,” “她没事就往这天香阁跑,婧依你来没来她会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说我坏话,她会听不见。更何况那丫头又是个乘不住事的,她昨天就把事情和盘全给我交代了……” “哎哟,可真是大意失荆州,都怪我这张嘴,真是太作死了,吉祥当时一问,我也就随口说了,这怎么把花灵和吉祥的关系给忘了,这可真是彻底坏菜了,”经林飒这一提醒,唐婧依也是这才意识到,原来竟是自己泄的密。 说着,转眼一看,林飒哭得泪人似的,又连忙低声下气的上前劝道, “哎哟,傻丫头,你哭什么,我这真没什么事,也就是伤口看着吓人些罢了,” “这不,还是那大夫吩咐的,说这伤口不能包扎,否则的话,反倒影响伤口恢复,所以我就这样出来了。” 解释了半天,见林飒这眼泪根本没止住,唐婧依自己也彻底乱了套,手忙脚乱的不知从哪摸出个帕子,边跟林飒擦眼睛,边开始不住的怪林宗,及他介绍的那个不靠谱的大夫, “哎哟,要说你哥也是,找的什么破大夫啊,到底行不行呀?” “敢情那叫司什么牧的,八成是个半吊子大夫,非说要让这伤口露着,不用管,” “我就说吧,这既是有了伤口,怎么可以不包扎呢,这样露出来,多吓人呀,好端端的,愣是把我们家飒儿都给吓哭了……” 说着,不待林飒反应过来,又拿起那沾了眼泪的帕子,反手就准备往自己那伤口上捂, 只吓得林飒也不敢哭了,赶紧一把夺过那帕子,“你可拉倒吧,到底有没有一点讲究呀,这种东西,怎么还可以往伤口上捂。” “还有你说的那叫司牧的,人家不是半吊子大夫,医术很是高超的,如果真是他叮嘱的,你可一定要按他说的做,像这些帕子什么的,万不可往伤口上盖,要不然,当心回头真留了疤,我哥再因此休了你。” “好好好,只要你不哭,我都听你的,我每天乖乖涂药,不随便往上捂东西,这总行了吧。”见林飒终于止了泪,唐婧依感觉伏低做主的点头认同道。 不料林飒却仍不算完,反一指那桌子中心的水煮鱼、香辣虾什么的,毫不留情的命令道。“不只这些,这些辣的酸的海鲜之类的发物也不能吃,当心对伤口不好……” 天爷呀,那些可全都是自己的最爱呀。听到林飒的命令,唐婧依几乎一颗心都在滴血了。 可是一抬头,看林飒眼泪又要冒出来,直吓得她赶紧连连摆手,咬着牙承诺道,“不吃不吃!” “你放心,只要是你安排的,你说不能吃的,这些我全都不碰,这总行了吧,” “只是姑奶奶,你可别再哭了,你都不知道,你这一掉金豆子,都把我吓的肝都要颤了……” “我呸!”禁不住唐婧依从旁不住的耍宝,再三逗弄,林飒终没忍住, 一口气淬过去,笑骂道,“想什么呢,你以为我这是心疼你呀,我这就是恨你没本事,气你傻,” “你说你这猪脑子,她们说她们的,又粘不到我身上,你至于一个人去犯险吗?” “还有,你就算是想打架,至少也得喊上我呀,咱们姐妹同心,一块上呀,” “这下好了吧,看挠花了脸,回头大哥再嫌弃,不要你了可怎么办?” 看林飒终于止了泪,话也说开了,全有没往心里去的意思,一旁的林怡和唐婧诊也是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尤其是唐婧依,这一提起林宗来,只见他顿时底气满满,不无霸气的一拍桌子道,“他敢,要是你哥敢不要我,我就赖在你们家不走,我看他能怎么办?” “这倒是实话,且不说大哥的为人,但就上面的赐婚和祖母在那站着呢,别说一个疤,就是两个疤,大哥也不敢作什么妖啊。” “不过,说真心话,婧依我是真不多担心,我这就是怕,万一那陈家那边也听到了这些关于飒儿的流言蜚语,误以为真,知难而退的反悔了,那飒儿以后怎么办?” 说起退婚一事,尤其是想起林飒如今的处境,林怡不无忧心的道, “说实话,前两天还是咱们挑人家呢,还是那许姨又过来了说和了两三趟,再三劝说,祖母这才勉强点头,拿了你的生辰八字给她,说是先合个试试,看是否登对,其他的回头慢慢再议……” “估摸着,现在这流言蜚语一传,现在倒轮到他们那方占上主动权了,说不得这两日,许姨又跑到那边努力劝说,一再说和呢……” “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他看不上本姑娘正好,本姑娘还看不上他呢。” 不料这厢林怡说的忧心忡忡,林飒这个当事人倒是相当看得开,一拍桌子,无比豪气的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辈子没有男人,本姑娘照样过的风生水起……” “说的对,人这一辈子,谁离了谁不能活呀!” 有些话,林飒敢说,人唐婧依就敢从旁喝彩助威,只见她毫不犹豫的一拍胸脯,无条件支持林飒道,“我支持飒儿,大不了这辈子嫁不出去,我和你哥养着你,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眼下,咱们不想那些糟心事,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不往心里搁,不想明天,只珍惜当下,这么一大桌好吃的,可是不能浪费了……” 唐婧依说着,拿起筷子就开始准备往那盘水煮鱼里伸……。。 正文 604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料,唐婧依这厢筷子刚伸进去,都还没有碰到鱼肉,就被两双筷子给齐刷刷拦住了, “哎,刚才跟你说的话白说了,你现在不能吃辣的……” “对,不能吃辣的!”只见林怡和林飒,异口同声的制止道g。 “呵……呵呵……”偷吃失败,唐婧依自知理亏,只得讪笑着服软道,“那个……不好意思,习惯,习惯了,” “听你们的,不吃,不吃了就是……” 至此事情说开,三个好姐妹坐在那里,放下所有烦恼,便开始一顿胡吃海喝,直折腾到半下午才结束。 不料,林飒等人出了天香阁的门,无意中一抬头,却正好看到那陈祥站在一品轩,手里拿着本书,正靠着根门口的柱子看的认真。 不过,看到林飒等人出来,只见他身后不远处的店小二,赶紧奔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 得到提醒的陈祥,于是赶紧合上手里的书,往怀里一揣,大步朝着林飒这边走了过来。 “天,快看呀,他来了,他竟然来了,” “他揣着书过来了呢……” 看那陈祥大步穿过马路朝着这边走来,前面刚跳下台阶的花灵,赶紧又奔回去,冲着林飒小声报告道, “小姐,看这情形,怕是八成过来找你的……” “是找飒儿的不能有错,不过他这个时候过来,还一脸的凝重,光天化日的又丝毫不避讳,想来准没有什么好事……”一旁的林怡听到花灵的汇报,打量了那陈祥几眼,撇了撇,略有些遗憾的猜测道。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议亲的事作废呗,咱们飒儿又不是嫁不出去,有必要在他一个书呆子身上一直吊着呀。” 听到林怡多少有些遗憾的语气,唐婧依眼一瞪,很是无所谓的道,“告诉你,就他一个庶出的嫡子,有什么好的,更何况人还是个没有原则的烂好人,这门亲,不成也罢,本来我也就不看好……” “嘘,你小点声,这么大嗓门,是想让全大街的人都听到吗?”见唐婧依这说话没个轻重的,扯着嗓子就嚷了起来,林怡赶紧从旁阻止道。 很快,伴着那林怡阻止的话音刚落,只见那陈祥已经到了几人身边, 站定,有些拘谨的扫了几人一下,很是不好意思的开口询问道,“那……那个,请……请问一下,几位中,哪位才是护国将军家的飒儿小姐?” “我是!”林飒往前站了一步,毫不避讳道,“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那个,我是陈祥,刚才听我们家店小二说,看到你们进了天香阁,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看得出,陈祥确实是个实诚孩子,应该和女生接触的机会比较少,所以这会见到林飒等人,未语脸倒先红了,结结巴巴,词不达意的解释道, “呃,也……也不对,是我今天起晚了,过来给母亲买糕点,正好就听到他们说起你,说看你进了对面天香阁的门,所以我就想着,等你一会,觉……觉得咱们……” 见那陈祥支唔了半天,可是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到重点上, 林飒等的有些急了,反倒快刀斩乱麻,替他开口道, “那个,没事,我这也就是过来吃个饭,想来你这会过来,怕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吧?你不用绕弯子,有什么直接说就行了……” “呃……,对……对,确……确实有事,”看林飒张口毫不遮掩的说了出来,陈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挠了挠头,红着脸,吞吞吐吐道,“其……其实是关于前段时间,那个许姨过去府上提的,咱们俩个之间……” 嗬,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终还是开口了,看着陈祥扭扭捏捏的模样儿,林飒在心中颇为无奈的嘀咕道, 估计还真让林怡说到了,十有八九,这厮就是想说退亲的事的…… 思及此,见对方半天没有说出个那几个羞于出口的字来,只见林飒微微一笑,索性又先下手为强道,“嗨,你指的许姨提的那事呀,” “没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你放心,你如果不好意思开口,或者怕父母长辈那边说开来,面子上会过不去,许姨那边我可以让三婶和她说,这件事就当大家都没有提起过,就行了。” “再者说了,现在外面流言这么多,你们提这要求,也合理,你放心,我祖母那人一惯看事情通透,不会因此对你们陈家有什么看法的……” “什……什么?当作这事没提过……”突然听林飒张嘴来了句话,现在倒换成那陈祥傻眼了,“不是,你什么意思呀?” “你倒问起我来了,不是,你这会过来找我,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呀?” 索性什么都说开了,林飒倒也没藏着掖着,干脆直言不讳的问道, “你墨迹了这么半天,不就是想说那许姨提的相亲之事不作数了吗?” “如果我所料没错,估计是你们去找许姨相商,许姨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不肯主动过来林府说,所以你才想法设法的才在这等我来的吧……” “对呀,我们飒儿刚才不是也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嘛,”看这陈祥到了这会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摁着葫芦不开瓢,就连一旁的林怡都有些看不下去,不由得开口帮腔道, “如果你们是因为不好意思,怕家里长辈面子上过不去,这事我们可以主动说,没关系的,你放心,不会影响两家和气的……” “就是,想反悔就反悔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谁离了谁不能活似的……”见林怡都开了口,唐婧依更不可能忍着了,眼一翻,一脸的无所谓道。 “啊……,你……你们怎么会这么想?” 听到林飒等人这一通说词,那陈祥不仅没有释然,反倒一脸的惊讶,很是不可思议的道,“什……什么反悔不反悔,谁离了谁的?” “不是,你们到底把我陈祥想成什么人了?” “我们把你……想成什么人?”。。 正文 605我不反悔 看陈祥这态度,大有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架势,一旁的唐婧依当即就更看不下去,直接开口回怼道, “不是陈祥,那你觉得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呀?” “你自己认为,我们应该怎么想你呀?” “总不成,你们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流言,自己出尔反尔,临到头反悔了,却还想着让我们给你们送块什么“一言九鼎”的牌匾之类吧,大张旗鼓的送到府上,再嘉奖你们一番……” 唐婧依那脾气,那若是动了气,小嘴自是如小刀子一般,说出的话嗖嗖嗖飞出去,就算是不带一个脏字,自也是能把对方给伤的体无完肤g。 “不是,什么牌匾不牌匾,嘉奖不嘉奖的,你们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呀?”被唐婧依叽里呱啦这一通怼,陈祥看样子也是真的急了, 罕见的也不结巴了,难得流利的红着脸争辩道, “我说,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你们这是看不起谁呢?” “是,我陈祥是一介书生,没多大本事,可是我虽然只会读书,但是父母从小的教导,我可是也一句没敢忘呀,”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坚决不能出尔反尔的。” “再者一点,你们自己也说了,那也就是一些莫须有的市井流言罢了,哪里就足以信服了。” “更何况,我也相信母亲的眼光,既然母亲当初亲自相中了这林家大小姐,相信林飒你不是那样的人。那母亲的眼光肯定就是好的,我也相信,你就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天,这闹了半天,总不能是你们家其实根本没想反悔?还想将这门亲,继续议下去吧?”听了半天,倒是林怡第一个反应过来,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反悔?我为什么要反悔?”听到反悔两个字,只见那陈祥腰杆一挺,当即很是理直气壮的表态道, “这门亲事当然要议下去,人活在世,难免有些风言风语的,但只要我们行的正,坐的端,无愧于心,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想要什么就好了,” 说着,看向林飒,很是真诚的道,“我此次过来,就只是想告诉你,我母亲已经让人合了八字,说咱们两个生辰挺合的,下一步,只等着双方老人看日子、下定就行了,” “你不用在意那些流言,安心在家等着我们的好消息,我们家人是不会受流言的影响的……” “呃,好……好吧,那个……刚才不好意思哈!”看对方态度如此坚决,再一想刚才自己这方几人一起对着人家,上来不由分说就是一通怼, 林飒不由得有些汗颜,小声道歉道,“只是这么说的话,我们还真得谢谢你们家了,最起码,谢谢你们没有听信那些流言呀……” 晚上,世安苑 “那陈祥真是这么说的?说他们家人完全都不受流言的影响,准备继续议亲?”饭后,大长公主靠坐在她那把太师椅上,听林飒和林怡将下午遇到的事讲了一遍,思忖了半天,方不可思议的问道。 “嗯,千真万确,当时我们三个都在场,听的真真的呢。”林飒点了点头,如实答道。 “如果这话,真是陈祥自己说的,那说明这孩子还行,最起码是个有主心骨,不会被流言所动的真男人,倒也挺让人刮目相看的,和以前咱们看到的样子,真是有不小的出入呢。”刚知道事情始末的霍茜,后怕过后,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怒赞陈家道。 说实话,下午彩环出去买东西回来,腊黄着脸给她复述外面那些流言的时候,霍茜也是一时吓坏了,很是担了一下午的心,怕因此再给林飒造成什么影响。 此时虽然得知了陈家的态度,晓得此事已解,但是却仍忍不住份外自责,眼一红,当众自我批评道, “说起来,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这几天一心只担心天儿的病情,竟然连飒儿这么大的事都给疏忽了,都不知道大家这几天在流言中是怎么煎熬的……” “这事也不是你的责任,过去了也就罢了,你眼下把那小的照顾好就行了,飒儿这边,不好歹还有我这个祖母撑着呢嘛……” 大长公主这次倒是难得通情达理,并没有半句责怪霍茜的意思,尤其是提起那陈家,难得一脸赞许的道, “不过说起这陈家,这次表现,却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这陈老夫人倒如此的通事理,将事情看的这般通透。” “眼下来看,经过这次考验,那陈府的人,倒确实也都是良善正直之辈,竟然能全家一起不听谣,不信谣,这点确实是难得可贵的,” “当然了,对于飒儿来说,照这么下去,倒也不失为是个好的归宿。” “如果今后和这样一家人相处,虽然不能大福大贵吧,但是过日子总没有问题的,” “尤其是陈祥那孩子也是个老实本分之人,虽然才华能力不怎么出众吧,但是也没什么大的毛病,嫁给他,中规中矩的一生,咱们飒儿也不用操什么大的心不是……” 到了这会,见大长公主都表了态,而这门亲,又是自己的老相识过来说合的,于是三房的苏锦自也是格外的高兴,连忙旁边附和道, “谁说不是呢,下午怡姐儿回来一说,我就觉得这孩子心眼着实是好,飒儿嫁给这样的人,今后定不会遭什么罪。” “再加上他们家人员又简单,也没有什么妯娌姑嫂的,飒儿又是老夫人亲自相的,以后更是好相处,不会牵涉到什么婆媳矛盾,这样下来,真的能省不少的心呢……” 苏锦自说自话的说的高兴,不料刚说了一半,目光不期然的,忽然和霍茜一对,却发现对方好像一直在冲着自己使眼色, 心里咯噔一下,也是这才方后知后觉的意思到,自己刚才好像说漏了嘴, 毕竟自己家里面,不就有个难缠的婆婆不是, 念及此,遂又赶紧乖乖闭了嘴,不敢再随便发言了。。。 正文 606陈祥受伤 不过好在,这会大长公主一腔的心思全在林飒的婚事上,所以并没有细究苏锦的话g。 苏锦不再说话,这么敏感的话题,霍茜也不敢随便接腔, 一时间都不开口,房间里也就不由得静了下来。 “行了,这会这里也没有外人,今天那陈家和陈祥的态度你也知道了,飒儿你就明确表个态,” 默了一会,只见大长公主认真盯着林飒,郑重问道,“如果你真的觉得那陈祥还不错,这辈子就是他了,那下一步,我们可就要和陈家正式议亲,下小定了,” “当然了,如果你打心眼里,还是觉得不喜欢他这个人,或者不甘心就此下嫁给他,那也没关系,咱们就和人家讲清楚,回头祖母给你找更好的……” 说实话,听了陈祥的话回来,林飒也心乱如麻,觉得脑子轰轰的,犹如做梦般有些不切实际…… 不过有一点倒是毋庸置疑,今天那陈祥的表现,对于林飒来说,确实是惊喜居多, 尤其是林飒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家人竟如此朴实本份,能做到不听信谣言,仍相信自己。 关键是又一想,自己前世千挑万选,最后却选中了司徒昊那样一个口蜜腹剑的男人, 于得乎,这么前后一琢磨,林飒对自己的择偶标准,就更没自信了。 想当然的认为,这选男人,根本就是撞大运,只要人好,品质没有问题,本事大小不说,最起码不能存了害自己和家人的心就行了。 于是思及此,此时又在大长公主的再三询问下,林飒最后干脆一咬牙,当众拍板道,“算了,要不就是他了吧!反正,男人本也没有几个好东西,不管怎么着,不都是一辈子嘛。” 几方平衡,见林飒话说的虽然不甚中听吧,但终究是也同意了,再加上陈家这次做的,也确实够情够义,林家便决定给陈府送信,进一步商讨议亲之事。 而结果可想而知,林家这态度,陈家自是求知不得, 于是得到消息后,陈老夫人那边自是便开始马不停蹄的找人议亲,准备着下定等后面的一切事宜,完全不理会外面的流言和各种传闻。 尤其是那陈祥,自是得到林家的回复后,更是一副捡到宝的架势,竟难得十分积极主动的参加起了京里的各项聚会和活动,一副已经打入京里上流层面的姿态…… 时光飞逝,转眼又一个多月过去了, 大清早,林家后院的竹林里,只见又多了一个矫健的身影, 一双长枪在手,身影上下翻飞,舞的那叫一个呼呼生风…… 走近后发现,原来这身影并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还垂头丧气的林飒。 本来嘛,因着终于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林飒心情顿时也豁然开朗了不少。 要说这什么事情吧,从来都是中间各种纠结和矛盾,但是待一旦定下了,知道了最终的结论了, 无论这结果是什么,人也就跟着释然了, 既然该来的早晚都会来,所以自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于是就见林飒这段时间空前的热情高潮,没事就缠着林宗教她舞枪弄棒的,玩的很是过瘾。 再加上前两天刚跟着林宗学了几个招式,这会一个人练的正是上瘾, 一个人生生耍了小半个时辰的长枪,浑身大汗淋漓的,衣服都快湿透了,愣是都没觉得累…… 不料,林飒这厢练的正在关键处,只差最后再来一个回马枪了, 却见突然,一个绿色的身影,唰一下冲进了林子里, 乍然冒出来一个人,吓得林飒手一抖,长枪脱手而出,直朝着那旁边的大树干上飞去,差点刺到来人。 “我说怡姐姐,你这以前多稳当的人呀,怎么跟着我和唐婧依混的时间长了,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冒冒失失,做事没轻没重的了,” “你这如果有事,在外面喊我一声,一会我出去不就完了嘛,有必要猛不丁的冲进来吓人吗?” “就不怕我这万一失了手,真的要了你的小命……” 看林怡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危险,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林飒走过去费力拔下那没入树干的长枪,颇有些后怕的打趣道, “告诉你,这也得亏我今天练的是长枪,如果是飞刀什么的话,就刚才被你吓的那一啰嗦,后果还真就不好说了……” 林飒这边好心情的开玩笑逗她,不料林怡却难得郑重的很,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枪,往地上一扔, 看林飒练的满头大汗实在不成个样子,又从怀里摸出个帕子,啪往林飒手里一扔,十分严肃的道,“我的命丢不丢的倒不当紧,倒是有人,可能真的有性命之忧了……” “有人有性命之忧……”本就出了一脸的汗,林飒接过帕子,自然也不客气,对着脸就是一通抹, 抹完汗一听林怡说的煞有其事,好像还挺严重的样子,又不由得好奇道,“几个意思?难道是有人最近受伤了?还是唐婧依又听到我的什么传闻,没忍住,又和人打架了?” “如果是唐婧依因为你打架受伤,我瞒你还瞒不住呢,用得着急吼吼的过来通知你吗?” 见林飒不急不躁的,一点都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林怡轻叹一声,只得如实交代道, “是许姨大清早的就过来了,说是那陈祥,昨天玩马球时,不小心从马上跌下来,意外受了伤,伤的好像还很是严重,断了一条腿和一条胳膊不说,一只脚还被飞奔的马蹄狠踩了一下……” “昨天夜里,连太医院的徐院正都被陈府重金请过去看诊了,” “听说那徐院正诊完后,只一个劲的摇头,说,那断的胳膊和腿倒还好,接一下就行了,只是这被马踩过的脚,伤的实在严重,” “极有可能呀,是恢复不过来了,后半辈子,那陈祥,怕只能变成一个跛子了……” “这不,许姨昨晚上去她表姐那送衣服,也是无意中听到这个消息,后来一琢磨,念着和母亲的关系特殊,就不敢隐瞒……”。。 正文 607翻墙探视 “许姨这也是担心,怕日后那陈祥真有了什么后遗症,成了跛子什么的,事后她落埋怨不说,还因此得罪了咱们家,所以刚才过来,借着送新料子闲聊的机会,有意无意的全给母亲说了g。” “我一听陈祥伤的如此重,事情非同小可,这就赶紧过来给你送个信,让你也有个心理准备。” “我估计着,这一会许姨离开,母亲准会就向祖母汇报了,依祖母的办事风格,到时候,少不了又要让你自己拿主意,你倒是趁着这会还有空,心里好歹先琢磨琢磨……” “怡姐姐,妹妹这厢先谢谢你的好意,” “只是,这陈祥竟然打马球受伤?” 林怡叽哩呱啦,如竹筒倒豆子般,将知道的信息全说了出来,不料林飒却根本不信, 只嘻嘻笑着,不以为决的质疑道, “这话说出来,别说别人,怡姐姐您自己能相信吗?” “我说,怡姐姐,你总不能是大清早闲着没事,跑过来故意逗我找乐子呢吧,或者说,是刚才不小心听错了,受伤的根本不是陈祥?” “你自己说,就陈祥那个书呆子,一天到晚的抱着书不撒手,他怎么可能会去打马球嘛?” “根本不可能的事嘛,就他那模样,我估计马能骑稳当就不错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你八成听错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这多大的事呀,我逗你做什么,我就是给你开玩笑,也没必要拿陈祥说事呀?像你刚才猜测的,我编婧依受伤,不比他有说服力,更能让你紧张呀。” 见林飒不相信,林怡急的头上的汗都要出来了,跺着脚,再三强调道, “飒儿你要相信我,我这真是一句假话都没掺,刚才真是听许姨说的,说他是被几个新结识的朋友拉去玩,本来是当看客的,” “不料有一个人中途突然肚子痛,不能上场打了,眼看人手不够,打了一半的游戏就这么半途而废玩不成了,就被人几人起着哄,给强拉上了场……” “结果不料,因为他骑术本就不好,再加上又没什么功夫傍身,你也知道那马球,本就打起来冲撞的比较激烈,所以玩闹中,他就从马上跌了下来,跌断了一只腿和一个胳膊不说,关键脚还还被旁边经过的马无意中狠踩了一下脚……” “被人硬拉上阵……玩闹中跌下来……,跌断胳膊和腿,还被旁边的马踩到脚……” 一开始林飒真的没有听到心里去,更没有当回事,可是见林怡说了半天,描述的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在说假, 尤其是,伴着陈祥受伤的信息,林飒脑海中一闪而过,又忽然想到司徒昊那天早晨在一品轩的门口,抬头回望自己的眼神, 林飒忽然浑身一个激灵,猛的反应过来: 不对,陈祥这个傻子,怕不能是受伤之事,根本就是被司徒昊找人故意迫害的吧…… 思及此,林飒心里顿时就有些放心不下,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了对方, 为了尽快找出真凶,给那陈祥报仇,只见她将手里的帕子往林怡手里一塞,转身一溜烟跑了。 “不是飒儿,我这话都还未说完呢,你跑什么呀” 看林飒刚才还不急不躁的,不料突然之间,一转眼的功夫,又着急忙慌的跑走了, 现在倒换成林怡惊讶了,对着她的身影大声问道,“你这冒冒失失的到底要去哪儿呀?这出了事,你急也没用,咱们倒是坐下来,先好好商量商量,有了对策你再行动也不迟呀……” “怡姐姐,你回去吧,不用管我,我去问问那陈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飒回头随便应付了林怡一声,便一溜烟回了院子, 然后在梅香等人的惊诧的注视下,愣是连衣服都没有换,随便牵出一匹马 一跃而上,一股作气冲上大街,冲进了陈府。 进到房间里,就见人陈祥正被五花大绑的躺在床上, 一条腿更过份,被捆的像粽子一样,还用根带子,高高吊在半空中, 不过尽管如此,仍没有耽误其看书,人仍坚决着用那只完好的手,倔强的举着本书,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有闲心看书……”林飒从后窗户跳进来,看到陈祥这副模样,很是无语的道。 “咦,林大小姐,你怎么来了?我总不能是在做梦吧……” 乍然看到林飒,可是把个陈祥惊喜的,只恨不得当即就能跳下来,好好接待一下自己未来的新娘子。 不料,这厢刚刚一动,就见身上多个地方,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只痛的人龇牙咧嘴,只得作罢。 “你快躺着别动了,浑身都摔成这样了,我自便就行了。”看陈祥确实痛苦,林飒自是赶紧制止道。 然后大刺刺的走到桌边,拿过茶碗,自己斟满,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不是,你是怎么过来的呀?”看林飒一身练武的装束,来了也不多话,抱着茶就开始喝,陈祥往窗外张望了一眼,见并没有什么人跟着,遂很是好奇的问道,“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当然只有我一个,难不成我翻个墙,还带着一堆的人来呀,”林飒一饮而尽后,放下茶碗,瞄了眼外面陈家那低矮的院墙,很是不屑道,“不过也是,就你们家这院墙,再带两个人,也未必能拦得住我。” “哦,竟然是自己翻墙过来的,听着真是有点意思呢,”听得出,这陈祥平时应该是个本本份份的听话的好孩子,貌似从来没有干过这扒墙头的事, 所以此时听说林飒竟是自己翻墙过来的,自十分的好奇,再三欣喜打听道,“只是,我们府上这么大,你又是怎么找到我这院子,知道我就在这屋的呢?” “你这院子还能不好找,你们府上又没有别的公子小姐,只有你一个,想找你的院子,还不是方便的很呀。”对于陈祥问的这极为白痴的问题,林飒眼一翻,很是无语的答道,“除了主院,接下来那个,有人住的,打扫干净的,布置的像回事的,可不就是你的了。”。。 正文 608对牛弹琴 “哦,也是,以前就听许姨说过,你从小习武,功夫很好的g。”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只功夫,脑子貌似也挺好用,感觉是个厉害的。”听了林飒的解释,那陈祥不由得由衷的赞叹道, “那个……,只是,你这千辛万苦的过来了,只让你喝茶怎么行呀,要不我喊下人送点水果、点心什么的过来吧……” “哎哎哎,我说大少爷,你可千万别喊人,”一听陈祥要喊人,直吓得林飒连连摆手,赶紧拒绝道,“你也不想想,我这可是偷着翻墙过来的,你现在喊人过来算怎么回事?那我不就暴露、走不掉了吗?” “再者说了,就我现在这模样,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换,这要是被你父母或者那些下人看到了,以后要怎么想我啊,影响岂不是太坏了……” “这样啊……也是呢。”听林飒说的有几分道理,那陈祥也就只得打消了喊下人的念头。 只是环顾了屋子一圈,很是无奈的建议道,“那好吧,只是你看我这屋,除了书,真是什么都没有。我这也是实在躺的无聊,不看书,真没别的什么其他事干?” “要不,你如果没事的话,也找本书看看吧?” “我这里边别的不敢说,书倒是挺多的,几乎方方面面的也都有涉猎,不如你随便看看,找找有没有你喜欢的……” 说着,那陈祥,还真就十分骄傲自豪的,开始详细的给林飒介绍起了,自己这屋子里琳琅满目的藏书, “像那边书架上,最上面那一层,都些是儒家讲礼仪道德的,中间那层呢,是讲妇德女戒方面的,还有在下面那层,是讲江湖中各种传奇的……” “停停停……你可快打住吧,我可真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你讲书,更没有时间看。”见陈祥一介绍起自己的藏书来,就滔滔不绝,大有停不下来的架势,林飒自是赶紧喊停道, “其实我这会过来找你,除了看看你伤势如何,就是想问你几句话,问完也就走了,你不用瞎张罗什么……” “啊……,有话要问啊,”见林飒一副有问题要问,公事公办好像很赶时间的样子,那陈祥不由得又有些失望。 不过很快失望过后,人倒也没有过多纠结,爽快答应道,“那好吧,你想问什么,直问便是,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林飒斟酌了一下,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在不惊吓着陈祥的前提下,装作闲聊般的询问道, “其实,我就是想让你好好回想一下,你昨天是怎么从马上跌下来的?” “听说,你虽然武功不太好,但是从小也是学过骑射,马术不还是可以的吗?” “对呀,这个倒是真的,骑马是父亲打小就教过我的,不过看我后来确实不喜欢,整天抱着本书看个没完,也不是习武上战场那块料,慢慢的也就死心,放弃了,” 陈祥倒真是个老实的,林飒问什么,他就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答什么,“所以,我虽然功夫不行,但是若论起骑马什么的,倒也是童子功,马术还是可以的。” “那,既然你会骑马,昨天又是怎么从马上摔下来的呢?”见前面一切顺利,林飒想了想,继续引导道。 “你这话问的,当然就是意外呗,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时候,” 林飒挖空心思想了半天,不料人陈祥答的根本不太走心,只随口心不焉的敷衍道, “你想啊,那么多人在一块玩,抢一个球,人一多,还骑着马,奔跑着,你撞我,我撞你的,再加上我骑的那头马个头大不说,性子好像也有些烈,刚接触又不太熟悉,不是很听话,这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摔下来了呗……” “哎哟,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都扯的什么,其实我想问的是……,”说实话,听到陈祥的回答,林飒都有些傻眼了, 是,她以前就多少知道陈祥是个书呆子,比较爱直线思维, 但是她实在没有想到的是,这人好歹也这么大的岁数了,没想到心性竟还如此的单纯,自己都问的这般明显了,不料人却根本听不出来,就只听出表面的意思。 没得办法,为了不过多的耽误时间,林飒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索性直接毫不避讳、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么着,我换个方式问吧:就是,麻烦你再好好想想,你昨天骑马的时候,可有感觉那马和以前骑的有什么不一样,或者说,有不正常的,或哪里被人动过手脚什么的?” “不正常……动手脚……”林飒这厢单刀直入问的都如此直接,暗示的都这般明显了, 不料出乎她意料的是,人陈祥根本没和她在一个频道上,甚至听到林飒如此问,还一脸嫌弃的道, “哎哟,你这未免想的也太多了吧,这话问的,怎么和我父母他们昨天问的一样一样的,” 不仅如此,还脸一板,一本正经的教训起林飒道,“我给你说,你们这样不好,因为意外出点事故,就整天想东想西的,这是些都不对的。” “我这也就是摔一下而已,又不是养不好了?” “再说说了,这骑马玩游戏哪有不摔的呀?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不是,这话不能这话说吧,你这次养好了,万一下次他们还接着找你去玩,再摔了怎么办?” 看自己说了半天,陈祥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林飒又索性一咬牙,直接往重了说,故意吓唬他道, “你也不想想,这万一下次再玩时,摔到了头,把人摔傻了,摔坏了怎么办?” “所以咱们现在趁着事情还有办法弥补,一定要追根溯源,找出里面的症结,看到底是谁在里面动的手脚,” “只有找出了真凶,这样以后才能保证你的安全,不随便再受伤不是吗?” “谁动的手脚……真凶……”听林飒说了这么半天,那陈祥好像终于明白了过来一些些……。。 正文 609发飙骂人 陈祥猛的一怔,用一种古怪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林飒半天, 最后,方很是不可思议的确认道,“不是,你……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总不能是在猜忌怀疑谁吧?” “你说什么意思?你人好好的都摔成这样了,我当然要怀疑猜疑谁了,这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难道有什么错吗?”迎着陈祥疑惑的眼神,林飒很是理直气壮的答道, “哦,我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又是翻墙的,你总不能以为我是过来跟你斗嘴玩儿呢吧?” “我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因着昨天的事,吃一堑长一智,” 看陈祥实在不开窍,还动不动一副自以为是的架势,林飒索性也就没有客气,直接表明来意道, “这样,你也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废话了,按我刚才说的,你赶紧好好回想一下,看看你那帮朋友里,是不是混进了什么人,或者是谁看你不顺眼的,存心想害你的,” “只要你把人找出来,后边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是杀是打,交给我就行了,我保证,以后不能再让他们伤害到你……” 林飒这厢是一腔热血,满心好意,大包大揽站在陈祥的立场上,想替他出头,揪出幕后的真凶,看是不是和司徒昊有什么关系…… 不料,她这话一出,竟把人陈祥着实吓了一大跳, 只见陈祥听了林飒的话,反应过来后,用他那没有受伤的头,连连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再三否决道,“不能不能,你这简直就是满口胡言,恶意中伤他人,我那帮朋友,都是正直之人,怎么可能会害我?” “你这……你这样真的不好,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着,甚至还自发自怜的感慨道,“唉,怪不得圣人说,世上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这确实……确实也太过份了……” “你……,”看自己好心跑过来,又提醒这么一大堆,没落着一句好话不说,临了临了,一句想要的答案没有问出来,人还莫名其妙引出这么一句话,说自己太过份了, 于是到了这会,倒轮到林飒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陈祥道,“不是,你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我这好好给你说话,帮你找凶手呢,拜托你能不能配合一下,不要再拽你书中背的的那些破词……” 甚至想到陈祥刚才出口的那些不接地气的话,林飒很是哭笑不得的反问道,“还惟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你怎么不说我是红颜祸水呀?” 不曾想,林飒这本是随口一说,人陈祥却是听的极为入心,答的极为认真, 认真思忖了一下,十分干脆的回答道,“哎,别说,你这么一提,这个词好像还真的挺准确的呢,这么说的话,貌似还真就未偿不可呢g。” “我告诉你,这有些事呀,还真就坏在你们这些挑拨离间的女人手里……” “什么,挑拨离间?”见陈祥越说越过份,竟连挑拨离间都用上了,林飒不觉多少有些生气了,冷眼反问道,“难道在你眼里,我竟然就是那种搬弄是非的女人?” “难道你现在说出来的话还不是吗?”林飒生气赌气一问,不料陈祥却答的仍是非常认真,一板一眼,像模像样的教训林飒道, “你自己说,就因为我现在意外受了点伤,你竟然就想怀疑我那些朋友和兄弟,” “你这行为,难道还不是挑拨离间吗?难道你就不觉得过份和可耻吗?” “果然古话说的好,兄弟如……” “你是不是还想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弃之如敝屣呀……”听陈祥这滔滔不绝,一脸说教的模样,林飒气的都快要爆炸了,只咬牙着揶揄道, “对……对呀,事实本来不就如此吗?” 林飒这厢已经被激的满头怒火了,不料人陈祥却仍是没事人一样,没有一丝的察觉,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继续自说自话道, “好男儿,自然是志在四方,不能被小情小爱所牵绊的,被女人的温柔乡所迷惑,更不能被你这些搬弄是非的女人牵着鼻子走……” “去你大爷的陈祥,你这个榆木脑袋……”面对着陈祥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忍不无可忍的林飒终于还是发飙了,脱口而出指着那陈祥骂道,“你这个迂腐之至的书呆子,真是活该被摔断腿,本姑娘前几天也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还企图妄想着下半生和你凑和着过下去,大爷的,这眼看走的可真不是一星半点……” 而可想而知,看到林飒这泼口大骂的形象,那陈祥又震惊了, 几乎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林飒,半晌,很是不可思议的一脸嫌弃道,“你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说也是出身名门,还是大长公主亲自带大的孙女,怎么能张口才口的说粗话,还骂人呢,” “简直就是太粗鄙,太不可思议了,太难以置信了……” “粗鄙你个大头鬼呀,枉本姑娘还着急忙慌的跑这一趟,企图提醒你几句,帮你找出幕后真凶,” “没想到,简直就是对牛谈琴,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真是这辈子一句话也不想再跟你说一个字了……” “我走了,你好好的抱着你的书,和你的那帮狐朋狗友过下半生吧……” “喂,你这就走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刚才骂了我半天,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呢……”见林飒骂完人就想走,陈祥在床上也急坏了。 只可惜,他这会被五花大绑的,根本没办法下床。 “我不走还留下来做什么,听你像唐僧似的继续念经吗?”林飒听到身后的呼喊声,停下脚步, 转过身看着陈祥,长叹一声,用还算平静的祝福道,“另外,我觉得,像你这种心性高尚、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我认为你真就不应该活在世上,你大约应该在天上待着才对……” “最后,临别之际,也只能祝你今后的日子里能平安无恙,顺顺利利活到老吧……”。。 正文 610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林飒说完,再不理会身后的陈祥,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g。 说实话,林飒最后这几句祝福陈祥的语语,还真就不是她无缘无故、凭白没缘由临时蹦出来的。 刚才争执的过程中,其实林飒好像想起来了,怪不得前世她一直对这陈祥没什么印象呢, 现在想想,好像当时自己帮着那司徒昊登上大位后,当时这对陈家老夫妇已经仙逝了,而他这一脉,据听说好像也没留下什么后人。 估摸着,就当时那个情景,说不得就陈祥这榆木疙瘩不开窍的脑袋,只待老尚书夫妇去逝后,没了大人的庇护,他也早早的就被人给迫害至死了呢。 没办法,只能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呀! 说到底,他陈祥就是个无条件、没有原则的烂好人,关键还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只一门心思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眼下气走了林飒不说,到了最后,终究还是害了他自己。 不过说归说,若说林飒这会心里一点都不生气,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要不就说这世间之事吧,这每逢着做选择的时候,你还真就不能因为怕麻烦,图省事,就投机取巧,企图选择一条相对简单的路, 而事实证明,到了最后,只会一切事与愿违, 往往前面看着越是简单、平坦的路,走到最后,却往往更难走,更麻烦…… 就像自己和陈祥这亲事,不就是如此吗? 像前段时间,自己就是抱着省事的心理,念着他心性单纯、事少,婚后可能不会有什么过多的纠缠, 不料眼下一旦遇上个事怎么样,还不是让自己头大,一时间完全没办法和对方沟通。 尤其是想到以后的日子,林飒现在哪怕是只用脚趾头想想,都头疼的很。 她简直无法相象,自己如果和这样的人成了亲,下半辈子到底要怎么过,依现在来看,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三观对立不说,还完全没有一点共同语言,连一句话都说不到一块……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林飒现在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不行,事情才刚开始,还有补救的机会,自己现在必须想办法,赶紧让祖母帮着退了这门婚事才好。 林飒走着,默默在心里下着决定道。 只要能退了这门亲,不管祖母事后怎么骂,哪怕是打自己一顿都行,只求自己以后能彻底摆脱这个迂腐至极的书呆子才好…… 而就在林飒这通混乱又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不觉间,马儿也带着她熟门熟路的朝着护国将军府走去。 不料,还没到府门口,刚走到前面的大街上, 远远的,林飒就见大门口一个纤细的身影,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的那是来来回回的团团转,边走,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不时望眼欲穿的张望着。 不用说,这个时候,这般着急上火的熟悉身影,自是梅香无疑了。 看到林飒,只见梅香也罕见的沉不住气了,一个箭步冲过来,赶紧拉住林飒满脸焦急道,“小姐,您可是回来了,快去世安苑看看吧,老夫人找您呢,都找人来寻你好几次了。” “后来听到您出府了,愣是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刚才你前脚走,夫人就去瑶光寺找人给大少爷算成亲的日子去了,也不在府里,这老夫人找的急,没有办法,三夫人就和怡小姐先去了,想着好歹先撑会事,” “不料后来老夫人等的急了,骂了三夫人几句不说,连怡小姐都被连累的给骂哭了呢,怪她多嘴没事向你瞎报什么信儿……” “好,我知道了,你把马先给我牵回去,我这就去祖母那边,正好我也有话要和她老人家说。”见连林怡都受了牵连挨了骂,林飒自是不敢多做耽搁,连忙从马上跳下来,一掉头就准备往世安苑奔。 不料这边刚走两步,就被身后的梅香给又拉住了。 “小姐您千万别太着急,一会到了世安苑,好好的跟老夫人解释,尽量拖着点时间,” 怕林飒这急性子一上来,再和老夫人对着干,起了什么冲突,梅香赶紧再三叮嘱道, “实不相瞒,刚才奴婢已经自作主张,让长升去寻大少爷了。” “大少爷今天倒是没去军营,也没和夫人一块去瑶光寺,只说好像是最近京里来了一个朋友,要开什么铺子,他去那边帮忙了。” “您好歹先顺着点老夫人,一会大少爷回来了,奴婢就赶紧让他去支应着点您,这样就算是挨骂,也总有个人从旁帮着腔不是……” “好,你放心,我心里有底,不会和祖母硬扛的……”安抚完梅香,林飒便再没做任何耽搁,连忙马不停蹄的赶往那世安苑。 进了院子,远远的,就见屋门口,茶碗的碎片和着茶叶,在门边堆了一小片, 很显然,是祖母刚才发脾气摔的了。 走到门口,就见房间气压也是异常的低沉, 房间大中央,大长公主脸色铁青,依旧坐在那把太师椅上,而她右边手,三夫人苏锦,和林怡,则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 一个个看着,愁云惨淡,郁郁寡欢的模样。 尤其是仔细一瞧,还别说,林怡眼睛还真是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 一看这情形不对,林飒自是没有二话,赶紧冲进屋就准备先把林怡给择出来,“祖母息怒,今天这事都是飒儿的错,和怡姐姐无关,怡姐姐她什么都不知道,您千万不要责怪她……” 不料,林飒这解释的话都还未说完,人一只脚刚跨进屋子里,就见一个茶碗,嗖的一下先飞了出来, 不偏不倚,正落在林飒面前的地砖上, “砰”的一声,茶水四溅,茶碗也给摔了个粉身碎骨。 而与此同时,在茶碗落地的同时,只见大长公主愤怒的声音,也在头顶及时响了起来,“林飒你行啊,翅膀硬了,长本事了哈,遇着事竟然敢连招呼都不和本宫打一声,就自作主张的行事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正文 611婚必须退 听这声音,大长公主好像着实气的够呛,连骂人的声音都颤抖了,林飒不由得也真的有些怕了, 当然了,她这怕,并不是怕自己挨打受罚,而是怕大长公主再被自己给气出个好歹来…… 思及此,只见林飒双腿一软,扑通跪到地上,从门口跪行到大长公主跟前,哀声请求道, “祖……祖母息怒,孙女不敢,孙女自然一切都听祖母的,只要祖母您不生气,孙女一切都好说……” “你还不敢,这世上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见林飒态度挺端正,貌似这会被自己吓的也够呛,大长公主这才将声音稍稍放低了一些, 不过脸却仍没有放下来,斜睨着林飒,冷声问道,“我且问你,你刚才去哪了?” “母……母亲,飒儿这还穿着练功服呢,连衣服都没有换,她能去哪儿呀,怕不是一时贪玩,躲到哪犄角旮旯练功去了吧……” 一旁的苏锦瞧着这阵仗,见刚才大长公主难得发这么大的火,可能也是怕真吓着林飒, 不管怎么说,好歹她自己也是个长辈,在小辈面前总要做做样子,挡着点不是, 于是只见她硬着头皮,从旁悄悄的替林飒掩饰道, “是吧,飒儿,你快些跟你祖母说说,你刚才都跑哪儿练武去了,” 苏锦边说着,边悄悄的冲林飒使眼色,小心提醒道,“你怡姐姐刚还正说呢,说你这几天练枪练的可用功了,刚才就舞着枪,一时练的入神,耍着耍着,竟找不见人了……” “你不用帮她打掩护,让她自己说,”大长公主一眼瞪过去,厉声打断苏锦的话,怒视着林飒没好气道,“你如实交代,你刚才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去看那孙祥去了?” “回祖母,”见大长公主张口就猜出了自己的行踪,林飒索性也就没有隐瞒,如实交代道,“是,孙女确实没有继续去练枪,刚才确实去了陈家一趟……” “看看,刚才我就说她去陈家了吧,你们还都不信,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亲事还没议定,定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见林飒的回答和自己设想的一模一样,大长公主心头稍稍熄灭的火气,蹭一下又窜了上来, 回头扫了苏锦和林怡一眼,摇了摇头,拧着眉,很是头疼的道,“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真被我一语成谶,给言中了,人还真就光天化日的,真敢跑去陈家看人去了……” “你们怕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蠢丫头,这些年跟着本宫,是一点本事没长不说,还就可着肚子长了个大胆儿,做事那是浑不计后果的……” “真……真去陈家了呀?”说实话,到了这会,听到林飒得知陈祥受伤后,真跑去了陈家看望去了,倒着实将苏锦也给吓了一大跳,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婚事刚有点眉目,八字都还不算有一撇呢,林飒竟然就敢光明正大的去府上看望受伤的未来夫君, 一时间火气涌上心头,苏锦也没有心思再替林飒遮掩为她说话了,不自觉的也改队,站在了大长公主这边的阵容里, “你这个傻丫头……”苏锦气得走到林飒面前,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颤声骂道, “你说说你这傻孩子,你这到底做的什么事呀?你怎么做事就这么欠考虑呢?” “你也不想想,你和陈祥那亲事都还没有议定呢,你这个时候怎么就能光明正大的跑去人家府上看人呢,这要是让周围旁的人看到了,背后要怎么说你呀g。” “更何况那陈祥受了伤,以后还极有可能会落着残疾,变成个跛子,今天你这般大摇大摆的去了,日后咱们若是因此看不上人家,想反悔了,那不是就落人口实了吗?” “尤其是你这亲自跑到府上去探望,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对你的闺誉大大有损的啊……” “祖母,三婶,你们先别着急,且听我慢慢细说,” 看自己这行踪一报出口,别说大长公主,连三夫人苏锦都给气的够呛,林飒赶紧认真解释道, “是,我是去看了那陈祥没错,但是我并不全都为了担心他,我主要是想过去问问,想查清楚,看他受的伤,是不是因为我,和司徒昊那边有没有关系……” “还有就是,您们尽管放心,我刚才进去陈府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人看到,因为我是偷偷的从后墙那翻进去的,除了陈祥,没人知道我曾去过陈府……” “翻墙也不行,你三婶刚才已经把事情全给我说了,他这次打马球摔断了胳膊和腿,还极有可能致残……” 说起自己刚才的行动,竟然没有走正门,林飒本来还有些窃喜,庆幸自己翻的是墙, 不料,这边她还在洋洋自得的为自己的小聪明得瑟,话都还未说完,就见大长公主已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容置疑的独断专行道, “陈家这桩婚事,一开始本宫就看不上,口口声声过来说是嫡子,结果却是庶出的,这身份和做假的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他现在身体还有了残疾,那这门婚事就必须断了,更不能再往下议了……” 大长公主这话一出口,一屋子的人,当即都震惊了。 苏锦和林怡的震惊,是没有想到,大长公主竟然能这么当即立断的做决定,一点考虑商量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轻易退了陈家这门亲事。 而林飒那边,与其说是震惊,倒不如说是惊喜要多些。 任她林飒怎么也没有想到,大长公主竟如此的硬气,发这么大的脾气,张嘴不是骂自己,竟是果断的和陈府退亲。 于是听到大长公主当下这个如此给力的决定,可是把林飒激动坏了,当场热泪盈眶,就差金豆都掉下来,感恩戴德了。 我的亲祖母呀,你可真是我的亲人啊,怎么就知道我心中所想,将我想说的话全给说出来了呢……听到大长公主的决定,林飒在心里激动的呐喊道。 不过激动归激动,理智还是要有的……。。 正文 612帮倒忙的林宗 所以,林飒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悄悄的提醒她,最好再确认一下: 别不是,大长公主一时被自己气昏了头,说错了话才好g。 思及此,只见林飒一把抱住大长公主的腿,不可思议的颤声确认道,“祖……祖母,您……您确定,您真的要为孙女退陈家这门亲吗?” “当然,这事没得商量……”面对着林飒的疑惑,大长公主毋庸置疑,掷地有声道。 不料,她这话还未说完,就见门口突然又有一个声音,打断了大长公主的话, “祖……祖母怒息!此事还请三思……” 林飒回头,就见林宗不知何时回来了,这会正大步流星的往屋子里走, 进到房间后,看到林飒望过来的含泪的眼睛,当即十分坚定的冲着林飒点了点头, 大有让林飒别怕,一切有大哥为你做主撑腰的架势。 “祖母,恕孙儿说句不该说的,” 和林飒简单交流后,只见林宗直接走到大长公主跟前,恭敬一辑,自认为十分贴心的替林飒开口争取道, “孙儿觉得,既然飒儿和那陈家公子对脾气,有感情,我们还是应该尊重飒儿的选择的,这门亲事,还是不要轻易退的好……” 其实林宗从外面回来已经有一会了,几乎和林飒前后脚的功夫进的院子,并且回来的路上,长升也把事情的大概给他说了, 就是陈祥受伤,林飒私自跑去林家看望他,惹大长公主生气什么的…… 刚才一进院子,见大长公主看到林飒就发了这么大的火,他就一直站在门外,没敢轻易进来, 怕兄妹俩如果同时进来,劈里啪啦挨顿痛批不说,后面真有什么事,父母都不在,三婶的话祖母也听不进去,到头来真没个替他们说话的人,事情也没有回寰的余地了, 所以他站在外面,一直在等着进门的契机,想着一会祖母气消些了,他再如何进来替林飒圆场,说好话。 不料等了一会,后来见大长公主火气一上头,竟然拍着桌子张嘴就要退亲,而林飒又跪在地上,抱着大长公主的腿,一副泪眼盈盈的可怜样儿, 林宗只以为是林飒真就看上了那陈家的少爷,不情愿退婚, 所以林飒一时间没忍住,就一气儿冲了进来, 以至于根本没有来得及做更多的谋划,就只是壮着胆子,冒着得罪大长公主的风险,准备无论如何,替自家亲妹子再多多争取争取才好。 而至于林飒这边,听到大长公主终于要退这门亲了,把个林飒激动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就差立即跳出来大声欢呼了…… 不料,她这热泪都还没有收回去,就见林宗一进门,当场就给自己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他竟然想着法的拦着祖母不让退亲。 “什……什么?大哥这么着急忙慌的赶回来,竟然是拦着祖母不让退亲……”听清楚林宗话里的意思,林飒是彻底惊着了, 当即,也大长公主的腿也顾不上抱了,赶紧一掉头,颤着声音就准备去拦林宗,“大……大哥,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林飒想向林宗解释清楚,不料,这刚蹦出来几个字,话都还没有说明白,就被林宗很是自是以为是的打断了,“小妹勿急,一切有大哥在呢。” 只见林宗伸手将林飒搀了起来,冲着林飒点了点头,然后不待林飒过多解释,就十分硬气的,直接为自家妹子撑腰道,“小妹你放心,无论如何,大哥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的事,就是大哥的事。” 然后,安抚完林飒,不待林飒多做表示,其又一转头,对着大长公主,继续以理抗争道, “祖母,孙儿觉得,那陈家的亲事,以前怎么着也是您老亲自点头同意的,如果咱们因为人家受这么一点点的小伤,就出尔反尔的,传出去,恐怕不仅对飒儿的闺誉不好,那就是对您这么多年的声望,多少也会有影响的不是……” “什么声望不声望的,本宫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在乎那些虚名不成……”不料,这厢林宗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大堆,但是却很遗憾的,一句也没有听进大长公主耳朵里, 尤其是见林宗一进来,扎好了架子,进来就准备和自己唱对台戏, 只见大长公主更气了,直接一拍桌子,武断专行道, “告诉你们,这门亲必须退,此一时,彼一时,毕竟当初他陈祥还是个四肢健全的人儿,现在呢,却眼看就要成为一个跛子了。这能是一样的吗?” “更何况飒儿和他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亲事还没有商定,” “所以别的且不提,单就他有可能残疾这一点,本宫就不同意……” 本来嘛,大长公主的脾气,向来是在府里说一不二,她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所以别说此刻面前站的反对者是林宗,哪怕是林海来了,估计也不一定能动摇她退亲的决心。 “所以祖母,孙儿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您之所以非坚持让小妹和陈家退亲,其实主是因为担忧他这伤势,怕日后万一落下病,再落得个残疾,” “不过孙儿觉得,如果真是这种情形的话,那这事倒也好说,孙儿觉得吧,陈家公子这脚呀,还未必真就能跛得了,” 见硬碰硬的正面刚完全没有效果,瞟了眼一旁神情焦急的妹妹,只见林宗眼眸一转,急中生智,从另一个角度劝说道, “实不相瞒,正好这几天我那挚友最近来京了,他的名字您以前也听说过,就是经常在曲水镇义诊的那位,” “要知道,他那医术可是高超的很,至于陈祥的脚,想来让他诊治的话,肯定问题不大?” “估摸着呀,也就是恢复的慢些罢了,最起码成为跛子是万万不至于的……” “挚友……”为了不让林宗傻乎乎的和大长公主继续扛下去,揪着自己退亲的事不放,听到林宗提起义诊的挚友,林飒赶紧尝试着转移林宗的视线,装作很是欣喜的问道,“大哥,总不能是你那好友司牧来京城了不成?”。。 正文 613没有本事,又没有脑子的男人 “对,确实是他!”提到自己的好友,林宗坚定的冲着林飒点了点头,很是自豪的介绍道,“他前两天刚过来,说是准备在京里开个药堂?地点都选好了,就在天香阁后面的那条背街上,铺面和天香阁的后院紧挨着,和谭记铁匠铺离的也不远,这两天正在准备,” “哦,招牌也带过来了,还是以前的慈善堂,诊病也和以前一样,穷人前来瞧病一律不收银子……” “这样啊,那有他在,想来咱们府里以后谁有个头疼脑热的,看病倒方便多了g。”见林宗终于不再纠缠和陈家的亲事了,林飒索性也就将心放下,从善如流的随口附和道。 可是出乎林飒意料的是,她却是大大小看了林宗对自己的关爱,和帮助自己的决心…… 只见林飒谈论完司牧办药堂的小插曲后,头一扭,又看向大长公主,郑重其事的旧事重提了起来, “祖母,所以孙儿在此请求您,可否为了飒儿,再重新考虑一下陈家这门亲事,好歹先不急着退,” “您想一下,如果那司牧真的医好了陈祥的脚,岂不是陈祥成为跛子这事就不成立了,而和陈家的亲事,不也是又和从前一样,又回到了当初的样子,那自然也就可以继续再议了……” 不料,林宗这话还未说完,这厢林飒还没来得及表态, 就见大长公主脸一黑,完全没得商量道,“不行,本宫已经说过了,这门亲必须退。就算那陈祥的脚看好了也不行,这门亲没得商量,不结也罢。” “唉……”大长公主虽然态度一直都很坚决,但是这会好歹还算有耐心,轻叹一口气,认真向林宗解释道, “说实话,我也是那天看飒儿被他的话打动,对他还算满意,祖母这才勉强点了头,” “其实这陈家的亲事,本就不太合本宫的心,那陈祥也完全不是飒儿的良配。” “我的飒儿是天上的金凤凰,勉强栖上他们家的枝头也就算了,不料,他们竟还弄虚作假,不是真正的梧桐树,是庶出的不说,还脆弱的经不得一丝风吹雨打,” “像眼下受伤这事,本宫一听就知道事情必有猫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陈祥身为一个男人,没有一点谋略不说,如今还能被他人轻易的撞的摔断腿和胳膊,那长此以往,明天他还不得能被其他人算计的没了性命啊……” “如此没有本事,又没有脑子的男人,甚至连他自己都保护不了,那还要他做什么?” “难道还想着以后成了亲,时时处处的让咱们飒儿反过来保护他不曾……” “所以,这门亲,没得商量,必须退!” “什……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那陈祥受伤难道还有别的什么隐情不成,” 听大长公主一气儿说了这么多,林宗一时间也懵了, 他明明只听长升说,那陈家公子是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也没说是有人算计什么的呀。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林宗这厢是被彻底说糊涂了,一头的雾水, 一回头,瞅见飒儿听了大长公主的话后,竟也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发呆,遂赶紧催促道, “飒儿,这可是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大哥不知道内情不好说,但是你不是刚从陈家回来吗?你好歹赶紧向祖母解释清楚,自己也争取一下呀……” 林宗这边急的都快火烧眉毛了,不料林飒听到他的再三催促,却只微微一笑,无所谓的道,“大哥,我争取什么,我觉得祖母说的很对,我本来就赞同祖母的决定的呀。” 一看林飒这表情,林宗当即更晕了。 “不是,你这丫头难道傻了不成?这可是关系着你的终身大事,你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了呢?” 林宗一头钻进了牛角尖,只以为林飒是不想看自己和大长公主起冲突,所以才勉为其难说着违心的话,自动放弃了这门心事, 思及此,遂连忙焦急的再三劝说林飒道, “傻妹妹,别害怕,人这一辈子,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如果你真的喜欢那陈公子,就大胆说出来。” “你放心,只要你想,你愿意,大哥就是冒着得罪长辈的风险,也会一心助你到底的……” 见自己都说的这般清楚了,不料林宗还一门心思的拗到里面,不肯放弃的瞎搅和,一意要帮倒忙,现在倒换成林飒着急了。 此生第一次,林飒为有一个这么死脑筋,又一心维护自己的大哥感到头疼了, 实在忍无可忍的她,只得开口再次提醒林宗道,“我的好大哥,拜托你不要再想帮忙的事了好吗?你可能都不知道,你这一腔的热心,其实一直都在帮妹妹我的倒忙啊……” “倒……倒忙?”见自己劝了这么半天,林飒竟然一点都没有领情,林宗自然更糊涂了,揪着林飒再三追问道,“你……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自然是字面意思呗。” 到了这会,林飒也是无语的很, 很是无奈的看着林宗,只得直言不讳的交实底道,“实话告诉您吧大哥,其实我真的没有一点意见,我是坚决拥护祖母的决定的,” “其实祖母真的是太太……太英明了,看人也真的是准的不要不要的,而就像祖母说的,这桩亲事,本来就是不该成的,我们两个根本就是不合适……” “不……不是的小妹,大哥实在是不明白,彻底被你搅糊涂了,”林飒这边越解释,一旁的林宗却是越糊涂,再三确认道, “现在那陈祥的脚都能治好,你们怎么就突然觉得就不合适了呢?我前段时间听婧依说,你不是一直挺欣赏那陈祥,一直挺喜欢他,蛮中意这门婚事的的吗?甚至于当时她拼命的阻拦,你都完全不肯听她说的……” “哎呀,哪有的事,我是当时没听唐婧依那些偏激的言论,但是说实话,欣赏和喜欢那陈祥,倒一直不至于,我……我也就是……”。。 正文 614主要是脑子有病 “我也就是,之所以,前面轻易同意这门亲事,也就主要是觉得那陈祥爱读书,又不好事,可能成了亲,我能过得比较轻省些,” “可是眼下来看,我这小算盘打的,可算是满盘皆错喽……” 提起前段时间自己的愚蠢决定,林飒也是实在没脸见人, 可是没得办法,自己系的铃,总得自己亲自解呀,遂只得很是无语的厚着脸皮解释道, “是,那陈祥的脚是有可能被治好,身体是没有残疾了,可是现在我觉得,他腿脚有没有病都是小事,关键他脑子里有病,是根本治不好的那种,压根就是迂腐至极,怎么点都点不通,” “别的且不说,就说他骑马被摔这件事,今天我听说了,好心去提醒他,想让他回忆一下,看是不是有人暗算他什么的……”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倒是好,不配合也就算了,还张口闭口的教训我,说我挑拨离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无端猜测别人,破坏他们兄弟的感情什么的,” “甚至到最后,连什么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样的话都冒出来了……” “你们说说,这样一个迂腐到骨子里,好歹不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我怎么和他过下半辈子啊……” “啊,怎么会这样?”听到林飒讲起今天陈祥的一系列言词,就连林宗都是一脸的惊诧,很是不可思议的质问道,“这……这,你们前段时间到底是怎么相看的人?” “既然人都愚昧到了如此的程度,难道你们当时就没有看出来吗?” “所以说呀,姜还是老的辣,还是祖母英明,看事情看的那叫一个精准呀,” “我们几个大清早的跑过来,亲自相看一场,结果都没有发现的这些问题,祖母倒好,人就在家里纹丝不动的坐着,单只通过外面传来的只言片语,就能判断出这陈祥的本质来g。” 提起大长公主的英明决定,林飒那是恨不得举双手双脚的赞同, 眼下又逮着这个机会,自是不遗余力、极尽所能的夸赞道, “所以……,祖母才是真的厉害,这桩亲事,必须听祖母的,赶紧退了,千万不能再往下谈了,反正我林飒情愿这辈子不嫁人,也不能和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 “那感觉,估计等不到他被别人暗算死,我也早早的就得被他给气死了……” “好吧,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我支持你的决定就是。”连当事人林飒都这般说了,执意要退这陈家的亲事,那林宗自也没有任何再坚持的理由了, “唉,这事弄的,搞的我白白担心了半天,把和司牧说好的事都扔在那儿了,” 不过想想今天这一趟跑的,白紧张半天没说,还忙了个倒忙,遂也就觉得很没有意思,摆了摆手,胡乱找了个借口,就准备开溜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去司牧那慈善堂帮忙吧,估计着,也就只有他,貌似是真的需要我,起码人不会说我帮倒忙呀……” 总之就是搞了半天,闹了一场乌龙后,林宗当即灰溜溜的转身走了。 而看事情已经说开,大长公主和林飒也都已经做了决定,三婶苏锦和林怡自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也悄悄的走了。 “祖母,您可真是我的好祖母!”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想起大长公主刚才霸气护短、在自己还未表态的情况下的话,就早已看破一切,执意要为自己退亲的举动,林飒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一下飞扑到大长公主怀里,搂着她的腰泪目道,“这辈子能有您这样的祖母,可真是孙女几世修来的福气……” “傻孩子,话不能这般说,能有你这么个傻孙女,也是我老婆子的福气。” “也不看看我的飒儿是谁呀,那可是我老婆子的心尖尖呢,祖母怎么舍得亏待了你,你年纪小不懂事,祖母自是须得擦亮眼睛,替你明察秋毫,把一切看的透透的呀……” 大长公主把林飒揽在怀里,用长满老茧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很是硬气的安慰道, “孩子不用怕,世上的好男人呀,多的是,他陈祥算什么,哪就值得咱们委曲求全了。” “有祖母在,我们飒儿不愁找不到一个好人家……” “嗯,谢谢祖母。”林飒把头埋在大长公主怀里,撒娇道,“其实,祖母,飒儿这辈子找不找得到好男人都没有关系,这辈子能陪着您老人家,飒儿就知足了……” “又说傻话,当心祖母一会真打你屁股,”见林飒一张嘴又旧事重提,尽说些丧气话,大长公主气得,一巴掌轻拍在林飒屁股上,嗔怪道, “身为女人,人终究还是要出嫁的,好男人也是要用心找的,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咱就十年怕井绳呀,说不得后面等着我们飒儿的,就是位绝世好男人呢……” “但愿如此吧,不过眼下,我觉得绝世好男人怕不是全死光了,根本不可能在我眼下出现才对……”听到大长公主的话,林飒小声幽幽的叹息道。 不过好在,大长公主这会不知道想到什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听到林飒的话,否则,估计林飒那小屁股,少不得又要一顿胖揍。 “不过眼下,倒是退亲之前,咱们还是须尽量想办法,能帮衬着陈家,把他们家那小子的脚治好才对,”只见大长公主思忖片刻,终于又缓缓开口道, “这虽然决定不结亲事了,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真成个跛子呀,好歹把他给治好了,这样日后咱们也不至于落人口实不是。” 提起给陈祥治脚之事,大长公主忽然又想到林宗刚才的话,连忙又一转话头,赶紧吩咐林飒道, “这样飒儿,你赶紧去找找你大哥,让他想办法说服他那挚友叫什么牧什么司的,抓紧时间去给陈家那小子赶紧看看脚,务必让他多想些办法,把人家的脚给治好了……” “祖母,人家叫司牧,不叫牧司……”。。 正文 615物是人非 看大长公主把人家的名字都记颠倒了,林飒不由得笑着纠正道, “不过呀,请他出马为陈祥诊病这事也好办,祖母您放心,用不着大哥出面,我就能说动他,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这就去找人……” 林飒说着,麻利的从大长公主怀里钻出来,就准备去所谓的新慈善堂,找那位医术高明的司牧大夫去, 不料,这厢人刚转过身,脚还都没有迈出去,就听身后立即传来了大长公主的喝止道, “你给我站住!”只见大长公主拿起手边的龙头拐杖,一下又拍到林飒屁股上,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你这臭丫头,怎么就不知道长点记性,动不动就犯傻可还行,我说让你出去了吗?你这一转身的就要往外跑……” “哎哟,祖母,您这不让出去,孙女不出去就是了,怎么动不动的就打人屁股呀,我这屁股都快要被你打成八瓣了g。”林飒捂着被打疼的屁股,故意撅着嘴巴,很是不满的抗议道,“您可就我这么一个亲孙女,真打坏人了,您老人家不心疼呀?” “活该,我才不心疼,打烂了才好,打烂了你就不能出去乱跑了,” 大长公主眼一瞪,用手点着林飒的小脑门,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这小脑袋天天都是干什么用的,木鱼脑袋嘛,做什么事之前就不能过过脑子,想好了才行动呀?” “你也不想想,这眼下正是要和陈家退婚之际,你不更得韬光养晦,不能随便四处乱跑了呀,” “这个时候再去上赶着找那什么司牧的,你就不怕药堂里人多,让别人看到了,到时候又瞎传你些闲话……” “咱虽然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那些风言风语,可是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传的多了,听着也闹心不是……” “是,祖母您吩咐的都对,孙女不去直接找人了,这就找人给大哥说,拜托他亲自跑一趟,这总行了吧……”经过前面这一遭,林飒倒是吃一堑长一智,人倒是变乖了不少,听大长公主说的有理,也就没有多纠结什么,遂很是乖乖的答应了。 一切商定,接下来三婶苏锦行动也很是迅速,没有丝毫耽搁,用过午膳后,当天下午就带着大长公主的命令,找到那许姨,直接挑明了林府的意思。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司牧医术果然给力,有许姨领着,去了陈府给陈祥诊了两治,又开了几副药,留了些药膏, 不料,还真就把那陈祥的脚给看好了,事后竟没有落一点毛病。 并且,在陈祥伤势治好后,还极给林家涨面子的,一分钱都没有收他们陈家的,只说是林家老夫人亲自交待的,只看病,不收银子…… 所以看到自己恢复如初、行动如此的儿子,念着对林家的感激之心,后来许姨再过去提及林家退亲之事,那陈家老两口倒是二话没说,答应的相当干脆。 而事已至此,那陈家的婚事也就基本告了一个段落, 那陈祥,很快也就成了林飒生命中的一个匆匆的过客,匆匆一闪,也就很快在她的生活中消逝了。 一个月后的黄昏, 林飒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按照林宗提供的地址,东拐西绕的转悠了半天,终于走进了传闻中的慈善堂。 只是找到地方后,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慈善堂,林飒却是不由得一怔。 原来就见这慈善堂,虽然是换了个地方,从邑城开到了宁城,相隔几千里,不料装修风格布局什么的,却和以前在曲水镇时一模一样, 甚至就连看诊的房间,和抓药的小药房,还有门前的两棵老榆树,一切的一切,都如出一辙。 以至于林飒一时间走进来,神情恍惚,都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曲水镇,回到了当初帮着义诊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当然了,要说不同,还是有些不同的, 毕竟现在是黄昏,所以外面的药房门口,并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以前像在曲水镇一样,排着长龙等着看诊的情况。 不过因为这里布局和以前的一样,林飒格外的熟悉,所以也就没有过多打听,一见门口没有什么的人,也就一转身,大步进去,熟门熟路的就去了以前司牧爱待的小药房。 不料走到房间门口,让林飒很是意外的是,却见里面根本没有司牧的身影。 远远的看着,就见房间里面就只有一个苍老的身影,侧对着林飒坐着,并没有其他人,倒有些物是人非的味道。 不过此人虽然看着上了些年纪,须发皆白,但是倒还是挺仙风道骨的,貌似精气神还不错。 但是再定睛一瞧,林飒又发现了问题,只见这老人此时正怀里抱着个气味冲天的小簸箕,屁股下面坐着个轮椅, 所以周遭这配置瞅着,多少和他这出凡脱俗的形象有些不太搭。 不过此时,那老人正一心一意,专心致志的挑捡着面前小簸箕里的药材…… 甚至于,连林飒站在门口端详、嘀咕了他半天,人都好像没有一丝的察觉,丝毫没有反应…… “那……那个老伯,不好意思打听一下,”林飒站了一会,看老人实在没有察觉到自己,也不回头,林飒只得主动开口打听道,“请问,你们这里的司大夫司牧在吗?他可是出去了?” 林飒说完,就见那老人慢吞吞抬起头, 转过来,一眨不眨,默默的一直看着林飒,却不回话。 “那……那个老伯,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过来找人的,就你们这里看病的那位叫司……”半晌,就在林飒以为他是不是耳背,没听到自己的话,特意提高了不少声音,再次开口相问时, 不料,话只说了一半,却见对方突然就开了口,“我耳朵听得见,你不用使那么大的劲,说那么大的声……” “只是林大小姐,你大老远的过来,找他又有什么事吗?” “林大小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和称呼,林飒不由得一怔, 再仔细一瞅面前的老人,不由得瞬间恍然大悟,立即惊叹道……。。 正文 616故人相见 “司……司牧,你竟然是司牧?” 得知对方身份的林飒,三两步冲过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了对方半天,很是不可思议的叹道, “天爷呀,你怎么把自己倒饬成了这副鬼样子?刚才我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 “怎么?真的连你都认不出来了,看来我这身妆扮倒还挺成功的嘛g。”看林飒半天才认出自己,司牧倒也不绷着,当即嘴角一咧,挑了挑眉洋洋得意道。 “哪有,你也用不着这般得瑟,我这也就是这两天情况特殊,受了点风寒,头有点疼,精神不太好,然后鼻子也有点不太灵光,再加上你又捧着这一簸箕的麝香,味道实在太冲,两者赶在了一起,所以我才没有闻出来嘛……” 事隔几个月,故人再见,林飒感觉倒是和司牧亲近熟络了不少,颇有一种老朋友的感觉, 尤其是这会看到司牧的得瑟样,林飒自是心中格外的不服气,话题一转,忍不住泼他凉水道, “说实话,这情形要是搁在以前,哪怕你妆扮的再古怪,本姑娘根本都用不着用眼睛瞧,就你身上那股特殊的味道,离老远,本姑娘一鼻子都能闻出来,怎么可能会被你瞒住嘛……” 不过好像司牧的注意力和林飒并不在一处,只见林飒泼了半天的冷水,人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是在听到林飒说不舒服,头疼时,当即探过身,伸手就准备往林飒脑门上探,“头疼?有发热吗?可是还有别的症状……” “要不要一会我帮你好好切下脉,开点药……” “哎哟,你干嘛?”不待司牧将话说完,林飒往后一闪,顺势躲开他的手, 然后,自己轻拍了拍脑门,一脸无所谓的道,“不用不用的啦,受了点风寒,小病而已,我来的时候已经喝过药了,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哪里就用不着你这神医再出手诊治了,那岂不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了嘛……” “哦……,是吗?其实也根本不麻烦……”看林飒如此戒备的避开自己,司牧当即一怔,手停在半空里,半晌才缓缓放下。 不过很快,他就又神情恢复如初,斜睨了林飒一眼,难得打趣道,“连诊治都不敢让我诊,怕不是头疼和风寒根本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婚事取消,伤心失意所致的吧?” “司牧……,” “你什么意思?真是太过份了,竟然连你也看我笑话……” 反应过来,听到司牧话里有话,明显是在揶揄自己,林飒当即头也忘了疼了, 抬手在司牧肩上狠拍了一下,咬着牙,恶狠狠的警告道,“是不是几天没见,想挨揍了呀,竟敢拿婚事打趣我,我看你就是不想混了吧?” “就陈家那小子,你又不是没见过,就那么个迂腐至极的样子,你说我会因为失去他而头疼,可能吗?” “不过话说回来,我当时也真是瞎了狗眼了,你说怎么当初就会同意了陈家的这门亲事,现在想想,这也得亏后来出了这摔下马之事,” “若非不然,这要是稀里糊涂的真和那陈祥成了亲,就我们两个话不投机,半句都显多的状况,估计我这以后想死的心都要有了……” 提起自己和陈家的婚事,林飒是一肚子的牢骚,甚至情急之下,还下意识的出手打了司牧一下, 不料,那司牧却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对于林飒这种恶劣的态度很是享受似的,只转眸扫了眼自己的肩,轻拍了拍, 轻咧了咧嘴唇,难得看着林飒,拿出长辈的语气,一本正经的劝说道,“这就对了,找夫君,那可是人生中的大世,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得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了,” “哪能像你前面这样,竟然为了图省事,不管黑猫白猫,一急,什么婚都敢同意,什么人都该敢嫁,这样莽撞武断,到最后受伤的还不是你自己……” “哎哟,你说的这些道理我自然也是都懂的呀,可是当时那情况,我能怎么办?”提起自己如今的处境,林飒眉头一皱,很是苦恼的嘟囔道,“说到底,我这也不是被人逼的没办法了吗……” 不过说了两句,一提到司徒昊,登时又觉得太过于晦气,不适合在这里和司牧探讨,遂赶紧挥了挥手,另外找个由头转移话题道, “好了不提我了,倒是你,怎么还把自己倒饬成了这副鬼样子?” “不好看吗?是不是看着挺仙风道骨的?很有神医的样子?”看林飒一脸的嫌弃,司牧故意凑近她些,很是得意道。 “好看是好看,只不过这妆扮一天两天的还好,你这要是天天的倒饬,光化这妆就得至少半个把时辰吧,见天的这样,你自己不觉得累呀?” 林飒说着,忽然眼眸一转,调皮劲一上来,还真就没有客气,上手就朝着司牧脸上招呼了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这会屋子里又没有外人,你能不能把你那胡子先摘了呀,我这么看着,真是别扭的很……” 接着,伴着话出手落,还真就一把撕掉了司牧的胡子…… “怎么还真嫌弃上了?我觉得挺好的呀。”林飒动作粗鲁,司牧倒难得心情不错,并没有过多计较,只笑着解释道, “再者就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京城里的那些人,请人看病根本不看大夫的实力,就一心只想着找那种年纪很大、鹤发童颜的老大夫,” “像我以前的面目如果在这坐着,人家过来一瞅,这么年纪轻轻的人,打心眼里就登时不乐意,觉得肯定治不好他的病了……” “别的不说,就前段时间给那叫陈祥的看病,怎么着,还不是第一次去人陈府,人家那老官家一听说大夫是个年轻的,愣是连进都没让进得去他们陈家的大门,更别说见着病吧,给人看病了,” “后来还是换成现在这身装束,人家登时就欢天喜地的迎进门了,只以为是为了治他们家少爷,从天上刚下凡的神仙呢……”。。 正文 617到底图的什么 “这话倒也不假,现在的人,确实都喜欢以外貌取人,根本没耐心看你的实力……”听到司牧也是被逼无奈,被迫这般打扮,林飒倒忽然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有些不好意思了, 连忙又拿起那刚被自己撕下的胡子,又三下五除二的,啪啪啪给贴回到了司牧下巴上, 当然了,其结果也自然可想而知,这再好的胡子被她这么一折腾,自然登时就变得歪歪扭扭,难看至极g。 以至于司牧都实在没忍住,终自己动手给撕了下来,轻叹一声无奈道,“你这撕下就撕下了,哪有再给人粘回去的道理,殊不知这胡子经你这般一折腾,都快变成个四不像了……” “谁知道你这胡子竟如此麻烦,我还以为粘一下就好了呢。” “好好好,下次不动你的胡子了,这总行了吧,” 念在司牧就是这身装束,刚给那陈祥看好病,林飒这会倒也好心情的没有多做计较,甚至想到诊病这件事的重要性,不由得又满心感激的道, “不过现在想想,这事还真是得好好感谢你,得亏你及时来了京城,若非不然,想来如果那陈祥的脚真如那些太医们所说,治不好的话,而我们还因此退了亲,” “这日后传出去,我们林家被不明真相的人戳脊梁骨不说,我们心里确实也会有些过意不去,” “总之不管怎么说,他人迂腐是迂腐了些,但毕竟不是个坏人。” “不过还好,终究一切都过去了,人家的脚被你看好了,婚也终于退了,我又恢复了自由身……” 林飒说着,突然又想起什么,连忙往怀里一摸, 接下来,就见她如变戏法似的,手里瞬间多出一个胀鼓鼓的荷包来, “对了提起退亲看病之事,还有这个呢……” 然后,手一扬,“啪”,将手中的荷包往桌子上一扔,直言不讳道,“林宗这几天忙着下定,准备东西,没空过来,这是我祖母让我给你送过来的,陈祥那病真是辛苦你了,这些就都是给你的诊金了……” “小病而已,有什么辛苦的。”见林飒提起诊金,司牧收了笑,又低头扒拉起了手中的药材,淡淡的道。 至于林飒扔到桌上的银子,却是根本不屑一顾,从头到尾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不以为意的道,“至于诊金之事,我前面已经和林宗都说过了,这次出诊,不收银子……” “那怎么行,你现在在这京城开药堂,可是比不得以前在曲水镇那样的偏远荒凉之地,” 一听司牧竟然不要诊金,林飒打量了眼这面前的药堂,都不由得为他担心道,“你可想好了,这里可是寸金寸银之地,估计就你这铺面,虽然地处在背街上,但是面积竟还不算小,估摸着这一年下来,光这铺子都要交不少租金的呢……” “哟,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进步倒还挺大,晓得人间烟火,都还会替我操心了,这倒是挺难得的,” 听到林飒话里话外的为自己着想,司牧貌似登时心情又好了,咧嘴一笑,甚是高兴道, “不过,账虽是表面这么算,但是还真的用不着你这些银子,你有所不知,这里以前是个成衣铺,那店铺的老板中途进衣料时得了急病,经过那曲水镇,曾被我救过命,所以这次得知我过来,就把这店铺让我免费用的,不收租子的,所以我这还好,没那么大的压力……” “不收租子也不行呀,你自己不得吃饭生活呀,再加上,你看看你这上面的小黑板上写的,竟然还标的清清楚楚,每天只诊十个病人,至于手头拮据困难者,可以不付诊金,” “话说你这是什么破规定呀,这要是一天来了十个人,清一色的一起装穷,都不付银子的话,那你这不就没有收入了吗?”无意中扫到上面一个小黑板上的几个字,林飒忍不住替他担忧道,“这见天只有出的没有进的,你又怎么能将这药堂维持的下去?” “怎么就不能维持,就只有我和哑叔两个人,好对付的很,随随便便就过去了……”面对林飒的担心,司牧倒好像看的开的很,只低头又扒拉着手里的药材,云淡风轻,轻飘飘的道。 “不是,我说司牧,我怎么觉得你这态度有些不对劲呢,你这说话给人的感情,好像一直在逃避这些现实中的问题,亦或者,你根本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子,所以并不为这些生计之类的操心发愁……” 见司牧一提到实际的药铺的生存问题,不是躲闪,就是逃避,林飒终于发现哪里有些不对, 眼眸一转,又忍不住凑上前,仔仔细细的盯着司牧的脸,好奇打探道, “哎,我说,你怕不能在我回来的这段时间,其实是在那曲水镇上受什么刺激了吧?” “这半天说的话,我是怎么说,你就怎么堵,我怎么就觉得,你这行为,和你以往精明的像猴一样的性子,根本不符呢,” “亦或者说,怕不是这段时间没见,你最近脑子进水了,变傻了吧?” “这话怎么说的,你见过脑子进水的人,还这么会给人诊病的吗?”听到林飒说自己脑子进水了,司牧头一抬,索性直接和林飒双目对视,直言不讳的反问道。 两人突然离的这么近,林飒只觉得那双眸子,黑的发亮,就像一个无底的漩涡般,好像一下能把她吸进去…… “呃,也是……”猛的一下,林飒还真被他这架势给唬住了,赶紧将视线转到了别处。 不过一想,自己这样好像挺丢脸的,遂又不服输的从旁念叨道,“会治病怎么了?那也没有你现在这样作派的呀,” “哦,每天怕人家不来看病,花这么长时间易容,耽误了不少的功夫不说,关键那些病人好不容易来了吧,,你还不收银子,一天最多只看十个,” “你这又是搭药材,又是搭人力的,关键还不挣银子,你自己说说,你这行为不是脑子进水了,又是什么?” “不是,我就不懂了,你到底图的是什么呀?”。。 正文 618一切值得 一开始,林飒也就只是随便嘀咕两句,不过说着说着,忽然又来了劲,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她,不觉又凑近那司牧,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好奇打听道, “喂,你倒是好好给我说说,说实话,就你现在这种行为,我这是着实怎么看,怎么看不懂呢,” “你说,如果你只是想看病,想救人,那你仍待在你那曲水镇,就挺好的呀,毕竟只要你一开门,每天就有乌泱乌泱一堆的人过去排队,” “而再看你现在,大老跑的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不说,每天还需要这么一大通的折腾,又是易容又是扮老人的,” “这行为,可真是令人费解的很,” “你自己说,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傻丫头,你不懂,我既然这么做了,当然就是一切值得的g。”看着林飒疑惑的小脸,司牧眼眸一暗,目光移向别处,沉声且坚决的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我现在做的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是那些银子和其他的俗物,完全都无法比拟的……” “切,说的好像自己多高尚,多冠冕堂皇似的,” 司牧说的神乎其神,不过林飒却根本没有真正听进去,只嘴一撇,不屑道, “话说回来,这在哪不都是治病救人呀?京城的人是人,曲水镇的人就不是人了吗?说来说去,还不是都一样,能有多大的区别?能有多重要?” “再者说了,若论起做善事的多少,你前面在曲水镇的时候,不是也一直在救吗?并且在那里每天闻声去看诊的人又多,那善事岂不是比现在做的更多,福报更大……” “此一时,彼一时,眼下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懂,只能一切交给时间去证明了……”司牧好像无意和林飒过多纠缠于这个话题,只再三拒绝道,“不过你这些银子,我是定不会收的,还请你拿回去。” “呵,好吧,只要你自己觉得值就行,我不过多干预你的决定,” “银子你不要也行,这陈祥的事,就当我林飒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厚补……” 看司牧实在不想多讲,林飒倒也识趣,毕竟眼下人家过来可是刚帮了自己的大忙的,自己这总不能占了便宜,还卖乖,嫌弃人家来这跑的远呀, 思及此,遂赶紧见好就收,顺便又拍了两句司牧的马屁道, “不过,话说回来,真是没想到呢,你这善事做的,倒是天下哪儿哪儿都有被你司牧救过的人了,真是善心满天下呀,怕不能是有一日,等年纪大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单只就等着那些被你诊治过的人送些东西,你这后半辈子就有花不完了的银子了吧……” “过奖了,不过你也知道,我并没有那么伟大,也不值着这个生活,我有别的挣钱的本事,”面对着林飒的马屁,司徒昊扯了扯嘴角,毫不掩饰实情道,“所以,有没有他们都无所谓,我这压力根本不大。” “咦,就是呢……” “别说,你不提这茬,我倒是给忘了,你这还有别的一本万利的营生呢。” 听到司牧的解释,林飒眼前一亮,当即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 “我说你这怎么就宅心仁厚的,大老远的跑到这,还辛辛苦苦的做起赔本生意来了呢,敢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有别的目标了呢?” 说着,林飒不由得又凑到司牧跟前,满脸八卦的打听道,“来……,快说说,你这次的目标到底是谁呀?” “看你这架势,应该价格不菲吧?” “到底是哪个大人物请的你,人家又给了你多少金子?让你暗杀的人又是个什么人?” “你知道的,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所以我做的事,都是机密,不能对外讲的。”对于林飒的猜测,司牧倒也没有否定,只挑了挑眉,转移话题道,“别说我了,倒是你,听你哥说,你最近压力挺大的?” “我啊,就……就还行吧,”提到自己,林飒当即又没有了刚才的精气神,颓废的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倒,很是无奈的道, “退婚的事,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嘛,都是被逼的,思忖不周,着急忙慌的抓了个人,连看都没有看清,就点头同意了。” “不料,眼看都要订亲了,不成想最后人露出真面目,竟又是这副模样,所以,眼下婚事一退,也就变成现在这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 林飒这会不往上欺了,不过她这边正说着,倒见那司牧突然凑了上来,很是郑重盯着她道,“将自己逼成这副模样,那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还是那句话,你还想要他的命吗?要不要我出手帮你去解决了他?” “解……解决了他……” 听司牧张口就要闹大事,直接把人给杀了,林飒扯了扯嘴角,很是无语道,“你这人……,我这刚夸你两句,还以为你变善良了,以后一心行善呢,怎么张嘴闭嘴的还是不离老本行,见了我就要帮着我杀人了……” “我说的是真的,你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尽管提起杀掉司徒昊之事,林飒兴趣貌似不大,不料司牧却难得执著的很,再三劝说道, “这样,看在林宗的面子上,如果你手头紧,那我就不收你的银子了,免费替你做这一单,” “或者说,人情你仍欠着,反正已经欠一个了,也不差再多一个,只要你点下头,我今晚上亲自就去做这件事,” “他那郡王府我已经打听过了,守备很是一般,进出没有多大问题,所以如果今天行动,过了子时,总之就是等不到天亮吧,你应该就能收到我的好消息了……” “天亮……”见司牧好像已做了万全的准备般,下一步就差直接去杀人了,吓得林飒赶紧连连摆手阻止道,“别别别,大哥,冷静冷静,拜托你可千万别杀他……” “怎么,你这是动心了?”见林飒现在提起自己杀司徒昊之事,持如此坚决反对态度,司牧眉一挑,看着林飒,冷眼问道……。。 正文 619以后牧哥哥罩着你 “看人家长得帅,对你又是一往情深,非你不娶,你这是又不舍得杀了?准备以身相许了……” “以……以身相许……”听到司牧揶揄的话,林飒气得,那是当场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转态对着司牧狠淬一口,一脸嫌弃的表态道“我呸!快闭上你的乌鸦嘴,” “话说你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什么动心?什么以身相许?” “怎么可能的事嘛,我还是那句话,我林飒这辈子宁愿当姑子,青灯古佛过一生,也不要嫁那恶心至极的司徒昊……” “既然你如此认为,一直态度坚决,而眼下对方又这么再三为逼迫难你,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对于林飒的态度,司牧倒也不奇怪,只是对于林飒坚决不肯自己去动手的做法,让他颇有些看不明白,遂再三问道g。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不是不想杀他,是现在还不到时机,真的还不能杀他。”林飒也知道司牧是一片好心,可无奈时事所迫,所以也就只得再三拒绝道。 “好吧,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也不勉强你。” 看林飒态度坚决,司牧倒也没有勉强,只是怕林飒没有看清楚现在的形势,又再三提醒道, “只是你可是想好了,别日后再后悔,我可是听说,再过几天,他那贴身的护卫叫段岩的就要回来了,那小子功夫比较厉害,如果有他在,动起手来会麻烦很多,所以,眼下这正是个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知道呀,但是现在,还真不是杀他的时候。” 林飒态度很坚决的表示完,忽然想到什么,又忍不住冲着司牧打听道,“唉对了,我就好奇了,你怎么就这么支持我杀人呢?还情愿不要银子,这情形听着,可有些不太符合你的风格呢……” “话说你们天机阁的人,据说不都是很难请,轻易不出山的吗……” “天机阁是难请,但我在你面前的时候,不需要那些身份。” 听到林飒的疑惑,司牧转眸看着她,义正言辞的开口道, “再有,这世间有些事,有时候小打小闹的,浪费时间不说,还压根不顶用,这该动手的时候,还就要直接动手,只有彻底杀了,才能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你这人,用如此正义凛然的态度,说的却是这般瘆人,杀气腾腾的话,甚至提起杀人来眼都不眨一下,我也是真服了你了。”听到司牧的话,林飒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不过当然了,这倒也和你天机阁冷酷无情的杀手身份挺符合,有些原形毕露的意思。” “只是谢谢你的好意,我这边这次是真的不用,我真没有和你客气,” 当然了,林飒也知道,司牧并不是和自己客套,而是真心想帮助自己,所以倒也没有藏着掖着,遂直言不讳的全盘交代道, “其实我也早已想通了,我祖母分析的对,主要我们两家的关系现在都在明面上,如果他突然死了,我们家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了,” “更何况,现如今大燕的形势,或许还真就需要他这么一个人在风口浪尖上仵着,吸引着大众的目光,” “这要是他一旦被害,上面那位疑心病一犯,更没有安全感不说,怕也立即就会开展行动,着手清理司徒昭和唐家,及我们这边功高震主的林家了……” “所以,几方平衡,关系到这么多的人命,我这点小小的委屈,还是能忍就忍了吧,” “再者还有一点就是,用我祖母的话说,我这毕竟姑娘家家的嘛,早晚都是要嫁人了,想来只要我到婆家,嫁了人,这事也就迎刃而解了嘛……” “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也但愿你的愿望能够早日实现,早日嫁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面对着林飒的坦白,司牧倒也很是理解,紧盯着林飒,很是用心的祝福道。 “嗯,谢谢你的祝福……”听到司牧的话,林飒从善如流的感谢道。 不过说完,又觉得这次见面,司牧的态度着实有些好的过份,和以往变化的貌似有点多,遂又不由得好奇道, “喂,你现在怎么这么好了,我怎么就感觉,这一段时间不见,你像变了个人似的,热心体贴的我一时间都有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呢……” “有吗,我……不还是那个我吗?”迎着林飒探究的目光,又换成司牧有些不好意思了, 眼神躲闪了一下,终又笑着开口道,“再者,我和林宗关系那么好,你是他亲妹,不也是我的妹妹吗?” “这看着你被人这般欺负,身为大哥的,顺带手的想出手帮你解决麻烦,不也是在常理之中吗?” “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出发点在这里……”听了司牧的解释,林飒倒也不纠结,“那好吧,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以后也就把你当个哥哥看待了,并且这感觉,乍一听,貌似倒也真的很不错呢……” “最起码以后谁敢欺负我,你就能替我出气了不是?至少不会像林宗,因为是世家子代,一举一动,都要顾着些我们林家的面子……” “当然,只要你报上名来,不想让他活过明天,我定不会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司牧挑了挑嘴角,很是硬气的为林飒撑腰道。 “真的,那飒儿就在这先谢谢哥哥啦……”司牧说的霸气,林飒倒也当即有模有样,郑重向司牧鞠了一恭,装作十分乖巧的感谢道。 “小飒乖,不要怕,以后牧哥哥会罩着你的……”看林飒挺上道,司牧伸手轻揉了把她的头发,轻笑着打趣道。 “走开,假模假式的,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见人还真和自己演上了,林飒倒第一个又不适应了, 打开司牧的手,眼一翻,人又立即换了脸,起身告辞道,“好啦,不和你瞎扯了,搞的我好像多阴暗似的,张嘴闭嘴的竟只和你谈杀人,” “走啦,走啦,再待下去,恐怕真的要被你带坏了……”。。 正文 620小药童阿苑 林飒说完,也不待身后司牧阻止,转身就真的准备离去g。 不料,走到门口,瞅瞅外面竟空荡荡一片,再一扫其他房间里,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又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说,我这都来了半天了,怎么都没有见哑叔和别的什么人呀,总不能你这开这么大的药铺,就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吧?” “当然不能。”可能是没有想到,林飒竟然会突然关心这个,所以听到她的疑惑,司牧略微怔了一下, 不过很快,只见他又恢复如常道,“还有哑叔和一个小药童,叫阿苑,是前段时间刚捡回来的,” “应该是他们这会有事出去,采买东西去了吧,想来一会就回来了……” “哦,这样啊,只是这药堂刚开业,就你们两个再加一个小孩子,忙的过来吗?” 毕竟人家刚才对自己的事也挺热心的,虽然没有真的去杀了那司徒昊吧,但至少心意可嘉呀。 出于礼尚往来,林飒遂也开口提议道,“那个,如果你们两个实在忙不过来,或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给我送信,毕竟在这京城地界,我还是比较熟悉的……” 说着,再一想自己这段时间貌似还真的有点闲,见天的在家闷着,有些无聊,遂又不由得自告奋勇的建议道, “要不以后闲来无事的时候,我过来帮忙吧,咱们还和以前一样,你负责诊治,我抓药,然后你就只需管我顿饭就行了,我也不要银子,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我们倒也习惯了,应付应该还是能应付的过来的,也就是顶多稍累些罢了,”听到林飒主动提议过来帮忙,司牧嘴一咧,倒十分赞同道,“不过当然了,如果你林大小姐能过来帮忙的话,司某自然是求之不得,只要你有时间,我们自然热烈欢迎。” “行,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明日起,没事我就过来这慈善堂帮忙,刚好这段时间在家也实在闷的慌,出来做做善事貌似也挺好,” 听着自己貌似还挺受欢迎,林飒当即欣喜的拍板道, “本来吧,前面没过来的时候,祖母还有些担心,怕我和你这年轻人经常混在一起,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对我闺誉不好,不料就你现在这副妆扮,都可以做我爷爷了,想来这方面的担忧自是不必有的了……” 此事商定,林飒便没再耽搁,打道回了府。 总之,经过此次和司牧一番畅谈之后,林飒心情倒是舒解了不少,毕竟短时间内又找到了新的事做,也算是暂时将和陈家退婚之事抛诸到了脑后。 倒是林府里大长公主、霍茜等人,陈家这边的亲事退利索了之后,便又开始为了林飒四处奔波,开启了新的物色婆家之路。 不过林飒倒也说话算话,并没有一意的闷在府里,三不五时的,只要府里没什么要紧事,就自觉的跑到司牧这药房里帮忙,给病人抓药。 本来最初的时候,司牧说药堂里多了个小药童,林飒还没有在意,只以为是个半大小子,可以帮着干活打杂什么的。 不料这一见着,却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只见这阿苑,竟然就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也不知道哑叔是从哪捡回来的,吃的圆圆乎乎的,尤其是一双眼睛又大又黑,在衬着那樱桃小嘴,肉嘟嘟的小模样,看着甚是讨林飒的欢心。 不过有点却很是让林飒惊讶,小孩子嘛,本来年纪就小,本应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不料这阿苑却被这两个人带的竟像个小木偶一样, 虽然小小年纪,却从来不哭也不闹,天天一本正经的跟在司牧后面,不是在摇头晃脑的背医书,就是在识药材,一板一眼的学着做事。 当然了,晚上听说也是不能闲着的,还要在哑叔的指导下练剑,小小的年纪,连把剑高都没有,却拿着把木剑舞的呼呼生风,有模有样。 最初的时候,听说阿苑小小的年纪,每天竟然要经历这些,林飒自然有些心疼这个孩子,觉得是这两个人心实在太狠了,根本不会带,把好好的一个孩子完全给带偏了, 不过几天接触下来,林飒又意外的发现,原来这阿苑除了在武术方面,竟然在药学方面,也真的很有天赋。 小小年纪,字都不认识几个,对一些常用的药材手到擒来也就罢了,关键对好多医书上的介绍,也是张嘴就能说出来药的名字,用途和一些禁忌什么的,也根本不在话下。 尤其是每天还得空就悄悄的坐在司牧身后,惟妙惟肖的学着他的动作,自己在旁边拿着个木块当病人,诊脉,看病,开药方,一副很是虔诚、崇拜的样子…… 林飒看着好玩,觉得小家伙未来可期的同时,又莫名觉得有些心酸,有些心疼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小小年纪,为了生计竟然被磨练成这个样子,生生的没了童年的色彩。 于是赶着药铺不忙的时候,林飒便会带着阿苑去旁边的大街上,想方设法的给他买糖吃,逗他玩儿。有时候也会把魏嬷嬷做的好吃的糕点,给他捎上两块。 一来二去混的熟了,那阿苑也就粘上了林飒,只要看到她,就立即扔了药材,抛下司牧,前前后后的跟在林飒屁股后面,飒儿姐姐、飒儿姐姐的,像个百灵鸟似的叫个没完。 可是不知为何,每到这时候,他们姐弟相处甚欢的时候,那司牧总是格外的煞风景,板着张瘟神脸,逮着阿苑就开始骂,好像谁欠了他二百两银子没有还似的。 黄昏,因着没有了什么病人,大家难得抽出片刻时间,都在院子里歇息,各自做着喜欢的事。 哑叔在厢房忙忙叨叨的收拾东西,准备晚饭, 司牧也难得有闲情逸致的,坐在院子的,林飒闲来无事,有些技痒,便揪了些院子里的毛草,给阿苑编了个小兔子,逗的小家伙,高兴的那是手舞足蹈,站在院子里欢天喜地的喊个没完,“谢谢飒儿姐姐……”。。 正文 621是姐姐,还是姨姨 “飒儿姐姐您真厉害!” “飒儿姐姐您真的太棒了!” “阿苑……”这厢阿苑拿着草做的小兔子欢呼着,正在兴头上,只听旁边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就传了过来g。 毋庸置疑,这个时候,这么煞风景的声音,自然是只有那不解风情的司牧发出来的了。 “先……先生……”听到喝止声,扭头再一看司徒昊那张冰冷的脸,阿苑吓得一个哆嗦,笑容当即僵在了脸上, 茫然无措的看看林飒,又看看司牧,连手里的小兔子掉了都不自知。 “上次给你怎么说的……”司牧放下手中的书,板着脸,继续冷声训斥道。 “不……不能叫飒儿姐姐,要叫飒儿姨姨……”阿苑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回应道,“先生,阿苑知道错了,阿苑下次不会再叫错了……” “司牧你干嘛……”看到司牧又无缘无故的发火,又是这副瘟神表情,还把阿苑给吓成这副可怜样儿, 林飒终于看不下去了,狠瞪了司牧一眼,没好气的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好好的没事瞎训什么孩子,看把阿苑给吓得……” 骂完司牧,林飒一转身,又当即抱过阿苑,轻声哄道, “阿苑乖,咱们不听那个坏人的,你就叫飒儿姐姐,姐姐喜欢听……” 不料,林飒这边还没有把孩子哄好,就见那边司牧又在身后,不识时务的开了口,冷着脸阴测测的坚持道,“说了不能叫就是不能叫,什么姐姐姐姐的,简直乱辈分……”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还有完没完了。”见司牧竟和一个孩子较起真来,还没完没了的架势,林飒当即就火大了, “我说司牧,你这也太无理取闹了,莫名其妙的,叫个姐姐而已,怎么就乱辈分了?” “我这么年轻,阿苑叫我姐姐怎么了,不是正合适吗?” “这不是年龄在这摆着,差这么多,叫姐姐当然不合适!”看林飒一意护着阿苑,司牧的脸色倒是放下了不少,不过却仍是一条路走到黑,兀自坚持道。 “我说你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呀?” “什么叫年龄在这摆着?” “怎么着,在你眼里看着,本姑娘到底是七老了,还是八十了呀?” 听到司牧提起年龄二字的话,林飒自然是更生气了,跑上前质问道, “再者说了,我们府上小天天不比阿苑还小呀,那还不是照样要喊我姐姐,所以说,这喊什么,根本和年龄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说着说着,忽然一低头瞅到司牧这副白发苍苍的装扮,眸子一转,忽然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我说你司牧怎么就那么讨厌阿苑喊我姐姐呢,敢情是你嫉妒了呀?” “我嫉妒……”听到林飒的话,倒换成司牧一愣,不可思议反问道,“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反正也不会有人喊我姐姐……” “当然不会喊你姐姐,因为阿苑可是经常喊你……,旧……旧爷爷来着,可是都被我听到好几次了……” 尤其是提到旧爷爷这三个字,林飒故意拖长声音,学着阿苑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喊道,“旧……爷爷……” “哈哈哈,这个阿苑实在是太给力了,这一声旧爷爷叫的,可真是别致,格外于众不同呢。” “这乍一听,别的不说,最起码但就这称呼,感觉比哑叔这个哑爷爷还要老上几分呢……” 林飒这边自说自话着,说到得意处,那是高兴的根本停不下来,完全不顾忌一旁坐着的司牧,气得早已七窍生了烟。 “姐姐,姐姐,麻烦您别说了,我旧……”而看司牧已经气成了那副模样,林飒这厢却还在得意忘形,根本没有丝毫危机感, 可是把一旁的阿苑给吓坏了,连忙跑过来拽着林飒的衣袖,再三提醒道,“我旧……爷爷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说着,见林飒正捂着肚子笑的停不下来,完全不理会自己, 又赶紧一转身,冲着司牧又是鞠恭,又是道歉的,代林飒解释道, “劳烦先生您一定别生姐姐的气,今天这一切,说起来都是阿苑的错,都怪阿苑不长记性,喊漏了嘴,不应该这样喊的,阿苑以后一定谨记,只喊您先生,不会再喊错了……” “哼……”阿苑这厢小大人般息事宁人的解释了一大通,不料人司牧却头一扭,一声冷哼,根本不领情。 “哎,我说你这家伙,怎么还真跟一个孩子较起真来了,人家小孩子都好声好气的解释半天了,你就不能给个笑脸,鼓励鼓励呀,真是越长越糊涂了……”见阿苑一时间僵在那里,被司牧弄的下不来台,林飒又看不过眼了,不由得上前替阿苑打抱不平道。 可是任凭林飒怎么说,那司牧都只绷着脸,根本不回话。 “姐姐,姐姐,您快别说了,先生好像真的生气了,”眼瞅着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阿苑那个小人精,不由得小心扯着林飒的衣袖又再三提醒道。 “他生气……,他生气怎么了?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他生气还有理了,本姑娘还生气了呢?”阿苑越是善解人意,林飒反倒越是生气,头一扬,无所谓道。 “姐姐,咱们还是不要硬碰硬了吧,要知道先生如果真的生气,后果会很严重的……”看林飒无所谓的神情,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阿苑再次小大人似的从旁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严重?能有多严重,难道他还该打我们一顿不行?”看阿苑好像实在怕的紧,林飒反好奇问道。 “这……这个,”阿苑瞥了林飒一眼,小声嘀咕道,“有点不太好说呢,好像有时候打人都是轻的呢。” “哼,打人……,他敢!” 林飒说着,犹觉得不解恨,眼眸一转,忽然有些计上心来,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个问题反倒好办了,干脆我们趁他没有反应过来,先打他一顿如何?” “这样以来,就算他一会找我们算账,我们也不吃亏不是……”。。 正文 622先下手为强 林飒想到做到,说完,还真就一把抱起阿苑,甚至都不给小家伙反应的机会,抓起他的小胖手, “啪啪啪……”,干脆利索在司牧肩背上狠拍了几下g。 “我告诉你阿苑,对付他这种人,就得以恶治恶,先下手为强,” “他想打人,那我们还想打人呢,并且还要先下手为强,打在他前面……”林飒边打,边得意洋洋的向阿苑介绍着经验道。 可想而知,林飒这突然而来的举动,不仅阿苑吓的呆呆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司牧也是一怔,没想到林飒真敢抱着阿苑打自己, 转过头,用那双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林飒,半晌没有动弹。 “你想干什么?难道还准备还手打回来不成?”看司牧半天盯着自己不挪眼,林飒还以为司牧要反击,眼一瞪,倒拉一耙吓唬他道, “我告诉你司牧,你自己瞅瞅你现在这副仙气飘飘、出尘脱俗的打扮,那可是得道高人,是只能治病救人,不能打人作恶的,尤其是像我这阿苑这种女人和小孩,更是连碰都不能碰,你可明白?” “你……”显然,被林飒这么一唬,那司牧还真就定在了那里,是还手也不能,不还手也不能, 眼睛微眯,盯着林飒看了一会,反倒。 那神情,不知道是真气狠了,还是准备就此算了。 倒是那阿苑,打完人,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见司牧低头看书,貌似也没有想象中特别生气的样子, 可是把个小家伙奇怪的呀,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又是激动又是兴奋的道, “天……天哪,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这只手竟然敢打旧……旧,哦先生了,真是太神奇了。” 叹完,扫了眼下面低着头看书的司牧,又赶紧看向林飒,一脸担忧的道,“遭了姐姐,我们刚才失手打了先生,他不会心里不高兴,一会再逮着我狠揍一顿吧?” “他敢,有我在,给他十个胆也不敢揍你。” “不理他,让他一个人在那生气,最好索性自己把自己给气死了才好。” 看司牧眼睛挪回到书上,半晌不动,林飒只以为他在生气,所以故意扯着嗓子气死人不偿命的回道, “走,姐姐带你买糖人吃去,我们不和这个瘟神在一起了。” “哦,可是我们就这样走了,连个歉都没有道,真的好吗?”被林飒带着,阿苑战战兢兢的,心里仍有些放不下。 “怎么不好,我觉得就很不错。”倒是林飒完全不放在心上,大摇大摆的抱着阿苑出了院子, 边走,边叮嘱道, “还有阿苑,你可不准听他的,记着,以后就喊我姐姐,我就爱听你喊姐姐,姐姐永远支持你……” “哦,知……知道了……”听林飒说的冠冕堂皇,貌似还很有道理,阿苑只得乖乖的应道。 倒是林飒他们都离开后,那在厢房里一直忙碌的哑叔,隔着窗子悄悄观察了会儿外面坐着不动的司牧,终轻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清晨,林飒闲来无事去的比较早。 远远望过去,就见药铺还没有正式开门营业, 大门虚掩着,想来司徒昊和哑叔应该还在里面收拾东西,所以乍一眼望过去,空荡荡的大门外,并没有什么人影。 林飒拎着个小食盒走近,刚穿过马路,还未到药铺门口,就见那大门忽然打开,然后就见阿苑小小的个子,一手拿着小扫帚,另一只手掂着个小簸箕,从里面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 来到门外,把簸箕轻放在地上,便像模像样的扫起了外面的地。 “哎哟,我们阿苑好勤快呢,一个人在这扫地哪……”看到阿苑如此干活,林飒笑眯眯的上前打招呼道,“只是话说那两个大人呢,怎么让我们阿苑干这么重的活呀?” “旧……,呃,先生和哑爷正在后面收拾东西,一会就出来了。”听到林飒的问话,阿苑一本正经小大人似的答道,“外面有落叶,阿苑没事就先扫着……” “嗯,我们阿苑真棒!”看孩子如此懂事,林飒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赞道。 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忙又凑近阿苑小声打听道,“对了阿苑,怎么样啊?昨天姐姐走了,那个瘟神没有找你的麻烦吧?” “没……没有……”阿苑否认的虽然比较干脆,可是却没敢再看林飒的目光,一转身,忙又装模作样的扫起了地。 一看阿苑这神情,林飒怎么可能会想不到是怎么回事,怕是昨天自己离开了,那瘟神定是逮着孩子训了。 这人,真是太过份了,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一会得好好找他算账。 不过眼下,自然先哄孩子要紧。 看了看手中的小食盒,林飒遂又笑着上前问道,“阿苑啊,那你用早膳了吗?” “已经用过了。”阿苑点了点头,答完,又闷头扫起了地。 “这样呀,那你还要不要看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呢?” 林飒说着,一下掀开那食盒,就见一股香甜的味道嗖一下冲了出来,迅速在空气中弥漫, 阿苑闻着香味回头,看到栗子糕,一下激动的扔了小扫帚跳了起来,“哇,竟然是栗子糕耶!” “就知道你是个小吃货,”看到阿苑一副小馋猫模样,林飒不由得伸手轻刮了下他的小鼻子,轻笑着问道,“怎么样?想吃吗?” “想!”阿苑刚要过去吃,可是低头一看地上的扫帚,又不由得犹豫道,“但……但是,我地还没有扫完呢,一会先生看到了,会……” “不用管他,先吃就是,再者说了,吃完了再扫也不迟呀。现在时间尚早,离看诊且得一会时间呢。他要是敢再训你,看姐姐一会看抱着你打他!” 林飒硬气的为阿苑壮完胆,拿起一块,就直接往阿苑嘴里塞,“快尝尝,还热乎着呢?” “谢谢姨姨,真好吃!”毕竟是个孩子,软软糯糯的美味一进口,阿苑当即忘了烦恼,乐得见牙不见眼。。。 正文 623救美英雄 倒是林飒,听到这称呼,不由得一愣,疑惑道,“咦,你这小家伙,昨天咱们不是说好了叫姐姐的吗?你怎么又变成姨姨了……” 不料这次,阿苑却并没有和林飒站在一边,只呵呵一笑,敷衍道,“嘿嘿嘿,其实阿苑也觉得,还是叫姨姨更合适呢g。” 说完,好像怕林飒再追问似的,转身抱起小食盒,就开始往院子里跑, “那个,这栗子糕真的很好吃,趁着还热乎,我去拿些让先生和哑爷爷他们也尝尝……” 而看着阿苑跑远的背影,一时间大门外,就只剩下了林飒一个人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一时不解道,“这小家伙,变得倒还挺快……” “只是,这昨天还坚持叫姐姐,今天怎么就突然又改口了?” “不对,肯定是像自己一早猜测的那样,那瘟神趁我不在的时候,又教训孩子了,要不然,阿苑断不会吓成这样?” “不行,自己必须跟进去问问才对,不能让他这般没有节制的欺负阿苑……” 林飒想着,就准备进去找司牧问清楚原由, 不料,这厢刚转过身,都还没有走上两步,就听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啧啧啧,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跑来人家药铺里,天天灰头土脸的抓药,这又是何必呢……” 听到这熟悉的嘲讽声,林飒回头,就见那挨千刀的司徒昊竟然不知何时过来了, 此时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林飒,一脸的嘲讽, “我说林大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整天窝在这一个小药房里,给别人帮忙,多委屈呀,” “依本郡王的意思,要不你就别犹豫了,还是答应嫁给我,风风光光的,做你的郡王妃多好,你要是想开药铺,到时候本郡王给你开,让你玩也可以的呀……” “司徒昊,你要不要这么阴魂不散,怎么哪都有你?”看到司徒昊这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林飒自是当即一头的火,眼一翻,没好气的回怼道,“要你管我,本姑娘爱在哪在哪?你管的着吗?” 说完,也懒得再理那司徒昊,转身就准备往院子里去, 不料,她想走,那司徒昊却不肯,连忙快她一步,直接拦住了林飒的去路。 “哟,这么急着离开,总不能是被本郡王说的心虚了吗?”司徒昊拦着林飒,脸上挂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继续无赖的纠缠道,“我说林大小姐别走嘛,既然好不容易碰上了,那就说两句呗,毕竟我们以后……” 甚至说着,还真就准备去扯林飒,将人给往旁边的小胡同里拉。 不料司徒昊刚伸出手,都还没有碰到林飒, 就见凭空,忽然冒出一个小扫帚横在了两人中间, 而随之而来的,是阿苑稚嫩的叫骂声, “你个大坏人,快走开,不许欺负我飒儿姨姨……” 猛不丁被人搅了好事,司徒昊自是一脸的不悦, 一捋袖子,刚要动手,可是低头细一瞧,对方竟是个四五岁的孩子, 真要动手打的话,貌似实在有些不像样, 遂只得住了手,十分气愤的指着阿苑骂道,“喂,你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小孩,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也不看看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可以随便往人身上打?” “再者说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随便打,我可是她未来的夫君……” “打的就是你这坏人,让你在这满口胡言,胡说八道,”不料,这司徒昊没想到的是,他不提是林飒夫君这事还好,越提,那阿苑反倒越生气了,拿着小扫帚对着司徒昊又是一顿挥, “你这个登徒子,我姨姨怎么可能会嫁给你?” “告诉你,再敢欺负我姨姨,没事胡说八道,见一次,我阿苑就打一次……” 无奈,在阿苑一而再的猛烈攻击下,司徒昊只得远远的退到了一边,和林飒狠拉开了些距离。 “哟,我们阿苑真棒,都能帮着姐姐出头了!”看阿苑关键时刻如此给力,这么护着自己,林飒自也是格外的欣喜,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付出的疼爱,真是也值得了。 不料面对着林飒的夸赞,阿苑却胸脯一挺,十分硬气的道,“姨姨放心,只要你需要,阿苑以后永远保护你,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真是好孩子……”林飒感动的轻抚了抚阿苑的头…… “哎哟,瞧瞧这母子情深的,不知道还真以为是对母子呢,” 不料,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那司徒昊阴魂不散的,又靠了过来, “话说回来,如果林大小姐真喜欢孩子,成了亲,咱们也可以生呀,” “多少本郡王不能满足你,再者说了,就咱们俩这优秀的家教,怕随便生一个,也比这野孩子强呀。” “司徒昊,闭上你的臭嘴,本姑娘再说一遍,少做你的黄粱美梦,哪远滚哪去,本姑娘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见司徒昊一而再的纠缠,林飒也是一头的火大,随想也不想的冲着司徒昊吼道。 “你这丫头,怎么就能这么铁石心肠,我的一片真心,难道你就看不懂吗?”看林飒态度如此决绝,那司徒昊企图继续争取道, “拜托你也好好想想,别的不说,在这大燕国,论人品,论能力,论家世,我司徒昊的条件若是排第二,那可是没人敢排第一的,你不想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司徒昊正滔滔不绝的劝说着,不期然,就见后面又一个大扫帚挥了过来。 原来竟是哑叔不知何时出来了,手里拿着个大扫把,朝着司徒昊没头没脑的挥舞了过来。 哑叔的力道可是和阿苑不同,那一扫把过去,呼呼生风,直吓得司徒昊赶紧往后撤了好几步,“喂,你这老头,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打我?” 司徒昊问,不料哑叔根本不理会, 当然了,他也不会说话,只一味没头没脑的赶人…… 哑叔,打得好,真是太棒了。”而看哑叔如此给力,把坏人都赶走了,看的林飒怀里的阿苑都乐了,一个劲的从旁助威喊道,。。 正文 624我不是来看病的 被一老一少如此驱赶,出手打回去吧,恐日后传出去授人笑柄,不出手在这一直被赶吧,又觉得脸上甚没有面子,自己终咽不下这口气g。 于是在哑叔的再三追打下,司徒昊自知没趣,终于一拂衣袖,气愤的离开了。 “简直是一群神经病,不可理喻!” “一个疯老头,再加上一个疯孩子,这破药铺里,根本就是没有一个正常人……” 司徒昊说完,又觉得不解气,遂又瞪着林飒咬牙道, “还有林飒,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手的……” “哦,胜利喽,胜利喽……”看着司徒昊终于走了,阿苑高兴的跳跃着,欢呼了起来。 毕竟小孩子嘛,心性单纯,想的也少,可是对于林飒来说,虽然他们暂时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打跑了司徒昊,但是却已然没了刚才的兴致,也没有什么心情逗阿苑了,随便应付了两句,便起身回到了药房。 可能是天气不太好的原因吧,过了一会,外面淅淅沥沥的竟飘起了小雨,所以眼瞅着都快午时了,却仍不见什么看诊的病人过来。 林飒闲来无事,便拿过一小袋药材倒进小簸箕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挑捡着, 不料,正心不在焉之时,就觉窗口不知何时又多了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那里半天不动弹,生生将本就有些昏暗的天空几乎给遮完了。 关键站在那里半天不动吧,还不开口说话,只一直紧盯着自己的侧颜看。 林飒初时还能平心静气的继续挑拣药材,不过慢慢的,就又有些怒火上头了。 “大爷的,这个司徒昊可真是属狗皮膏药的,前脚刚把人打走,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这么想着,林飒登时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想也不想的脱口便骂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滴,告诉你,如果再敢腻歪着不走,信不信我这就把哑叔喊来,再挥你几扫把……” “那……那个……”站在窗外的身影,默默的注视了半天,也酝酿了半天,好像不容易鼓起勇气开了口, 不料,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迎接自己的,竟是劈头盖脸一顿狂骂。 所以人顿时就怔在了那里,傻傻的半天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至于林飒那边,正气急败坏的骂着那死不知悔改的司徒昊, 不料,骂了几句一转头,方发现窗外站着的,竟是一个英俊的少年郎,哪里是那什么不知廉耻的司徒昊…… 于是就见那骂声戛然而止,林飒登时也给愣在了那里。 “林……林大小姐……”见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一时场面颇有些尴尬,对方鼓了鼓勇气,终于又开了口。 “你……你是……秦勇?”打量了对方半天,林飒很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林大小姐你竟然认识我?” “天哪,可真是太好了!”见林飒张嘴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对方顿时激动的脸都红了,满眼的欣喜,甚至还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当今大名鼎鼎的吏部尚书府的二公子,我当然认识。毕竟像你哥哥那样在当今皇上面前如此得宠的,如今大燕可没有几个人呢。” “我想就你这样的,往大街上一站,不仅我认识,这满京城不认识你的人怕是也少的可怜吧。” 看对方一脸的兴奋,倒轮到林飒惊讶了,轻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问道,“只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这就是听说这药铺……”在林飒的再三注视下,那秦勇好像越来越激动了,脸也越来越红了,磕磕巴巴了半天,愣是都没有答清楚林飒问的问题。 “哦,我知道了,你是听说这药铺里的大夫医术高,过来看病的吧?” 见对方不好意思明言,林飒还以为他是得了什么棘手,或者有难言之隐的病, 遂抬手指了指隔壁,好心介绍道,“喏,神医就在隔壁呢,人医术可是厉害了,这世上几乎就没有他看不好的病,你直接去找他就好了,” “至于我呢,就只是负责抓药而已,病这方面的事,我是从来不多做打听的……” 林飒说完,本以为对方晓得了自己的体恤和善解人意,总该欣喜的走开了吧, 不料,她不催还好,越说,人秦勇倒越挪不动脚步了。 “不是,你这几个意思呀,这是还想要我亲自给你引荐一下吗?” “哎哟,你放心,我们这里是童叟无欺的,是不是熟人,大夫看病,都是一视同仁的……” 看对方只看着自己不动弹,林飒以为他不相信, 还转头通过柜子上的洞洞,打量了隔壁所谓的神医一眼, 只见这个时候,其正无事正拿着本医书看的认真,连自己这么偷瞅了他半天,都没有一点反应, 遂又转过头,赶紧笑得很是温婉体贴的安慰秦勇道,“你瞧,我们家神医,一刻不停的都在钻研医术呢,所以,你尽管过去吧,无论是什么病,他一定都能帮你治好,药到病除的……” 不料,任林飒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么好心好意的劝了半天,接下来秦勇说出口的话,却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是震聋了她的耳朵。 “不……不是的林大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来看病的,” 只见面对着林飒再三的解释,秦勇咬了咬牙,终开口道,“我……我就是听说他们都在传,说你每天来这里的药铺帮忙,免费给穷人看病,我想过来给你说两句话……” “跟我说两句话?”那边秦勇红着脸憋了半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了两句话,不料中心思想还没有表达出来,就被林飒笑着打断了。 只见林飒像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似的,“呵呵呵……”一个人乐了半天, 直到对方秦勇被她笑的,脸红透的如煮熟的大虾,都快绷不住了,林飒这才勉强收了笑,很是不可思议的注视着秦勇,再三确认道,“秦勇你确定你没有表达错意思,是真的有话和我说……”。。 正文 625我喜欢你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当然明白自己表达的是什么,说的是什么意思?”面对着林飒的再三疑惑,只见秦勇攥紧拳头,红着脸反问道g。 “不……不是,秦勇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贬低你智商的意思,我这……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怕秦勇误会,造成没必要的麻烦,林飒赶紧解释道, “并且,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回京这么多年,咱们两个都不曾有过什么正面的接触,更没有正而八经的说过什么话吧……” “所以,你这今天突然的大张旗鼓的跑过来,又如此郑重其事的在这站了半天,到底要和说什么呀?” “是……我们以前是没什么过多的接触,但是我……我全都知道,” “关于你的一切消息,我全都及时收集掌握着。” 面对着那林飒的凝视,只见秦勇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终于表明来意道, “我……我知道你最近的心情不太好,刚被那陈家公子摆了一道,颇有些郁郁不得志,” “我还知道,你的祖母、母亲、婶婶最近正在着急的四处为你打听婆家,想尽快将你嫁出去,因为此事你也很是烦恼,所以才见天的躲到这小药铺子里来……” “啊,什么情况?”见秦勇张嘴就把自己的心事说了个七七八八,林飒当真是乐不起来了,尤其是知道对方比自己还小上两岁,遂拿出大姐姐的口气,教训他道,“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关注点什么不好,没事和那些八婆一样,收集我这些八卦信息干嘛?可真是不务正业……” “不,我没有不务正业,我收集这些信息,也不是和旁的人一样,是准备看你的笑话,我只是想告诉你,” 见林飒听到自己收集她的信息,有些不高兴,秦勇也赶紧红着脸澄清道, “想……想请你放心,这一切糟糕的情况,很快都要结束了,你的烦恼,最近也就要解决了……” 说到关键处,人又顿了一下,紧紧盯着林飒的眼睛, 就在林飒好奇他为什么这个表情时,只见人又赶紧转向了别处,半晌,方轻声道,“你要相信,你人长得漂亮,心地善良,还机智勇敢,一定会有人看到你的好,想……” “漂亮……善良……机智勇敢……还有人看到我的好?” 不料,不等着这秦勇吞吞吐吐的表达完,林飒实在是绷不住了,好笑着问道, “不是,秦勇,你这到底什么意思呀,这突然吞吞吐吐、没头没尾的夸了我一大堆,搞的人实在是莫名其妙,” “总不能,你今天过来跑这一趟,就是想给我打打气,鼓励鼓励呀……” 说到这里,眼眸一转,又自以为掌握一切的,冲着秦勇感谢道,“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总之呢,谢谢你的好意,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不过你也放心,我根本没事,是不会受那些谣言的影响的,根本就是好的很,每天吃的多,睡的香……” “不是的,林大小姐,你误会了,我根本不是过来鼓励你的,”见林飒一时间完全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大有在跑偏的道路上根本拉不回来的架势, 那秦勇也是真的急了,不管不顾的冲着林飒喊道,“林大小姐,我是想说,我秦勇……我喜欢你!我要娶你为妻!” “什……什么……” “你喜欢我……” “还要娶我为妻……” 得知这秦勇站在这里闹腾了半天,竟是过来表白的,林飒当即给愣在了那里。 不过很快,震惊过后,林飒不仅没有表现出一丝女孩子在这个年龄,听到帅哥表白的娇羞,或者欣喜,亦或者苦恼或者兴面, 反倒趴到桌子上,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哎哟,我去,天哪,这都是什么事呀?” “哈哈哈,真是要笑死我了……” 笑了半天,直到秦勇被她这莫名其妙的笑声,搞的面子上实在挂不住,都有冲进来阻止林飒的冲动了, 林飒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好像有些不太礼貌, 努力忍住笑,抬头看着秦勇,几乎是像在问阿苑一样的语气问道, “不是秦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就你这么点年纪,到底明白什么是喜欢吗?” “要知道,你可是好像比我还小上两岁呢?” “所以呀,如果刚才你向我表白,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想找找刺激罢了。” “那刚才那句话,咱们就全当是一阵风,你说过了,我也听过了,然后就没有了,大家谁都别放在心上,” “接下来呢,你该去哪儿玩去哪儿玩,我该抓我的药,还继续帮着别人抓药,就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这样总可以吧……” “比你小两岁怎么了?不就小两岁吗?那也是同龄人呀,说的好像你已经多老了似的,” 很显然,林飒的这个态度,好像狠狠的刺激到了秦勇, 只见他脸也不红了,只一味的攥着拳头,自顾自的表述道, “告诉你,我做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根本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为了找什么刺激。” “更何况你生辰是在腊月,我生辰是在正月,所以严格算下来的话,你也就是比我大了一年零二十天而已。” “还有,我怎么就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了,那种感觉,不就是看到心悦的姑娘,脸红心跳,吃饭睡觉都想着她,甚至想在以后漫长的日子,时时刻刻希望有她陪在身边吗……” “天……天哪,你这说起来竟一套一套的,好像明白的也挺多,竟连我比你大多少天都算出来了……”听到秦勇有备而来这一段话,现在倒真是轮到林飒惊讶了。 她实在是没想到,秦勇这臭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此刻突然向自己表白,竟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有备而来。 “这算什么,”看到林飒惊讶的小表情,秦勇倒是突然的很有成就感,十分神秘的交代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六年前宫变时,我就看上你了。”。。 正文 626没有眼色的唐婧依 “当时大家都被困在福宁宫里,一筹莫展,就只有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竟然和你大哥一起带头跳出来,勇敢的和坏人做斗争,并且在关键时刻,为了救自己的祖母,竟然不惜以身挡箭……” “当时看到你的表现,我就默默喜欢上你了,觉得你这样敢爱敢恨的女子,才是世间最美的人儿,我秦勇这世娶妻,就要娶你这样的……” “所以,当听到最近关于你的传言,我第一反应,现在正是我秦勇出面的时候,毕竟自己未来的妻子,自己怎么样都要护着,” “你等着,回去我就让母亲和大嫂去你们将军府提亲,以后你嫁给我,我定会好好护着你,不会亏待你的……” “哎哟,这是什么破药铺呀,竟然开在这么背的街上,害的本姑娘这个京城通都转了半天才找到……” 就在秦勇表白到高潮处,说的正滔滔不绝一时停不下来的时候,只见忽然,秦勇身后传来了一个林飒十分熟悉的嘀咕声g。 这声音,其实林飒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唐婧依无疑呀。 但是,林飒虽然知道,对面一心沉浸在表白中的秦勇自是不能知道的呀, 只一味的堵着窗口,继续说着他的憧憬和希望,“我已经向大哥隐晦的提了,并且他也已经点头同意了,等我们成亲后,如果你不想继续在京城住,如果不喜欢这里,那我们回岳城老家也可以,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老家那里风景可美了,到处都是好玩的地方,到时候我……” 这边秦勇还在絮絮叨叨的叙说,就见后面的唐婧依却是站在那里,被堵了半天再也忍不下去了, 捡起根棍子捅了捅前面的人,好奇道,“喂,你这人谁呀?要抓药就抓药,不抓药就滚蛋,在这叽哩呱啦的说了半天,墨迹什么呐?”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大爷的到底是谁呀?没看到本公子这会有正事吗?”被人打断了自己的表白,秦勇当然十分的不高兴,自然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这没眼色的人找出来,好好的算算账,教训一通。 不料,这厢满腔怒火的一转头, 四目相对,待认清对方的身份,两人都不由得吃了一大惊, “秦……秦勇……” “唐婧依……”看到身后拿着棍子的竟然是唐婧依,秦勇很是惊讶的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哎,我说秦勇,没你这么倒拉一耙的,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对于秦勇的出现,唐婧依最初只是惊讶, 不过转眸一想,想起秦勇最后说的那些没头没尾的话,再将自己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串连起来,转过去又瞅了瞅林飒,见其只是摊摊手一脸的无奈, 也是不由得将事情猜出了八九分,当场大惊,指着秦勇,很不可思议的问道, “啊,天爷呀,总不是闹了半天,秦勇你小子莫名其妙跑到这破药铺来,就是为了跟飒儿表白的吧?” 问完,不待两人回答,其又自顾自的一拍巴掌,独自乐道, “天哪,以前大家都传你小子仗着长得帅,整天一脸的傲气,看谁都不顺眼,我还只当是个光鲜其外、败絮其中的呢,” “没想到啊,也是真没看出来呢,你小子眼光倒是挺不错的,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我们飒儿这块璞玉都被你给悄无声息的发现了……” “哎,快说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打上我们飒儿的主意的?” “最最喜欢的,又是她哪里……” 唐婧依这厢是高兴了,不料她这么突然一出现,再加上又是这副上赶着的神情,好像十万个为什么似的,抓着人秦勇就准备问个没完。 想想两人以前也是多多少少干过几仗的,如今却被人撞破这表白的情形,那秦勇当即便不好意思了,只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无奈,只得红着脸跟林飒告别道,“那个,林大小姐,我还有事,就先……先走了……” “只……只是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也是算数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先别着急,且在家耐心等着,我们家的人很快就会上门提亲的……” 说完,连看都没敢再看唐婧依一眼,脸一红,竟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哎,你别走呀,你该表白表白,完全可以继续的呀,我不会反对你们的……”看人就这么落荒而沈了,倒轮到唐婧依失落了,在后面不住的唤道。 “我先走了,那个……回头有时间再见。”结果也自然可想而知,无论她怎么喊,人秦勇自是不敢再多做停留的。 “这人,平时看着虽然年纪不大,但不是性格挺虎,挺英勇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胆小了?”看到秦勇就这么走了,唐婧依看着人家的背影,不由得略带遗憾的嘀咕道。 “可不嘛,你胆儿这么大,若论虎,满大燕你当第二,都没人敢称第一,可不把别人都衬托的胆小了。”听到唐婧依这话,林飒摇了摇头,很是无语的吐槽道。 “还说我呢,你这丫头,我说最近约你去天香阁你总也不去,去你们府上也找不到了,竟然没事见天的躲在这破药铺里帮忙,” 听到林飒的揶揄,唐婧依那不吃亏的性格,当即想也不想的怼回去道, “我还倒你是良心发现,也跟着这道长医病救人做神仙呢,不曾想,原来是这里另有玄机,时不时的有人过来表白,能钓到金龟婿呀……” 说了一半,忽然转念一想,觉得那秦勇条件貌似其实还不错, 遂连忙又改口,满脸欣喜的替林飒高兴道,“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你以后真嫁了这秦勇,未偿也不是一个好的归宿,人毕竟长得这般帅气,在大燕都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他那大哥还做着高官,家大业大,府里有花不完的银子……” “喂,死丫头,胡说什么呐,天都没黑呢,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呐,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像我大哥一样靠谱,我也能有你那么好的运气,”。。 正文 627小小守护者 “什么表白不表白,金龟婿不金龟婿的,他一个小孩子的话,一时心血来潮而已,你还真准备当真呐……”见唐婧依如此小题大做,连人家府上的银子都惦记上了,林飒不由得抚了抚额,十分无奈道g。 说实话,虽然秦勇刚才表白的很清楚,心意也不似作假,但是在林飒眼里,却坚定的认为,秦勇根本就是一个不成熟的男孩子, 刚才的行为,也是系一时冲动,意气用事的成份在占大多数,所以他那番话说过后,林飒听了,也就算了,那是根本一点没有放在心上。 “哎,你别不把人家放在心上呀,我这是说真的,你可能不知道,这秦勇虽然小时候也和我打过几仗,被我打趴下过几回,但是说真心话,他人本质还是不错的,” “并且说起秦家的家风管教什么的,那在京里也是有名的,也是很严格的,毕竟都在京里混,前面多多少少我还是和他秦勇打过几次交道,人还是挺热血正义的……” 见林飒对秦勇好像没什么兴趣,刚才还和人家秦勇大小瞪小眼的唐婧依,倒突然掉过头,苦口婆心的劝起了林飒, “更何况人家世还好,父亲虽然在礼部混了一辈子,高不成你不就,但驾不住人大哥争气呀,现在可是当着吏部尚书,管着全大燕官员的生杀大权,并且在当今这个圣上面前,也是得宠不得了,”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你可能都不知道,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人秦家上下的男人,别看在外面威风八面,这一旦回到府里,却一个个的还都是些软耳朵根子,俱内疼夫人的……” “听说秦家的家规里有明确的规定,男人如果不是四十无子的情况,一律不准纳妾,所以他父亲和大哥都是只有一房正房,连个通房小妾什么的都没有,更没有庶子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倒是罕见干净的很。” “再加上他哥现在做着吏部尚书都还老老实实遵守家规,不敢反抗,那秦勇以后肯定也得效仿他兄长,不能随便纳妾的呀,所以你这样来看,你以后婚后,倒不要太省心的好。” “这眼下来看,如果那秦勇是真的看上你了,而回头秦尚书也过到咱们府上求亲的话,他这门亲,我倒是举双手双脚的赞同,你也务必得答应……” “哎哟,我说大嫂,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人家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这一来就嘚啵嘚的说起来没个完,这唠叨的程度,我怎么感觉都快赶上祖母了呀。” 见唐婧依提起这秦家,就连人家祖宗八代都快给扒出来了,说起来就没个完,林飒实在听不下去,一脸坏笑的揶揄道, “不不不,说祖母和你一样,我甚至都觉得有些冤枉祖母了呢,只能说你这将军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可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一碎起嘴来,连老天爷都要听得堵上耳朵呢……” 看自己说了半天,林飒不仅不听,还嘲笑自己,唐婧依气得一跺脚,瞪着眼骂道,“你这臭丫头,我这是为你好,你听不出来呀,这秦勇真是好男人,你必须得抓住,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也就你这丫头没心没肺,现在府里人都愁成什么样了,你倒是好,竟然还有心跑到这里躲清闲……” “你胡说,我们飒儿姨姨,才不要嫁给他。那个人是坏人?”这厢唐婧依正指着林飒骂的起劲,就见一个稚嫩的童声,突然闯了进来,打断了唐婧依的话。 “谁……谁是坏人?”被人突然的打断,唐婧依也是吃了一惊, 不料一回头,就见有个小四五岁的小男孩,郑重其事的拿着个小扫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关键那小家伙吧,还不知是未何,好像很是生气的样子,胖呼呼的小嘴嘟着,用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死劲的瞪着自己…… 此时的唐婧依,那是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性,不知道这小朋友是林飒的忠实守护者,只看着阿苑可爱的小模样,格外欣喜的喊道,“哟,这小孩子是从哪蹦出来的,谁家的呀?” “别说,长得还真是可爱……” 说着,还真就凑上去,准备上手去捏阿苑肉乎乎的小脸。 当然了,结果也可想而知,忍无可忍的阿苑,当即就气愤的一跺小胖脚,拿着小扫把就朝着唐婧依挥舞了过来。 “阿苑别打!”眼看着阿苑一扫把就要挥到唐婧依身上,吓得里面的林飒反应那叫一个快, 赶紧一闪从窗户里跳出来,上前阻拦道, “阿苑,你误会了,这个姐姐不是坏人,她……她是我的好朋友,和我说那些话,就只是逗我玩呢……” “哼,是好朋友也不行,竟然想让你嫁给别的男人,我阿苑就是不同意……”在林飒的阻止下,阿苑虽然住了手,但是显然气仍没有消,跺着小脚,咬牙切齿的骂道。 “哟,我们阿苑还真生上气了呢,”看阿苑气鼓鼓的小模样,越看越可爱,林飒心里着实喜欢,不由得耐着性子哄道,“那你跟姐姐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刚才那位大哥哥,不想我以后和他在一起呀? “才不要喜欢他,你自然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因为你以后是要和……”阿苑小嘴一嘟,毫不犹豫的脱口答道。 不料说了一半,就听“咳……咳……” 从前面诊疗室里,忽然传来几声重重咳嗽,狠狠的打断了阿苑的话。 然后就见阿苑,像当众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当即就焉了, 低下头,一副做错副的表情。 看阿苑这突然的改变,再一瞅那诊疗室的门,林飒也是当即明白了八九分。 特意提高嗓门,故意冲着那里面的人,咬牙骂道,“怕不会真是个瘟神吧,平时看着挺正常一人,没想到对个孩子却这般苛刻,咳嗽一声都能把阿苑给吓成这样……” 自然,林飒骂她的,里面的人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应。 倒是林飒骂完那边,低头一看阿苑这番情景,又不由得有些心疼,。。 正文 628身在福中不知福 当然,林飒骂了半天,里面的人自然如意料中的,不会有丝毫反应g。 倒是林飒骂了一会,低头一看阿苑这番情景,又不由得一阵心疼,觉得这孩子从小没有爹娘,果然是可怜。 “阿苑不怕,有姐姐在呢,谁也不能再欺负我们阿苑,要不然,姐姐就第一个不答应。” 于是就见林飒特意又将声音放轻柔了几个度,好声好气的哄道, “并且的话,姐姐谁的都不听,就只听我们阿苑的,阿苑放心,只要我们阿苑不喜欢,姐姐就再也不理刚才那个哥哥,坚决不嫁给他,如何?” “此话当真?”听到林飒竟然听自己的不嫁给刚才那个哥哥,只见阿苑眸子又突然一亮,认真看着林飒的眼睛,再三确认道,“姐姐你真的没有骗阿苑?” “当……当然当真!我怎么可能骗你的嘛?” 别说,这小家伙的眼睛,也不知道像了谁了,竟这般黑的深不见底,此时被他这么一注视,林飒突然间还真就有些心虚了, 不过还好,自己本来就对那秦勇不敢兴趣,说的也本就不是什么伪心的话,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就见林飒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表态道,“俗话说的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你姐姐我虽然算不上是君子,但这说出口的话,最起码至少也得两马追不上吧……” “可是这个姐姐刚才还说,明明就是想让你嫁给他的呀……”不料林飒都这般声明了,那阿苑貌似仍有些不太放心,指了指一旁的唐婧依,小声告状道。 “她……”只见林飒瞥了眼一旁的唐婧依,不以为意道,“傻孩子,你也不看看你飒儿姐姐我是谁呀,我日后嫁给谁,能是她想不想的事吗?” “姐姐的婚事,自然是姐姐自己做主。” “当然了,我们小阿苑却是一个小小的例外,因为我们只要小阿苑不喜欢的男人,那姐姐就坚决的统统不理会他们……” “哦,太好了,姐姐真棒,姐姐真厉害!”毕竟还是小孩子,所以那阿苑一听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特权,当即是一张小脸阴转了晴,又高兴的跳了起来。 “好孩子,现在是不是终于放心了?”快乐果然是会传染的,见阿苑高兴,林飒不由得也会心一笑,轻声问道。 “嗯……”阿苑郑重的点了点头,用含笑的眸子看着林飒,得偿所愿的道,“姐姐既然都这么说了,那阿苑自然就放心了。” “行,既然放心了,那就赶紧自个去玩会儿吧,姐姐先和这位姐姐说一会话,一会就去找你。”见小朋友终于哄好了,林飒便找了个借口,把阿苑给打发给去了。 “哦,知道了。”阿苑本身就很乖,不喜欢缠着大人,此时见心愿得逞,遂也就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阿苑……,”站在一旁的唐婧依看着林飒和阿苑用这种方式交流了半天,不由得给惊的一愣一愣的, 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很是不可思议的道,“这孩子倒是挺可爱,人小鬼大,长得也挺可人疼,只是飒儿你确定你脑子没有问题,这么小的熊孩子,你怎么就让他连你的婚事都管上了?” “一个小孩子而已,从小没爹没娘,现在又在这药铺里跟着这么两个粗枝大叶的男人,着实可怜的紧,哄哄他让他开心一下而已嘛。”林飒看了看阿苑的背影,用怜悯的语气解释道。 “这么说,确实挺可怜的,”毕竟身为女人,听林飒提到阿苑的身世,唐婧依也不由得心软道, “算了,我也没什么事,人家小朋友不还等着你呢嘛,那你就赶紧去吧,其实这几天我也忙,我娘都不怎么让我出来,说快成亲的人了,必须收敛着点,不能到处乱跑,尤其不能三天两头的去找夫家的人。” “喏,就这么一屁会儿的功夫,我还是偷着跑出来的,不料却不曾想,光找你就浪费了这么小半个时辰,府里、天香阁的转悠了一大圈,方在这里找到你。这小花灵也是,着实不靠谱,只对我说在天香阁旁边,也没有说太仔细,害的我在这找了好半天。” “得,我看今天是什么也干不成了,我还是先回去吧。要不然,被我那多事的母亲发现了,恐怕又要被没完没了的念叨了……” “我说唐大小姐,您就别嘀咕了,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好吗?” “殊不知你这日子,已经是很多人羡慕向往的了,你知道吗?” 见唐婧依身在福中不知福,林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忍不住噎她道, “婚事将近,在家有祖父母和母亲疼爱,嫁过来还有我大哥宠着,再加上还有我和林怡这么志同道合的小姑子,你就没事偷着乐去吧,竟然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抱怨,当心让怡姐姐听到,少不了又要对着你一通抱怨……” “哎哟,我也这就是随口说两句而已,哪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呀,” 唐婧依被林飒说的不好意思,遂也就赶紧服软道,“行了行了,你也别说我了,现在有了这秦家,你不是也快熬到头了吗?” 再加上唐夫人的脾气,可能真的念叨的紧,所以就见唐婧依随口说了两句,就赶紧告别道,“我真的走了,等哪天有空了,你约你去出去玩,到那时候你可不许再拒绝了呀。” “对了,还有刚才你那个可爱的小护卫,下次把他也带上,我倒觉得他有意思的紧……” 说完,唐婧依倒还真就乖巧听话的,转身也就又回去了唐府。 至此,唐婧依走后,一切又归于平静,林飒继续每日闲来无事在这药铺里帮忙抓药,对于这段秦勇告白的小插曲,根本没有当回事。 时光飞逝而过,转眼又半个多月过去了, 虽然对于那天秦勇的表白,林飒并没有怎么当回事,更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令林飒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几天之后,他们将军府上还真就有媒婆来上门,并且还真就是那秦家老夫人请过来的……。。 正文 629锅从天上来 原因无二,竟是秦勇回去后向他父母兄嫂禀明了此事, 不料,那秦家人一听秦勇看上的竟是当今大长公主的孙女,护国将军的嫡女,竟也没有反对,当场就欣然同意了,还夸秦勇眼光好g。 说实话,对于这门亲事,不只是秦家人满意,就连大长公主也甚是开心。 本来嘛,他对秦家的印象就一直不错,尤其是秦家这不准纳妾的家规,更是合乎她的心意。 之所以之前没有往他们秦家的方向考虑,乃是因为那吏部尚书正是永顺帝的新宠,在京里风头比较盛,是炙手可热的人选,再加上那秦勇还长得实在帅气,是就京里有名的美男子, 而大长公主这边吧,也算旧臣,眼下只想着低调处理完林飒的婚事,所以就觉得两家成亲的可能性不大, 更何况秦勇从年岁上,又比着林飒小了两岁,想着就不是太登对,所以在物色夫婿人选时,就自觉把人秦家的人给过滤掉了。 不料万万没想到的,现在既然秦家人竟派人主动上门提亲了。 这么好的家世,再加上家风又正,诺大的一个府里,别说姨娘,连个通房都没有,大长公主看着,自然也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一时间只觉得是林飒命好,意外捡了个宝。 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秦家过来求亲,林家一片欢喜之际, 不料,又过了十来天,仍是原来那秦夫人托的人,竟然又突然来到了秦府。 不过这次却不只是媒婆,还另外请了秦家的一位得高望重的长辈, 而二人此次过来,却不是商量接下来议亲的细节, 而是吞吞吐吐的,要求退了这门亲事。 言下之意,竟是从他们秦家过来提亲的第二天开始,他们家二公子就大病了一场,半个多月没有下得来床。 他们家老夫人不放心,就请了得道高僧过来看了看, 不料对方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问题,最后无意中一听这刚刚提起的亲事,尤其是一听林大小姐的情况,则是当即指出,秦公子只所以重病不起,乃是因为和林家这大小姐八字不合。 并且还一再言明,这是得亏两人还没有成亲,只在刚刚议亲的阶段,所以人还躺在家里,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一旦成了亲,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秦老夫人思虑再三,只得又托人上门退了这门亲事…… 既然来人都这般挑明了,称如果和林飒成亲的话,他们家公子的命都要保不住, 将事情说的如此严重,都牵涉到人命大事了,于是大长公主自然也就没有二话,将只得点头同意,将此婚事也就作罢。 本来嘛,这门婚事就是那秦勇先挑的头,现在既然不合,退了也就退了吧,林飒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料,很快,退亲后没几天,京城里便开始又传起了林飒的风言风语, 说她命硬克夫什么的,以致于大街小巷上都传的有模有样。 说前段时间,刚要和那陈家公子议亲,人家公子就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和胳膊,甚至连徐院正都说,那脚根本治不好,有可能变成一个真正的跛子, 不料,这厢和林飒一退亲,不曾想,一个多月后,人就好了,脚也恢复的利索了,一点事没有…… 然后就是这秦尚书府上的二公子秦勇,多么玉树临风、生龙活虎的一个小伙子, 却不曾也是因为提亲,这厢提完,那厢第二天就立即病倒,重病缠身,甚至几乎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这不,秦家赶紧的退了亲,又请了高人来府上做了几场法事,人这才暂时稳住病情…… 一时间,那是将这类事情添油加醋,传得是有鼻子有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林飒是个什么样的灾星呢。 可以说,这整件事情,林飒是妥妥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不仅被人表白一场,没有得到丝毫好处,反倒被黑的更惨了。 几日之后,城外荷塘,画舫上 “我说婧依和怡姐姐,请你们相信我,我真没有心情不好,我对那秦勇,压根就无感,根本没报什么太大的希望,这既然没有希望,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失望的。” “婚事不成就不成了吧,真的没什么关系的。” “而至于那些流言嘛,又不是最近刚开始传的,前段时间不就一直有吗?他们说他们的就是,反正又不浪费我们的唾沫,我们不往心里去不就行了吗?” 林飒坐在甲板上,看了看对面两个人,又看了看满塘的残叶,轻叹一声无奈的解释道, “倒是你们,这都快深秋了,非要拉着我过来游什么湖,散什么心,你们自己看看,现在这外面的景色,除了横七竖八凋凌的荷叶外,什么都没有,这样看着,人才会真的让人心情低落好不好?” 不料,林飒这苦口婆心的解释了半天,人林怡第一个就不相信,嘴一撇,完全不信道,“哎哟飒儿,你这又是瞎说的什么话,莫又在我俩面前逞强,装开心骗我们了,这莫名其妙的又被退一次婚,换作是谁,心情能好了才怪?” 说着,想起那退婚的秦家,不由得也是一声长叹,百思不得其解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秦勇也是,你们说他到底要干什么?” “当初咱们又没有强追着他不放,明明是他主动过来向飒儿表白的,结果现在亲事不成也就算了,竟然没来由的传一些风言风语,故意诋毁你的闺誉,有他这么做事的吗?” “还能为的什么,自然是想搞事情,故意出我们飒儿的洋相,将飒儿的闺誉弄坏呗,” 那边唐婧依本来还正吃着莲子,不料这厢听到林怡提秦勇,当即是莲子也不吃了,气得咬牙切齿的骂道, “这个秦勇,真不是个好东西,亏得我前面还劝着飒儿同意他们家的婚事,没想到这小子心思竟如此歹毒,竟打着这坏主意呢……” “真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倒也不至于吧,我见那秦勇那天说的话,其实还挺真诚的,”见林飒将人过的有些过,林飒终听不下去,替秦勇解释道,。。 正文 630冤家路窄 见唐婧依将人秦勇说的太过阴险,林飒终有些听不下去,忍不住替对方辩解道,“再者说了,不是说那秦勇最近病重,连床都下不得了呢,可能……,他也就是真的和我的八字不合吧……” “我呸,什么狗屁八字不合,也就是他们秦家找的借口罢了,”见林飒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替对方说话,把个唐婧依气的呀,当即一反手,指着林飒的脑门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说来说去,也就你这傻丫头,能相信秦家那些唬人的鬼话,” “本姑娘还就不信了,你能有外面传的有那么大的杀伤力,这才提个亲而已,就能把他们一个个的克成那样,还真都生不如死了,” “这若是真这么厉害,那我们这见天和你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会一点事都没有嘛,还有那些和咱们林家,唐家关系不睦的人,和咱们大燕为敌的那些人,索性都拜托你发发力,一块将他们全都给克死得了,哪还用得着将士们再辛辛苦苦的上战场打什么仗啊……” “就是,我也觉得是他们秦家找借口,并且还传的这么难听,可真是太过份了……”唐婧依说完,就见那林怡竟也难得和其站在统一战线,从旁再三附和道,“并且啊,我看那秦家……” 不料,话说了一半,却见林怡忽然定在了那里,直着眼睛,半晌一动不动, “喂,什么情况,你看那秦家怎么样啊?” “说下去呀,这说一半留一半的,吊谁胃口呢……”看林怡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唐婧依以为她是故意的,遂使劲捅了捅她,很是不满的提醒道, “我给你说林怡,我现在就觉得,你真是跟着飒儿学坏了,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说,就算是哪天真开了口,竟然话也说不利索了……” “哎哟,你这是什么情况,直着眼睛看什么呢,倒是快说呀,可真是急死个人了……” 这厢唐婧依催促了半天,不料人林怡仍是不接她的话茬, 只直着眼睛看了半天,一把抓住唐婧依捅自己的手,颤声问道,“不……不是的婧依…,你……你快看那边,看那个人是谁?” “谁呀?在哪儿呢……”唐婧依以为林怡是在逗她,根本没有当回事,心不在焉的道,“我告诉你,你可是少转移话题哄我,当心一会……” “哎哟,就在那里,前面湖中央的那个画舫上,你仔细看看,”林怡拉过唐婧依,指着前面那艘画舫,让她看道,“你快看呀,船头站着的那个公子,手里好像拿着个酒壶什么的,是不是就是那秦勇呀?” 顺着林怡的手,仔细一瞅那站在船头的男人,唐婧依当即蹭一下跳了起来,“我去,可真是冤家路窄,不是他那个挨千刀的,还能是谁?” 认清楚了人,也懒得和林怡多商量什么,一扭头,直接咬牙吩咐那船夫道,“你们几个划快点,给我靠过去,务必追上前面那艘画舫……” 大家本就坐的是唐家的画舫,既然人唐大小姐发号施令了,那些船夫自也没有什么好耽搁的,自是甩开膀子,快速划了起来g。 于是就见眨眼间,很快他们就追赶到了那秦勇所在的画舫后面, 唐婧依那性子,本就是向来存不住气的,所以此时一看快到眼前了,自是当即对着那前面甲板上的人毫不客气的喊道,“秦勇,你不是说在家里病的快死了吗?怎么会还有心情游湖、喝酒,你现在就给我过来,本姑娘有话问你……” 不料唐婧依不喊这一嗓子还好,这一喊吧,那秦勇听到动静,一转头,看清楚身后画舫上站着的竟是林飒等人, 当即那叫一个慌张,连忙指挥身后的船夫往着往身后的荷塘深处划去。 于是接下来就见,水面上,一艘画舫在前面拼命的逃,另一个画舫在后面使劲追,大家你争我抢,划的那叫一个激烈, 不知道的,准还以为他们是在玩端午节赛龙舟游戏呢…… 不料,跑着跑着,可能也是慌不择路的原因,就见那前面秦勇所在的画舫,不小心竟钻到了那荷塘深处,被一群残荷给围住,走不动了。 “秦勇,我再说一遍,你现在,立即,马上,就给姑奶奶滚过来。”见将对方堵进了死胡同,唐婧依自是没什么好客气的,当即又扯着嗓子命令道,“否则的话,回头有你小子好看的。” 不料,唐婧依却怒,那秦勇却好像害怕的紧,竟连面都不敢罩了,只背过身去,再三摆着手拒绝道,“我……我为什么要过去,我不过去,我在这里挺好的,有什么话,你们直接这么说就好了。” 说完,一掉头,还真就准备往画舫里面躲去。 “不行,必须当面问清楚,” “想逃?不想过来是吧?” “好呀,那本姑娘就亲自过去把把你小子给请过来……” 唐婧依那性子可是向来眼里揉不得沙子,怎么可能任由那秦勇就此躲过, 见此情景,自是脚尖一点,直接跳到了对方船上, 然后不由分说的冲过去,一把揪住秦勇的衣服,将人给拽了过来, 可能那秦勇本就有些理亏,再加上唐婧依又是女人,不太好拼命挣扎反抗, 再何况此时他被堵在一围残花败叶中间,也确实没地方可逃,所以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任由唐婧依将自己给抓了过来。 不料,这将人带过来,往甲板上一扔,只见那秦勇却一骨碌爬起来,只用双臂抱着头,根本不理会船上的林飒等人,任凭唐婧依和林怡如何问,其就是不抬头,也不开口, “喂,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是没脸见人了吗?还是不想看到我们呀?” “就是,问你话呢,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哎哟,这是准备倔强到底了,觉得本姑娘对你没有一点办法了是吧……” 见这秦勇一点都不配合,眼红了的唐婧依,当即从一旁的船夫手里,一把夺过船浆,使劲一抡,一下从侧面打在秦勇身上,将人打翻在地。 而待那秦勇倒在船头,林飒三人这么定睛一看,却是当即大吃一惊……。。 正文 631难言之隐 只见虽然只有短短数日不见,那秦勇看着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尽管不像传说中的得了什么重病吧,但是却憔悴了很多,头发衣衫脏乱,满眼血丝,脸颊凹陷,瘦的几乎是脱了相, 再加上可能是刚喝了不少酒的缘故,整个人身上还酒气冲天…… 总之就是,与着前段时间相比,完全没有当初那个意向风发的少年郎,表白时含羞带怯的星点儿气势了…… 不过怎么说呢,不论他秦勇再狼狈、不如意吧,憔悴如斯吧,但也没有外面传的病重的快死了的样子呀,更何况也确实不应该传那些风言风语,把林飒害的如此惨呀, 于是思及此,只见那唐婧依自是当即收起稍稍冒出来的同情心,一指那秦勇,泼口骂道, “好你个秦勇,你小子不错呀,以前本姑娘还真就小看你了呢,” “没想到呀,你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先是上赶着跟我们飒儿表白,然后等我们同意了,你却又朝秦暮楚的退了亲,” “退亲就退亲吧,也就算了,毕竟我们飒儿也不是那小气,非纠缠着你不嫁不行的人,不料你小子竟然还丧心命狂的、想着法的编排我们飒儿的不是,把人说的那么难听……” “我……我没有……”面对唐婧依的一再指责,只见那秦勇只是往那船头上如死猪般一躺,用手捂着脸,根本不和林飒她们对视g。 “没有?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为什么不敢当是吧,难不成还是我们还冤枉了你不成?难道当初跑到那慈善堂表白的是别人不成?” 见秦勇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唐婧依自是越看,越气不打一处来,上脚就开始朝秦勇身上踢,边踢边骂道, “还是说,其实都只是我们的错觉,你秦二公子根本没有去过……” “你别踢了,是……是我,是我做的行了吧。” 面对着唐婧依嘴和脚的轮番攻击,那秦勇终于服了软,勉强爬起身,抱着头,冲着几位求饶道, “所以,唐大小姐,林家两位小姐,各位姑奶奶,一切都是我秦勇的错,望各位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这一次好吗?” “我们放过你?这事可是你挑的头?” 秦勇服软求了饶,但是那唐婧依却不准备轻易放过他,尤其是想到林飒如今落得这番境地,只指着秦勇不依不饶的骂道,“你现在说反悔就反悔了,那外面传的那些中伤我们飒儿的恶语怎么办?这段时间她受的委屈谁来弥补……” “天地良心呀,虽然咱们两家退了亲,可是我们家的人真的没有在外面说过林大小姐一句不是呀,像现在外面传的那些克夫的传言什么的谣言,更不是从我们家人口中传出去的啊……” 被唐婧依说数的实在没了办法,秦勇只得再三息事宁人的求饶道, “总之就是,说起来,一切都是我秦勇的错,我不该喜欢林大小姐,你……你们就当以前那些话我从来没有说过,请各位放过我这一次,只这一次,行吗?” “你说的倒是轻松,你们没说,那外面的那些传言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为什么莫名的出尔反尔,后来又突然上门退亲?” “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是要把我们飒儿置于何地?你明知道前几天我们刚刚退了陈家的亲事,是不能再经历波折的……” “秦勇啊秦勇,亏我唐婧依以前还敬你是条汉子,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一个怂包,敢做不敢当,你根本不配是个男人……” 唐婧依那暴脾气,面对秦勇的再三认错,不仅没有熄火,反倒越骂越上头了,数落了人家秦勇一顿不算完,最后一上头,竟整个秦家人都给捎带上了, “不,不只是你,我看你们整个秦家,根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有一个好东西!从最初登门提亲开始,全都憋着一肚子的坏呢,像你们这样的人,就应该天打五雷……” “你住嘴!”终于,在唐婧依把整个秦家都要问侯一遍的时候,那秦勇终于忍不住了, 红着眼睛,对着唐婧依大喝道,“整个事因我而起,你想骂,骂我便是,但是不能骂我的家人。” “你们不能经历波折,难道我就想经历吗?难道我就想退婚吗?” “还我们家憋着坏,这事你们要我怎么说,难道不应该问你们自己吗?说到底,我也是有苦衷,有难言之隐的啊?” “难言之隐?苦衷?”有理不在声高,虽然那秦勇借着酒劲嗓门甚大,但是人唐婧依是谁呀,那可是向来遇强则强的主, 所以此时自是没得退让的,只上前一步指着那秦勇,针锋相对的问道, “你倒是说说,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苦衷?是有人拿着剑逼着你去表白了,还是拿刀戳着你的心窝逼着你非要你退婚了?” “是,他们是没有这么真刀真枪的逼着我,但是他们倘若真逼着我就好了,毕竟就我自己一条命,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我死了无所谓,没有就没有了,可是我的父母兄嫂又有什么错?” 唐婧依没有想到,她就这么一句话,惹得那秦勇竟原地爆发了,瞪着那双血红的眼睛,额头青筋毕露,声嘶力竟的大喊道, “我们怎么知道可能会想得到,自从跟你们家提了亲后,我们家就隔三岔五的收到各种威胁,然后现在莫名其妙的,我病重快死的谣言也传的到处都是……” “最最关键的是,我……我父母……” “他们从小把我养这么大,又有什么错,哥哥嫂嫂他们一向平和待人又有什么错,如果因为一个女人,就让我们一家人白白丢了性命,那要让我以后至于何地……” “别说是我,倘若如果换成你们中任何一个人,用一个喜欢的人,换一家人的性命,你们究竟又要保哪一个?敢不敢和他们打这个赌……” “所以不管如何,反正我是不敢赌,也赌不起,我必须为我的亲人负责……”。。 正文 632到底是谁在强人所难 那秦勇发疯似的喊了几嗓子,忽然一抬眸,正看到唐婧依身后比自己更无辜的林飒,正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 尤其是此刻,被林飒那波澜不惊的眼神看着,整个人都不由得一震, 最后一拳狠砸在那旁边的船柱上,强行咽下所有的委屈,咬牙道, “算了算了,反正这事说也说不清楚了,我先走了,如果你们以为是我传的谣言,那要恨就恨我秦勇吧,” “说到底,一切都快我年少不懂事,一切的后果,我也愿意自己承担g。” “但是有一点,你们谁也不能因为此事,怪罪我的父母兄嫂,他们真的一点错都没有,从头到尾更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你这……什么跟什么呀,你以为你装模作样,说几句话,大包大揽的这事就过去了,怎么可能会不是你父母他们传的谣言呢?” 见秦勇话是说了不少,气势也够足,结果细听下来,却根本没交代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并且还在话都根本没有说清楚的情况下,人就想开溜,立即走人。 唐婧依自是不能就此算完,遂赶紧上前,先发制人,在那秦勇刚转过身,还没有迈开腿之间,一把扯住那秦勇的衣领,强烈要求道, “秦勇你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根本听不明白,你别走,你把话说明白了再走……” 不料唐婧依这番强硬操作,那秦勇还没有反抗,就见旁边立即有人站出来制止了。 “婧依,你放他走吧!”只见林飒瞟了那秦勇一眼,便迅速转眸看着唐婧依,轻声吩咐道,“他刚才不是说了嘛,人家也有自己的苦衷,自己的难处,咱们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飒儿,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说了一圈,就成咱们强人所难了呢,到底是谁在强人所难呀?” 听到林飒张嘴就要放人的话,唐婧依气愤过后,当即又红了眼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林飒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从来都是为别人着想,你也不想想,你现在都被他们害到了什么田地,都快成了人人喊打的害人精了,” “还有,他说什么你都相信啊,你自己说,他一个大男人,家里又有靠山,哥哥当着吏部尚书,他究竟能有什么难处……” “婧依……,”林飒自然知道唐婧依这么说是为自己好,为自己打抱不平,见她此时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遂好心上前,拉过她的手,好声劝道,“我的好姐姐,无论如何,就请你再听我这一次,好吗?” “你想啊,毕竟这事已然这样了,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你再拉着他,又有什么用呢?” “放他走吧,毕竟谁都不容易……” “你……你真的要放他走,回头不后悔?”见林飒说的情真意切,不似作假,唐婧依终有些动摇,准备放人, 不料最后关头,突然想到什么,又赶紧转头看着林飒,再三建议道,“要不我们放人之前,你趁机骂他几句,或者像我刚才一样,踢他几脚,也出出气,如何?” “我本就没什么气,也没什么好出的,再者说了,骂人,打人,除了浪费力气,口干了又浪费茶,也没什么用不是吗?” 见唐婧依如小孩子赌气般,临了临了,还想着这般意气用事,倒换成林飒无语了,再三劝说道, “好婧依,放他走吧,真的,说不得他不在眼前,那我还能暂且忘了此事带来的烦恼,心情反倒变好了呢。” “那好吧,我听你的就是。”见林飒执意如此,唐婧依也不好太拗着她,于是头一转,冲着那秦勇道, “赶紧滚吧,识趣的,最好短时间内不要让我们再看到你,否则的话,日后本姑娘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唐婧依这厢终于放了那秦勇,不料人却并没有立即走,而是站在船头,勉强站定,对着林飒恭敬一辑道,“林大小姐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好人,但是真的很抱歉……” “总之,这求婚表白之事,你就当我秦勇那天是不小心当着您的面给放了个屁,其他什么都没做,随着风一吹,散了也就散了吧……” 秦勇说着,决绝的一转身, 不料,却出乎所有意料的是,并没有轻功回自家的画舫,而是一跃,直接跳到了水里。 见人竟然就这么下了水,还在这么个深秋水凉的季节,关键还是一个喝了那么多酒,头脑不是太清醒的人, 只见立即,唐婧依和两条船上的人都慌了, 尤其是那些船夫,在唐婧依的指挥下,众人忙七手八脚的赶紧下水,将那秦勇给拉了上来,送回到了秦家的画舫上。 甚至于那刀子嘴豆腐心的唐婧依,实在不放心,还跟过去看了几眼,见人实在没有生命危险,这才返回到自家船上。 “飒儿,还别说,我看着这秦勇貌似也挺可怜,好像很不容易呢,” 见那秦勇如此狼狈,被人拉上来时,已经人事不省了,林怡那个软心肠的,不由得又有几分怜悯道, “这已经深秋了,他这样喝了个烂醉,就算是水性好,此刻跳到水里,也是很伤身体的呀……” “是呀,人在这世上活着,谁又能活的容易呢,或许成年人的世界,本就没有容易两个字吧,毕竟……”林飒目光停在远处的那株残荷上,听到林怡的话,长叹一口气,轻声感慨道。 “咦,不对啊……”不料林飒这边话还没有叹完,就见那林怡忽然就想起了什么,看唐婧依还站在船头,吩咐对面画舫上秦家的人,赶紧回去请大夫给秦勇号号脉,喝点药预防一下什么的,一时间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这边, 遂又赶紧靠过来,小声道, “飒儿,我感觉我好像大致想明白那秦勇刚才的话了,依他的意思,好像是和你订亲后,有人不断在背后威胁他,并且不惜用他们一家人的性命做赌注……” 林怡说着,忽然一把抓住林飒的衣袖,苍白着脸大胆猜测道……。。 正文 633愤而出手 “飒儿,你说,总不能是和那天宫宴时一样,幕后之人其实也是他,都是那个人做的吧?” “应该八九不离十吧,除了他,还能有谁呢……”林飒又是一声长叹,无奈道g。 其实对于林怡所指之人,林飒自然早就心知肚明,并且在秦勇刚才一开口的时候,她就听出了猫腻,心中大致有了答案。 而林怡则不同,因为她刚才根本没有往这个方面想,所以此时,突然想通了这层,自是恍然大悟,一时间感叹的根本停不下来,“天哪,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表面看着那么风光一个人,私下里就这么歹毒阴暗,” “当然了,连上次那种丧心病狂的事他都敢做,估计像这次只威胁个人什么的,想来更是不在话下,也就只有他能做了,” “毕竟除了他,还会有谁呢,说到底,我们家这些年,可是向来低调做人,平时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呢…… “什么人丧心病狂,你们说谁呢?是秦勇吗?”不料林怡正说着,只听身后忽然有一个声音蓦的插了进来。 毋庸置疑,这个时候,还被蒙在鼓里的,自然只有唐婧依一人了。 “没……没有,”想起家里长辈们的叮嘱,怕唐婧依知道此事后,会无端的跟着瞎担心,再加上,这件事的起因,那司徒昊之所以缠上林飒,本就和她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吓得林怡只得赶紧改口道,“并没有说谁,我们两个也就是随便说说,瞎聊而已……” “哎哟,你们到底在说的什么呀,到底是谁和谁呀,你们都说清楚呀。” 唐婧依又不傻,就算是没有听清,但看林怡和林飒的神情,也知道她们两姐妹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在悄悄的议论什么机密, 不料自己这一打听,两人竟然还都不说, 于是当即自是格外的不爽,嘴一撅,不由得吐槽道,“告诉你们,我最讨厌你们林家的人了,每次都是这样,说话遮遮掩掩的,什么都留在肚子里,从来不说清楚……” 唐婧依本只是一句随口吐槽的话,不料听到林怡耳朵里,却是立即就找出了漏洞, 当然了,也是为了绕开刚才那个会令唐婧依尴尬的话题,不想唐婧依过多纠缠吧, 只见她当即装作很是不悦的起身,直指着那唐婧依道,“我说唐大小姐,你可是最好提前想清楚了,你这句话一出口倒好,可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的人呢,” “你可别忘了,林宗可也是我们林家的人,他和我俩一样,也姓林。” “还有就是,用不了几个月,你一旦成亲,也很快就是我们林家的人了,所以你这般骂我们,又和骂你自己有什么区别?” “好你个臭丫头,几日不见,口才倒是见涨呀,也变得伶牙俐齿了,” 果然,被林怡这般一挑衅,那唐婧依自是当即忘了刚才纠结的事情,转身对着林怡针锋相对道,“动不动就拿我的亲事怼我,噎的我都快说不出话来了,看我今天不直接撕烂了你那张巧嘴,让你日后还敢编排我的不是……” “你敢,你要是敢欺负我,回头进了门,我就让大哥见天的揍你,看到时候谁更可怜……”唐婧依想上来撕,林怡自是不能缚手就擒呀,既然打不过人家,所以眼眸一转,就准备在语言上恫吓她,用林宗吓唬她。 结果不料,那唐婧依可不是被吓大的,这不唬还好,越唬人还越起劲了,上前摁住林怡,上下其手,很是嚣张的叫器道,“反正以后的事怎么样我不管,揍不揍的都无所谓,我必须先把今天这份挣回来再说,这样就算以后真挨了打,也不吃亏不是……” 于是就见,唐婧依和林怡,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忘了刚才和秦勇之间的恩怨插曲,在船头扭打了起来, 但是她们这厢是无忧无虑的打的热闹,那另一边的林飒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她觉得这口气闷在心里,实在太憋闷的慌,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或许,她是时候该出手表示一下,适当做做还击了。 要不然,这老虎久不发威,或许真被人当成病猫了。 亥时,广宁郡王府外 夜已经很深了,周围静悄悄一片,偶尔的,也只听见远远的,传来几声狗吠声。 黑沉沉的天空没有一丝风,只偶尔有一两个星星,短暂露个脸,眨两下眼睛,也就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乌云遮住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只听“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楚,渐渐的,似乎已能看到马的轮廓。 而伴着马儿跑近,也终于看清,就见高头大马上,一个裹着黑色披风的高大男人,风尘仆仆的快马奔了过来。 到了府门前,男子一夹马腹停下脚步,掀开披风上的帽兜,不过却并没有及时下马, 感觉他好像在思虑什么重要的事情般,微凝着眉头,貌似有些走神。 终于,事情好像有了点眉目,男人抬手揉了揉山根,看样子准备起身下马回府了。 不料,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男人正揉完山根,正要起身之时, 只见突然,从他身后那棵茂密的大树树冠里,忽然间窜出一个黑衣人。 此人身着通体黑衣、头带黑色面罩,包裹的极为严实,手持着利剑,如离弦的箭般,悄无声息的,在黑夜中,直朝着马上那男人的后心刺去。 不过很显然,那男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一股凉气从身后袭来,只见那男人察觉之后,反应也是迅速,身体猛的往旁一裂,整个人斜挂在了马上, 还算轻松的,成功了躲开了身后飞过来的剑。 当然了,一击未中,那黑衣人自然不肯轻易罢休, 只见她从男人身上飞掠过去后,意识到未曾得手,当即一个急转身,拿着那泛着冷光的长剑,又朝着马上的男人刺来。 这一次,敌人正面来袭,马上的男人自然也就有了应对的机会……。。 正文 63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见他迅速调整身形,坐稳后,抽出身旁的佩剑,挡在胸前,一下拦住了那黑衣人的进攻g。 再次进攻被拦,那黑衣人并没有恋战,脚尖一点,直接从男人头顶又飞了过去。 而就在男人看着黑衣人飞走,准备调整姿势,调转马头,做出下一轮应战的时候, 却不曾料到,那黑衣人飞走的一瞬间,袖子轻轻一甩, 于是就见,人是云淡风轻的飞过去后,不料,身后一个飞速旋转的飞刀,不着痕迹的冒了出来,直朝着那男人的后心再次刺去。 一时间,马上男人显然并没有料到,黑衣人竟然还有这手,给自己来声东击西这一招, 当然了,等他感觉身后不对,再闪时,却已然来不及。 只见那飞刀打着旋,虽然伴着他的闪躲,没能射中他的后心,却还是在他的肩膀上飞着划过,留下一道不浅的伤痕。 不过,虽然马上的男人受了伤,而很显然,那黑衣人却并不肯善罢甘休,只见她飞到那边树上,双脚在树干上轻轻一点, 借着力,又持着利剑,再次朝着男人飞来, 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伴着轻轻一扬,另一把飞刀也顺势而出,朝着空中飞去。 并且奇怪的是,这次的飞刀,并没有直接朝着男人射去,而是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绕到了马上男人的另一面,而此时的黑衣人,持着利剑却在男人的后面, 于是乎,一时间,前后夹击,马上的男人倒好像成了人毡板上的鱼肉,有些在劫难逃了。 可是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这黑衣人似乎就要得手,眼看就要刺中马上的男人之际, 只见忽然,夜空中,不知从哪,突然杀出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子, 斜刺里,突然飞身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踹在了那持剑的黑衣人身上。 显然,黑衣人并没有准备,被那男子一脚摔在后心,给中了个正着。 被踹后,身形在空中一顿,往旁又飞了数尺, 最后,扑通一声,摔落在地上,嘴角有鲜血流出。 而纵观那边,因着这红衣人的出现,那马上的男子应对的则很是轻松, 一转身,用手中的剑轻轻一挡,那飞旋过来的飞刀,就被他轻松击落在地。 然而,那最后出现的红衣男子却好像并不准备算完,将那黑衣人踹落后,拔剑就准备朝着地上的人刺去。 关键时刻,却被人拦住了…… “段岩……”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剑眼看要刺中那地上的黑衣人身上时,只见那马上的男人突然出声喝止道。 “公子……”眼看就要将行刺之人就地正法,却突然遭到阻止,红衣人好像很是意外。 “你先退下!”马上的男人抬手又揉了揉山根,貌似很有些头疼的吩咐道。 “可……可是他……刚才要杀你……”虽然得了主子的命令,但是红衣男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显然有些不太甘心。 “退下!”马上的男人加重了声音,不容置疑道。 “是。”见自家主子意志坚决,红衣男了不敢造次,将剑插回鞘中,乖乖的向后退了几步,站在了身后的大树下。 见红衣男人离开,地上的黑衣人,也终于挣扎着,用剑撑着地,抚着胸口站了起来。 不料,这厢刚刚起身,都还没有站稳,不期然,就被人用剑一下挑掉了头上的黑色面罩。 “这……”满头青丝飘散出来,清丽的真实面孔也露了出来,黑衣人想阻拦已有些来不及,面罩已然落地。 是的,没错,这行刺的黑衣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那最近颇被传言之苦的林飒。 为了今天晚上的行刺,她前思后虑准备了很久,不料,还是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被暴露了身份。 此时的林飒只恨,没有跟那司牧学几套易容术。 可是不料,这厢她正后悔着,都还没来得及捡地上的面罩,就见那马上的司徒昊已从上面一跃而下, 看到行刺自己的人果然是林飒,自己并没有看错, 气得他一把揪住林飒的衣领,将人提溜起来,红着眼睛问道,“林飒,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一个女人,三天两头的刺杀本郡王,你真的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还请你记着,本郡王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再一再二,可是不再三的,劝你不要太过份,自取灭亡……” “司徒昊,你还好意思问我,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明明是你自己,欺人太甚,再一再二又再三的坏我的好事,传我的谣言,你倒好,现在竟然还企图倒拉一耙……” 面对着司徒昊的指责,林飒自然没在怕的, 只见她说话的当口,摸出一把飞刀,二话不说,咬牙又朝着司徒昊手上扎去。 危险来临,下意识的,司徒昊只得赶紧松手。 而得了自由的林飒却也没准备就此打住,索性直接针锋相对,咬牙回怼道,“还有,你真有什么,针对我也就算了,那陈祥碍着你什么事了,秦家的人又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为什么逮着人家纠缠不休,把他们一个个的害成这个样子……” “陈祥……秦勇……,”听到林飒这么说,司徒昊眉头一凝,貌似好像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了。 只见他挑了挑眉,看着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道,“哦,这么说,你那些个相好的受伤、被威胁,林大小姐你这是心疼他们了,今晚上冒死一行,是要为他们打抱不平来着啊……” “放你大爷的狗屁,司徒昊,快停止你那些无聊的行为,你真的以为,你把所有人都威胁走,把本姑娘的名声搞臭,本姑娘就会嫁给你了吗?” “我呸,痴心妄想,做你的黄梁美梦去吧……” 不料,林飒这厢越是生气,司徒昊那边却越是觉得好玩,嘴角一咧,露出一丝嘲讽道,“哦,本郡王明白了,上次明明还没有这么生气,看林大小姐这回气急败坏的样儿,怕不能是那京城第一美男子退了婚,让你此刻很不爽是吧?”。。 正文 635撕破脸 “不错呀,没想到呢,这小屁孩除了人长得不错,竟还是有两把刷子呢,表了一回白,好了几句好听的,就这么轻易的得到你的芳心了,甚至还不惜冒险来行刺本郡王了,看来以后本郡王还真的没事好好招呼招呼他了……” “你少牵扯别人,我来行刺你,和秦勇没有关系,是你的做法让我很不爽,” 见司徒昊竟然还一不做二不休的,准备继续找秦家的事,林飒当即有些看不下去,咬牙问道, “司徒昊,你到底干什么?我再说一遍,你有什么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好吗?不要牵连到别人,行吗?” “你还威胁人家全家,你这到底算什么本事,你真的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威胁……”听到林飒一直在讲威胁秦家之事,只见那一旁沉默不语听了半天的段岩,突然好像有些忍不住,上前一步插话道,“林大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公子这段时间可是一直……” 不料,他这话说了一半,就又被司徒昊厉声喝止住了,“段岩……” “公子她……”话说了一半被拦,段岩看了看司徒昊,好像有些不太甘心g。 不料司徒昊却貌似烦躁的很,眉头一皱,厉声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退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 “小的……知道了!”见司徒昊发怒,段岩只得乖乖退到了一边。 “哟,没想到啊,你们主仆竟然还会这一出,一个强行阻止,一个欲语还休,一唱一和的,演的跟真的似的,” 对面主仆的反应,不管他们是何意图,反正看在林飒眼里,却只觉得二人是故计重施,又想像前世一样蒙骗自己呢, 于是就见林飒咧一嘴,呵呵一笑,揭穿道, “司徒昊,敢情你们这是戏瘾又犯了,在我面前演戏呐,” “告诉你,你这招对本姑娘已经屁用没有了,本姑娘已经免疫了……” “演戏?不好意思,本郡王现在还真没那份心,不过怎么说呢,就你说的,感觉还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呢,竟然有人还有人真就帮我了的大忙,” “不过呢,既然林大小姐你自己闯上门来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也行,” 听到林飒的揶揄,那司徒昊倒突然不生气了,眉一挑,故意气死人不偿命的道, “对,其实没错,其实那些事都是我做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试问你林大小姐除了有这三脚猫的功夫,你还能干什么?” “且不说段岩回来了,一直左右不离的跟在本郡王身边,以他的功夫,打你三个都绰绰有余,说实话,单就本郡王自己一个人,你觉得能让你得逞吗?” “司徒昊,你不要太张狂,是,我是打不过你,但是你也不要太得意,天下打得过你的人多的是,”见司徒昊话里话外的蔑视自己,林飒一跺脚,不惜破血本威胁道,“比如说天机阁,本姑娘完全可以重金请他们,我就不信了,一个天机阁还能除不掉你……” “好呀,我等着,你尽管去请吧……”见林飒竟然冒出请天机阁的念头,司徒昊猛然间一怔,不过很快,就又释然一笑,不以为然道,“就是不知道你林大小姐到底有多少私房钱,听说天机阁的杀手接单的话,就算不是顶级的,最少也要付上近千金呢,价值可是不菲哟……” 一直知道天机阁的杀手身份高,不过听到这个价格,林飒还是有些汗颜。 当然了,此时正是双方对峙之际,自是不能轻易认输呀, 于是只见林飒心一横,硬着头皮道,“价值不菲怎么了?你不要小看人,我堂堂护国将军府大小姐,难道会连几千金都掏不出来……” “是的呢,以你们护国将军的实力,自然是掏的起这个价格的,只是恐怕这样以来的话,本郡王因此没命是小,就怕日后事情暴露,让别人知道了你们护国将军的财力,恐怕可是要给你那向来讲究低调的祖母和父亲,招来不小的麻烦呢……” 司徒昊是谁呀,既然如今能把永顺帝哄的团团转,私下里谋划那该翻天的大事,自然也是早就参透了当今大燕的形势, 于是乎只见其眉一挑,当即就戳到了林飒的痛处, “还劝你林大小姐务必想清楚了,最好不要得不偿失才好,别以为我一个小小司徒昊,给你们林府带来了什么灭门之灾之类的,那可就真成了你们林家的千古罪人了……” 其实司徒昊说的这些个道理,林飒又何尝不懂, 功高震主,祖母和父亲之所以韬光养晦,不就是怕太过招摇,让上面的人起异心吗? 所以,眼下所有利害都被司徒昊挑破,林飒一时间便有些瞠目结舌, 服软吧,自然不符合自己的性格,所以只得咬着牙,硬撑到底道, “司徒昊,你也不用得瑟,用不着你在这威胁我,你等着,早晚会有要你命的人出现……” “本郡王自然拭目以待,不过也好,既然咱们现在已经将话都挑破了,那也没必要都藏着掖着了,” 林飒这边放完狠话,不料司徒昊却一改刚才戏谑的心情,直接上前一步逼近林飒,志在必得的道, “听着林飒,你这辈子是逃不出我司徒昊的手掌心的,但凡我司徒昊还有一口气,你这辈子就别想着嫁给别人,只能嫁给我。” “还有,当心一点,不要再朝三暮四,企图去勾引别的男人,否则,你的那些小宝贝们,真的可是会因为你的青睐而丧命的,因为但凡你看上谁,本郡王就会第一时间,让谁遭殃……” “司徒昊,你卑鄙无耻!”面对着司徒昊的再三威胁,林飒气极,一口淬过气,脱口骂道。 “卑鄙无耻……” “呵,不错,骂得好。”不料,林飒骂完,司徒昊却好像并没有生气,只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道, “告诉你林飒,从小到大,这两个词,还真就是我司徒昊的一惯原则……”。。 正文 636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本公子从来都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哪怕它再好,再珍贵,本公子都要亲手毁掉它,坚决不会让它流落在别人的手里,” “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一定会是这样……” 司徒昊说完,不待林飒再开口,就直接退回一步道, “还有,本公子这两天很累,今天没心情和你过多纠缠,识相的话,就乖乖的赶紧回去,否则的话,别怪本公子一会下手没有轻重g。” “段岩,送林大小姐回府!” 于是就见,伴着司徒昊这厢一句吩咐,那段岩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林飒身后, 并且趁着她受内伤反应慢,“啪啪啪”几下,还没有来得及闪躲的时候,轻松松就点了她的穴。 点完往肩膀上一扔,扛起来,一跃就飞到了夜空中。 林飒被段岩扛着,不能动弹,气得只能在上面咬着牙叫骂,“司徒昊,你也不用太嚣张,你给我等着,这事我们没完,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自然不会有完,以后本公子有的是心情陪你耍……”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司徒昊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 于是乎就见,一场林飒精心谋划的刺杀,就这么不疼不痒的,以段岩强行把她扔回到将军府门口,而草率的结束了。 而最最可怕,让林飒鸣不平的是,此次行刺了司徒昊一场,只不轻不重的刺伤了他一个胳膊不说,而林飒自己却因为段岩那一脚,受了不小的内伤, 这样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做法,林飒自然很生气,恨自己功夫不给力的同时,又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听了司牧的建议,直接让他出手,杀了那司徒昊完事。 不料,待她内伤稍好些,好不容易偷跑出府一趟,再去找那司牧之时,却意外发现慈善堂铁将军把门,已经歇业很久了。 里面的人,也早已不知去向。 “什么人呀?走了竟然也不跟自己打声招呼,说一声,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为此,林飒更是一个人在府里闷了很多天,生了很久的气。 当然了,主要也是她自己受了内伤,她不想让亲人们发现了端倪再凭空担心,毕竟像大长公主和霍茜等人,都是练家子,有没有伤什么的,可是一眼都能看的出来, 也就林怡那个门外汉,虽然是个常客,但却最是好哄的罢了。 所以思及此,林飒也就只能一个人强忍着,偷偷的熬着,尽量躲在房间里,避开他们所有人的目光。 而另一边,他们见林飒竟然最近连房间都不肯出,也不去药铺帮忙了,只以为此次秦家退亲之事,真正让她伤了心, 所以一时间,林府上下所有的人,又全都动原忙活了起来,大家齐心协力、全力以赴的为林飒物色起了新的婆家。 只不惜非常不幸的是,随后大长公主他们又辗转寻了几家,不料刚一接触,对方稍一打听,一见对象竟是林飒,竟全都纷纷退避三舍,找各种借口拒绝亲事。 再加上京里的传闻,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一刻没有停歇,还有越传越烈之势,任凭林家人想出了各种手段,如何打压,愣是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传的那是根本停不下来。 于是一时间,林飒真就成了宁城里的风云人物,老百姓茶前饭后的谈资,及所有人家闻之色变的焦点。 一个个的甚至都有些杞人忧天起来,就只怕自家哪个晚辈不争气,偷偷看上了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再给自己招来灾事,以至于短命横死什么的。 不过,日子虽然难涯,终究还是要过的, 太阳每天东升西落,自是任何事都阻止不了的。 于是转眼间,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冬天, 不料,让林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压制住这些谣言,取代林飒的,并不是京里其他的八卦,而是边境一封接一封的急报。 原来竟是,令人非常不可思议的,大燕外围,单只两三个月的时间,突然就莫名冒出了好几个小的国家来,什么南边的温国,西北的康国等等之类的, 简直如雨后竹笋般,一个个突然间就争相冒了出来。 而在这些个小国中,尤其是那康国,在西北边境,和南梁接壤处,说是一个什么部落突然宣布成立的, 反正总之就是,没有人知道他的统治者是谁,也更不晓得他的来历和根基, 突然间,其就神奇般的伫立在了那里, 并且一宣布成立后还就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对周边三个国家一个也不肯放过, 先是一连占了南梁好几个城池,迅速扩大根据地,占稳了脚跟…… 说实话,消息传到宁城,听到此事,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百思不得其解,全都想不明白: 都传那南梁穆郡王不是自封为当今战神吗? 不是前面打起西夏和大燕来都很英勇吗? 不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吗…… 如今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由着那康国一再欺负,吃了这么大的亏却没一点动静呢…… 不料最后有好事的一打听,得知原因也是一脸的无奈, 原来竟是人穆郡王自从来大燕参加寿宴回去后,身体一直就没有好过,一直在卧床养病,几乎连房门都没有出过,更别说带兵打仗了。 而没有了穆郡王的有力还击,那一路顺风顺水的康国却很是猖狂的很,攻打完南梁后战稳脚跟后,又掉头去攻打起了西夏,迅速占了两三个城池, 那西夏阮峥倒是没有怂,也带兵去抵抗了, 不料,据说他却根本不是那康国的对手, 康国那边的将领好像很是熟悉他做战的套路似的,三下两除二,就把西夏军打得落花流水, 最后除了占领的城池,甚至又让西夏割让了两个城池,这才平了康国那方的怒气,与他们签了个边境友好协约,同意无事再不轻意攻击他们。 而令人更没有想到的是,因此一再扩大疆土,尝到了甜头的康国,在搞定了周边两国后,便开始一掉头,疯狂扑打起了大燕。。。 正文 637内忧外患 本来嘛,突然冒出来的弹丸小国,如果眼下三个国家联手,定是很快就能消灭他g。 然因为当时宫宴上求亲失败,南梁和西夏那边,反目不仇不说,也因此根本不肯与大燕配合, 甚至不仅如此,一个个还蠢蠢欲动,想趁着康国在前面打头阵,攻打大燕之际,他们在后面顺势也能得点实惠,分上一杯羹。 毕竟眼下当今世界上,若论疆土和国力,大燕还是首屈一指的。 好嘛,于是一时间,大燕倒成了块肥肉,一圈子的人虎视眈眈,谁都想咬上一口了。 而念于周边国度的威胁,林家军为了压制他们,一时间林海和林宗只得匆匆赶回了邑城,这才勉强镇得住南梁和西夏,没让他们趁虚而入。 但是对于突然冒出的康国,却让永顺帝很有些措手不及,甚是头疼, 因着其是在大燕的另一个方位,一时间的守备力量很是薄弱,而此时边疆各个地段外患又太多,其他地方的守军他又不敢轻易调动,一时间就抽不出人来,只得任由对方连着吞食了自己方好几个城池。 想着效仿西夏,派了人去商议求和之事吧,不料那南梁和西夏的,还趁机在中间掺和,一再阻挠,搞的那康国的皇上更加自傲,甚至连见都不愿见大燕的使者,直接就给赶了回来。 再加上南方的大广教这几个月也不消停,东边打压,西边冒头,这边打压,那边起势,折腾了几个月,收效甚微,好像一直没有找到对方的主力…… 内扰外患之中,永顺帝在宫里天天愁的也是茶不思饭不香,简直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每天只能在南书房团团转。 而皇上的日子都不好过,所以下面的文武百官也自不必说,自是三不五时的就要拉出来被永顺帝骂一顿来解气,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所以一时间,就见一股愁云弥漫在宁城上空,让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感觉到,原来老天爷有时候也是公平呢, 这不,竟然除了她之外,还有好多人的日子都过得不甚如意,度日如年。 这么想着,林飒心里多少也好过一些,慢慢的将那些谣言给忘到了脑后。 当然了,什么事情,当坏到极致的时候,自然就会有倒霉触底,开始反弹的时候, 于是乎,在这些一堆的糟心事中,多少还有一件惟一值得林飒庆贺的大喜事, 那就是进入腊月,临近年关之时,林宗和唐婧依竟然如期完婚了。 之所以这么匆忙的完婚,一是因为婚期是最初敲定的,一直没有改, 二是唐家经过前面司徒昊纠缠,林家经过林飒之事,两家老人也是觉得现在大局未婚,怕夜长梦多,所以就一意促成了此事。 趁着寒冬腊月,边关形势得缓,一切都进入冬眠之际,林海夫妇和林宗抽空从边关赶回来,于腊月初六那天,匆匆和唐婧依成了亲。 然后又很快,念着时局动荡,不敢太长时间擅离职守,急匆匆的带着唐婧依又一起返回了边关,甚至连年都没有准备在京里过。 但是不管怎么说吧,虽然婚礼比想象中简陋了很多,但终归是有情人终成了眷属, 于是一时间,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和大哥成亲,就要双宿双飞的走了,林飒颇多感慨。 尤其是婚宴上,看着唐婧依幸福的小脸,和林宗乐的合不拢嘴的样子,林飒更是百感交集。 毕竟前世的她,自是到死怎么也不会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和最亲的大哥成了亲,过起了双宿双飞、相亲相爱的日子。 原来,自己这一世重生也没有那么糟糕,并没有算白活,最起码,自己活的不算幸福,但是亲人们过得还都不错呀。 一时感慨上了头,不觉就在宴席上,不顾众人阻拦多喝了几杯酒。 不料,平时不怎么喝酒的她,一时喝的有些猛,整了个烂醉,连着几天都没有缓过来, 再加上又凑巧来了月事,而林飒素来又有痛经的毛病,所以一时间,那才是真正的乐极生悲,痛的是生不如死。 以至于第二天,林宗和唐婧依他们走的时候,林飒都没能出得了门相送。 转眼到了第三天,腊月初八, 林飒连腊八的粥都没有和大长公主、苏锦他们一起吃完,只勉强用了两口饭,大长公主见她脸色腊白,好像实在痛的很,就赶紧让花灵把她给又搀了回来。 于是乎,头疼加上肚子疼的林飒,回到床上,又是痛的一通满床打滚,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请了徐温过来,灸了几针,林飒这厢好歹症状见缓,正昏昏欲睡之际, 不料,突然“咣铛”一声大响,有人带着很大一股凉气,一下冲到了林飒床边。 伴着这么大的动静,林飒自是吓得猛一个哆嗦,尤其是伴着这阵阵凉气袭来,刚刚见好的肚子和头,忽然间又开始痛了。 “我说花灵呀,咱什么时候能变得成熟一点,走路稳当一点呀?” 林飒睁眼想骂两句,无奈实在是浑身没有什么力气,所以只得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吐槽道。 “你没看到你小姐我这会正痛不欲生呢,拜托你也体谅一点好不好……” “不是的小姐,劳驾您先别痛了,” 不料,林飒这边吐槽她的,人花灵根本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用那凉的快成冰的手,冷不丁过来,抓住林飒的手,就开始往外拉, “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回来了……他回来了……” “如今这个破局面,能有什么好事?把你这冰手快拿开,这么凉,这是想要我的命呀……” 林飒本正在骂花灵,不料说了一半,忽然一想花灵说是回来了,第一时间,激动的一下弹了起来,欣喜的问道, “啊,不是,竟然回来了……” “难道是……阿苑回来了不曾?” “啊,阿……阿苑啊……,”不料,看到林飒欣喜的眼神,花灵那边却当即一怔,随后当即就焉了,赶紧将眼神移到了别处,小声回道,“这个奴婢倒是没有听说……”。。 正文 638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 “阿苑都没有回来,能有什么好事……”听到阿苑仍没有消息,林飒失望至极,一头又栽回到了床上g。 也是,自从中秋过后,慈善堂突然关闭,司牧、哑叔和阿苑他们就全部突然消失了,连个招呼都没有和林飒打一声。 那两人走了也就算了,林飒主要是心疼那个年幼的、又讨人喜欢的孩子,怕他年岁太小,跟着两个大男人来回颠簸,到处奔走,再加上两人还不会照顾,这一来二去的得遭不少的苦。 可是无论林飒怎么挂念,再三打听,那阿苑仍是没有一点消息。 “小姐,您别灰心呀,”这厢见林飒失望透顶,只见那花灵仍不死心的上前再三力证道,“其实奴婢没有骗你,就算不是阿苑,那等在咱们角门外的人,奴婢敢说,您见了也肯定能高兴……” “哎哟,不管他是谁,我全都不想见,我现在就想见阿苑,除了他,无论是谁,全都没有兴趣,” 到了这会,花灵再说什么,林飒自是根本听不进去,只把头埋进被子里,手一挥,很是决绝的拒绝道, “你去告诉他,赶紧让他走,就说本小姐我生病了,不舒服,正躺在床上痛不欲生呢,任老天爷来了也不行……” “小……小姐……”见林飒这样,花灵貌似有些为难,试图想要再劝。 不料这厢口还没有张开,那床上的林飒因着病痛,就突然暴躁的发了火,“我说花灵,你到底想干吗?” “到底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呀,我的话你到底还要不要听进去?” “再不听话,看我明天就把你赶到天香阁吉祥那里去,再也不让你回来……” “当……当然您是小姐了,你的话,奴婢当然是要听的了。” 果然,对于花灵来说,威胁这一招,貌似从来都挺管用, 一听要赶自己出去,花灵当即就变老实了不少,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学着梅香平时的样子,用一副很好说话的语气,向着林飒又是撒娇又是卖萌道, “哎哟小姐,把客人赶走就赶走嘛,怎么还扯上奴婢了,” “奴婢可是从小跟在您屁股后边长大的,这要是把奴婢赶走了,您心里能落忍,不想的慌呀。” “再者说了,这好端端的,您倒是生的什么气嘛,当心气的急了,您又肚子疼……” “还用气的急吗?我现在就已经开始又肚子疼了……”面对着花灵这做作的样子,林飒气得一个枕头扔过去,指着花灵笑骂道。 不料,骂完一低头的功夫,这才发现,那丫头,竟然已经溜丫子走人了。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自己总算是又落着清静了……” 这么想着,见房间里终于又没有了人,林飒往后一倒,又躺回到了床上,准备强行让自己好歹再休息一会,缓解一下肚子的疼痛。 不料,这厢眼睛刚刚闭上,气都还没有倒利索呢,只见伴着“咣铛”一声门的脆响, 一股寒气,又从门口的方向,直朝着自己扑面而来。 只不过比着上次稍好一点的是,这次好歹人好灵没有人未到,又先开口, 而站在那里半天,怯怯的没敢再出声。 但是尽管花灵已经吸取一些经验了,但是因着她刚才那通折腾,再加上林飒此时身体的不适,这会正被疼痛折磨着,已经消耗完了林飒所有的耐性, 所以此次,哪怕花灵变乖了,没敢轻易开口, 但是林飒对着她,自也没有什么好脾气。 “花灵你个臭丫头,不长记性是不是?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没事不要随便进来打扰我,尤其是还带着那些个寒气……”林飒负气的扯过枕头蒙住头,仍不耽误咬着牙,恨恨的骂花灵道。 “小……小姐,不是的,奴婢其实也不想进来打扰您,” 这一次,花灵貌似真有些为难,站在那里踌躇了半晌,终鼓足勇气,小声禀报道, “但……但是那人说了,您要是再不出去,他可就斗胆闯进您的闺房来了?” “他闯进来……” “什么?他还想闯进来?” 听到对方竟然想闯进自己的闺房,正在气头上的林飒,自是不能有好脸色, 牙一咬,当即爬起来,恨恨的叫嚣道, “我看谁敢?” “怎么着?当本姑娘的闺房是大马路牙子呀,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呀,信不信本姑娘一飞刀射死他……” “哎哟小姐,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根本不是射死不射死人的事,要不您还是去看看吧,奴婢觉得他的到来,没准对小姐您来说,真的是好事呢……”林飒生了气,花灵倒变得空前乖巧好说话起来,用着十二分的小心,从旁小声劝道。 “不是,说了半天,这人到底谁呀?”闹腾了这么半天,林飒终于觉察出了不对,忽然紧盯着花灵,再三打量道,“你凭白无辜的为什么要替别人说话,这好像不太符合臭丫头你油盐不进的风格呀……” 说着,忽然瞅到花灵身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条九节鞭, “哎哟,不对呀,你这根鞭子是哪来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问话的同时,不忘一把抽过来,厉声质问道,“快说,到底是谁?竟然敢向本姑娘身边的人行贿?” 收受别的贿赂被逮了个正着,不料人花灵却一点也不感觉难堪, 只眼一翻,无所谓的解释道,“一根鞭子算什么,要知道他跟我们一院子的人都带了礼物呢。” “什么一院子的人,都收了贿?”一听这人这么大的手笔,林飒当好更怒了,“到底是个什么人?还反了他了不成?竟然把满院子的人都给我收买了。”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其实我们收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礼物,据说给您准备的,才是真正的大礼呢。” “还……还有就是,奴……奴婢其实也想说出他的身份来着,可是人家不让我告诉您呀,” “非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只让告诉你,是你一个很久未见的朋友,您说人家都这么说了,而奴婢又收了人家的礼,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正文 639老友相见 “您说人家都这么再三叮嘱了,而奴婢还收了人家的礼,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花灵这死丫头,果然是拿人的手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连林飒问了半天,愣是都忍着没有说出对方的身份,只转着圈的左躲右闪的解释, “再者就是,您好歹也想想,连奴婢都替他说话了,说明人家的出现,真的是对您有益呢,你好歹就去看看吧,真的,奴婢真没有骗您……” 于是,在花灵再三相劝下,林飒见其神情不似作假,再加上臭丫头人虽然莽莽撞撞的,做事不成个样子,但是对自己的那份心,林飒自是明白,没有丝毫质疑的, 思虑半晌,无奈,林飒只得同意了g。 勉强起身,随手拿了个披风裹在外面,便在花灵的搀扶下,去了那角门外。 不料出了角门,花灵一转眼的功夫溜走了,却半天没有看到那来拜访自己的人, “什么人呀?来了不敢报名字,自己出来了,竟然又不敢现身了,还许外未见的朋友呢,怕是许外未见的仇人还差不多吧……”林飒巡视了一圈,没有找到人,自是有些心烦,负气的就要转身回去, 不料,转身的间隙,忽然,余光里瞅见,斜前方的竹林边,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 好吧,穿成这副黑不溜秋的鬼样子,还和一堆紫竹站在一起,第一时间能发现他的存在才怪。看到对方,林飒心里不由得又吐槽道。 不过林飒心里不满归不满,但终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 没得办法,毕竟到了自家门口,又是点名要找的自己,不上前打个招呼,貌似礼数上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不料林飒这厢都走到对方身后了,那男子却仍一直没有回头,只背对着林飒,腰背挺直,一动不动。 “那……那个……,请问,是您执意要找我的吗?”对方没有礼貌,自己总要做做样子呀,没得办法,林飒只得主动开口询问道。 林飒问完,就见半晌,对方终于缓缓转过了身, 于是乍然间,看到那张楞角分明、古铜色的脸,林飒当即也是一怔,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天,只觉得面前这个有着硬朗五官,英俊槐梧的男人,好像和印象中的某个人长得有点像。 但是乍然间吧,好像又不太肯定,毕竟也是好几年没有见了,尤其是这两人看着,别的不提,单就这气质方面,实在是天上地下,差别太大了。 别人不说,反正林飒是一时间,很难将那个负气自傲的大男孩,和面前这个眉宇间充斥着凛然之气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不料,此时那男人转过身,看到林飒瞅着自己半天没转眼,像石化了般定在那里,忽然咧嘴一笑,自己先开腔道,“怎么,这是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天哪,叶……叶伽成,”伴着对方这一笑,脸上又依稀浮现出当年那阳光的笑容,再加上对方一张口,声音依然如初, 身份得到确认,和自己的第一感觉确实没差,林飒终于反应过来,忙不可思议的问道,“竟然真的是你啊?害我这半天都没敢认,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话问出口的同时,林飒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好吧,原来岁月才是最好的美容师啊,随着这几年的军中历练,各种战场撕杀,九死一生,原来那叶伽成早已变成一个伟岸的真正的男人,眉宇间退了青涩和稚气,看着很给人一种安全感。 “怎么……”不过看着那叶伽成,虽然这么多年没见,倒是对着林飒并不生疏,笑得格外开心,很是亲切的打趣道,“这是不欢迎我回来的意思吗?” “没……没有没有,挺好,挺好的。”被对方这么一问,倒换成林飒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客套的欢迎道,“你能回来,自然是非常好的,呃,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我是自然没有问题,一切都挺好的,”叶伽成说着,看向林飒,很是关心的问道,“只是你,貌似看着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困扰呀?” “我嘛,其实也还不错的啦……”提起自己最近的境遇,林飒不觉有些赧然,可是因为叶伽成刚回来,自然也不希望别人再凭白跟着自己扰心,遂咧了咧嘴,假声两声,随口敷衍道,“今天这也就是身体不太舒服而已,平常的话,其实气色一直都不错的啦……” “是吗?”见林飒一再掩饰,叶伽成眼眸一暗,明显有些失望,不过却很快一而扫过,礼貌的笑道,“当然,能如此自然甚好!毕竟大家都过的好,才是真的好嘛。” “那是那是……”林飒虚笑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遂赶紧转移道,“不说这些了,对了,我刚才怎么听花灵说,你怎么还给他们一个个的都准备了礼物,” “你这就有些太客气了吧,怎么说也都是我院子里的人,怎么好意思让你如此破费呢?要不回头你把它们都折成银子,我抽时间给你送过去吧?” “破什么费?送银子的事是万万使不得的,”听到林飒竟然要还银子,叶伽成自是赶紧再三摆手,云淡风轻的解释道, “你忘了,我名下有铁匠铺,像这些小东小西的玩意儿,那还不是到处都是,也就是觉得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了,随手拿些让他们玩玩罢了。” “这样啊,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送了,那这份礼物,我们也就心满意足的收了。谢谢你的礼物。”见叶伽成是真心相送,林飒便也没再过份推托,只轻轻一辑,感谢道。 “这就对了,我们都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这点小东西,算什么。”看林飒没和自己过多客套,叶伽成显然也很受用,眸子不觉又亮了起来,看着貌似很是高兴。 “对了,倒是把正事给忘了,我这给你准备的还有一个礼物呢,”说着,往腰间轻轻一摸,一抽,然后一抖,轻轻挥动了几下。。。 正文 640生辰礼物 而伴着叶伽成这么轻轻一挥,林飒恍然发现,那刚才还绵软如腰带的东西,只眨眼的功夫,便变成了一个淡紫色的光影, 随着叶伽成的发力,在空中上下飞舞着,潇洒飘逸,轻快敏捷,动若飞凤,只轻轻几下,那紫竹,便唰唰唰,直倒了一大片…… “听说你最近在习剑术,”叶伽成挥动了两下,便轻轻一收,直接递给林飒道,“看看,用着可还习惯?” “这是什么?软剑……”剑传到了自己手里,细看,只见那剑身泛着淡淡的紫色的光泽,看着虽薄,却如此锋利,能削铁如泥, 林飒略一思忖,则是当即大惊,“这么好的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紫羽软剑?” “至于是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你喜欢就行,也没枉费我白忙活一场g。”见林飒满眼的欣喜,叶伽成显然是长出了一口气。 不料,他这气都还没有出利索,就见林飒一反手,将剑又塞回给了自己,“不行,这软剑我不能要。” “为……为什么?”见林飒拒绝的如此干脆,现在轮到叶伽成怔在了那里。 “这么宝贵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收,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个也是你那铁匠铺子里的小玩意儿,”林飒说着,故意头一扬,十分傲娇的道,“再者说了,你无端端的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本姑娘可是向来无功不受禄!” “哎哟,我当什么原因呢,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呀,” “其实真不值什么银子,一个小玩意罢了,无意中所得,觉得适合你,所以就拿来了。” 见林飒一再拒绝,竟是因为这么个原因,叶伽成轻轻一笑,不以为然道,“再者说了,明天不就是你的生辰了吗?这赶着生辰之时,我这个当老朋友的,难道还不能送个生辰礼物呀?” “啊,生……辰,我的生辰……”乍然听叶伽成如此提,倒又换成林飒傻了,“我的生辰快到了吗?” 别说,这几天因为身体不舒服,天天痛的昏天黑地的,竟把生辰这么大的事都给忘到九宵云外了。 “要不然呢,”看到林飒这小傻样,叶伽成忍不住笑着反问道,“我的林大小姐,今天都腊月初八了,你的生辰是腊月初九,可不就是明天吗?” “竟然都腊月初八了,哦,好吧,你不说,我倒真都这事给忘了。”迎着叶伽成打趣的目光,林飒这个小迷糊挠了挠头,很时无奈的道。 “你还是收下吧?”见林飒有所松动,叶伽成再接再励劝说道,“再者这一柄软剑,我一个大男人拿着也不合适呀,你若是不收,我又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送,难道要让它回到箱子里睡大觉不成?” “若真这样的话,岂不是更辱没了这么一件稀世的宝贝。” “亦或者,你要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回头等我过生辰的时候,你再送份合适的礼物给我,还回来不就是了。” “这么说,好像也有几分的道理,那要不……行吧,”见人家也实在是真心相送,林飒也便没有过多纠结, 叶伽成说的也对,礼物再好,回头再回送一件不就行了吗? 遂也就大方收下,感谢道,“谢谢你,只是真的让你破费了。” 说完,忽然又想到什么,连忙追问道,“只是,你都还没有说,你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不是听说你一直在南边帮着平叛大广教吗?” “还有,你这突然回来了,你家里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 “说来话长,今天恐怕是没有时间了,等哪天得了空,我再一一向你细述吧,” 面对林飒这十万个突如其来的为什么,叶伽成显然没有时间一一解答,只略带歉意的道, “实在抱歉的很,我这后面刚好还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需要马上着手去处理,估计也且得一段时间忙呢,” 说完,不待林飒再过多询问,便直接辞行道,“行,既然礼物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哦,那好吧,再……见!”见人真的要走,林飒自是不好强留,遂挥了挥手,告别道。 不料她这话音刚落,那叶伽成才走了两步,就突然又停住了脚步, 转过身来,眼睛沉沉湛湛的看了林飒半天,终苦涩一笑叮嘱道, “那个,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先知会你一下,免得你那急性子一上来,到时候真的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哦,说的这么玄乎,到底是什么事,是需要我给你帮什么忙吗?” 见叶伽成这为难的神情,再加上刚才又送了这么重的礼给自己,林飒只以为是叶伽成有求于自己,送一拍胸脯大包大揽道, “你放心,如果真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就是,做为朋友,我一定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说完,眼眸一转,又半真半假的补充道,“当然,如果真有什么人需要杀,或者有性命之忧的事也就算了,毕竟我这还如此年轻,好日子都还没有过够了,自然不想平白无辜的就丢了性命……。” “杀人倒不至于?”见林飒还是小时候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叶伽成不由得郎笑道,“真有人需要杀,请你去,说不得还不如我自己动手呢。毕竟真动起身来,你现在可真不能是我的对手。” “不过,要是细算下来的话,这件事,也算是帮我的一个忙吧,” “就是,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不要忙着做决定,无论如何,且等我回来,再做定夺,可好?” “好是好,只是你这不是刚回来吗?突然是有什么事让你这般为难?难道是赵姨娘和叶昕然她们又为难于你了……”看到叶伽成这样,林飒第一反应,脑海里蹦出来的,自然就是赵姨娘和叶昕然那两个道貌黯然的女人,怕不能是又趁机找了叶伽成的麻烦才好。 不料,听她说完,人叶伽成却只是淡然一笑,根本没有当回事,“你觉得,我都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们还能为难得了我吗?”。。 正文 641衣锦还乡 “不是因为她们啊,那难道是因为公事?”想起前段时间唐婧依说叶伽成被封为镇南将军,有什么事可以直达南书房, 林飒心里一凛,怕不能是和永顺帝的什么机密有关,连忙又顾全大局的表态道,“当然,如果牵涉到什么朝廷机密的话,不方便说就算了,我这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随口关心你一下g。” 不料,林飒不好意思打听了,叶伽成反倒格外释然,轻笑着解释道,“没什么方不方便的,是江宁外祖父母那边的事,” “不过你放心,时间不长,我会尽快处理完回来的,” “这边的话,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务必等我回来处理就好。” 叶伽成说完,便急匆匆的转身大步离开了。 冷风里,只剩下林飒抱着那柄软剑,怔在原地看了半天。 恍惚中,只觉得如做梦一般,怎么着这人就莫名其妙的回来了,还好像一夕间长大似的,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回到房间,不知是不是转移了注意力的缘故,只一心新鲜着那新得的宝贝紫羽软剑,肚子竟然没有以前的疼了。 午膳喝了几口热汤,还顺势拿着剑在屋子里比划了几下,这才在花灵的劝说下,又躺回到床上休息。 下午,林飒正睡的香甜之际,就见不知何时,林怡又突然过来了, 当然了,与之而来的,自然还有京城里,各种新鲜出炉的八卦。 因着前段唐婧依婚期将近,被唐夫人管束着,不方便过来后,林怡就自发自觉的接替了唐婧依的任务,每天下午准点过来报到,当然,随之而来的,还会带着各种八卦帮林飒解闷。 也就是这几天,林飒身体实在难受的紧,痛的厉害,人才没好意思过来打扰。每天只过来小心看一眼,然后就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所以,虽然此时知道林怡过来了,但是林飒仍像平时一样,根本不搭理她,只蒙着头继续睡自己的。 只以为她也会像前几天一样,轻声细语的打听两声林飒的身体情况,就又转身离开了。 不料这次,一反往常,这林怡貌似很是兴奋,在房间里左左右右的转了几圈,见林飒半天没有醒过来,就迫不及待冲上前,将人晃了又晃,准备强行将人给拉起来了。 “哎,飒儿你知道吗?今天上午我和母亲出去,可是听到一特大新闻呢……” “我说好姐姐,我这正困的紧呢,你好歹让我再睡会,等我醒了,咱再说行吗?”林飒被晃的头悠,很是无奈的吐槽道,“你这一下下的,真的是晃的我头都快晕死了……” “睡什么睡,我这有劲爆大好的消息,你听了指定高兴,”林飒再三求饶,不料人林怡这次却格外的不尽人情,只自顾自的继续催促道,“再者说了,你就算是真瞌睡,完全也可以听了再睡,那也不迟呀。” “哎哟,你想说就说,干嘛非让我起来、睁着眼睛听呀,你说你的就是,我这闭着眼睛也能听进去话的呀,毕竟听人说话,用的是耳朵,又不是眼睛。”一招不成,林飒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的建议道。 “我不要,这么厉害的消息,我在这兴高采烈的说了半天,结果你一点动静没有,那我得说的多没劲呀,”林飒再三退让,林怡却貌似十分的坚持,干脆拿出姐姐的款儿,直接命令道, “快快快起来,不许睡了,快些起来听我说话,这当姐姐的都到你房间来了,你这个妹妹倒是好,却躺着不动,有你这么当妹妹的吗?还有没有一点长幼之尊……” “哎呀,你这人真是,怎么现在变得比唐婧依当初还麻烦,什么时候还长幼之尊的有这么多破规矩,说个事还要人坐起来听,” 林飒被念叨的烦了,见再继续睡下去估计是不可能的了,遂只得忍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勉强配合道, “这样,我这几天不舒服你也知道,反正坐起来是不可能的,我不睡了,眼着眼睛配合你一下,这总可以了吧……” “算了,不起就不起吧,这样也算是凑和吧。”折腾了半天,见林飒这副光景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让步了,林怡也终于见好就好了,“那接下来你好好听着,我可是要说了啊……” “飒儿你知道吗?今天上午我和母亲出去给你挑礼物,结果听那铺子里的人说,那宁国公府的嫡公子,叶伽成竟然回来了,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甚至这林怡说起叶伽成三个字的时候,还特意提高了不少的音量, 然后又瞟了林飒一眼,见她半眯着眼睛,貌似根本没什么反应,遂又格外不满道,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可是叶伽成呀?他回来了?你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哎哟,我知道是叶伽成呀,”看林怡如此大惊小怪,林飒眼一翻,无所谓的道,“他回来就回来呗,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啊。” “不是飒儿,不带你这样的,我听婧依说,你以前和那叶伽成的关系不是挺不错的吗?”想起唐婧依以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再看看如今林飒的表情,林怡当即很是不解的道, “婧依说以前有好几次,她也是信了赵姨娘他们散发出来的谣言,也跟着说叶伽成的坏话,诋毁他的人品,而每一次,都是你挺身而出,为叶伽成鸣不平,阻拦着不让说,还替他再三的解释,说他这人其实就是脾气差点,有点张狂,人品其实还是不错的……” “哎哟,一码归一码,此一时彼一时,我当时替他说话,是看他年少无知,平白的再三受那赵姨娘挤兑,各种诬蔑,为他鸣不平罢了,”面对着林怡的疑惑,林飒只半闭着眼睛,云淡风轻的解释道,“你刚才都说了,他现在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又不需要我为他辩解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呀…… “那就算是这个理由,但是你以前帮了他这么多,怎么着也算是一个老朋友吧?这老朋友回来了,你这怎么反倒又不高兴了呢……”。。 正文 642兜头一棒 “我高兴,我当然高兴了,”见林怡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林飒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得被迫扯了扯嘴唇,皮笑肉不笑的道,“怡姐姐你没看到我这正在笑呀,很标准的,笑不露齿……” “你这臭丫头,真是没得治了,和你好好说话呢,你倒好,根本没一点正形,真是和你没办法沟通了,” 看到林飒的表现,林怡自然是不太满意,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打一顿完事吧, 思虑半晌无果,最后只得自我妥协道, “算了,我还是跟你继续讲讲下面的事吧,说不得你听了,定就有兴趣了g。” “飒儿你都不知道,现在外面满大街都在传,说是那叶伽成运气简直爆棚了,不要太好的哟。” “原来只是一次平平无奇的外出办私事的过程,不料经过一片山,最后竟无意中在那山上,查到了大广的行踪,” “关键第二天带着人去清剿,一举之下,直接剿杀了近万人,几乎是端了那大广教的整个老巢。” “此时正值此内忧外患之际,他做了如此大快人心之事,自然很是帮永顺帝解了围,除了他心头的第一大患。” “这不,永顺帝一高兴,当即宣召其回京,还亲自写了个平南大将军的金匾送到了他们府……” “当然了,皇上一道圣旨下来,送金匾的时候,自然也送了金银珠宝无数,” “关键还不只是这些,听说永顺帝一口气,还又亲赐了他一座府邸。那面积大的哟,听说比他们家那宁国公府还要阔气些。” “这下好了,叶伽成可算是能名正言顺的搬出宁国公府,成为真正的镇南大将军了,不用再和那叶昕然赵姨娘之辈搅和在一起了。” “哎呀呀,真是没想到呀,那叶伽成当初听外面一直以来的传言,又是偷东西,又是嚣张跋扈、目无尊长的,几乎不成个样子,没想到,竟然还有今天这翻身的机会……” 这厢林飒一直听着不说话,那林怡便一个人,自说自画的,又是叙述,又是感慨的根本停不下来, “当然了,他能如此威风八面,载誉归来,衣锦还乡,也算是狠狠打了赵姨娘那帮人的脸。再加上那芙贵人如今在宫里又失了宠,估计叶昕然她们母女的日子,以后可是没有以前的好过了。” “不过倒是那叶伽成,倒突然一改以前的风格,变得很是低调起来,听说除了回京后直接去南书房见了永顺帝一面,后来就突然没了踪影,再没人见过他露面了。” “但是他低调,自是有人不愿意低调呀,沾起叶伽成的风光,那宁国公倒是一点不含糊,好像一时间完全忘了,以前自己是怎么辱骂叶伽成,嫌弃他这个儿子的,不计前嫌,一整天人都在大街小巷上转,享受着众人对他的各种奉承夸奖,高兴的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 林怡一个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林飒半睁着眼睛,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不由得在心里吐槽道,“呵,好吧,我当怎么就突然变得这般大方了呢,给自己送了紫羽软剑不说,竟然连花灵他们几个也给了礼物,原来这是当真咸鱼翻身,大富大贵了呀……” 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对于叶伽成终于能熬出头,取得今天的高光时刻,身为一个老朋友,林飒还是很为他高兴的。 此叶伽成回京之事按下不提,转眼到了第二日, 腊月初九是林飒的生辰,林飒自己是没放在心上,几乎抛诸了脑后,但是大长公主和苏锦、林怡她们自是没敢忘呀, 尤其是想到林飒这半年多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空间绝后的不如意,无比的糟心, 于是乎,大家就准备大操大办的,好好给林飒过个生辰,以便给她去去这一年的晦气,在新的年岁里,新来新的好日子。 尤其是苏锦,那更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除了像过年般,将林飒的绛芸轩布置的焕然一亲,更是亲自下厨,和着魏嬷嬷一起,做了好几样林飒爱吃的饭菜和糕点。 不料,这边一应饭菜准备好端上桌,林飒这个小寿星刚刚到位,眼看就要开席,却见花灵突然神色慌张的过来了, “小……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花灵这性子,一向就是乍乍乎乎的,没个稳当劲, 这若是在平时也就算了,无奈今天刚好是林飒的生辰,而林府上下如此大办,用意也一目了然,就是想让林飒去去晦气,时来运转。 结果不料,这厢生辰宴才没有开始,就见花灵这番着急忙慌的过来了, 关键一张口又来了这么句话,是怎么听着怎么不吉利,可谓是兜头一棒,将大家这几天所有的努力和寄予的希望,给打了个粉身碎骨。 只见那正座上的大长公主当即就不高兴了,“啪”一下拍下手中的筷子,冷声骂道, “整天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怎么?这是一个个被宠惯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身为下人,有事说事,动不动就不好了,不好了,到底是天塌了,还是地震了?” 众所周知,大长公主年轻时征战沙场,本就气势唬人,再加上此时生气,气场全开, 这气势,自是吓的花灵当场一懵,双腿一软,当即就扑通跪到了地上, 难得小模样可怜巴巴的,战战兢兢的磕头认错道,“老……老夫人息怒,奴婢知道错了,请老夫人重罚……” “哼……”大长公主心情不好,本意是想打骂花灵一顿,可是一瞅,这边刚骂了花灵两句,那边对面林飒看着,眼里雾气都快出来了,甚至比骂她自己还难受。 知道她们主仆一向感情深,而赶着今天又是林飒的生辰,不想让她太难过。 所以思来想去,只冷哼一声定在了那里,不说罚,也不说不罚, 大长公主不发话,其他人也不敢出声,直吓得花灵趴到地上,更瑟瑟发抖起来。。。 正文 643又有提亲的上门 “哎哟,什么罚不罚的,花灵姑娘你是和飒儿一块长大的,打小情同姐妹,老夫人平时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舍得罚你呢g。” 见花灵吓得够呛,而林飒吧,夹在两人中间,一个是自己的祖母,一个是从小到大跟着自己的丫环,手心手背都是肉,帮着谁说话都不方便, 苏锦见此,自是赶紧上前拉起花灵,轻笑着解释道, “只是花灵呀,今天这事呀,也不能怪老夫人生气,你自己想想,你们小姐前段时间遭了那么多的罪,好不容易今儿个高高兴兴过个生辰,能吃顿安生饭,你这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这么没来由的这么一通喊,可不就扫了众人的兴?” “三……三夫人说的对,是奴婢鲁莽了,奴婢知错。”见苏锦说的有理有据,貌似确实是自己的不对,花灵倒也知趣,赶紧拿起十二分的小心,夹起尾巴道歉道。 “事情说过了也就过去了,只是什么事竟让你这么慌张,你倒是不妨慢慢和大家说说……”说教也说教过了,花灵也知道错了,接下来,自然就是事件的正题了,到底是什么事件让花灵这般慌张,就连苏锦问起来,都不由得一脸的疑惑。 “哦,是……是咱们府外面,忽然来了……来了人……”可能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只见花灵磕磕巴巴的,话说的并不太利索, “本来奴……奴婢是看到角门外的,梅林开了几簇,就想着折几枝回来,插在房间里增加点生机,不料刚绕到那边,就正好在枝头上看到有马车过来,并且因为离的不远,奴婢还听到他们在马车里说,好像是要来咱们府,所以奴婢就赶紧回来向小姐禀报一声……” 见花灵这般惊恐,闹了半天,竟只是因为府里来了几个人,只见那苏锦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花灵呀,如果你真以为这事慌张成这样,我我还真就得多说你几句了,” “你说就这么一件小事,你值当得慌成这样吗?有人来怎么了?咱们将军府这么大的府邸,来个客人岂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不是的,三夫人,来的人并不是单纯来咱们府上做客的,”见苏锦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当回事,引起足够的重视,可是把花灵给急坏了,赶紧再三解释道,“奴婢无意中听到她们在马车中说的话,原来她们竟是上咱们府门上来向我们小姐提亲的……” “提……提亲……” 于是乎,伴着花灵这提亲几个字蹦出口,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不可思议的异口同声道, “啊,什么情况,又提亲?” “到底是谁呀,竟然还敢上咱们府上过来提亲……” 不料,这厢一个个的疑惑刚问出口,就见外面魏嬷嬷也着急忙慌、大步流星的过来了, “老夫人,老夫人,丞相夫人和礼部尚书夫人过来了……”别的不提,单只听魏嬷嬷此时的声音,众人就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慌张, 于是果然,就听魏嬷嬷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引得众人均是一阵惊慌,“说是要过来找老夫人您唠唠嗑,顺便给咱们家飒儿小姐保个媒……” “什……么?丞相夫人和户部尚书夫人过来保媒,怎么会是她们两个?” 尤其是听到竟然还有丞相夫人在里面,就连大长公主都有些不太淡定了,凝着眉头,特别意外的道, “不是说顾夫人最近这大半年身体一直不太好,平时极少出门的吗?连京里婚丧喜宴的几乎都很少参加?” “这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能请得动丞相夫人出面?” “这个对方倒没有说,只说和老夫人见了面,一说开,自然一切就知晓了,老奴刚才着人已经把她们领到宴会厅了,估计这会人已经在那里喝上茶了……”显然魏嬷嬷也没有从刚才的意外中缓过来,只抹着头上的汗无奈交代道。 “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底又是什么幺蛾子,前去会会再说……” 于是乎,就见大长公主一挥手,生辰也没有心情给林飒过了,领着三夫人苏锦,直接大步流得的去了宴会厅。 而伴着两个大家长离了场,关键还是因为这么重要、出人意料的事情,所以剩下的林怡和林飒,自也是面面相觑,一个个提心吊胆,忐忑不安的,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吃饭了, 满桌子精心准备的好东西摆在那里,琳琅满目,不曾想,到了最后,却根本无人问津。 不料好在,那丞相夫人和户部尚书夫人也没有待太久,两个都是上了年纪的,身体都不是太好,再加上天气又不好, 所以很快,一柱香的功夫后,客人简单表明来意离去后,大长公主和三夫人苏锦就双双回来了。 “怎么可能会是他?真是没想到呢,这两人大张旗鼓的来咱们府上,竟是为了帮他说亲……”搀着老夫人回来的途中,三夫人苏锦实在忍不住,小声询问道,“按说他这也是刚站稳脚跟,怎么就和这两位说上了话,请的动她们二位亲自出山?” “怎么不可能是他?他是刚站住脚不假,但是你别忘了,今天来的这两位曾经都和一个人关系极好,”面对着苏锦的疑惑,大长公主长叹一声,抬头望了望头顶阴沉沉的天空,若有所思的回道,“此次出面呀,恐怕她们根本就是为了顾及一个故人的面子,还她的一个人情罢了……” “故人?还和这两位有交情的,能让她俩都念念不忘,上赶着还交情的……” 而伴着大长公主话落,只见苏锦凝眉,努力思索半晌,终恍然大惊道,“天啊,母亲,总不能您说的那位故人,其实就是是那已故的容妃吧?听说容妃当年还是很疼爱那小子的……” “除了她还能是谁?说实话,今天她们两个来了,代表的就不仅是她们两个,也是在告诉我,让我念在已故的老友的份上,别轻易拒了这门亲……”。。 正文 644拥有这么大面子的人 两人一路嘀嘀咕咕说着话,不知不觉的进了屋, 这两人是一路你来我往说的热闹,而那一直悻悻的等在房间里的林怡,这么一会听下来,那更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所云,不晓得到底是个什么情况g。 倒是林飒,乍然听到丞相夫人和工部尚书夫人两位贵人上门提亲,最初的震惊过后,心中就开始隐隐有一丝不安, 尤其是这会又听到大长公主和苏锦两人的对话,晓得和那已故的容妃有关, 于是乎,前后一贯通连接,当即也就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头脑一片空白的她,赶紧抓起一个茶碗,狠喝了几大口,方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慌乱。 “这小子,不简直是胡闹吗?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林飒抱着茶碗,在心中很是不可思议的吐槽道。 “母亲,到底是谁呀?能拥有这么大的面子,请得动京里这么两位贵人上门?”林飒心中所想,一旁的林怡自然不知道, 一头雾水的她,左左右右看了半天,终忍不住,颠颠的上前,小声向苏锦打听道,“您倒是快说说,她们到底是来替谁提亲的呀?” “还能是谁,昨天刚被皇上赐了金匾的那位镇南大将军呀!”迎着女儿疑惑的目光,苏锦一脸无奈的交代道。 “什……什么?竟然是他?” 听到闹了半天,竟是叶伽成请人过来提的亲,林怡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道, “这个叶伽成,不是说昨天才受了封,府邸都还没有收拾利索吗?怎么这么急不可待的上门求亲了呢?” “这谁知道呀……”苏锦喃喃的说着, 不料目光转过来,无意中瞟到一边慌乱的林飒,再和林怡目光一对,好像终于有所感悟似的, 两人一转身,全都齐唰唰看向了林飒。 被这两人突然行如此郑重的注目礼,林飒一时间刚喝进嘴的茶水,是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一下堵在嗓子咽,差点没有把她给呛死, “三……三婶,怡姐姐,你们不用这样看我,这事我可是真的不知道,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呀。” 勉强解释了两句,话都还没有说完,呛的满天通红的她,忍不住,便趴在桌子上没命的咳了起来,“咳咳咳……” “你这又好端端的心虚什么,我们也没有说你什么呀?搞你的好像提前知情,和别人合计好,故意瞒着大家似的。”看林飒一时间咳的不成个样子,林怡过来边轻拍着她的背,边小声嘀咕道。 “什么?和别人合计好?不能不能!绝对没有的事呀?”听到林怡竟然朝着这个方面怀疑自己,林飒一急,连忙摆手,再三澄清道, “天地良心呀,祖母、三婶、怡姐姐,您几位一定要相信我,” “说实话,昨天我是真见了叶伽成一面,可是那也只是匆匆一面罢了,并且他话里话外的,并没有提要托人上门求亲的意思呀……” “什么?你们两个还真见过面,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林飒还真和那叶伽成见过面,林怡第一个不可思议的跳起来追问道,“明明昨天下午我跟你讲叶伽成载誉归来的事,你还一副不情不愿,爱搭不理的样子呢,” “你这是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偷偷和他见过面了?关键这么大的事,竟然还敢瞒着我这个姐姐……” “呃……”面对着林怡一连串的指责,一紧张之下说漏嘴,林飒真是抽自己大嘴巴的心都有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都已然这样了,自己犯的错,自己说错的话,总要自己承担呀, 遂只得硬着头皮向众人瞎编道,“是,昨天上午的事,我们在角门外竹林边,见了一次面。” “但是你们可千万别误会,他此次过来,可是一点没有讲提亲什么的事,只单纯的过来,就是还一件以前借的东西罢了……” “还东西?他给你……能还什么东西?”对于林飒的解释,林怡显然抱很大的怀疑的态度。 “就……就以前他落魄的时候,借了我些银子,”明知道每当一个小谎撒出口,接下来可能就要用一千一万个新的谎言来圆, 可是眼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林飒没得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胡扯道,“昨天他一回来,可能也是受了赏赐,手头宽余了吧,所以就急匆匆的过来还给我了。” “还银子?难道就只有这些?” “其它的就没有什么了……” 或许是林飒撒的谎言实在太低级,反正总之就是,连最起码的林怡貌似都没有骗过,更不用说旁边见多识广的三夫人苏锦和大长公主了。 “我说我昨天去找你的时候,听她们说你中午心情极好,还舞了一会的剑,敢情是因为见了叶伽成的缘故呀?”于是就见林怡略一思索,很快又想到了别的异常情况,当即再次发问道。 “不……不是的,怡姐姐你别误会,根本不是因为他,怎么能是因为他呢,” 见实在瞒不过去,林飒只得实话实说道,“好吧,我讲实话就是,其实是因为这个,是他昨天顺……顺道送给我的这件生辰礼物……” 林飒说完,老实从腰间抽出来,乖乖放在桌上道,“喏,就是这个,你们自己看吧。” 这软剑拿出来,苏锦和林怡是门外汉,一时间只看出那软剑不错,并没有觉出什么异常来。 但是大长公主就不同了,年少习武,见多识广的她,自从林飒将软剑拿出来,自是第一时间,一嘴就念出了真相,“竟然是紫羽……” “什……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紫羽软剑?”大长公主这话一出口,再配上这惊讶的语气,林怡也是当场一个激灵, 虽然她不习武,但无奈人怀着一颗八卦精神,知道的信息多呀,遂当场恍然大悟道, “天哪,听说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呢,叶伽成竟然连这个都敢送给你……” “好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便算是解开了。”听两个小姐妹你来我往嘀咕了半天,苏锦总算是捋出了个大概,从旁感叹道,。。 正文 645哥们兄弟情 “这个叶家大少爷,离京数载,没曾想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过来迫不及待的见飒儿,并且连咱们飒儿的生辰都记得清清楚楚,” “照这样的情形,想来大约这位镇南大将军呀,怕是早就盯上咱们家飒儿了,眼下终于又立了战功,荣归故里,可不就谋足了劲,想给飒儿这份体面,顺便也过来表表自己的真心……” “不……不是的三婶,还有祖母,你们千万别多想,真……真的不是那么回事,” 看苏锦张嘴就把事情给定了性,自己和叶伽成的关系往男女情感上靠,林飒也是真的慌了神,忙不迭解释道, “是,我承认,我和那叶伽成是有几份交情,关系还要以,但是我以我的良心作保,我和他之间真的就只是朋友关系,绝对没有一丁点儿的男女私情……” “只是朋友会动不动出手就送这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不料,林飒这厢都还没有解释完,就被一旁的林怡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飒儿,你刚才这解释说出口,且不论别人,你觉得你自己相信吗?” “再者就是,我以前可是就听靖依没少提,说以前叶伽成在京时,你可是动不动就护着他,再三替他辩解,不让婧依她们说他的坏话,这多明显的事呀,怕是你俩的感情根本不一般……” “信呀,为什么要不信?”面对着林怡的指定,林飒各种不服的辩解道, “另外就是,婧依那性子你也知道,遇事从来不问青红皂白,上去逮着人家就骂,我当时也就是帮着分析一下,摆事实讲道理,站在公平的角度而已,这怎么就不一般了,我觉得很是正常的呀g。” “切,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们能信?普通一般的关系,人家会回来了谁都不见,只第一时间单单跑过来见你?”林飒这厢百般解释,林怡自是小嘴一撇打死都不相信,“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林飒被林怡说的一愣一愣,顺嘴问道。 “说明在他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人,比其他什么荣华富贵都重要!”林怡提高声音,十分肯定的下结论道。 面对着林怡的再三指证,林飒本来还有些嘴硬,想再坚持一下,但是转眸一看,见别说林怡和三婶苏锦了,就连大长公主看自己的眼神都透着满满的疑惑, 无奈,知道多说无用,林飒只得又硬着头皮承认道,“好好好,那我就如实交代,我们两个的关系,是比普通的朋友更近了一步,又好了那么一丢丢。” “但是,即便如此,也绝对不是男女私情的啊……” “都比朋友好了,那不是男女私情,还能是什么?”见林飒松了口,林怡再接再厉,继续逼问道。 “真不是真不是,这事不待这么算的,”听林怡如此武断,林飒吓得赶紧摆手,再三否定道,“呃,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吧,我觉得,倒是更多的像是哥们兄弟之情……” 前前后后解释了半天,林飒也把自己给绕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解释清楚没有, 最后,林飒只得无奈的再三补充道,“总之就是,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对那叶伽成有任何非份之想,甚至可以说,其实在我的眼里,叶伽成他根本不算是个男人……” 可想而知,林飒此话说出口,那是惊的林怡等人,瞬间又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什么情况?不是男人,难道还有什么惊天的秘密,他叶伽成其实还是个女人不成?” “不不不,话也不能这么说,”见几人的神情,林飒顿时又觉得自己这个说法有些不太妥当,遂又赶紧补充道, “毕竟这么说的话,貌似对人家真的有点不太公平,说到底,人家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 “嗯,这样,换一种说法,更确切的说吧,是我自己,从来没有把他叶伽成当成一个异性,就只当是个哥们一样,是生死于共的兄弟,这解释你们总该能懂了吧……” 这次林飒叽里呱啦解释了一大通,一看众人,好像终于懂了一些,遂又再三保证道, “至于他送给我的紫羽,我自然也知道这份礼物挺不错、挺贵重的,但是还请你们放心,这份礼,回头我一定会还的,一定找一个更适合他,和这个旗鼓相当的东西送还回去,绝不会占人家半点便宜……” 林飒以为自己解释的够清楚了,这次众人总该解开误人了吧, 不料她这厢口干,刚端起茶碗喝上一口,就见另一边苏锦淡淡一笑,轻声开口道,“我的傻孩子,怕不是这些都是你自己单方面的想法吧,说不得人家叶家公子可是没有这么想过呢,人家一直都是把你当成未来妻子的人选呢……” “未来妻子的人选?” “不可能!不可能!” 听到叶伽成竟然有可能对自己有意思,怀有其他的想法,林飒更是立即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你们不了解他,我可以保证,他定也不会这么想的,毕竟以前,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我了,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好几次,都差点打起来。想来是没有得着机会,否则的话,说不得人家以前杀我的心都有呢……” 其实这话倒不是林飒胡说,并且说的也一点都不夸张,毕竟前世,她可是就打架这方面,和那叶伽成打的是不计其数,甚至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好,这章先不提,喜不喜欢的先不论,眼下先说这提亲之事。”见这两人的关系一时根本扯不清道不明,大长公主貌似也没有太大的耐心,只轻描淡写的揭过道, “其它的都暂且不讲,单就宁国公府的情况,我想不用我多说,飒儿你自也知道,” “尤其是那现在当家的赵夫人,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别的不提,单只以前叶伽成的名场能毁到那种程度,应该就是可以窥视一二的。” “所以飒儿你可是想清楚了,如果你和那叶伽成真成了亲,以后怕是只应付婆媳关系这一点,估计你就没有轻省的日子过了……”。。 正文 646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再加上宫里还有她那个胞妹——赵芙儿,这两人一合计,你如果嫁过去,估计以后且有不少麻烦事……” “可是祖母,他不是新被皇上赐了镇南大将军的府邸吗?如果飒儿和他成了亲,是完全可以自己单过的呀?” 听大长公主将成亲后的日子说的如此可怕,林怡忍不住疑惑开口道,“这若是两方日后都不在一起生活,又不怎么见面,想来也不会有太多矛盾的吧?” “所以说你们这些孩子呀,想法根本就是太幼稚,一点都不切合实际,” 听到林怡的问话,大长公主这厢还没发话,一旁的苏锦就忍不住轻叹一声解释道, “你们不会以为他新封了府邸就能和宁国公府断了联系,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吧?” “殊不知,父母亲情那是可以轻易甩掉的话,就算是他想,京里其他人那里也过不去呀,” “总之单过几乎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一开始新府刚刚起来,念着皇恩,可能还好,众人不好说三道四,但是驾不住时间长了,再加上那边时不进的煽风点个火,难免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各种骂不孝顺的g。” “怕不只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咱们飒儿就要被淹死里面了……” “啊,这么严重呐……”见自家母亲也这么说,那林怡当时也是傻眼了,给愣在了那里,半天没敢再吱声。 “所以,这事飒儿你务必眼下就清楚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最后,见苏锦将事情摊开了揉碎了,跟林飒说的也差不多了,大长公主便没再多言,只沉声提醒林飒道,“切不可一时头昏,只看到眼前的风光,贪图眼前的荣华富贵,日后再闹得个终日以泪洗面……” “没有没有,祖母放心,我从来没有什么奢望,也一点都不没贪图那叶家的荣华富贵,”迎着大长公主疑惑的目光,林飒拍着胸脯再三保证道, 其实本来,根本不用大长公主和苏锦过多的提醒,林飒虽然以前没少为叶伽成打抱不平,两人关系也还可以, 但是若说真和这么个人成亲,那她是自然连想都不敢想,更不曾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奢望的, 所以这会见大长公主再三问起,遂就下意识的,想也不想的就准备先拒绝了完事, “还有那个,祖母您也尽管放心,如果你们觉得这桩亲事不合适的话,祖母您老人家就尽管做决定,索性直接拒绝就好的啦,孙女定是一点意见都不会有的……” 林飒说了一半,忽然想到叶伽成临走前的话, 再三的叮嘱,让她无论发生什么,切不要冲动的做决定, 想想自己好歹还是应该给人家留几分薄面,于是遂又赶紧改口道,“当……当然,如果能稍拖几日再拒绝,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一点还用得着你提醒,咱们家老夫人自是也早就想到的啦,毕竟前段时间谣言对我们很是不利,眼下先由他这桩婚压着,也算是借此总算能帮着飒儿你正正名份了,” 听林飒提起拒绝这事,苏锦轻笑着解释道,“就算是日后真拒绝了,想来也是多有益处的……” “再何况,这亲自上门保媒的,又是丞相夫人和工部尚书夫人两位在京里难得出面、极有份量级的人物,” “所以这两位的面子,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些的,这就算是真心要拒绝,也总得找个能说出来的借口,比如八字不合什么的,且不能这么啪啪的直接打人家的脸,张口就给拒了回扶持,让人面子上过不去不是……” “三婶言之有理,”见苏锦的打算,和自己设想的完全一致,林飒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当即毫无吝啬的夸赞道,“不错不错,三婶您老人家实在是太厉害、太睿智了,这法子也实在是太好了,那就照您吩咐的办就是了。” “这孩子,今天这是真受着刺激了,怎么谁的马屁拍起来都没个完了……”于是只见被林飒冷不丁这通马屁拍的,苏锦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抬头轻拍在林飒背上,轻笑着骂道。 “嘿嘿嘿,这哪能是马屁呀,这么长时间以来,母亲在京里的时间这么少,还不都是三婶您亲力亲为的照顾我,所以呀,在飒儿的眼里,三婶您现在就像母亲一样亲切呢,我这只是不小心说出心中对您的仰慕和敬仰罢了,” 见这甜言蜜语的攻势果然奏效,林飒嘿嘿一笑,再接再厉道, “当……当然了三婶,对于这件事,其实我还是有个小小的建议的,” “建议,你还有什么建议?”苏锦就知道林飒这马屁不会白拍, 果然,前面刚夸了自己几句,现在登时就改了口,遂故意将脸一拉,假装生气的问道,“总不能是你想反悔了,其实是想同意这门亲事的?” “哎哟,怎么可能的事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根本对那叶伽成无感,更不可能和他成亲的啦。”总之就是,林飒只要一想到要和叶伽成成亲,那就是浑身的不自在,遂再次表态道, “我的意思是,那个就算是拖,咱也最好不要拖太长时间才好吧,毕竟时间长了,也对人叶伽成不利不是……” “你放心,你三母亲我自有分寸,不会影响你和那叶伽成的哥们兄弟情的。”见林飒墨迹了半天,竟然只是为了这么个简单的事情,苏锦遂一拍胸脯保证道。 此事商定,于是林家便沉着冷静、按部就班的处理上了,这起突出其来的镇南大将军的求亲之事。 不过还别说,竟然真像三夫人苏锦他们所分析的那样,这边听说叶伽成回京第一件事,竟然是慌着去林府向林飒求亲,一时间京里不少人都被震呆了。 而惊讶过后,于是就又有一些人,果断的对林飒又改了观,觉得或许以前自己真的是惊慌过度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人林家大小姐,好歹也是大长公主的嫡孙女,怎么论也都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还有护国将军在那站着,怎么就一时间传的比猛虎还骇人了呢……。。 正文 647梅林嬉戏 别的不说,最起码那新近刚得皇上新宠的镇南大将军,不就不畏惧这些,勇敢热切的上门提亲了不是g。 所以有些人反应过来味儿的,也就自觉自觉的改变了对林飒的看法。 只不过又过了几日,令他们失望的是,竟然又有消息传出来,说这镇南大将军和林家大小姐,貌似八字不太合,林家竟然因此为借口,果断拒了这门亲事。 于是一时间,消息传出,众人又是大惊,不明白如今正当红,得圣宠的镇南大将军,怎么反倒还入不了林家的眼,碰了这么个软钉子,吃了这么个闭门羹。 当然了,其实回过头来仔细分析分析,这种结果好像也不算太奇怪,毕竟以大长公主和护国将军的势力,说实话,人家拒绝镇南大将军也算是正常。 之所以前面林家出面打听亲事,一再的被拒,还不是因为各世家全都被那些可怕的谣言所迷惑。 但是不管怎么说吧,外面传言虽然你来我往的没个消停,但是林飒的日子却明显好过了不少,最起码不像以前那般老鼠过节,人人喊打了, 时不时的,还真就有三五个媒婆上门,试着打听她和林怡的消息了…… 转眼又过了十多日,因为适逢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宁城里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雪, 清晨,休假了好久的太阳公公,终于又难得露出了笑脸, 金色的光芒照下来,给这个粉装玉砌的世界上的所有物件,全都镀上了一道诱人的金边。 出了林府的角门往前走,有一片梅林,是大长公主早年前亲自命人栽种打理的, 此时风雪过后,一簇簇红梅迎风傲雪肆意怒放着, 白雪红梅,两相辉映,远远的看着,竟如仙境般一样迷人。 大清早,林飒又如往常一样,练她的剑去了,林怡则带着花灵、珍珠、琥珀几个丫环在梅林里你一片,我一片的竞相堆雪人。 “你说这个飒儿也真是,现在可真是越来越难请了,本想着那么早去寻她,想让她和我们一块堆雪人呢,结果她倒好,一大早的就不见人影了。”林怡边拿着一根胡萝卜,努力将它削成雪人长鼻子的模样,边恨恨的向花灵吐槽林飒道。 “哎哟,怡小姐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们小姐,她那性子您还不知道,最近新得了那紫羽软剑,此时的她正在兴头上,可不就对那剑喜欢的紧,所以每天一睁眼,天不亮就跑到前面竹林里练箭去了,九头牛都拉不住的……” 花灵随着林怡的话附和了几句,将两个核桃当成雪人的眼睛,成功装上后,一转眼看到旁边的珍珠带着的那顶红绒貌似挺喜人, 一伸手,在珍珠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麻烦摘下来,就开始往雪人头上戴,“珍珠你这个帽子,倒是和我们今天做的雪小姐挺搭配,要不你就当做礼物,送给她带吧?” 珍珠本正忙着修饰雪人下面的部位,将把身体打磨的更加圆润些, 不料这厢正忙的一头的大汗,却只感觉突然头顶一凉,有呼呼的寒风不时吹过来, 吹的头皮一阵紧似一阵,揪的都有些疼了,这才意识到头顶上少了东西。 一抬头,正看到花灵往雪人头上戴,气得她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旁边一把雪就开始往花灵身上砸,控诉道,“花灵你这坏丫头,说的好像你头上戴的帽子是绿色的似的,你既是有这好心,那就把你的帽子给雪小姐戴上呀,凭什么要取我的……” “珍珠你这就有些小气了不是,我的帽子虽然也是红色,可是不是没有你的颜色正吗?再加上又戴这么久了,怎么还能送给小雪人?” 面对着珍珠的指责,珍珠去掉自己的帽子,两厢比较着,很是认真的解释道,“而你这个就不同了,你的这个帽子是新做的,今天刚带上,又赶着年节,这样做为礼物送给人家,才是最合适最有诚心的不是吗?” “就是因为是新的,我不是才不舍得吗?我这好不容易从魏嬷嬷那讨了个帽子,你倒是好,我这自己还没戴热乎呢,你倒借花献佛,送给雪人了,有你这么做事的吗?”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弄到的帽子,有可能就这么没了,珍珠自是小嘴一撅,格外的不高兴。 “好了,好了,一顶帽子而已,你们两个就别争啦,”见两个丫头你来我往的,因为一个帽子纠缠不清的,林怡果断取下头上的帽子,递给花灵道, “刚好我这顶绒帽也是新的,今天刚带上,要不就把它戴在雪人头上,做好新年的礼物吧……” 本来林怡一出面,这纠纷就算是解决了,大家继续堆雪人就好。 不料这厢花灵接过帽子,刚拿下珍珠的那顶,正准备将林怡的给雪人戴上去之时, 突然,就听“唰唰唰……唰唰唰……”头顶梅树莫名一阵剧烈的晃动, 而随着这阵暴风晃动下,只见那梅树上,梅花片和着雪片和冰渣,是扑簌簌的开始往下落…… 结果也自然可想而知,三顶帽子全被淋湿了不说,而没有帽子保护的三个人,只感觉头顶一阵冰凉,再去遮又为时已晚, 头发已从上到下,给浇了个透湿,那是相当透心的凉。 “嘿嘿嘿,怎么样?这下公平了吧,你们头发全被淋湿了,大家就都不用戴帽子了,这下就可以全部送给雪人了……” 就在三人被冰的一头火之际,只见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声。 一抬头,毋庸置疑,行使这恶作剧的,自然不是别人,是那位一大早就去练箭的十分勤快的林家大房的嫡出大小姐林飒了。 “飒儿,你个坏丫头,你真是太过份了,竟然浇我一头的冰雪,你给我等着……”于是乎,就见平时向来只动嘴不动手的林怡,此时第一个就发了飙,抓起一把雪,在手中砸结实了,就开始朝着林飒砸去。 因着林怡没有功夫,又没有多少力气,而林飒在枝头,从下往上砸,雪球飞过去的速度自然就有些慢……。。 正文 648朋友的情义 只见这厢雪球好不容易飞到林飒跟前,就见林飒轻轻一闪,成功躲开了雪球的攻击, 然后猛一转身,一个飞腿,一脚轻轻松松就把雪球给踢了个粉碎g。 而再加上寒风一吹,待雪花随风再四散飘落下去,无独有偶,自然遭殃的就不仅是林怡她们三个了,就连不远处另几个堆雪人的丫头,也全都跟着弄了一头一身的雪。 “哈哈哈,没砸中,没砸中……”林飒站在枝头看着下面的人一身的狼狈相,更是不知死活的哈哈大笑着鼓掌道。 不料,这厢还没有笑完,就见下面忽然,一连串的雪球朝着自己蜂涌而至,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众丫环们放的狠话, “飒儿小姐您真是太过份了……” “就是,身为小姐,您怎么可以欺负我们呢?” “您就等着吧,奴婢们这次是不会放过你的……” 丫环们众怒,原因不用细想,自然是因为林飒刚才那一系列的骚操作,成功激怒了树下所有的人,大家都开始一致对外讨伐起她来了。 于是战争一触即发,树上一派,树下一派,一时间打的那叫一个好不热闹。 只可惜树下人数众多,树上却只有林飒一个人,初开始的时候,面对着砸上来的雪球,林飒还能勉强应付的来,对方砸她几下,她好歹也能时不时的还个三五下, 一时间,以一己之力,力克众人,打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可是无奈,因着刚才本就练了一阵子的剑,熬费了不少的力气,这会又东蹦西跳了一会,林飒的体力便有些不支,人也疲乏了起来。 更何况双方人数悬殊,对方人实在太多,别的不提,就连花灵那傻丫头也因为前面被她戏弄,都不肯站在她那边, 关键不站就不站吧,放眼望去树下那么多人,还就数她追着林飒砸的最欢实,扔过来的雪球块头最大,砸的最疼, 于是就见一时间在花灵的带领下,林飒很快便成了众矢之的。 而面临着树下层出不穷的雪球,林飒到得最后,也就只剩下了左躲右闪,勉强挨揍的份了。 不一会的功夫,头上身上就给弄了个透湿…… 不料,这厢林飒玩的正疯,不经意的一抬头,就发现旁边竹林旁,那叶伽成不知何时来了,正站在那里,满眼带笑的看着自己。 “你们先玩着,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林飒和树下简单打了个招呼,不待众人反对,便一点脚尖,几个借力,轻松松的飞到了那竹林前。 “你回来啦?”林飒落地,头上身上仍带着刚才打闹时留下的雪片,笑看着叶伽成问道。 “嗯,刚回京。”叶伽成盯着林飒红扑扑的小脸,伸手想帮林飒拍头上的雪,可是举了半天,终还是放下,半天不置可否的回道。 林飒因为自己在拍衣襟上的雪,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叶伽成的这一系列动作,只拍完身止,从怀里摸出个帕子,有一个没一下的擦着脑门的汗珠和雪水,心不在焉的问道,“那是事情都办完了?” “嗯。”林飒问完,不料叶伽成点了点头,貌似回答的比林飒还心不在焉。 “那……可还顺利吗?”见叶伽成这么个魂不守舍的神情,林飒一愣,勉强继续问道。 “还……行吧。”叶伽成不错眼的看着林飒,半晌答道。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走了几天,人变傻了不说,话也说不利索了,这都问了半天了,你瞅瞅你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加在一起说的有十个字吗?” 见自己问一句,人叶伽成却半晌只答几个是是而非的字,林飒当即就有些不爽了,将手中的湿帕子往叶伽成身上使劲一摔,十分不高兴道, “还有,你这到底看什么呢,我有什么好看的,是我脸上有花还是怎么滴,至于你这么失了魂儿般盯着不错眼的看……” “没有没有,我是不敢说太多,怕打扰你玩儿的兴致,”见林飒不高兴,叶伽成连忙回过神哄道,“这样,你继续去接着玩就是,我不急,等你玩过瘾了,我们再说正事。” “无妨,闹了大半天,我也有些累了了,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 林飒说完,余光一扫,见那边林怡和花灵等人,见他们两个站在这里说话,虽然假装在继续玩,但一个个的全都支着耳朵在偷听,遂眼眸一转提议道,“这样,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要不咱们换个能说话的地方吧……” 说完,再不理身后众人失望的眼神,和叶伽成前后脚便离开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天香阁二楼的雅间, “到底找我又有什么事,说吧?”进了雅间,林飒像到了自己家一样自在,也不客气,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呃,还是你先说吧,你先说完,我再说也不迟。”叶伽成好像有些迟疑,推托道。 “什么情况?你今天这样子,可和平时真的不太符了,尤其是这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墨墨迹迹的了,” 见叶伽成这闪烁其词、含含糊糊的模样,林飒第一个看不过眼,小嘴一撇,当场无比嫌弃的道,“让你说你就直说便是,而且我有预感,说不得咱们两个说的根本就是同一件事呢。” “那好吧,既如此,我先说就是了,”看林飒这毫不掩饰的嫌弃小神情,叶伽成自也很是无语,遂只得轻叹一声无奈道,“我呢,过来找你并没有别的意思,也就是想问问,不是咱们前面提前说好的,一切等我回来再做定夺吗?你们怎么前几天突然就给拒绝了呢?这好歹跟我商量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呀……” “哈,看吧,我就猜你过来说的肯定也是这提亲的事。”见叶伽成一开口,和自己预料的完全一样,林飒小手一拍,当即很有成就感的道, “其实,我也正准备给你说呢,叶伽成,我知道你是一腔好意,出于朋友的情义,看我这段时间有些臭名远昭,想帮助我,帮我把名声纠正回来……”。。 正文 649很多年前爱上了一个人 “但是朋友,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还是劝你就到此为止吧,这就算是帮忙,也没必要非要用这种极端的办法呀,你这又何苦因为我,再耽误了你自己呢g。” “更何况,经过前几天你的提亲,现在关于我的风言风语已经少很多了,所以,你真的没必要一直拖着,反倒因此再耽误你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到时候就更不合适了……” 林飒以为自己都说的这般明白了,那叶伽成总该释然放下此事了吧, 不料,面对着她的百般劝说,人叶伽成却只没事人一般,呵呵一笑,十分坦然道,“耽误我?怎么可能……” “你放心,去你家提前,和我找自己喜欢的人,这两件事一点都不冲突,也真的一点都不耽误,” “其实林飒不瞒你说,我早就有喜欢的姑娘了,所以你尽管放心,一点都不会影响的……” “啊,真……真的呀?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呀,那真是得好好恭喜你呢,” 听到叶伽成这小子不声不响的都已经找好对象了,林飒那八卦的劲头一上来,自是当即揪着对方再三打听道, “哎,那个快说说,对方是哪个府里的大家闺秀呀?我有没有见过,长得漂亮不漂亮……” 话说了一半,好像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遂又掉头话头问道, “呃,好像这么问也不对,毕竟你这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回京了,说不得是在外面认识的人呢,那你倒是详细说说,对方是咱们京城人士吗?还是江宁你外祖那边青梅竹马的人儿……” “是京城的!从很多年前开始,我便悄悄喜欢上她了。” 面对着林飒的十万个为什么,这次叶伽成倒难得有耐心,含笑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自从第一次见面,在大街上,她帮着我说话,揭穿了赵姨娘她们的阴谋,帮我解决了麻烦后,我就对她有了好感,” “再加上后来通过她的提醒,我又在江宁阴差阳错的救了自己至亲之人,因此,我便深深喜欢上了她,细算下来,这暗恋的年头也算是不少了……” 叶伽成一开始说,林飒还支着耳朵听的无比认真, 不料听着听着,越听越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尤其是最后听到在对方的提醒下,叶伽成在江宁救了人…… 林飒一个哆嗦,方意识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 天哪,记得宫变那天,自己第一次遇到叶伽成,就是在大街上呢,当时他和叶昕然起冲突,正被众人指指点点,是自己出面解决的此事, 尤其是江宁那件事,确实是自己无意中偷听到赵姨娘的秘密,点醒的他…… 天爷呀,总不能是这叶伽成说了半天,其实说的就是自己吧。 还是说,他是为了让自己坦然接受他的帮助,所以故意编了这么个借口…… “喂,叶伽成,打住打住,”思及此,林飒心里一凛,赶紧打断叶伽成的话头,开门见山的问道,“叶伽成,你小子什么意思,怕不能绕了这么半天,其实就是想向我表白,说我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吧?” 叶伽成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鼓了这么大的勇气,含含蓄蓄的表白了半天,不料人林飒却完全没有别的大姑娘被人表白时,应有的丁点娇羞, 还完全大咧咧,一副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回事的模样,甚至像讨论天气一样,直接一张嘴就开诚布公的问了出来。 “对……对呀,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乍然间被林飒这么一问,叶伽成一时间也有些懵圈,只无比惊讶的问道, “还是说,你觉得我在说谎话骗你?” “不过林飒,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可就真的误会我了,虽然这些年我没能回来,但是说实话,你的行踪,我却是一直都了如指掌的,每次只要京城有人过去,我要打听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关于你的……” “停停停,哥们,咱能不来这套吗?”见叶伽成一张嘴,又有停不下来的意思,林飒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声道, “说实话,我并没有丝毫怀疑你的诚意,或者不相信你。” “但是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这自从上次被秦勇表白之后,说实话,我现在都已经有后遗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尤其是听到谁说喜欢我之类的话,我就立即头疼的慌。” “所以,拜托拜托,你可千万不要给我来这一套,更不要再跟我表白,我是真的不喜欢,并且这一套在我这也真的不受用……” “你不喜欢听这个?”见林飒如此坦然,什么都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叶伽成受其影响,索性也就不再绕什么弯弯绕了,见一条道不行,干脆又换个说法道, “行,既然你不喜欢表白这一说,那我就说个实际点的说吧,上次你救了我外祖父母之事,这事你总不能忘吧?” “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没有外祖父母重要,这么大的恩情,有恩必报,所以我才找人上门提亲,意思就是想照顾你一辈子,以还了这份恩情,这理由你听着,总说的过去吗?” “救你外祖父母?”听到叶伽成新提出的理由,林飒连连将头摆的像拨浪鼓一样,再次拒绝道,“不不不,叶伽成这事你这么说,那就更不对,更严重了,其实当时关于江宁那边,我那也就是随口一说,瞎猫撞上死耗子,意外提了个醒罢了,” “还你外祖父母他们之所以能安全无恙,度过这一关,说到你还是你们自己的努力,和平时的福报。” “再者说了,这一辈子可还长着呢,要是因为这些就耽误你一辈子,真的是不太好,不太好……” “不是林飒,我就听不明白了,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呀?”说了这么半天,见林飒这也不成,那也不行,叶伽成也是当即就急红了眼了,不可思议的抓着林飒质问道,“敢情你这闹了半天,说来说去的,就是不喜欢我,讨厌我,不想和我在一起呗……”。。 正文 650满满十二分的诚意 “哎哟,你这么说也不对,我这也不是不喜欢你,更不是讨厌你……”见叶伽成一时想偏,真就急了,林飒连忙又解释道, “确切的说吧,其实我对你的喜欢,是对朋友,对兄弟的那种喜欢,不是爱人那一种,更没有掺杂一丝的男女私情在里面,这些和成亲后咱们生活在一起,完全不是一回事、不在一条道上,你知道吗?” “所以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能答应你叶伽成,也劝你早些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要再做无谓的努力了g。” “为什么呀,听说那陈祥和秦勇的上门求亲你都答应了,只是因为一些突发事件,被意外搅黄了婚事罢了,” 林飒以为自己解释的够清楚,不料叶伽成听着,却越来越迷茫了,只攥着拳头,十分不解的追问道,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别人任谁都可以,单单到了我这里,却怎么都行不通,不可以,甚至变成两条道了?” “林飒,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打心眼里,还是和那些外人一样看不起我,不太相信我的人品,觉得他们以前外面那些传言,其实都是真的?” “哎哟,不是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叶伽成你怎么还是不懂呢,这和传言能有什么关系呢,几年前我都不相信那些话,现在怎么可能就突然信了呢,” “归根结底,在我这里,是你和他们根本就不一样,” 见自己事与愿违,越解释,叶伽成反倒还越生气了,林飒一时间很有些无助,只得再三强调道, “你说,就咱们俩这关系,怎么说也是认识了这么多年,交情不浅了,而也正因为我还挺在乎这份情谊,所以我才拒绝你的呀。” “你自己想想,本来是好好的朋友关系,处的一直还不错,眼下被你突然来这么一遭,非要突然变道,从好朋友的位置,跑到夫君的路子上来,乍一时间,我自然是根本接受不了呀……” 林飒说着,尤其是联想到以后自己拜堂时,对面站的竟然有可能是叶伽成,自是格外抵触,再三否决道, “不行不行不行,要不还是算了吧,这和你成亲的场景,我实在是都不敢想象,” “并且如果像现在这般,单纯的只是因为我自己遇到了麻烦,就选择身边的人来杀熟坑骗的话,我感觉还真有些不太好,不符合我林飒一贯的风格……” “再者说了,我这样对你也不公平,像前面陈祥秦勇之类的吧,因为我对他们本就没有感情,成了亲,只要对他们敬而远之,把小妾通房什么的,多弄些美女,把他身边塞的满满的,我自己在一边躲清闲就行了,” “至于你,我可不敢这么做,那把你给带坏了,我可就罪大恶极了,且不说没法向你外祖父母交代,起码我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呀,” “可是不弄那些人吧,换成我亲自服侍,这……我也适应不了呀……” “你如果这么想的话就更错了,像陈祥和秦勇他们那样的公子可,哪里有我好,按你刚才设想的,你就不怕小妾找的太多,最后他们再来一个宠妾灭妻,把你赶出门去,所以呀,这事还真就得我这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朋友帮你来解这个围,” 听了半天,见林飒并不是因为对自己有偏见,之所以拒绝自己,而不是想因此失去两人之间的友情,只见叶伽成又瞬间有了底气,自信爆棚的道, “并且事实证明怎么样,像他们那样的,和你本就没有一点点感情,稍有恐吓,或者真遇到事儿,那一个个的跑的自是比谁都快,根本一个都靠不住。” “但是我就不行了,毕竟前面咱们那么多年的朋友感情一直都在,所以今后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定拼了命的也会护你周全,” “再者说了,我和他们不一样的一点就是,我又不怕那司徒昊,他如果想过来抢你,那尽管打上门就是呀,毕竟对于战场上撕杀的事,小爷我这些年干的就是这个……” “听着倒是也有些道理,但是吧……,”听叶伽成说了这么一大通,林飒其实还是有些动摇的, 但是无奈,一想到自己往后余后,莫名其妙的就要和叶伽成成天绑在一起了,心里不由得仍难以接受, “不行不行,我心理上还是过不去,我倒无所谓,这样的话,不是真就耽误你了吗?” “这样,麻烦你林大小姐先不要全盘否决掉此事,好歹先看看我这满满十二分的诚意如何?”叶伽成说着,还真就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这是什么?” 林飒好奇,拿过纸打开一看,不由得当即怔住, “和离书……” “不是,叶伽成,你这是几个意思?” “你不是心里一直都有顾虑吗?怕和我在一起后,你会不习惯,接受不了吗?”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叶伽成带着满满十二分的诚意解释道, “那好,我现在就可以和你约定,咱们暂且成亲,只需做一对假夫妻即可,而你也只需做我名誉上的妻子,并不用履行什么服侍的义务,” “并且如果你哪天在叶府待的不高兴了,或者是我们中间谁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只要说出来,亦或者说,到了那个时候,你认为我们在一起实在没感觉,没必要再继续伪装着过下去了,那我们随时都可以和离的,” “你仔细看下这份和离书,上面的一些重要信息我基本上都是空着的,并且从今天起,它就放在你那里了,这件事的主动权,也一直都在你那里,如果你哪天不高兴了,把日期一填,上面的数字一画,你就能完全自由了。” “你觉得我这提议怎么样?这样,既不耽误你解决眼前棘手的问题,也不影响我们继续寻找真正喜欢的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天哪,叶伽成,你什么时侯连这都准备好了?”见叶伽成说的有鼻子有眼,很显然是有备而来,林飒都要惊呆了,。。 正文 651完全不平等的和离书 林飒带着满满的好奇心,不由得真拿起那和离书认真研究了起来, 不料刚看了没几行,当即就一拍桌子,十分不满的喊道,“天哪叶伽成,这也太过份了吧?” “你这上面都写的什么呀?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怎么,你是觉得哪里有不合适的吗?”见林飒这态度,叶伽成当即心里一紧,格外紧张的问道,“如果哪里看着你不喜欢,或者咱们可以坐下来商量,慢慢的改……” “这当然要改,你这完全就是一个不平等的条约,你知道吗?”林飒拿过那和离书,指着下面那些条款,一个字一个字的纠正道, “你看看你写的这些,和离就和离吧,你上面最后标注这些做什么,什么叫院子几处,铺面多少个,银子多少两,黄金多少两?” “而且这些数字还全都空着,那哪天我心血来潮,岂不是可以可着劲的随意胡填了?” “不行不行,你这实在是太冲动鲁莽了,一点都不合理g。” “原来是纠结这个呀,”见林飒纠结来纠结去,竟然是因为这些俗物,叶伽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云淡风轻道, “真的没有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你喜欢,我这里的东西就以后都是你的,你随便拿,多少都可以?” “不是叶伽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对你真的不好?这条件太不公平了,如果我真的把这些东西全都带走了,你后半辈子要怎么过活?” “再者说了,你眼下手里虽然铺面不少,银子也不少,可除了皇上新赏赐的一些,其余大部分还都是你外祖父母江宁那边的财产呀,” 叶伽成说的容易,但是林飒却越想越不能接受,连连否决道,“不行,不行,你这条件太苛刻,我不能答应,并且这样做,对他们两个老人家也不公平呢。”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知道呀,我就是为了我江宁的外祖父母呀,” “因为你前面救了他们的命,所以我这是周瑜打黄盖,你愿意打,我愿意挨,把这些财物能够给你,我甘之若饴。” 林飒接受不了,但叶伽成却显然看的很轻,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并且我外祖父母从小就教育我,人要懂得感恩,如果他们以后知晓了,我娶回来的就是他们当初的救命恩人,我想他们肯定也会支持我的。” “所以林飒,你就别犹豫了,你当是我还你前面欠你的那些恩情了。更何况你也知道,我手里其实一直都不缺这些俗物,多一些少一些的根本无所谓。” “另一个就是,眼下这不也是惟一惩救你脱离苦海的法子不是吗?” “只要咱们成了亲,那司徒昊自然就没有理由再纠缠你,你想想你现在过的憋屈日子,难道你还真准备一直这么憋屈下去吗?” “拜托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看哪个更合适,别第一时间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拒绝我,行吗?这件事,我真的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的,” “当然了,如果你实在不同意,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为了帮你解决如今的困局,还你以前的恩情,我想我可能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见叶伽成双手一攥,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林飒心里一惊,连忙问道,“你又想走什么路?” “还能有什么路,自然是去找那司徒昊拼个你死我活呀,”叶伽成苦笑一声,毫不置疑道,“反正只要我不死,就要把那司徒昊打的没有能力,没有力气更纠缠你,妄想着娶你为止了……” “你这……”看叶伽成咬牙说出这番话,完全不似做假,真有找司徒昊拼命的意思, 并且依叶伽成死倔死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格,还真就有可能哪天一冲动,去找司徒昊一决高下, 林飒再三思忖,只得妥协道,“那好吧,念于你这么有诚意,那这事我就回去再好好想想吧?和离书我也先收着吧?” 林飒说着,还就默不作声的收了那和离书,随手塞在了袖袋里。 不料,她这边刚把东西给揣起来,那边就见叶伽成当即又变了副嘴脸, “不错,接下这和离书,我就当你暂时同意这门婚事了,并且我也知道,你们家人担心我和府里的关系,怕处理不好,可能不会轻易的同意,” 只见叶伽成笑的一脸灿烂,貌似很周全的筹谋道, “这样,为了打消你祖母他们的顾虑,这两天我就让父亲亲自过去你们林府里提亲,尽量将面子给你挣足,说起来,我此次回来,他还是多少愿意为我做些事,帮我这个忙的……” 说实话,看着叶伽成这副喜形于色,笑得像三岁孩子一样开心的模样, 林飒感动的同时,不觉也有些晃眼。 不管以后的日子怎样?但是说实话,做为朋友,叶伽成还是绝对合格的。 或许人这一辈子,如果能碰上一个这么为自己真心打算,而不计较个人得失的朋友,已经足矣。 当天无话,告别了叶伽成,林飒一个人便默默回了家。 转眼又过了两日,林飒这厢还正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和祖母开口提叶伽成,及这和离书的事, 不料突然,宁国公竟真的带着厚礼,亲自出面到了林府来求亲, “这个叶伽成,还真是说到做到,行动迅速,挺信守承诺的啊。”看着兴师动众、兴致勃勃过来的宁国公,林飒很是无语的想道。 不料,人宁国公却是兴致极高,好像也极有诚意,并且当场向大长公主再三保证,只要林家答应这门婚事, 待他们二人成亲后,如果不习惯在国公府生活,完全可以在镇南大将军府里另立门户,只偶尔过来团聚一二即可…… 等等等等,总之就是难得放下身段,说了一堆的好话,将个林飒夸的,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没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的仙女下凡了呢…… 满满的诚意,搞的大长公主如果不同意自家孙女嫁过去,都有些对不起他的一腔热情了。。。 正文 652芙贵人有喜 不过对于宁国公的热心表现,众人震惊过后,自也是能够理解的g。 毕竟这段时间,芙贵人不受宠,宁国公在朝堂中一直以来也不受什么重用,任的闲职,常年处于不如意、不被重视的状态,甚至最近京里一些新起势的人家,已明里暗里,有些不大将他当回事了。 不料突然,叶伽成立了战功,还如此有出息的被封为镇南大将军,可不就一下给宁国公撑足了面子,长了脸,让他在世人面前立即又有了足够的底气, 另一层就是,林家本来就有权有势,别的不提,单就大长公主的面子,和几十万林家军,自是任谁都不容小觑的, 所以此次宁国公倒是一点都没有含糊,果断支持起了儿子的精明决定, 当然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可能是为了弥补前面对叶伽成的亏欠,弥补他们父子之间的嫌隙吧,所以此次宁国公才表现的很是积极配合…… 而林府这边,送走了宁国公,毋庸置疑,林飒第一时间又被喊到了大长公主的房间。 不过林飒也没有隐瞒,开门见山,进去就把和离书呈到了大长公主等人手里。 将叶伽成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大长公主。 于是乎看到这张和离书,就连大长公主和苏锦这等见多识广的,一时间也给愣在了那里,惊讶万分,不懂现在的年轻人,竟然还能有这番与众不同的操作。 夜已经很深了,被千头万绪纠结了几天的林飒,死活不愿回自己房间,非赖着和大长公主一起睡。 “事情就是这样,怎么说呢,叶伽成人倒是也还可以,但是若说是理想夫君的话,我倒还是前几天那句话,真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宽敞柔软的大床上,大长公主半靠在床头,林飒则伏在她膝上,十分乖巧,又面带迷茫的问道, “所以祖母,现在孙女真的是彻底糊涂了,您说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办呀?我现在只要一想起来,都能愁的脑仁疼……” 说着,愤愤的狠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干脆放弃道,“算了,就我这笨脑子,想来定是想不出什么两全的法子了,要不还是祖母您看着拿主意吧,横竖您老人家吃的盐比孙女吃的米都多,所以只要是您做的决定,孙女定都会全力支持的……” 见林飒一生气,自己懊恼的都揪起了自己的头发,大长公主赶紧心疼的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 不过神情倒是一直没有放松,沉沉堪堪的望着窗外,一脸的凝重。 用手摩挲半天林飒的秀发,半晌终轻叹一声道,“如此看来,那叶伽成倒也算是一个至真至诚之人,又不看重钱财,倒确实值得依靠……” “那祖母的意思,这桩婚事,咱们是可以同意的了?”看大长公主神情有松动,甚至不待她把话说完,林飒就赶紧欣喜的询问道, “不过想想也是,眼下看着,赵姨娘,呃,应该叫她宁国公夫人更准确吧,” “她那边呢,随着近期芙贵人的失宠,好像这段时间也低调了不少呢……” “傻孩子,你不懂,其实祖母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听到提起赵姨娘,大长公主神情当即又凝重了几分,沉着脸分析道,“宁国公夫人这个人,可是一直都不容太过乐观,虽然眼下是叶伽成新立了功,又得圣宠站了上风,但是估计她后面断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就此沉寂的,” “孩子呀,你还小,可能根本想不到,这有些女人的嫉妒好胜心呀,有的时候,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尤其是她前些年又一直亏待那个孩子,此时的她恐怕比所有人都心虚,别的不提,就冲着怕叶伽成报复自己,估摸着,她也会放手一搏,背水一战的……” “但是吧,说实话宁国公今天来,表现的还是很有诚意的,尤其是这纸和离书,更是十二分的真心,诚意满满,所以我们也不太好直接拂他们父子的面子,” “更何况当下来讲,放眼京城,在这些未婚的小辈之中,这叶伽成确实也是个中翘楚,难得一遇的人才,人肯吃苦,又看淡名利。” “所以当务之急,咱们倒可以好歹先应下此事,稍拖上一拖,且看看叶家下一步的反应,咱们再做进一步的定夺也不迟……” 事实证明,还真让料事如神的大长公主给说对了, 因为很快,赵姨娘就真的迎来了重新翻身扬眉的机会。 起因也毋须多说,开始呢,见宁国公亲自替叶伽成去林府向林飒提亲,赵姨娘好像真有些慌了神。 而慌了神后,第一反应,自是进宫找自己的贵人妹妹芙贵人去诉苦,撑腰呀。 并且这苦呀,还好像比较多,那是三不五时的就浩浩荡荡的带着丫环婆子一堆的人,悄没声息的进宫,然后再待上大半天才肯回来。 再然后,不进宫的时候呢,就是去周边的各个山间寺庙、庵堂上香许愿,祈祷着芙贵人早日诞下一个小皇子。 心意那叫一个诚呀,简直就是空前绝后。 不料,好像老天对他们赵家还挺眷顾,伴着赵姨娘这一番骚操作,很快,还真就让她梦想成真了, 过了年,还没到十五,宫里的芙贵人就突然传来了有孕的好消息。 而深宫里的事情,向来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恰就在这边芙贵人重新得宠之际,只见很快,董皇后带着人,以雷霆手段,从王采苹那房间里,就搜到了不少宫里禁用的腌臜物…… 原来竟然是那王采苹,一直偷偷使用迷魂香、催情药等一些肮脏下作的手段,日夜迷惑永顺帝。 这才害的永顺帝自王采苹这么些日子进宫以来,一直魂不守舍,几乎日日宿在她那里,欲罢不能,就算是偶尔去董皇后、蒋贵妃他们那里,也是面子问题,多少敷衍一下。 尤其是永顺帝知道后,一想起前段时间大广教那次闹的乌龙事件,自是越想越生气,再加上芙贵人和董皇后从旁添油加醋,盛怒之下,便将王采苹给毫无留情的打入了冷宫,。。 正文 653针锋相对 而蒋贵妃因为和王采苹是一个列队的,都在青黛宫住着,平时走的又近,自然也因此受了牵连,吃了憋,罕见被降成了妃位g。 一时间,没了王采苹这个劲敌,芙贵人自是风光无限,仗着肚子里的龙种,那是名副其实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宫里几乎是横着走了, 重新获得了永顺帝的宠爱不说,还很快就被封了芙妃,只等着孩子出生,坐上贵妃的宝座。 而随着芙贵人的升迁,赵姨娘很快就又起了势,甚至私下里,还为叶昕然攀上了丞相夫人娘家侄子的亲事, 而由着这层关系,其更是有恃无恐了,已开始不动声色的打起了叶伽成,和他那刚被赐的镇南大将军府邸的主意了,一心一意的谋划着,想在两个院子中间加个角门,归拢到一处,都由她来打理。 不料这么无理的要求,宁国公听到后,竟然完全不顾当初在林府的承诺,轻轻松松的就给答应了。 很显然,随着芙贵人的升迁,宁国公这颗墙头草,很快就倒向了赵姨娘和叶昕然他们那边。 毕竟什么战勋功劳,也没有芙贵人在枕边给皇上吹吹耳旁风,来得实惠呀。 而伴着宁国公的反复,大长公主这边不由得又更加担忧起来,一时间只得再三找各种借口拖着婚事,并没有和叶家具体敲下来, 倒是叶伽成,好像并没有受这些事情的影响,或者说,他根本就是自动屏蔽,不去管宫里那些事,只一心一意的布置打理着他的新家, 私下里不仅催了林飒一次又一次,让她也从旁催催大长公主,赶紧将两人的婚期定下来, 并且还时不时的拿一些房间、园林设计装修的图稿让林飒相看,不亦乐乎的想听取林飒的意见。 每一次,看着叶伽成阳光明媚的笑脸,及对未来生活的期望,林飒不由得都有些心酸,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自私了些。 人家明明毫无保留,将一颗心全送到了自己面前。 不料,自己却还推三阻四,找尽各种借口,时刻给自己留着后路,这么想下来的话,貌似真的有些不太人道。 转眼到了三月初,春暖花开,到处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因着芙贵妃被徐温号出怀的是双子,一直无子的永顺帝自是心情大悦,高兴坏了,恨不得当即昭告天下。 又赶着芙贵妃要过生辰,于是便准备大摆宴席,一并将芙贵人加封贵妃的仪式也提前举行了。 圣旨下来,如此大喜之事,百官自是踊跃参宴, 以林飒的本意,此时自然是不想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宴会,可无奈现如今正和叶家议着亲,现在也算是勉强扯上些关系的,不去自然也不合适, 所以思虑再三,最后还是跟着大长公主、三夫人苏锦和林怡,一块去赴了宴。 宴会厅摆在御花园,远远望去,只见里面红的、黄的、紫的,一簇簇,一丛丛,摆着各种奇花异草,远远看过去,那叫一个姹紫嫣红,鸟语花香。 芙贵人,哦不,现在的芙贵妃,此时正被自己那姐姐宁国公夫人搀扶着,被众人前呼后拥的簇拥着,自也是一时间风光无限, 只把个肚子挺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现如今怀了永顺帝的龙种。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当今国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看什么看,扫把星,像你这种只会克人的主,哪怕是把眼珠子看出来,这辈子你也成不了我姨母这样尊贵的人儿……”就在林飒站在假山旁,远远的,冷眼看着芙贵妃等人耀武扬威的作派时,只见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嘲讽声。 林飒回头,就见叶昕然不知何时跑到了自己身后,此时正一脸不屑的瞅着自己,嘴角挂着一抹嘲讽。 唉,什么叫树欲静,而风不止呀,恐怕眼前就是最好的写照吧。 自己就算和别人有牵连,碰到什么人,故意远远的避开人群,躲到这假山后,不曾想这丫头竟然跑到这里来找茬 “你……”林飒无语的抚了抚额,刚要开口, 就听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大喝传来,“叶昕然,会不会说话,请注意你的言辞!” 话落,就见旁边另一条小径上,一身锦衣的叶伽成不知打哪也突然钻了出来,大步来到林飒身边,怒目瞪着那叶昕然警告道。 “叶伽成,怎么哪儿都有你?我和这个女人说话呢,你跑过来做什么?”看到叶伽成出来就喝斥自己,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叶昕然当即如炸了毛的公鸡,和叶伽成针锋相对起来。 也是,现在她姨母如此风光,她自是不用像从前一样,再忍辱负重,装什么白莲花,招人同情了。 “你说我跑过来做什么,姓赵的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叶伽成上前一步拦在林飒前面,指着叶昕然依大哥的身份教训道, “几年时间不见,现如今变得越发没大没小,目无尊长,她可是你未来嫂嫂的人选,请你以后跟她说话注意点,务必每句话都带上敬语,否则的话,别怪本将军以后不留情面……” 叶伽成这话说的,别说叶昕然,就连林飒都忍不住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当即抚额,分外无语。 “拜托镇南大将军,咱能不异想天开行吗?” “竟然还企图她对我以后说话用敬语,麻烦你长点脑子好不好,人家对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说话都不用敬语,你以为我何德何能,能让她对我尊敬有加……” 果然,这边林飒心里正吐槽着,就见那边叶昕然当即就听不下去,发了飙,指着叶伽成破口大骂道,“我呸,叶伽成你算个什么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竟敢让本姑娘对你未来的妻子用敬语,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还以后对我不留情面,我告诉你,你也不用太得意,就你现在这样子,根本也嚣张不了几日子,看回头成了亲,到时候谁天天跑到我和我娘跟前用敬语,小意服侍人,”。。 正文 654专爱捡那软柿子捏 “我告诉你叶伽成,你也不用太得意,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估计也嚣张不了几日了,看哪天惹得我和母亲不高兴了,你这大将军还当不当的成?” “尤其成了亲后,待这姓林的进了我们叶府,看到时候谁需得天天跑到我和我娘跟前,句句用敬语,小意服侍人?” “实话给你们讲吧,我母亲别的本事有多少不敢说,那教育新媳妇的本事可是老早就一套一套的全给学会了,姓林的,你这个扫把星回头就等着受死吧……” “我看你丫的就是找打……”看叶昕然几句话下来,辱骂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连林飒也不放过,叶伽成一时忍不住,举起手就准备动武了g。 而此时众人都在御花园里,虽然他们此时站在假山角落,不太引人注目,但是如果真打起来,动起手的话,那叶昕然又一贯的擅长演戏,估计着到时候引起轰动不说, 毋庸置疑,叶伽成这刚刚用命拼出来的军功,树立起来的威信,翻好的口碑,估计又要一落千丈,一夕打回几年前了。 林飒见状,自是连忙从后面一把拉住叶伽成的衣袖,制止住他冲动的行为。 然后,上前一步,斜睨着那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瞅着自己的叶昕然,冷笑一声道, “哟,我当是哪里飞来的金凤凰呢,多大的金枝玉叶呢,在这大放厥词,如此张狂,还只要你们不高兴了,连大将军都有可能当不成?” “试问叶大小姐,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还是什么时候不姓叶,改姓司徒了?” 被林飒一句话噎的,叶昕然也是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确实说的有些过大了,遂不由得心一虚,瞪着林飒道,“姓林的,你什么意思?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什么意思?自然是字面意思了。”林飒轻笑一声,气死人不偿命的回道,“叶大小姐这么聪明,难道还品不出来吗?” 切,不就是气人嘛,谁不会呀。 正好本姑娘这段时间心里也不畅快,正觉得对不起叶伽成呢,如今趁着这机会,出出心中的郁气也好。怼叶昕然的同时,林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心中吐槽道。 “林飒,你有什么权利含沙射影的说我,麻烦没事照照镜子,还是先看看你自己的鬼样子吧……”叶昕然被林飒噎的心里堵的慌,跳着脚反击道, “你一个如今要闺誉没闺誉,要人品没人品,整个京城谈之色变的人,试问一下现在哪家不怕被你沾染上,怕再克出个好歹来?” “没想到啊,你倒是脸皮够厚,心也够大,竟然还好意思恬不知耻的笑的出来……” “你……”见叶昕然越说越过份,一旁的叶伽成简直气的七窍生烟,一捋袖子就准备真的出手。 不料,这边人还未动,又被一旁的林飒拉住了。 只见林飒冲着叶伽成摇了摇头,信步上前,轻笑一声,无所谓的对着叶昕然道,“对,其实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还别说,我还真就是个扫把星,别的本事没有,专就会克人。” 别说,这吓人的感觉貌似还不错,只见林飒越说越过瘾,干脆瞪着双血红的眼睛,一步步逼近叶昕然,故意阴森一笑吓她道, “并且克的呀,还真就是那些和我不想有关联,看我不顺眼,无奈还有可能必须跟我进同一个家门的人,” “比如说,像那未来一心想惩治我的婆婆呀,整天想着看我笑话的小姑子呀……” “你……你这个恐怖的女人,你到底想做什么?”随着林飒一点点靠近,尤其是听她说的如此恐怖,叶昕然吓得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自己抱着自己,颤声问道。 “你这么紧张,不是已经都猜出来了吗?干嘛还要问的这么明白。”叶昕然越害怕,林飒越是有成就感,得意一笑,非常自我满足的道,“哎呀,还别说,我现在甚至都觉得,老天爷对我林飒还真不错呢,这扫把星,说不得就是他老人家赏赐给我的特异功能呢……” “姓林的,你也不用太得瑟,处处克人,你还有功啦,”见林飒几句话就占了上风,叶昕然气不过,壮着胆子回怼道,“告诉你,我们才不怕你呢,就算你以后真进了叶家的门,就算你真要克,恐怕先克的也是你旁边这位未来的夫君吧?哪里就上来就轮得到我们了……” “他……”林飒扭头看了旁边此时正神色莫辨、一眼难尽的叶伽成一眼,摇了摇头,故作无奈状道,“别人不知,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就他这几年,杀人无麻,剑下砍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呢。” “一个手里攥着如此多命的人,实在是大硬了,我又怎么可能克的动呢,” “所以很不好意思,本姑娘呀,还就专爱捡那软柿子捏,仅着好克的克,尤其是此刻看着,叶大小姐你这白白嫩嫩、软软糯糯的,的看着就很不错的哟……” 反击不成,叶昕然更害怕了,战战兢兢的,第一感觉就是想赶紧逃。 可是想想吧,又觉得自己就这样走了,未免太没面子,所以又深吸几口气,勉力强撑着问道,“想克我?你敢?” “敢不敢的以后走着瞧呗,比如说,让她时不时的断个腿呀,胳膊呀,或者再少个手指什么的,”林飒边说,边有模有样的打量着那叶昕然的手,装模作样的道,“话说回来,这么漂亮的手,这要是少根手指的话,得成什么样子呀?” “唉,可是话说回来,本姑娘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反正外面都知道我爱克人,至于是怎么克的,胳膊腿是怎么断的,手指是怎么没的,估计也没有人会在乎这个过程吧?” “林飒,你有神经病吧,”旁边林飒一个人说的不亦乐乎,可是一旁的叶昕然却是吓的九魂只剩一魄,就差当场直接给跪下了。 可是又一想,好歹这场骂架还是自己先挑起的呢,怎么到了此刻,自己一点便宜没占着,还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呢。。。 正文 655我是心疼你 这么一想,叶昕然心里当即又不平衡了,再三壮着胆,指着林飒惊魂未定的骂道,“林飒,你说说你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神叨叨了,简直都快跟个老巫婆差不多了,看着就让人瘆的慌,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简直有辱你们林家的门风,还是说你们林家本来就是这些斜门歪道……” 玩归玩,闹归闹,骂我林飒可以,但是侮辱我林家,就是不行, 于是此刻,见叶昕然说着说着,连整个林家都扯出来了,林飒当即就变了脸色, 上前一把打开叶昕然的手,一改刚才的无所谓,冷声警告道, “叶昕然,注意你的用词,我林飒什么样,辱不辱我们林家的门风,还是我们林家的家风什么样,无论如何,都由不得你一个姓叶的说了算,” “本姑娘倒是觉得,像你这种心思歹毒,面善心恶的女人,才更辱门风才对……” 和林飒几个回合下来,叶昕然是着实左也没占着便宜,右也没占着便宜, 就像刚才一样,转眸又一看吧,此刻大家明明都在御花园,而今天这宫宴又是专门为自家姨母所设,自己明明是占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的啊, 心里实在气不过,被激的狠了,遂故意扯着嗓子吓唬林飒道g。“姓林的,你你你……你竟然敢碰我的手,我看你就是想找打,是不是?当心本姑娘一会喊来人,把你给痛打一顿……” 叶昕然本是想吓唬林飒,殊不知对于林飒来说,几世以来最拿手的就是打架了,所以叶昕然这个提议,那可不就正合她的心意。 甚至于相对于吓唬人来说,自然还是打架最解气。 于是此刻,听到叶昕然的提议,只见林飒一捋袖子,毫无相让道,“来呀,打架本姑娘更没得怕了,反正你有没有功夫我是知道的,至于我有多少功夫,怕你叶昕然还没有领教过吧?” “所以本姑娘保证,一会在你喊过来人之前,先让你好好开开眼,说吧,你今天是准备先断个胳膊,还是先断个腿呢……” “你你你……你简直是个疯子,”见林飒作势就要朝着自己抓过来,叶昕然更害怕了,不由得连连后退,甚至躲到一旁的丫环身后道,“这京城,怎么可以会有你这么不知死活又粗鄙的女人?除了吓人,就会打架……” “对呀,刚才不是说了吗?今天让你好好开开眼呢……”叶昕然躲她的,可是林飒却貌似并不准备轻易放过她,直接一步步逼过去,作势就准备动手了。 看林飒这架势,叶昕然是一个劲的往后躲,暂时安全了, 可是无奈,被她拉的挡在前面的丫环可是吓坏了呀, 哆嗦了半天,惨白着脸,战战兢兢的小声建议道,“小姐……小姐,奴……奴婢觉得,那边戏都快要开始了,要不咱们还是看戏去吧?” “对,咱们走,不理这个女疯子,神神经经的,真是越来越不正常。”经丫环这一提议,叶昕然总算是找到了逃跑的借口,遂赶紧一掉头,拉着丫环忙不迭跑了,“更何况今天这戏,可是皇上得知我姨母最爱看贵妃醉酒,专门请了最好的戏班给她唱的呢…… “喂,这就走啦,不继续啦,那等哪天得了空,咱们在慢慢探讨打架之事啊……”看着叶昕然仓促离去的背影,林飒故意招了招手,扬声喊道。 而可想而知,她不喊还好,越喊,前面那叶昕然倒是跑的越快了,那架势,只恨不得快些逃离林飒这个瘟神才好。 “你干嘛,为什么要这么吓她?”吓跑了叶昕然,林飒这边手还没有收回来,就见旁边忽然传来一个不悦的,带着谴责的问道。 林飒一怔,瞟了眼旁边一脸不悦,脸不知何时黑成炭的叶伽成,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道,“怎么?刚才那般吓唬你妹妹,你心疼啦!” “我是心疼你,她死不死的管我什么事!”见林飒这样,叶伽成当即气鼓鼓的回怼道,“别人这么说你也就算了,你怎么也可以这么说自己呢,什么扫把星不扫把星的,他们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哪里就和扫把星连在一起了?她们这些人,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见叶伽成黑脸,竟不是因为担心叶昕然,而是为自己抱不平。, 林飒心头一颤,鼻头忽然有些发酸。 现在想想,除了自家亲人,好像很久没有人跟自己说这些话,替自己打抱不平,心疼自己了。 至于那些传谣言的人,哪里又会想自己是不是一个待嫁的姑娘,说这些话会给自己造成什么影响,只不过一个个的都是图一时口快罢了。 可是感动归感动,林飒可不想在叶伽成面前失态,遂只得强忍住涌上来的酸意,轻笑两声,故意表现的很无所谓道,“没事,扫把星就扫把星吧,我都已经听习惯了,也早就麻木了……” “不行,你习惯了,我可不习惯,”叶伽成一掌后在一旁的假山上,咬牙道,“下次谁再这么喊你,我见一个打一个,直打得他们再不敢提这个几字为止……” 看叶伽成真就还越说越上头了,林飒不想在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上过多纠缠,连忙一指御花园远处的戏台,转移话题道, “对了,听这动静,怕是那边的戏已经开始了吧?” “据听说贵妃醉酒这字戏,话本子不错,唱得也很好听着,走,我们也去看看去……” 说完,不待身后的叶伽成反对,一转身,还真就大步朝着御花园深处走去。 而那留在原地的叶伽成,空有满腹的话要说,无奈见林飒实在没有这个心情,也只得深吸几口气,生生将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远远跟在林飒后面,也朝着那劲台走去。 两人到了地方,就见戏其实已经唱的有一会儿了。 舞台上,一个身姿曼妙、姿色过人的女子,正声情并茂的表演着贵妃醉酒……。。 正文 656突生变故 而下面第一排,永顺帝也难得有耐心的坐在正中央,听得极为专注认真, 一时风光无限的芙贵妃更不用说了,今天这场宫宴,本就是她的主场,以她那个张扬的性子,好不容易翻了身,自是也要充分表现出来自己的优势来g。 只见她此时正毫无顾忌的半躺在永顺帝怀里,吃着永顺帝一瓣瓣剥好,喂进嘴里的蜜桔,悠哉游哉的听着戏,时不时再肆无忌惮的媚笑几声,美的那叫一个不同凡响。 而芙贵妃这样惟我独尊、目空一切的作派,一旁的蒋妃等人被她生生甩在后面、摞在一边,不管不顾、灰头土脸的也就算了, 不料竟连那一贯和她交好的董皇后,生生也没被她放在眼里,此时正默默的屈居到了边上,生生让出中间的国母之位。 尤其是细看,林飒竟惊讶的发现,那董皇后虽一直端坐着,目不斜视的听着戏,嘴角也一直噙着笑, 但是细看却发现,她那脸色其实并不太好,好像白的有些过分了,几乎都没有什么血色,好像是忧思过度的缘由。 尤其是此时脸上那笑笑,也根本不达眼底,眼睛里好像藏着别的其他的什么情绪,反正看着,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这个……,其实不用太费心思,其实也知道的呀,估摸着,董皇后此时怕定是感觉到压力了吧。 怎么说,人赵芙儿现如今可是连跳几级,一跃到了贵妃之位,只比着她这个国母差了一步了, 可是最最关键的是,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毕竟人家肚子里还有别的更重要的筹码呢,这可是所有后宫的女人,全都望尘莫及,日思夜想,夜夜企盼而不能得的, 关键吧,还一怀,竟还怀上了两个,。 试想一下,这要是但凡有一个生出来,再是个男婴,回来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呀, 尤其还是永顺帝这个多年无子的主儿,盼儿子盼的都快疯魔了,这要是待芙贵妃把孩子生下来,那还不得把孩子及芙贵妃这个生母宠上了天呀。 说不得哪天一高兴,赏了她皇后的位置都不为过。 而再纵观芙贵妃娘家那边吧,宁国公府一直撑着腰这就不说了,现在又加上了叶伽成这个镇南大将军的筹码,尤其是最后这镇南大将军,还正在和一直在京里权势滔天的由大长公主主管的护国将军府结亲…… 那可真真是宫里宫外,要人有人,要势有势呀。 这情形看着,若是让她站稳了脚跟,那可是比以前对付蒋贵妃要费力多了。 估摸着如今这么个局面,定是打了董皇后一个措手不及,任她前面怎么想,怎么和赵芙儿结盟,也没有想到的吧? 并且林飒还听说,其实在年前宣布赵芙儿有孕之前,董皇后已然悄悄的又谋划好了新的后宫人选,悄悄的接自己一个远房的姿色不错的侄女入了宫, 只是不曾想,那侄女刚入宫还没有发挥出作用,得到永顺帝的宠幸,这边赵芙儿就又忽然得了宠,还一跃爬到了这个地步…… 所以这么一通分析下来,估计此时的董皇后且有得头疼呢。 呵,这下可真就好玩了,凡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一切皆以一个利字为主。 林飒估摸着,此时的董皇后,说不定内心里就正嘀咕着,自己要不要和旁边这位一时失意的蒋妃联手,再掉过头来对付前面这就差一步登天的芙贵妃了…… 不过看笑话归看笑话,说实话,就宫里这些争宠的鬼把戏,林飒也就是没事图一乐,当个消遣罢了,还真就没有多少兴趣, 并且过来听这会戏吧,也本就只是为了转移话题,甩开叶伽成罢了。 听了一会,实在觉得无聊,就准备趁周围没人注意自己,再四处随便晃晃,好歹将这宴会给磨蹭糊弄过去才好。 不料,这厢刚转过身,余光里,就见旁边后面花丛里,不知打哪,忽然冲过来一个五十来岁、宫里嬷嬷打扮的妇人…… 只见她身手极为矫健,从那边跑过来时,速度极快,简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那感觉,那体力,就算不是练家子,最起码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最后,趁着众人听得认真,恍神不注意的功夫, 一跃跳到那舞台正中央,上去一把将那扮贵妃的戏子推翻在地,劈头盖脸指着人就是一通痛骂。 对于这突然间发生的情景,不仅上面扮贵妃的女子坐在台上愣住了,就连下面的观众初时也是全都一怔, 不过细看,发现对方扮相貌似也很是精致,一副专业戏子打扮, 尤其是这一开口,就算是骂人的话,用的却也是戏腔,字正腔圆,声音婉转动听,听着竟丝丝入耳,没有什么违和感。 所以众人惊讶过后,只以为是这贵妃醉酒临时加了什么戏份,并没有将这人的出现当回事。 但是不料,随着对方越骂越多,一张嘴就有完全停不下来的架势,有个别年纪大资历老的,还是逐渐听出来苗头,察觉出些许不对了。 “你这骚狐狸,果然是死性不改!” “你母亲娼妓出身,被千人骑,万人压也就罢了,不料你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整日以以色侍人,以媚惑人……” 听到这段戏词骂的,别人不提,反正就只林飒听得都不由得掌心直冒冷汗,抚额无语。 乖乖,要不要骂的这么贴切! 说实话,提起赵芙儿这庶女身份,宁城里或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若说起其母亲的过往,恐怕知道的就少之又少了。 原来那赵芙儿母亲年轻时,并不是一般的良家女子,乃曾是京城妓院的头牌,只是后来遇到赵家老太爷,也就是赵姨娘的父亲,两人那是一见倾心,相见恨晚, 赵老太爷更被其迷的神魂颠倒,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把她从勾栏院赎回来的,收房做了贵妾。” 不料,这女人好像却没什么享福的好命,镇不住大宅门里的荣华富贵……。。 正文 657东窗事发 反正是自从这赵芙儿的母亲被赎回来,进了赵府后,人就莫名的开始暴瘦,断断续续的一直病,身子也一直都太好, 虽然经过百般调养,最后也拼命生下了赵芙儿,结果没出月子,人就一命呜乎,撒手驾鹤西去了g。 这些事,先前还有人当个谈资,时不时的议论几声,不料后来永顺帝登上大位,随着赵家势力慢慢掘起,尤其是赵芙儿进宫后,这件事就再没人敢提起了,一直被瞒的结结实实,像一般的年轻人,亦或者后进京的人家,根本更是闻所未闻。 可是任谁能想到,赵家辛辛苦苦瞒了这么久的事,今天好好的一场宫宴,又是专门为赵芙儿庆祝生辰的,突然之间,却乐极生非,将这件昔日的丑闻给当众抖搂了出来。 “如今仗着有几分狐媚相,迷惑圣上,都爬到了贵妃的位置了,却仍不知足,竟然既想立牌坊,还想当婊子,背着陛下与他人苟合……” 那台上的婆子,指着贵妃扮相的女子还在一字一句骂得起劲, 于是就见,那刚才还温香软玉、一脸春风得意伏在永顺帝怀里的赵芙儿,当即就变了脸色,一张小脸更是早就气的红了白,白了青,头上斗大的汗珠都出来了…… “仗着肚子里怀了孩子,不知羞耻的到处张扬,企图蒙蔽众人,可是谁又知道,你那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 终于就在那嬷嬷骂的根本停不下来,张嘴提到肚子里的孩子时,就见人群里忽然传出一声大喝, “大胆刁民,这里可是宫宴,岂容你一个腌臜货在这里撒泼?来人呀,拖出去斩了!” 这声大喝,中气十足,尖利又刺耳, 分贝之高,生生盖住了台上那婆子的骂声。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骂出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宁国公府的夫人、叶昕然的母亲,赵芙儿的长姐——曾经的赵姨娘。 不过赵姨娘气势虽足,声音也够大,无奈这是在宫里呀,周围站的可是御林军,并不是宁国公府的家仆,所以怎么可能会随意任她驱动,听她的差遣嘛。 于是骂完,见周围人都没有人动静,那赵姨娘便开始一不做二不休,开始自己往台上冲了, 看那架势,大有准备自己出手砍人的架势。 不过还好,伴着赵姨娘这一声骂,永顺帝也终于缓过来了神, 尤其是当意识到自己怀中的美人儿,一双手紧紧绞着手里的帕子,气的浑身发抖,根本停不下为的时候。 “放肆!”永顺帝也是终于反应过来, 这帮戏子,好好的日子让他们来给爱妃助兴,结果却明里暗里讽刺自己爱妃的出身,尤其是爱妃肚子里还怀着朕的孩子呢,怎么可以经得住这般羞辱。 思及此,只见永顺帝当即一拍桌子,大怒道,“来人呀,将这个口无遮拦、一心作死的婆子给朕拖出去……” 于是伴着永顺帝话落,就见一队御林军几乎是飞身而出,一跃跳到台上,三下五除二,在那嬷嬷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连拉带搡的给拖下来台。 而此时的赵姨娘也已经跑到了戏台边,这会见永顺帝开了口,御林军出了手,遂又连忙狐假虎威的从旁帮腔道, “对,竟然敢含沙射影的辱骂贵妃娘娘,搅了皇上的兴致,赶紧拖出去,斩了!” 说完,见那婆子貌似又要张口,遂又赶紧补充道,“尤其是要记得堵住她那张嘴,可不能再让她发出只言片语,再污了皇上和贵妃娘娘的耳朵。” 赵姨娘的话,那些御林军本可以不理,但是无奈永顺帝前面也开了口,尤其是芙贵妃此事正得圣宠,风头正盛 于是就见有那个别御林军,想和赵家攀上关系的,一转身不只从哪摸出个破抹布,二话不说,直接给塞进了那婆子的嘴里。 “唔……唔……”几个人上下其手,再加上又全都是武艺超群的御林军,纵使那嬷嬷百般挣扎,竟再也连一个字都没有发出来,眼睁睁的被拖离了人群。 “慢着,好好的一场宫宴,怎么就给搅成了这样……” 正在关键时刻,眼见着那嬷嬷就快要被拖走了,只见蒋贵妃,哦,也就是现在的蒋妃,突然起身,上前轻笑着阻止道, “本宫如果没有记错,怎么瞅着这嬷嬷看着有几分眼熟,好像是最近在哪里见过呢……” 说着,还转身看向永顺帝,一脸无辜,故作好奇的问道,“皇上,您觉得呢,看着眼熟吗?本宫怎么看着,这婆子,好像最近没少在咱们御花园出入呀?” “这……”经蒋贵妃一提醒,永顺帝一愣,正觉得有几分眼熟,要抬眸细细查看, 就见她怀里的赵芙儿,突然一抚胸口,一返身,趴在永顺帝怀里娇喘道, “皇上……” “皇上,妾……臣妾忽然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您快帮着臣妾揉揉呀,” “怕是儿子半天没有跟您交流,想您这个父皇想的紧呢,以为父皇您不爱他们了,这会一个个的都闹情绪了……” “哦……哦哦,好好好……朕揉朕揉……”被赵芙儿一打茬,那永顺帝当即收了心神,全部心思又都放在了赵芙儿的肚子子,轻手轻脚的揉了起来。 而这边永顺帝没有搭话,一旁的蒋贵妃就给登时晾在了那里,有些不尴不尬的下不了台。 “快快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带下去砍了呀,”一见皇上转了心思,只见那下边的赵姨娘,那是一点也不含糊,赶紧冲过来,赶在蒋贵妃想到新的对策之前,拿着鸡毛当令箭,冲着那几个御林军嚷嚷道,“难道还真准备惊了贵妃娘娘肚子里的皇子不成,真出了什么差错,你们哪个担得起这个责任呀……” “啊……哦……”见上面永顺帝转移了心思,而各位贵人又全都意思不明,有让杀的,有让等的, 那帮御林军也有些犹豫,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执行才好……。。 正文 658落井下石 突然,就在众人一脸无措的时候,只见上面又一个声音传来, “嗯,还别说,经蒋妃这么一提醒,本宫看着这婆子也有几分眼熟呢,好像确实曾在哪里见过……” 众人循声望过去,就见此时施施然开口说话的,竟然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和赵芙儿好的几乎穿一条裤子的董皇后g。 而董皇后此次开口,那意思也再明显不过,这个婆子她也感兴趣,还是先别砍了,放着本宫先瞅瞅再说。 别说,此时董皇后开口,且不论下边众人及赵姨娘他们,就连刚才被晾在一边,一直筹谋着,如何再开口扳回局面的蒋贵妃都是一愣, 不晓得董皇后这会开口,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准备趁机替芙贵妃开脱吗? 不对,如果是为了给芙贵妃开脱,那她更应该不开口,或者说,让人将那婆子赶紧拉走,砍了,岂不是更立竿见影, 可是,她为什么也要和自己一样,突然阻止他们呢。 难道是说,她是想帮着自己,对那芙贵妃落井下石,助自己一臂之力。 想通了这层,直惊的蒋贵妃,那是站都快站不住,不可思议的盯着董皇后是看了一眼又一眼,不明白,从进宫开始,就和自己针锋相对的董皇后,怎么就和自己突然站到了一队。 可是很显然,董皇后却貌似并不在乎众人的眼光,只微微冲着周围之人略一颔首, 然后,一转身,冲着永顺帝行了个大礼,主动请罪道, “皇上,今日之事,全都是臣妾的过错,还请皇上重罚。” “哦,这话要怎么讲?”见董皇后突然开口向自己请罪,永顺帝也是心里一惊,不可思议的问道。 “臣是后宫之主,今日这场宫宴,本应是臣妾亲自布置打理的,无奈臣妾最近身子欠佳,还要由带着身孕的芙贵妃亲自代劳,如今且又闹出这么一遭,不知打哪冒出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婆子来,搅了皇上您和芙贵妃的兴致,” “臣妾觉得,这一切,都是臣妾的责任,还请皇上责罚!” 董皇后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真诚,情真意切, 她越是这样,那永顺帝反倒不好意思再追究牵怒于她了,只好暂时放开芙贵妃,挥了挥手,无所谓道, “罢了罢了,皇后这段时间身子一直不好,再说这宫宴上本就不是你布置,即出了闹剧,怎么能和你有关……” “谢皇上体恤臣妾!”得了皇上宽恕,董皇后显然长出一口气,一脸惭愧的退到了一边,再没提关于那婆子的只言片语。 “可是皇上,那……这婆子……”一旁的老太监见边上御林军押着婆子还侯在那里,而永顺帝这会心思已转了过来,忙轻声提醒道。 “拉走……拉走,不要在这碍朕的眼……”见那婆子还在那里没有弄走,永顺帝当即很不耐的挥手道。 “且慢……”眼瞅着永顺帝一声令下,御林军又要将人拉走,那蒋思清自是不能轻易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啊, 连忙又站出来,再三请求道, “臣妾请求皇上三思,臣妾倒是觉得,今日这宫宴,无论是谁的责任,都和这眼下突然冒出来闹事的婆子有关,” “更可怕的是,臣妾竟然见过这婆子出入过几次后宫,而如今她又冷不丁来这么一出,怕是目的很是不一般呢。” “臣妾以为,像这样的人,决不能轻易杀掉,务必须得问问清楚了,她到底是何用意,这般折腾,又为的何事?” “别别别,皇上,她一个腌臜上不得台面的婆子,让她瞎说什么,没来由污了众人儿子的耳朵,”这边蒋妃提议完,那边永顺帝还未开口,就见那边赵姨娘忙不迭开口道,“皇上,依臣妇的意思,像这样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倒是赶紧接出去砍了完……” “宁国公夫人……”蒋思清出声打断赵姨娘的话,冷冷一笑,轻声提醒道,“本宫就有些不明白了,究竟是你们赵家的家教实在是好呢,还是这宁国公夫人自以为自己实在与众不同呢?” “本宫在这里和皇上说话,你一个臣妇竟然就敢不知死活的赶在皇上面前开口?” “难道你是觉得,你比那婆子上得了台面,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宫里为所欲为,把皇上也不看在眼里了吗?” “你……你……你血口喷人……” 面对着蒋思清的上纲上线,赵姨娘还想不知死活的开口再怼,不料永顺帝一个厌恶的眼神扫过来,“来人,把宁国公府上带去个清净的地方喝两杯茶……” 连永顺帝都开了口,嫌自己话多,自吓得赵姨娘赶紧住了嘴,再不敢发出只言片语,被一旁的宫女带着,悄悄去了别外。 “皇上息怒,我长姐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芙贵人在状,忙趴在永顺帝怀里,又是撒娇,又是讨饶的道,“哎哟,您就看在臣妾和肚子里咱们孩子的面子,好歹饶了她这一回吧。” 永顺帝不好太拂她的面子,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便轻叹一口气,索性不再追究赵姨娘那边了。 “皇上,臣妾以为,既然这婆子敢冒如此的风险,连命都不要了,还非要跑到这里当众揭穿,想来定是有什么血海深仇,” 见赵姨娘终于被自己逼退到了一旁,只见那蒋思清淡淡一笑,再接再厉道,“如果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连个辩驳的机会都不给人说,传出去,岂不是和皇上您一贯的英明作风有些背道而驰?” “蒋思清你什么意思?你就是想把她留下来,存心恶心本宫是不是?”见蒋妃执意和自己作对,刚才还一度怼的永顺帝差点没有问赵姨娘的罪,那芙贵妃当即又炸毛了,指着人泼口骂道。 “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皇上蒙在鼓里……”面对着芙贵妃的指责,那蒋妃冷冷一笑,意有所指道。 “你血口喷人,你自己是个不下蛋的鸡,掉过头来还要怪我……” “我下不下蛋不重要,就怕有人下蛋,下的却是大有猫腻呢……”。。 正文 659墙倒众人推 “你个死贱人说什么,你含沙射影的骂谁呢,谁有猫腻呀,你跟老娘说清楚了,少在那里指桑骂槐……” 赵芙儿和蒋思清两个互不相让,你一言我一语,当着永顺帝和众人的面,就直接当面锣对面鼓的硬钢了起来g。 且说赵芙儿这个人,母亲出身不好也就算了,关键她又是庶女出身,所以打小就几乎没什么人管,只有一个奶娘带着,家教真就不太好, 惹得急了,那真是和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也就是仗着姿色过人,这些年永顺帝才勉强忍着,没有过多计较。 此次见她一使起性子,又一张嘴什么话都开始往外蹦,永顺帝自是当即不悦,眉头都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皇上,臣妾倒是觉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婆子横竖也是死罪难逃了,依臣妾的意思,要不就让她说两句吧?” 就在赵芙儿和蒋思清两人吵的不可开胶,而永顺帝越来越不耐烦之际,只见那董皇后,又从旁善解人意的开了口。 说话,后宫三千佳丽,本就一直分着两大派,董皇后一派,蒋贵妃一派, 赵芙儿以前是一直靠着董皇后的,虽然新近得了宠,升迁飞快,可终究还没打牢根基,拉拢住几个人, 再加上她又生性张狂,仗着眼下自己怀了身孕,正得圣宠,不得罪别人也就算了,怎么可能会事先想着,先拉拢几个到自己阵营里,以备不时之需为自己说话。 所以眼下,后面那些妃子们,见前面蒋贵妃一意坚持也就算了,最后竟连董皇后也开了口,有意让那婆子说两句, 再加上一个个的心里也都确实不服气,凭什么大家的肚子都没有动静,偏她一个人这么争气呢,不仅怀上了,还一怀就怀上俩, 所以到了这会,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一个个自也墙倒众人推,纷纷附和了起来,只想着看这婆子能说出什么,最好能揭开什么惊天大秘密,趁机打倒了这芙贵妃和她肚子里没出世的孩子才好。 “是的呢皇上,怕是这婆子真有什么话要和大家讲吧,反正也是犯了死罪的人了,倒不如,索性开了她的口,将心里话全讲出来得了,” “对呀,这么不明不白的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皇家多草菅人命呢……” “让她说两句吧,就算是让人家死,也不能做个闷死鬼不是……” 一开始的话,只有蒋思清一个人,赵芙儿自还针锋相对吵的过来, 不料到了这会,全后宫的美人都开了口,清一色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而赵芙儿又只有那一张嘴,少了赵姨娘这个帮手,怎么可能还堵的住。 “说什么说,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本宫,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是不下蛋的鸡,关本宫什么事,”看一个个的还击不过来,这赵芙儿心里一紧张,就有些口不择言,又张狂了起来, “本宫就怀上了皇上的孩子,怎么样啊?你们是不是一个个的全得羡慕死了呀?” “明告诉你们,自皇上登基这么多年,日夜耕耘,还就本宫怀上了孩子,还一怀就怀俩……” 这个赵芙儿也是,你自己怀上孩子也就算了,你再这帮人面炫耀也不是说不过去,可是你说得瑟你的就行了,为什么要揭永顺帝的短呢,说人永顺帝日夜耕耘,却一直无果呢。 所以她这无心的话一出,永顺帝听者有意,那可是当即就有几分不悦, 尤其是此刻再大家众口一词,略一思索,就一指那婆子道, “你们,先放开她的嘴,让她说说,刚才那番辱骂,到底为的是哪般……” “皇上明鉴,草民死不足惜,但是还请皇上您一代圣君,不要被贱人所迷惑呀,这贱人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另有隐情……”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那婆子自是赶紧忙不迭交代道。 此次戏子开口,一着急,便用了真声, 也是直到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这嬷嬷竟是男扮女装,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于是乎,就见他这话一出,不仅下面众人,就连上面的永顺帝都是一惊,不可思议道,“你……你是个男人?” “皇上,小的确是个男人无疑,只是以前在戏班,一直男扮女妆,唱的女声,所以草民肯请皇上一定要擦亮双眼,不要被某些人所迷惑……” “既是怕皇上被迷惑,那你就将来龙去脉,好好的跟皇上讲清楚……”看戏子乍一开口,有些慌乱,一旁的蒋思清不由得从旁轻声提醒道。 “皇上您好好想想,前面那些年,您日日宠幸,她都没有怀上孩子,最近怎么可能会突然有了身孕?” “而她受孕的这段时间,您又几乎日日宿在那青黛宫,只偶尔去过一两次,这个过程,皇上您心里难道没有疑惑吗?” 果然,这戏子也不负交蒋思清的重托,略一思忖,一开口,就直接点出了重点,“皇上,求您一定要明察,千万不要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养的是别人的孩子呀……” “等等,你说什么,”见这戏子张嘴就提到了孩子,永顺帝自又是当场一怔,心里不由得也悄悄打起了鼓,冷声命令道,“你把你知道的那些,都给朕慢慢说清楚……” “回禀皇上,草民姓邢名宽,父亲以前在赵府任管家,和这赵芙儿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既然得了永顺帝的令,只见那戏子略一思忖,便真就认真的从旁讲了起来。 “你闭嘴……,你个臭戏子,谁认识你,快滚开。”见那戏子张嘴就直接亮明了身份,表明了和自己的关系,芙贵妃更怒了,冲上前阻拦道, “皇上,这里可是宫宴,像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戏子,让他在这里说什么,凭白污了皇上您的耳朵。” 不料,这次永顺帝却并没有理会她的撒泼,只一指那戏子继续道。“你接着说……” “小的从小在赵家长大,比着赵芙儿大上一岁,而她因为是庶女,再加上她母亲的身世……”。。 正文 660众叛亲离(1) “她从小在府里并不得宠,也就小的平素肯跟她一块玩儿,可以说是打小形影不离的长大,” 赵芙儿殊不知,她越是阻拦,那戏子越是冒死揭发她的心情越坚决g。 索性一咬牙,当众供认不讳道,“不瞒皇上,甚至早在十一二岁的时候,我俩就曾私定过终身,” “不料,后来,赵老爷强烈反对,甚至还一度为了断了我的念想,强行把我扭送进了一个戏班子。可怜小的半道入行,根本没有什么前途,所以这些年在里面也就只能男扮女装的扮这些丑角、配角。” “人家是枝头的凤凰,小的自知配不上,也就并没有多做他想,尤其是这些年,听说她进宫又得圣宠,小的也自以为从此以后再无瓜葛,各自安好。” “不料年前,腊月初十那天,宁国公赵夫人竟然突然找到小的,再三试探小的意思,问愿不愿再和赵芙儿见一面,说她这些年其实一直对小的念念不忘,份外想念。” “在她再三撩拨下,小的便有些动心,毕竟曾经相好过一场,于是壮着胆子,小的便如今天这般男扮女装,扮成婆子模样,跟着那宁国公夫人进了宫,” “最初,小的只是因为,见一面,解解年少时的相思、叙叙旧也就罢了,不料一进宫,那赵芙儿竟故计重施,勾引起了小的,可怜小的一杯酒下肚,中了她的迷药,就……就……” “简直是胡闹,宫里戒备森严,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大男人混的进来……”听到这些,见貌似真的有奸情,只见永顺帝一拍桌子暴怒道。 “皇上,我一个男人是混不进去,可是嫁不住那赵芙儿仗着您的宠爱,和宁国公夫人一起,手眼通天、只手遮天哪,再加上小的又是婆子打扮,谁能在意这些?” 那戏子反正也将命豁出去了,怕永顺帝不相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道,“不信的话,皇上您大可以命人查下进宫的记录,年前,小的一共进了两次宫,年前腊月二十下雪的时候,进过一次,哦,对了,在御花园中,还无意中碰到了蒋妃,” “腊月二十五的时候,又去过一次,这次更不幸,进去的时候碰到董皇后不说,出来在锦绣宫门口还碰到了皇上您,” “皇上您仔细想想,当时小的因为紧张,再加上刚刚云雨过……过后,身子有些虚,见到您,下跪的时候,一不小心,腿一软,还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当时您还曾笑小的上不了台面来着……” “这么一说,朕倒有些印象,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朕出了南书房,顺着红梅花香,还真就走到了锦绣宫门口……”经这戏子再三提醒,那永顺帝略一凝眉,还真就有些印象。 “再后来,她们便不在找小的进宫了,小的一打听,原来竟是这赵芙儿有了身孕,又得了您的复宠,” “小的本来只是当作这是一场梦罢了,过了也就过了,可是谁料,那赵家两姐妹竟过河拆桥,竟然派人四处追杀小的,誓要将小的杀人灭口。” “幸亏小的命大,否则早就成了冤魂……” “皇上,您听清楚了吗?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呀,哪怕是身在后宫,也能招招手,将别的男人引起来,像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留在后宫,简直就是姐妹们的耻辱……” 这边那戏子刚把来龙去脉讲述完,就见旁边登时有那宫里的老人看不下去,出言指责道, “对,是大家的耻辱……” “你们说,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怎么没有,人家母亲本就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娼妓,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你们一个个的血口喷人,我怀的明明是皇上的儿子,和他一个戏子有什么关系……”至此,见事情已基本败露,那赵芙儿也是彻底急了,一指那第一个挑事的蒋贵妃,泼口骂道, “蒋思清,你这个贱女人,你好毒的心,竟然安排人诬蔑我,我知道了,这人是你找过来的对不对?” 骂完了蒋思清,又一转身,跪到永顺帝面前求道,“皇上,皇上,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话,臣妾脑子又没有病,身边每天有皇上您这神仙一样的人儿在陪着,怎么可能再去找别人……” 可是,赵芙儿跪在地上求了半天,永顺帝却已是再没有刚才的丝毫怜悯之心,只厌恶的拂开她的手,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对了,皇……皇后娘娘,她可以给臣妾做证,这么些年,我们姐俩在一起怎么样?我的为人怎么样?您是最了解我的性子的?” 赵芙儿说着,一掉头,赶紧又殷殷的求起了董皇后,将全部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她身上,希望关键时刻,她能帮着自己说两句。 只是此时脑子一时混乱的她完全没有想到,其实这段时间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得罪了董皇后,让她起了放弃之心。 而眼下,事情之所以发展现在到这个无法收拾的局面,其实刚才董皇后也已经悄悄在旁边加过柴了。 “你是没病,但嫁不住你心里欲望大呀,俗话说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看着这段时间王采苹甚是得宠,于是就开始暗地里琢磨着,要不要整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买迷香,扎小人,只想着不惜一切手段的将皇上拉回来,自己怎么得以翻身,复得圣宠……” 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赵芙儿彻底成了一个弃子,只见她这会求完董皇后,甚至不待旁人再催促,一旁的董皇后自己先冷冷一笑,一不做二不休的揭发道, “后来本宫一再阻拦,你也勉强应允不乱来了。本宫当时只以为你收了性子,变得乖巧了,没想到你竟最后背着本宫,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来……” “皇后娘娘,您……您什么意思?您平素不是站在芙儿这边的吗?”见连董皇后都开口发了难,赵芙儿心里一凉,不可思议的问道,“难道说,您这是准备用完了我,就把我一脚踹开,和他们一起将我打倒在地吗?”。。 正文 661众叛亲离(2) “本宫这是帮理不帮亲,现在只后悔当初瞎了眼,处处护着你,这才惯的你如今不知天高地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董皇后并不和赵芙儿直视,只自顾自的摆出六宫之主的架势,朗声道, “现在想想,过完年,你就迫不及待的把你宫里贴身的丫环都换了,分明就是大有猫腻,她们一个个在宫里好好的,都是贴身服侍你的,怎么可能会一夕间全都得了重病,给一个个扔进了冷宫,” “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怕她们一个个的察出端倪,口风不严,再把你做的那些腌臜事给捅出来,坏了你的好事……” “董小宛,你好狠的心,没想到你为了保住你自己的位置,竟然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妄想对我落井下石,” 见董皇后是贴定和自己撕破了脸,站到了对立面,只见那赵芙儿也阴冷一笑,毫不客气的开口威胁道,“但是你也别忘了,你也有不少把柄,握在我的手里呢,所以劝你最好也善良些,开口之前先过过脑子……” “你……”听赵芙儿如此说,董皇后当即一愣g。 也是,两人一个站队待在一块这么多年,可不好多见不得人的事,都是一块合计着做的, 如果当众说开了,赵芙儿是被彻底当整下了,但是自己没有落着好处不说,好像也要跟着惹一身的臊儿。 所以思及此,董皇后索性便悻悻的住了嘴。 “你什么你,告诉你们,把本宫逼急了,我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见威胁初见成效,赵芙儿颇有几分得意道。 反正此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也不准备再藏着掖着了,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她是一个也不准备放过了。 一旁的蒋思清,见董皇后被赵芙儿一威胁,便立即就此住了嘴,一时让赵芙儿占了上风, 不由得眉头一凝,顿感不妙, 这个关键时刻,必须一致对外,可不能先自己起内讧,半途而废, 思及此,遂不由得从旁笑着提醒道,“皇后娘娘,您怕她做什么,就她这样一个做事毫无底线的女人,为了目的不达手段,她说的话,谁还能会相信吗?” “对,怕她现在根本就是疯狗乱咬人,只想着能咬一个是一个,多拉几个垫背的才好,但是事到如今,她说的那些话,根本是没有人信的……” 见蒋思肖都开了口,另一个本就站在董皇后阵营的人,忙赶紧从旁附和道。 于是一个个的,全都自发自觉的开始挺起了皇后娘娘。 “对,我们自然是相信皇后娘娘您的。” “皇后娘娘入宫这么多年,为人正直,做事公平公正,自然是一国之母,天下女子的表率……” “哈哈哈,天下女子的表率,敢情到了这会,一个个的全都同仇敌忾,一致对付我一个人了是吧,”见威胁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倒让他们仅仅抱成了一团,赵芙儿气急,不由得大笑道, “但是告诉你们,我不怕你们,我肚子里的孩子明明就是皇上的,只凭着你们一面之词,休想污蔑我?” 事已至此,见自己众叛亲离,没人站在自己这边,赵芙儿索性便谁也不指望了,朗声大笑道, “我告诉你们,你们休想就此打倒我,孩子就在我肚子里,我说是谁的,就是谁的,你们谁又能拿出旁的证据来?” “说白了,你们说了这么多,还不是一面之词,还不是没有一点的证据。只要我的孩子到时候生下来了,她就是这大燕惟一的皇子……” “你还想着生下来,做梦吧?只有我们一面之词?” “那好吧,现在就让你看看你那一面的人,和你口中的证据。” 面对着赵芙儿的异想天开,只见董皇后冷冷一笑,一挥手道,“来人呀,带王小蝶!” “什么?王小蝶……”听到这个名字,赵芙儿一怔,半天不可思议的道,“她不是在冷宫里死了吗?” “回贵妃娘娘,奴婢命大,万幸等到皇后娘娘她宅心仁厚的救了奴婢。”赵芙儿话落,只见远处忽然走出一个妙龄女子,对着其盈盈一拜,柔声道。 不料,其女子声音虽小,力气也不大,但是却句句很有杀伤力,甚至于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她那一句话,却是能顶的上别人十句百句。 “大家好,我想不用我过多介绍,经常进宫的人应该都认识我吧,我叫王小蝶,一直贴身服侍这位芙贵妃已有六年的时间,”王小蝶进场,先向在座的家眷们轻声介绍了一下自己。 简单介绍完后,不料一转身,竟扑通跪到了永顺帝面前,颤声道, “禀皇上,奴婢愿以姓名担保,芙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皇上您的,而她跟那个戏子苟合所得。” “因为奴婢曾亲眼撞见,宁国公夫人带着这个婆子进宫和芙贵人幽会,” “她把我们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以为此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不料有一次,奴婢无意中闯进去,然后就亲眼看见,看见他们正在……” “你胡说,明明当时你们都被赶了出去,怎么可能会看见……”见王小蝶越说越过份,连细节几乎都说的清清楚楚,赵芙儿气的颤着声音制止道。 “奴婢有没有胡说,是真是假,皇上自有定夺,” “我记得有一次,腊月二十五那天,皇上您自己应该也有印象的,当时您赏着梅花一路去了我们锦绣宫,不料芙贵人却称染了风寒,怕传染给您,一直没敢出来见您,” “可是第二天,却又想着法的带着奴婢把您骗了过去,” “她当时为什么这么做,就是您去的时候,她刚和这个男人云雨过后,怕皇上您进去发现了端倪,然后事后为了掩饰这孩子的身份,又想着法的第二天骗您过去……” “天哪,竟然这样,还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这未免也太猖狂了吧?”听到王小蝶连细节都几乎说了出来,终于下面有些坐不住的世家夫人,忍不住出手议论道。。。 正文 662喜事变丧事 本来嘛,这王小蝶进宫这些年,一直都是赵芙儿的心腹,所以她说出来的话,下面的人自是都深信不疑, “这女人也实在太可恶了,真是天底下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呀……” “看来这赵家的家教,可真是着实上不得台面呀……” 见王小蝶一出面,竟连后面的一些家眷都开始如此明目张胆的议论起了自己,赵芙儿气急,不由得指着那王小蝶骂道, “王小蝶,本宫这些年待你一直不满,你为什么要伙同他们一块来害本宫,这些话说出来,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待奴婢不薄?我良心会痛?”面对着赵芙儿的指责,只见那王小蝶惨烈一笑,针锋相对道,“请问芙贵人所谓的待奴婢不薄,是不是就是让你那身为宁国公夫人的姐姐利用完我的父亲,害过了叶伽成的外祖江宁李家之后,然后害怕事情败露,最后再对我全家杀人灭口呀?” “你……,你父亲他们明明是得了瘟疫?怎么可能会和我姐姐有关?我不是为此补偿给了你一大笔银子了吗?” “银子,银子有亲人的命重要吗?” 提到逝去的亲人,王小蝶十分痛心的反击道, “还瘟疫?你以为奴婢会信吗?” “当初害李家的时候,您那姐姐不就是这样的套路,先给人下药称人有病的吗?” “只可怜我父母、兄姐为了我,一力助你们除掉了江宁李家,结果到得最后,竟落得了死无全尸的下场……” “还有这次,您怀疑奴婢无意中撞到了你的丑事,所以就想法设法的找各种借口,企图害死奴婢,吃食里掺了毒药,称我们得了瘟疫,将我们一个个的扔进冷宫里……” “幸亏奴婢命大,吃过后又吐了出来,幸亏董皇后出手,将奴婢救了出来,要不然,奴婢恐怕这会也在阴曹地府了吧?” “你……你们一个个的血口喷人,不,孩子明明是皇上的,就是皇上的,无论我们说什么,本宫都不信,皇上也不会信……” 见此时已众叛亲离,自己一个人根本说不过周遭这帮人g。 当然了,主要是也因为证据确凿,赵芙儿本就不占理。 没得办法,处于下风的她,只得突然又抱着自己的肚子,冲永顺帝撒娇,准备故计重施道,“皇……皇上,臣妾肚子疼,许是儿子们想您了,您……您帮臣妾揉……” “哼……”可是这次,任凭芙贵人怎么撒娇,永顺帝都没有再接她的话,只冷哼一声,一脚踢开人,一甩袖子离开了, 皇上走后,那总管太监便当众宣布,将此赵芙儿偷情一事,交给蒋妃来处理。 永顺帝虽然到了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将此事没有交给董皇后,而是交给蒋贵妃,结果毋庸置疑,几乎就是判了芙贵妃死刑。 毕竟董皇后以前和赵芙儿没少接触,说不得有她什么把柄,略一威胁,可能会手软,给她留一条性命, 眼下交给蒋贵妃就不一样了,这两人可一直都是死对头,整死她,自然是不在话下。 于是第二天,宫里就传出消息,芙贵妃因为意外摔倒,小产, 不仅孩子没了,人也因为失血过多,不幸勋命。 永顺帝虽然对这桩偷情案没有当场定罪,公布天下,但是态度却是再明朗不过。 于是乎,就在芙贵妃死后不久,没有三天的功夫,宁国公府的赵夫人也随即暴病身亡, 而打断骨头连着筋,宁国公府里其他人,自然也没有一个逃的过这个命运, 只见没过几日,监察司便选了个由头,随便扒出了一些陈年旧案,栽到了宁国公头上,一家人剥了爵位,全部全贬为庶民,发配宁古塔,就连新立了战功的叶伽成,也未能幸免,位列其中。 倒是林飒,因为和叶伽成的婚事还没有敲定,逃过一劫。 一时间宁国公府喜事变丧事,众人唏嘘一片。 不过也不难理解,这么些年,永顺帝一直无子,本就对子嗣这方面诸多忌讳, 本来想着,此次赵芙儿怀孕了,通过这件事,终于可以翻个身,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了, 不料当众又被那赵芙儿姐妹啪啪啪打了脸,所以自是处理起这件事情来,一时间毫不手软,雷霆手段, 估摸着,这也是念着当今局势较乱,而叶伽成又刚立了战功,怕寒了边关将士的心,所以才多少给他留了些薄面,没有将叶家跟着满门抄斩,否则的话,估计赵叶两家诛连九族都不为过。 不过尽管如此,上面一再三令五申,不许议论此事,但是后来很快,私下里一直有人悄悄的在传, 八成怕是永顺帝有问题,不能有子嗣,并且宫里以前有妃子怀孕就被休,大约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凡是能怀上孩子的,查出来,竟然都不是自己的。 这也是这么多年,宫里但凡有人怀孕,结局都是先小产,然后便被打入冷宫的道理。 于是一时间就见传言,沸沸扬扬,传的是好不热闹。 作为林飒,自然不关心这些,她只是有些心疼叶伽成,看着他好不容易挣的的功名,就这么因为赵芙儿姐妹这番骚操作,烟消云散了,不由得心有凄凄然, 然后便是,永顺帝不能生,毕竟是后宫秘事,大家不好明着议,于是茶余饭后,林飒自是跑不掉的呀。 再加上因着此次宁国公府出事,那是彻底坐实了林飒扫把星的身份,谁碰谁倒霉,谁挨着谁晦气,不信你们看,哪怕是如日中天的镇南大将军,和宁国公府,也没办法镇得住。 只有林家人和林飒心里明白,此事怕没那么简单,八九不离十,仍是司徒昊在背后动的手脚。 试问一下,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蒋贵妃这一次不可能打这么漂亮的翻身仗,成功救到那名戏子。 遂不自主的,林飒便将这仇,又记在司徒昊身上。 可是无奈,自从年前她刺杀了那一次之后,这司徒昊竟然在京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就连过年前后,都几乎很少露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以至于林飒想出气,都找不到人了……。。 正文 663人可能不在了 于是,叶伽成走后,委屈憋闷的林飒就只能,怔怔的发呆g。 还一呆,就是大半天。 有时候想想,林飒就实在有些不明白。世事无常,自己好歹重生一世,怎么就混成了这副模样,活得这般憋屈了。 不过有时候掉过头来又一想,还好全家人都平安无事,尤其是大哥和唐婧依,竟也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了这般好归宿, 所以这么一想,心里又多少有些平衡,觉得自己受这些委屈,也算是值了。 清晨,林飒喝了几口粥,又坐在房间里闲来无事的发呆。 “小姐,您一直这么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呀,要不奴婢陪您,咱们去外面大街上走走逛逛?”梅香看林飒连着几日愁眉不展,有些担心,轻声建议道, “这叶公子也走了几天了,咱们连夜去求瑶光寺求的护身坠也送去了,想来叶公子这一路,肯定是会平安无事的。” “我也并不是担心他,只是觉得有些无趣罢了。”对于梅香的建议,林飒摇了摇头,苦笑着回道,“再者就是,这大街上有什么好逛的,处处都是人,吵吵闹闹的,一不小心听到的,还极有可能是关于我的坏话……” “那要不奴婢把剑给您找出来,你好歹耍一会,活动活动筋骨?”见一计不成,梅香眼眸一转,又换条思路建议道,“对了,叶公子送的紫羽软剑呢,您可是有好几天没有练了,奴婢这就给您拿去?” 盛情难却,在梅香的左劝右说下,林飒总算是点头,好歹同意一会出出房间,换口新鲜空气。 不料劝好人,梅香那边把叶伽成送的紫羽软剑找出来后,林飒这边刚换好练功服,剑刚拿在手里,就听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小姐……小姐不好了……”只听院门扑通一声脆响,竟是花灵那丫头,又跌跌撞撞、呼哧带喘、大呼小叫的奔进来了。 “花灵,你这又是怎么了?我的好妹妹,咱不带这么一天到晚一惊一乍的,真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行吗?”看自己好不容易哄的林飒刚宽了心,花灵却又来这么一出, 尤其是这满头大汗的模样,梅香是又心疼,又觉得无奈,“瞧把你急的这个样子,难不成外面的天还能塌了不成?” 说着,从怀里摸出帕子,就准备帮着花灵擦额头上的汗。 “不……不是的梅香姐,是真的天塌了,叶家的天真的塌了……”只见花灵一把打开梅香的手,格外紧张的道,“小……小姐,您听奴婢说,叶家的人好像出事了,叶公子他可能已经不在了……” “可能……已经不在了……”听到花灵这措词,林飒还未发言,梅香第一个又听不下去,轻声训道,“不是花灵,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叫又不在了呀?”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虽然是发配到了宁古塔,但也不至于说不在就不在呀,你这又是从哪道听途说的鬼话?” “我没有道听途说,这是真的,奴婢刚才去天香阁给吉祥哥送东西,无意中听到那大厅里有人讲,” “说就在前天晚上,他经过无忧寺山脚下的时候,见到有一群人在那厮杀,看那装扮,好像是一群流匪和一队官府的人干上了。” “官府的人并不多,好像押送着什么人,男男女女的好些个人,而那帮流匪看着,却是个个凶悍的很。” “他当时听到动静,因为害怕,就悄悄的躲了起来,一转身,逃到山上无忧寺去借宿了一宿,” “第二天天亮后,因为好奇,就又去了昨天厮杀的那个山谷,去看了一趟,结果就寒心的发现,那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鲜血流了一地,到处横七竖八,躺的都是尸体,而且看穿着,还全都是那些官兵,和他们押解的那帮人……” “无忧寺?遇流匪?”听到花灵如此说,那梅香第一反应,就是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算着脚程,叶伽成他们离京这么长时间,也确实是应该走到无忧寺那附近了。 可是小心一瞄,见一旁气色刚有好转的林飒,这会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登时又不好了, 怕她担心,梅香自是赶紧冲花灵使劲眨了眨眼,轻声呵斥道, “怎么可能会这样?花灵你这臭丫头,这是又从哪听到的小道消息,在这无中生有的散布谣言呢,” “人家也就是随口瞎说,你倒好,还就真信了,还人云亦云的回来吓小姐,” “你知道那说这些话的是个什么人吗?八成根本就是闲来无事,在那胡说八道唬你的吧?” “不是的梅香姐,我真没有胡说,那人是做丝绸生意的,说是因为赶货,急着往京里铺子里交一批料子,所以他才赶的夜路,不料走了一半,碰到那帮人,又给吓回了无忧寺,把料子都生生送晚了一天。” 不料花灵那个没心没肺的,梅香冲她眨眼睛,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以为她那是不肯相信自己,遂立即耐着性子再三解释道。 “对了,他甚至连往哪个铺子里送货,送的什么料子,都说的一清二楚的,那铺子名字听着,不是别家,就是许姨她们家的呢,而且看那人的神情,说的非常详细,绝对不似在作假……” 伴着花灵这般说完,梅香悄悄一打量,就见一旁林飒的脸色,不觉又白了几分。 虽然无论怎么算,从花灵刚才交代的细节里,听那情形,遇难的都十有八九是叶家的人,但是念于林飒在旁,梅香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道,“就……就算是那遇难的,真有可能是官府发配边疆去的人,可是也不能证明,那遇难的就是叶家的人呀?里面就有叶公子呀?” “我也不相信呀,可是你们看,那人当时还拿出了这个,”花灵说着,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小心递了过去,“那人边说边炫耀道,这次他在路边无意中捡到了不少好东西,奴婢无意中一下,中间正好就有这个,”。。 正文 664带血的平安坠 “于是好说歹说,奴婢跟他讨价还价了半天,这才花了些银子,从他那里给转买了回来……” 花灵说着,小心打开那纸包,向两人展示道,“梅香姐,小姐你们看,这块平安坠,是不就是前几天我们连夜赶去瑶光寺,为那叶公子求的那个?” “平……平安坠……”看到那枚圆形的,羊脂白玉做成的平安玉坠, 尤其是那坠身上,竟还浸着满满的血渍,几乎把平安符都给染红了g。 看到这些,别说旁边林飒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到地上,就连梅香心里都不由得又是一颤,疼的连抽了好几下。 这平安坠,可是当时听说叶家公子要被发配边疆了,她和小姐连夜跑去瑶光寺,花重金求得的, 并赶着叶公子出城时,亲眼看着小姐送给了那叶公子,他贴身带在了身上。 别的不说,有一点梅香倒可以肯定,以着那叶公子的脾气秉性,及对小姐的那颗真心, 估摸着小姐送给她的这个宝贝,就算是舍了命,他自是也不会舍得丢掉的。 而此时,平安坠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林府不说,还是由那样一个路过的外人带回来的,关键上面还沾着那么多的血, 所以想了一圈,只能说,这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这位叶家公子,怕是真的遭遇了不测。 “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事已至此,梅香也是真的慌了神,喃喃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更不用说再去劝一旁的林飒了。 不料就在她和花灵大眼瞪小眼、六神无主的功夫,就听旁边咣铛一声巨响,有人开门跑出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梅香当时那个反应呀,那叫一个空间的快,身手也是史无前例的灵活, 一下扑过去,一把抱住前面刚出门的林飒的腿,颤声问道,“小……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呀?” “我要出去一趟!”林飒突然间被抱的死死的,不能动,只能头也不回的冷声吩咐花灵道,“花灵,速去给我备匹快马!” “是。”听到林飒的命令,花灵并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就准备转身出去执行。 “备什么马?你个傻丫头快给我站住。”梅香一听,见花灵这傻子现在还没缓过来神,心里不由得又是一跳,大声喝止住花灵, 方抬身看着林飒,颤声继续问道,“小……小姐,您这猛不丁的,要出办什么事呀?竟然还需要备快马?” “无忧寺……”林飒面无表情,态度坚决,不容置疑的道。 “小……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呀,”梅香抱着林飒腿,凄凄哀哀的求道,“无忧寺下那么多山谷,咱也不知道哪一个,到时候,您上哪去找人呀?” “更何况那无忧寺离咱们这又那么远,您这个时候去,到地方天都黑透了,” “并……并且刚才花灵也说了,那无忧寺山下,最近一直都有流匪出没的,您想想,他们连官兵都敢劫,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冒冒然过去,更是万般危险的呀,” “还……还有,老夫人那边,知道了,也肯定不会同意您去冒这个险的……” 不料,梅香这边摆事实讲道理,好话说了一箩筐,人林飒根本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高高在上望着她,不容置疑的道,“就是因为祖母不会同意,所以我才必须现在即刻就出发。” “小姐,您好歹就听奴婢一句劝吧?”见左劝也不通,右劝也不通,梅香心里着急,眼泪都快出来了,只抱着林飒的脚不松手哽声道,“这事情,不是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吗?这说不得,根本人叶公子一点事都没有,是咱们多想了呢?” “梅香你起来吧,”看梅香这架势,来硬的是不行了,林飒轻叹一声,终弯腰将人拉起来,轻声道,“咱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事情怎么就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既然平安坠都在这里,那就说明,他肯定是出事了。” “其实不用我说,梅香你也明白的,你是根本拦不住我的。” “且不说他前面和我,两家差点定婚,人家前面还为着我的名声着想,那样委屈求全,万般考虑,弄这样一个完全不平等的和离书出来。” “哪怕就算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朋友,听到这个噩耗,我也不能眼睁睁的不管不是?” “难道就真的任由他的尸体放在那山谷里,被饿狼野狗叼了去,连个尸身都没人帮他收一下……” “所以这一趟,我是必须去的,人到底是死是活,我总得亲眼看过了再说……” “可是小姐,就算是您真的担心叶公子,咱们也可以再努力想想,其他的办法的吗?您这样一个人去,路远又危险,真的不合适呀?” 梅香虽然被拉了起来,却仍是倔强的含泪拦在林飒前面,再三劝说道,“更何况,您出走这一遭,这要是事情传出去,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回头不知又要如何议论您呢……” “不去才真的不合适!”林飒显然心意已决,一把将梅香推翻在地,毫不在乎道,“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这坏话传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闺誉也就早毁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小姐……”梅香见自己拉不住,赶紧唤一旁的花灵道,“花灵,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拦住小姐呀……” 花灵本来还站在门口看这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没有反应过来,这会经梅香一喊,一个愣怔,猛然间反应过来, 自是当即扑过来,也学着梅香刚才的样子,扑通跪在林飒面前,主动请缨道,“上姐,要不这样,您不是担心叶公子的安危吗?那奴婢亲自去,奴婢代您去看,无论如何,将人给您带回来,活让您见人,死让您见尸,这总行了吧?” “不行,有些事,我不想假别人的手。”被缠了半天,耽误了这么多时间,林飒显然有些烦了,一把揪起花灵扔到一边,毋庸置疑道。。。 正文 665别让她出去 “小……小姐……”两人一见这情形,自是站起来就又想扑上去g。 不料前面林飒被拦的急了,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指着两人道,“梅香,花灵,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谁若是再敢拦着我不让走,可别怪小姐我不念情份,出手不客气了。” “不,哪怕是您砍死奴婢,奴婢也是要拦着的。”花灵见状不服输,又要往前冲, 不料还没到林飒跟前,就被林飒一脚又给踹飞到了一边,生生砸在了后面的梅香身上。 然后趁着她和梅香两人被自己踹翻,一时间没有爬起来的功夫,迅速跑着穿过院子,不管不顾的冲过去,直接开了院门, 不料,门打开,林飒却又愣住了。 却见那门外,林怡不知何时来了,正笑意嫣嫣的看着自己。 “怡姐姐,我这会儿有急事要去办?今天恐怕没办法陪你了。”不待林怡开口,林飒就先发制人主动堵对方的嘴道。 说完,就准备绕过林怡继续往前走。 不料林怡却好像并不像往常那么好说话,林飒往左,她也往左,林飒往右,她也往右, 明明是故意,却一脸无辜的拦着林飒的去路,轻笑着道,“哟,妹妹穿着一身的练功坟,又是这副急吼吼的样子,这是准备要去哪呀?” “怡姐姐,我真的有要事去办?您就别闹了好吗?说来话长,等回头事办完了,我再慢慢跟您解释好不好?”林怡和花灵他们不一样,毕竟是长姐,林飒不能动粗,只得按住性子勉强解释道。 “怡儿小姐,您快拦住我们小姐呀,别让她出去,她……她要去……”后边梅香追出来,赶好看到外面的林怡,连忙出声请求道 不料刚喊了一半,就林飒一转身,一个凌厉的眼刀飞过去,吓得梅香当即将剩下的话给卡在了嘴里。 这件事,貌似确实不适合用这么大的嗓门,喊的人人都知晓。梅香怔在那里,后知后觉的想道。 “妹妹的火气今天可有些大呢,正好姐姐最近心情也不太好,要不妹妹就和我一块去散散心吧?”林飒这边回头瞪梅香的功夫,就见林怡说着,还真就一把拉住了林飒的手, 一转身,自顾自的往身后一辆马车走去。 林飒回过神,这才恍然发现,原来不知何时,院外不远处,还真就停着一辆黑漆漆的大马车, 看这架势,好像林怡去散心的阵仗还不小,竟然连马车都配上了。 不过很显然,别说她配了马车,就是配了龙车,自己这会自然也没有兴趣坐呀。 于是只见林飒轻轻甩开林怡的手,再三强调道,“怡姐姐,你别跟着她们一块瞎闹,我真的有要事,这会没时间陪您出去逛,” “想去哪玩,您就自己先去,若是觉得孤单了,回头等我回来了,妹妹再一起去也行?但是今天,恐怕定是行不通的……” “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没有姐姐的事重要,姐姐今天呀,还真就非让你陪了……”林飒这边刚甩开林怡,脚都还没有迈开,不料林怡却难得强悍的很, 不由分说又一把扯住林飒的衣袖,边说,边往那不远处的马车旁拽,“姐姐这几天心情不好,想去无忧寺小住几天,母亲没空,祖母年纪大了,眼么前就只有你这一个妹妹,你不陪着,你说让姐姐找谁陪去?” “无……无忧寺……”听到林怡竟然也突然要去无忧寺,林飒都有些傻了,抬眼傻傻的看着林怡,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林怡也抽了风,和自己一样,今天也非要去无忧寺了。 前边林怡将林飒拉到马车前,已行云流水的上了车, 不轻意的回头一看,就见林飒还站在车外,傻头傻脑的看着自己发呆, 无奈,只得急声催促道,“你倒是快点上来呀,傻愣在那里干什么?不是耽误时间嘛。要是再不走,到地方天就真的黑透了……” 说着,一伸手,还真就把林飒给硬拽了进去。 “怡儿小姐,你这是带着我们家小姐要去哪?”后边梅香和花灵冲出来,正看到两人上马车,忙不可思议的冲着马车里的林怡喊道。 “带你们小姐去无忧寺住两天。”林怡没事人似的,笑眯眯的回道。 “啊……”林怡话音没落,就见花灵和梅香像听到晴天霹雳似的,一下给愣在了那里。 “花灵你别傻愣着了,赶紧去和珍珠一块,坐到前面车辕上去,”林怡可不管她们什么反应,像没看到她们俩雷劈的表情似的,郎声吩咐花灵道。 吩咐完,又转头笑看着梅香,没事人似的解释道,“梅香也听话,在府里乖乖的看家……” 说完,见梅香仍没反应,又笑着问道,“怎么着,你们小姐跟着我出门,你还不放心呀?” “不……不只是不放心,只是你们竟然去那个地方……”梅香反应过来,惊魂未定的问道。 “放心吧,有我呢,一切都会没事的。”林怡冲她眨了眨眼,保证道。 “哦。”看林怡貌似准备的很充分,梅香虽然有些不解,但好歹两人一块去,比林飒一个人横冲直撞的出门强了不少,遂也就将一颗心放进肚子里,点了点头,乖乖回复道,“那两位小姐务必要注意安全呀。”。 “知道的。”林怡点了点头,吩咐前面车辕上的珍珠道,“走吧!” 待马车平衡移动了,这才转头看着林飒道, “傻妹妹,就知道你是个急性子,可是这既然出门烧香拜佛,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呢,姐姐已经和祖母、母亲禀报过来了,知道你心里不安,姐姐陪你去无忧寺上柱香,小住几天,祈祈愿……” “怡姐姐……”看着林怡一系列的操作,林飒仍处理懵逼状态,不明白她这番操作,究竟闹的是哪出。 亦或者,根本就是在逗自己,只是拉着在京城转一圈罢了,根本不去什么无忧寺。 思及此,也懒得和林怡说话了,赶紧伸手就去拉车帘,想往外边看……。。 正文 666姐姐一直都在 “傻丫头,别看了,真的是去无忧寺,姐姐没有骗你g。”林怡拍了拍林飒傻呆呆的小脸,轻笑着解释道。 “对了,这里还有这个,”说着,从怀里摸了摸,还真就掏出一个东西,送到了林飒手里,“你先看看……” “怡姐姐,这是……”林飒接过,好奇打开, 然后就惊讶的发现,这满满的一张纸上,竟然曲曲折折的画着不少粗粗细细的线, 仔细一看,这些线好像并不简单,高的像山脉,纸的像河流,而在那山顶最高的地方,还简单的画着一个寺庙的院子,上面写着无忧寺三个字, “这……这是无忧寺附近的,地形图……” “对,这是我昨天晚上画下来的,”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林怡点了点头,指了指那图左下角的地方,轻声解释道,“据说这片山谷,应该就是出事的那片。” 说完,不待林飒开口再问,就直接切入主题解释道, “说起来也是巧合,这两天,见你心情不好,母亲就想着没事让许姨给你再多裁几身应季的新衣服,让你穿着,好歹能换换心情,去去晦气,” “昨天晚上合计着,衣服该做的差不多了,母亲没空去取,而许姨铺子里这阵忙,有事一直走不开,也没法过来送,我就寻思着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自己去跑一趟吧。” “不料到的时候,正赶着一个跟他们送料子的老板,坐在那惊魂未定的大讲特讲,” “说他头天晚上经过那无忧寺的山脚下,看到了有流匪在杀人,而被杀的那些,好像是去被官兵押着,发配边疆的一家人……” “我一听事情不对,就多打听了几句,还让他跟我细说了他们厮杀的详细的地方……” “然后回府第一件事,我就去和母亲请求,称你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想我带你去无忧寺小住上两天,换换心情。” “母亲本来是不同意的,可是一想,留在京里,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散心的地主,再加上又听说无忧寺那边的香火,确实比瑶光寺这边灵验,遂思虑再三,也就勉强同意了。” “得了母亲的同意后,我就又赶紧回屋,连夜按照那送料子的老板所讲,又画了这个地形图,” “估摸着,虽然会多少有些差池,但出入应该不会太大……” 说到此,见林飒又一副小傻样,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说话, 林怡心里一软,抬手,轻抚了抚林飒鬓角的碎发,轻声道, “傻丫头,姐姐知道你这段时间过的不好,日子艰难,但是就算如此,你这有什么事情,也不能自己担着呀,” “就算是有些话不能和长辈们讲,但是至少别忘了,你还有个姐姐呀,凡事都有姐姐在呢,” “你要记着,姐姐一直都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无论你什么时候转头,有什么话需要向人诉说,姐姐都在这里永远陪着你……” “姐姐虽然大的本事没有,不能挡在前面替你出生入死,但是总可以当个称职的听众,遇事帮你出出主意的呀……” 林怡这一段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话,听得林飒不由得心头一暖,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强忍着既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哽声道,“怡姐姐……谢谢……谢谢你……” “小傻瓜,怎么说着说着还要掉金豆了?”林怡抬手替林飒抹去眼角的泪花,扯了扯嘴角,勉强安慰道,“好了,干嘛呀,亲姐妹之间哪里就用得着说这个了。” “再说当年怀着超儿的时候,你冒着生命危险,帮了姐姐这么大的忙,还不是连个谢字都不肯让姐姐说……” “怡姐姐……” 这厢两姐妹正你来我往的说到深情处,不料,忽然…… 就听吱嘎一声,一个急刹车,马车竟忽然停下了。 “怎么回事,马车怎么忽然停了?不走了?”林飒心里一惊,不由得狐疑道。 “小……小姐……”很快,外面传来花灵嚅嚅的声音,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见这情形,两姐妹也顾不上泪眼相看,感动了, 尤其是林飒,连忙收敛心神,查看情况。 不料,掀开车帘一瞅,就见前面不知何时,竟有一拨人马,生生堵在了马车前,拦住了去路。 尤其仔细一看,为首的那位,竟不是别人,正是长升。 “长升哥……,”林飒掀开车帘,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问完,不待对方答完,又突然灵光一闪,当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胸有成竹的道,“哦,我晓得了,一定是梅香对不对?” “是梅香姐不放心我们,一再请求拜托你,让你追上来保护的是不是?” “我跟你说长升哥,这梅香姐也真是,这不是好心办坏事吗?” “她这把你给缠过来了,回头祖母那边,离露馅不也就不远了吗?” “平时你在府里这么忙,这冷不丁的突然少了你这么个人,怎么瞒,定也是瞒不住的呀,” “听我的,我们没事,自己能护得我们自己周全,你赶紧回去吧,别听梅香姐在那瞎操心……” 不料林飒这小嘴噼里啪啦说了半天,长升却只面无表情看着她, 半晌,沉声回道,“回小姐,梅香是去找小的了,但是小的此次过来,却不是因为她,而是受老夫人所托,特意跟过来的。” “啊,祖……祖母……”见长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林飒和林怡不由得心里大惊,互看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天呀,总不能是,祖母让长升哥你过来,是要捉我们两个回去的吧?” “老夫人其实什么都知道了,”在两人惊诧、疑惑、不安的目光下,只见长升长出一口气,又慢慢开口,一板一眼的回道,“她说,小姐想去哪里都可以,只是如今外面时局不安稳,让小的多带上几个人跟着,务必护得两位小姐周全……” 说完一夹马腹,驾的一声,骑着马,自行走在了马车的前边。 而他身后的十来个人,则自动分成两列,护在了马车的周围。。。 正文 667草丛里有死人 “祖……祖母……”听到长升的话,看周围这帮人的举动,林飒嗓子一堵,鼻子不由得又有些发酸g。 “看吧,我就说嘛,祖母肯定也是能理解支持你的,” “毕竟,这样才是一家人嘛,有什么事,大家要一起担着才对呢,哪里就像你凭空想象的,大家会因为担心,怕麻烦就阻止你呢,” 看林飒鼻子一酸,眼里噙满泪水,林怡拉着她的手,轻声劝慰道, “其实呀,亲人就是这样,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大家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怡姐姐,谢谢祖母,谢谢你们所有的亲人……”说完,林飒再也忍不住,终扑在林怡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一时间,随着哗哗的往外流的眼泪,也终于把她这段时间以来,心里的憋屈和不如意,全化成泪水流了出来。 不过哭归哭,感动归感动,正事要紧,路还是必须抓紧时间赶滴。 于是在林飒交出地形图后,在长升的带领下,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黄昏之时,赶到了无忧寺的山脚下。 “小姐,左边是去无忧寺的路,右边……的话,应该就是昨天发生厮杀的地方。”瞟了眼眼前的丁字路口,又看了看手里的地形图,马车外的长升轻声请报道,“眼下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是先去无忧寺住下,还是……” “走右边……”听到询问声,不待长升说完,林飒就毫不犹豫的道。 “可是眼看时辰已经不早了,虽然看着不远,但是路却不太好走,估计到了山谷,天也黑透了,怕到……” 长升还想再说什么,不料这次不待林飒开口,一旁的林怡也难得开口帮腔道,“长升哥,既然都已经到这了,要不咱们就就别管什么早晚了,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估摸着呀,如果今晚上你不让她去现场看看,这一夜她都别想睡个安稳觉了,还是去吧……” 见两个主子都这般发了话,长升便也没有过多坚持,只一夹马腹,驾的一声,领着人朝着那山谷深处走去。 果然,一路走下去,就见那山谷,真的就如长升所说,看着虽然不远,但因为路不好,走着却颇费了一些时间, 直到天都黑透了,几人才终于到达那地图上所标的大致位置。 可是到了地方,顺着点起的光把的亮光,几人一看,却是登时又傻眼了。 只见放眼望去,地上那是格外的干净,别说是死人了,连个死老鼠都没有。 倒是长升见怪不怪,一点没有耽搁,带着那几个人,迅速四散开来,在这周围仔细勘察了起来。 “怎么回事?地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总不能是我们找错地方了吧?”马车里,乍一看前面地上光秃秃一片,而长升几人又一脸严肃的四散开去,林怡第一个不自信的道,“难道是我那地形图画的有误……” “应该不会吧,”花灵仔细回想了下早上听到的信息,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点头认可道,“我早上听那人说了半天,记得很清楚,好像就是这片山谷来呢,” “那人可是说的清清楚楚,什么路口路边有棵老槐树,另一边紧挨着条湍急的河流,这一切都对得上,想来肯定是没错的啦。” “就是呢,奴婢也觉得,小姐您昨天听的那么仔细,将要点全都记下了,回去后又画的那么认真,怎么可能会记错,”看林怡一下傻了眼,一旁的珍珠连忙从旁帮着肯定道, “不过看这情形,奴婢倒是觉得,那人是昨天早上发现的死人,而直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怕不是人已经被山上的野兽什么的,全给吃完了吧?” “这个更不可能了,无论是什么野兽,定不会把人吃的这么干脆,起码总会留下残渣或衣服碎片什么的……”珍珠话落,只听林飒摇了摇头,否决道, “大家都一块下车帮着长升他们找找吧,想来如果当时的出事的地点真是这里的话,总会留下什么线索的。” “哦……好……”见林飒开了口,几人便先后跳下了马车, 一人拿起一个火把,准备在附近帮着长升他们好好找找。 不料,这边珍珠跳下去走了几步,见夜风吹得有点凉,就准备再折返回去,去车厢里把披风找出来,给两位小姐披上。 她放下火把,小跑着,准备从马车另一边的草地上绕过去, 不料还没跑到马车跟前,脚下一滑,人便扑通倒在了旁边的草丛里。 而伴着这一摔,就只感觉她那身子刚扑下去,然后珍珠就又以从前从未有过的速度,人一下立即就弹跳了起来, “啊……啊……啊……”然后伴着几声凄厉的喊叫,只见那珍珠又蹦又跳了几下,忽然腿一软,又一屁股跌坐在了马车边, 圆瞪着双眼,用手抱着头,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她这叫声,又突然又凄厉,吓得旁边的林怡和花灵都跟着跳了几跳,傻在了原地。 “怎么了?看到什么了?怎么就突然吓成了这样?”看到珍珠吓得魂都要没了的样子,林飒连忙将人拉起来,轻声问道。 “那……那边草丛里,好像有死人……”珍珠指着刚才自己跌倒的地方,惊魂未定的喊道,“我……我刚才摔倒时,碰……碰到一个东西,好……像是一个人的手臂……” 另一边长升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不知道在低头嘱咐什么的,听到这边花灵喊叫声,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自赶紧大步走了过来, 看了看珍珠,又看了看林飒,轻声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事,应该是珍珠刚才在草丛里,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林飒把珍珠抱在怀里拍了拍,轻声回道。 “小的先去看看……”长升听说,当仁不让的一转身径直走了过去。 “花灵你先扶着珍珠,我去那边看看。” 安抚完珍珠,将人交给了花灵,林飒也一转身大步走了过去,。。 正文 668遇到山匪(1) 到了地方,就见果然,伴着长升用剑轻轻一拨那及膝的草丛, 就见里面,确实真有一截血淋淋的手臂,赫然被扔在那里g。 仔细看,虽然衣袖上的血已经都在上面凝固了,但是可以看得出,手臂砍下来的时间,应该并不算太长…… 身旁的林怡,本来壮着胆子,勉强跟在林飒身边,准备好歹给她撑撑胆儿, 不料,乍一下望过去,只一眼,看到那断臂的模样,就“呕……”的一声,苍白着脸,捂着嘴在旁边呕吐了起来。 毕竟是大家闺秀,从小圈在大宅院里,哪里见过这阵仗,所以看不得这些东西,也实属正常。 林飒见状,忙转移话题,轻声安抚道,“怡姐姐,夜风有点凉,要不您还是和珍珠一块,都先去车厢里待着吧,别着了凉。” “我……我没事……”林怡也觉得自己有些没用,还想硬撑着, 不料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飒不容置疑的推到马车旁,向那花灵使眼色道,“花灵,你带着珍珠和怡姐姐先回车厢里待着。” “哦,知道了。” 林飒下了命令,花灵自是向来不折不扣的执行,于是乖乖听话的,搀着林怡,哄着珍珠,回了车厢。 “小姐,厮杀的地方估计应该就在这里,除了这个手臂,仔细看,那边山石上还有不少的血渍……”这边看那三人都离开了,长升这才轻声向林飒禀报道,“照这个情形看的话,当时厮杀的情况应该比较惨烈,死的人估计也不会少。” “既然是打的惨烈,死的人也不少,可是这周围怎么会只有这一个断臂,没有其他尸体呢?”林飒打量了周围一圈,疑惑道。 “我已经让小丁顺着血渍下去看了,如果小的没有料错,估计已经有人,将一部分尸体扔进了那边的河里……”长升指了指不远处的湍急的河流,凝眉推测道。 “河里……”林飒这边还未开口,就见那叫小丁的半大少年,已经小跑着回来了, 到得跟前,向林飒轻轻一辑,忙轻声禀报道,“小姐,长升哥,看清楚了,人应该确实有一部分被扔到了河里……” “恰巧有两具尸体被树根绊住,没有冲远,我和黑子哥刚才还打捞上来看了一眼,看穿着的话,一个应该是官府的人,另一个面孔被水泡的辨不太清楚,不过看身上佩带的东西,及身形的话,黑子哥说倒有些像,那前段时间跟着宁国公来咱们府上提亲的,叶府的那个老管家……” “竟然真是叶家的人……”听着小丁的汇报,林飒脚下不由得一个踉跄。 说实话,她实在是不能相信,哪怕到了现在,她仍觉得像做梦一样,叶伽成竟然会真的出事了。 更不敢相信那么一个善良真诚的大男孩,有可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有了,不在这个世上了。 不料,都不待林飒有太多的感慨,理清自己的思绪, 就在小丁汇报的当口,只见其他的人,也三三两两的,断断续续的开始往这边聚,争先恐后的汇报道, “小姐,头儿,在那边山坡上发现了一些情况,有好几个坟冢,好像都是新挖的,” “对,我们还扒开一个看了看,里面埋的人,大部分都是受的剑伤,” “估摸着,八九不离十,应该是那天在厮杀中去世的……”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人会做这些事?”听到那几人的汇报,林飒不可思议的想道,“竟然杀了人,还分开处理,一部分扔水里,一部分给埋了……” 就在众人疑惑的当口,只听“咻……咻咻……咻咻咻……”伴着山谷中突然几声嘹亮的口哨声, 然后忽的一下,就见周围半山腰忽然亮起了无数个火把, 明晃晃的,将山谷里都照的亮如白昼。 “不好,有山匪……” “数量好像还不少……” 长升一抬眼,略一打量周围情况,见对方刹那间竟然一下出来这么多的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尤其是细看,竟然发现那些人从衣着,到胯下骑的黑头大马,有身边配的大刀,都可称得上精良,根本一点不像一些草莽之辈, 第一时间,只见长升当即立断,命令道,“小丁、黑子,你们两个赶紧护送小姐回马车,往刚才进来的方向跑,冲出山谷,将车往山上赶,先去无忧寺,回头我们在那里汇合。”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把袖珍弓驽,甩手扔给林飒,不容置疑道,“这个是临走时梅香交给小的,让小姐您拿着防身用的……” “哟……哟哟……”这边长升刚交代完,话音未落, 与此同时,就见山上的土匪吆喝着,从上坡上蜂蛹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关键时刻,那小丁和黑子两个,亦是动作格外麻利,争分夺秒,一跃跳上车辕,待身后林飒钻进车厢后, 一掉头,“驾”的一声,一鞭子甩了下去,驾着马车风一般的朝着另一边,那通向无忧寺的路奔去。 而与此同时,长升亦带着剩下的七八个人,抽出腰间的佩剑,也当仁不让的迎了上去,立即和对方直接对干了起来。 林飒不放心,就蹲在车厢口,一直紧盯着外面的情况, 就见一交手,情况果然和长升预料的差不多。 林飒本来以为,依长升和那几个人的身手,已经算是上乘,怎么说也是父亲悄悄留下来的人,曾经跟着他上过战场,厮杀拼过命的。 不料,尽管如此,长升带着这些人和那土匪一动起手,真干起来,却是丝毫没有占着什么便宜。 就见一招一式间,那些人不仅数量多,而且个个亦身手不凡,并且招招狠辣致命,一看也全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遭了,这怕真是遇到了硬茬!并不是普通的土匪!见此情景,林飒心里也不由得一惊,替长升他们捏了把汗。 只希望大家能顶得住压力,待她跑到无忧寺,能好歹搬些救兵下来。 但是很显然,林飒想的还是有些太简单,太美好了……。。 正文 669遇到山匪(2) 就见,本来,小丁和黑子驾着马车,朝着后面敌人力量薄弱的地方,刚刚神不知鬼不觉的冲出包围圈, 只听,忽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快拦住那辆马车,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于是乎,伴着那声喊,就见顷刻间,不知从哪冲过来一队人马,拼命的朝着他们追赶过来g。 而由于天黑,山路崎岖,马车并不太好走,但对方却是已经在这里跑惯了的,骑着高头大马,驾轻就熟。 于是很快,拐过几个弯之后,就见后面追赶的队伍便追了上来,而且离他们还越来越近了, 并且渐渐的,后面已有箭矢密密麻麻的飞过来,“嘭嘭嘭”砸在车厢上, 声音大的吓人,直惊得马车里的林怡和珍珠她们哇哇的大叫, 花灵坐在中间,只得左右拉着林怡,右手拽着珍珠。 终于,在下一个拐角处,眼看着对方就要追赶上了,下一刻,那马上的大刀挥过来,都有可能砍到车厢上时, 只见黑子突然一转手,将马缰绳塞到了旁边的小丁手里,“我去拦着他们,你带着小姐赶紧走。” 说完,不容旁边的人有任何异议, 就见他突然起身,从旁边一马当先追过来的人手里,一脚把人踹飞的同时,一把抢过一把大刀, 然后,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 出其不意,从车厢飞掠而过,下落的当口,一刀抡了过去, 将后面紧紧追着马车的两个人,齐刷刷给砍倒在地。 而见前面的突然倒地,就此勋了命,只见后面追赶的山匪,通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由得一愣,怕踩着自己人,齐刷刷勒住了马。 而借着着这个机会,只见黑子手拿大刀,在马车呼啸而去的瞬间,已牢牢的落在山路中间, 凭一己之力,稳稳的拦住了后面欲继续追赶的山匪,给林飒他们挣得了新的逃跑的机会。 见机会难得,几乎是黑子拿命换成来的,小丁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忙使劲挥鞭,驾着马车,疯了般的往山上冲去, 而由于马车跑的太快,再加上夜晚,光线并不好,所以黑子下车后打斗的情形,林飒并没有看太清楚, 就只听到他们过去后,后面很快便传来了噼里啪啦,兵器相撞的声音,及连绵不断的惨叫声…… 一波三折之后,林飒本以为终于又逃过一劫,前面总该能一帆风顺到无忧寺了吧, 谁料好久不长,眼看着已经冲到了半山腰,却在马车行至下一个转弯处, 突然,从那山坡上,一下又冒出来十多个山匪, 看到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抡着大刀,朝着马车飞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来不及多想,林飒拿起刚才长升塞过来的小弓驽, 赶紧朝着敌人一通狂射,“嗖嗖嗖……”将右边那几个匪徒给消灭了下去。 而前面的小丁亦毫不示弱,虽然年纪不大,功夫却是了得,在林飒出手的同时,其也一鞭子挥了过去, 将左边那几个,给直接掀翻了下来…… 但是,他们出手虽快,不料那山上的匪徒,却像割不完的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根本就是层出不穷。 因为前面车辕上只剩了小黑自己,所以林飒一直蹲在车厢门口,时刻提防着外面的动态,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低头又看看手中的弓驽,实在是太过袖珍了些,箭矢也准备的并不多, 经她刚才那一射,箭矢已消耗了大半, 照这情形,恐怕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见此情景,林飒自是当仁不让的一跃坐在了马车上,充当起了马车夫的角色,给小丁腾出来杀敌的机会。 而林飒这边刚坐到车辕上,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交流,就见小丁则很是默契的一跃跳上车厢顶, 左一鞭子,右一鞭子,两厢交错不停的抡着,驱赶着后面追上来的人。 恰又因为追上来的山匪都是骑着马,所以这一鞭鞭的抽下去,貌似效果还不错, 因为那些匪徒,只要前面有一个人被抡了,人和马一栽下去,后面就能一连串的累及一圈子的人。 所以眼看着周围的人解决的差不多了,两人不由得都长出了一口气。 谁料,这口气都还没有出完,就见突然,在旁面一个小路口,又有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冲了上来。 “大爷的,这群到底是山匪还是妖怪,怎么会层出不穷,打也打不尽呢……”见到又突然冒出来的这群人,林飒忍不住在心底骂道。 只是在林飒这厢骂人的当口,就见那边小丁已一跃跳下了马车,“小姐,你们快走,我来拦住他们。” 说完,学着刚才黑子的样子,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拿把剑,站在路中间,拦住了突然冒出来的这拨人。 至此,小丁下去,马车上已经没有了别的人,就只剩林飒她们几个女的了。 说实话,看着小丁又瘦又小的背影,林飒眼睛不由得有些发酸, 可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马车上林怡她们几个还需要自己的保护,所以她自然不能跟着跳下去, 惟一能做的,就只有快些逃到无忧寺,搬下救兵赶过来,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还好,抬头往上眺望时,就见已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无忧寺门口的那两盏飘摇的灯笼了,貌似离的并没有多远了。 可是事实再一次证明,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就见林飒驾着马车,又往前赶了一阵,眼看再拐过前面那个弯,就能清晰的看到无忧寺的轮廓了, 不料突然,到一个岔路口,突然又有十多个人冲了下来。 “大爷的,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去无忧寺的路,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岔路口……” 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人,林飒不由得气愤的咬牙骂道。 但气归气,这个时候,没有了旁人相护,而马车里还有自己需要护的人,林飒也只能是自力更生了。 于是,就在那山匪中领头的那几个,看到马车,飞着往上扑的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 正文 670只身犯险 只见林飒手脚麻利,迅速起身,拿起弓驽,对准对方,一按机关,一通扫射, 然后,伴着“嗖嗖嗖……”几声,就见那几个飞在半空中的山匪,身形突然定住, 然后“扑通扑通”,又一个个如被当头棒喝打懵的苍蝇般,狠狠的摔在了地上g。 不过很显然,这些成绩都只是暂时的, 就见刚把这带头的几个处理完,后面那些山匪竟真的像这山上的蚂蚁似的,多的完全超乎人想象,根本就是层出不穷。 而因为上山,再加上又快到山顶的部分了,路也确实越来越不好走了, 马车走不快不说,他们这样目标也确实又太大, 照这个情形,一群群的人扑上来,林飒也根本撑不了太久。 不过还好,惟一值得欣慰的是,从这里看过去,估摸着,最多也就前面一个岔路口了,哪怕是走着,也没有多远就能到无忧寺了。 于是在再一次回头,见后面不远处,又有人举着火把往这冲时, 林飒心一横,一掀身后的帘子,不容置疑的花灵叮嘱道,“花灵你听着,到前面岔路口,你带着怡姐姐和珍珠他们,立即跳下来,往山顶无忧寺的方向跑,到了地方报我们林府的名号,里面的方丈知道后会派人保护你们的……” 说着,将手中的弓驽不由分说往林怡怀里一塞,“这个怡姐姐你拿着,万一真有了什么意外,可以防身用……” “啊,什么情况,让我们都下车……”一听竟然先让她们下车,花灵一怔,不可思议的追问道,“可是我们都走了,小姐你要怎么办?” “大家在一起目标太大,我先驾着马车往另一个方向去,把他们全都引开,给你们争取出些上山的时间……”林飒一脸肃穆的答道。 “不,奴婢不走,” 一听林飒要单独行动,自己吸引开敌人,花灵当即不同意道,“奴婢不要让小姐您只身犯险,奴婢要和你在一起,奴婢不走。” “对,飒儿,我们是姐妹,大家又是一块出来的,生就一起生,死也要在一起。”不仅花灵,林怡也跳出来反对了。 “我的好姐姐,时间紧迫,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们必须听我的,趁着他们人还没有追上来,赶紧从前面岔路口下车。” 时间紧迫,林飒来不及解释太多,只得故意装作很是嫌弃的道, “更何况你也知道,你和珍珠两个人都手无缚鸡之力,更不会丁点儿功夫,” “如果大家一直在一起,再这样一直拖下去,倘若一会真被他们缠住,两方一旦交起手来,我还得分心保护你们,” “到时候,也只会给我添麻烦罢了,反倒不如我一个人,真打起来,随便瞅个空档,哧溜一下就跑了,也好脱身……” “那好吧……”被林飒这么一说,林怡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可是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自己和珍珠,确实是林飒的累赘,遂也只得讪讪的闭了嘴。 不料这边刚堵住了林怡的嘴,花灵却又不乐意了,主动请缨道,“小姐,奴婢会功夫,你让奴婢跟着你吧?” “或者说,你带着怡小姐和珍珠他们下去,奴婢驾着马车去吸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花灵,你怎么回事,连小姐我的话你都要不听了吗?” 见花灵这个时候还跟着添乱,还主动要求去冒险,林飒当即脸一拉训斥道。 骂完,见花灵一脸的委屈,又觉得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尤其是一想,眼下情况如此危险,说不得这一次分别后,大家以后还有没有见面都不知道, 遂又只得长叹一声,放缓了语气哄道,“花灵听话,眼下情况危急,小姐这次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靠你了。” “你也不要觉得你的任务轻松,其实你带着珍珠和怡姐姐走,一个人看两个,反倒比我的更麻烦,毕竟怡姐姐和珍珠后面是生是死,就全靠你了,” “只是你要记住,无论任何多少艰难,你一定务必代我照顾好她们,保证怡姐姐她们的安全。” “听话,遇到危险,一定要机灵点,务必保证你们每个人都是好好的……”林飒拍着花灵的肩,刚柔并济,再三叮嘱道。 “哦,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誓死保护好怡儿小姐和珍珠的,” 见林飒说的也合乎情理,貌似自己也挺重要,花灵咬了咬嘴唇,终乖乖点头同意了, “不过小姐,您也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在无忧寺那边等您,您一定要尽快过来。”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尽快甩开他们过去的。”林飒惨然一笑,勉强保证道。 终于,在说话的当口,马车总算是行到了这最后一个岔路口。 只见林飒一勒缰绳,让马儿放慢些速度,然后趁着后面追赶的人,视线看不到的一瞬间, 一扬手,将花灵她们一把给推到了下面草丛里。 做完这些,转过弯,来到一条和无忧寺相反的另一条道上,林飒还故意又停了一下, 站在车辕上,朝着后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欲飞扑上来的人,一扬手,几把飞刀脱手而出,泛着冷光甩过去, “扑通扑通……”就见手起刀落,又几个人栽下了马, “奶奶的,还真是嚣张!” “快,人在那里,快给我捉住她们……” “老子还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捉不住她们几个娘们……” 于是,见前面又有人倒下,后面追赶上来的人,很快便被林飒吸引了注意力,骂骂咧咧的,跟着林飒冲上了这条岔道。 而见对方终于追了上来,林飒这才一甩鞭子,朝着前面一个未知的、不知道通住何处的山路,没命的奔了过去。 林飒边驾着马车,边时不时回头注意着后面的情况,唯恐对方停下来,再朝着花灵他们几个的方向追去。 对方稍作停留,她就赶慢一些,一把飞刀甩出去,将对方的人击倒几个…… 这样一番操作过后,没想到效果还真是不错, 慢慢的,留下来追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正文 671被救 眼见着时间拖的已差不多了,而对方的人被自己射杀的也几乎所剩无几,林飒唰一下抽出腰间的软剑, 一手捏着仅剩的两把飞刀,一手紧握着软剑,准备干脆舍了马车上前,和对方直接真刀真枪的干一场g。 不料,就在这关键时刻,林飒下了决心,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 结果,下一刻,下面马车猛的一晃,林飒脚下突然一个踉跄。 勉强稳住心神,站直身体,林飒就准备查看情况,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不料,这一转头,待看清周围的情况,就见林飒瞳孔突然猛的一缩。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从哪飞过来一支暗箭,一下扎在了那大黑马的屁股上。 大黑马儿受了惊,屁股一疼,猛的一跳,拉着马车忽的一掉头, 慌乱之下,再加上天黑看不清,一头朝着旁边,那黑漆漆,深不见底的悬崖冲了过去。 而这一切,发生的也实在是太快,以致于林飒一开始根本没反应过来, 只感觉忽然间,一阵身体失重,自己好像被跌回到了车厢门口, 而马车,则开始飞速往下落去。 惨了,这要是随着马车一起坠下悬崖的节奏吗? 林飒心里一惊,一手下意识的还攥着缰绳,另一只手则紧紧扒着车厢门,心中默默盘算道, 可是照这个情形看,如果随着马车坠下去,就算下面不是万丈深渊,回头这马车砸到身上,估计就算是非死,那至少也得是重伤呀。 思及此,林飒再不敢多做停留,哪怕已经到了这个紧要关头,林飒仍没有放弃, 只见她迅速扔掉手中的缰绳,费力一蹬,一跃从那马车上往外跳了出去, 只希望在这跳出去的当口,中间能碰以个藤蔓什么的,随手捞住,好歹救自己一命…… 可不料,老天不开眼,在林飒跳出去的时候,伴着马车的下落,翻滚, 不知道从马车里面,突然弹出来个什么东西,好死不死,一下砸在了林飒的脑袋上, 然后林飒就只感觉,自己头一懵,眼一黑,人就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她感觉下面好像有一个强壮的臂弯,貌似稳稳接住了自己。 并且不知道什么原因,那臂弯抱着自己,好像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而鼻端飘浮的,竟然也是淡淡的、熟悉的药草味。 惊魂未定了一晚上,终于闻到熟悉的味道,林飒不由得一阵心安, 不料心里一松,这一次,人便彻底昏死了过去,完全沉浸在了无边的黑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飒终于睁开了眼睛, 抬眼,就见头顶藏蓝色的夜空中,坠满了一颗颗闪烁的星星, 静静望着,好像一块深蓝色的绒布上,镶满了亮晶晶的钻石。 “啪……啪……”,旁边不时有细小的声音传来, 感觉好像是谁在旁边生了火堆,烤的浑身热乎乎的,很舒服…… 林飒本来惬意的躺着,不料突然,“哒哒哒……哒哒哒……”她听到周围好像有马蹄声传来。 “马蹄……”林飒心不在焉的想着。 不料忽然,脑子里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她忽然想起来了,好像一整个晚上,都有人骑着马,拿着火把,扛着大刀,在追赶他们。 而刚才,为了引开那群山匪,她还把怡姐姐和花灵她们从马车上给推了下去。 而自己,也不幸和马车一起,坠下了山崖。 “不行,怡姐姐她们还不知道怎么样?我必须现在就去救她们……” 思及此,林飒心里一惊,一下弹坐了起来。 而伴着这猛的一起身,林飒就感觉脑子忽然一阵眩晕, 而头顶偏右的地方,也一阵阵剧烈的刺痛。 “啊……”由于疼痛袭来的有些突然,林飒猝不及防,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下意识的一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当然了,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发现,自己头上竟然还缠着布带,好像是受了伤。 然后,又有人给她包扎了。 而周围,伴着林飒这剧烈的动作,就见旁边好像有个人影,从不远处,一下飞扑了过来,“你醒了……” 见有人扑过来,林飒也顾不得头疼了,下意识的就抬眼去看, 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和自己待在这么个鬼地方? 结果抬眼,就见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正朝着自己扑来,看那张脸,竟是完全陌生的很,林飒很确定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 最多也就是眼睛那里,看着有几分熟悉罢了。 而更让林飒惊魂未定的是,就见那人过来后,竟然上来就伸开手臂,似乎是要抱自己。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又是这么一个陌生人,见到他这突兀的动作,直吓得林飒下意识的就准备往旁边闪, 与此同时,脚也企图抬起来,去狠踹对方的要害。 不料,她这脚都还没有伸出去,就被对方一把给摁住了。 “别乱动,是我!”对方不由分说一把摁住林飒的手脚,单膝跪在她面前,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关切道,“你感觉怎么样?头很痛吗?” 依着林飒的性格,既然是陌生的男人,自然不肯轻易就范,就此被对方拿住,不过伴着对方这一靠近,熟悉的味道传过来, 林飒当即心里一动,眼前一亮,惊喜道,“司牧,竟然是你?!” “对……是我!”见林飒一下又认出了自己,司牧声音里除了放松,显然也透着些浓浓的喜悦和亲切。 “真是太好了!” 而一见竟是司牧,林飒自是不带客气的,甚至连句寒暄的话都没来得及讲,更不待对方再提任何问题,就直接上手,连忙推着对方催促道, “司牧你快快快,先别管我,你赶紧去上无忧寺那边,救怡姐姐和花灵她们去……” 不料林飒这厢急的火急火燎,司牧却一反手,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容置疑道,“你头受伤了,别胡乱动……” “哎哟,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你不用管我……” 给读者的话: 啊啊啊,这两天追摩托车比赛,结果看的有点上头!所以今天决定撒点糖,缓解一下,我躁动的心情!。。 正文 672暧昧的味道 见对方这个时候,人命关天的当口,还纠结自己头上这点小伤,林飒自是不管不顾的再次催促道, “我这头上一点小伤,死不了人,倒是怡姐姐她们,刚才被我扔在了离无忧寺最近的那个岔路口,” “你倒是快些去呀,麻烦务必赶在那些山匪赶去前,把她们给救了,” “要不然就花灵那身手,是根本护不住她们两个的……” 甚至见自己说了一堆,对方仍只抓着自己的手,并不动弹,林飒真的是急了,几乎整个人都上前,扑到对方怀里,使劲的将人往后推道,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倒是快去呀,别愣着了,行不行?要知道,那些可都是我能拿命换的亲人呐……” 可能也是看林飒真的急红了眼,司牧顺势抱住林飒,柔声安慰道,“你先冷静一下,更不用担心,其实你堂姐她们都没有事,已经有人去救过了,都很安全g。” “真……真的,她们也安全了……”听到林怡也没有事,林飒当即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扫了一圈,这周围空荡荡一大片,就只有司牧和自己两个人,其他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又忽然又有些不太放心,刚才那口出了一半的气,当即又给堵在了心口。 只见她小心又凑上前,盯着司牧的眼睛,再三确认追问道,“司牧你真的确定她们没事?” “没有骗我?” “更不是为了哄我开心?敷衍我……” “真的。”“没有骗你。” 见林飒这小心翼翼、一副有相信自己的模样,司牧好像颇有些无语, 不过回答的语气却是肯定无比,“全都安全无恙,毛发无伤……” “那,你现在可以带我去见她们吗?”林飒仍有些不太放心,想自己眼见为实,亲自确认。 “这个,我在等人……也需要给你重新找辆马车,”司牧眼神闪了闪,好像有些为难道,“所以,你需要,再等一下……” “哦,这样啊,你不仅等人,竟然还想着给我们再找辆马车呐,” “说实话也真是不幸,估计那马车跌下悬崖,早就摔成碎片了吧?” 人家刚才救了自己,所以这点情理总是要通的,尤其是听到对方还顺便给自己准备了新的马车,自是当即再三感谢道, “真是不好意思,太让你费心了。” “还是太谢谢了,你放心,回头马车的钱,我一定双倍还给你……” “不过也好,陪你等会人也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要怡姐姐她们没受伤,我也就放心了,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你都不知道,刚才可是把我给吓坏了,还好怡姐姐她们没事。否则回头我还不得后悔死。” 听到林怡她们没事,林飒这才真正的长出一口气,将一颗心总算是归了位。 而伴着身心这一放松,林飒也是这才恍然发现, 此刻…… 她和司牧的距离……,貌似有些……不……不太妥当…… 呃,怎么说呢……, 准确的讲吧,离的好像有些近了…… 当然了,何止是近,简直就是有些暧昧…… 因为此刻,司牧虽然仍是单膝半跪在地上,而林飒整个人,却因为刚才又是惊又是喜的,那一系列的动作…… 总之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翻折腾下来, 她几乎是……趴在了人家司牧的怀里…… 更没眼看的是,人司牧好像还挺配合,双臂将她圈起来, 一只手,几乎是半抚着她的腰…… 这情形,如果突然有人闯过来看到,毋庸置疑,肯定会以为他们两个是哪对情侣,深更半夜的在这荒山野岭偷偷的幽会呢。 “那……那个,哈哈,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的,还真的碰上你了哈?” 思及此,林飒不动声色的边一点点往后挪,悄悄坐回到自己刚才躺的那个垫子上, 边硬着头皮尬聊,不着边际的瞎胡扯道, “嗨……那个,就刚个,我掉下悬崖的时候,突然闻到你身上的气味,我还以为是我一时脑子被击中,傻了,产生的幻觉呢……” “对了,你现在这张脸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又长成了这副模样……” “我说你这样可不太好,怎么每一次见面,都换一张脸,还从来不带重样的……” “说实话,这也得亏我这鼻子比较灵,可是凭着你身上的气味找到你,” “否则的话,结果还真是不敢说了,说不得我还能真把你当个登徒子,给一剑刺死了……” “嗯……”看着林飒一点点从自己怀里退出去,那司牧不知是失落,还是无心和林飒多聊,只见林飒这边说了一大堆,人只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不过一双眼睛,却从头至尾,都没有从林飒脸上移开过。 被对方这么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林飒实在有些不太好意思,只得又硬生生的转移话题道,“你别一直这样蹲着啊,多累呀,再说这毯子挺大的,你也过来旁边坐吧,好歹歇歇脚……” “对了,你去年中秋过后,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连声招呼都不打,走的那么急?” “是有什么急事吗?” “你这又是什么时候回到宁城这边的?” “怎么又突然到这无忧寺这边来了?” 林飒一张嘴,那话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她也不管自己提出的问题对方想不想回答,亦或者回不回答的过来, 总之,为了释放心中的那股异样,及眼前的尴尬,她就只是如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一窝蜂问道。 “今天……”看出林飒的不好意思,司牧终于垂下眼帘,捡了最好回答的一个问题,轻声回道。 至于其他的,不知道他是不想回答,还是没有听到,反正是全都自动屏蔽了。 “哦,今天啊……” “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巧了。” 反正场面已经尴尬到这个境地里,也没有比之更坏的了,林飒干笑了两声,打着哈哈,努力转动着小脑袋,继续寻找话题道, “对了,既然你都回来了,那阿苑呢?哑叔呢?” “想来他们也定跟着你,一块回来了吧?”。。 正文 673你不用和我客气 提起阿苑,想到那个软软糯糯,又一本正经的小家伙,林飒不由得两眼一亮,甚至都不待司牧开口回答,又瞬间来了兴致,忙四处眺望道, “阿苑可是就在这附近?你都不知道,自从你们上次不告而别后,我后来都可想他了,做梦都梦到他好几次呢,” “就怕你们照顾不好他,有事没事的就只会训他,好好的一个孩子,都被你们给带坏了……” 想起以往看到的,司牧对孩子那凶巴巴的样子,林飒嘴一撇,对他意见很大道g。 “他没来,”对于林飒对自己的偏见,司牧倒好像并不介意,饶有兴趣的看着林飒不满的小表情,轻声解释道,“这次……路程有些赶,他和哑叔都留在北边了,没有过来。” “哦,这样呀。见不到阿苑呢,那真是挺可惜的。”听到阿苑没来,林飒不由得一阵失望,有些无趣的垂下了头。 将目光也移向了别处。 她不说话,那司牧也在旁边不再开口,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时间忽然有些冷场。 冷着冷着,就在林飒感觉自己再不开口,两人都快要被冰封住的时候, 突然,她感觉旁边的人好像动了一下, 再然后,蓦的,就见一个骨节分明的大手,一下伸到了自己跟前,“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呀?”林飒乍一下没在意,吓了一跳, 不过仔细一看,林飒很快便认出了这几个造型别致的小东西,竟然是信号弹,毕竟这些小东西,其实林家也是一直有的,只不过她这世不经常出门,没随身携带而已。 见司牧突然给自己这个,林飒不由得好奇道,“好端端的,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说起来,以前是我的疏忽,我以为你不在乎那个叶伽成,这会轻意离京,所……以……”提起叶伽成,林飒感觉某人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些微的不善, 那感觉,好像以前这两个人中间,有过什么误会,或者发生过什么过节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就叶伽成以前那臭脾气,又张扬又跋扈,动不动就爱甩鞭子, 如果跟司牧碰上了,还真有可能会得罪他。 不过再一转念头,想起叶伽成前天经过那一场和山匪的厮杀,到现在生死还未明,林飒不由得又没来由得一阵心痛。 “叶伽成怎么了?人挺好的啊。”只见林飒强忍着痛意,苦笑一声,轻叹道, “说起来虽然以前我对他不怎么好,但是,人非草木,又怎么会一点都不在乎呢?” “毕竟现在掉过头来想想,我林飒活这几十年,好像除了父母兄长身边的亲人,他叶伽成可能也算得上是在这世界上,最替我着想的人了,” “只是可惜呀,这么好、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却……” “叶伽成还活着,他没有死……”不知是不是不想让林飒太担心,还是听不得林飒对叶伽成的夸奖,只见林飒话没说完,旁边突然又传来一个生硬的声音。 “什么?叶伽成还活着,他没有死?” 听到叶伽成还活着,林飒的心又一下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激动的她一下转过去,半跪在毯子上,一把抓住司牧的胳膊,颤声问道, “司牧,你……你这……消息确切吗?” “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确实还活着。千真万确!”司牧好像无意说太多关于叶伽成的事,只大手一翻,不容置疑将信号弹塞到了林飒手里, “你拿着这个……” “谨记,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危险,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需要,你就赶紧放这个,” “而只要它一出现,立即就会有天机阁的人出现在你身边帮你脱险。” “还有就是,如果你再想知道什么信息,把他们全都写下来,装到一个信笺里,放到慈善堂你以前抓药的那个窗台上就可以了,第二天,会有你想要的答案放进去。” “千万别再犯傻,仅为了确认一些微不足道的信息,自己一个人傻傻的去冒险……” 见自己只提了叶伽成两句,司牧竟然一气说了这么多,林飒也是颇感意外。 尤其是看了看手里别致的信号弹,放在手里颠了颠,很有些好奇道, “你这个……真给我的呀?” “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如果我没有料错,这个应该是你们千机阁专用的信号弹吧?” “我以前可是听他们都说,你们天机阁那边的人,平时的出场费都挺高的呢,” “我这要是没事就扔一个,动不动就把他们召出来几个,回头他们事后再找你结帐,让你破费,那我要多不好意思呀……” 说完,林飒还真就没有过多迟疑,真就准备将信号弹给还回去了, “算了,我还是不要了吧,” “你收回去吧,你这每天出生入死、天南海北的也不容易,动不动让你破费多不好意思啊……” “再者就是,我们护国将军府还有林家军呢,也有属于我们自己的信号弹,估计这一次之后,不用我多讲,祖母也会多派林家军在暗中保护我的……” “就是因为他们是林家军,所以此时行动才诸多不便……”听林飒提起林家军,司牧挑了挑眉,直视着林飒的眼睛,一字一顿的意有所指道,“我想,这些……你应该都懂的……” “当然了,区区几个信号弹而已,我还是付的起的,你也根本不用和我客气!” “呃,好吧……,还真让你说中了。”见司牧的表情,林飒无奈一笑,不得不承认, 其实吧,林家现在的状况,还真让某人一语中的,给说着了, 这一年多来,因为司徒昭的出现,因为司徒昭和唐家的关系,而唐家后来又和林家联姻的关系, 更何况司徒昭又是先太子的遗孤,严格来讲,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名正言顺的顺位继承人, 所以这一层层关系剥下来,因着司徒昭前段时间的突然出现,永顺帝虽然明面上对林家一直没说什么, 但实际上,他已经戒心重重,一直在派人偷偷监视着林家的动作……。。 正文 674偷鸡不成蚀了把米 永顺帝是现在日防夜防,就怕林家军在京城一带有什么活动,会暗中助力司徒昭什么的g。 所以介于现在这种情况,大长公主根本不敢随意动用手里的筹码, 当然了,这也是林飒她们此次会遭遇这般危险的缘由, 若是在以往,她和林怡出来到这无忧寺这种地方,又赶着如今这么个动荡的局面,那大长公主明面上派来保护她们的人是长升几个,暗地里看不到的,派的肯定多了去了, 哪里会像今天这般,因为人太少,被区区一群山贼就给追成了这副模样,她这个护国将军嫡出大小姐,连小命都差点交代在这了。 当然,自然也是大长公主自己事先也没有料到,这次的山匪会如此棘手,不仅数量多,功夫又好, 否则的话,真提前知道自己宝贝孙女会有危险,估计就是有刀架在她老人家脖子上,让她冒着没命的危险,依她老人家那颗护犊子的心,也势必会先护得林飒等人周全的。 “那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给了,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欣然接受了。” “只是,真的谢谢你啦……” 想通了这层,见司牧也是诚心实意的给,林飒倒也没有过多客气,或推三阻四什么的,索性也就爽朗接下了。 其实林飒心里一点也不犯仇,说到底,毕竟司牧这边,还有林宗和他的关系在这呢, 怎么论,人家也是林宗在这世上公认的惟一的挚友,那可是比亲兄弟还亲。 所以林飒就想当然的认为,人情自己还不了,大可以让大哥还呀, 毕竟男人之间有什么问题,更好沟通不是, 比如现在,说不定人家出手救自己,又这般如此三番的关心自己安危,也是冲着大哥的面子呢。 毕竟他们两个称兄道弟,自己自然也算是司牧的半个妹妹了,不是吗? 这么一想,林飒倒是又瞬间释然了,觉得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转一想,又想起刚才被追的狼狈样,尤其是那帮山匪的举动,林飒心里自也疑惑重重,不由得尝试着问道, “哦对了事牧,话说今天那群山匪,看着可都不是一般的草莽之辈,功夫可真是厉害的很,连长升和他们打斗,都几乎没有占着什么便宜……” “既然你消息这么灵通,那对于他们是何来路,可有线索或信息?” “他们本就不是什么山匪,而是大广教的人,”迎着林飒求解的目光,司牧毫不吝啬的解惑道,“准确的说,也就是以前庆王的那些老部,” “年轻的时候,一个个也是经常跟着庆王出生入死,征战沙场的,所以一般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庆王的人?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他们没事跑到这破山沟里藏着干什么?” 听到遇到的竟然真的是庆王的旧部,林飒当即又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一脸新奇的追问道,“还有,庆王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他以前的老部下一直纠集在一起,又到底想干什么呀?” “退一万步讲,这……就算是他们要寻仇,那至少也得冲着永顺帝去呀,为什么会截杀叶家,今天又死命追着我们不放呢?” “他们本来是不在这藏着,但是因为前面叶……,” 提到叶伽成,只见司牧的嘴角,不自觉的又抽动了一下, 不过,终还是换了口气,佯装无事的继续道,“呃,也就是那位镇南大将军,前段时间无意端了他们南方的老巢,所以他们最近才不得不四处逃窜,躲进深山,佯装土匪的。” “至于最近为什么在这无忧寺附近出现,应该也是听到叶家出事,过来寻仇的可能性多些,企图将前面吃的败仗给找补回来吧……” “不过没想到的是,那叶伽成也不是吃素的,毕竟前面也和他们交过不少次手了,所以这次他们一遇上,打起来,他就迅速认出了这帮人中间的一个核心人物,” “擒贼先擒王,不仅自己带着家人成功逃了出去,也射杀了对方不少的人……” “所以前天晚上那一场激战,算下来,叶伽成的损失并不大,死的全都是那些官兵,及一些家仆,倒是庆王的人,偷鸡不成蚀了把米……” “而他们因为又吃了败仗,眼下还找不到叶伽成,正赶着今天你们过来,所以他们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听到消息就第一时间赶来的你们,和叶家、叶伽成的关系肯定亲密,” “自然也就想着捉到你们,进一步要挟叶伽成,想办法把他们的人质换回来……” “哟,没看出来呢,这个叶伽成倒还可以呀,一个人,就将这帮土匪给玩的团团转了……”听司牧讲完来龙去脉,得知闹了半天,叶伽成根本没有死不说, 关键还以少胜多,在对方手上讨到了便宜,自是一时间完全都忘了刚才自己被人追杀时的狼狈样, 难得嘴一咧,脸上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骄傲,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忍不住的对那叶伽成称赞道, “看来这小子,前几年出去历练,长进还真不小,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说着,忽然感觉周边忽然一冷,好像面前某人听到自己夸叶伽成,又在释放敌意了, 遂又呵呵一笑,敷衍着也顺带夸奖司牧道,“啊哈哈,这件事嘛,其实话说回来,司牧你也是挺不错的呢,毕竟连这些打斗的细枝末节什么的,你都能知晓的如此清楚,说起来也真是了不得呢……” 夸完,就司牧脸色不仅没放,反倒好像阴的更狠了, 灵光一闪,又忽然后知后觉的意思,自己这奖夸的貌似确实有些不太走心, 思及此,遂只得无奈抚了抚额,认错道,“呃,好吧,你别生气,我收回刚才的话就是,” “你说我这脑子,我怎么就竟然忘了你的身份了呢,你可是天机阁的人呀,世上最大的杀手情报组织,所以自然是只要你想知道的,肯定就会是有无数种方法,能随时收集到你想要的那些信息……”。。 正文 675醉酒(1) 林飒自说自话,前言不照后语的解释了一大堆,不料那司牧却再不说话, 不过也没有继续冷眼看着他,只从怀里摸出一个皮囊,拔掉盖子,大口喝了起来, 喝了几口,待林飒叨叨的差不多了,这才转头看着她,沉声道,“那个,你的婚事……,你先不要急,我会尽快想办法帮你解决的g。” 不提这婚事还好,一经提起这茬,林飒刚才还算愉悦的心情,当即不由得往下一沉。 尤其是想想这段日子过的那个憋屈,当即千头万绪又上了头, 不由得又是苦涩一笑,轻声反问道, “那可是婚姻大事呀?你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不过也没有关系,有没有办法又怎么了,我都早已经习惯了。” “不就是不嫁人嘛,不就是一些流言蜚语吗?又能把我怎么样呢,反正天又塌不下来……” 林飒自嘲的说了几句,不料,不仅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轻松,反倒随着这心中千头万绪的烦恼都给不经意间扯了出来,大有越说越多,越扯越乱,根本扯不完的意思, 一转头,看到司牧手里的皮囊,遂又好奇道,“那个,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这会倒是看你一直在喝?” “你渴了?”司牧一怔,看了看林飒,“我去给你拿水。” 说着,就要起身, 不料,人还没有起来,却被林飒一把给拉了回去, “不,我不喝水,这会就想喝口它……” 说完,不待司牧反对,就一把夺了过来, 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一副像不小心抓到别人小辫子的模样,当即转头看着司牧幸灾乐祸的笑道,“好呀,我就说吧,你拿着这一直喝,肯定里面装的是酒,” “不过这酒,味道闻着倒是好像还不错,感觉挺香的,隐隐的还有丝儿甜味……” “只是,没想到呀,你这么个人竟然还有这癖好,爱喝酒,” “话说回来,你这平时干的行当,要么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要么就是救死扶伤的大夫,感觉都和喝酒沾不上边呢,” “你这么爱喝这个,平时不耽误正事吗?” “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喝几口,不碍事。”被林飒一通嘲笑后,司牧垂下眼睛,轻声答道。 “真的?那你刚才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如果心里有烦恼的时候,喝这个,对于解决烦恼来说,还挺有用的……”林飒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好奇追问道。 “呃,好像也没有那么管用……吧……”见林飒两眼放光,好像发现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司牧怔了一下,轻声道。 不过没等她说完,林飒就已经举到嘴边,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 不过鉴于上次林宗婚礼上,宿醉的感觉实在太痛苦, 林飒这次可没敢冒失,而是先轻轻举到嘴边,小嘬了一小口, 咂了咂嘴,很是意外道,“哎,别说,你这酒入口的感觉,还真的不错呢?” “你这到底是什么酒呀?伴着丝儿药香,竟然还有些清甜……” “和我上次,在大哥和婧依的婚礼上喝的那个,味道完全不一样呢……” “上次那个酒,当时喝着的时候,入口就有些微辣,心也烧的慌,并且喝完醉酒后,我还连着头疼了好几天……” “这么一对比,你这个味道倒是不错,感觉倒是挺适合我的……” 说着,一仰脖,咕咚咕咚,猛灌了两大口, 以至于身旁的司牧要出声提醒,都没有来得及,“你少喝点,你这个酒后劲大……” 果然,司牧这话还未说完,就见前面林飒猛的咽下第二口, 忽然就感觉头猛的一晕,随后眼一花, 一个摇晃,扑通给栽了下去…… 模糊中,林飒并没有感觉到头痛…… “难道摔在地上,头上又有伤,不应该感觉到痛吗?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林飒用晕乎乎的脑子,胡乱的想道,“难道是喝酒了,不仅烦恼没有了,连痛也感觉不到了?” “扑通扑通扑通……”随着耳朵一声打鼓似的急促的心跳声传来,林飒终于醒过来了味儿…… 呃,好吧,敢情自己并没有栽在硬梆梆的地上,而是栽在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虽然感觉对方也很硬吧,但是却蛮有温度的,热乎乎的,并不冷, 只不过惟一的缺点,就是耳边这心跳声,未免跳也太急促了些吧,震的耳朵都有些不舒服了。 总不能,跳的这般剧烈的,其实不是心脏吧? 为了解决自己的疑惑,林飒甚至还拿脑袋,在那怀里蹭了蹭,又多感觉了一下。 而伴着她这一通乱蹭,她感觉有一双强有力的手臂,轻轻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小心制止了她这个幼稚的行为。 不过尽管如此,林飒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确实是个胸膛无异啦, 并且这胸膛,感觉……真的好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起风的缘由,林飒甚至感觉这环着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她好喜欢。 甚至莫名的,还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并不像前世和司徒昊在一起,她从来没有过这种心安的感觉。 因为他们的事情身边每个亲人都反对,所以可以说,林飒当时一意孤行,非要和司徒昊在一起,除了对爱情的向往,更多的是一种叛逆。 祖母和父亲越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不看好他们的感情,她就越是要选择司徒昊,故意和他们做对。 但这样叛逆的后果,就是祖母和父亲气倒是被她真气着了, 不过后来林飒回过头来,再和司徒昊幽会,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林飒其实心里也没有那么放松,甚至多少还抱有一些对家人的内疚, 所以,在这种复杂又压抑的情绪下,可想而知,他们每次的约会,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愉快。 甚至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事实证明,他们当时相处的点点滴滴,其实大部分都是林飒的一腔热血,那司徒昊也就是耍耍嘴皮子说些好话,哄哄她罢了, 从来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替她想过什么……。。 正文 676醉酒(2) 更不要说,起风的时候,体谅体谅她,抱抱她,帮她披件外套,做些自自然然的恋人之间的,应该有的亲昵的小动作什么的g。 大部分时候,有的就只是变着法的,说些花言巧语,远大的宏景,哄着她,让她利用林家的势力,利用林家军,为自己做事,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而最最让林飒苦笑不得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做对,前世每次她做了天大的决心,准备排除所有烦恼,万般困扰,当和司徒昊在天香阁幽会的时候,每次也想像别人家谈恋爱的情侣那般,做些恋人间的小动作时, 莫名的,中间都会或多或少的有突发事故,将她的所有期望全给生生的打断…… 有的时候是对手突然赶来迫害,被人追杀,他们被迫四处逃窜; 有的时候是被祖母的人发现,惨遭破坏,双方闹的不欢而散; 而更多的时候,则是被大哥林宗派来的人捣乱,对方是想尽各种理由,不择一切手段的,每次都将林飒莫名给骗了回去…… 以致于现在想想,她和司徒昊最完整的一次,没有任何外人打扰的、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约会,就是最后一次在那凤凰山的凉亭上,她被司徒昊亲手杀害的那一次…… 甚至林飒有时候都忍不住想,说不得当时他们在凤凰山下那次,如果再出现林家捣乱的人的话,说不得还会救了她一命,她就不会死了…… 现在想想,可真是可笑讽刺的很呢,自己终于有一次如了愿吧,却又稀里糊涂的失了命…… 估计是冥冥之中,老天也早就注定,她上辈子根本不应该和司徒昊在一起。 无奈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当局者迷,身陷其中,执迷不悟…… “呃,咳……咳咳……”就在林飒满脑子里胡思乱想,追忆前世种种的时候,忽然感觉一股热浪,从心里猛一下窜了上来,直呛的林飒,猛咳了好几声。 然后她就感觉,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手,抚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她, 缓缓的,暖暖的…… 过了一会,见她不咳了,又是那只大手,轻轻托起她的头,让她靠在一个坚实的地方,瞬间舒服了不少…… 而鼻间飘荡着的,也是淡淡的药草味儿…… 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感觉…… 不过很快,林飒又觑起了眉头…… 因为她感觉自己心里,好像又慢慢着了火般,有些些烧的难受,脸更是烫的很。 我去,这是什么破酒,喝的时候挺入口,没想到后劲竟然这么大,林飒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浑身哪哪都开始不舒服,林飒只觉得热的很,便又在那怀里蹭啊蹭,蹭啊蹭, 嘴里嘀咕着,一直嚷着热,嚷着难受…… 不过很快,令林飒没有想到的是,便有冰冰凉凉的东西,缓缓流进了她的嘴里,如缕缕甘泉般,轻轻松就浇灭了她心中的那把烈火,让她舒服了不少。 “呃,真舒服……”林飒咂了咂嘴,轻声呢喃道。 不料,她刚呢喃完,突然又感觉,有星星点点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轻轻落在了她的脸上, 很轻……很柔…… 然后她感觉这个东西,还悄悄的,很轻很轻的,在她的脸上开始四处游走, 不过好在,它每挨着一处,都凉丝丝的,感觉很是舒服, 所以林飒倒是一点都不排斥,反倒美美的,惬意的享受着。 而就在林飒闭着眼,很是享受的时候, 最后,她感觉这个东西,好像覆在了自己的唇上…… 突然,一股莫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林飒忽然间感觉自己的头更晕了,浑身轻飘飘的,似乎整个人都有种要飞起来,灵魂出窍不真实的感觉。 什么东西……竟然这么舒服…… 受好奇心的驱使,林飒只恨不得睁开眼,好好看看清楚。 可是无奈,那双眼皮却貌似有千斤重,任凭她使了多大的力气,就是睁不开。 既然看不到,就只有凭触觉了。 只见林飒悄悄的,不动声色的,迅速轻舔了……一下, 意外的,她碰到一个凉凉的、软软糯糯的东西…… 那感觉,怎么说呢,貌似有点像前世夏天吃的一种甜品……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她的这个小举动, 那软软糯糯的东西,好像被惹毛了,发了狂,比着刚才竟突然变得凶猛了起来,大有要攻城掠地,吃掉她的味道, 而搂着她的那个怀抱,也突然一紧,砸的她双臂都开始生疼…… 林飒从来没有经过这个阵仗,心里一惊,不自觉的扭了扭…… 便见很快,对方好像就注意到了她的不安, 稍稍一顿,立即又恢复到了刚才那轻轻柔柔的模式…… 总之就是一番折腾下来,不管怎么样吧,这喝醉酒的感觉,貌似还挺不错, 不仅没有烦恼吧,貌似还挺舒服的…… 再然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飒又听到了马蹄声,和很轻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什么人过来了, 然后林飒便感觉,那个凉凉的软软的东西,很快便消失了, 再接着,她感觉下面的胸膛在震动,好像有人在上面说着什么…… “这里离佛门圣地近,将……往远处的山谷……” 因为对方声音很低,又一直在头顶上面飘啊啊, 林飒脑子昏昏沉沉的,断断续续的,也没有听太清楚,对方究竟说的是什么。 呃,当然了,就她现在这酒量,又醉成现在这副人事不省的模样,估计就算是对方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她酒醒后,肯定也是不会记得的呀。 所以,再然后,再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林飒也就全都不知道,彻底断片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林飒终于再次悠悠醒转了过来…… 一睁眼,就恍恍忽忽的发现,床边好像趴着一个人,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当然了,这熟悉的小眼神,林飒就算是不用细看也知道,除了花灵那傻丫头,定是找不到第二个人。 而伴着这一睁开眼,一转头……。。 正文 677林怡的伤(1) 林飒一转头,就见外边明晃晃的大太阳,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在床头,刺的她眼睛都有些生疼, 当然了,同时也在变相提醒她,时辰好像有些不太早了g。 “天哪,好大的太阳……”林飒伸手覆上被刺的生疼的眼睛,声音沙哑,含糊不清的嘀咕道。 “啊,小姐,您终于醒了……”林飒这边一有动静,就见花灵迅速扑了上来,忙不迭关切的询问道, “真是太好了,您这会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呃……好像还行吧,没……没什么事啊,”花灵如此大惊小怪的模样,林飒见的多了,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只哑着嗓子道,“你不用太紧张,我能有什么事,也就是嗓子有些不太舒服罢了。” “是渴了吗?奴婢这就给您倒水喝……”花灵一听,忙不迭起身去倒茶。 看着花灵安全无恙忙碌的小身影,林飒心里一口气,感觉终于畅快的吐了出来, 好吧,看来那司牧确实没有骗自己,花灵她们确实是毫发无伤来着。 遂伸了个懒腰,慵懒的问道,“花灵,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们这是在哪里?” “现在已经午初了,”林飒话问完,不待花灵回答,就见房门一闪,竟是林怡端了个汤盅突然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的珍珠,手里还拎着个大大的食盒, 听到林飒问话,林怡满脸带笑的回答道,“你以为我们在哪,自然是在无忧寺的厢房里呀。” “天哪,怡姐姐,您一下拿来这么多,” 看林怡进来,林飒自是一时间,瞬间把其他所有问题全给抛到了九宵云外,只盯着林怡手里的汤盅及后面的食盒,两眼放光问道,“这些都是你亲自下厨,给我做的吗?” “小馋猫,姐姐就知道你一旦醒了,肯定得喊饿,” “你放心,姐姐做的全都是你爱吃的菜和点心……” 林怡笑着走到床边,将汤盅和食盒,往床边的小几上一放,不容置疑道, “不过肚子空了这么久,先不能急着吃太多的东西,” “务必先喝口水,好歹润润嗓子,喝些汤缓一缓,才可以开始吃其他的……” “哦,那好吧,姐姐长的漂亮,所以说的都全对,妹妹全都听就是了,”得知竟然不让先吃好吃的,林飒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 小孩子气性一起,索性连手都不愿意伸了,只懒洋洋的耍赖道,“只是,我想让怡姐姐喂我,只有姐姐喂了,我才愿意喝水和汤。” “好好好,姐姐喂……姐姐喂,”难得林飒在自己面前撒娇,一副没长大的小无赖模样,林怡倒也是甘之若饴, 一转身接过花灵端过来的茶水,小心递到林飒嘴边,用宠溺的目光望着林飒,轻声哄道,“来吧,张嘴吧我的飒儿小宝贝。” “啊……”林飒乖乖张嘴, 不过勉强抿了两小口,却就不愿意喝了, 只指了指那汤盅道,“好了,该轮到那个了。” “这馋猫,看到好吃的,竟然连水都咽不下,一副没吃过东西的模样,真是看着三岁都不到了。”虽然林飒有些投机取巧,不过林怡倒也没有过多坚持,只笑着妥协道,“好好好,既然你想喝汤,那咱们就接着喝汤就是。” 伸手,又接过珍珠递过来的小汤碗,怕烫着林飒,将里面的核桃栗子莲藕汤,舀到小勺里,那是吹了又吹,这才小心翼翼的往林飒嘴里送,“来,张嘴吧小懒猫……” 不料,林飒乖乖喝了两口,又不干了, 只指着那个大大的食盒道,“姐姐,我要吃点心……要吃菜菜……” “不行,现在不能吃那些,既然不想喝茶,那就必须得多喝几口汤,要不然一会胃会不舒服的……”这次林怡倒是难得拿出长姐的风范,没得商量道。 “我不嘛,我不嘛,我就要吃点心,就要吃菜菜,”见林怡死活不让吃,林飒干脆就使起了小孩子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人家肚子饿的咕咕叫,姐姐你却只让人喝汤,可真是不体谅的坏姐姐……” “哎哟,你这臭丫头,姐姐好心好意的喂你,你竟然还说我不体谅了,”被林飒这么一闹,林怡反倒被气笑了,点着她的脑门骂道,“你怎么也不想想,你一下睡了这么久,都两夜一天了,能一下吃太多东西吗?真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来,必须再多喝上两口,否则,那些菜和点心,一口也甭想吃。” “啊,什……什么……两夜一天,我怎么可能会睡这么久呀?” 林飒本来一口汤勉强还含在嘴里,结果一听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惊讶的一口汤呛下去,差点没有自己把自己给呛死。 “你慢点,喝个汤而已,瞧把自己给噎的,”看林飒喝口汤都能噎成这样,林怡忍不住取笑她道,“搞得自己多无辜似的,就你自己那个小懒样,自己睡多长时间,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呀…… 说实话,林飒是真不知道自己睡了那么久, 可是眼下,美食当前,她却是顾不得那么多的,只扑到林怡怀里,一再闹着,不达不目的坚决不罢休的撒娇道,“不,我不管,我就吃,我现在就要吃好吃的菜菜……” 林飒这一闹,本以为林怡总该心软答应了吧…… 不料,随着林飒抱着她的腰蓦的一晃,林怡却猛的吸了一口凉气,身体猛的一僵, 半晌,方慢慢缓过来,放轻松了身体,轻声道,“臭丫头,别……别闹,你想吃,姐姐帮你拿过来就是……” 说完,就欲起身,准备亲自去给林飒拿食盒里的菜和点心。 不过起身时,身形却又突然一顿,人还无力的跌回到了床上。 林怡这动作,旁边的珍珠和花灵离的远,看不太清楚,只以为林怡一下没站好,所以才跌坐回去。 但是林飒离的近啊,自是感觉的格外真切, “不对,怡姐姐这情形,好像是身上有伤呢?”第一时间,林飒就感觉到了哪里有些不对。。。 正文 678林怡的伤(2) 只见反应过来的林飒,也不闹着吃了,一把抓住林怡的衣襟,关切道,“怡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舒服?或者受伤了?” 说着,伸手就企图去解林怡的衣服查看…… 不料,林怡却貌似紧张的很,一把推开林飒的手,逃也似的从床上站起来,往旁撤了两步,与林飒拉开些距离,忙不迭掩饰道,“受……受什么伤?我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说完,可能自己也意识到语气有些太过紧张,遂又赶紧扯了扯嘴角,佯装嗔怪的解释道,“哎哟,你这丫头,怎么越发的没大没小了,上手就要解姐姐的衣服,光天化日的,成何体统?” “对了,你不是想吃菜和点心吗?姐姐都拿给你吃好了……” 不料,林怡这厢开口让林飒吃了,林飒却一点吃的心情都没有了g。 尤其是见林怡有意躲着自己,更是坚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索性不管不顾的直接跳下床,一把拉住林怡,十分坚决道,“不对,你肯定受伤了?要不然我刚才抱你的时候,你不会是那个反应?” “快让我看看,伤口是不是在腰上?” “我没有……真的没有……”林怡还在挣扎,不肯轻意承认, 不料,一旁的珍珠却没有崩住,哇一下大哭出了声。 “都……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没用,都是奴婢连累的小姐……”珍珠边哭,边一下下的用大耳刮子扇着自己的脸。 “啪啪啪……”,下手又狠又准,只一会的功夫,脸上就出了好几个手掌印。 这动静,边说床上的林飒吃了一大惊,就连一旁的花灵都快吓傻了,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扑上去,一把拉住珍珠追问道, “珍珠,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到底想干什么呀?”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手打自己,还哭成这样?” “还有,你是什么时候连累的怡儿小姐?” “那天晚上,我回到无忧寺找你们的时候,当时你们不是都说,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什么山匪,更没有受什么伤吗?” “花灵,我也不想撒谎呀,还不是我们小姐不让我说,怕你们知道了担心,”面对着花灵的再三质问,珍珠抽抽噎噎的哭着解释道,“再者就是,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对外说嘛……” “珍珠……闭嘴……”见珍珠一张嘴,什么话都想话外冒,林怡赶紧从旁轻声喝止道。 被林怡这一骂,珍珠当即吓得紧闭上嘴巴,死活不肯再说了。 而与此同时,就见外面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砰砰砰……”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叩外面的门。 珍珠这副模样不方便见人,花灵忙不迭跑过去开门, 就见长升站在外面,彬彬有礼的问道,“花灵姑娘,可是飒儿小姐已经醒了?人可还好?” “醒了醒了,人好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花灵欢快的答道。 “那麻烦你问下两位小姐,今天可是还启程回京?”听到林飒无事,长升显然也长出了一口气,遂又赶紧追问道,“还是再歇一宿?明早再出发?” “呃……”花灵转头刚要问,就听林飒立即从身后忙不迭扬声道,“走走走,一会用完午膳就走,不用再歇了。” 毕竟此次外出的目的已经都达到了,也晓得那叶伽成的消息,确定人没有死,所以林飒自是没有必要再赖在这里不走了。 更何况无忧寺里,还有那么个堪比神仙的老方丈,想想就有些让她手心冒汗, 这万一碰上了,不定又出什么事呢,所以林飒还是果断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那好吧,那小的这就去收拾行李,准备一下。”见林飒主意已拿定,长升得了令,就准备回去收拾东西了。 “等等,我还是和你一块去吧,”见外面长升转身要走,林怡找着个缝隙,也准备趁机溜出去,“毕竟来的行李就是我收拾的,所以我出面拾掇的话,想来也更顺手些。” 说着,还真就跟着长升,前后脚出去了。 毕竟,既不想暴露自己的伤情,又不想面对林飒的咄咄逼问,所以林怡也就只好选择逃遁了。 不料,她却是失策了,她是逃掉了,但是她那贴身丫环珍珠可是还在屋子里呢。 于是就见前脚长升和林怡离开后,后面花灵和林飒的目光,自然是不约而同的,又汇聚到了珍珠身上。 尤其是见刚才主仆俩这模样,一来二去的打着哑语,花灵更是一肚子的疑惑, 挠了挠头,凑近珍珠,很是不可思议的旧事重提道, “哎哟,我说珍珠,你们两个可真是的,这怡儿小姐不就是受个伤吗?受就受了呗,怎么可以竟然连我和我们小姐也瞒着呢……” 不料花灵嘀咕的话没说完,就听旁边林飒却突然大声喝止住了她,“花灵你先别插嘴……” 说完,又看向珍珠,脸一板,冷声命令道,“珍珠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怡姐姐又是怎么受的伤?” “奴……奴婢……”见林飒突然这个阵仗,如此严厉,珍珠一个哆嗦,张了张嘴,就要交代, 可是转念一想,刚才自家小姐那制止的眼神,犹豫了半晌,终又怯怯的闭了嘴, 半天,弱弱的,用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底气不足的答道,“那……那个飒儿小姐,可能是你们都想多了吧,我们小姐她……她她好的,怎么可能有会受伤呢……” “是吗?”林飒挑了挑眉,轻声反问道。 “只是珍珠,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怡姐姐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见珍珠一时慑于林怡的威力,不敢开口,林飒脸一板,故意吓唬她道, “你可是想清楚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就像你刚才失口交代的,你们小姐可是因为你连累而受的伤,你好好想想,如果这事回头让祖母知道的话,会是什么后果。” “祖母的脾气禀性,想来你自也是知晓一二的,我想她老人家一旦发起怒来,把你赶出去的可能总是有的吧……”。。 正文 679林怡的伤(3) “奴……奴婢从小跟着我们小姐长大,自是死也不愿离开小姐的……”被林飒这两句话一吓唬,尤其是一听提到大长公主,就见珍珠当即吓得瑟瑟发抖,不停发誓表忠心道g。 “是的呀,不光你不想走,其实我们也舍不得你呀,可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见吓的差不多了,林飒又一转话头,换个语气,很是无奈道, “毕竟祖母的脾气禀性你也是知道的,向来说一不二,关键我这边吧,虽然在祖母面前有几分薄面,无奈我不清楚内情呀,那就是想帮你从旁说和两句,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呀。” “恐怕到得那时候,真被拖出门的时刻,你就真的只能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后悔的份了。” “当然了,如果你现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只要我清楚了来龙去脉,并且我在祖母面前的脸面你自也是知道的,到时候她老人家真责备起来,我至少还能在边上帮你解释两句,你也能有个转圜余地不是,” “别的不说,只要舍了脸面,我觉得至少保下你,留在府里的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奴……奴婢说,奴婢全都说,飒儿小姐您想知道什么,奴婢全都告诉你……”于是乎,被林飒这么三吓唬两恐吓的,珍珠当即就认怂了,忙做出一一副有问必答的姿态。 而这姿态,自然是林飒要的,只见她当仁不让,立即发问道,“我自然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怡姐姐又是怎么受的伤?究竟伤到了哪里?伤到了何种程度……” 不料,一提起林怡受伤的情形,那珍珠当场又崩溃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自现道,“对不起飒儿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用,是奴婢连累了我们小姐,当……当时……” 谁知,这边珍珠刚开了口,都还没有进入正题,就听突然一声大喝,从外面传了过来,打断了珍珠的话,“珍珠……不许说……” 众人循声望过去,竟是那林怡跟着长升出去后,很快又意识到了不对,走到外面,简单交代了长升两句,又立即折了回来。 于是这一回来,就正好撞见珍珠这副模样,急的她,隔着窗子就呵斥了起来。 “花灵你去把门顶住,先把怡姐姐拦在外面。”见状,林飒也顾不得太多了,忙吩咐花灵道。 花灵反应那也叫一下快,嗖一下三两步跑过去,咣铛一声关住了房门。 “珍珠你只管说,别听怡姐姐的,”见林怡一时半会进不来,林飒自是赶紧从旁下猛药,加大筹码道,“你可是想清楚了,如果都闷着不说的话,回去后,会落得个什么后果……” “珍珠你不千万要说……”外面的林怡进不得屋,只得又隔窗阻拦道。 不料珍珠这次却是下定了决心,只扑通跪向林怡,砰砰砰磕了几个头,哀声道, “小……小姐对不起,这件事,奴婢本来是打死也不肯说出口的,但是此刻奴婢想想,或许说出来,对您,对奴婢都不是一件坏事。” “更何况您以前也说过的,您和飒儿小姐是姐妹,也一直拿她当同胞亲妹妹看待,既然如此,那她自然就不算是外人,所以这件事,奴婢觉得,也真没必要瞒着她,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也不知珍珠是不是真的被林飒吓住了,反正对着林怡磕了几个头后,一转身,还真就不管不顾的直接交代了起来, “就……那晚,飒儿小姐你把我们推下三个马车,自己一个人驾车把山匪引开,和他们单独打斗后,” “本来,我们三个都悄无声息的,一路畅通无阻的,快摸到无忧寺的大门口了,” “不料突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异样的马嘶鸣声,花灵不放心,就近跳到旁边一棵大树上查看情况,” “结果就正好看到,您连人带马车,直接给摔下了旁边的悬崖……” “花灵这话一出,我们三个当时都吓坏了,尤其是花灵,跳下树,不管不顾的就开始往您出事的那悬崖边奔,我和小姐不知道方位和具体情况,自也是只能跟在花灵后面拼命的追。” “但是无奈花灵身上有功夫,腿脚快,再加上当时情况实在紧急,她跑的实在太快,我和小姐追着追着,一眨眼的功夫,就跟丢了花灵,在山林里迷了方向。” “而正当我和小姐在山林里一通乱团,找不到出路的时候,不料突然,不知道从哪从冒出一个山匪来,一下出现在了我们身后,大喝着,举着大刀就朝着我们二人砍来。” “我和小姐见状,自是赶紧拔腿就逃,可是坏就坏在,奴婢实在不争气的很,” “一紧张,跑的时候,被树枝绊倒,还崴了脚,根本走不了道。” “小姐本来都已经跑远了,不料一回头,看到奴婢摔在地上,而那山匪举着大刀凶神恶煞的跟在后面,就赶紧回过头来救我。” “她拿出您给她的弓驽,射向那山匪,可是因为以前没有用过这类东西,再加上当时实在太过紧张,箭射出了不少,不料却只是伤到了对方的手臂,根本没有箭及到要害。” “而那山匪因为受了伤,反倒更生气了,见只有我们两个弱女子,刀也不用刀,随手扯根树枝,就开始没命的往我们身上打。” “我因为倒在地上不能动,小姐就死命护着我,护在我身上,那些树枝,一条条抽下来,全打在了她身上,连她背上的衣服都给打破了……”珍珠说到此处,哭的几乎泣不成声。 “那然后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花灵端了碗茶水递到珍珠面前,好奇追问道。 喝了两口,半晌,珍珠才略略缓过来神,继续道, “不料,那山贼打了几下,无意中瞄到小姐背上衣服破了,尤其是看到小姐长得又这般冰清玉洁,就突然起了歹心,扑上来,企……企图……”。。 正文 680大哥的朋友 “珍珠,你别再说了……”正当珍珠说到紧要关头,只见外面的林怡,再次开口, 无力又痛苦的打断珍珠的话,哽声道,“算我求你……,别说了……” 听这声音,林飒不看表情也知道,林怡显然十分痛苦,并不想回忆那段并不光彩的经历g。 而听到这里,林飒也不由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是她的疏忽,她只想着驾车将人引开,却没有想到林怡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果遇到了山匪会是什么后果, 尤其是在听到那司牧说林怡她们安然无恙后,便更没心没肺的,连具体细节都没有开口问一句,却完全不知道,林怡那晚竟也过的这般凶险,差点遭到天大的屈辱。 到了此刻,林飒虽然心里满满的都是悔恨和愤怒,但可笑的是,她却不知道到底该气谁, 是气自己的一意孤行,非要前来打探叶伽成的消息,完全不顾及众的安全问题; 还是恨自己本事不够,思虑不周,遇到山匪后,没有能力护得姐姐周全, 难以想象,当时的林怡应该多惊恐,多惊慌,事后又多么需要人安慰她,可是那时候,自己却没有陪在她身边。 林飒甚至不敢细想,如果林怡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以后要怎么办, 且不说三婶苏锦那边没法交代,单就她自己心里那道砍,恐怕就是出手打死自己,怕也是不能原谅,永远过不去的。 而林飒更想不通的是,既然林怡遭遇这般凶险,那司牧为什么要瞒着自己,说她们都是毫发无伤…… 林飒这边心思百般,正满腔的愤怒无处释放, 不料花灵那傻丫头,却根本不明就里,没有一点眼力见的,只一个劲的从旁催促珍珠道,“然后呢,后来怎么样?” “珍珠你快说呀,怡儿小姐她可是……” 花灵那个没心没肺的,一直不合时宜的从旁追问着,傻傻的不断往人伤口撒盐,却是完全不自知,“哎哟,你们快说呀,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花灵你闭嘴!”林飒再也听不下去,一拍桌子,指着花灵,骂道,“花灵我问你,我前面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不是让你务必护好怡姐姐的周全吗?” “结果你是怎么做的,你怎么能扔下她们两个,自己径直跑掉了……” “我……我……”见林飒突然发这么大的火,花灵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怔怔的看了林飒半晌,只小声懦懦的解释道,“对……对不起小姐,奴……奴婢不是成心的……奴婢知道错了……” “这么大的事情,是你道句歉,说句错了就可以弥补的吗?你觉得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林飒满腔怒火没处释放,一时全牵怒到了花灵身上。 她这样子,别的不说,就连外面的林怡都看不下去了, 生性善良的她,一时间又完全忘记了自己经历的痛苦,隔着窗子,忙替花灵打圆场道, “哎哟,你这人怎么回事,没事你骂花灵干什么?” “这事能怪她吗?当时看到你出事,花灵那都急坏了,甚至替你跳崖的心都有了……” “说到底,花灵丫头就是太过担心,至于我们跟丢,自也是怪不着她的,只能说是我和珍珠太笨罢了……” 而这一次,花灵倒是没犯傻,一见林怡竟然开口替自己说话,忙不迭,径直跑到门边给林怡开了门。 那林怡替花灵解释了几句,一进门,又指着自己的丫环珍珠骂了起来, “珍珠你这丫头也是,平时看着你不言不语的,话不多,没想到讲起故事来,竟这般夸张了,把人唬的都一愣一愣的,你自己说,当时的情形有你说的那帮凶险吗?不是很快,就有人出现救我们了吗?” “对对对,我就说嘛,怡儿小姐您贵人多福气,那一直有老天爷在上面罩着呢,自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啦?”花灵怕林飒再逮着自己骂,自是赶紧顺着林怡的话,小心觑着林飒的脸,假模假式的拍马屁道。 “怡姐姐出不出事,都不是你花灵擅离职守的借口,你等着吧,回去咱们有的是账算。”林飒眼一瞪,仍是不肯给花灵好脸色。 见林飒气没消,花灵不敢再擅自开口,又没有别的法子,只得又转头眼巴巴的求向林怡。 林怡收到信息,只得暂时丢下珍珠,掉过头又去劝林飒道,“我说,飒儿你就别生气了,其实真的没什么事啦?” “真的没受什么伤,也就是腰背那,稍微破点皮而已,” “后来更也没有怎么样啦,因为很快就出现一……一个人,就把我们救了,” “你看,姐姐这不是什么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林怡劝了半天,林飒那边脸色刚有缓和,不料一旁的珍珠,却又不合时宜的开了口,没心没肺的拆穿道,“怎么会没事,小姐您当时背上衣服都破了,还流了好多的血,那么多条口子,” “当时那救您的那位公子都心疼坏了,还帮您上药来着,后来还把他的披风裹在小姐您身上,这才帮着遮掩了过去,甚至还亲自把小姐您抱到了无忧寺门口……” “珍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话多……你信不信,你若是再口没遮拦,甚至都不用祖母,回去我就能把你赶出去。”到了这会,见自己说一句,珍珠也跟着顶一句,关键还一开口就交代了这么多机密,林怡貌似真的恼羞成怒,红着脸,怒声喝斥道。 “什么?还有位公子……,还帮怡姐姐您上药?”林飒很快注意到了林怡的异样,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遂好奇打听道,“那人是谁呀?” “呃,我……我也不太清楚啦,”被林飒这般盯着逼问,林怡脸更红了,忙将目光转向别处,心虚的道,“对……对方只说是大哥的一个朋友,说以前见过我,所以有些印象,当晚又恰好路过,所以就顺手救了我……我们……” “大哥的朋友?”林飒一怔,。。 正文 681大哥的朋友(2) 难道救怡姐姐的,其实也是司牧不成?第一时间,林飒脑海蹦出的,就是司牧那张脸g。 毕竟那晚她醒来时相问,司牧可是亲口告诉她,说林怡这边已安全无恙。 并且如果严格来算的话,他可不就是大哥林宗的朋友嘛,而且不仅如此,还是大哥迄今为止惟一的挚友。 思及此,林飒忙又好奇追问道,“那……那个人,他可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吗?或者说,那人长什么模样?” “这……这个倒没有说,留着络腮胡子,把整张脸都快盖住了,就只看到一双眼睛,倒挺炯炯有神……” 林怡努力想了想,有些害羞的回答道, “反正……我看着有些面生,应该以前也没有见过,” “不过他倒是知道,一下就认出了我,喊出了我的名字,想来应该是不会做假的。” “并且感觉,人好像还不错,因为后来那人把我和珍珠送到无忧寺门口,就迅速转身离开了,没有一点要邀恩的意思。” “哦,对了,临走时,他还一再叮嘱,说那晚发生的事,让我不要对外人说,如有人问起,只说从来没有遇见过他,免得对我的闺誉不损……”想起那人的细心和体贴,林怡一张脸红的,几乎都快赶上煮熟的大虾了。 哦,原来是这样…… 至此,林飒总算是明白,林怡为什么非瞒着自己和花灵,不让珍珠对外说了。 看来原因无非有二, 一是当时林飒坠崖情况还不明朗,花灵又一颗心提着,为自己担着心,所以当时就算是林怡将自己的伤告诉了花灵,也无剂于事,顶多也就是让她跟着担心罢了。 更何况花灵那张嘴,又从来不知轻重,没个把门的。 第二,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当时她腰背上的衣服被打破了,并且是在那种一种场合,还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 关键对方后来还贴心在背上帮她撒了些止血的药,这对于林怡这个大家闺秀来说,是特别难堪,羞于说出口的,所以,她自然不想对外多讲……” 忽然,林飒又恍然想到,好像当时司牧还对她曾说过,说已经有人去救怡姐姐她们了,并且人也毛发无伤, 鉴于此,那是不是就说明,其实司牧也和自己一样,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不过救怡姐姐的人,至少他是认识的,知道是谁的。 只是他的那位帮着救人的朋友,意识到闺誉对于一个姑娘家的重要性,帮着怡姐姐也瞒了他这件事罢了。 思及此,林飒便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吧,最起码,人没有出事,就已经是万幸的了。 事情说到此,也算是说开了,林飒打量了一圈,见因着刚才提及林怡受伤之事,一时间房间气氛有些凝重, 遂又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岔开话题道,“对了,既然你们是这么回来的,那我呢,我又是怎么回来的呀?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呀?” “哦,飒儿小姐您是被一辆马车拉回来的,” “我和花灵当时听到动静,出门一看,就看到,当时你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马车里,然后车边什么人都没有?” 一提起林飒归来的神奇情景,珍珠和花灵又瞬间来了兴致,将刚才挨的骂,全给抛到了九宵云外,争先恐后的回答道。 尤其是花灵,更是拉着林飒再三打听道, “是的呢,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怎么会突然在一辆马车里,怎么会又睡那么久呢?而且看你当时的样子,好像还喝了酒?” “珍珠不提这事,奴婢都忘了,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您是什么时候喝的酒呀?还把自己给灌醉了……” “谁说不是呢,飒儿小姐,您都不知道,您这一直睡着,不动也不醒的模样儿,可真是把我们三个快给吓死了,” “尤其是我们小姐,为此都哭了好一大场,只以为是你是跳下崖的时候,把脑子或哪里摔坏,出了什么问题呢,” “最后还是好说歹说,请了人家方丈来,给看了一眼,结果竟然是说,您这般昏睡,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头上虽然有一点小伤,却是皮外伤,并无大碍的。” “对呀,我什么时候喝的酒呢?又怎么会醉成那个样子呢?”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林飒都给说糊涂了。 别说花灵她们,其实连她自己也是一脸的迷茫,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醉了酒,还睡了这么久…… 哦,好吧,不过这么努力一想,她好像倒是也想起来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好像当时,她看到那司牧拿着一个皮囊喝,觉得好玩,就抢了过来, 然后就……闻着味道不错,喝了两口…… 再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对了,小姐小姐,您还没有说呢,您当时不是坠崖了吗?到底是谁救的你呀?奴婢当时跑到那悬崖边,见您连人带车,一块跌了下去,都吓坏了呢,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林飒这厢一脸的茫然,头绪乱如麻,不料花灵却根本没注意这些,只从一旁不断的追问道, “不料,后来过来一个人,却告诉奴婢您没事了,让奴婢去无忧寺等您,没想到奴婢在无忧寺等了一会,还真就把您等回来了……” “哎哟花灵你傻呀,这个还用问嘛,”见花灵揪着这个话题,问个没完,那一旁的珍珠遂立即制止她,自以为难得聪明的答道,“救飒儿小姐的,肯定是和救我们小姐的人、和告诉你来无忧寺等的人一样,都是大少爷的朋友呀……” “对呀,说的是呢,八成如此,”经珍珠一提醒,花灵也瞬间恍然大悟道,“若非不然,谁会管我们的事呀,并且那人当时一看到我,也是一下就喊出了我的名字来着,不仅如此,尽管那人说话声音低沉,听着有些怪怪的,但是听他说话的语调,我竟然莫名的觉得还有几分熟识……” “小姐们,东西已经备好了,只等着您几位了……”屋子里花灵和珍珠正你来我往议论的热闹,只听突然,外面长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正文 682铁统领立功 经长升这一提醒,众人也是这才意识到,时间竟又过了这么半天, 于是也不再议论相救之事,赶紧收拾心情,勉强扒了几口吃食,就收拾东西,坐上了回京的马车g。 自古以来,这人出门呀,无论去哪,都会有一个错觉,那就是回去的路,要比去的路快很多。 这不,林飒她们自然也不例外,感觉刚坐上马车没多久,只打了个盹的功夫,就见很快便进了城,眼看就要到家了。 也就是看看外边的天,不知不觉的天竟然已经黑透了, 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大半天的时间,竟然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几人本还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府,赶紧洗洗休息,好好睡一觉。 不料,走着走着,待马车行到几条主街时,众人一见眼见的情景,则是着实吃了一大惊。 原来就见这以往应该在这个时辰,人迹罕至的大街上,竟然莫名的处处张灯结彩,大街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什么情况?这情形,看着竟比上元节看花灯时还热闹……”见此情形,花灵第一个又坐不住了,“长升哥你停一下,我去打听打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都快宵禁的时辰了,大街上还有这么多人?” “等等我花灵,我和你一块去……”经过这几天相处,珍珠被花灵带的,性子也跳脱了不少,见状,忙不迭跟了上去。 于是就见姐妹俩在路边转了一圈,很快便一人一根棉花糖,喜出过望的返了回来。 “小姐小姐,真是天大的好消息,那卖棉花糖的老伯说,因为前段时间,铁统领他们,一举消灭了不少京城附近的大广教徒,皇上龙心大悦,特准全城百姓,可以像过上元节一样,大闹三天……”花灵一进车厢,就忙不迭喜滋滋的向林飒汇报道。 “铁统领消灭大广教徒……”听到花灵的话,林飒不由得一怔, 脑子一闪,忽然又联想到,好像那天司牧也曾说过,当时劫杀他们的那帮山匪,其实就是大广教的人, 难道说,这铁统领杀的,其实就正好是那帮人不成? 思及此,林飒遂又开口问道,“那对方可有说,他们是在哪里?又是何时歼灭的那些人?” “哦大致提了两句,说好像是在距离无忧寺二十多里的一片山谷里,前天晚上,铁统领外出办差经过那里,觉察出了异样,” 珍珠抢着答道, “回京悄悄带着一队亲信,于当天晚上,二话不说就直扑了过去,然后凌晨时分,便一举将对方好几百人消灭殆尽,真可谓是大快人心……” “那老伯还说了,那帮教徒其实躲在那里已经有段时间了,蛰伏在那里,准备着得着机会进城行刺皇上。不料,也是该着他们点背,竟碰到了铁统领这个硬茬,上来就把他们全都连根拔起了……” 两人喜滋滋的汇报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不料林飒却心里已经大致有了谱, 甚至不只是她,就连林怡也从旁恍然大悟,从旁轻轻扯了扯林飒的衣袖,小声问道, “前天晚上呢……” “飒儿你说,这铁统领消灭的这帮人,总不能就是那天追杀我们的那帮山匪吧?” “十有八九应该是的。”林飒点了点头,肯定道。 “这样就好,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帮人如此做恶多端,活该有如今的下场。”一听那帮山匪全被一网打尽,林怡不由得念了句佛,长出一口气。 其实林怡说出口的话,何尝不是林飒的心声, 不过有一句话,林飒却是不太认可的。 她隐隐觉得,这帮大广教徒的死,怕应该不是铁统领出手那么简单,或许应该是另有隐情才对。 林飒不知道这些话是谁传出来的,又是谁的主意,不过想来既然和铁林扯上关系,应该总绕不过祖母那边, 但是不管怎么样吧,这样倒是也不错,好像眼下来看,由铁林出面,将这功劳安在御林军头上,未尝不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除了御林军,无论这场功劳安在任何一个人头上,亦或是林家军,或林宗的朋友头上那个司牧头上,都不合适, 总之就是只要牵扯到护国将军府,和他们姓林的扯上关系,难免会让多疑的永顺帝另起戒心,认为林家军私下在搞什么在见不得人的小动作,甚至准备进一步帮助那司徒昭,抢他的位置,所以想来想去,还真就只有眼下这个说法,是最最能保平安、有说服力的…… 而就在林飒这厢思绪翻飞、心思百转间,外面马车一路疾驰,也很快到了护国将军府门前的大街上。 掀开车帘,大门口,远远的就见三夫人苏锦,带着几个丫环婆子,早已望眼欲穿的侯在府了那里。 尤其是看到林飒和林怡两人人,都安然无恙的下来,又是心疼又是欣喜,只一个劲的念佛道,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主保佑啊,前天府里那无忧寺附近才打了那么大一场,死伤了那么多人,万幸你俩命大没有碰着,” “否则的话,您二位小祖宗要是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这可是也别活了,更无脸向老夫人和大嫂他们交差了呀……” 听到苏锦这一通嘀咕,当即林飒和林怡就偷偷对视了一眼, 好吧,看来这次他们遇到山匪之事,府里应该是瞒着三夫人的,并没有让她知道。 当然了,林飒也清楚,这种事,苏锦是好瞒,但是祖母那边,定是怎么也瞒不住的,毕竟长升那些人,可是从来只听命于祖母的。 思及此,随便寒喧了几句,借口天晚,让林怡先行回去后,林飒便直接去了大长公主屋里请安。 不料,她去的时候,大长公主虽然还端端正正的坐在房间里,好像等的很是着急的样子, 但是看见她,却又突然变得很是冷漠,只静静打量了她两眼,见人无恙,便突然又咽下了千言万语,只淡淡的道,“既是平安回来了,就回去休息吧。” 说完,就转身回了屋,熄了灯,径直睡下了……。。 正文 683又打起来了 林飒不知道,那晚无忧寺遇山匪之事,祖母到底知道了多少,长升又偷偷汇报了多少,但是既然祖母眼下不愿多说,她便也就乖乖回去了g。 转眼几日又过去了, 清晨,护国将军府外紫竹林, 伴着竹林里剑气冲天,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就见竹叶飘飘洒洒,如雪花般漫天飞舞, 而不用看,因着最近时局紧张,林宗他们几个当家的男人都不在京,此时将军府里,还能有这等闲功夫,闹出这般动静,没事躲在竹林里练剑的,自然就只有林飒一个了。 自从上次无忧寺归来后,林飒便开始早睡晚起的苦练剑法, 她这般辛苦,不为别的,只希望尽量让自己早日变得更加厉害强大起来,以便再发生像无忧寺那天的事情时,不会像那晚一样,最后连林怡都保护不了。 不过此刻,看着满地的断枝和竹叶,却难免让人感叹,眼下这作风,可是和林飒练剑的初衷,有些大相径庭。 厉不厉害的先另说,最起码看着这一地上的狼藉,说明这练剑之人,很明显的有些心浮气躁,不太专心啊。 不料,林飒这边在枝头一通乱砍后,人刚落到地面,脚才沾着地,都还没有喘口气,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大喊, “小……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听到花灵这一声紧似一声的呼喊,林飒眉头一皱,心更乱了, 回头无语的看了看花灵,略带几分不悦道,“我说花灵,你这见天乍乍呼呼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呀?” “说吧,又有什么坏消息要告诉本小姐我呀?” “打……打起来了……”被林飒骂的多了,花灵也习惯了,只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小姐,她……她们打起来了……” “什么?竟然打起来了?”听花灵如此说,林飒惊的眼皮都跟着直跳,忙不迭拔腿就开始往府里跑, “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好像也不至于闹到这步田地吧?” “虽然今天上门提亲的是静王府雅夫人派来的人,但听说那人可好歹是静王的乳娘呀,不看僧面看佛面,虽说祖母看到他们上门提亲,心里一万个不高兴,可是单就看在静王的面子上,祖母也不会如此不留情面,和人直接打起来呀……” 尽管心里有一肚子的疑惑,但是听说双方打了起来,林飒仍不太放心,担心大长公主会吃亏,或气出个好歹来,所以一转身,不管不顾的就开始拔腿往府里跑。 不料刚跑了两步,却又被花灵喊住了, “哎哟小姐,不……不是的,不是的,根本不是咱们府里的人动的手,那静王府的老嬷嬷,是和宫家的人打起来了……” “什么?宫……宫家?”听到竟然不是和祖母打的,林飒一颗心,瞬间又归了原位, 但是一想,竟然还有宫家的事,遂又一肚子的疑惑,不由得很是惊讶的追问道,“什么情况?这什么时候开始,宫家还扯进来了?竟还和静王府的人干上了?” “哎哟,怎么扯不进来,”花灵喘了这么半天,终于缓过来了些,遂忙不迭向林飒介绍道, “刚才您不是也知道,那静王府的人上咱们府上来提亲了吗?” “说实话,看到静王府竟然派这么个不可一世的老嬷嬷过来,还是静王的奶娘,老夫人也是颇有些头疼,正犯着愁,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拒绝,把人打发最合适,” “不料这厢都还没有想好合适的措词,就见突然,门口有人来报,说宫家的人也来了,也是带着一大堆的东西,过来提亲的……” “过来提亲就过来提亲呗,这以往提亲的也不是没有撞过头,那也不至于在咱们府里,就当场撕破脸,两家人直接打起来了呀?”听花灵说的如此轻巧,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题。 “哎哟小姐,您都不知道,这两家人碰头,还都不是最重要的,” 花灵难得掌握了第一手的八卦材料,遂很是神气的,绘声绘色的开始向林飒讲述道, “最最关键的吧,那宫家也不知道从哪找了个彪悍的老嬷嬷,性子也是泼辣的很,” “一进门,一听那静王府的人也是过来提亲的,当场不待老夫人表态,就直接开口找了上去,称小姐您已经是他们宫家的人了,让静王府的人不要自讨没趣,还是乖乖的早日打道回府才好……” “要知道那静王府来的,那可是静王的乳母,一辈子仗着奶了个亲王,荣华富贵、阿谀奉承的话听惯了,什么时候被人甩过这等脸子,上来就吃这么大一亏,” “于是那老嬷嬷当即就不愿意了,说小姐您必须嫁给他们家广宁郡王,因为只有您二人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哪像他们家宫小六,根本就是病秧子一个,脱了鞋都还不知道能不能见着明天的太阳,哪里就配的上小姐您了……” “那老嬷嬷一听,静王府的人也来者不善,开口就直擢自己的痛处,干脆就扯着嗓子,不管不顾的如波妇般骂了起来,称这静王府的人仗势欺人,仗着家大业大,不按规矩,不讲先来后道,小姐您可是和他们家公子未出生就先订了亲的,而静王府则仗着自己贵为亲王,横插一杠,企图抢婚……” “只骂这些也就算了,不料那老嬷嬷却也是厉害的很,口口声声的称,那广宁郡王看着一表人才,其实根本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以前在关山道长学艺时,就和别的女子不清不楚……” “现在回了京,见到小姐呢,又掉过头来,三番五次的纠缠,那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根本就是动机不纯,另有所图……” “天,这老嬷嬷也太神了吧,连这司徒昊在关山道长处的那点隐私竟然都能给挖出来……”听花灵如此这么一通解说,就连林飒听得都不由得极为惊诧道。 要知道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世,这姜蕊儿,可一直都极为隐秘,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呀。。。 正文 684坏人自有恶人治 “是的呀,当时听的别说我们,连老夫人都有些傻了,也没人知道那老嬷嬷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反正那张嘴就跟小刀子似的,嗖嗖嗖,一件一件,将事情说的是有鼻子有眼,一清二楚,连对方小姐的名字都知晓,” “哦,对了,好像叫什么姜……还是葱的,什么蕊儿来着,” “直呛的那静王府的老嬷嬷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连话都接不上来了,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差点没有眼一黑,一头栽在那里……” “这不,被逼的急了,见面子上实在挂不住,那静王府的老嬷嬷便直接动了手,” “结果这厢宫家来的嬷嬷也不是省油的灯,对方敢出手打,她就敢伸脚还,上去就和那嬷嬷两人扭打在了一起g。” “而前面两家带头的一动手吧,后面跟着来的人,肯定不能干看着呀,自也是纷纷一捋袖子,冲上去帮忙,于是一来二去的,两厢人马,当场就直接给厮打了起来。” “小姐您都不知道,刚才那宴会厅里,你一拳我一脚,你抓一把,我挠一下,打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奴婢敢说,咱们府上几十年,都没有刚才那一会热闹好看呢……” 花灵说着,可能是想到刚才看到的盛况,竟搂着肚子,呵呵呵笑的根本停不下来, 边笑边说道,“尤其是那静王府的嬷嬷,那被对方一把抓的,头发当即掉了一大把,脸上也被踹了一个大脚印子,披头散发的,全然没有刚来时的盛气凌人,只看着,跟街边的那些老叫花子差不了多少……” “好了,你就别幸灾乐祸了,”看都这个时候了,花灵竟然还有心情笑,林飒很是无语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训道, 尤其是一转念,不由得又为大长公主忧起了心,“既然两方人马都打成这样了,祖母呢,她老人家怎么说,看到这乱糟糟的场景,可是都愁坏了……” “愁?” “这奴婢倒是没有看出来……”花灵被训,不敢像刚才笑的那般放肆,可是一时全都收住吧,又确实有些难度, 遂只得搂着肚子,强忍着笑意,口齿不清的解释道,“要说三夫人发愁,奴婢看着那倒是真格的,” “当时打成那样,把个三夫人在中间给急的哟,一会劝劝这边,一会说说那边,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都不为过。” “倒是老夫人,一直端坐在中间,冷冷的看着两方人马打斗,不说也不劝,一副看戏的模样,” “只是待两方打的差不多了,这才不偏不倚,各打五十大板的,谁家也护,谁家也不袒的,将两方人马都给轰出了门去……” “好吧,敢情这两人一打架,反倒正衬了祖母的意了,正好找着理由拒绝了。”想到此,见祖母都没有动气,林飒也就瞬间释然了,遂又拿起剑,有模有样的舞了几下, “只要祖母不生气就好,他们两家爱打,那就让他们打去,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打坏了一家正好,说不得到时候就没有精力再纠缠自己了……” 不料,事实再次证明,林飒想的还是太单纯了,也确实低估了宫、静两家人的决心。 尤其是那静王府的老嬷嬷,没想到此次竟格外的迫切和热心,大有提不好林家这门亲,就不打算再打道回静王府的意思。 见一次上门求亲未果,隔了两天,养好了伤,那静王府的嬷嬷便又登了门, 不过可笑的是,还真是坏人自有恶人治。 这厢只要那静王府的嬷嬷一在将军府门前出现,那宫家的人便后脚立即就赶了过来, 于是两家这次,几乎是连大门都没有进去,在将军府门前就直接又吵又打了起来。 接下来便见你来我往的这般,几顿吵打下来,林飒瞬间又成了京里的名人,百姓茶前饭后的热门人物。 虽然林飒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只当是个热闹看了,可是这也驾不住两方人马三天两头的在府门前,因为自己的缘故,那般没遮没拦的闹啊, 子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子而死。 于是这么几天闹下来,直吵的林飒连练剑的心都没了,甚是心烦气躁。 又赶着林怡前几天在无忧寺受了伤,怕被苏锦和大长公主看出异样,这几天乖乖缩在房间里,以学刺绣的名义,偷偷的养病,好长时间都没有过来,害的林飒愣是连个说话吐槽的人儿都没有。 上午,天香阁, 林飒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雅间里。 今天,她是趁着天不亮,赶着那静王府和宫家的人还没有上门,悄悄偷溜出来的。 本想着换个地方,换个心情。 坐在这里,耳朵没有吵骂声,总算是人可以清静了吧。 结果不料坐了半天,心情不仅一点没好,反倒还越来越差了。 遂干脆让花灵拿了壶酒过来,想着好歹浇浇愁, 拿到酒,一转手,又将花灵给赶去了吉祥那边,只吩咐她,天不黑,不准过来找自己,让自己好好的一个个静静,痛痛快快的再醉一场。 不料,酒刚倒上,还没有端起来,就见门口一闪,又有人过来了。 “不是告诉你,天黑之前都不要进来打扰我吗?你怎么又回来了?”林飒手里拿着小酒盅,凝着眉头,头也不回的抱怨道。 不料,她这话说完,却见对方并没有立即开口, 站在门口怔了一下,不走,反倒向前一步,直接走了进来。 听这动静,林飒方感觉有些不对,意识到好像来的人并不是花灵。 正要转头查看,就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及时传了过来,“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喝闷酒?”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再加上鼻间弥漫的淡淡药香味,于是林飒不用转头,自也知道过来的是谁了, “司牧,怎么是你?你怎么过来了?” 一转头,果然看到的,又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不过还好,对于他的易容术,林飒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纠结。 “慈善堂的后院和这紧挨着……”听到林飒的疑惑,对方顿了一下,轻声解释道,。。 正文 685不同意宫家婚事的原因 “我过来吃点东西,难道不正常吗?” “哦……正……正……正常,当然正常,”林飒心里烦闷,无意和对方争辩,遂口是心非、心不在焉的回道g。 “只是你这是刚回来?还是前几天根本没有走?” 说着,想起阿苑那天真可爱的小脸,林飒甚至还探了探头,往他身后看了看,“还是只有你自己吗?小阿苑仍没有跟回来?” 结果毋庸置疑,雅间的门,早已被司牧进来后返手带上了,后面自然也不可能有小阿苑那可爱的小身影。 “嗯……”面对着林飒的诸多疑问,司牧也不多说,只轻轻嗯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然后,自动自发的走到林飒对面,一脸肃穆的坐了下来。 因为有些许的失望,于是接下来,司牧不吭声,林飒便也不再搭话, 只拿起小酒盅,一个个像列兵排队似的,摆成整齐齐的一排, 然后又拎起酒壶,一个个、慢打斯理的挨个斟满…… “既然你如此烦恼,为什么不干脆同意宫家的婚事?”不知道静默了多久,只见那司牧又轻声开口道,“想来只要你答应了宫家,那静王府的人没有了盼头和希望,自然也就回去了?” “宫家?那病秧子宫小六吗?”听司牧提起宫家,林飒挑了挑眉,并没有抬眼看她, 只继续盯着桌上的小酒盅,带着三分无奈、三分自嘲的反问道,“你以为,我答应嫁给宫小六,接下来就会没有烦恼了吗?” “我看结局,说不得还不如我喝完这几盅酒见效呢,” “毕竟人醉了,一断片,也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怎么?你不愿意嫁到宫家?”可能是听出林飒语气里的无奈和自嘲,司牧一顿,怔怔的看着林飒, 问完,见林飒只盯着盅中的酒出神,并没有回答, 半晌,貌似又下了很大的决心,轻声开口道,“还是说,其实……你……心里,仍一直在想着叶伽成?盼着他回来……” “这倒不至于,”听到提起叶伽成,林飒打断司牧的话,终于抬眼看了看他, 然后毫无保留、供认不讳的道,“不过不想嫁给宫小六这事嘛,倒也是真的。” “既然不是为了叶伽成……”对于林飒的解释,显然对面的司牧并不太信服, 顿了一下,又轻声问道,“那为什么要不同意宫家的婚事?” “哈哈,当然不能同意!”面对着司牧疑惑的目光,林飒自嘲一笑,解释道, “至于原因嘛,自然也很简单啊,” “你知道的呀,我可是个名副其实的扫把星,那只要粘上谁,谁指定就得倒霉,所以,我还是有些自知自明的好,不能乱伤无辜,不是吗?” “这……扫把星什么的,根本都是谣言,如何可信?”听到林飒憋了半天,说的原因竟是这个,对面的司牧显然很是失望。 “怎么不可信,眼下来看,这就是事实,并没有多少虚构的成分,”林飒又是一声苦笑,继续道, “别的且不提,静王府的势力想来你也是知道的,但是那宫家呢,却也是在那明摆着的,自从去年秋日,宫将军去世后,宫家现在就只剩下人家宫夫人和宫小六孤儿寡母两个人了,更不用说那宫小六压根又是一个病秧子,” “估摸着此时,他们娘俩能勉强维持着宫家这如今的局面,都不知道已经费多大的力气了。” “而至于司徒昊的手段,你不知道,但是我可是清楚的很……,” “所以,他们一旦和司徒昊交起手来,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又能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那宫小六他……” 林飒本来想说,那宫小六前世虽然为人冷漠,但前世确实碍于林宗的面子,没少帮助自己,对自己也算是有恩。 所以,就算自己这世和他实在是不熟,但是念于人家前世多次出手相助,定也不能转头就害人家呀。 不过也很显然,这些话眼下,定是肯定不能在司牧面前说的。 思及此,只见林飒将目光又移向别外,忙一转话头道, “更何况……不管怎么说,那宫夫人,好歹还是我母亲的干姐姐,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忍心再去坑他们,” “说白了,我也就是不想让他们,变成第二个叶伽成罢了……” 林飒越说,心里越是烦恼, 烦着烦着,莫名的,心头忽然又涌上一阵无法言说的孤独, 甚至到了最后,心中的孤寂无法言说,遂直接端起桌上的酒盅,一仰头,直接喝了起来。 不料,酒入口才发现,这天香阁的酒,却是好像比以前喝的那两种都烈, 只一杯下肚,她竟然就眼一黑,头一晕,又倒在了桌子上…… 再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飒方悠悠醒转了过来, 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半躺在一把又宽又大的摇椅上,身上盖着一件男式的外套,鼻翼间飘荡着,淡淡的药香, 林飒缓缓坐起身,四下打量,方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在慈善堂的小药房里。 而不远处,正对着林飒的小桌旁,司牧正襟坐在那里,好像在翻看着一本医书。 不过看他这情形,眼睛虽然盯着书,但是老半晌没有伸手翻动一页,貌似有些心不在焉,早已跑了神。 “我怎么会在这里?”林飒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不可思议的问道。 听到对面传来的动静,那司牧抬头看了看林飒,轻声解释道,“哦,那天香阁是吃饭的地方,人多又杂,你那丫环又不在身边,我怕你一个人在那不安全,就把你顺手给带了回来……” 说完,起身,不动声色的将手边的一杯热茶,轻轻放到了林飒手边。 “哦,谢谢。”林飒接过茶杯,猛灌了一大口,心里瞬间舒畅了不少。 也是到了这时,这才恍然发现,刚才喝那酒虽然有点烈,但是貌似还不差,最起码醒过来后,竟然没有什么醉酒后头疼之类的其他不良反应。 思及此,见浑身也没什么不舒服,便活动了下手脚,施施然站了起来,不料……。。 正文 686你是个好人 林飒走到窗边,打开窗往外扫了一眼,却又是大吃一惊,“天哪,天怎么都快要黑了?现在什么是时辰了?难道说我还在这里睡了一天不成?” “你……”司牧刚要张嘴解释,就听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阵焦急的呼喊声, “小姐……小姐,您在这里吗?” “吉祥哥,你到底靠不靠谱啊,消息来源准确吗?怕不能是弄错了吧……” “这慈善堂早就没有人了,我们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呢?” “告诉你,都怪你,非拉着我去城外山林里看那什么四不像,跑这么远一趟,连小姐都不见了,看找不到小姐了,回头我跟你好好算账……” 这一惊一乍,一声紧似一声的抱怨声,定是花灵无异了g。 思及此,林飒往窗口边探了探身,轻声唤道,“花灵,我在这里……” “天哪,是小姐!人竟然真的在这里呀。”看到里面真有林飒,花灵一张小脸,瞬间又多云转晴, “哎哟小姐,您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真是让奴婢好找呢……” 说着,激动的门也顾不上不走了, 扑过来,一把拉住林飒的手,就准备作势从窗台上爬进去, 林飒见状,自是赶紧阻拦道,“不用不用,你就别折腾着进来了,站在外面等我一下,我现在出去跟你回府就是。” 说着,还真就没有多做迟疑,转身就准备出去,“那个,多谢你的照顾,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嗯,”司牧点头轻应了一声,眼看着林飒一只脚出了房门,在后面,又轻声补充道, “其实,关于你的婚事,你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想我有办法帮你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 “彻底解决……”林飒停住脚步,扯了扯嘴角,脸上又浮现一丝苦笑,“但愿如此吧。” 说完,见身后司牧半天没有说话,以为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妥, 顿了一下,又干脆一转身,长出一口气,反过来安慰那司牧道, “哎呀,其实说起我的婚事来,你真的不用太过意不去啦,身为大哥的朋友,我觉得你前面做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呃……,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其实,我说的自然都是实话,真论起来,你人确实挺不错的,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个大大的好人了,自然,前面为我做的也足够多了,” “我不知道大哥前面是怎么和你说的,怎么让你照顾我的,但是此事掉过头来想一想,就算是大哥他此刻能回京,能站在这里,面对如今这种局面,怕他左不过也是和我们一样,只能束手无策罢了,” “所以,身为他的朋友,你完全不用有思想负担的,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那个,我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不料,林飒这厢宽慰的话说了一大堆,只见那司牧却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眼睛不眨不动,也不说话,脸上更没有一丝,被夸奖后的喜悦。 看司牧这表情,林飒以为他有些不相信自己刚才所言,遂又无比真诚的竖起大拇指,赞道,“真的,说起来,大哥的眼光还真是不错,而对于他能交到你这般重情重义的朋友,我这个做妹妹的,也真的很为他感到自豪……” 其实,林飒最后临出门说的这段话,还真不是奉承宽慰司牧之类的,还真就是她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说起林宗这个人,纵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抛开这些不提,单就看人的眼光,还真就是挺准的。 比如前世吧,人林宗一见那司徒昊,就开始各种反对林飒和他交往,觉得这人不靠谱,不是能托付终身可以依靠之人。甚至于后来说的多了,林飒都对他生了嫌隙,有什么话都不肯主动和他说了。 说起这世找爱人吧,更不用说了,选中的竟然还是那性格和自己大相径庭的唐婧依,当然了,虽然人唐婧依脾气臭死人,但是人却毋庸置疑,是个实打实的大好人,对林飒更是好的没得说。 这些都不提,尤其是在挑朋友这方面,那林宗的眼神,更是可以说称得上毒辣。 这世选的这司牧就不用说了,几次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于水火, 关键前世吧,林宗的身边虽没有司牧这个挚友的出现, 但是那宫小六,却也是明里暗地,曾帮了自己不少的的忙。 当然了,如今想想这宫小六,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因为身体患疾的缘由,实在是为人太过冷漠,又不好相处,林飒前世就多少有些怵他,见了面也如猫见耗子,能躲就躲,能闪就闪。 否则的话,那也算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儿了。 不过虽然如此,所有人也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吧,但瑕不掩瑜,综上所述,林宗看人的眼光,还真是值得大大称赞的。 当然了,至于林宗这世的交友观,为什么将挚友从宫小六,变成了如今司牧,自不是在林飒的管理范围之内的, 所以林飒说完感谢司牧的话,表达完自己的内心和观点后,也就跟着花灵,释然然的回府去了。 不过奇怪的是,或许是这一顿醉酒之后,多少释放了不少内心的压力和郁结吧,林飒倒很是神清气爽了好几日, 再加上,那静王府的人,和宫家的人,突然全都离京,打道回府了,以至于林飒的心情便很又好了几分。 不过闲来无事想想,林飒还是有些奇怪,这宫家的人就算了,碍于母亲的面子,总不能在京城闹的太过,让自己太下不了台,但是这次静王府的人,怎么就冒冒然突然变得好说话,轻而易举的就走了呢。 不料林飒这厢正纠结着、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见很快,只听朝堂上又突然传出消息,说是那年前新起势的康国,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而那司徒昊,见护国将军府这边,静王府几次派人登门求亲,效果都不理解,没有达成心意, 可能也是瞅准机会,为了迅速扳回一局吧,竟然在南书房毛遂自荐,主动要求带兵出征,前去攻打拿下康国……。。 正文 687林三岁的闹人日常 好吧,敢情这是司徒昊又想到了新的法子,将主意打到了那几十万军队上面,所以暂时放弃自己这边了g。第一时间,得知司徒昊新的做法后,林飒在心里默默嘀咕道。 “本来嘛,面对康国的再三挑衅,永顺帝已经很是头疼了,所以对于司徒昊的主动请缨,那永顺帝自是乐见其成,遂御笔一挥,便批了二十万军队,由司徒昊带着,前去镇压康国了……” 林怡虽然这段时间也并未外出,一直憋在房间养伤,但是奇怪的是,其消息仍是比林飒灵通的多,甚至于还很得唐婧依的真传,将心都操到了朝堂上, 以至于林飒去看了她一趟,人竟拉着林飒,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甚至连当今大燕及各国的局势,都分析的有模有样,头头是道, “一时间各需所需,各得其所,自然也是皆大欢喜了。” “至于永顺帝嘛,这小半年来,年里年外的,一直承受着康国的再三挑衅,司徒昊此时出面,主动要求出战,鼓舞了士气不说,关键因为是自家亲侄子,说起去,也算是亮出了他们司徒家的姿态,给全大燕人民一个交代了不是,” “所以不管这场仗最终结果,是输是赢,他永顺帝总算是可以睡了个安稳觉了,” “而关于司徒昊那边嘛,自然就更不用说了,因为手里终于有了如此宠大的军队,其自也是摩拳擦掌,准备施展拳脚,大干一场,并借此机会,扬扬威名,迅速扩大自己的队伍,” “而只待功成凯旋后,人自然也就有了更大的筹码,可以向咱们家施压,继续向你求亲了呀……” “不过也说不定,说不得人经此一仗,站稳了脚跟,进一步在世界上提高了自己威名,再加上本就贵为郡王,说不得随着见识的美人多了,将目光移向别国的公主郡主什么的,回头看不上咱们家了,不想娶你了,也说不定了呢……” 对于林怡的分析,林飒随便听听,付诸一笑,没有认同,也没有出言反对, 但是虽然没有开口,林飒心里却是清楚的很,别的不提,单就对于司徒昊心理的分析,恐怕林怡猜测的肯定是不对,也太过乐观了的。 因为林飒现在很清楚,就司徒昊那个人,只要他此生还想为庆王报仇,想对永顺帝取而代之,取得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 那么他就注定会对自己纠缠不休,不达目的决不罢手, 否则的话,一旦他日,大长公主与护国军,和他没有站在同一个立场上,那么几十万林家军,终将成为他成功道路上的一个最大的绊脚石, 当然了,这也自然是前面他费那么大功夫,再三托人上门求亲的原因。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只要人不在京,要带兵远征了,眼不见为净,林飒还是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于是乎,面对着边关战事再起,司徒昊率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出征,京里一时间关于林飒的流言,总算是被压下去了不少, 无事一身轻,林飒倒是又难得回到了以前惬意的小日子,又过起了像小猪一样,没心没肺的好吃懒做的生活。 闲时,一个人跑到紫竹林里耍耍剑,心情好的时候,在大长公主身边腻歪一会,缠着她教自己飞刀,或者单纯的就是撒撒娇,无事闹闹人,逗逗她老人家。 一日下午, 大长公主午觉刚醒,不料一睁见,就见林飒不知何时又来了,正坐在榻边,扑通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看个没完。 见自己醒来,眼珠骨碌碌一转,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于是乎,果然,大长公主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那边她刚要起身,人都还没有坐起来, 就见边上林飒,一跃而就,就直扑到了榻上, 爬上来就开始往大长公主怀里钻,连嚷带喊,死拼活闹了起来,“祖母……祖母,我想吃冰沙,我要吃冰沙……” “哎呀,我的好祖母,你就答应了人家吧,” “孙女向你保证,孙女就只吃一小口,就一点点的冰沙,再配上一颗樱桃,一丢丢奶酪就行,” “你就让魏嬷嬷帮我制一点,好不好?” 看着又如期而至的哭闹,大长公主很是无语的抚了抚额,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你这孩子,小时候那般听话懂事,这如今都这般大了,怎么突然爱闹起人来了呢,这情形,竟看着还没有小超儿懂事了……” “那边倒是有镜子,你也去瞅瞅你现在这死拼活闹的小样儿,有个当姐姐的模子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吃冰沙,就要吃冰沙……” 林飒就知道大长公主不会轻易答应,遂干脆在榻上边闹,边打起了滚来,厚颜无耻,肯吃无下线的道, “只要祖母让我吃冰沙,我情愿不当姐姐,以后见天的让我喊小超儿哥哥就行,只要有冰沙吃,我都答应……” “噗……”终于,大长公主还是被林飒的毫无节操、毫无底线的无赖模样给逗笑了, 很是无奈的一巴掌拍在林飒屁股上,嗔骂道,“臭丫头,真是不知羞,你以为你自己现在才只有三岁呀?” “对,我就才三岁,只要祖母让我吃冰沙,哪怕说我只有两岁,我也愿意……”大长公主打她的,林飒却仍是抱着人,不肯撒手, 她是打定了决心,今天不拼着吃口冰沙,她是坚决不肯善罢甘休的。 林飒有个小癖好,无论春秋夏,除了冬天,实在太冷的时候,她没事就爱偷偷的吃几口冰沙,解解馋。 不料,最近这小半年来,自从年前林宗大婚后,那场醉酒后,伴着她每次来月事,都会肚子痛的死去活来,大长公主便命魏嬷嬷将冰窖彻底管控了起来, 没得她的吩咐,任何人不能擅自去冰窖取冰,更别说偷吃了。 前面几个月,天气不热倒还好说,虽然林飒也知道,大长公主此举单纯的就是针对的自己,但是因为天还凉,还没到该吃冰的时节,林飒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忍忍也就过去了。。。 正文 688我要吃冰沙 不料最近,伴着天气越来越暖和,林飒那颗爱吃冰的小馋虫,慢慢的就又被勾了起来g。 连着几日,林飒本想着趁大长公主午休的时候,自己和花灵偷偷去撬些冰,悄悄搞回来自己捣鼓着吃。 谁知,那魏嬷嬷却像长了前后眼似的,竟悄悄还加派了不少人手,命几个年长的婆子,将冰窖给守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无论你找来百般借口,人全都油盐不浸,只一句话,没有大长公主的手令,一块冰渣都不能往外漏…… 这不,林飒在魏嬷嬷那里连碰了几次软钉子,没得办法,这才又一回头,直接缠起了大长公主。 不料,她都在这一哭二闹三上吊几天了,大长公主却也是难说话的很,始终不肯松口。 就像今天,无论林飒在那里怎么闹,人大长公主均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不理不闻的下了榻,施施然坐回到了自己的太师椅上, 见林飒拼的差不多了,这才慢条斯理喝着茶,毫不留情拒绝道,“不行,现在刚进入四月,天都还不热,又不需要消暑,你哪里就需要吃那劳什子冰沙了?” “哎哟,哪里不热了,您瞅瞅今天外面这个大太阳,都快赶上盛夏了,”林飒伸手打开窗子,指着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阳,格外夸张的道,“祖母您快看看,真的,外面可热了,更何况我刚才又去练了那么半天的剑,” “您好歹给瞅瞅,我这额头、脖子,这这这……,现在身上几乎全都是汗……”林飒指着自己脑门,脸颊上的汗珠,极力游说着。 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字字真诚,搞的就跟真的一样, 却全然忘了,其实脑门上这些汗,根本就是她刚才在榻上,裹着被子又是打滚,又是翻腾,才给闹腾出来的,和在外面练剑,根本没有多大的关系来着。 “有汗你就去沐浴,非闹着吃什么冰沙……”果然林飒那边游说了一大堆,就见大长公主根本不为所动, 眼睛一闭,压根不听也不看,继续心若磐石的道,“更何况你每个月赶着来月事时,还都有肚子痛的毛病,大夫都说多少次了,不能让你再粘这些冰的凉的,所以,这冰沙呀,你根本吃不得……” “我这月事不是还没有来吗?”见大长公主不为所动,林飒干脆跳下榻,冲过去, 往大长公主脚边一跪,抱着大长公主的腿,死缠硬磨的耍赖道,“再说了,那肚子痛也是上个月的事了,这个月说不得吃了冰沙,我这心里一美,一高兴,就不痛了呢……” 林飒害这口害了那么多天,这次是下定决心了,不吃一口冰沙,坚决不肯罢休, 甚至尝试着,一再降低标准,缩小要求,用手在掌心画了个小小的圈,再三比划道, “祖母……祖母,您就让魏嬷嬷好歹给我制一点吧,我就吃一口,一小口行吗?” “这事没得商量,磨也没用……”林飒已再三妥协退让了,不料大长公主茶碗往桌了一放,完全不容置疑道。 而见自己好说歹说,大长公主根本不为所动,林飒索性又换一招,趴在一旁的小几上,直接放声哭了起来, “哎呀,我不活了,这活着有什么意思呀?” “见天的被人家在后面说三道四,闹心不说,现在竟然连口冰沙都吃不上,” 边哭,边拿眼睛,小心观察着大长公主的反应, “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呀?干脆让我死了得了……” 不料,林飒趴在那里又哭又嚎的表演她的,人大长公主被拼的烦了,竟然直接一起身,打开房门,不动声色的出去了。 倒是林飒,本来只是装哭,想着吓唬一下大长公主罢了, 演着演着,忽然想起前世去世时的场景,及这段时间过的憋屈日子,还真就难得的掉了几颗金豆子。 这真伤起了心吧,还又不想让大长公主看到了,遂又不动声色的挪回到榻上,又拿被子蒙住了头,一个人偷偷哭泣。 不料,这厢正哭在伤心处,就见突然一双小手,从背上悄悄的推了她几下, “小姐,小姐,老夫人出去了,您就别再装哭了,快起来吧……” “怎么没动表呀,难道还演上瘾了不成……” “你别碰我,”听到是花灵的声音,林飒将头继续埋在被子里,气鼓鼓的呛道,“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我要好好的静静,思考思考我的人生……” “啊,什么情况?您竟然还要思考人生?”见林飒突然冒了句这,花灵亦是当即吃了一大惊, 使劲咽了咽口水,好像在极力克服着什么,勉强道, “其……其实吧,奴婢也想让你好好静静,思考一下人生来着,” “可……可是眼前这么美味的东西,您要是再不吃,那这冰可就化了的呀,也实在太可惜了。” “您……您确定真的还要再静一段时间吗?” “那要不实在不行,奴婢替你吃了,可以吗?毕竟这冰沙要是化了的话,味道可就大打折扣了……” 什……么? 难道此刻房间里已经有冰沙了…… 一听到冰沙这几个字,林飒也顾不得伤心了,唰一下顶着被子坐了起来。 四处一打量,就见榻边的小几上,果然放着一个透明精致的琉璃小碗, 而里面被磨成渣渣的碎冰,及上面点缀着的,几颗泛着光泽的红彤彤的小樱桃,及那块诱人的奶酪,显然对于林飒来说,却是更有吸引力的。 哈哈,竟然真的是她期盼已久的冰沙…… “天哪,我的冰沙……”看到期盼已久的宝贝,林飒瞬间忘了所有的烦恼,一下扑了过去。 抱起碗,拿起勺子,舀了满满一大勺,就准备往嘴里填, 不料,这厢都还没有送到嘴边,就听魏嬷嬷的声音从门口,阴测测的及时传了过来, “老夫人说了,小姐每五天时间,就只能吃上这么小半碗,其余时间,哭闹也没有用的,” “所以劝小姐您呀,最好还是悠着点,慢慢品,要是一气儿全给吃完了,后面几天可就没有了……”。。 正文 689司徒昊遇刺,重伤 “啊……,五……五天才让吃一次?”一听竟然五天才能吃这么多,林飒自然是非常的不高兴,相当的不乐意, “魏嬷嬷,我说您这也太抠了吧,咱们府上冰窖里存着那么多冰呢,任我放开了肚皮,怎么吃也吃不完啊,” “结果您倒是好,一次却只肯给我吃这么点儿,关键还规定时间,五天才让吃一次,” “这……这这,你们这么做,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要不然呢,不五天,难道还每天都让小姐您吃一碗不成?”面对着林飒的质疑,魏嬷嬷竟也学着刚才大长公主的样子,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回道, “至于欺负人这事,小姐您有所不知,老夫人可是还吩咐了,小姐您若是对这些冰沙的味道,或者份量有异议的话,那您这碗现在也不用再吃了,” “从现在起,冰沙这道甜点,算是和您彻底无缘了,” “至于冰窖里那些冰,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老夫人已经把权利全都下放给老奴了,” “所以,无论以后老奴是将他们扔着玩,还是放到太阳底下晒,还真就和您没有丁点关系了……” 说着,脸一黑,甚至还真就准备出手,去抢林飒怀里,那装着冰沙的精致的琉璃碗了g。 “啊……,端……端过来的还准备抢回去,还……还带你们这样的,” 见魏嬷嬷这架势,完全不像开玩笑,而再闹下去的话,连这么点儿冰沙也没有了,林飒倒是难得的识时务,当即毫不犹豫的服软道。 “那……那既然如此,我自然是只能没有异议的了,绝对的也不敢有异议的啦,甚至一点意见都不能有。” 就为了这么口爱吃的,受制于人的林飒,边口是心非的附和着魏嬷嬷的决定,边竖起大拇指,冲着魏嬷嬷违心的夸赞道, “真的,我现在真觉得魏嬷嬷您人挺好的,哪儿哪儿都挺好的,一点都不欺负人,绝对的体恤民情,所以您说的话,我自然也全都接受的啦。” “那个,再说一声,谢谢祖母,谢谢魏嬷嬷哈,” “谢您二位的宽宏大量,竟然还舍得每五天让我吃这么多冰沙……” 夸完,边捧起那碗冰沙,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不料,吃了两口,忽然又想起大长公主都出门半天了,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遂又不由得有些好奇道,“对……对了魏嬷嬷,祖母呢,这么半天没见人,她到底跑哪儿躲我去啦?” “还能去哪,被您闹腾的烦了,外面葡糖架下坐着养神呢。”魏嬷嬷轻叹一声,无奈道。 林飒顺着魏嬷嬷的手望过去,就见果然,大长公主还真就气定神闲的坐在凉亭的葡萄架下,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身下的摇椅,边闭目养着神。 不料,林飒这边看到人放了心,刚要把目光收回来, 就见忽然,院门口一闪,就见长福带着一个身形瘦削的少年,小心翼翼的进来了。 而将人领到大长公主身边后,长福则自动自觉的又退回到了门口,难得站在外面当起了门神。 林飒本来并没太在意,但是一见长福这作活腻,不由得心里忽然一沉,觉出有些不正常来。 不料一瞄那此刻站在祖母跟前的少年,乍一看,好像还真有几分眼熟, 仔细一瞅,可不嘛,还真就不是个一般的人儿。 因为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孩子虽然看着貌不惊人,又瘦又小的,其实却是个对于林家来说,十分重要人物, 因为前面有几次,林飒每次见到他在祖母院子里出入的身影,接下来很快,便就能从祖母那里看到铁林的亲笔私信, 所以毋庸置疑,这孩子不是别人,乃正是那御林军副统领铁林的亲信或者心腹。 而此刻这人这会过来了,很显然,应该也是受铁统领所托,过来给祖母送什么亲笔信或者汇报重要的事情的。 只是,这种时候,他能祖母带来什么信息呢?究竟是好?还是坏呢?看到人的一刹那,林飒在心里小声腹诽道。 果然,只见这个念头刚在林飒脑海转过,那少年便大步走到了祖母跟前, 轻一颔首,从怀里小心摸出一个信笺,亲自交到了大长公主手里, 接着就见大长公主打开信笺,快速在上面扫了起来, 但也就是这几眼,林飒便惊讶的发现,大长公主此刻的心情貌似突然变得就不太好了,脸也突然阴沉的厉害, 以至于看到最后,将信折起放在旁边石桌上的时候,人已经精疲力尽的,用手揉着太阳穴,一副很头疼的样子了。 而那少年呈上信后,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一直小心觑着大长公主的表情, 见就在大长公主脸色越来越差,心情也越来越烦躁的时候,只见那少年忙又上前一步,小声解释了几句什么。 说完,见大长公主好歹缓过来一些,冲自己轻点了点头,人这才快速转身离开了。 待那人离开后,林飒便见大长公主坐在那里,拿起那短笺是仔细瞅了又瞅, 很看了一会后,又放下,抬头望起了远处的天,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那眼神,悠远又惆怅,好像想到了什么往事,又好像在思考眼下遇到的什么难题…… 林飒看了一会,见这场景实在蹊跷,遂便冰沙也顾不吃了, 猛舀一大口,往嘴里一填,将小碗往花灵怀里一塞,忙奔出去,关切道,“祖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大长公主并没有开口立即回答她,不过倒也没有隐瞒,拿起那短笺,直接递到了林飒手里。 林飒打开,就见上面果然是铁林的亲笔,信也并不长,简短几行字, “三月二十五日,广宁郡王带兵出征,行至栎城,夜间突遇刺杀,重伤,现已被静王府的人接回静王封地静养……” “什么司徒昊竟然被人刺杀了,还重伤……” 林飒看了一半,见司徒昊竟然受了重伤,还被迫回了静王府, 第一时间,高兴的差点飞起来, 一时兴起,忍不住双手合十,对着四周,胡乱的又是作辑,又是大拜道……。。 正文 690究竟谁是刺客 “天哪,这可真是太好了,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呀,”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哪个神仙姐姐,这么善解人意,不声不响的帮我出的这口气呀……” 不料,林飒这边幸灾乐祸的,刚大笑了两声,就听旁边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兜头冲着林飒浇了盆凉水,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最好看完了再说这感谢的话……” 见大长公主神情不对,林飒这才勉强收了心神,继续看下去, 就见果然,接下来上面写的,全都不是什么好话, “因广宁郡王突然受伤,出征大军群龙无首,被迫停在栎城,原地待命……” “皇上得信,大怒,命彻查刺杀之事……” “而言下之意,却是强调,重点查访林家军的动向……” “什么情况?” “他几个意思呀……” 果然,看到此处,林飒刚才那还欢呼雀跃的小心情,刹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立即就不好了g。 好吧,怪不得刚才祖母看到这信笺时,脸色会这般难看,心情会如此沉重,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不过当然了,说实话,看到这最后几句话,别说祖母,林飒胸中都瞬间充满了愤怒。 直气的她将手中的信笺往石桌上一拍,十分不甘的质问道, “凭什么?” “那司徒昊遇刺,受伤,和我们林家又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要私下重点查我们,我们以前有功,手里有人,难道还错了不成?” “他莫不要欺人太甚……” “自古以来,人心向来如此,君心更是难测,”林飒这边怒火中烧,不料大长公主却是难得冷静的很, 冷冷一笑,自嘲道,“你也用不着动这么大的气,生气如果有用的话,大家早就一块气了,哪里还用等得到现在……” 说完,忽然一抬眸,用锐利的目光直盯着林飒,格外严肃的问道,“当然了,人家这般猜测,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平白猜测,” “别的不提,你自己敢拍着胸脯发誓,这次刺杀,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我……我自然是……是……”第一反应,林飒本意当然是想立即发誓,表明清白的。 但是不料张了口,刚蹦出几个字,脑海里画面一闪,她自己便泄了底气,说不下去了。 尤其是想起自己那天离开慈善堂时,那晚司牧说的话,不由得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记得当时那司牧曾清清楚楚的说过,让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他能想到彻底解决自己婚姻大事的办法。 当时自己只以为他是为了宽慰自己,开个玩笑罢了,并没有当真。 而现在来看,总不能,这人所谓的彻底解决的办法,其实就是直接去暗地里出手,杀掉那司徒昊吧…… 不过掉过头来再一想,好像这样也对,貌似这样做,确实也挺符合这个人的风格的, 毕竟前面人家可就三番五次的多次劝过自己,让自己直接动手杀了那司徒昊,以绝后患一了百了呢…… “唉,如此看来,这孩子,倒确实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只是,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还真是可惜了,” 林飒这边心思百转,就听旁边忽然,又传来大长公主的一声叹息。 “那么多人,他竟然还能成功得手,说明不只是身手,脑子和计谋都还是不错的,确实是个好苗子,只是那么好的前途,就这么毁了……” “这孩子……可惜……,”林飒初时听着,并没觉出什么。 可是很快,又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 听祖母这话里的意思,处处以长辈的语气,话里话外充满怜惜,好像是认识行刺之人的, 难道说,祖母也知道刺杀司徒昊的人,其实是司牧不成? 可是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对呀, 祖母本就和那司牧没怎么接触,应该根本和他不熟呀,最多也就是听林宗提过几次他的名字罢了,根本和人对不上号。 更何况那人还整天神出鬼没,每一次现身,都换一个身份,换一张脸,一会是什么道长的,一会是什么刺客的, 也就自己这鼻子天赋异禀,格外灵敏,才能第一时间认出本尊来, 换成祖母的话,那可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呀。 而这样一通分析下来,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祖母是根本不可能认出司牧的。 “祖母,您这到底指的是谁呀,谁可惜了?”思及此,林飒心里一凛,不由得好奇问道。 “还能是谁呀,叶家那孩子呗。” 见林飒一个人苦思冥想了半天,临了临了,竟然连是谁干的此事都没有想到, 大长公主抬眸惊讶的盯着林飒看了几眼,很是不可思议的道,“你以为又会是谁动的手?” “叶家的孩子……难道是叶伽成?”不料大长公主都说的如此明白了,那林飒却是仍没有转过来弯,只傻傻的问道,“他……他又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因为此次刺杀事件,估计这孩子这一辈子,算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大长公主将目光转向别处,幽幽的道,“不过也得亏是他做了此事,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这件事要如何收场,怕我们林家,是真的脱不了干系了。” “毕竟司徒昊被刺杀,上面那位的第一反应,就是和我们一样,认为是我们林家的人动的手,” “尤其首号怀疑对象,就是有可能是林宗为了给你出气,找人干的此事,遂才让铁统领暗地里查林家军的动向,及林宗最近的行踪。” “万幸,铁统领深知我的为人,知晓我做事知轻重,国难当头,定不会让你们乱来,做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所以就借着调查林家军的当口,悄悄去了静王府那边。” “果然,这一去,迅速就得到了消息,原来刺杀之人,还真不是我们林家的人,而是叶伽成。” “因为,司徒昊回封地后,见人没有死,他还不死心,直接追去了人静王府,准备二次刺杀,不料人静王府早就有了准备,戒备森严,只等着他自投罗网了……”。。 正文 691宫家崛起 “也就是万幸那孩子命大,正好撞上了铁统领赶到那里,” “然后铁统领看在咱们林家的面上,便暗地里出手,帮着引开了静王府的人,这才让身受重伤的他,得以逃脱,最终没有落到静王的人手里g。” “不过虽然如此,身份却是已经被静王府的人认出来的了,” “刺杀皇亲国戚,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灭九族的罪名呀……” “所以,铁统领前脚离开后,听说后脚静王也已经亲自起身,准备过来向上面细禀此事,并全面通辑他这个刺客了……” “什……什么,刺杀之事,竟然真是叶伽成干的?” 听到这个消息,林飒一时间又傻眼了, “怎么会是他?难道不应该是司牧和天机阁的人动的手吗?”。 不过掉过头来一想,就像大长公主说的,这事也得亏是叶伽成干的,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能找补到叶家头上了, 否则的话,如果是天机阁,或者司牧动的手,就算他们不是林家的人。 但是在永顺帝或者静王眼里,他们林家却是脱不掉干系的,至少也认为是他们花重金请的外援动的手。 “估计,这事拖不了多久,只待静王一到,他的辑拿令就要昭告天下,贴的满大街都是了。” 就在林飒心思百转的时候,只听旁边,又传来大长公主长叹一声,“这孩子,都到了这步田地了,竟然还一心为你着想,确实挺难得的。” “好好的一个孩子,真是可惜呀……” 大长公主说完,再没理会呆立在原地的林飒,起身,怅然若失的回了屋。 其实何止是大长公主想不通,就连林飒也是心里大惊,心绪起伏难定, 尤其是想到叶伽成竟然能一个人前去千军万马中,冒死刺杀司徒昊,顶着那么大的风险不说,还又一次为了自己受重伤,林飒鼻子一酸,眼里不觉又有雾气升腾, 不过万幸的是,总算是人还活着,暂时没有生命之忧,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对于叶伽成为了自己这不要命的做法,林飒除了感动,更多的则是内疚,觉得自己不值得他如此的掏心掏肺的付出。 不料,令林飒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更让她出乎意外的事,竟然还在后面呢。 本来吧,因为叶伽成出事,林飒又闷在房间,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 以至于,此次派出去讨伐康国的大军,因着司徒昊出事,如何在途中被困徘徊,耽搁了多少时日,她全部充耳不闻…… “大军出征,走了一半,敌人未杀一个,甚至连面都没有照上,却被迫停在了半路,这消息传回来,私下里老百姓议论的有多么难听,自是不言而喻了。” 林怡身上的伤养好了,又每天几报到,早早来到林飒房间,嘚波嘚,嘚波嘚的向林飒分析起了如今大燕的局势, “以至于后来,永顺帝实在骑虎难下,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准备挑个亲信,让武安侯或者卫国公之中的一个,谁前去顶了这个缺。” “不料,召了两人进到南书房,轮着番的,苦口婆心的谈,却见平时在永顺帝面前争着出头立功的两人,这会却一个比一个怂,畏缩着都不肯轻易接下如今这个征战康国的烂摊子。” “其实吧,这事还真不能怪他们两个,单论打仗这事,不只是百官和百姓,就连永顺帝也深深明白,武安侯和卫国公这两个人,虽然在永顺帝上任后,明里暗里,没少替他做事,手段也够狠辣,但是却并不是带兵打仗,统领千军万马做将军的料。” “多明显的事呀,因为这么多年,这两人根本没有正而八经的带兵上过战场呀,只一门心思、挖空心思的研究这升官和发财之道,及怎么才能讨得永顺帝的欢心,更不可能精通什么兵法和打仗之道的呀,” “在这紧要关头,冒冒然的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前去,结果都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赔了永顺帝的英名不说,还须得折大半军马,而到时候大几后的局面也更不用说,只会让永顺帝更被动,更难堪。” “可是不让他们去,一时半会的,永顺帝眼么前也再找不到别人呀,尤其是那广安郡王司徒昭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看着呢……” “而就在永顺帝揪着一颗心,茶不思饭不想的琢磨着,怎么才不至于太栽面的时候,谁能想到,边关竟然就突然传来了大捷的消息……” “竟然是那宫家六公子——宫景衍,那个有名的病秧子,突然出奇兵,带着一队人马,直捣对方皇城,取了那康王首级,大败康国。” “而群龙无首的康国,面对着宫景衍的从天而降及咄咄进攻,一个个的为了保命,倒也痛快,当即决定对大燕府首称臣,” “本来嘛,刚刚成立的弹丸小国,本也就没什么忠心可言。” “于是乎,这消息一传回京,一时间自是大快人心,别说朝堂百官惊着了,永顺帝惊着了,就连我们这帮闺阁女子也全都惊着了呢,” “甚至连那前面一再推托,都不肯前去带兵的武安侯和卫国公,这会也难得不推了,一个两个跪在南书房,争着要去边关处理善后收纳康国的事宜,那你争我抢的,眼瞅着不让谁去,还真都不行了。” “永顺帝本来还有些犯难,一是怕那宫景衍毕竟年轻气盛,又突然立了这么大的功,再突然膨胀,抓着康国这块肥肉不丢,占地为王,威胁朝廷,和自己对峙;” “二是怕,宫景衍本来没有这个心吧,结果冒冒然派了武安侯和卫国公这两个亲信去,让他误以为这两人是去给他抢功的,再掉过头来,真的和朝廷作对。” “于是,永顺帝拉着这卫国公和武安侯,在南书房苦思冥想了一宿,最后,终于又想出一个两全策略,既全了宫景衍的面子,又解除了接下来的危机,” “而这个两全之策就是……”。。 正文 692平王进京 “永顺帝下一道圣旨,册封宫景衍为大燕第一个异姓王,封号平王g。让其自接旨之日起,立即进京面圣,余下一干康国降服事宜,交于后来赶到的武安侯和卫国公处理。” “这永顺帝本来还想着,如果卫国公和武安侯到了地方,宫景衍真的有异心,不愿交出兵权,就让两人暗地里解决了他,毕竟这两人打仗不行,暗地里杀人的功夫还是了得的。” “结果再次出乎众人的意料,那宫景衍接了旨,竟二话不说,爽快的扔下那边一切,只留下一句话:善待降兵,便带着几个亲信,就马不停蹄的进了京,” “宫景衍这如此坦荡荡的做法,搞的永顺帝都挺不好意思的。” “见人如此听话,既不贪功,又不贪势,当即拍板宣布道,待大军归京后,二十万大军仍归他统管,” “倒是留在那康国负责处理善后事宜的卫国公和武安侯,见着康国皇城那成堆的金银珠宝什么的,一来二去竟争得面红耳赤的,彻底闹翻了脸……” 叽哩呱啦讲了一大通,林怡最后忍不住感叹道, “你说现在这世道,可真是无奇不有啊,就只有你想不到的,那就没有发生不了的,谁能想到,那前几年还病病秧秧,几乎脚不能行,朝不保夕的宫小六,竟然能平安长大不说,关键还能带兵打仗,有这等威猛高光的时刻,一夕之间,就从人人嫌弃的病秧子,一跃成了大燕赫赫有名的异姓王……” “这有什么,人都是会长大,也是会变的,”迎着林怡震惊不可思议的目光,林飒倒是见怪不怪,幽幽的叹道, “再者说了,人家宫将军怎么说也是带兵打仗驻守边疆几十年的,他打小跟着父亲在边关长大,懂兵法,会用兵,还不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吗? 说实话,如今这宫小六能取得这番成就,林飒一点也不惊讶,毕竟这宫小六的谋划和策略,还有对兵法的精通,及料事如神的程度,前世林飒便屡屡领教过的, 尤其回想前世,其实林宗之所以能横扫周边各国,为司徒昊扫清了所有障碍,别人不知道,林飒倒是知情的,私下里林宗就没少向那宫小六讨教,得到不少他的指点。 但是抛开这一点不说,那宫小六前世明明不是一个脚不能行的病痨残疾吗?怎么就突然不仅能自立行走,竟然还能带兵打仗了, 关于这一点,别说林怡,林飒自己也实在是挺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的。 但是事实如此,林飒想不想的通,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关键人永顺帝更是乐见其成呀。本来嘛,司徒昊前面突然遇刺出了事,几十万大军,突然失了统领,丢不在半道不说,而永顺帝又慑于后面虎视眈眈的司徒昭,正不放心林家的人,不敢让林家出面接手,手头也正愁没人可以拿出来镇场子, 这不,听话又不贪功的宫小六突然就从天而降,出现在了他面前,不仅替他解决了这上位以来最大的难题吧,关键人还特容易知足, 只赐了个平王的称号而已,人家便丢下一切,忙不迭回京,并且还一副对他有知遇之恩,甘心对自己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模样。 哪里就像那半道杀出来的司徒昭了,给了郡王的封号还不够,天天粘着唐国公不说,私下里时不时的拉拢一些以前与太子亲近的老臣,暗地里做一些手脚,蠢蠢欲动。 所以眼下宫景衍这笔账,自是对于永顺帝来说,那是怎么算,怎么都是划算的呀,反正自从这宫景衍回京后,永顺帝那是高兴的,睡觉都差点都梦里给乐醒了。 “只是,如果只有这些也就算了,武将世家,会打仗也说的过去,但是谁能想的到呀,”林怡自己倒了碗茶,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缓过来了劲儿,又再接再厉道, “虽然我是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呀,听外面的人讲,说那宫小六根本没有永顺帝每天挂在嘴边,赞的那么云淡风轻,看轻权势,其根本就是生性残暴的很,” “甚至听一些跟着他,攻打过康国的老兵讲,说他不仅在战场上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竟然私下里,还食人血,吸人骨……” “天哪天哪,飒儿你想想,这场景,能做这种事的人,那还能是人嘛,听听就要吓死个人了,真真是太恐怖……” “你自己看看,我这只是讲一下而已,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怡姐姐你这就未免有些人云亦云,夸大其词了吧?”林飒仔细一瞅,就见林怡胳膊上,果然起了一层米粒似的小疙瘩, 遂没事人似的,笑着宽慰她道, “那宫景衍虽说小时候有病,药吃的多,但是也毕竟是个人呀,又不是妖魔鬼怪,干嘛没事还要食人血,吸人骨,这话,也是太夸张了,不足信也……” “夸张什么?怎么就不足信了?” 见林飒不相信,那林怡当即小嘴一撇,力证道, “你这几天是没有出门,都不知道,那宫景衍打胜仗,被召回京那天,本来满京城的姑娘,听说难得回来了一个年少有为的异姓王,一个个都欣喜坏了,打扮的花之招展的,准备给这位年轻的王爷留个好印象,” “结果不料,人宫景衍当时骑马走在道上,任旁边的人如何欢呼,人压根不理也不睬,一身冷冰冰的装扮不说,如果旁边胆敢有人向他抛花,或做什么越轨的举动,人还会用那淬了冰的凌厉眼神扫过去,那瞅人的模样,就跟看战场上那些将死的对手差不多,不带任何感情,” “那感觉,几丈开外都能把人给冻成冰了……” “据说连进了宫,永顺帝和他说话,他都带答不理的,一副有一说一,冷酷高傲的模样呢……” 说起宫景衍的八卦来,那林怡显然是越说越兴奋,一时间根本说的停不下来,将打听到的信息事无巨细的整理着,向林飒细述道,。。 正文 693绰号冷王 “关键吧,只有这些也就算了,你都不知道,他带着的那副冷冰冰的面具,看着特别的瘆人,他却好像浑然没有感觉似的,一刻也不愿意取下g。” “当然了,也有人说,他那是因为打仗时,被对方砍伤了脸,鼻子、眼一些五官什么的,全都移了位,几乎没有了人形,所以根本没法摘下面具来。” “还有人说,是因为他自打出娘胎开始,便见天的猛灌各种苦药,药吃的太多,以致于产生了副作用,毁了面容,现在长得奇丑无比,去了面具呀,跟个厉鬼差不多……。” “总之就是,实在是长得不能见人,所以才不得不在一天二十四时辰里,必须时刻带着面具,” “还有还有,如果只是这些外在的缺点,大家或许也能忍,毕竟碰着了,忍着不抬头,看他的脸就行了,关键除了这些吧,他还有一个让人无法忍受的特点。” “那就是,他身上还一直有一股刺鼻的膏药味,说是因为身上有伤口长年溃烂,没得办法,必须时时贴着药膏,所以才会有如此刺鼻的味道……” 林怡一口气说一大堆,又自顾自的倒了碗茶,边喝,边惊魂未定的总结道, “你说说,这样一个人,是不是很可怕,很可恶,” “任谁,都是不愿,也不敢和他亲近丝毫半分的……” “所以说呀,当时见他这副模样,那道路两边本来侯着的,欢天喜地、迎接英雄凯旋归来的姑娘,看清那宫景衍的模样后,当时逃的那叫一个快,” “哗啦啦,只一眨眼的功夫,全都不见了踪影,从最初的,惟恐引不起平王的注意,怕他看不到自己,到后来,全都变成,惟恐那平王看到自己,事后再上自己府上求亲什么的,那可就真的惨死了……” “并且还因着他这作派和行为,大家还不约而同的给他另起了一个封号——冷王……” “冷王?这名号起的,最起码这样的天气听着,好像挺凉快的呀……”听到这宫景衍一进京,短短几天时间,除了御赐的封号,连绰号都有了,林飒不由得笑着打趣道。 “飒儿我给你说,你还别不当回事,说实话能给他起这绰号,也算是嘴下留情了呢,没叫鬼王或者药王什么的,已经是不错了,” “总之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在背后一提,反正大家觉得挺贴切,就私下里全给叫开了……” 说着,林怡好像忽然想到什么,直愣愣的盯着林飒,突然就停下了话头,“对了,飒儿,我现在忽然有些害怕来着,你……你你……” “我怎么了啊?”见林怡这神情,林飒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坐起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自己半天,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遂很是好奇的追问道, “怡姐姐,什么情况,你没事用这等恐怖的眼光看我做什么?” “这么半天,我可是一动没动,只听你在这叨叨呢,我到底怎么了啊?” “不是的,姐姐是突然想到,听说宫家的人已经去接那宫夫人了,也就这两天估计就能到京了,” 林怡缓过来神,心有余悸的轻声道, “我……我其实是在担心,那宫家前段时间不是还死缠烂打的,和那静王府的人争相上门提亲呢嘛,甚至为了这事,都打了不知道多少架,” “而再看这如今,冷王已经进了京,万一那宫夫人再来了,你说,他……他们会不会再上我们家向你提亲呀……” 是的呢,经林怡这一提,林飒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一下, 这么大半天,光在这里听热闹了,她倒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她和那宫小六之间,好像还有婚约呢。 虽然吧,林飒心里其实也知道,觉得那宫小六无论怎么变,定也不会如传闻中这般可怕, 但是再掉过头来想想,如果自己后半辈子,真要和这么个人在一块过,真是光这么一想,头皮就不由得有些发麻,根本不敢往细里想呢…… 可是如果自己还不愿意,若真是那宫夫人上门提亲,对方又是母亲的干姐姐,祖母要找什么借口,如何拒绝呢…… 不料,这世上之事,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而就在林怡说完那话的,第三天下午, 林飒午觉都还没有睡够,就被人稀里糊涂的,给拉到了世安苑, 到地方一看,果然就见祖母院里摆着不少的箱子,好像是有客有来了。 再往里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就听里面有软软糯糯的女声传过来,好像在和祖母轻声细语的聊着什么。 林飒所在的位置,正好和那人背对着, 林飒虽然看不到她的正面,但是看到这消瘦的身形,及断断续续传过来的吴侬软语,林飒心里突然就有些莫名的亲切, 当然了,也当即就猜测出了对方的身份,怕这位,就是母亲那干姐姐,宫小六的母亲,宫家夫人了吧…… 而就在林飒刚走到门边,只见对方也好像突然意识到了林飒的到来,突然止住了话头, 一转头,看到林飒,整个人激动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怔怔的看着林飒,颤抖着嘴唇,半天方轻声问道,“这……这位姑娘,怕就是妹妹家的飒儿了吧……” 此时四目相对,林飒终于将那宫夫人看了个清楚, 只见其确实长着一副江南女子的标准模样,鹅蛋脸,柳叶眉,整个人看着清逸淡雅, 虽然上了点岁数,但是隐约能看出,年轻的时候,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尤其是此刻她看着林飒的眼神,更是格外的亲切,眼睛里有星光在不时的闪烁,像是看到自己久违的亲人一样的感觉。 不过若非要说缺点的话,那就是这宫夫人实在太瘦了,只露出外面的一小截手臂,瘦的就跟竹竿一样, 此刻定定的站在那里,林飒甚至都怀疑,如果此时忽然有一阵大风吹过来,怕真的就能把人给吹倒…… 总之莫名的,林飒看着她,心里竟也慢慢升腾起一丝淡淡的怜悯之情……。。 正文 694宫夫人上门 “飒儿,快别愣着呀,这是你宫家姨母,这不,人今天刚到京里,一刻也没有休息,放下行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咱们府上,来看望老夫人了,” 看到林飒进来,三夫人苏锦忙笑着拉过林飒,从旁介绍道, “若说呀,这大嫂可真是有福气呢,竟然有宫夫人这么一个体面、又知道亲近的干姐姐,我这做妯娌的从旁看着,都羡慕的紧呢……” 苏锦娘家,也是偏南边的,平素一张嘴,也是轻声细语的, 尤其是她性子也算是绵软和善,从不事事针对人,所以,平素话说,甚是中听g。 不过今天,苏锦这几句话出口,却是别有深意的。 就像刚才那几句,明着听,看似介绍人,实则话里话外的,却是有再明显不过的暗示的, 那自然是一再表明,这宫夫人这么着急到林家来,其实并不是冲着宫林两家那劳什子指腹为婚的婚事,而是为了全霍茜这个干妹妹的情面, 当然了,也是告诉林飒,让林飒别一时的先自己乱了阵脚,想岔了方向,再失了分寸…… “姨……姨母好……”意会到苏锦话里的意思,林飒冲着宫夫人,乖巧的开口唤道。 “哎……飒儿乖!好好好,大家都好!” 宫夫人颤声应着,上前,一把抓住林飒的手,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边打量,边开口一个劲的夸赞道, “飒儿这孩子呀,长得真好,一看就和我投缘……” “模样好,有她母亲年幼时的样子,英姿飒爽,一看就和我这个姨母不一样,是个有本事的。” “当然了,看着这性子更好,要不就说呢,还是老夫人您会调教孩子,一看就把孩子调教的很好,既懂事,又听话……” “哎哟哪儿的事呀,飒儿这孩子呀,也就是乍一看还行,其实呀,也是一身的毛病,” 见宫夫人拉着林飒一直夸的停不下来,大长公主忙顺着她的话头,干笑两声,毫不留情的揭林飒的短道, “也怪我老婆子,她母亲不在身边,离的远,我就想着孩子小,也可怜,便多少随了些她这性子,由着她胡来。” “这不,一来二去的,就给惯出了不少坏习惯,她姨母你是没看到,前两天还在我跟前撒泼打滚呢,这么大的人儿了,说出来我都替她害臊的慌,” “做事呀,更是莽莽撞撞的,从来没个轻重、不知道章程,只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更不会顾全大局……” 说实话,林飒身上是有这样那样不少的缺点,但是被一向护短的大长公主当着外人,对自己这般毫不留情的揭短,说起来,这么些年,倒还真是头一次。 不过自然,林飒也确实看出了,祖母这般说,自然用意也再明显不过, 就是告诉那宫夫人,自己是被祖母惯坏了的,任性还不懂事,并不适合去他们宫家,帮着她主持大局,打理那么大的平王府。 不料,大长公主说了这么多,那宫夫人却好像根本没有领会到似的,只一个劲的拉着林飒的手,啰啰嗦嗦的继续夸赞道, “这样才好,孩子嘛,爱玩才是天性,淘气些,家里才热闹嘛……” “要不说,还是妹妹有福气,不像我,膝下就一个孩子,还……还……” 见宫夫人越说越激动,拉着林飒的手,大有现在就把人给拽走,拉到宫家的意思,一旁的看着的苏锦,不由得也有些急了。 “恕妹妹说句不该讲的,姐姐您这么说呀,可就有些不知足喽。” 只见苏锦笑着上前一步,轻轻揽着林飒的肩,将人往身边拽了拽,看似奉承,实则护短的道, “话说姐姐您这儿子呀,那才真真正正争气嘛,尤其是前些日子收服康国那一战,可是得亏你们家景衍呢,您瞧把当今圣上高兴的,直把你们景衍当宝贝呢。” “如今人被封为平王不说,姐姐您也被封了一品诰命夫人,” “这是多大的荣耀呀,京里不知道多少人家的夫人,都羡慕您,遗憾自己没您会生,膝下没有这么有出息的儿子呢……” “呃,对对对,我们家小六呀,也挺好,也挺好,是挺有出息的,” 看苏锦强插在自己和林飒中间,护着林飒寸步不让,宫夫人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讪讪的松开林飒,收回手,词不达意的解释道, “只遗憾,我那毕竟是个儿子,又岁数大了,所以和自己这个为娘的并不太亲近,身边时常没有人说话罢了……” “男孩子嘛,大抵都是这样的,像我们家这几个,还不是都一样,”见宫夫人终于放了手,苏锦嘴上附和着,手却格外的诚实,不动声色的将林飒往大长公主身边推,“平素呀,别说和你说句话了,根本都叫不到跟前…… “对对对,男孩子大抵都这样,都是不和母亲亲近的……” 不料,林飒这边,刚悄悄的挪到大长公主身边,都还没有挨着凳子坐下来,就见宫夫人嘴上附上了苏锦两句, 突然又看向林飒,很是郑重的介绍道, “但是说实话吧,我们家小六虽然外表看着冷冰冰的,人却是很实在的,” “他……他那性子和……和他爹一样,也是个痴情的、知道疼人的孩子,所以说呀,这以后……” 见自家都暗示的这般明显了,不料那宫夫人却仍是一点时务都不识,只一再的盯着林飒不放。 尤其是此刻,就差直接将话给点明了, 终于,刚才还假意附和,还算热络的氛围,被她这几句话一转,终于降到了冰点。 尤其是大长公主,本来正在喝茶,此时一口茶被呛到,直趴在桌子上觑着眉,狠咳嗽了起来,吓得林飒赶紧从旁帮着捶背。 而老夫人都这般了,苏锦也更不用说了,便也渐渐的收了笑,默默的不再开口。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也终于变得微妙了起来。 多明显的事呀,林家这态度,自是再明显不过了。 虽然我们林家,和你们宫家多少也算有些亲戚关系,但是就算如此……。。 正文 695惹人怜的宫夫人 但就算如此,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呀, 尤其是听到这段时间外面的传闻,及大家打听到的一些情况,我们话里话外的,都不愿意听你提及你那做了平王的儿子,自是更不想让林飒嫁去你们家的呀g。 这都暗示的这般明显了,你宫夫人怎么就不能就坡下驴,见好就收,给两家人都留些脸面呢, 这要是撕破了脸,你难道不怕连这惟一的亲戚,也走不下去了吗? “这……这……”终于,可能是宫夫人也貌似终于读懂了大家的心事,知道大长公主并不心悦于这门亲事, 遂讪讪的后退了两步,终于没有继续,再开口提什么结亲,或以前指腹为婚之事,只尴尬的笑着解释道, “你看看我……我这也真是糊涂了,本来是过来看望老夫人的,没事总提及小六那个诨孩子干什么……” “无妨无妨,毕竟都是自家孩子嘛,提及自也是应该的。”见宫夫人一时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苏锦只得又笑着附和了两句。 说到底,毕竟人家是带着礼物上门的,见人家都识趣不说了,也加上还有霍茜的关系在那,怎么说也是亲戚,不能太过份的, 不过说归说,却不忘借着转移话题的机会,再三变相提醒道, “只是余姐姐,我听说皇上不是给你们新赐了平王府吗?想来这新搬了府邸,收拾起来肯定很麻烦吧……” “唉,别提了,皇上赐的那个院子,是前段时间刚收回的镇南大将军那个宅子,他那宅子,本来是准备……”见苏锦问,宫夫人显然也没有多想,随口答道。 说了一半,可能是忽然想到什么, 抬头看了看林飒,讪笑两声,又尴尬的解释道, “呃,我们小六觉得吧,那宅子的风水,他不是太喜欢,所以就没有同意,上面呢,一时半会的也没选好其他的院子,所以我们暂时,还住在那宫家的老宅子里……” “哦,这样啊,也是,这选府邸,不比旁的,总要称心了才好,”一计不成,苏锦眼眸一转,顺着宫夫人的话,又变着法的提醒道,“只是怕就算住在老宅里,那么久的房子没有住了,您这刚回京,怕也需要不少功夫收拾吧……” “对对对,确实挺忙的,那……那个,也叨扰半天了,想来老夫人也累了,我也就先告辞了。”终于,意识到苏锦是再三的暗示自己,赶自己走了,宫夫人再不识趣,也终于坐不住了, 起身,还是悻悻的回去了。 说实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及看着林飒恋恋不舍的表情,林飒心里竟然有些发酸。 可能在宫夫人的眼里,世上已没了亲人,就只有一个儿子吧,还是那么个闷性子,一天也和自己说不上两句话, 而自己这个身为她干妹妹的女儿,或许在她眼里,就是为数不多的亲人吧。 见了,就莫名的亲切,想拉着多聊一些, 无奈,有敏感的婚事横在眼么前,自是怎么说,远了近了,都是不合适的。 “这么个没有主意的女人,刚死了男人,娘家也没有个亲人能依靠的,儿子又是那么个模样,倒也是难为她了,确实挺可怜的……”而在就林飒这厢感慨万千的时候,看到宫夫人离去时孤寂落寞的背影,大长公主终也忍不住,轻声叹道。 可是叹息归叹息,可怜归可怜,将自家宝贝孙女嫁到那么个地方,还是那么个夫君,大长公主自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呀。 谁说不是呢,且不说大长公主这么想,其实现在在林飒眼里,不也是这么个想法吗? 虽然她对宫夫人也有怜悯,也有不舍, 可是,如果说仅仅只是因为这一点,就让她答应宫家的婚事,嫁给宫小六,她自然也和祖母的感觉一样,又觉得极为不甘心。 而至于因为什么不甘心,她也一时间自也说不上来。 或许或多或少,也觉得有对不起叶伽成的成份,在里边吧。 而一想到叶伽成,林飒的思绪不由得又乱了起来, 也不知道,此刻被全大燕通辑的他,会在哪里?过的怎么样? 听铁统领说,他离去时,受了很重的伤,也不知道那些伤,有没有得到救治,人能不能挺过来…… 这么一想,林飒不由得心越来越乱、人也越来越惆怅了。 出了世安苑,见时辰还早,天色刚刚有些发暗,遂便一不做二不休,借着黄昏的这点掩映,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门,闲来无事在大街上晃悠了起来。 相较前世种种,虽然这一世,林飒总体的心愿也算是基本达成了,事到如今,家人都还算安然无恙,平安喜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飒总感觉,冥冥中好像有一条线,牵着自己,一步一步,朝着一个未知的地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她完全不知道,就这样走下去会是什么结果,那里,或许是一片柳暗花明,但也说不定,或许根本就是另一个漩涡深渊罢了。 带着满腹的心事,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林飒一抬头,竟发现自己来到了慈善堂所在的那条街, 远远的看着,房间里好像灯火通明,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难道是哑叔和阿苑他们回来了? 林飒心里一喜,不觉加快了步伐, 不料,待走近些,看清楚了里面的动静,却又难免有些大失所望。 只见慈善堂里,哪里是哑叔和阿苑他们,忙碌的身影是不少,不过却是几个在屋子里折腾的大汉, 忙忙碌碌的,好像正在改造着慈善堂的装修和布局。 以前的慈善堂和别处药房的布置是不太一样的,看诊或者抓药的小房间,都是和外边隔着的,尤其是抓药的药房,病人只能在外面排队,并进不到里面来。 不料此刻,那林飒以前抓药的药房那扇窗户,竟然被封住了,旁边的诊室也另外开了个大大的门,见后面的小房间都打通了…… 整体布局看着,基本上和别家的药铺已经大致无二,再没了以前慈善堂精致小巧的风格。。。 正文 696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至少林飒现在看着,眼前的慈善堂,完全没有了以前的亲切感,竟和一般的药铺无异了g。 竟然连慈善堂都变了,看来哑叔和阿苑,更不会回来了。林飒十分伤感的想道。 而就在她看了几眼,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 只见房间里,那个一直指挥着大家干活的,胖胖的中年男子,好像终于注意到了林飒的存在, 大步来到屋外,看着林飒,很有些好奇的问道,“请问姑娘,您这是要找什么人吗……” “哦没有,我也是正好路过,随便过来看一眼,”被对方喊住,林飒终忍不住打听道, “只是请问一下,这里以前的慈善堂是不干了吗?” “慈善堂自然还是干的,”听林飒这么说,那胖男人指了指上面的招牌笑着解释道,“您没有看到嘛,我们这招牌都没有换呢,自然还是叫慈善堂的。” “说的也是,确实还是慈善堂几个字。”见对方并没太明白自己的意思,林飒想了想,继续问道,“只是,那要不我换个问法吧,我可是听说以前这里的老大夫,医术很好的,他以后都不在这里看诊了吗?” “还有抓药的那位哑叔,和以前那个叫阿苑的孩子,他们都还会回来吗?” “哦,原来您以前是这里的熟客呀,竟然连阿苑都认识呢,既然不是外人,那自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见林飒对这里的人了如指掌,一个个的全都认识,对方也便当即放下了戒备,意有所指的笑着解释道, “其实跟您实说吧,我们这里呢,并没有换真正的老板,也就只是以前的大夫……,” “呃,想来您也知道的,他实在是太忙,最近都顾不过来这边,” “而这慈善堂呢,这么好的铺子,一直闲着又太可惜了,所以就先派小的过来,暂时帮着打理照应一段时间,” “然后,得闲的时候,他和阿苑他们,还是会偶尔过来照看的,” “对了,那个,小的姓陆,也略懂些医术,如果姑娘您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哪里不舒服,尽管可以过来抓药看病,” “并且我们还是执行以前的原则,如果来看诊的是熟人,是不收银子的,如果是穷人的话,实在掏不起银子的,也是可以不用付账的……” “哦,这样啊,那我知道了,谢谢您了……” 虽然掌柜的说的很客气,话里话外的也在透露,他其实也是司徒的人,并不外气,但对于林飒来说,终究慈善堂还是变了,不再是自己以前熟悉的那个,每天在这里忙着抓药的小药铺了。 乍然间,林飒心里还是有些落寞,很是难以接受,便草草告辞了对方,大步朝前走去。 一时间,慌不择路的,走着走着,待林飒一抬头,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时,不觉又是一怔,缓缓停下了脚步。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来到了叶伽成那所谓的镇南大将军府, 只见只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里可能因为叶家的没落,及叶伽成现在那刺杀皇亲国戚通辑犯的身份,镇国将军的牌子早已经被摘下了,孤零零的扔在地上, 原来巍峨的朱红色的大门,也不知被什么撞掉了一扇,剩下的那一扇,虽然没有掉落,却也被打砸的,破的不成个样子了。 抬头,透过斑驳的大门望过去,就见院子里,假山、凉亭、小桥……, 虽然破落,但隐隐的还显露着,当时主人设计时的心思和所托付的感情…… 甚至林飒就这么看着,还能依稀想到,当初叶伽成设计这园林里,一遍遍的拿着那些样稿,让自己参看时的雀跃之情。 回想叶伽成这半生,年幼失母,被继母百般陷害,经历了那么多苦难, 本该通过自己的努力,以为终于可以过上安逸幸福的生活的, 不料,却仍是被自己累及,害的如今成了这人人喊打的模样。 叶伽成,你如今过的还好吗? 林飒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场景,越看,心里越是心酸,眼睛慢慢的,也开始越来越模糊…… 终于,意识到自己再看下去,可能真的会失态,林飒终还是抬脚,准备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料,抬脚刚走了两步,一抬头,发现前面那所到之处,也是自己并不愿意去的地方。 因为,再往前没有多远,过一个路口,就阴错阳差的,是司徒昊的广平郡王府了, 尤其是此刻远远的看着门口的那棵茂密的大树,还静静的伫在那里, 林飒忽然想到,上一次,她就是躲在那里,刺杀的司徒昊,只不过很可惜,因为自己技不如人,最终只伤了他一条手臂,并未如愿…… 想想,又不觉有些可笑,可真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呀。 想想也就两个月前,司徒昊、叶伽成、司牧,这三个男人,还为了自己在这城里忙的不可开胶, 一个是害自己的,两个是护自己的, 不过,却短短只几十日的时间,如今他们三个,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眼下都不在这座城里了。 林飒失笑,摇了摇头,准备原路返回了。 不料一转身,却无意中发现,身后那镇南大将军府门口,竟然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本能的,林飒一怔,只以为是叶伽成又回来了。 可是伴着一阵风吹来,闻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再加上终于看清对方脸上冰冷的面具,林飒很快便判断出了来人是谁。 好吧,原来在这个地方,竟然还能遇到那宫景衍,如今的平王殿下。 林飒就这么站在远地,两人都没有动,就这么怔怔的互看着对方。 不过虽然距离这么远,林飒仍明显可以感觉到,这个人分明就还是前世的宫小六,大哥的那位挚友, 只不过,相较着交世,又好像有了很大的变化, 反正,至于哪里有些不同,一时间她也说不上来。 当然了,林飒之所以此刻定在这里,乃是因为,乍然间,她完全不知道,今世没有了林宗挚友这个身份加持,她要如何和对方打招呼,。。 正文 697庆功宴 林飒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己到底是要像前世一样,走过去,拘谨恭敬的喊他一声六哥合适呢? 还是像如今京里别的人家一样,疏离客套的唤他一声平王殿下,更为得体些? 但是细一琢磨,亦好像,这两个称呼又都不太妥贴g。 因为说不得此次相遇,就是人家宫景衍刚回京,闲来无事胡乱在街上瞎溜达溜达而已,再加上以前又从来没有见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所以,压根就是不屑于搭理自己呢。 思及此,林飒便又堪堪定在了原地。 而终于,在两人默默对峙了不知道多久之际,林飒最后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做,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转身,逃进附近另一个小胡同,绕远路跑回了家。 “哎,飒儿你知道吗?” “那冷王,哦,也就是如今的平王殿下宫景衍,前几天竟然又一反之前的态度,主动向皇上请求,愿意将镇南将军那个院子接下来,改造成平王府了,” “听说都已经着手,差人在大肆改建了呢……” “别的不提,据传,只设计园子的人,都请了好多个,将以前里面那些原有的装饰物,全给毁了,大动土木,费了好大一笔银子呢……,” “唉,这人,向来行事作风怪异的很,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着急什么,日夜不停的施工,反正是动静搞的是挺大的,听说连永顺帝都听到了风声,派人暗地里打听呢……” 清晨,林飒刚醒过来,就听到林怡带来的这个爆炸性的最新消息。 听此,林飒不由得又是一怔, 尤其是脑海一闪,想到那天晚上,自己无意中碰到的那个身影,当时好像人就站在镇南将军府门前。 莫名的,林飒的心头忽然升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隐隐觉得,或许那宫小六做这个决定,和那天晚上的相遇,可能会有或多或少的关系,貌似有些针对着什么似的…… 果然,林怡传了这个消息没多久,接下来就见很快,几乎是以神一般的速度,那镇南将军府,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平王府才对, 日夜不休的赶工,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新的平王府便打造改建成功了,听说装修布置都极为大气奢华,都快赶上永顺帝的后花园了。 而因为宫景衍打下康国后,后续一切事宜,并没有插手,留给了随后赶到的卫国公和武安侯处理。 恰又赶上,那卫国公和武安侯又利益熏心,因为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又在那里闹了不少的矛盾,停留耽搁了不少时日。 所以,待这边平王府改建成功,一切收拾停当,那厢武安侯和卫国公,才勉强将康国归降一切事宜处理完毕,回京向永顺帝复命。 二位心腹归来之日,看到带回来的康国玉玺等物,永顺帝自是大喜,遂当众宣布,准备在御花园设宴,举国同庆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时刻。 又赶上,前面康国四处作战,曾占了西夏和南梁那么多城池,而眼下又突然归降大燕,所以他们前期所掳的那些城池土地,自然而然的也就捎带了过来,全归了大燕。 这么加在一块,前后一核算,就见大燕这几年都没有怎么动弹,只渔翁得利,领地疆土便平白又增加了不少,甚至比如往所有帝王在时,面积都要辽阔。 更何况自从上次为赵芙儿设寿宴,最后却暴出那等丑闻后,永顺帝很是晦气了一段时间,所以这次,他就准备趁着康国归降之事,好好的扬眉吐气一番,将以前丢失的脸面,全都找补回来。 终于,宫宴如期举行,按照常规,京里三品以上官员,都要携家眷参加。 所以,一时间,就见御花园里,又茑茑燕燕,花红柳绿,三三两两聚了不少的人。 而因着只是庆功宴,流程并不复杂,目的就只是为了让举国同庆、大家都尽兴罢,所以宫宴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 只不凑巧的是,静王这段时间为了司徒昊受伤,辑拿叶伽成之事,京城和封地来回奔波,前段时间便累倒在了京郊。 而此刻恰遇着此滔天大喜事,永顺帝自也希望自家亲哥哥,能和自己一起分享这个至高时刻,所以就快马加鞭的通知静王,让他务必赶过来参加今晚的宫宴。 可能路途真的有些遥远,亦或者,静王的身体确实有些不太好,路也不太好走,不能走太快, 再不然就是,此刻担心重伤儿子的静王,真的没什么心情参加这庆功宴, 反正就是,直拖了近一个时辰,静王仍没有赶到,只一直有人不断的前来汇报,说人还在路上,正在往京里赶。 不料永顺帝心意却坚定的很,非等着静王前来,让亲哥哥见证一下自己创下的这伟大时刻,更是将宫宴往后一推再推,一直拖着没有宣告结束。 虽然宫宴并没有结束,上面仍然还有歌舞在继续,但是慢慢的,拖的时间长了,便有那活泼好动的,坐不住的,趁着这机会,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 男的喝起了小酒,姑娘家的说起了悄悄话。 而经历了如今这几次三番的世事变迁,林飒自是没有心情像别人一样四处胡闹的,反正明面上看着倒是乖巧了不少,听话的贴着大长公主坐着,不声也不响,冷眼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但是很显然,不管下面的人心情好不好,永顺帝心情倒是难得大好,并没有因为静王的迟到耽搁而有一丝丝的不满, 尤其是眼下,更是趁着宫宴还没有结束,众人都在四处走动,敬酒聊天的当口,见那平王宫景衍一个人冷冰冰的坐在那, 即不主动和任何人说话,也几乎没有什么人,靠近他主动搭讪,觉得甚是新奇,便探了探身,主动和下座离的不远的宫景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 “平王啊,朕可是听说,朕赐给你的那个院子,你又彻底打破原有的设计,重新改建了一番呢?”只见永顺帝坐在上首,看着宫景衍,笑呵呵的问道。。。 正文 698聊天杀手 “回皇上,确有此事g。”面对着永顺帝的关切询问,宫景衍略一颔首,并不和永顺帝对视,只供认不讳道。 永顺帝本以为,自己都挑起了话头,宫景衍总得趁机说些感谢自己的话,亦或者,对自家那花重金新改建好的新园子,大加介绍炫耀一番吧, 不料,那宫景衍点头认可完自己的话后,任永顺帝怎么等,却见人又恭敬坐直身体,目光盯着手里的茶碗,又嘴一抿,脸一绷,愣是没有任何下文了。 见有史以来,自己这个天子主动开了口,天儿竟然也没能聊下去,永顺帝不仅没有生气,反倒觉得更好玩了。 调整了一下坐姿,呵呵一笑,继续向那宫景衍发问道, “朕还听说,为了改建这个院子,平王你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请来了不少的设计大师呢?恐怕只银子,就费了不少吧?” “回皇上,此事也不假。”如刚才一般,那宫景衍,略一颔首,又简单几个字,生生把天儿又给聊死了。 “这个,朕倒是觉得,你真就有些浪费了,” 永顺帝对宫景衍这聊天杀手的作派,貌似并不太介意,只兴致勃勃的继续打听道, “以前那园子,朕倒是也曾无意中看过,那里面一应装饰物都是新弄的不说,设计也是顶好顶好的,你倒完全没必要如现在这般,全都打破了重新建,” “你这费钱又费时的,又何必呢?” “究竟为的是什么呀?” “不为什么,只是不喜欢罢了。”面对着永顺帝的再三追问,只见宫景衍又是几个字,简单给出了答案。 不过这几个字说出来,却不是与刚才那般,刚是明显或多或少的带了点杀气。 所以他这话一出,周围气氛瞬间生变,温度也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多明显呀,身为一个君王,三番两次的向下面的人递橄榄枝,不料,人家却一点都不给面,也不领情,对于永顺帝来说,这倒是开天辟地的头一次。 关键吧,你不会聊天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实话实说,嫌弃当今皇上给你赐的园子呢,这不是明显的对永顺帝心生不满吧。 于是一时间,就见有周围不少的人,都已经悄悄在替那平王宫景衍捏把汗了,觉得他这平王的称号,或许也就到今天晚上,不一定能保到明天早上了。 更有那看不惯他这副样子,喜欢看笑话的,则是在心里卯足了劲,想知道这宫小六如果当不成异姓王了,又会是什么姿态,还怎么在众人面前,继续保持他这冷冰冰,高高在上姿势。 结果不料,情况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见那宫景衍话说的不仅格外不得体,态度也不是甚好, 却不曾想,他越是这般冷冰冰不说话,那永顺帝的兴致反倒好像越是高了。 甚至对于宫景衍刚才那不经意流露的嫌弃之情,都毫不介绍的爽朗一笑,毫不吝啬的拂掌夸赞道,“哈哈哈,平王这个性子呀,别说,朕真是越看越喜欢,” “不错不错,朕身边就需要你这么一个,有能力,敢说真话,也不吝于说真话的人。” “想想也是,自古以来,但凡能统领千军万马,成就大事者,行事也确实当如平王你这般,” “时刻把持着自己的气节和主张,只讲自己心中所想,绝不被任何外在的环境和因素所影响……” 永顺帝这次这话再一出口,那调子可以说那是定的就相当的高了, 意思也再明显不过了,别看人宫景衍为人冷冰冰,不善言词,不附庸他人,说话也难听,一次次将自己这个君主都怼的一愣一愣的, 究其原因,那是因为,人家刚正不阿,有自己的坚持和气节,是真正可以行大事,受大任之人。 于是想通了这层,下面众官员中,尤其是那些擅长溜须拍马,见风使舵的,见永顺帝都开了口对宫景衍赞不绝口,当即发声从旁附和道, “是呀是呀,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咱们平王殿下,打小身子不过,经历了那么多年的病病痛痛,如今终于长大成人,看现下这行事及作派,一瞧就是难得的国之栋梁,确不是我等所能企及的啊……” “此话确实不假。常言道,慈不带兵,看来这句话也诚不欺人,” “别的不说,就像咱们平王殿下,那明显一看就是大将风采,” “当然了,估摸着,也就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打下那一战定乾坤、一举拿下康国的大仗吧,” “这战绩,怕是称为当世战神,都不为过吧,恐怕我等就是拍马,日夜狂追,也难及其项背呀……” “谁说不是呢,若论这当今能征善战者,前几年都道是南梁的穆郡王,这两年又都说是那康国新皇,结果怎么着,这一番交手,哪一个能是咱们平王殿下的对手,” “对付他们,还不是三个手指捏海螺,小菜一蝶,分分钟就把那康国给灭了……” “说的太对了,若论英勇神武,果然还是咱们平王殿下厉害,当然了,皇上您也更是慧眼识英才,能在这千军万马中,一眼相中这匹千里马呀……” 于是就见一时间,在永顺帝的暗示下,在一位姓李的官员的带领下,周围那本来还对平王避如瘟疫的官员,全都用其了那三寸不烂之舌,对着宫景衍,言不由衷、赞不绝口的夸了起来, 那现场看着,不知道的,谁还以为这是个庆功宴呢,只以为开的是宫景宴的专场夸夸宴呢。 一时间,只把其形容的,像是个天上才有,地上绝不会出现的神奇人物。 只是奇怪的是,面对着众人如洪水般,滔滔不绝的夸赞,只见那宫景衍,倒好像格外的冷淡, 坐在那里不声也不响,任谁夸,人都是面不红,心不跳,愣是没有一点的反应。 呃……,当然了,因为其一直都戴着那个冷冰冰的面具,估计就是真被夸的受不住,面红的话,大家自然也是看不到的啦……。。 正文 699史上最难指的婚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林飒的错觉,总感觉他在接爱众人夸赞的同时,眼睛不感激的望向那些夸赞他的人,却偶尔的,有意无意的,向自己这边扫了好几次g。 可是,既便他是这么个怪里怪气、不知感恩的模样,又那么心不在焉的状态,但不料永顺帝却仍是喜欢的紧,歪歪的靠在那龙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这颇为难得的离奇场面, 甚至于,对于宫景衍这副不谙人情世故,不通为官之道,和在场众百官格格不入的情形,还很是乐见其成。 当然了,他这心情,站在上位者的角度,确实也不难理解。 毕竟只有这宫景衍,不合群了,与什么人都处不到一块,没有任何私心杂念了,那他这把快刀,才能真真正正、一心一意的的,只为永顺帝一个人所用不是。 更何况鉴于前段时间的考察,人还不贪功,不贪利,识时务,看淡各种名利, 最最重要的一点,因为他的出现,还可以因此掣肘林家的势力,分去林家不少的兵权,甚至于突然出现变故时,也能让其为之抗衡, 所以这么一般思忖下来,永顺帝自是对宫景衍越看越欣喜,大有如获至宝的感觉。 旁观了这么半天,见众人夸的都差不多了,永顺帝一时兴起,便又起了捉弄之心,准备再多多拭探几下。 略一思忖,就见坐在上首的他,又调整了一下坐姿,释释然以调侃的语气开口道, “对了,如果朕没有记错,说起来,我们这位年少有为的平王殿下,至今还没有成亲呢吧?” “唉呀呀,常言道,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这如今平王都立了这么大的功了,怕这婚姻之事,也该摆到桌面上来,好好的考虑一下了吧?” “朕倒是看着,如今到场的各家未出阁、又出色的小姐,可是不少呢,” “怎么样,平王难道不趁机考虑一下吗?” “你不用有什么顾虑,只管挑,看中哪位了?或者想娶谁家的,只管开口,朕现在就替你替你做主,让你抱的美人归……” 永顺帝抱着满腔的热心,想乘兴再当回红娘,顺便也让宫景衍再感激自己一下。 不料突然,伴着他这话音一落,就见刚才还争先恐后,争相拍马的众臣,突然间,全都不约而同的闭了嘴, 宫景衍也就算了,仍是刚才那副宠辱不惊,冷冷清清的样子, 可是不料,明明刚才一时间还争相表现的众人,这会全都乖乖的坐回到了座位上, 甚至不仅如此,一个个的,还努力把自己缩的小些,再小些,只恨不得,当场能隐形了、遁地了才好。 看这接下来出现的场景,竟然和自己想的相差这么多,众人对这平王宫景衍,竟然避如避蛇蝎, 永顺帝惊讶之后,心里便更高兴了。 那可不,这可不就是他一直企着盼着,能出现的场景嘛。 “别说,朕倒是忘了,这平王怕是刚回京,对各家情况还不了解吧,无妨,朕倒是略知一二,可能给你引见一下。” 只见对于众人的反应,永顺帝一点也不介意,好像没看见似的,甚至兴起处,故意一指旁边那一直夸宫景衍为国之栋梁的官员,很是热心的提议道, “别的不提,朕觉得,这李大人家膝下的那位嫡女,就挺不错的呀,如果朕没有记错,今年好像刚及笄吧,正是订亲的好年纪呢,” “自古美女配英雄,看着也和咱们平王殿下般配不是?” 永顺帝本是好心当红娘,扯红线, 不料听到他这话,刚才还腆着脸,第一个冲上前,将宫景衍夸的天上有、地上没的李尚书, 这会听到永顺帝的话,当即两腿一软,连椅子都坐不牢了,就差直接摔倒在地, 吓得他赶紧手脚并用的跑出来,扑通跪下,向永顺帝哀声请求道, “皇……皇上,还望三思呀!” “当然,皇上您对臣的心意,臣心领了,也确实,平王殿下的为人,更是当今不可多得的人才,是我等趋之若鹜的乘龙快婿,” “只是臣深感遗憾的是,小女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而臣母又与小女感情甚好,便想着将小女在身边多留几年,好好养养身子。” “但是咱们平王殿下吧,您说说这么金贵的人儿,怎么能因为小女的身体原因,一再耽搁呢,” “所以鉴于此,臣也只能忍能割爱,只盼皇上能慧眼识珠,为平王殿下,再择别家更好的姑娘作配才是……” 虽然永顺帝也早就知道那帮臣子们的用心,不会轻意答应。 但是不得不说,那姓李的口才确实了得,生生将一段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婚事,给推的如此不动声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自己吃了多大亏,让别家捡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当然了,既然大家都不挑明,一心只想着演戏,那就肯定要把戏给做全套嘛, “哦,这样啊,李大人家的情况,听着实在可惜,真是不凑巧呢,” 只见玩心大起的永顺帝略一沉吟,又一指旁边那位刚才起劲吹嘘宫景衍,夸他为当今战神的王大人,一转话题道, “对了,这不还有王大人嘛,臣可是听你,你家那个小女儿,聪慧机敏,人也挺讨喜的嘛,朕看着,配咱们平王殿下,倒是也正合适……” “回……回皇上,请皇上恕罪,望平王谅解!”见突然提到自家,只见那王大人,惊的连凳子都没坐住, 扑通跪到地上,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冲着永顺帝跪好,战战兢兢,又十分牵强的解释道, “臣惶恐,怕要让皇上您失望,臣无论如何也攀不上平王这架高枝了。” “哦,你这又是为何?”永顺帝一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揭穿道, “朕可是听说,你母亲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估计着,就算是祖孙再情深,想来定不会因为母亲的缘故,再把着小女儿留在身边,不让出嫁婚配的吧?” “皇上英明,还真让您给说着了,臣母虽然不在了,可臣女不能出嫁之事,还真就和母亲关系极大。”。。 正文 700史上最难指的婚(2) 在永顺帝再三逼问下,只见那王大人抹了把头上的汗,十分牵强心虚的解释道, “究其原因,自然无二,还就是因为家母前几年已经去世了,不料,我那小女,从小跟着祖母一块在老家长大,又和祖母感情向来深厚,便在家母下葬之日,当着灵柩发誓,要为祖母守孝五年,方肯婚配嫁人g。” “只遗憾,如今,这么细算下来,尚刚刚过去不足四年,且得一年多的孝守呢,” “所……所以……,恐怕还是要让皇上您失望了,” “不过说到底,总之就是小女没有福气,配不上平王殿下呀……” 这借口找的,别说永顺帝,就是一个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凑巧的事, 一个个的,竟然都拿自家母亲说事,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 这言外之意,分明再明显不过,就是不愿意将自家孩子,嫁给这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宫景衍,对他避如虎狼呗。 不料,对于这满场的尴尬,倒是那宫景衍,从头至尾,仍没事人似的端坐着, 任凭旁边的人,编各种奇葩的理由,其均是不为所动,只自顾自的喝着手里的茶,好像自己根本不是那处处被人嫌的当事人似的。 倒是边上永顺帝,接连指了两个都被拒,觉得面子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一较劲,还越指越上瘾了。 “这个,确实有些不太巧,理由吧,也算说的过去,” 只见永顺帝勉强认同过王大人的说辞,遂手一转,又指着后面那位道, “那张大人呢……” “听说你好像有个侄女,是跟在身边长大的,现下也正好到了婚配的年龄吗?” “对于平王殿下,你意下如何?” “另外先点明一点的是,朕记得你母亲去世,没有十年,至少也五年以上了吧,想来定是和守孝扯不上边的了……” “回皇上,家母确实去世已有八年之久,侄女也确是到了婚配年龄,”这次被点名的张大人,倒是相比较前两位淡定了不少,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平静的看了看宫景衍,十分淡定,又略带歉意的解释道, “可十分不凑巧的是,前几天我那贱内,刚给侄女相了一门亲事,昨个才刚订了亲,” “所以,皇上您看这,臣也是实在无法子呀,怕也只能说,实在是两人没有缘分吧……” “哦,原来已经订亲了,” “那好吧,君子不夺人所爱,此事还是算了吧,” 见这个虽然没有旁的客观理由,但既然人已经许了人家,永顺帝倒也没有强求, 略一思忖,干脆放眼将整场有待嫁女儿的人家,都逐一打量了个遍, 甚至一不做二不休的,扬声宣布道, “那其他人呢,家里有小女到婚配年龄,没有订亲的都有哪些?方便的都举手示意一下,” “当然了,如果有哪家姑娘,心意于平王殿下的,也可以自己主动站出来……” 说完,见会场上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一个回应的, 索性脸一黑,又提高些分贝吓唬道,“告诉你们,最好都主动一点,否则的话,朕看着哪位姑娘和平王般配,可就直接点了哈,” “朕还就不信了,朕的平王如此英勇神武,还能在我大燕找不到一个心意的姑娘了不成……” 可想而知,永顺帝最后这句话一出,不仅前边一排排大臣冷汗唰唰的往外冒,就连后面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姑娘们,这会也小脸一变,全都没了血色, 毕竟说到底,谁家府里还能没有个姑娘呀,就算是不是嫡女,那还有庶女,侄女和外甥女呢,所以在座的各位,谁也别想把自己择干净呀。 而那些当场的姑娘们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空前乖巧的,全小心翼翼的躲在自家大人身后,只恨自己今天一时大意,打扮的太花枝招展,太过醒目了些, 惟恐不小心,真被永顺帝点着了名字,下半辈子,真要和这么个魔鬼过一生。 终于,见气氛已尴尬到了极点,而无论如何再指下去,只会听到更多更奇葩的借口,搞的永顺帝也只会越来越不了台, 而下面百官,更是如临大敌,一个个死盯着自己,恨不得当场掐死的感觉, 为避免一怒之下,真的被永顺帝乱点鸳鸯谱,牵扯到太多的无辜。 倒是那宫景衍,轻咳一声,微微开口,替众人解了围道,“回皇上,臣倒是觉得婚姻大事,还须水到渠成,慢慢来更好些。” “对呀对呀,皇上,这平王前几年一直守在边关,如今刚刚回京,这一切还没有收拾停当,现在就谈论婚配,确实着急了些啊,” 见宫景衍开了口,只听下边众人难得格外配合的,纷纷附和起了他的话, “谁说不是呢,还是平王殿下看事情通透呀,更何况婚姻大事,确实不能急于这一时半刻的呀……” 不料,下面众人表明了态度,一副大力支持他的模样, 而那宫景衍却好像并不领这个情,也不顺着众人的话,只略一思忖,继续道, “回禀皇上,实不相瞒,其实在很久以前,家母已为臣私下里看中了一位心仪的姑娘,还曾去对方府上提过亲,只……遗憾的是,一时未能如愿,” “又赶着眼下臣刚刚回京,觉得时机好像有些不太成熟,所以……” 不知道是不是林飒的又一次错觉,只见那宫景衍说这话时,又特意向她这边瞟了一眼, 于是只见,他这话一出,别说是林飒心里“砰砰砰”跳的,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 就见吧嗒一声,一旁的大长公主手里的茶碗,不知何时也脱了手,掉回到了桌子上…… 大长公主又不傻,毕竟身经百战,而这个时候,她自然也知道,如果宫景衍眼下再提和林家指腹为婚之事,怕那永顺帝骑虎难下,真就有可能当即就点头同意了此事的。 别的不说,单就平王这么个人,如此被百家嫌弃,仅仅只这一点,正好把他指给林飒就正合适。。。 正文 701他又回来了 将这个烫手山芋扔过来,表面上是为林家着想,人平王现在身为异姓王,地位尊贵无比,其实暗地里,却能狠狠恶心大长公主和林家人一把, 反正如今宫景衍的为人处事,经他永顺帝一番考察,已将对方彻底看成了自己可用之人,更是不怕两家会勾结在一起, 怕只怕这亲不结还好,真结下去的话,最后是个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g。 尤其是她大长公主,闹腾了那么些天,相看了这家,拒绝了那家,不料最终竟将自家宝贝孙女,许给了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货色, 再加上林飒那个不服输、不肯吃亏的性子,到时候嫁过去,又赶上宫景衍这么个不死不活的人,她要是过得不如意了,还不得把宫家闹的底朝天,两家结下深仇才怪。 “哦,不知宫老夫人,为平王相的是哪户人家的好姑娘呀?” 听到平王自己竟然已经有中意的人,那永顺帝自然是兴致更高了, 尤其是旁边那老太监又及时上前,悄悄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林飒估摸着,也是提醒他,前段时间,静王府的人和宫家的人,曾三番五次的在林府前大打出手之事, 反正就是永顺帝听了,心情显而易见的又美上了几分, 在意味不明的往林飒这边扫了几眼后,终于又轻咳两声,貌似下定决心,意有所指的替宫景衍撑腰道, “平王不用害怕嘛,这里又没有外人,喜欢谁只管说出来,这次朕一次替你做主,帮着爱卿全了这门婚事…… 而看永顺帝这边忽然来了劲,那宫景衍倒好像又有些犹豫了, 沉吟了半晌,方轻声道,“其实家母看中的,并不是别家女子,而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林飒这心提到嗓子眼,而宫景衍说了一半之时,只见这关键时刻,铁林突然大步从旁走了过来…… 只见他三步并做两步,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来到永顺帝面前,悄悄趴在他耳边小声禀报着什么。 见马上要上演的一出好戏,就这么生生的被打断,永顺帝第一时间,自是十分的不爽,觑着眉头,一副生气要发飙的前奏, 不料很快,听了几句话,只见他眼睛往司徒昭、唐府,和林家这边扫了一圈后,竟呵呵呵兀自开心笑了起来, “哈哈哈,真是天助朕也,可真真的是好事成双呀,” “去吧,快把人给带上来。” “待事情都弄清了,和今晚上平王的亲事,朕一会一块宣布了,让文武百官也都跟着朕高兴高兴。” 于是伴着永顺帝一声令下,随后很快,就见下去的铁统领就又返了回来, 不过这次,却不只是他一个人, 只见他今后,竟然还跟着另一个人。 远远的,一看到这熟悉的大致轮廓,林飒那颗刚刚归了原位的心,不由得又是突的一跳,整个人惊的差点跳起来。 竟……竟然是他……叶伽成! 他……他又回来了! 而确实如林飒所认定的那般,那个跟着铁林过来的人,真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在大燕四处张贴告示,被通辑的刺客——叶伽成。 并且这叶伽成此次过来,并不是空着手来的,手里竟然还提溜着一个昏迷了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看着大约十二岁,身形并不算高,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说其破烂,其实并不是指衣料质量差,而是好像是因为衣服好久没有换,又再加上又被摔摔打打多次,才人为造成的破烂。 只见此次他被高大的叶伽成拖着,脚不粘地,头也垂向一旁,发髻微散,有不少头发都覆在脸上,所以,一时间,众人并看不太清楚他的具体的五官…… 不过看这情形,人好像并未生命之忧,估计应该只是被暂时打昏过去了而已。 两人大步来到永顺帝面前,铁统领警惕的往后一撤,自觉站在了永顺帝身旁, 而那叶伽成,则来到永顺帝之间的空地上,将手中的人儿,狠狠的往地上一掷, 微不可察的扫了林飒这边一眼,然后一掀衣摆,扑通跪到了永顺帝面前,“罪臣叶伽成,参见皇上……” “天哪,竟然是叶伽成……”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是呀,他不是刺杀广平郡王被通辑了吗?怎么会突然又出现了呢?”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他还是被铁统领带进来的,难道是被铁统领今天刚抓回来问罪的……” “你傻呀,问罪有他这样的吗?没手铐脚镣不说,还来去自由,手里拎着别人……” “是的呢,这看着着实奇怪,只是他这拖上来的那个孩子是谁呀,这可真是要了命了,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他都敢往这宫宴上带呀……” 叶伽成的突然出现,自然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下面那群人,一时间自是又瞬间忘了,刚才被指婚时的忐忑和不安,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大声议论了起来。 甚至看到以往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叶伽成,如今变成了这种狼狈模样,还有忍不住笑出声的。 不料,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就在叶伽成将手中的人扔到地上、人跪拜永顺帝、下面百官议论纷纷的当口,林飒只听咣铛一声,很大的一声脆响, 听这动静,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给打碎了。 林飒转头循声看过去,就见不远处同样做的很靠前的司徒昭,脚边正好有茶盏打碎在地, 而再看他本人,衣襟上也是湿漉漉一片, 很显然,刚才那动静就是他弄的,而那茶盏,也是他不小心打翻的。 可是,如果只有这些也就算了,关键在看那司徒昭的脸上,不知怎么的,竟然莫名露面一种惊慌失措、大祸临头的表情来。 只不过这神情一闪而过,生生被他又给强行压了回去。 这司徒昭,叶伽成回来,他又紧张什么?第一反应,看到司徒昭的情况,林飒在心里不可思议的嘀咕道。 当然了,司徒昭这突然失态的反应,如此的突兀,不仅林飒看到了,不远处的唐国公及大长公主看了,及上座的永顺帝自然也都注意到了。。。 正文 702司徒昭的熟人 尤其是唐国公,见司徒昭竟然当众打翻茶盏,还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好像很是生气,从旁恨铁不成钢的狠瞪了他一眼又一眼g。 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说也是皇家血脉,虽说是在冷宫长大,但终归也受过太子不少教导,怎么就如今变得这般畏首畏尾呢,只要逢着这重大场合,他就或多或少的必然要出现差错,弄几回糗。 凡倒是在外面市井大街上,人倒是如鱼得水的很,甚至于这京城哪家酒楼里的酒好喝,哪个菜馆里的菜好吃,哪家妓院的姑娘漂亮,人都是门儿清,根本不用人指点,人都能无师自通…… 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性子,也不知道终究是随了谁了?唐国公拧着眉头,恨恨的想道。 甚至细想一下,就算他那娘亲一直被关着,从来不曾露面,可是听说,也是个能翻手为云履手为雨的厉害角色呀。 怎么到了这孩子身上,爹娘这么多的优点,他就没有遗传上一分呢。 长此以往,真有朝一日,自己将大权交到了他手上,可以他这副模样,又会将这好好的一个大燕,给折腾成什么模样呢? 当然了,唐国公气恼司徒昭、朽木不可雕的同时,自然也是为他好,发自内心的为他担心, 他是惟恐永顺帝今晚再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在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纲上线,像以前一样明嘲暗讽的,骂司徒昭没有皇家气派,见不得大事,撑不住场面。 其实唐国公心里也明白,这永顺帝今晚,如此给那宫景衍面子,这么大张旗鼓的为他指婚,不就是存心想气气他们,顺道再给自己这边一个下马威嘛。 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明白明白,自己手里其实还是有筹码的,就算大长公主和林家都保持中立,亦或者偏向司徒昭那方,那他司徒允现在也不害怕…… 不料,唐国公这边心思百转,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景,前前后后思虑了一遍,甚至连对策都想好了, 结果却见,上座的永顺帝,罕见的并没有开口,也没有针对司徒昭。 只见永顺帝就像没看到司徒昭刚才失态的表现似的,只似笑非笑的盯着下面跪拜的叶伽成,看似责怪,又好像并不太介意的询问道, “叶爱卿,朕这正开着庆功宴呢,你如此凶神恶煞的过来,还提着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又算怎么回事?到底想整什么名堂呀?” “回皇上,实在是这人的身份大有蹊跷,不容小觑,毕竟事关皇家之事不能有丝毫疏忽,小的迫不得已,才赶在此时将人给带了过来。” 对于永顺帝的谴责,只见叶伽成好像也并不害怕,只腰杆一挺,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力荐道, “至于打扰了皇上您的雅兴,臣自知有罪,回头是杀是剐,臣定当受之,决无二言。” “哦,竟还有这事,那你倒是好好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人到底是谁呀?”见叶伽成说的如此铁骨铮铮,永顺帝眉一挑,继续问道。 “怎么就如此重要,非要在这宫宴上此刻当众见了?” 不料,永顺帝这话问完,给叶伽成说话解释的机会了,他倒好像又不急于发言了, 只见冷冷一笑,突然转头凌厉的目光盯向司徒昭,郎声道,“这少年的身份,怕是让罪臣介绍的话,确实有些合适呢,要不这样,还是让长安郡王您勉为其难的,为大家介绍一下吧?” 本来叶伽成这反应,都已经够出人意料了, 不料接下来,那司徒昭的反应,却是更让众人吓了一大跳,惊的一个个都差点掉了下巴。 只见听到叶伽成的话,那司徒昭突然就毫无症状的跳了出来,指着叶伽成非常没有风度,语无伦次的大喊道, “叶……叶伽成,你……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让本郡王说,本郡王就得说嘛,” “你以为你还是镇南大将军哪,告诉你,你现在也只不过就是一个被满城通辑的在逃犯而已,” “你有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要求我?你以为,谁又会肯听你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所以呀,就是因为怕大家不信,本公子才不讲的呀,将话都留给郡王爷您来说的啊,”面对着司徒昭的诋毁和责骂,那叶伽成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相反的,相较于司徒昭的暴跳如雷,他反倒表现的很是沉稳淡定, 面带讥讽的打量着司徒昭,话里有话的揶揄道,“毕竟说到底,长安郡王您可是皇族中人,当今圣上为数不多的亲侄子呢,” “更何况,这么个人,又是您熟的不能再熟的熟人,” “所以,麻烦您再介绍,也只有你说出来的话,大家才能深信不疑的,不是吗?” “我……我……本郡王有什么好讲的,我怎么就和他相熟了,”听到熟人两个字,司徒昭又像被马蜂蜇了般,慌乱的将自己往外择道, “人毕竟是你带过来的,你从哪里找到的人,又是劳什子什么野人,本郡王怎么可能会认识?所以,我根本没法介绍……” “是吧,其实郡王爷说的也不差,这样看着的话,确实有些不太清楚呢,也看不出熟不熟呢,” “但是,长安郡王您先别急呀,待臣慢慢收拾不是。” 司徒昭越是生气,叶伽成貌似却越得意, 只见他说着,甚至还蹲下身,将地上那少年不急不缓的翻过来,将人的脸摆正,然后又一点点的,将脸上的碎发拂开, 最后,方起身,看着那司徒昭,很是恭敬的道,“喏,收拾好了,郡王爷您好好看吧,” “想来此刻看下来的话,您应该终于能想起对方的身份了吧?” 别说,伴着叶伽成将这少年收拾干脆,将脸上的头发拂开, 林飒望过去,恍然发现,这少年其实长得还不错,浓眉大眼,看着十分的英气, 关键吧,仔细看他那眉眼,竟然还有几分莫名的熟悉…… “这……这……”。。 正文 703杀人灭口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司徒昭刚才还好,勉强还能撑着, 不料这会,待看清那少年的面孔后,竟突然像被马蜂蜇了一般,一下跳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g。 看那架势,好像下一秒,转身就准备往外逃似的。 而无独有偶,就在司徒昭往后跳,准备离开的时候,只见那地上的少年经过刚才叶伽成这一番折腾,竟然突然惊醒了。 乍一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自己正前方的叶伽成, 只见其下意识的直接弹坐了起来,整个人瑟缩着,不断的用手撑着身体,往后退,一脸的惊恐,好像看到了魔鬼般的表情, “你……你这个恶魔,又想干什么?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少年边退,边颤抖的问着。 甚至就连声音里,都藏着掩饰不住的惊恐。 不料,他这一退,无巧不成书的是,正退到了刚才弹跳到一边的司徒昭脚前。 看身后不小心又碰着了什么,那少年又狠吓了一跳,一脸慌张恐的,赶紧转头往后看, 不料这一看不当紧,就见那少年刚才还一直紧绷的神经,竟然突然间就崩溃了。 “哇”的一下,嘴一张,大哭出声, 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抱住司徒昭的腿,又哭又喊了起来,“大……大哥,大哥,你竟然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大哥,您快救救我呀,这……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没事就打我,没事就打我,我实在是被他打怕了……” 这少年抱着司徒昭的腿,自说自话着,一副两人很相熟的模样, 不料,被他这般一抱,那司徒昭初时一愣过后,便又开始企图往外撤,准备将人给第一时间甩掉。 可怜那少年刚才见到叶伽成给吓成那样,这会好不容易捞着一根救命稻草,自是抱的紧紧的,死活不肯轻易松手。 而那少年越不松手,急于撇清的司徒昭好像便越是着急, 急的狠了,便弯腰使劲去掰那少年的手, 不想那少年却是固执的很,抱着司徒昭的腿死活不松,只一个劲的哭着解释道, “大哥,豹儿知道您生我的气了,怪我多嘴多舌,不该向旁人交代那么多,” “可……可是大哥,这事真的不能赖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出卖您的,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 “不信您看看,我这身上,被他打的都是伤,我这也是实在抗不住,没辙了,这才交代了,您当年受伤被那鬼手神……” 那少年说着,好像急于向司徒昭证实什么,便赶紧扯开身上的衣服,准备向司徒昭展示身上的伤口,告那叶伽成的状, 不料,他这手刚扯开衣领,嘴里嘀嘀咕咕诉苦的话都还未说完, 就见突然, 下一刻,人猛的一顿,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 一双眼睛大睁着,不可思议的盯着司徒昭, 嘴唇颤抖了半天,终不可思议的道,“大……大哥,你……你……” 少年明显惊诧之余,还想再问什么,只可惜,不待他再主什么, 就见头顶上,如泻了洪的大堤般,有汩汩的鲜血顺着发丝,源源不断的蜂拥而下, 迅速流进了他的嘴里,覆了他一头一脸,将整个人都染成了诡异的红色。 而众人见情况不对,定睛一瞅,这才发现,原来那少年头顶,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根金色的发簪。 竟是司徒昭见一直甩不掉这少年的纠缠,趁着那少年撕开衣襟,告状的当口,一狠心,拔下头上的簪子,直接刺进了少年的头顶。 此刻,被司徒昭击中要害,那少年显然已经性命不保,当时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那司徒昭貌似却不准备就此罢手,手里紧攥着簪子,“唰”一下拔起来, 热热的鲜血喷溅出来,溅了他一脸一身,可是他却像丝毫感觉不到似的, 红着眸子,用那手中的簪子,边一下下的往少年头顶刺,边发了疯般,歇期底里的喊道, “尔等贱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也敢往本郡王身上扑,不知尊卑,实在是该死……” 终于,伴着这司徒昭发了疯般的一下下刺过后,那少年的头顶,很快便被刺的千疮百孔,几乎快成了一个筛子。 于是接下来只听,扑通一声,很大一声闷响, 就见那少年便直愣愣的,瞪着那双惊恐的眼睛,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而直到那少年倒在地上,又狠狠抽搐几下,终于没有了一丝气息后,那司徒昭方惊魂未定的堪堪停了手。 而可想而知,如此血腥又凶残的场面,还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伴着这司徒昭一下下的刺过去,鲜血四溅, 别说下面那些女眷,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甚至连一些身经百战的官员,都看的直冒冷汗,后脊梁发麻,觉得司徒昭这手出的,确实狠辣了些。 而直到这时,那司徒昭方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 只见他好像也被自己刚才的行为,狠狠吓了一大跳, 惊慌失措的,一下扔掉手中的簪子, 又低头看了看满身满手的鲜血,及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年, 半晌,扑通一声,整个人如泄了气的气球般,颓废的跌坐在了地上。 而见司徒昭这副模样,一副几近崩溃的模样,只见那刚刚还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叶伽成,不失时机的,又上前一步逼了过来, “杀人灭口……”只见叶伽成用淬了冰的眼神,冷冷看着司徒昭,一脸不屑的道,“陆虎,没想到啊,你果然够狠,手段也够毒辣,为了保住如今这身荣华富贵,你竟然真能下得去手,连同胞兄弟也敢杀……” “简……直荒唐,这等贱民,怎么可能会是本郡王的同胞兄弟?”面对着叶伽成的质问,见眼前少年已死,那司徒昭仿佛瞬间又有了底气, 深吸一口气,勉强起身,又挺了挺脊背,红着眼睛咬牙坚持道,“话说叶伽成,你到底从哪弄了个小杂碎,故意在这恶心本郡王呢?” “怎么……”。。 正文 704本名陆虎 “看来一时半会的,长安郡王这是不准备想起来这少年的身份,和你那段不堪的往事了是吗?” “不过,也没有关系,你想不起来,本公子倒是不介意从旁给你提个醒,顺便帮着你回忆一下g。” 司徒昭不肯轻易就范,好像又是在叶伽成预估范围之内,只见其又扯了扯嘴角,邪魅一笑,自顾自的扬声讲述道, “你本名叫陆虎,陆家庄村民,” “自幼便散漫懒惰,又因为仗着长得模样不差,便更有些不安分了,” “稍大些后,死活不肯跟着你爹进山,学些打猎的苦本事,只一心盼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那些话本里的公子哥。” “也因为此,你那父亲,打小没有为此少揍你,” “不料,你却死性不改,根本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后来,再大些,有一个卖杂货的老汉经过你们村,你一时新奇,便不顾父母的反对,要跟着人家学做生意。” “那老汉见你模样不错,人还机灵,还点了头,带着你走了。” “慢慢的,那老汉走南闯北,手里攒了些银子后,便觅了个小镇,开了个小酒馆,而你理所当然的,便在人家店里当起了跑腿的店小二。” “依着平常人家,孩子在外打工挣了钱,都会如数往家里送,让长辈存着,日后好为你说房好媳妇。” “但你却是不同,每月但凡领了银子,不是和人赌钱,便是去酒馆边上那三流妓院去鬼混,” “混的久了,甚至并因此和里面一个叫秋红的相好上了,被人迷的五迷三倒的,你便起了为秋红赎身娶回家的念想。” “可是无奈你出来这些年,挣的那些散碎银子,根本不够为她赎身,” “你便又打起了家里的主意,想着父亲上山打的那些猎物毛皮,应该能值些银子,再加上给母亲软磨硬泡的再讨些,凑一凑,也就差不多了。” “于是和秋红合计好,你便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你回去那天,正赶着隆冬,而半道又下起了大雨,到了晚上,道路便结了冰。” “因为路滑,你一时不甚,便跌下了旁边的悬崖,” “也该着你命大,恰好鬼手神医吕老当晚外出归来,无意中便搭手救了你,” “只不过,经过老神医一番救治,你人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了,但很可惜的是,却摔坏了你那张一惯引以为傲的脸,毁了容。” “为此,你一副寻死觅活的模样,不顾父母的阻拦,也懒得管秋红了,天天跑到老神医那院子里哭,求吕老想办法治治你的脸,” “老神医被你拼的实在没了法子,也是一时兴起,便准备试试他研究了多年的修复术,趁机把你的脸修复成最初的模样。” “但是,主意是有了,总得有个模子呀,无奈神医和他那徒弟都没有见过你以前的长相,所以想修复,自然是比登天而难。” “当然了,也是凑巧,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刚好从你那小包袱里,正好找了一张画像,是那秋红临时塞进去的,” “秋红在妓院的牌位不高,需得侍候比她地位高的人,一天,她在帮妓院一个头牌姑娘打扫房间时,无意中从人间房间看到这张画像,觉得画中男子实在长得好看,便顺了过来,” “后来怕人家看到,无处藏,就悄悄塞给了你。” “于是吕神医便照着那画像,给你又做了一张脸……” “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那画中的男人,其实并不是别人,乃正是几年前发动宫变,而又喜好风流、眠花宿柳的庆王。” “再然后,你伤好后,便又去了那小镇,准备以这副新面孔,去会会你的旧情人秋红。” “结果不料,你还没走到地方,半路就被一群人莫名掳走了。” “你本以为,此次一劫,定是活不成了,不料,结果却大大出乎你想象,因为被对方一番调教后,你摇身一变,竟然成了长安郡王司徒昭,一朝飞上村头,变成了金凤凰。” “而因为你和原太子长得相象,众百官便理所当然的,把你认成了你是原太子那在冷宫长大的孩子,但其实,任谁都没有想到,其实你根本像的并不是太子,而是以前的庆王。” “当然了,因为皇家的人,长得本就几乎是同一张脸,全部大同小异,所以自然也没有人会往庆王那边去想。” “而你呢,一朝踏进富贵圈,日子过得也不要太逍遥快活,后来午夜梦回,你一细琢磨,便怕自己的身世半道被败露,因此丢了现在的好日子不说,欺君之罪,还要被杀头,” “一狠心,便存了歹念,悄悄派人去烧了陆家庄,准备毁了所有证据和那些曾经认识你的人,” “只可惜,没想到却有人先你一步,于前一天去陆家庄,以你的名义悄悄骗走了陆豹,后来,还把他藏到了一个土匪窝里。” “其实人家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说到底,像你陆虎这种贪图名利,连自家人也能下得去手之人,人家怎么可能放心,不怕你日后翻脸无情,手中怎么着,也要有个要挟你的筹码不是……” “可不料终究人心叵测,估计对方也是没料到,他最终还是算差了,原来在你陆虎的眼中,根本没有什么兄弟情,别说是陆豹那个同胞亲弟弟了,连父母你都能下得去手……” 一气当着众人的面讲了这么多,只见那叶伽成又冷冷一笑,斜睨着司徒昭,不紧不慢的问道,“陆虎,你说我讲的这些,对不对呀?” “当然了,不管人承不承认,我叶伽成可终究是个老实人,这件事从头至尾,我可是全都一五一十的照原样复述,绝对没有添一点油加一滴醋……” “叶伽成,你血口喷人,什么陆家庄,什么陆豹,什么鬼手神医,本郡王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我叫司徒昭,自然骨子里流的,也是司徒家的血脉,怎么会和别人有什么血亲关系……”。。 正文 705又有熟人登场 听到叶伽成的一番描述,那司徒昭刚刚才鼓起的勇气,好像瞬间又泄了大半,再一次如被毒蜂蜇了般,一下又不淡定了, 整个人暴跳如雷,几乎是用尽平生所有的力气,指着叶伽成,很大声的,向在座的各位,也好像在向自己证明道, “我……我本来就是原太子司徒炎的儿子,我的身份,可是当初唐国公和大长公主众位皇亲国戚,亲自确认过的,我的父母兄弟也早已经全都死了,我怎么可能会和这种杂碎有丝毫的瓜葛……” “叶伽成,你有什么依据,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这般血口喷人,胡乱编排我?” “不过叶伽成,本郡王也告诉你,就算你再编排,本郡王也不怕你,你不要以为在这里妖言惑众几句,本郡王就会怕了你了,” 说着,只见那司徒昭一步步逼近叶伽成,用血红的眼睛仇视着对方,森森一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挑衅道,“真有本事,那你就拿出证据来呀?有能耐除了陆豹,你再找出第二个证人来呀?” “哈,果然是属鸭子的,嘴够硬,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也好,那本公子就再给你下一剂猛药,” 面对着司徒昭的挑衅,叶伽成倒是不急不徐,只见他邪魅一笑,学着铁统领刚才的模样,轻一击掌道,“来人呀,麻烦再带两个人上来……” “什……什么?你手里竟然还真有人?” 听到叶伽成说还要带人,司徒昭吓的猛一个啰嗦,一下后退了一大步g。 “不……根本不可能……” 不过很快,见叶伽成拍完掌,周围根本没什么动静, 只见人好像又瞬间有了些底气,勉强整了整衣角,又强装镇定上前对峙道, “叶伽成,你少唬我,本郡王才不怕你,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本郡王就不信了,你还真能带别的人上来……” “只凭上下嘴皮子一碰,打嘴仗算什么本事,信不信的又顶什么用,人带上来,您郡王爷一看,不就明白了吗?” 叶伽成不屑的说完,一转身这才朝着铁林,郑重的道,“麻烦铁统领了,让您的人,把那两个人也带上来吧……” 铁林心领神会,冲着叶伽成略一点头,然后轻轻又击了两个掌, 就见很快,对面假山后的御林军,便很快又有了动静,传来了脚步声。 而伴着那些人一动,司徒昭整个人又如绷紧的弦,紧崩了起来。 不料,他越是紧张,那叶伽成越是得瑟,一刻也不肯放过他, 甚至围着他转了两圈,又吹了两声口哨,很是得意的提醒道,“劝长安郡王这次可一定要看清楚哟,或许,狼真的要来了哟,这一次也扑上来,说不定你就没有还手之力了呢。” “当然了,也说不定,他们会帮你翻案也说不定呢,毕竟接下来带上来的人,可都是您的老熟人呀……” “你……,”见叶伽成这副得意的模样,司徒昭紧张之余,看他的眼神,却又是带着几分不解, “叶伽成,我平素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如此这般针对我?” 可是,很显然,此刻他是没有机会寻到答案的, 只见很快,御林军便押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又走了过来。 那两人看着三四十岁的年纪,穿着很是粗布衣衫,一看就是普通的山野村民, 并且看两人走过来的过程,那妇人貌似比较胆小,一直紧贴着男的,走的小心翼翼,两人靠的如此之近,估摸着,应该是夫妇关系居多。 尤其是细看那中年男人,不仅人长得端正,身体也很是强壮,看得出,平素应该经常在山林里穿行打猎,虽然没有功夫傍身,但体格还是不错的。 倒是那村妇,很显然,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大场面,貌似吓的不轻, 甚至被御林军带上来的途中,看到周围这阵仗,一圈子坐的全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达官贵人, 深一脚浅一脚的,连着自己绊了自己的腿好几下,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得亏那旁边的男人眼疾手快,及时搀住了她。 终于,尽管一路磕磕绊绊,两人还是被带了过来。 而与此同时,看到这两人上来,那场地中间的司徒昭,瞬间又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整个人如石化了般定在了那里。 在她的神情里,好像面前这两个人,根本不应该是人,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应该是孤魂野鬼,在外面荒山野岭飘荡似的。 倒是那村妇,前面还吓得一副屁滚尿流的模样, 不料到得场地中间来,却突然又像变了一个人。 当然了,行礼参拜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她自从来到场地中间,甚至连上座的永顺帝,扫都没有扫一眼。 而村妇之所以如此之般,原因则,她上来后,一眼就看到那躺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的少年, 只见她先是两腿发软,站原地怔了一下, 然后,又很快,反应过来的她,如发了疯般,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 “豹儿,豹儿……” “我的豹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孩子,你别吓娘呀,你千万不能出事呀……” 村妇将那少年抱在怀里,声嘶力竟的喊了起来,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任凭她如何唤,那少年早已死的透透的,肯定不可能有丝毫的回应,更不可能回答她的话。 只见那妇人哭了半晌,突然,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 一下停住哭泣声,一咬牙,扯起袖子一把抹去脸上的泪, 一抬手,直指那正前方,离自己最近的叶伽成,大声质问道, “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个忘恩负久的,杀死的我的豹儿?” “老娘本来还以为你是个有良心、讲诚信的,不料,还真让他爹说对了,你根本就是一身的煞气,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你自己说的,只要我们跟着你过来,就能找到我们的儿子豹儿,可是我们都跟着你来了,你却把他给杀死了。” “恨只恨当时老娘有眼无珠,竟然还帮着夏冬姑娘,瞒着吕神医一块救你……”。。 正文 706杀人偿命(1) “结果倒好,现在还真就引火上身,落得这么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早知道结局如此,当时根本就应该不管你,就应该让你被河水冲走,亦或被野狼叨走了才好……” “你说话呀?你以前套老娘话的时候,那张嘴,不是挺能白话的吗?现在怎么又变成哑巴了?” 骂了几句,见叶伽成只满眼内疚的望着她,张了张嘴,嗫嚅了半晌,“我”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村妇只以为自己都蒙对了,泼劲一上来,索性直接扑将上去,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豹儿,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啊……” 哭着,拿头就开始朝着那叶伽成的心口撞了上去, 一下下的,边撞边喊,“你这个挨千万的,没良心的东西,老娘跟你拼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要让你为我的豹儿抵命……” “哎哎哎,那……那个陆婶,麻烦你老人家就算是拼命,就算是要报仇,咱也讲点道理,讲点证据好不好?”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是谁杀的您儿子,大家可都看的真真的,您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呀……” 被撞了几下,心口一痛,叶伽成脸抽搐了一下,好像终于缓过来了些神, 恢复了些神智的他,连忙开口劝说那村妇道, “再者说了,以您前面那段时间对我的了解,您觉得,我会傻到,藏了你小儿子这么多天都不杀,非拉到这里,大庭光众之下,当众杀了他不成?” “毕竟这杀人偿命的道理,别说您懂,我也是晓得的呀,您可是前几天还夸我求生欲强,那么重的伤都能挺过来,” “您说,我这都还没有活够呢,真有必要做这等傻事吗……” 见叶伽成这么一解释,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那村妇一愣,堪堪停止了动作g。 可是想了想,又兀自觉得好像除了叶伽成,也找不到别的嫌疑人了, “你……你什么意思?”只见村妇双眼一眯,不可思议的瞅着叶伽成的衣袖,一脸质疑道,“难道说,我的豹儿,其实不是你杀的?是他自己死的不曾?” “字面意思?当然不是我杀的了,” “当然了,也不可能是他自己死的啦。” 趁着那村妇停止动作,叶伽成瞅准机会,赶紧推开她的手,往后撤了一大步, 尽量与其拉开距离后,方还算诚实的回答道, “说实话,虽然您这小儿子,叫陆豹的这个吧,人着实不怎么样,又嚣张又跋扈,每天一睁眼就开始扯着嗓子叫骂,打砸东西,一副很是欠揍的模样,” “感觉和那帮土匪真是没有什么实质的区别,我也曾无数次在脑海里闪过,想要弄死他的念头吧……” “但就像您说的,不管怎么讲,前面您也算是救过我半条命的,就算是不报恩,我也不至于恩将仇报呀,所以,就算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怎么可能会下得了手杀他嘛……” “既然不是你,那你说是谁杀的他?”叶伽成相逃,那村妇自是不肯, 问话的当口,又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他的衣襟,一逼咄咄相逼的架势,“而你既然觉得我对你有恩,在别人杀他的时候,你又为什么不出手相救?” 甚至一转眸看到自己躺在地上,就这么不明不白死掉的小儿子,嘴一撇,又痛哭了起来。 边哭,边把手攥在拳,死命的往叶伽成身上砸, “可怜我的豹儿啊,他还那么小,他才十三岁,还是一个孩子呀,怎么就能这么走了呢,” “老天爷呀,您收了我的命吧,换我的孩子活着,只要能让他平平安安的,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呀……” “唉,我说陆婶,您这又是干嘛,咱这不是正和您摆事实讲道理呢嘛,您怎么好好的又来这一出了?” 见这村妇扯着自己嚎起来又没个完,叶伽成显然也是一脸的无奈,甚至还带着几分内疚道, “当然了,没有救下陆豹,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怪我一时疏忽大意,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心狠,突然做这等事,事前没有做什么防范,” “只是就像你说的,冤有头债有主,您既然心疼儿子,那就去找杀他的凶手拼命的啦,不要扯着我好不好?” “你这样再胡搅蛮缠下去,说不得真正的凶手一会都逃走了,到时候你还怎么给你小儿子报仇……” “好,我不缠你,那你把杀人凶手指出来,只要找到凶手,我就放开你。”那村妇又哭了几声,终于醒过来些味儿,放开叶伽成承诺道。 “这就对了嘛,做事总是要讲道理的嘛,” 终于说服了妇人,可是提起指认杀人凶手一事,叶伽成抬手轻挠了下鼻尖,好像又有些犯难了, “不过呢,若说杀人凶手的话……” “我觉得,最好还是别让我指认了,终究还是您自己找出来的比较好,否则的话,我估计我要是说了,您又该怀疑我动机不纯了……”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被这叶伽成绕来绕去,那村妇都快迷糊了,“难道您这颠三倒四的,是想糊弄我不成?” “糊弄你倒不至于,那个……您眼睛平时不是挺尖的吗?您自己好好观察观察呀,” 为了让妇人主动发现真凶,叶伽成甚至还从旁不断的小声提醒道, “您仔细看看你宝贝小儿子是怎么死的,再看看我身上,再看看周围这群人身上,都有些什么特征。” “我想只要您认真做比较的话,是谁杀的人,那还是一目了然,很快就能找到的呀……” 经叶伽成一提醒,那妇人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原来这周围其实还围了一堆的人,并且这一个个的看着,锦衣玉食,一看还都不是平凡人。 这么一打量,从未见过多少大人物的她,心里不免又升腾些怯意, 不料低头一看小儿子,死得又这么可惜。 终还是为母则刚,报仇心切,心一横,不管不顾的,便顺着叶伽成的指引,朝着周遭的人挨个仔细看过去……。。 正文 707杀人偿命(2) 不料,也就是因为这一看,那妇人这才突然发现,原来在自己身后的另一个角落里,自从她出现后,一直傻愣愣的站着的那个锦衣男子,好像也有几分眼熟g。 再一细瞅,天哪,更不得了,她竟然发现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情…… “虎……虎儿,你是虎儿?”反应过来的妇人,第一时间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盯着那不远处的司徒昭,很是不可思议的喊道, “我不是,你……你认错人了……”见那村妇盯着自己看个没完,司徒昭下意识的又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抽动了两下,嚅嚅的否定道。 “认错?!” “怎么可能的事!” “你分明就是娘的虎儿呀……” 可是那村妇却懒得理司徒昭的否认,只沉浸在和另一个儿子相认的喜悦里,双目含泪的一步步走向前道, “你们都是娘身上掉上来的肉,鬼门关里走一遭,好不容易生下来的的孩子啊,别说只是换了身衣服,受伤变了张脸,这哪怕是化成灰,娘定是也能一眼认出来的啊……” 甚至说到动情外,嘴一咧,哭着就欲朝那司徒昭身上扑,“虎儿啊,快跟娘说说,你这几年都去哪了,你知道娘多为你担心,和你爹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吗?” 不料,就在那村妇快扑到司徒昭身上时,突然斜刺里,忽然杀出一个人,横在了那妇人面前, 仔细一看,众人方发现,这阻止母子二人相聚的,竟然并不是别人,正是那村妇的男人。 “他爹,你拦着我干什么?”见自家男人竟然拦住了自己,那村妇自是格外的惊讶,十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再三提醒道, “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位年轻公子,并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家虎儿呀?” 甚至看到司徒昭一身锦衣,还一脸喜悦的向丈夫介绍道,“他爹你快看呀,我们失踪了几年的大儿子,终于找到了,就在我们面前,关键好像最近混的这般好了……” “你少哆嗦,我眼睛不瞎,当然看的出来他是谁……”妇人满腔喜悦,不料那男人却和妇人态度截然不同,看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大儿子,脸上完全没有一丝重逢后的喜悦,只是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的回道。 “他爹,你怎么还这样,小的时候吧,你就老是骂虎儿,觉得他没有出息,只学着人家那些话本子里公子哥儿,眼馋那些有的没了,” 妇人以为自家男人仍是对儿子带有偏见,为了缓和父子间的关系,忙从中说和道, “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真让孩子自己给盼着了,如今真就过上了这体面的日子……” “你看看他这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如此的体面,怕是值不少银子呢,想来定是这些年,混出大出息了……” “哼,果然是有出息了,” “出息大的去了呢……” 见妇人遇事只看表面,根本没有往深里分析,男人终于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打断她的话,生气的开口训道, “但是,我可和你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不一样,我可不只是看出来了这些……” “不只这些,那还有哪些呀?”见自己说了半天,丈夫不仅不放脸,还越来越生气,那村妇被训的一愣一愣的,一脸的疑惑不解道, “他……他爹,我知道你打小就看不惯虎儿,可是再看不上,那也是我们的儿子呀,又这么多年没见了,您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来就打他,让他下不了台,毕竟这孩子大了,也是要面子的呀……” 那妇人哆哆嗦嗦的,一直劝说着自家男人,怕对大儿子不公平。 结果不料,他那男人却是越听越气愤,最后甚至都懒得再和她废话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这能是我看不看得惯他的事吗?” 只见那男人只一转身,直指着司徒昭,咬牙切齿的骂道, “我还为什么现在这般生气?说实话,我现在就只是在气我自己,怪老子当年为什么那么心慈手软,早几年为什么没有一棍打死他,否则的话,怕也就不会再出现今天这等惨剧了……” “他爹你到底在干吗?”见男人对儿子又如以前那般,张嘴就骂上了,甚至还要动手的架势,妇人不死心,十分护短的上前阻拦道, “他爹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咱们已经没有豹儿了,就只剩这一个儿子,你怎么可以指着虎儿也死不死的没个完呢?要是连这个儿子都没有了,那咱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怎么?他难道不该死吗?”男人一把甩开妇人,大声咆哮道,“别的且不论,你且问问他,我们的豹儿是怎么死的?凶手到底是谁?” “告诉你,从站在这里那一刻我就看出来了,十有八九,就是他亲手杀的豹儿……” “什……什么?” “他……他杀的豹儿,他爹你怀疑是虎儿杀了豹儿,” 见男人憋了半天,最后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那妇人当即也是吓傻了,“怎……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这回事?” 尤其是看男人说完就一副要上去和司徒昭拼命的样,当即又死死拉住人,拖着哭腔劝道,“他爹,你是不是傻了,这事可不能瞎说?凶手怎么可能会是虎儿呢,” “你忘了,咱们虎儿打小最疼他这个弟弟,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他,他怎么可能会舍得杀豹儿?” “这能是瞎说呢,事实就在眼前呀,”见自家娘们一副笨头傻脑的样子,那男人气得又一把将人狠狠推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解释道, “你自己睁开你的老眼,好好看看,你瞅瞅他身上溅的那些血渍,还有他那手,更是粘满了鲜血,” 说着,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根金簪,拿到妇人面前道,“还有咱们豹儿头上,那么多洞,分明就是被这根簪子所刺,” “而你再看看这周遭所有的人,就他头上的簪子独独少了一枝,而这支,和剩下的那只还如此的相似,明明原来就是一对……”。。 正文 708翻脸无情 “你自己说,这么多证据在这摆着,凶手不是他,还能是谁……” 说到激动处,男人甚至直指那司徒昭,咬牙切齿的骂道,“陆虎,你真是好狠的心呐,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可以杀了他?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骂了几句还不过瘾,直接绕开那地上准备起身阻拦的村妇,攥着那根金簪,直朝着那司徒昭扑去,一副要拼命,闹个你死我活的样子g。 看到那男人扑过来,司徒昭显然也是一时间有些错乱,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从小被打怕的缘由,第一时间,下意识的就开始往旁边躲, 边躲,边口不对心的矢口否认道,“不……不不……不是我,” “我……我没有,我没有杀豹儿,豹儿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如果不是你,那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这根簪子又是怎么回事?”男人拿着凶器,咄咄相逼大声骂道,“身为一个男人,你敢杀却不敢承认,老子看你根本不配为个人,根本就是一个怂包……” “好呀,又骂我,又看不起我……”司徒昭本来还一再躲闪,不敢承认, 不料,这会被男人劈头盖脸一通骂,可能也是真的戳到了痛处,骂的急了,索性心一横,也就一不做二不休的承认了, “嗬,想听我说实话是吧?好呀,那我就告诉你,是我杀的他,是我杀的豹儿,又怎么样吧?” “我还告诉你,我之所以亲手杀死他,原来无二,还就是因为他该死,” “谁让他没事往我身上的扑的,谁让他没事瞎说那么多话,如果他听话,按照我以往叮嘱他的,一直装作不认识我,不就没事了吗……” 司徒昭好像此刻短暂的忘了自己的身份,说到激动处,红着眼睛,冷笑着供认不讳道,“所以说,我的死,根本就是他自找的,和我没有一点的关系。” 结果可想而知,伴着司徒昭和这对中年夫妇,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了半天, 终于周遭这些看热闹的官员,貌似也终于理清了头绪,认清了真正,一个个没忍住,当即就七嘴八舌的大声议论了起来。 “天……天哪,这是什么情况?听这长安郡王的语气,难道这少年还真是他的亲弟弟不成?” “我说呢,怪不得刚才看着这少年有几分眼熟,眉眼五官都和他有几分相似,没曾想,还真是亲兄弟呐……” “呃,好像也不对呀,这长安郡王可是先太子司徒炎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和这少年是兄弟呢?这明显说不通的呀……” “你傻呀,刚才那镇南大将军叶伽成不是说了嘛,这长安郡王,呃,不对,应该叫他陆虎才对,根本就是个冒牌货,不是司徒家的血脉……” “哦,我说呢,怪不得以前总觉得,这长安郡王,也不知道是流落在外太久的缘故,虽然面相上和司徒家的人长得大致无二,但是这论气度和行事作风什么的,却没有一点皇家气派,一身的市井之气,” “这要照眼下这么一分析的话,确实以往那些令人费解的事情,瞬间就理清了……” “敢情闹了半天,原来竟然真是个冒牌货呀,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面对着众人的议论纷纷,那妇人全然不顾,好像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扑过去,拉着那司徒昭,再三嘶喊道, “虎子,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快告诉你爹,一定是他搞错了,你刚才肯定也说的只是气话,你弟弟根本不是你杀的,不是你杀的,对不对?” 妇人还想再帮司徒昭争取一下,逃脱掉杀人的行为,不料司徒昭此时却完全没了耐性,尤其是听到周围议论声,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够了,你们这两个山野村民,究竟是谁?本郡王根本就不认识你们,”只见他气急败坏的一把推开那妇人,嫌恶的整了整衣襟,大声道, “来人呀,把这两个贱民给本郡王拖出去……” “什……什么……”见司徒昭翻脸无情,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竟然骂自己是贱民, 妇人当即脚下一个踉跄,大吃一惊喊道,“虎儿,你……你竟然说,你根本不认识我们……” “孩子呀,你当时可只是摔坏了脸,换了张脸而已,你可没有换脑子和眼睛呀,我和你爹生你养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如今就站在这里,你怎么可以那么理直气壮的说,不认识我们呢?” “你还和他废什么话,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见自家傻娘们现在还看不清形势,一旁的男人冷冷一笑,开口提醒道, “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人家现在傍上高枝了,飞黄腾达了,嫌弃我们这等身份尊贱之人碍事了,这是准备把我们两个,也像豹儿一样,杀人灭口了呢……” 说完一转脸,巡视了一圈周围众人后,目光落在司徒昭身上,心一横,扬声道, “不过很可惜,陆虎,今天既然老子来了,那就不会让你再得逞的。” “你以为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吗?你以为你脸摔坏,换了张脸,换了身衣服,我们就不认识了吗?” “不要忘了,你可是我们生出来,又从小一点点把你养大的,就你身上那些疤痕,老子一点一点的都能给你说清楚,” “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又冒充的是谁,但是这都不重要,什么也挡不住老子的决心,老子我今天都是要揭穿你……” 男人说着,突然上前一步,用那只抓惯了猎物的手,一把扯开陆虎的衣领,扯掉他一块衣袖,转身大声向周围众人介绍道, “在座的大家都看看呀,看他后脖颈上这道疤,这是他五岁的时候,爬树掏鸟蛋,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摔的,” “还有他左臂上这块红色的胎记,是打娘胎里生下来就带着的,当时只有小指甲盖大,现在已经快赶上一个鸡蛋大小了……”。。 正文 709消灭证人 “这个男人,他叫陆虎,是我们陆家庄的人,根本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你们大家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你……你个疯子到底在干什么,谁给你的权利在这胡说八道……” 见男人上来就开始各种揭发自己,陆虎气的慌忙推开他,大声辩解道, “至于你说的这些疤痕和胎记,明明很多人都有,有时候夏天衣衫穿的单薄,暴露在外,一眼也就能看到,我这也只不过是巧合罢了,你不要异想天开,以为你说两句,大家就能相信你了……” “告诉你,像你们这种居心不良的贱民,本郡王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们纠缠多久也没用……” “哦,只是巧合,不足信是吧?” 见陆虎强撑着不肯松口承认,男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揭发道, “好呀,既然你不死心,那老子就都说出来,尽量说一些,平素不太容易让人看到的,咱们也让众人都听听,到底能巧合多少个,” “再比如说,你屁股上那块疤,是在你八岁那年,被隔壁王胖子家的大黑狗咬的,那疤痕现在还在吧,这个可是穿的再单薄,想来一般人也看不到的……” “你……你满口胡言,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现在就给我闭嘴,”司徒昭打断男人的话, 甚至被男人言语逼的急了转身从身后一个御要军侍卫的手上,夺过人家的配剑,直指着那男人的歇斯底里的喊道,“警告你,胆敢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本郡王现在就一剑捅死你…… “是我们胡说,还是你忘恩负义?” “陆虎,你现在翅膀硬了,有出息了哈,是不是准备连我和你娘也一块赶尽杀绝了呀?” 不料对于司徒昭的逼迫,那男人根本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连眼都没有多眨一下, 不仅没有后退,反倒还上前一步,主动捏起那剑尖,直抵在自己的胸口,将声音又提高了些,故意挑衅那司徒昭道, “喏,心脏就在这呢,陆虎你要是有种,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杀了老子完事g。” “你下手呀,杀呀,有种你就往里面刺呀……” “杀……杀你怎么了,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虽然武器在司徒昭手里,他处于上风的位置,但是很明显,好像形势又发生了逆转, 只见面对着男人的再三挑衅,那司徒昭不仅完全不敢往前刺,甚至还心虚的节节往后退,只嘴上不服输的嚷嚷道, “告诉你,就你们两个,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区区两个贱民而已,本郡王杀了你们就如同辗死两个蚂蚁,谁还能拿我怎么样?” “嗬,好大的口气,我们的命在你眼里,竟然如同蝼蚁,根本一钱不值……” 听司徒昭的口气,那男人痛苦的闭了闭眼睛,苦笑一声,继续道, “好吧,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怪不得豹儿失踪那天,有人过来说,带他走的那个人,声称是你派来的。” “后来陆家庄被大火烧了,又有幸存的人过来说,说是看到你带的人放的火……” “可笑我和你娘当时还不信,骂了人家祖宗八代,拿着棍子把人家给打走了。” “现在看来,该骂祖宗八代的,分明应该是我们啊,” “是我们两口子有眼无珠,竟养了你这个孽障,不仅害我们自已,也害了村里几十户乡亲,几十口人命,我们两口子真是罪人呀……” “现在好了,既然祸因为我们,那也就让我来亲手解决,给乡亲们一个交代吧……” 那男人说着,一咬牙,胸口抵着剑,血红着眼睛,一步步又继续朝着司徒昭逼去,大有要和对方拼了你死我活的架势。 而看着他不要命的一步步上前,司徒昭明显更害怕了,双手颤抖着,一步步的往后退,也就手里的剑,颤颤巍巍的勉强撑在两人中间,让他好歹有些安全感。 他这一怂,男人更是看到了机会, 只见一把抓住剑刃,看那架势,似乎是企图准备夺那剑,进一步来对付司徒昭, 不料,就在男人刚抓住剑刃,正要有所行动之时,夺回那把剑之时, 只听“噗”的一声, 是兵器穿透肉体的声音…… 林飒仔细一看,方发现,竟然是那男人不知为何,两腿一软,一下倒在了司徒昭手中的剑上。 而那把御林军所配的利剑,果然也没有让众人失望,当场把男人一剑穿胸。 而看到男人竟然就这么惨死在了自己手中的剑上,那司徒昭显然也是吓傻了,人愣生生的,石化了般定在了那里。 “不……不……,我没有杀他,我没准备杀他的,” 很快,便有鲜血顺着剑蜂涌往外流出来, 而看着剑身上,一滴滴滚落的鲜红色的血珠,司徒昭吓得赶紧扔了剑,语无伦次的再三解释道,“是他自己把剑抵在胸口,猛的往剑上栽的,真不是我杀的他……” 而伴着他这一松手,就见那男人也扑通一声,连人带剑,直接给一头栽在了地上。 其实刚才这场刺杀事件,真不用司徒昭多说,稍懂功夫的明眼人,自是一眼就能看出,这次司徒昭还真就没有撒慌, 因为那男人之所以死,之所以被一剑穿胸,从他背上那个小小的黑色的、很容易被人忽略的黑点来看,还真就是有什么外力,突然在后面击中了他,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向那把剑的…… “他爹……他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你要是也死了,你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怎么办呀?” 见自家男人就这么死了,还死的如此惨烈,那妇人第一时间,自是赶紧扑上去,抱着人又撕心裂肺的哭喊了起来, 可是还没有哭喊两声,就见突然,伴着耳边那急速的破风声传来,余光里,忽然有一道异样的冷光闪过, “不好,有暗器,好像是冲着他妇人来的……”第一时间,林飒在心中不可思议的喊道,“难道是有人想趁机消灭掉所有的证人。”。。 正文 710姗姗来迟的静王 而很显然,这道暗器,林飒看到了,叶伽成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他甚至还很快做出了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做事准备出手拦住那暗器的到来g。 叶伽成出手,想来这次那妇人定是不会有生命安全的了…… 看出叶伽成的意图,林飒稍稍提起的心,终于缓缓归了原位。 可是不料,结果再次出乎林飒的意料,甚至她这口气还没有吐完,心都还没有落回去,就听“啊”的一声惨叫, 然后,再定睛看过去,就看到那村妇,已经一头栽在了地上,人事不省了。 而后背处,正有一枚泛着冷光的暗器,正中后心…… 什么情况? 看刚才的架势,那叶伽成不是有意上前去救她吗?怎么会还是死了呢? 林飒心中疑惑,转眼朝着叶伽成看过去。 就见那不远处的叶伽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紧攥成拳,往前冲了一半的身体还停在那里,嘴唇微抿,脸上掩饰不住的气愤和懊恼。 好吧,看这情形,很显然是叶伽成刚才有心相救来着, 但是无奈,却根本没有来得及。 可是也不对呀,就算是这暗器实在不同寻常,可是以叶伽成的身手来算,怎么是能拦得住的呀。林飒心中不解,一头雾水的想道。 不过很快,伴着她再一仔细详,便很快发现了问题, 只见叶伽成除了脸色煞白,嘴角竟然还有隐隐的血丝溢出, 他身上有内伤?! 做出这个判断后,再一想,前段时间听到铁统领前面传来的消息,说那叶伽成去刺杀司徒昊时,险些丧命,再加上刚才那妇人话里话外的也曾透露,称她自己曾和一个什么人前面救过他,所以才骂叶伽成恩将仇报来着…… 这么前后一连贯,林飒很快便发现了真相: 好吧,看这情形,应该是叶伽成前段时间身体刚受了重伤,功力大减,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无法运用内力,更何况此刻他手边也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 所以,这才导致他没能第一时间及时赶上前,阻拦住这场杀戮,救下这妇人。 只是抛开叶伽成这层不讲,刚才掷暗器之人,究竟又是什么人呢? 内力如此浑厚,暗器使得这般出神入化,不仅胆大包天,敢在永顺帝面前动手不说, 关键隔着这么多人,竟然还能一击即中,命中率如此的高。 而且照这个情形推算,别说他出手暗杀的是那村妇,怕是除了永顺帝极个别人外,换成其他在场的官员,十有八九也是没有能挡得住的。 所以,此刻看到这对陆家夫妇的遭遇,林飒感到遗憾之余,内心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和惊涛骇浪。 而再看周围其他人,很显然,这妇人的死,不仅出乎叶伽成和林飒的意料,也着实很让其他人惊了一大跳。 甚至就连那刚才一直定定的,站在永顺帝身后的铁统领,见此情景,都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堪堪挡在了永顺帝侧面,一脸的警惕。 而永顺帝都这样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林飒略略扫了一眼,就见文武百官中,除了那依旧冷冰冰,戴着个面具,一副万事与己无关的平王,依然安然自若外,旁边早就有不少人给吓得面如土灰,如坐针毡, 估计着要不是因为是宫宴,永顺帝还在上面坐着,就这些怕死的,早就一窝蜂逃跑了。 当然了,这所有人中,受惊讶最大的,自然是那离村妇最近的司徒昭了, 只见此时的他,好像被彻底吓傻了般, 尤其看那夫妇俩竟这么相继倒在自己面前,只见其扑通一声,惊魂失措的跌坐在了地上,如一个泄了气的气球般,煞白着脸,大张着嘴,一下一下的喘着粗气, 那感觉,好像此时有什么人扼着他的命脉似的,压得他很是喘不过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所有人都好奇,究竟是何人如此狠辣,如此胆大包天之时, 只听忽然,斜后面假山处,蓦的又传来一个很大的斥责声, “我就说你们这些御林军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好好的一个庆功宴,怎么什么人都能往里放呢,尤其是这些人,竟然也敢在皇上面前持剑弄棒,骂骂咧咧的大肆喧哗,实在是不成个样子……” 如此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过去,就见伴着这个骂骂咧咧的声音,有两个高大的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而走在前面的这个人,能在宫宴上如此嚣张,张嘴就敢指责御林军的,自然也不能是别人, 因为他,正是今晚宫宴姗姗来迟的静王。 至于他后面那位嘛,待看清这人的面孔,林飒刚才的疑惑,也瞬间得到了秒释。 好吧,竟然是他,是司徒昊身边那个功夫高强,杀人不眨眼的段岩, 而见到这段岩,再调过头来想刚才的情景,自然也就都说通了,若是这段岩出手想暗杀谁,叶伽成阻拦,确实是有几分难度的, 更何况,叶伽成这会还受了内伤,所以不成功,自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了。 不料,那静王如此大张旗鼓的到场后,却好像并不准备就此算完,甚至看到人群中一脸紧张的铁林后,还冷冷一笑,语带嘲讽道, “哟,铁副统领竟然在呢,看刚才那场面,如此的混乱,连两个乡野山民都能在这宴会上撒野,企图刺杀长安郡王了,本王还以为你铁副统领这会跑哪偷闲去了呢,没想到人就在这站着,竟然还丁点事儿都不管呢……” “哎呀呀,我说铁副统领,你说你这顶着大燕第一勇士的头衔,怕不能真的就只是徒有虚名,关键时刻根本不顶一点用吧……” 静王一脸得意的上前,看着铁林冷嘲热讽,不料,那铁林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根本一点表示都没有,更不用说接他的话茬了。 看铁林这一脸的傲慢不屑,静王自是更生气了,还准备再说, 不料,就听身后突然又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关键说话的语气吧,还和他刚才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正文 711铁林出手 “嗬,这不是广宁郡王身边的贴身侍卫段岩吗?怎么,现在你主子受了伤,改跟着静王啦?” “只是没想到,你这心可是够急的呀,当然手也是够快的,当着这么多的人,竟然也敢动手了g。” “只是本公子十分好奇的是,你这么存不住气,你那重伤的主子知道吗?” “我说,你这么着急出手杀了他们,该不会是觉得,只要杀了他们,你就可以保下这陆虎这个冒牌货了,帮着你家主子蒙混过关了吧?” “叶公子过奖了,在下只恨平时还不够刻苦,出手真的还不够快,否则的话,上次在静王府,就不会让你逃掉了,不是吗?”面对着叶伽成的夸赞,段岩冷冷一笑,针锋相对的回道。 听这身后火药味十足的一问一答声,静王转身,这才恍然发现,那叶伽成竟然也在现场,还就站在自己身后, “叶伽成,竟然是你?” 认出叶伽成后,第一时间,静王自是非常激动,尤其是想起自己在家身负重伤的小儿子,当即暴跳出雷的骂道, “你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刺客,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不过也好,既然你自己都送上门来了,那本王现在亲手跺了你,为我重伤在家的昊儿报仇……” 说着,抽出腰间的软剑,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朝着叶伽成刺去, “铛……”兵器相撞,刺耳的声音传来。 林飒定睛一瞧,竟惊讶的发现,静王这一剑刺过去,叶伽成还没有动手, 倒是御林军统领铁林,瞬间转移,迎上去拦住了静王的剑。 嗬,好吧,看来这铁林和自己一样,自是刚才也看出了叶伽成身上的伤,知晓其一个人,同时面对静王和段岩的话,怕是难以自全,所以才不得不出手相助。 “铁林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拦我?” “这个人恶行累累,还企图刺杀我的昊儿,现在是我们大燕通辑的刺客,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见竟然是铁林拦的自己,那静王自是大为火光,新仇旧恨加到一块,不管不顾的咆哮道, “还是说,其实你和他根本就是一伙的,他那天从我府上逃走时,冲出来帮衬他的帮凶,其实就是你,” “哼,亏得段岩再三向本王汇报,说看那人身手,和你极为相似,但是本王却一直都不肯轻易相信,只以为是他看错了,现在来看,本王以前还真就错信你了……” “静王殿下玩笑了,什么帮凶不帮凶的,本统领可是皇上的人,一切行动,都只听皇上一个人的指挥呢……”面对着静王的呵斥和指责,只见那铁林不急不须,淡淡一笑,四两拨千斤,轻轻松松的回道。 “皇……皇上的人……”听铁林这话中有话,静王也是不由得一怔, 也是这个时候才恍然反应过来,叶伽成竟然能堂而皇之的跑到宫宴,在这里站了半天,御林军都没有丝毫行动,也没有出手拿他。 而这铁林更可气,前面在静王府暗地里出手救他,现在又当着众人的面,明打明的挡自己的剑…… 难道说,他们的行为,还和永顺帝有什么关系,是他暗中授意的不成?这么一想,静王心里不由得就有些打鼓。 可是转念再一想,这种假设成立的可能性,几乎就是微乎其微, 说到底,自己和永顺帝怎么说也是亲兄弟,并且永顺帝自己没有子嗣, 这几年,对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是甚为器重,几乎视为亲生,前段时间更是将几十万大军都交到昊儿手里,明显是极为信任为。 尤其是眼下来讲,永顺帝打心眼里不承认那司徒昭,自己没有子嗣,所以要延续司徒家的香火血脉,还就指着靠他静王这一脉呢, 自是没有任何理由,派铁林和叶伽成一块去刺杀昊儿,将他自己还陷入前段时间那等尴尬的境地。 思及此,想通了这层,只见那静王又瞬间有了底气, 眼一瞪,不由分说的大声宣布道, “没什么好说的,这个叶伽成,今天必须死,谁拦着也没有用,” “他竟然都能追到本王的府上刺杀昊儿,请问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做的?怕不会明天连皇弟也一块行刺了吧?” “更何况他都这般了,还留着他逍遥于世,那让本王以后有何脸面再示人……” “静王先不要生气嘛,真有什么误会,不妨大家静下心来,慢慢的讲清楚比较好嘛,” 静王这边气的暴跳如雷,不料那叶伽成倒是淡定的很, 不怕死的上前一步,笑看着静王,气定神闲的道, “其实说实话呢,让本公子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希望静王殿下,还能宽宏大量,先让你身后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先解答一下在下一直疑惑的一个问题……” “段岩……”看叶伽成自从自己到来后,时时处处的针对身旁的段岩,静王也是一怔,不可思议的道,“你对段岩有什么好问的,怕不是拖延时间吧?” “拖延时间倒也不至于,也就是几句话而已,很快也就问完了。”迎着静王疑惑的目光,叶伽成十分坦然的回道,“只要他能解释清楚了,解了本公子的惑,那后面如果皇上真定罪下来,无论对本公子是杀是剐,都随您静王的便可好?” “好,这可是你说的,有什么话,那你就赶紧问吧,”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见叶伽成说的如此干脆,静王略一思忖,倒也没有含糊,索性点头道,“最好不要企图耍什么新花样,问完了,乖乖跟着我回封地,任本王处置。” “否则的话,本王可就再一再二不再三了……” “谢静王大度,”看静王回答的还算坦然,叶伽成这才一转身,直视着那段岩,冷冷一笑,开口问道, “说起来,本公子还真是好奇的很呢,段岩你为什么要一出现,就要出手杀了这两个山野村民呢,他们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呀?竟然让你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杀了他们,怕他们多说话,本公子可是实在费解的很呢,”。。 正文 712一个与众不同的老人 “他们到底和你有什么纠纷,让你如此害怕他们,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杀了他们,不愿他们在这世上多存活一会,关于这一点,本公子可是实在费解的很呢,” “段公子,还请不吝赐教,给在下一个解释吧……” “我……”见叶伽成一步步逼上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自己那里,而静王前面又开口应了此事,显然不给个说法,是糊弄不过去了, 只见那段岩略一思忖,只得硬着头皮轻声解释道, “小的刚才之所以出手,自然是因为远远的就看到,那男人欲夺长安郡王手中的剑,对郡王不利,所以才不得出此下策,取了其命g。” “再者,此乃宫宴之上,万一他们的目标其实不只是长安郡王一个,还有王爷或者皇上呢,所以就像王爷刚才所言,一定要防范于未然,而只要有小的在,自是不能允许,有一丝一毫危险的气息存在的……” “那这个妇人呢,我们大家可是看的真真的,她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你又为什么要冲着她下手……”叶伽成又一指着地上那妇人,继续发问道。 “这个妇人嘛,她明明和那男子是一伙的,谁知道她这会这般软弱,是不是伪装的,万一她也是居心不良,别有用心,目标不只是针对长安郡王,也企图对我们王爷和皇……” “嗬,一个山野村妇而已,没事也想着害你们王爷呢,我说段岩,你这想象力可是够可以的……”见段岩解释来解释去,都只用这一个借口,叶伽成冷冷一笑,上前一步反问道,“只是,这么牵强的借口,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 “牵强什么……,段岩之所以出手,肯定是因为他们太过聒噪,因为挡了本王杀你的道,所以他们自然就该死……”见叶伽成问来问去,仍是揪着地上那几个贱民没个完, 静王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以为叶伽成企图在玩什么花花肠子,拖延时间, 更何况一辈子没受过这等窝囊气的他,此刻自然只想着,要怎么将叶伽成带回去,为自己最爱的小儿子报仇, 于是只见他,毫不犹豫打断叶伽成的话,又不管不顾的骂道, “几个贱民而已,死了就死了,又能怎么样?” “叶伽成,聪明点的话,就自己乖乖过来,束手就擒,跟着本王回封地领地去,” “否则的话,就别怪本王一会真当着众人的面,一剑刺死你……” “嗬,好好好,果然不错,一追问原因,当真就开始推三阻四,声东击西了,甚至还准备把我也一剑刺死,” 听到静王的话,叶伽成苦涩一笑,感慨道,“说到底,毕竟都是贱民而已呀,只用一句该死的借口就万事大吉了,看来你们静王府的人为了掩饰真相,还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呢……” “亏得前面我和叶统领还一直认为,静王您或许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真相,” “不过眼下来看,就您现在这反应,知不知道真个还真有些不太好说……” 说完,甚至还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铁林道,“铁统领,看到了吗?幸亏咱们留了后手,还存着一个人质呢,要不然,一块叫上来,都死了,可就真的是死无对证了,” “叶伽成,你什么意思?”到了这会,静王终于好歹意识到了情形有些不对,手中的剑一抖,正对着叶伽成,逼问道, “什么一会本王蒙在鼓里,一会知道真相的,你把话给本王好好说清楚了,有什么屁就赶紧放,免得本王一会忍不住,真就当众动手刺死你……” “静王殿下您这性子可真不是太好,动不动就发脾气,还拿剑指着人,莫名的让人感觉,您多少有点以权势压人呢,” 到了这会,叶伽成倒好像早已看淡生死了, 只见他轻轻拨开静王的剑,挑了挑眉,语带挑衅的道,“至于我刚才的话是什么什么意思嘛?人带上来后,静王您不就明白了吗?” “又给本王玩故弄玄虚这一套,告诉你,本王根本什么都不需要明白,此刻也不想明白了,” “无论是你以为的以权势压人也罢,欺人也好,本王就只知道,现在必须杀了你这个祸害,为我儿报仇,以绝后患……”被叶伽成绕来绕去,绕的烦了,静王脾气一上来,一咬牙,还真准备动手了。 “咳咳……”不料,就在静王怒不可遏,真准备动手的当口,只听上面忽然传来几声轻咳。 紧接着,是永顺帝老神在在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兄稍安勿躁嘛,其实朕也好奇的紧,要不还是等叶公子把话说明白了,将人带上来后,大家再做定夺也不迟,不是吗?” “皇……上……”见永顺帝都开了口,关键一开口,仍尊喊叶伽成为叶公子,丝毫没有将他定性成在逃犯,到了这会,静王终于看出了些眉目, 今天这一架,或许他可能真的被叶伽成绕了进去,不占什么上风, 思及此,遂就是再心有不甘,终还是只得堪堪住了手, 不过住手归住手,让他对叶伽成想有什么好脸色,自是不可能的。 于是只见他怒视着叶伽成,咬着后槽牙,扬声吩咐道, “那就麻烦铁统领,还有多少人,全都一起带上来吧,只是人带上来后,本王倒是想看看,你姓叶的究竟能找到什么人,接下来还能玩什么花招……” 很快,得了永顺帝和静王的命令,伴着铁林轻击了两个掌,就见又有人被带了上来。 说是带,其实用客气,或者是请这个字,好像更为合适些。 只见这次上来的是一位老人,大约五六十岁年纪,白发苍髯,长眉长须,甚至还俏皮的在胡须处,用绳子扎了个小揪,看着甚是有几分滑稽…… 不过不知道为何,对于这位老人,那些御林军,却不约而合的都离其远远的,留着两三步之遥的距离, 并且看起的眼神,不说脸上毕恭毕敬的吧,但最起码,好像是多少带着些畏惧的样子,更没有刚才对那陆家夫妇的不屑和蔑视。。。 正文 713牛掰的吕神医 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老人?竟然让这群御林军都能如此的忌惮,一副不敢轻意触碰的样子?看着这如顽童般,打扮很是有趣的老人,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g。 不过很快,伴着这老人上来后,听到就连身旁祖母的喘息声都明显重了几分,林飒则当即意识到了,这位老人,或许身份真的不一般,最起码应该是京里的老人,亦或和皇家有着不同寻常的关联。 若非不然,定不会让见多识广的祖母,也突兀的有这般表现。 可令林飒更没有想到的是,不只是祖母,待这老人被人恭恭敬敬的请到宴会场正中间之后, 只见周遭但凡那些上些年纪的官员,竟全都不约而同的“啊”的惊呼了一声。 再然后,就见那上座的永顺帝,待看清下面人的身份后,也不由得猛的一怔, 接下来就见那老人进来后,并没有像前面那陆家夫妇一样,根本认不清场合,分不清孰轻孰重,谁是谁, 并且看他那表情,大约对这里很熟悉,好像也是认识上座的永顺帝的。 甚至站定后,还向上面永顺帝所在的方向恭手,随意拜了一下, 再然后,这才转身扫了周遭的百官一圈,冲着几个老人点了点头,好像是打招呼的意思。 不过他这么一连串似是而非的动作做下来,看的林飒几乎差点没有笑出声。 我去,这老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要不要这么牛掰,把自己这么当回事…… 你和百官点头打招呼也就算了,上面坐的那位,可是大燕权倾天下的皇上耶, 关键人还一贯是个心眼不大,睚眦必报的主,您确定您见了他不跪拜,只这么随意的打个招呼,人一会心情不好了,不直接把您拉出去给杀了…… 不过很显然,林飒究竟还是为这老人白担心了,因为见到他这副作派,那永顺帝竟只淡定的欠了欠身,换了个姿势继续斜靠着,并没有招唤御林军,或者给老人治罪的样子, 只眼神闪烁,晦暗不明的盯着老人,狠看了半天…… 对于永顺帝的反应,林飒本来已经够惊讶了,结果不料,接下来发生的事,令林飒更没有想到的都还在后面呢。 因为接下来那静王的反应,更是让林飒差点惊掉了下巴。 只见刚才还傲视一切,仗着自己尊贵的身份,巴不得和全世界为敌的静王, 看到老人走过来后,最初的惊讶过后,竟然还一改刚才的态度,非常小心谨慎的上前几步,轻声和对方招呼问道,“鬼手吕神医,您老怎么会也出现在这里?” “我说静王殿下,你现在可真是不老实,竟然还会倒拉一耙了,就今晚上这这事,难道不应该老夫来问你吗?” 见静王如此问,那老神医倒好像比他气性还大,眼一瞪,气鼓鼓的反问道, “你自己说,老夫这好心出山,帮您救病重的儿子,结果怎么样?莫名其妙的竟被人又带到了这里,关键看这架势,还要当着百官问东问西……” “不过,我可事先告诉你们,什么都别问我,老夫就真的只会治病,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你瞅瞅这都弄的什么事,到底怎么个情况,怎么可以把老夫给带到这里来呢,” “看这事给弄的,老夫以前好歹也是发过毒誓,再不回这里的,现在倒好,生生给食言了……” “总之老夫这一世的清明啊,恐怕就这样要被你静王给彻底毁喽……” “因为救昊儿?不能吧,”见老神医上来就对自己格外不满,一通的牢骚,静王自也是一脸的疑惑,格外不解道, “我说吕老,怕不会是您老弄错了吧?您救昊儿之事,本王可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呀,更不可能会让人把你带到这里来呀?” 说了一半,忽然想到什么,转身一指叶伽成,大骂道, “好呀你个叶伽成,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把吕神医请过来干什么?” 上来就落得一通埋怨的静王,不好对那所谓的神医发作,而新仇旧恨加到一块,自是一转头,全对着那叶伽成发了出来, 声嘶力竭的质问道,“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暗中监视我们静王府?你今天把吕老请来,又到底是何居心?” “静王殿下先别急吗?有些事在下实在不清楚,所以这才劳烦吕神医过来一问,” 见这老头的出场,果然和铁统领提前交代的差不多,确实非同寻常,叶伽成眼睛跳了跳, 不觉也小心了几分,腆着笑脸,上前轻声哄那老人道,“我说吕神医,您老也先别生气嘛,其实晚辈要问您的,还就是只关于您治病的事呢?真没有丝毫要为难您的意思呢,” “这样,只要您如实回答了,那晚辈也就答应您的条件,自此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了,这样可好?” 不知道为何,看叶伽成这会的神情,虽然恭敬十足,也轻言细语,但莫名的,林飒总有有一种感觉, 好像两人之间,叶伽成应该占着上风才对, 至于这吕神医嘛,倒好像是真有什么把柄,亦或者,非常珍贵的要命的东西,握在叶伽成手里一样。 果然,伴着叶伽成这厢话落,就见那老头当即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指着叶伽成道,“这可是你小子说的,希望你不要食言,” “告诉你,你最好遵守你的承诺,如果以后再让老夫发现你纠缠夏……夏……” 那吕神医说了一半,可能是意识到周围人太多,遂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一把拔下头上的木簪,在叶伽成眼前举了举,出场威胁道,“当心真把老夫惹急了,哪天不高兴,真就一针扎死你……” “自然自然,俗话说的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既然吕老您开了口,到我这,怎么着也得再加两匹,让六匹马也追不上呀。”见吕神医虽然一头的火,终还是答应了自己,叶伽成自是高兴坏了,忙腆着笑脸,将胸脯拍的砰砰响的保证道。。。 正文 714吕老头的软肋 “你少油嘴滑舌,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夫一会还有要事办呢,”吕神医好像最是看不得叶伽成这副嬉皮笑脸、伶牙俐齿的模样,手一挥,一脸不耐的催促道g。 “好,既然吕老您很赶时间,那晚辈就开门见山,直接问了哈,” 叶伽成准备发问的当口,还特意向铁林使了个眼色, 铁林会意,为了避免再出现刚才被杀人灭口的状况,特意一挥手,暗中招了几个御林军,将吕神医不动声色的给围了起来,将段岩给隔到了最外面。 而见一切布置妥当,只见叶伽成这才反手一指那地上,自从吕神医过来,摊在地上就已经起不来的司徒昭,单刀直入的问道,“请问吕老,这个人您老以前见过吗?” “自然见过,五年前,他那命还是老夫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的呢。”吕神医不屑的瞄了地上的陆虎一眼,冷哼一声不屑的道。 “那地上这三个人呢?”叶伽成一转手,又指着那不远处倒在地上,了无生机的陆家夫妇和陆豹继续问道。 “那对夫妇姓陆,陆家庄人,一年前陆家庄大火,我那徒儿夏冬救了他们,至于这个少年嘛,好像是叫陆豹来着,” 吕神医说着,扫了地上那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三人,转眼就成了这般模样,终有些不落忍,忍不住叹息道, “我说你们这些人呀,真是要命,好端端的,竟然就把人全给杀了,实在是罪过呀……” 听到吕神医的抱怨,叶伽成眼眸暗了暗,似有愧疚之色在脸上闪过, 不过很快,终还是一狠心,继续发问道,“那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您老可知晓?” “这个叫陆豹的少年,是他们家的小儿子,一年前突然不见了,至于那……那个嘛……”吕神医指了指地上的陆豹介绍完,又一指陆虎准备介绍时, 不料话说了一半,忽然想到什么,转眸愤怒的瞪了叶伽成一眼,没好气道, “我说,这些你前段时间不是早就打听得门清了嘛,为什么还要啰哩叭嗦的问我呢,毕竟前段时间可就是你小子把陆豹给偷偷带回来,藏在一个山洞里的,” “更何况陆豹那个没尿性的,你小子一吓唬,他还真就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现在对于他们的情况不会比我还清楚吗……” “是是是,这确实是晚辈的错,是晚辈记性太差了,这样,那陆家的关系,咱就不问了,只问关于这陆虎当年被您换脸之事……” 怕惹恼了吕神医事情就进行不去了,叶伽成赶紧再三妥协,小心换个角度问道, “请问吕老,这个人他以前长什么样子,您还有印象吗?” “我见他的时候已经摔了脸,毁了容,我怎么能知道他长什么样……”见叶伽成这问题问的,一个比一个刁钻, 吕神医当即就又不满意了,眉毛一竖,哼的一声,转身就准备离开。 “吕神医,我这问的问题您都还没有答完呢,你老这要是食言,半道离开的话,那对于刚才的承诺,晚辈是不是也可以比葫芦画瓢,可以不履行呀?”见吕神医要摞挑子不干了,叶伽成索性脸也一拉,双手交叉往胸前一抱,恶生恶气的威胁道。 “你敢,告诉你小子,你若是敢……” 听到叶伽成也要食言,那吕神医,当即又火了,停住脚,扯着嗓子就骂了起来。 可是刚骂说了一半,却仍和刚才一样,生生止了话头, 警惕的看了周围一眼,方继续指着叶伽成,含糊不清的骂道, “敢再接近她一步,当心老夫哪天真弄死你……” 吕神医红着眼睛威胁着,但是很显然,明显人一眼还是能看得出,那叶伽成打蛇打七寸,还真就捉住了他的软肋,所以这场对峙中,他好像一直都处于下风。 这叶伽成,没想到呢,以前那么又轴又倔的性子,没想到出去历练这几年,不仅功夫大有长进,嘴皮子也变得这般溜了,这和人吵起架来,连自己这个姑娘家都自愧不如呢。 只是听了这么半天,除了对叶伽成的好奇外,林飒倒是对这老顽童吕神医的软肋,貌似兴趣更浓呢, 这老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并且进到宫里来,连永顺帝对他都不得不礼让三分,他的软肋,究竟会是什么呢? 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什么稀世的宝贝呀?林飒在心里很是兴致高潮的猜测道。 “所以呀,还得烦您老继续配合,将问题给答完呀,只要您答完了问题,晚辈就履行承诺,这样咱们各自遵守承诺,各取所需,不是更好吗?”见又一次取得了短暂的胜利,叶伽成自是赶紧抓住机会要求道。 “好,说就说,你不就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嘛,”这一次可能是真的被激烦了,吕神医倒也爽快,索性指着陆虎,竹筒倒豆子的介绍道, “那老夫就告诉你,他的本名叫陆虎,并不是什么司徒昭,这一点老夫可以帮着你作证,这总可以了吧。” “至于他的长相,老夫是真的不知道,只不过听那陆家庄的村民说,他好像以前长得也还不错,算是眉清目秀,更何况他那兄弟和父亲都那样,想来也不会太差……” “哦,那他如今这张脸,可是您亲手给恢复的?”见吕老头难得爽快,叶伽成自是乘胜追击,赶紧继续问道。 “嗯,这话也确实不假,就是我做的……”说着,吕神医还特意瞟了下陆虎那张脸,脸上好像有一丝愧疚闪过。 估摸着,对于陆家如今落得这等惨状,他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愧疚,后悔当初不应该冲动替他换脸吧。 “那您老当时又是照着什么给修复的那张脸呢?”叶伽成抓住机会,再接再励道。 “当时他翻出一幅画,觉得上面的人长得好看,一再跪求,非让我照着画中的人做……”吕神医回答了几句,脸上又有些不耐烦了,想止住话头。 但是估摸着,可能是又想到了叶伽成刚才的威胁,终究还是忍下了,。。 正文 715真相在招手 不过吕神医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生硬和不友善,“所以老夫就照做了,就这么回事,你小子到底想怎么着吧……” “还能怎么着,自然是对您的医术佩服的五体投地呀……”叶伽成举起双手,做出一个膜拜的动作g。 “只是,那张画中的人呢,究竟是谁?是何身份,您以前知道吗?”感觉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离真相好像又近了一步,甚至都看到真相在向自己招手了,叶伽成再次发话的声音里,几乎透着些难以掩饰的小兴奋。 “哎哟,你这小子到底要干嘛,为什么还要翻来覆去的问我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但终于,在他的再三追问下,那吕神医还是爆发了,咬着后槽牙道, “在此,老夫再声明一遍,自打双脚踏出京城那天起,以前的一切,老夫早就忘到九宵云外了,” “不仅是发生的事,还包括人,所以,你不用再拿这些套我的话,而且就算是知道了,老夫也是宁死不会说一言半语的……” “这样啊,行,既然您不想说这些,那就过了这篇吧,”见吕神医对此很是抵触,叶伽成倒也没有强人所难,只从怀中摸出一幅不大的肖像画,举到吕神医面前道, “只是可否麻烦吕神医看看,这可是当年您看到的那张,您是不是就是照着这幅肖像画整的?” “这画怎么会在你身上,又是她给你的……”看自己当年用的画都在这里,吕老头当即大吃一惊,暴跳如雷的问道, “你小子不是答应我不再见她的吗……” “哎我说,您老别急呀,给您讲实话,还真不是她给的,是我自己偷偷去你们那找的,这总说的过去吧。”见吕老头又要发飙,叶伽成赶紧解释道, “所以严格来说,晚辈并没有食言,” “当然了,自然也需要吕神医您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当初陆虎拿的到底是这幅肖像画吗?” “对,就是它,千真万确,” “至于画中人到底是谁,这么双眼睛看着呢,你们自己认吧,” “关于其他的,老夫就真的无可奉告了。” 终于,气狠了的吕神医,袖子一甩,哼的一声,还是走了, “老夫那还有一堆的药要研制了,没功夫陪你们在这瞎耽误时间……” 至此,吕神医是轻飘飘的走了,来去潇洒,没人敢留, 但是不料他离开后,身后一众百官却是瞬间炸开了锅, “天哪,几个意思,这画像中人,不就是当年庆王年轻时候的模样吗?” “哦,怪不得呢,这么一细看,这司徒昭,明显是像庆王的多些呢……” “这么说来,岂不是真就像这叶公子说的,咱们以前都搞错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叶伽成目送吕神医离开,这才一转身,定定的看向那静王,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说,静王殿下,这下您总应该听明白了吧,” “这地上的三个人,是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小儿子,而他们之所以到此,就是为了和他们的大儿子,也就是这位长安郡王,曾经的陆虎相认……” “结果您呢,倒是做的很好,一过来,二话不说,就让您身边这位,直接把人全家、这些这么重要的证人,全都给杀了,” “对此,您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怎么可能的事,你们究竟在这胡说什么,昭儿是大哥的孩子,怎么可能和这对村民扯上关系?”这边吕神医都走半天了,很明显,静王好像仍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叶伽成,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还莫名其妙拿着庆王的一幅肖像画,叶伽成,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静王殿下,您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吧,您这都在这站了半天了,怎么现在还在这装糊涂,这听起来,未免就有些太牵强了吧。” 见静王到了这会,找不到理由解释,就装起了糊涂,准备一问三不知,林飒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哎哟,本公子就实在不明白了,静王殿下您如此做,到底是要掩饰什么呀?” “说实话,以前初得知这些事时,本公子还有些难以置信,只以为静王殿下您肯定是不知情,被人瞒在鼓里的,” “不过,就您这会的反应,可就有些不好说了呢?” “感觉着,你这糊涂装的,好像还真就是存着别的心思呢。” “要不您还是勉为其难,给大家伙解释解释,您和您儿子让这陆虎冒充司徒昭,到底有何用意?” “是为了转移皇上的注意力呢?还是为了暗中操控大广教,达到你们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为日后争取别的什么呢?” 说实话,虽然林飒自然是一直站在叶伽成这边的,但是此刻看着静王那张很是迷茫的脸,林飒倒觉得,就算是有装的成分,但是心中那或多或少的疑惑,应该还是真有的,并不像完全都是装的。 当然了,或许叶伽成也是看出来的,故意如此说,也有他自己的打算和目的,如果不出意料,那静王估计接下来,很快又会暴跳如雷了, 所以,想通了这些,林飒自也就没有什么表示,只乖乖坐着,认认真真的看起了戏。 “叶伽成你血口喷人,本王说不知,就是不知,有什么好掩饰的,有什么好装糊涂的。” 果然,在叶伽成的再三逼问下,那静王明显有些挂不住面子,甚至刚才脸上的疑惑也很快一闪而过, 只见他很快又恢复了气势,几乎是跳起来,指着叶伽成骂道, “叶伽成,你个只会暗地里放冷剑,背后行刺的小人,你有什么权利对本王说三道四,站在这里妖言惑众。” “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一剑刺死,那么今天本王就来为民除害,顺便报了昊儿那一剑之仇……” “静王殿下,您这么不轻问,轻而易举的又动刀动松的,这样真的好吗?” “不知道的,准会以为你这是因为理亏,又在故意借着发火掩饰呢,”。。 正文 716失算 面对着静王的怒火,可能是想着旁边的铁林会出手护着他吧,叶伽成倒是难得淡定,只气定神闲的继续道, “再者说了,您口口声声的说我妖言惑众,您怎么就不向众人说说,我前面是怎么刺杀的那广宁郡王,又在哪伤到的他呀?” “还能是哪?自然是在昊儿奔赴边疆的路途上呀g。”静王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 “静王您这话说的,可真就有些外行了,一看就是没带过兵打过仗呢,”不料静王这一开口,很快就又被叶伽成找出了漏洞,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颇为无奈道, “您也不想想,且不说您那儿子本就功夫了得,关键千军万马中,他身为主帅,身边层层护卫,重重关卡,就算是我叶伽成真有那上天入地之术,怕想刺杀成功,也很是不易吧……” “既不是在军中,那能是在哪?”被叶伽成这么一说,静王显然也有些绕晕了,只顺着叶伽成的话,愣愣的问道。 “好吧,您这么问的话,在下又真的相信了,您应该真的是被人糊弄,蒙在鼓里呢,”听静王如此问,叶伽成忍不住又是一笑,无奈抛出答案道,“既然不是在军中,那自然是在军营外面的山林里啦。” “说实话,其实我最初的时候,还真没准备在山林里面行刺他,毕竟他也是带兵出征的主帅,为我们大燕国解忧去的,说到底,这件事也就是巧合而已,” “当时我走到无忧山下,遇到山匪劫杀,眼看着对方人多势众,而我们林家人少不说,还多是老弱妇孺,双拳难抵四手,无奈之中,才出手劫持了那人群中年龄最小的少年,只希望获得一线生机,” “当然了,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少年,就是如今躺在地上的陆豹。” “其实我当时的想法真的很简单,因着前面与大广教打过不少的交道,知道这些人是以前庆王留下的队伍,并不像外表看着那般散漫,而是纪律严明,个个都经过专业的训练,” “所以这样隐秘的队伍里,是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半大孩子混迹其中的,乍然间,见到这陆豹,我才第一时间觉察出不对劲,怕这孩子身份不同寻常。” “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仍以为,他怕最多也就是哪个小头目的儿子罢了。而只要挟持着他,帮着我们全家,保了命就行事了,回头到得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了他。” “不料,谁能想到,这陆豹却是个贪生怕死的怂包,我这都准备放他走了,就只是吓唬吓唬,随口一问,人竟噼里啪啦毫无保留,什么他同胞哥哥现在是长安郡王什么的,把知晓的陆虎的那些事,全一窝蜂交代了……” “可能他的想法,是想着拿长安郡王的威名震慑一下本公子,让在下迫于压力赶紧放了他,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下最不怕的就是震慑了,我可不就是从小被人吓大的嘛。” “当然了,也是至此,我才晓得原来这件事,竟然如此不同凡响,于是报着试一试的态度,我就按照陆豹交代的方法,主动约了对方大广教中的头目,与我私下相见,谈谈交换的条件。” “结果谁能想到,对方来的那带着面具的头领,竟是不是别人,正是您那儿子——司徒昊。” “当然了,这也是我刺伤他后,看到静王府的人把他接走,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 “静王殿下,您自己说,这是不是实在太巧合了,您那大名鼎鼎的小儿子广宁郡王,怎么会和大广教的人搅和在一起呢?” “关键看他当时的语气和作派,在大广教的地位,好像还很是不低呢?” “你血口喷人,我儿怎么会和大广教有关系……”听叶伽成说的如此证据凿凿,静王当即又暴怒了,额头青筋暴起,怒目喝问道。 看那感觉,貌似就差一口老血喷出来,气得当场暴毙了。 “这个问题在下也正想问你呢?怕是有没有关系,又有多深的关系,您心里大概比谁都清楚吧?并且他可是您的亲儿子呀,” 静王越生气,叶伽成貌似越得意,挑了挑眉,继续发难道, “并且如果在下没有记错,当初那司徒昭进宫,身上的玉佩,就是王爷您第一个发现,称是先太子的遗物的,不是吗?” 不料叶伽成却没有想到,这个接下来出口的问题,他却是问的有失水准,彻底失算了。 因为接下来静王说出口的话,可是生生牵扯了一大片,一句话连犁带耙,圈了一群的人人。 “本王清楚什么,当初认定司徒昭时,是我一个人做的决定吗?大长公主和唐国公,可是都在场的,” 只见老谋深算的静王,很快反客为主抓住叶伽成话里的漏洞,冷冷一笑,致命的反击道,“难道说,你叶伽成认为,大长公主和唐国公也和大广教有牵扯不成?” “这……这个自然是不可能有的,”见无端端的,把大长公主和唐国公也拉下了水来,一时间,叶伽成显然也有些慌了手脚,忙不迭替他们说情道, “林家和唐家这么多年,可是对皇上忠心耿耿,尤其是林家军,我们大燕之所以固若金汤,自然少不了他们的汗马功劳,他们怎么可能会和大广教有牵连,” “再者说了,他们两家已经如此位高权重,和大广教纠缠在一起,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对呀,他们位高权重,那本王可是贵为亲王,当今圣上可是本王的亲弟弟,与大广教纠缠在一起,对本王又有什么好处?对我的昊儿又有什么好处?” 见叶伽成突然弱了气势,静王顺着他的话,也力证清白道, “甚至于皇上如此器重他,不惜将半壁大燕的兵马交于他率领,他好好的做他的郡王爷,难道不好吗?” “当然,如果你们还有疑问,在此,当着文武百官,还有皇弟的面,本王还真就敢立誓,如果本王倘有二心,和大广教有什么牵连,那就让本王不得好死,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正文 717人算不如天算 不得不说,其实静王发的这个誓言,已经算是对自己十分残忍毒辣的了, 毕竟在大燕人,尤其是林飒上一辈的人的信仰中,他们全都信佛、参佛,最在意的就是来世,一个个只希望通过这世的努力,为自己搏一个衬心如意的来生, 但是遗憾的是,他这么说又有什么用呢,并且以前世的情况来看,怕这静王事实上根本就是不知道大广教的事情,一直被蒙在鼓里才对, 这叶伽成此时,就应该揪着他拿司徒昊发誓才好,甭管誓言顶不顶用,起码能引起他的警惕就好g。看着一本正经起誓的静王,林飒在心中默默思忖道。 “好吧说实话,对于您有没有和大广教纠缠在一起,这点在下倒确实没有证据,也不是太有把握,但是至少你儿子司徒昊,和大广教是脱不了干系。”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恕在下直言,这一时间,我还真没有参明白,想通原由。” 眼见着静王连这么毒的誓都毫不犹豫发了,叶伽成倒也没有继续咄咄逼人,只如实道, “不过倒是您身边那位段公子,刚才一出场,那么急吼吼的出手,执意要杀死陆家夫妇,不也正好说明了,他其实心里也很明白,这两人在这里,对他的主子会构成极大的威胁,所以他才选择了杀人灭口。” “说起来,还真该着本公子的幸运,无意中捉到了陆豹,趁机还揪出了这么一大串人。否则的话,当时被那么多人包围,我这小命,这会怕早就在阎王殿里了吧。” “所以说呀,这遇刺之事呀,还真就不能怪我,只能说是你们点背,真的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当然了,或许也是坏人做的多了,也自会有天谴吧,所以他们事前千算万算,甚至留着这陆豹,本想做将他做为人质,怕陆虎日后脱离他的掌控,” “谁能料到还真是天道好轮回,最后却阴错阳差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到这里的时候,不料那叶伽成却突然一顿,倒好像与林飒心有灵犀般,突然逼近静王,企图让他拿着司徒昊发誓了, “所以静王,如果您心里真的坦然,无所畏惧,在下倒是劝您,倒不妨拿您的儿子也发个誓毒吧,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让您彻底解了嫌疑不是吗?” “您也不用说太多,就像您刚才那般,稍微证明一下,说他和大广教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他们有关系的话,那您就也被……” “简直是无稽之谈,这种事明明只能有当事人来说,我这个父王拿此发誓又算怎么回事,对于你这样的无事要求,歪搅胡缠,本王真的无话可说,无可奉告……” 被叶伽成一通激将,静王却并不上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对司徒昊没有太大的信心,反正看得出,他是极不愿再发刚才那样的毒誓, 可是不发誓吧,一时又找不到借口,所以,干脆选择了避口不谈,一甩衣袖,走到了旁边,兀自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好,您不肯发是吧,行,不想发誓就不发了吧,反正有时候誓言这东西,还真就不能全当真,甚至关键时刻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当然了,您说不说的,也着实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这里,不一直还有一位当事人呢嘛,” 叶伽成好像提前就知道静王不会再发誓,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纠缠, 只一转身,看了看摊坐在地上半天的陆虎,冷冷一笑道, “长安郡王,哦,不对,应该叫你陆虎才对,” “来吧,现在终于轮到你了,事已至此,人证物证俱在,你也解释一下吧,你究竟为什么当初要冒充先太子之子?冒充长安郡王的身份?” “还有,你和庆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你那弟弟陆豹为什么又会和大广教的人混在一起?” “让我说?” “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 见都这个时候了,叶伽成都问了一圈了才想起来了自己,而自己这郡王的身份也怕是保不住了, 只见那陆虎深吸一口气,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你找了一堆的人来,把该说的话,不是早就说完了吗,所以,本郡王现在也无话可说。” “怎么?不知道从何说是吧,那要不要本公子帮帮你,好好给你理理头绪呀?” 看连陆虎也敢不配合自己了,叶伽成冷冷一笑,捡起地上刚才陆虎用来刺杀那村妇的剑,冷笑着,一步一步上前道, “还是陆虎你觉得,本公子不敢碰静王殿下,还真的连你也不敢碰了?” “叶……叶伽成你想干什么?”见叶伽成拿着剑一步步逼近,陆虎当即吓的脸色苍白,失声质问道, “皇上和唐国公他们都在这坐着呢,难道你大庭光众之下,还敢杀了我不成?” “你不要忘了,我现在的身份还是长安郡王,我是皇亲国戚,只要皇上没宣布,你们说的话,全都不作数。” “你一个臣子,休想动我?” “杀你?你想的倒挺美,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只见叶伽成根本不受陆虎的威胁,拿起在剑在手中甩了个花,双眸突然一暗,抬起剑刃在陆虎的脸颊旁敲了敲,用比剑刃还冰凉的声音,沉声道, “像你这样的人,火烧陆家庄,害了那么无辜之人,关键连皇家的人都敢冒充,连自己的胞弟都敢杀,若是让你这样十恶不赦之人,就这么轻轻松松轻易赴死的话,大概地下的那些亡灵都不能答应呢,” “所以,你放心,我是不会轻易杀你的,” “因为我想着,或许这凌迟之刑用在你身上,才更贴切些吧……” 叶伽成说着,还真就又拿剑尖,在陆虎脸上,上下左右比划了起来。 “别说,现在细看,你这张脸还真就是好看,只可惜的是,他长的有些不是地方,要不咱就先从你这脸上动手,你觉得怎么样?” “可是,就算是从脸上着手,究竟是先动左边,还是先到右边呢……”。。 正文 718尘埃落定(1) “啊,不……不要,不要弄花我的脸……”眼见着冰冷的剑尖在自己脸上游走,几乎刺进肌肤里,爱脸如命的陆虎吓得当即大叫了起来,忙不迭不管不顾的一窝蜂交代道, “好好好,我……我说,我全说,我是陆虎,不是什么司徒昭,我真的是陆虎本人,” “但是天地良心,我当初求吕神医给我换脸的时候,是真不知道这画像中人的身份,竟然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王爷呀,” “我也就是看他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一时兴起,这才缠着吕神医帮我换脸的……” “再……再然后就是,我在回小镇的途中,无意中碰到一个人,才知道自己这张脸,竟然如此的高贵,可以帮我飞黄腾达……”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大家都坐了半宿了,腿脚都坐麻了,没时间听你在这东拉西扯的说家常,” 见陆虎哆哆嗦嗦讲了半天,却并没有讲到点上,叶伽成当即打断他的话,冷声提醒道, “捡重要的讲,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带走你的那个人,又是谁?” “痛快点,不要想着再拖泥带水的糊弄人,否则的话,本公子这一剑,可就真刺下去,再帮你变变容颜了……” 不料,这次令叶伽成和众人失望的是,那陆虎交代了半天,却仍没有说到核心内容, 只见他吓的一把鼻子一把泪,战战兢兢的交代道,“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没有撒慌,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呀?” “因为自打见第一面开始,他每次见我,都是戴着面具的,所以根本看不到他的真面目,” “当时他把我带到一个特殊的地方,强迫着让我学了大半年的宫廷礼仪,及大燕各官宦人家的来路及家里关键人物和关系,如果我背不会,就没有饭吃,没有水喝,更不让睡觉g。没得办法,我就只好背了。” “再然后,待我将这些知识掌握的差不了,他才又给了我一个玉佩,还再三告诉我,只要我保管好这枚玉佩,按照他所交代的做,适时将这枚玉佩露出来,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多说什么,就可以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实在也是受这先太子儿子身份的诱惑,太想过上这种朝思暮想的贵人生活了,于是我便照着他的吩咐,找准时机,私下里有意无意的接近唐国公,和他套近乎,” “很快,唐国公从见到我第一面时的震惊、疑惑,再到假装很无意的让他看到我身上的玉佩后,他便第一个接纳、并认可了我的身份,” “甚至,对我充分的信任不说,他还宁愿得罪所有人,拼命护着时时处处被追杀的我,” “再后来,他还带着我偷偷在无忧寺,和回京途中的大长公主悄悄见了一面,再三强调说,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大位继承人,让大长公主帮我认祖归宗,进一步为我谋取更高的位置……”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大长公主本来是有顾忌,并不太想管这件闲事的,但是架不住唐国公再三游说,她沉思良久,便被迫答应了。” “再然后,我就在护国将军府,被那西夏的阮峥将军带走,以西夏侍卫的身份,成功出现在了宫宴上,” “甚至临开宴前,那面具人还偷偷派人告诉我,只要我在刺客出现的时候,能舍命救下静王,露出身上带着的那块玉佩,剩下的就不用我再管了,静王一定会帮我说话的,” “结果果然,等我按照他所说的照做后,静王和大长公主、唐国公他们所有人,果然同仇敌忾,一起帮我证实了司徒家后人的身份,甚至在如家客栈有人刺杀时,几人都有派人誓死保护我……” 出乎所有的意料,这陆虎一开口,虽然没有交代大广教那边的核心人物,但是却阴错阳差的,一杆子打翻了一船的人, 别说静王,甚至连唐国公和大长公主都一个个全牵连了进去,直听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到了这会,众人方才发现,原来去年的那场滔天盛宴,表面上波澜不惊,一片和谐,结果却在私下里,竟有那么多猫腻,一个个全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于是乎,随着这陆虎越交代越多,不仅下面的静王、大长公主和唐国公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就连永顺帝也终于坐不住了, 一拍桌子,喝止道,“够了,朕困了,先把此人带到天牢,至于具体细节,回头慢慢再审吧……” 说完,永顺帝再不看任何人,一脸疲惫的站起身,悻悻的起身走了。 看他那反应,竟丝毫没有,查出陆虎真实身份,好不容易除掉自己最大隐患后的喜悦,倒这么远远的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有的则更多的是心凉和失望。 而对于陆虎的这通交代,大长公主这边还好,虽然私下里也为陆虎的认祖归宗,做了些小动作,但好歹也仅仅只限于此,对于陆虎被封为郡王后,她便聪明的明哲保身,并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倒是唐国公那边,因为一贯对陆虎期望太高,甚至为了陆虎的未来着想,这么长时间以来,早已看淡名利的他,一直在四处活动,帮着拉拢那些以前和太子关系不错的老臣,帮着陆虎打基础,为他的未来着想, 所以这个时候,听到陆虎这一通交代,得知自己冒着老命,出生入死为之操劳的人,竟然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冒牌货,只是顶着一张肖似司徒家的脸而已, 这千头万续一上来,心里一堵,一口气上不来,唐国公当即两眼一黑,扑通一头给栽在了地上。 也得亏众人本就在御花园,那些御医离的又都不多,来的也够快,这才勉强保了唐国公一条老命。 不过就算如此,唐国公后来这些年,身体却再没有完全康复过,特别是精气神,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别说朝堂之事了,就是在国公府上,一应事务也彻底甩手不管了, 只有事无事,怔怔的坐在那里,望着头顶的天空发呆,长嘘短叹,忆自己年少时,姐姐当着皇后,那些意气风发的好时光……。。 正文 719尘埃落定(2)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后话,眼下宫宴上,永顺帝就这么失落的走了了,铁林押着那陆虎也去了御林军的秘牢g。 唐国公又一头栽在那里,人事不省,一副命不久矣的惨状,众人七手八脚的跑上去救命,场面格外的混乱。 剩下的静王等人自也是一时间怪没意思的,甚至静王连叶伽成的茬,也懒得找了,为儿子报仇的心,也提不起来了, 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般,低垂着头,灰头土脸的离了席, 静王更是当夜就直接回了静王府,甚至之后好多年,再没轻易出过封地。 只是这件事后,虽然永顺帝一直没有表态,朝堂内外都没有再提只字片语,更没有追究唐国公等任何人的过错, 但几个当事人还是明显觉得,从那天以后,永顺帝对静王府、护国将军府,和唐国公肉眼可见的疏远了不少。 再见面时,就只是客客气气,走走程序,面子上过得去,真遇着什么大事,再没有召几人进宫商议过。 于是乎这几人彻底在永顺帝面前失了信任后,倒是让那刚进京被册封的平王——宫景衍平白捡了个大便宜, 因为这些个重臣的全都不堪重用,或者是或多或少有自己的心思,彻彻底底伤了永顺帝的心,所以至此以后,永顺帝便更重要那宫景衍了,以至于但凡在大燕境内外再有大事发生,定会第一时间招其进宫相商, 而又恰逢着这么一个乱世,边境本就不太安宁,所以一时间,宫景衍在南书房出现的频次,几乎快赶上了永顺帝去后宫宠幸嫔妃的次数了, 肉眼可见的其得宠的程度,竟然丝毫不亚于永顺帝一直以来的亲信卫国公和武安侯。 而至于叶伽成这个大功臣嘛,对于揭发司徒昭这件事,毋庸置疑,他确实是头功一件,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所以事后,永顺帝自也没什么好犹豫的,第二天便一道圣旨,宣布恢复了他镇南大将军的封号, 但是对于宁国公,或许仍是心怀芥蒂,觉着因着他们叶家人的出现,多多少少会想起那赵芙儿,和因为赵芙儿的假孕,自己在大燕所有人面前闹的那出笑话吧, 所以便不声不响的又没了下文,只将国公府还给了他们,爵位什么的全都只字未提。 但是尽管如此,叶家众人能在有生之年得以翻身,重回京城不说,还好歹有镇南大将军的头衔相护,一个个自也高兴坏了。 尤其是宁国公和叶昕然被接回京后,一时间都空前的老实听话,几乎对叶伽成言听计从,那神情,自是把他当成了自己后半年所有的依靠。 几日后, “哎哟,我可是听说,那司徒昭于宫宴当天夜里,便给弄死了……” 林怡早上去了趟许姨的成衣铺,回来又唾沫星子横飞的,和林飒一板一眼的讲起了,自己在外面道听途说的那些京中秘事, “想想也是,就他做的那些事,明明已经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哪里还用得着再审什么,做为上面的出发点,自也是希望他快些毙命,越早消失越好,” “所以第二天,天不亮,便有人无意中撞见,几个御林军拖着被打的体无完肤的司徒昭,哦,不对,应该是陆虎,直接扔进了一口废井,” “只可怜,你说说你一个平凡人,过你平凡的日子不就行了嘛,没事学什么猪插什么大葱,装什么大象呀,这下好了吧,害了亲人不说,竟连自己的命也没有保住,年纪轻轻的就归了西了……” “这倒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你是什么命,就该过什么样的日子,” 林飒懒洋洋的歪在榻上,一只手托着个晶莹剔透的小蝶子, 身旁一个小几,上面放着个精致的果盘,里面放了几串黑黝黝的大葡萄, 只见她每说几个字,就直接揪下一颗又大又圆的葡萄,囫囵个扔进嘴里, 鼓着腮帮子嚼了几个,“啪”的一下,又将葡萄皮吐到手里的一个小蝶子里, 如此吃了几口,方学着大长公主平时的语气,语重心长的总结道, “所以说这人呀,千万不要奢望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否则的话,只能是庸人自扰,自讨苦吃,自取死路……” “不过说起揭穿陆虎的身份这件事呀,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尘埃落定,还真是得亏叶伽成了,” “没想到这小子命倒还是不错,几起几落的,每一次跌入谷底,还都让他自己给拼命挣巴出来了,好歹皇上还是把那镇南大将军的名号还了他,将他官复原职了,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哎哟,你才不懂呢,什么让叶伽成官复原职,重新任了镇南大将军呀,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幌子罢了,” 听林飒将一切事情想的竟如此乐观,只见林怡小嘴一撇,又一脸八卦的停不下来道, “我听外面的那些官员私下里讲,其实上面那位,现在好像只宠着那新起势的平王,对叶伽成根本没有那么感兴趣呢,” “就算是这次还了他的封号,也只是仅此而已,并没给他实职,布置什么具体的任务。” “看着那情形呀,也就是比咱们林府和唐府的情况好上那么一点而已,” “但是你想啊,他又和咱们不一样的,一个大将军,手里都没有什么兵权,挂着个虚职,能顶什么用,能管什么事……” “不过奇怪的是,那叶伽成倒是看的开,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人却完全不在乎,整天乐乐呵呵的,这不,听说前几天,他又请人大费周折的折腾起那镇南大将军府了,” “哦……,不对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原来的那座宁国公府,如今的镇南大将军府才对,” “反正也不知道在瞎折腾个什么劲,只听说是请了不少的工匠,让里里外外的翻新,日夜不停工的干,” “周围一圈子的人,现在都对他们家指指点点的,不知道都如今这般没落了,他们究竟得瑟的是个什么劲,还翻修房子,倒饬院子,弄这些虚头巴脑的门面做什么……”。。 正文 720有其仆必有其主 “人要脸树要皮,人家刚回来,涅槃重生,折腾折腾,想要有一个新的开始,换一种新的活法,自然也无可厚非嘛g。”毕竟也是算是朋友一场,林飒轻叹一声,帮着叶伽成辩解道。 “只要他喜欢,毕竟又是自家的院子,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自不会有旁人强行干涉,当然也不是不可以的,”对于叶家翻腾院子这件事,林怡好像倒没有太纠结, 不过,接下来话题一转,却是很兴致盎然的对着林飒继续道, “不过呀,还有一件事,却是让人更惊奇的呢,飒儿你都想象不到,经此一事,叶伽成有所改变也就算了,任谁也想不到的是,竟连叶昕然好像也跟以前变了个人似的呢,” “你是今天上午没看到,我刚才去许姨那取衣服,正赶上她也去取前几天新做的衣服,” “没想到,人见着我,远远的竟主动笑着给我打招呼,还主动问祖母、母亲和你的好呢,” “话里话外一脸的歉意,称自己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做的有不对的地方,让我们多担待,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你听听听听,这能是叶昕然那个阴险毒辣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吗?想当初她和蒋思菱、林珠几个人一通合计,将婧依的脸都伤成了那样,当时多嚣张,多可恨呀,” “真是想破脑袋,我都想不出来不朝一日,她会主动当着我的面,伏低做小,说这般友好的话……” “这有什么想不出来的……” 见林怡这少见多怪的小样,啧啧啧的在那感叹半天都停不下来,林飒轻笑一声,不以为然道, “叶昕然那个人,向来是个识时务的,又会装软弱装可怜,如今她那亲生母亲去世了,宫里也没有赵芙儿撑腰了,前段时间被发放的途中,她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终于有了安稳的好日子过了,又是拜那个,她以前从来看不上的大哥所赐,那还不就得夹起尾巴,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呀,” “就算是心理真对咱们憋着什么气儿,有什么旧怨,也不敢随便撒了呀……” “不过人家都摆出姿态了,咱也不能太小家子气,以前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就算是翻篇了,毕竟大家都不容易,只要她不出格,咱们也就就都睁只眼闭只眼吧……” “这个还用你说,姐姐我自然知道,虽然打心眼里仍说不上喜欢她,但是继续做对头,处处讨厌她,和她针锋相对,倒也不至于。” 林怡终究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甚至不待林飒多说,还掉过头来,主动开导她道, “更何况,祖母不也经常说嘛,这人有时候啊,说长大,说改变,那就是一瞬间的事,” “有时候经过一件事,你忽然间就恍然大悟,茅塞顿开,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了……” “嗯,这个倒是实话,有些事呀,不发生在谁身上,还真是体会不到,这个外人真就无法预料,说不得人家还真就一心向善了呢……” 小姐妹两人偎在一起,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掏心窝的悄悄话, 不料,忽然,就见外面院子里的门,“咣铛”一声,传来很大的一声闷响, 吓得林飒和林怡,都不由得一个哆嗦,瞬间坐直了身体。 “花灵这臭丫头,从来都是莽莽撞撞,没个稳当劲,我看我这院门呀,早晚得被那臭丫头给撞散架了不行,” 听到门响,林飒头也不转,小嘴一撇,恨恨的道, “哪天真惹恼了本小姐,我就把这大门呀,换个浑身带刺的,一挨着就扎她一身的窟窿,看那臭丫头还敢不敢不要命的往上撞……” 说完,不料一转眸,却见林怡看着自己吃吃的笑,“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变得处事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了,”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知道吗?我看你和花灵两个呀,倒是有其仆必有其主,更准确些,说不得花灵那个冒冒失失的样,就是肖你这个主子呢,只不过你平时比她更擅于掩饰些罢了……”” “怎么着,听姐姐你这意思,这次我还真冤枉那疯丫头了不成?”见林怡这一脸神秘的笑,话里有话,林飒不可思议的问道,“难道这撞门的真不是她,还另有其人?” 问完一转头,别说,只见伴着那院门大开,竟一窝蜂进来了一院子的丫头, 有梅香,玉儿、坠儿,还有三房的珍珠、琥珀…… 这么花花绿绿一堆的人,却惟独少了最有可能撞门的,那个最大的嫌疑人——花灵。 关键这所有人吧,声势浩大的进来也就进来吧,一个个的还笑嫣如花,好像特别高兴的样子, 一点也不注意影响的,整着特别大的动静,站在院子里,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说笑个没完, 那感觉,竟好像比过年还要兴奋几分。 “咦,这么多的人,怎么惟独少了花灵呀?”看了一圈,见没有花灵,林飒不由得好奇道。 不料,这话音刚落,就见又是“扑通”一声,一个人身影从外面飞奔了过来, 而因为门大开着,人没得撞,结果,身子一歪,竟扑通一下给撞在了门框上。 这冒冒失失的小样儿,这次根本不用细看,定是花灵没错了。林飒抚了抚额,心里格外无语道。 “喂,我说花灵,你这怕不是高兴傻了不成?”看花灵撞到门框后,手捂着发红的脑门,一脸懵圈的模样,一旁的珍珠笑的搂着肚子,都快站不起来了,“门框在那好好的,你没事撞人家干什么?” 依着平时,依花灵那个小泼辣模样,凡事不认吃亏的劲儿,被珍珠这般当着众人笑话,面子上过不去,花灵定是要发飙,翻脸怼回去的。 不料今天,人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傻傻的跟着珍珠咧嘴一笑,没事人似的道,“对呀,我就是高兴,撞个门框怎么了?你们看着,一会我还要撞墙去呢?” “撞墙,得了吧……”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小丫头,你来我往的胡闹、大声嚷嚷也就算了, 不料……。。 正文 721找什么如意郎君 不料,出乎林飒意料的是,就连一向成熟稳重的梅香,也忍不住的开口笑着打趣花灵道, “你瞅瞅你现在这小傻子模样,连道都快不会走了,你到得了人家墙跟前吗?有没事撞的到吗?” 于是乎就见,梅香这话头一提起来,周围几个人,立即哈哈大笑着,又七嘴八舌附和了起来, “哈哈哈,梅香姐说的对,花灵你小样儿到得了人家墙跟前吗?怕是没走到地方,你自己就把自己给绊倒了吧?” “对对对,这话不假,我估计着,她定不是左脚绊了右脚,就是右脚绊了左脚,” “亦或者呀,根本就是乐晕了头,把地和墙都分不清了,只以为这地也是墙呢,傻傻的就撞上去了……” 这玩笑开的,一院子的人,一块挤兑起了花灵, 不料那傻丫头,却就只是咧着嘴,跟着众人呵呵呵傻笑,一副根本不计较的模样,“反正不管你们怎么说,本姑娘我今天高兴,就是不和你们计较……” 花灵这反应,可真是闻所未闻,别说林飒,看得林怡都有些傻了,一个劲的止不住的叹道, “哎哟,天哪,这帮丫头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出去了一会儿,难道都捡到银子了不成,怎么全都高兴成这样?” “特别是这花灵,竟也变得空前的好说话,这看着完全不像她的风格呀……” “是呀,别说姐姐您呢,这丫头跟着我这么多年,在我面前也没有这么软绵,任我百般嘲讽过,这情况,着实骇人听闻呢……” 林飒顺着林怡的话叹了两句, 终于,实在禁不住好奇的驱使,索性隔着窗子喊道,“喂花灵,你这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发什么邪疯呢?无端端的,人家墙又怎么着你了?” 不料,林飒这不开口不好,一开口,竟然引得外面那群丫环们,又是一通的哄笑g。 笑够了,几人才在梅香的带领下,竟齐齐隔窗向林飒郑重其事行起了礼, “奴婢们恭敬小姐,贺喜小姐!” “小姐您洪福齐天,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如意,越过越甜蜜……” “我去,你们这一个个的真的吃错药了,光天化日的,有什么喜好贺的呀,真的是要了命了……”这么几个人,空前绝后的,对着自己这么兴师动众的一通拜,比过年阵势还大,可是把林飒给吓得,当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实在看不惯众人这么大的排场,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林飒,只得一指那最熟悉的花灵,率先发难道, “倒是花灵,我让你去魏嬷嬷要的冰沙呢,你到底给要回来了吗?” “今天怡姐姐也在这呢,你可是按我说的,给魏嬷嬷讲清了原由,让她给我们多制了些冰?” 不料,问完,都没待花灵回答, 只一细瞅,就见花灵只顾着隔窗看着自己傻笑,手里别说冰沙了,根本连个冰渣,连个盘子碎片都没有, 没有了好吃的,林飒当即又急了眼,“什么情况,你这丫头怎么空着手回来了?让你取个冰沙,你怎么还取不回来了? “总不能是跑的太快,半道打碎了吧?” “可是不对呀,看这衣服,除了刚才撞在门框上,脏了一小块,也没见上面有什么污渍呀?” “天哪,总不能是魏嬷嬷出尔反尔,又不给了吧?” “她老人家现在怎么可以这样呢?这可是祖母亲口答应过我的呀,五天吃一次,” “怎么着,总不能连这五天一次的冰沙,也不准备给我兑现,生生就取消了吧?” “这也不待他们这样的呀,这不是仗着年龄大,净欺负我们这些小孩吗?” 没见到心心念念的冰沙,林飒自己愤愤不平的,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还不算完,甚至直接跳下榻,都准备新自去找魏嬷嬷讨个说法了。 可是不料,她这跳下去,鞋都还没有穿好,就见花灵也一阵风似的刮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她,嘻嘻笑着劝道, “哎哟,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哪里还用得着吃那些冰沙呀,” “其实根本不用吃冰沙,奴婢也保证您一会心里呀,准保,凉丝丝,美滋滋,甜蜜蜜的……” “什么鬼,还凉丝丝,美滋滋,甜蜜蜜,我这心里现在热腾腾的还差不多?” 见花灵这副只知道呵呵傻笑的模样,林飒心里的怒气不由得一点点的升腾了起来,嘴一撇,不满的质问道,“有本事你倒是说清楚,连冰都吃不到了,你小姐我有什么好美的?” “当然有,当然有,今天可不就是了吗?说起这件事呀,那可是和小姐您吃口冰沙根本都没法相提并论,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呀,” 林飒已一脸的不满意,但是花灵却像没看见似的,只自说自画的保证道,“奴婢保证,这次小姐您知道了原委,定是美的不要不要的……” “我说花灵,你这总不能真的是撞邪了不成?” 花灵这神情,林飒是越看越蹊跷,甚至看到最后,气也顾不得生了,不由得上上下下盯着人,一脸狐疑的问道,“你平素憨傻也就算了,可是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可是从来没见过你这副包容大度,凡事都不予计较的情况呀?” “没有没有,奴婢撞什么邪呀?今儿个可是再正常不过的呢,” 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花灵小手一挥,根本无所谓的道, “说起来小姐您如今都找到了如意郎君,奴婢心里当然高兴,” “所以任她们怎么嘲笑、谩骂奴婢,奴婢今天自然都不和他们计较的,只要小姐您好了,奴婢怎么样,自都是值得的……” “这大白天的,你们一个个的做什么白日梦呢,都说些什么鬼话?” “找什么如意郎君,你小姐我看着是需要郎君的人吗?” 花灵越是莫名其妙的高兴,林飒心里越是窝火,手点着花灵的脑门,大声咆哮道,“你个臭丫头,再傻乐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打哭,小姐我要吃冰沙,别的什么都不需要,赶紧的,现在立即马上。去给我拿冰沙去……”。。 正文 722提亲者,乱箭射死 “哎哟,小姐,您突然那么大声干什么,奴婢耳朵都快被您给震聋啦,”面对着林飒的怒吼,花灵倒是空前沉得住气,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听到命令就无条件的执行, 只一把拉住林飒的手,难得耐心道,“小姐,您听奴婢说,您今天真的不用吃什么冰沙的,” “真的真的,奴婢没有骗您,您怕是和怡小姐在这院子里一直没有出去,根本不知道,奴婢这里真的有个特别……特别大的好消息……” 说到好消息这里时,花灵还特意停下来,顿了一顿, 深吸一口气,然后才伸开双手,摆出一个特别惊喜的表情,极其夸张的喊道, “那是因为呀,就在刚才,又有人上咱们护国将军府上,来向小姐您……提亲啦……” “好消息你个头啊,我看你才是脑子进水了呢,” 看花灵这一惊一乍折腾了半天,最后带回来的,竟是这么个破消息, 林飒终于气不过,一巴掌呼到她头上,咬牙骂道, “有人提亲难道是多好的事吗?” “这都多少次了,每一次有人前来提亲,接下来府里上下,尤其是你小姐我,还不得跟着一通瞎折腾呀……” 林飒骂了几句,觉得只骂花灵一个人,好像还不太过瘾, 索性一转身,正对着后面那些个挤在门口,吃吃傻笔着,看热闹的丫环们,一个个点着脑门骂道, “再者说了,外边的人不知道犯傻,你们几个也跟着犯傻呀,” “每回只折腾咱们也就算了,关键依着前面那么多次,最后闹的,亲没提成不说,你们小姐我下场还越来越惨,名声也是越来越臭,到了最后,都快跟那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差不多了,” “所以这些个破亲呀,让他们不提也罢,本姑娘才不稀罕呢,” “要不这样,赶明个我就在咱们林府门前立个牌子,上面刻上几个醒目的大字,字呢,要能刻多大就刻多大,” “上面特意写明:禁止向林家的林飒小姐提亲,否则的话,只要有人以提亲的名义上门,一律乱箭射死……” “小姐您这就不对了不是,亲怎么可以没人提呢,这要是一直没人提,那您以后嫁给谁呀?” 见林飒真的动了怒,这次不待花灵开口,梅香忙上前笑着轻声细语的解释道, “并且啊,要知道这次上门来的,可不是别人,正是宁国公府上的……” “哎哟,你看看我这张嘴……,” “不对不对,应该说……是镇南大将军府上的人才对,” “是那叶老爷,和镇南大将军一块来的,带着厚礼,专门上咱们府上来提亲的呢……” “什么,叶家父子来提亲,什么时候的事?”听到竟是叶伽成父子来了,林飒一怔,不可思议的问道g。 “就……就刚才呀,叶公子意气风发的,看着可英勇神武了。” 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花灵一脸神气的描述道, “小姐您都不知道,他们带了好多好多的礼品,看着都可金贵了,奴婢们几个刚才还正议论着,说这叶公子呀,怕是把皇上赏赐他的那些宝贝,全都送到咱家来了……” “这个叶伽成,好不焉的,刚翻过来身,不关上门过几天安生日子,猛不丁的又抽什么疯,瞎折腾什么呢,还把皇上赏的东西都送过来,真以为他仍是以前那个人人羡慕的公子哥呀……”听到花灵的描述,林飒不由得小声嘀咕道。 可是转念又一想,呃,好吧,有一点自己倒是给忘了,人还有江宁外祖李家给撑着,貌似应该也不会太缺银子,不差这些个宝贝…… 行吧,只要他喜欢,那就让他随便造吧,反正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 “那他们现在人呢?可是还在祖母院子里?”想通了这点,林飒倒是没再继续纠结叶伽成那不理智的行为,而是心不在焉的接着又问道。 “人……”谁知林飒这话刚问出口,就见一旁花灵眉一挑,又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已经走了呀,怎么可能还好意思,继续赖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嘛……” “啊,这么快就走了,总不能是被祖母打跑的吧?”看花灵这表情,听到又是这么个结果,这么快就离开了,林飒心里咯噔一下,一脸担忧的脱口问道。 “当然不是,”见林飒担心,一旁的花灵又吃吃笑了起来,挤眉弄眼,一副阴阳怪调的语气回道, “小姐您想什么哪?人镇南大将军虽然是跑着走的不假,可是却是兴高采烈的笑着跑走的啊……” “笑着跑走,几个意思?”不料,看花灵这嬉皮笑脸的样儿,一点正经话都没有,林飒却仍是不太敢信,只一脸狐疑的继续问道,“难道祖母还难得手下留情,没有把人往死里打不成?” “哎哟,小姐您这是不是也被花灵那傻丫头传染,脑子也不灵光了呀,” 梅香终是心软,见林飒被花灵绕的一头雾水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解释道,“还能什么意思?自然是好的意思呀……” “就是,小姐您把老夫人想成什么啦,听您这么几问,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人多么不通情达理,是个母老虎呢,” “你小心,回头我们告诉老夫人,看她到时候让你好看……” 结果不待梅香说完,花灵那个戏多话稠的,又急不可待的插了进来, “告诉您,咱们老夫人表现的可是通情达理了,人家叶家父子表明了来意后,老夫人二话不说,当场就拍板答应了。” “并且,我们当时瞅着啊,倒是那叶老爷来的时候,好像还挺忐忑的,不太自信的样子,不料后来见老夫人这么快就答应了,自然也是高兴坏了,” “尤其是叶公子,这么多年好事多磨,得偿所愿,终于就要娶到小姐您了,看那感觉,一时间高兴的北都怩找不着了,咧嘴笑着,激动的小跑着回去了……” “啊……”听到祖母竟然这么快答应求婚,急不可待的要把自己嫁出去,林飒嘴一撅,瞬间又不好了……。。 正文 723请客这件事 “这祖母可真是,婚姻大事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她怎么能这么快就答应了呢,好歹也得深思熟虑一下,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啊g。” “征求什么意见,老夫人可是说了……” “别的不提,单冲着叶公子前面有那份心,为了小姐命都可以不要,这桩亲事,就必须答应,没得商量,小姐您就是想反对,也没有用……” 见林飒这会还使起了小性,一旁的丫环们倒是空前的团结,学着大长公主的腔调,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呃,好吧,什么时候开始,这叶伽成在护国将军府众人心中的地位,竟比自己这个嫡出的小姐还要高了,都有这么多支持者了,” 看到屋子里众人的反应,不嫁大有将自己碎尸万断的样子,林飒不由得很是无语,抚额在心中无奈叹道, “尤其是没想到,竟然连祖母也站到了他那边。那要是以后成亲后,自己以后的日子,可是要怎么过呀,” “怕是到时候跟人吵个架,都没人替自己撑腰呢……” 不过林飒心里吐槽归吐槽,却是有一点,其实不用大长公主细说,林飒自也明白,叶伽成在宫宴上解释刺杀司徒昊那件事的说法时,显然是有所保留了。 当然了,他可能最初的时候,确实不是冲着刺杀司徒昊去的,而是为了在一众山匪中,保全家人的性命,才不得已劫持的陆豹。 但是有一点林飒却是十分清楚的,叶伽成执意将司徒昊刺成中伤,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追到静王府还要刺杀, 除了发现前来解决陆豹的人是司徒昊外,肯定也有一部分原因, 就是为了自己,想帮自己解决掉,眼前被司徒昊再三纠缠的困境。 而这一点,虽然当时他心里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宫宴之上,为了林飒一个姑娘家的闺誉,他自然是打死也不会向外说出来的。 所以此时,念着他当时的所作所为,看人家真心对自己,又兴师动众的上门提亲,掏心掏肺的,不惜将现在府里大部分的家当都拿出来来提亲,大长公主自是毫不犹豫的也就答应了, 毕竟这样一个可以拿命对自己孙女好的男人,确实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大长公主自是发自内心的,为林飒高兴的。 “哎哟,我的好妹妹,既是如此,那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姐姐真要恭喜你了。” 房间里,就在林飒发愣走神的当口,只见一旁的林怡从最初的震惊过后,很快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即也众旁起哄道, “快说说,这么好的事情,你要怎么庆贺呀?” “啊,怡姐姐,您怎么也跟着她们瞎起哄,”被林怡这么不怀好意的一问,林飒忽然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只……只是提个亲而已,这……有什么好庆……庆贺呀……” “小姐您这是什么表情,婚姻可是人生大事,怎么就不值得庆贺了,”见林飒难得露出一副小女孩的娇羞状,梅香也倒是难得调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声提议道, “依我看,要不咱们让小姐请大家去天香阁,大吃一顿,大家觉得怎么样?” 结果可想而知,梅香这提议一出,周围立即一片附和声, “行,这个提议好,就这么定了,” “今天中午,大家就去天香阁吃顿好的,” 尤其是花灵,甚至毫不犹豫的当众叛变道,“我知道,我知道,最近天香阁可是又上了好几个新菜,都特别好吃,到时候咱们都尝尝,狠狠的的宰小姐一顿。” “对,花灵你天香阁去的多,对那里的环境也熟,到时候这些事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大家就请好吧,大家麻利些,收拾收拾,眼看着马上就晌午了,咱们一会就出发……” “收拾什么呀,出去吃个饭,只要能见人,肚子填饱了就行了,穿那么漂亮干什么,又不顶饱。” “也是也是,走走走,那咱们现在就出发……” 一帮叽叽喳喳的馋嘴小丫环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三下两除二的,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吃饭的事儿就给定了。 直看的当事人林飒都一愣一愣的,“喂……,你们什么鬼,这出去请客吃饭,难道说我不是主角吗?什么时候你们几个一拍即合,三言两语的就能做本小姐的主了呀?” “不是,小姐您什么情况?”不料,林飒这情愿的话一出口,别人且不提,当即就引起那小花灵的不满起来, 只见其嘴一撅,对林飒貌似有着很大的意见似的,大声抗议道, “话说小姐您这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气抠索了,不就是让你去天香阁请大家吃顿饭吗?您至于这么推三阻四的吗?” “您看,我们大家都商议好了,您这要是半道反悔的话,您让奴婢我的面子,往哪搁呀?” “哟,小花灵,你现在可是不得了了,半天不见,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呀,”看为了吃毫无底线,刚才还叛变自己的花灵,还反过来对自己一脸的嫌弃样了, 林飒当场也不高兴了,眼一转,毫不留情面的回怼道, “还你的面子往哪搁?你说你这么个小屁孩,懂的什么是面子吗?” “再者说了,你既是要面子,那就自己去挣呀,你不是和吉祥关系好吗?你领着大家去吃,回头记吉祥账上呀,让他结呀……” 关键只林飒一个人说也就算了,不料林飒说完,旁边竟还真有几个托儿,迅速给带偏了节奏, 尤其是那一惯和花灵闹腾惯了的珍珠,当即一本正经的从旁附和道,“咦,对呀,飒儿小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呢。” “按理说,依这时间关系来看,花灵和吉祥好像好的时间更早一些,今天这顿饭,让花灵请,貌似也很说的过去呢……” “是的呀,毕……竟,咱家花灵最……最最最……尊敬的吉祥哥哥,可是就在天香阁里当职的呢……” “对呀,他们平时忙的时候,咱家小花灵也没少过去帮忙呀,所以这顿饭,自是也请得的呀……”。。 正文 724塑料姐妹情 “你你你……你们这些墙头草,到底还是不是姐妹,枉我平时那么掏心掏肺的对你们g。”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番挤兑,花灵是即羞又躁,气得跳着脚抗议道, “还有小姐你也是,可真是太坏,太讨厌了,带着头的挤兑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喜欢您了……” “哎哟哎哟,瞅瞅这事闹的,真是太不像话了,”眼见着花灵一个人孤立着,直羞的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林怡跟着笑了半天, 终看不下去,连忙站出来当和事佬,替花灵撑腰道, “小花灵你也不用生气,这事怡小姐我给你做主,” “这飒儿也真是,太不像话,表现的也太小气了些,不就让她请个客吗?至于这么挤兑咱们花灵嘛,” “毕竟今天被提亲成功的又不是花灵,管着人家什么事了,可真是倒拉一耙,” “这样,这顿饭,她若是不愿意请的话,我这个当姐姐的替她请,我妹妹终于就要嫁得如意郎君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高兴不是,” “行,看这时辰也不早了,再拖下去,估计一会天香阁客满,都没有咱们的地方坐了,” “说走咱就走,不等她,她不是小气嘛,把她一个人留在府里,让她一会自己喝西北风去……” 林怡说完,还真就领着一众丫环出了门,不管不顾身后的林飒了。 见人真就要都走了,林飒自是也不敢再绷着了,连忙跳下榻,追出去喊道, “喂喂喂,你们什么意思,谁说我不请了,你们弄清楚了没有,这可是为我庆贺的,怎么可以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带上,算怎么回事呀?” “要我们带上你啊,那……也不是不可以,”听到林飒的呼喊,林怡停下脚步,眼一翻,貌似有几分为难的表态道,“但是有一点,你须得带上银子才行呀……” “否则的话,估计这事呀,姐姐我说了还真就不算……” “放心放心,银子有的是,你们一会只管敞开肚皮吃,全部都算我的。”林飒追上去,从怀里掏出一个胀鼓鼓的荷包,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十分豪气的道。 “得嘞,有飒儿小姐您这句话,那我们可就真的不客气了哈……” 于是乎,有了林飒这句话和她怀里的荷包做底,一群人说说笑着着,很快便到了天香阁, 到了地方,在花灵的带领下,轻车熟路的就进了二楼最大的雅间, 坐下后,一群不轻意放风的小丫环们,便又开始兴致高昂,叽叽喳喳的点起了菜, 看那架势,誓要把天香阁新旧菜品糕点、只要是美味的,全都点一遍才过瘾。 不料,令林飒没有想到的是,刚才还志同道合,一致对付自己的众丫环们,不一会的功夫,因为点这个菜,还是要那个菜的原因,很快就脸红脖子粗的吵了起来, 塑料姐妹情,瓦解的那叫一个快…… “哇,听外面的人传,他们家新上的这个芙蓉鸭不错,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每天就那么限量的几只,买的晚了,就抢不到了……” 起因是,坐进房间后,珍珠第一个便跃跃欲试,迫不得已的,点起了自己垂涎已久的硬菜芙蓉鸭,从旁催着花灵道,“花灵花灵,你快别发愣了,赶紧把这个菜给我记一下……” 不料,她这话还未说话,当即就遭到了花灵的反对。 “不用不用,我已经记上烤鹅了。”只见花灵摇了摇头,一副过来人的口气,毫不犹豫反对道,“我觉得呀,还是以前的那个脆皮烤鹅好,也更美味些,芙蓉鸭的话,虽然味道也不错,但是比着那个,还是差点感觉的……” “啊,什么呀,烤鹅是烤鹅,芙蓉鸭是芙蓉鸭,我就想吃那个鸭怎么了,”见花灵只顾着她一个人的口味,却没有写上自己爱吃的菜,珍珠当即就不乐意了,“我不管,你快些把你的烤鹅去掉,把我的芙蓉鸭添上。” “为什么?”面对着珍珠的抗议,花灵眼一瞪,理直气壮道,“明明我就觉得还是脆皮烤鹅好吃,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把它换掉?” “好呀,我说你怎么突然那么积极,执意要帮大家点菜,原来就是为了假公济事,全都点你自己喜欢吃的菜是吧?” 一看花灵不配合,珍珠也不干了,扑上去,就开始抢花灵手里的笔,“你不换是吧,那我帮你写……” 于是乎就见菜还没有点几个,这两个丫头就因为是选鸭还是选鹅的问题,便你来我往的便吵闹在了一起。 而只有他们两个吵也就算了,只见看她们两个争个没完,一旁的琥珀,很不耐烦的打断她们,当即立断道, “哎呀,你们别烤鸭烤鹅的了,吵吵的人头都大了,依我的建议,要不那两个都别要了,这样还显得公平些,快帮我点个大虾,我就喜欢吃椒盐的,” “为什么,凭什么我们的都不点,就只要你的呀。” 而结果可想而知,琥珀这话一出,那花灵和珍珠也不争抢了,又瞬间掉转枪头一致对外,怼起了琥珀, “对呀,我觉得也是,就算是要吃虾,那肯定也是吃油焖的才更有味呀,要什么椒盐的……” 而争到了最后,竟然就连梅香也加入了她们的队伍,一脸认真的建议道,“不不不,若是吃的话,我认为还是清蒸的好,更原汁原味,也更有营养些……” “对,我也爱吃清蒸的……” 得,伴着这梅香的一加入,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又更热闹了几分, 反正是林飒这顿饭请的,是银子能花出去多少,暂时还不好说, 可是,这刚刚才一开始,直吵吵的她头跟着都要炸了, 倒是林怡,难得好心情的坐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着众人吵来吵去, 甚至觉得这些丫环们斗嘴,特别有烟火气,也很有意思。 “点点点……全都点……,全都点行嘛,” 林怡不开口阻止,终于,林飒被吵吵的再也忍不下去,索性直接站起身,大声宣布道, “大家都听我的,不用犹豫,毕竟你们小姐我请客的次数本就不多,更何况因为订亲请客的次数,可能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 正文 725刷脸 “所以,只要你们是想吃的,无论是烤鸭还是烤鹅,无论虾是清蒸、椒盐还是油焖,大家敞开了全都放开了点,” “把只要是人家天香阁现在能做出来的,你们此刻想起来的,能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全都点一遍,不用在乎我的感受,更不用给我省钱……” “可是小姐,您说得倒是好听,但是大家就这么几个人,这要是都点了,那么多东西,咱们也吃不完呀,那不是就浪费了吗?”这林飒倒是难得大方,花灵倒空前会过的替她犯起愁了g。 “是呀,这要是都点的话,确实过份了些,花了冤枉银子不多,东西也太多了……”珍珠也难得和花灵站到同一战线道。 “怎么吃不完,在这里吃不完,可以带回去呀,” 对于两人的顾忌,林飒眼一翻,无所谓的道, “像梅香姐,一会回去给长升哥带回去些,不仅只有他一个个,还有他身边那帮兄弟们,也都拿去些,让他们都尝尝,” “还有花灵,你一会去祖宗院子里,给魏嬷嬷和槐花姐她们送去些,” “至于珍珠琥珀你们,一会给你们相好的院子里的小姐妹们,都送去一些,” “好不好吃的,毕竟是外面的东西,都尝个新鲜嘛,” “再者就是,咱们府里那么多人呢,咱们吃不完,总会有人能帮着吃完的,” “所以,大家根本不用想那么多,只管放开了点就行了……” “我说飒儿,你话说的这般豪横,可是你想过没有,这里可是天香阁,这要是把他们家的拿手菜全点下来,可得需不少银子呢,你那小荷包就那和大,带够了吗?”见林飒大方起来就没个边,就连一旁的林怡,都不由得替她担心道。 “哎,我说怡儿小姐,这个嘛,恐怕就不用您操心了,” 不料,一提银子的事,林飒还未发言,就见花灵倒先狡黠一笑,一脸神秘的道, “其实银子带够带不够的,对于我们小姐来说,还真就无所谓的啦,大不了到结账时候,让她去梅姨那里一趟,说两句好听的就行了,” “估计呀,以梅姨对小姐的偏爱程度,说不得只要她露个脸,人一文银子都不肯收我们的呢。” “啊,竟还有这么好的事,吃这么多东西,竟然露个脸,刷一下就行了,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可真是太让人羡慕……”见林飒还有这本事,林怡当即也是羡慕坏了。 “那是当然,梅姨这个人最是好了,尤其是对我们小姐,那是无条件的喜爱,” “说起来这事,怡小姐你呀,这是赶的时间不对,每次您来,都赶着梅姨不在这里,所以没怎么碰上过,” 花灵得瑟之余,还不忘安慰林怡道, “不过也说不定,毕竟您人性格那么好,说不得以后您和梅姨混熟后,您也不用付银子,有刷脸的资格了呢。” “嗯,你这个提议好,回头我也一定要和这个局气的梅姨好好接触,联络一下感情……”听到花灵的提议,林怡点了点头,当即认同道。 “行,那既是如此,我也就不抻着了,倒是得好好瞧瞧,有什么适合小超儿和母亲吃的,给他们好歹也带回去些,别到时候你们都带了回去,就我空着手,小超儿知道了,又要找我闹……” 于是乎,这一想通后,林怡便也毫不客气的,迅速加入了点菜的队伍。 “哎,不是,小花灵,听你刚才这意思,梅姨今天难道还在店里不成?”见众人都一门心思点起了菜,林飒这才将花灵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对呀,当然在呢,”花灵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非常肯定的道,“听说昨天晚上刚回来的,就在后面她那房间里歇着呢,” “你就这么确定?”花灵这么肯定,林飒反倒有些不太相信了,“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从大家刚才进门,你也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出去呢,你怎么就知道的这么门清儿,总不能是胡乱猜测的吧?” “哎哟,哪有,我说在,自然就是在的啦,”见林飒还不想象自己,花灵当然十分不爽,想也不想的便如实交代道,“奴婢怎么可能会骗你嘛,其实是刚才吉祥哥上来送茶水的时候,才悄悄告诉我的啦。” “啊,就刚才那么一下下,”听到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花灵连梅姨在店里的事情都知道了,林飒更是惊讶坏了,很是不可思议的追问道,“你确定是吉祥进来一下,放下茶水和糕点,又出去的那一下吗?” “嗯。”被林飒这般盯着,花灵突然脸一红,娇羞的道,“其实是他刚才张了张嘴,悄悄用口型告诉我的啦。” “天啊,行啊你们两个,在本小姐的眼皮子底下,不显山不露水的,都能接上头了,明明看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谁知你们却交流了这么多信息……” 林飒打趣了花灵两句,见其羞红了脸,无所适从的样子,便也适可而止了,只拍了拍花灵道, “那行吧,你盯着她们先点菜吧,我去后面看下梅姨,以防万一,银子真不够了,毕竟你小姐我,还得去刷下脸不是嘛……” 半开玩笑的,林飒说完,还真就一转身出了房间, 而可想而知,听说她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还真就去找人刷脸了,后面那帮丫环们自然更嗨皮了, 甚至伴着林飒前脚出门,后面当即传来一阵欢呼。 听到这帮丫环们的反应,简直一个个像出笼的小鸟般撒欢,林飒轻笑着,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 然后,便晃晃悠悠的下楼,准备去后院,找许久不见的梅姨去说会话。 不料,刚走出楼梯口,来到后院,都还没看清梅姨的房间在哪里,一转身,伴着熟悉的味道传来,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只见那高大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站在院子里一棵树下,神情凝重,好像有些不是太高兴的样子。 “司牧你怎么会在这?是又过来点些吃的带回去吗?” 林飒顿了一下,终还是好奇的上前主动打招呼道, “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阿苑和哑叔他们,有跟着你回来吗……”。。 正文 726司牧的态度 不料听到林飒这突然冒出来的十万个为什么,司牧并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顿了一下,默默转过身,沉沉湛湛的看着林飒, 半晌开口,答非所问道,“听说,你同意了叶家的婚事?” “啊,现在消息都已经传的有这么快了吗?”见司牧张嘴就问起提亲的事,林飒忽然间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当然了,提交这么大的事,更何况又不是坏事,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啦, 毕竟真论起来,这司牧也不算是外人,前面因着大哥的原因,还对自己颇多照顾,没少帮衬自己g。 林飒略一思忖,遂如实答道,“那个,其实也就是刚……刚刚他们上门才来提亲,祖母觉得还合适,就同意了……” 林飒本来以为,听到自己婚事尘埃落定,对象又是叶伽成这么个,目前在宁城来说,还算是不错的有为青年,司牧肯定会替自己高兴的, 不料,她这话一出口,就见司牧的神情貌似更凝重,整个人好像也更加不好了, 顿了一下,貌似很是生气的突然开口质问道,“不是,林飒,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看不上宫家?非要同意叶家的亲事呢?” “司牧,你这话问的就有些奇怪了?”见司牧张嘴就冒出来个这,好像对叶家很有意见的样子,林飒当即也毫不犹豫的反问道, “说实话,我也不不明白了,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嫁到宫家,为什么就不能同意叶家的亲事呢?” “你……”听到林飒是用同样的语气反问的自己,那对面司牧显然怔了一下,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貌似有什么不妥, 眼里忽明忽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不过很快,林飒还没有看清那究竟代表的是什么,就见它已经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了, 再然后,就见他轻叹一声,放缓了语气,用一种平素林宗对林飒说话的语气,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不是,我想你并没有真的明白我的意思,毕竟我和林宗的关系在那里,而我之所以这么说,自然也是为了你好,更是站在你的角度替你考虑,” “你好好想想,如今的宫家是什么情形,叶家又是什么情形?” “眼下宫景衍和叶伽成的前途和实力暂且不论,单就两个家庭的成员构成来说,就有着天上地下的区别。” “更何况那宫家的夫人,还和你母亲有干姐妹这层关系,听说也一直挺喜欢你的,想来你日后嫁过去,她定是舍不得让你受一丁点的气,” “而叶家呢,不仅有宁国公那个不安份的,很快便会想办法填房,给你弄个继婆婆回来的也就算了,关键还有那么一个以前与你颇有恩怨的小姑子,你嫁到了他们家,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不仅要防着老的,还要防着小的……” “所以,我还是认为,宫家是最适合你的……” “这个,呃……,好吧,我承认,你说的都对,”听到司牧的分析,确实句句在理,真的是在替自己考虑,林飒便也心平气和了不少,很是中肯的点了点头,认可道。 不过,虽然司牧说的她都懂,道理也全都明白,可是事已至此,林飒自然还是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 于是只见她轻叹一声,半开玩笑的道, “可是就算如此,又能怎么样呢?毕竟人叶家来提亲,祖母都已经答应了啊。” “所以,眼下这亲事,既然都快成为事实了,我觉得,还是没有再拿两家,左右做比较的必要了吧。” “更何况,我还是相信缘分的,” “可能,是上天注定,我这辈子和叶伽成,比较有夫妻的缘份吧……” “至于婚后好不好的,和小姑,家里的长辈如何相处,我自也相信,终归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世上根本没有过不去的坎,不是吗?” 林飒本以为,这次自己都已经解释了这么多,更何况叶家不怎么样,叶伽成那个人,还算不错的, 这之后,司牧总该是能理解自己,支持自己的决定吧, 不料,她这话音刚落,就见司牧不仅没有松口气,反倒好像更生气了, “不是,这怎么可以是你林大小姐的态度?成亲可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你怎么可以这般消极应对?” 司牧貌似很生气的看着林飒,一板一眼的指正道,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成亲,两个家族就彻底被捆绑在了一起,它也极有可能关系到你,及你家人的生死,”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这么一句随缘就完了,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喂我说大哥,你这么说就太过夸张了吧?”见司牧说的这般严重,林飒扯了扯嘴角,很是无语的反击道,“毕竟只是嫁个人而已,怎么就关系我和我家人的生死了?真的不至于的……” 说完,甚至抬头,还拍了拍司牧的胳膊,像个过来人似的,反过来安慰司牧,也劝慰自己道, “好啦,我知道你是受大哥所托,为我操心,也是真的为我好,但是真的没必要再折腾了,” “既来之则安之,叶家就叶家吧,我觉得说不定叶伽成这个人做丈夫,还真的挺好的……” 不料,林飒随口感叹的两句话,却又不小心被司牧抓到了漏洞, 只见他非常认真的看着林飒,不可思议的追问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其实在你心里,根本就一直在排斥宫家的亲事?” “还是说,是因为外面那些关于宫景衍的传言,让你对他这个人有偏见,觉得他就像外面传的那样,冷酷无情……” 再次出乎林飒意料的,竟然在提到宫景衍这个人,司牧竟还难得开口替他辩解了起来, “其实宫景衍这个人,真的不是传言中那样的,你要相信我,我以前多少还是和他有过一些接触的,他那个人从各方面来说真的……” “哦,不不不,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那可就真的想多了,” 见自己说了半天,听到司牧耳朵里,却成了对宫景衍的人品有怀疑,。。 正文 727你就那么爱他?非他不嫁? 林飒当即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说话,毫不吝啬的大加夸赞道, “其实不用你过多解释,说实话对于宫景衍这个人,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用任何人从旁说情作证,我自己还是多少对他有些了解的,” “他……确实是个好人,也非常的厉害,各方面都非常的好g。” 真心讲,对于宫景衍的这些正面评价,林飒真的是发自肺腑,一字一句,没有一点虚情假意的, 不过人好归人好,但是想到前世两人相见的种种。 自己每次见到他,都莫名的发怵,觉得他整个人都很严肃无趣,以才恃傲,甚至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笑过,自己每次见到他,都只想敬而远之,逃的越快,离的越远越好。 更不用说做夫妻了,想想如果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日子,林飒是做梦都不敢往那个方面去想, 如果真是这样话,那她这后半辈子,还不得是在窒息和郁闷中度过呀…… 所以,略一沉吟,林飒最后还是诚实回答道, “但是怎么说呢,如果做夫妻的话,我只能说很抱歉,我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好像并不是太合适……” 不料,林飒没有想到,她这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表达,听到了对面的司牧耳朵里,却又成了推托之词, “不合适?”只见司牧凝着眉头,十分不解的追问道,“两个人根本从来没有接触过,了解的话也是试都没有试,你怎么就知道不合适?” “难道在你心里,那叶伽成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还是说,你就真的那么爱他,非他不嫁?” 其实对于此刻司牧的疑惑,林飒也不是没有想到, 说到底,毕竟他也并不知道林飒心中真实的感受,更不会知道,林飒其实前世就和宫景衍就不少接触。 但是呢,这些前世之事,林飒自然一时间跟他无从解释,更不知要从何说起。 “司牧,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于是乎,怕自己越解释越乱,越描越黑,林飒反倒快刀斩乱麻,直接点了点头,索性从善如流的承认道, “那好吧,我承认,这个说法,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的毛病。” “毕竟就像我以前曾说过的,除了父母兄长,叶伽成还是第一个,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的男人了。” “所以,我想,我真的没有理由拒绝他,嫁给他,也确实无可厚非……” 天聊到此刻,两人意见有这么大的分歧,自然是多少有些尴尬的了, 林飒不想再继续下去,闹的越来越不愉快,索性深吸一口气,以退为进道, “那个,我们在二楼定的有雅间,点了不少的东西,你要不要一块上去吃一些?” “不用,我还有事,先走了。” 司牧自然是听懂了林飒赶人的意思,眼神暗了暗,终转身,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而见着人终于走了,林飒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这一放松,也是方才想起来,自己最初问的问题,司牧好像都还没有回答呢。 “喂,你都还没有告诉我,阿苑和哑叔,到底回来了没有呀?” “要不要我一会带些东西过去看他们,还是说……” “不用,等他们回来,我会通知你。”司牧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沉声答道。 而看着他空空的双手,林飒忽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喂,你不是过来买吃的吗?怎么空着手就走了?” 不料这次问完,却见司牧根本连头手都不想挥了,只径直大步离开了。 莫名的,看着他这般失望而去的背影,林飒总感觉,司牧对自己的婚事,好像也太过上心了些, 这成见和脾气大的,都快赶上林宗这个亲哥哥了…… “这人,什么情况?” “我嫁给叶伽成,他为什么要这般失落?” “这么极力的反对……” 林飒站在那里,不可思议的琢磨道, “他的本职工作,难道不是天机阁的杀手吗?” “亦或者,偶尔客串个大夫,治治病救救人而已嘛……” “这什么时候开始,难道天机阁也干起了媒婆的行当不成……” “总不能,其实他……” 想着,忽然,林飒脑海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以至于,把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天哪,总不能真相就是,这司牧真的和叶伽成有什么过节,或者杀父之仇的不成吧?” “我去,这回头再见了面,可得跟他好好说说,就算是跟叶伽成有仇恨,看人不顺眼,最不济,打一顿就算了,可不能把人不分青红皂白给杀了,” “毕竟这自己婚事刚议定,可不能到时候花轿刚进叶家的门,自己这个新娘子,莫名其妙就当起了小寡妇……”得出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后,林飒在心里默默的打定主意道。 不料,这想法刚出来,都还没有去实施,林飒自己又感觉好像很是无聊, 好吧,就算两人有过节,关自己什么事,毕竟那叶伽成也不是吃素的,谁想杀就能杀的了的。 算了,不想了,他们男人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男人去解决吧。 不过,想通归想通,而跟司牧这么交谈了半天,如此的不欢而散,林飒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意兴阑珊,也就没有再继续去找梅姨, 再加上时间确实也在这耽误了这么半天,上面的人估计点完菜,都已经开吃了, 于是略一思忖,林飒便转身又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不过倒是让林飒更意料不到的是,梅香还果真是够义气,尽管自己都没有去找她,连个招呼也没有打, 不料到了众人走人的时候,林飒还没提结账的时候,就见吉祥已颠颠的过来告知,他们这边的账,已经有人替他们结了。 以至于听到这个结果,众人自是当仁不让的,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梅姨。 尤其是见到梅姨的这番侠胆义肝的操作,那林怡对梅姨结识的心也就变得更加迫切了, 用餐时能省多少钱事小,关键一个女人,竟有这么气度,和这么大的手笔,确实令林怡羡慕、敬佩不已……。。 正文 728林怡的婚事 于是乎林怡就立志,如果自己以后也做生意当老板的话,那也定是要做像梅姨这种,有江湖侠气的女老板, 甚至于后面有事没事的,没少缠着林飒前去天香阁耍着玩儿g。 其实林飒也清楚,天香阁一个吃饭的地方,美其名曰去那玩,林怡还不就为了能和梅姨这个艳羡的对象搭讪,说上几句话。 所以,对于林怡的这个小心思,她也就看破不说破,睁只眼闭只眼的随了她。 甚至于,发展到了后来,林飒有时候脱不了身,没空陪她去,只要从花灵那打听到梅姨人在天香阁,林怡自己也要颠颠的跑过去,在那里待上半天。 不过让人庆幸的是,这梅姨倒是还真如众人意料的,貌似还挺喜欢林怡的,对她也很不错。 于是乎,这梅姨的态度,就更加坚定了,林怡去天香阁跑的频次,甚至后来有一段时间仔细算下来,比去林飒院子里的次数,都要多了不少。当然了,这些也只是后话。 只是眼下,接下来请客之事,众人如何在天香阁闹腾,连吃带拿的,最后弄走了多少东西都按下不提。 时光荏苒,眨眼又大半个月过去了。 而这段日子,因为林飒和叶伽成的婚事定了下来,一切尘埃落定,外面对于林飒那些无端不堪的传言也慢慢消散不见了,林府上下自是一片喜气洋洋。 而解决了林飒这个棘手的人物后,林府上下所有人的下一个目标,自然就只有林怡这个当姐姐的婚事了。 本来嘛,大家都以为,以林怡绵软的性子,只要对方不挑三捡四,嫌弃林邺这边过继的身世,觉得他们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婚事肯定会好解决的。 不料谁知,相继约见了几个人后,对方都没有什么意见,满心满意的中意她,但是林怡都好像都不太满意,一个也不肯点头同意。 而无论接下来林家人怎么问,她都一再坚称,自己只想找一个有缘人,至于最近见到的这些,均只是对对方没有感觉,觉得没有缘份罢了。 而至于大家再追问,她心中的这个有缘人长什么样?或者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时,她却又支支唔唔的,根本说不清楚了。 至此,一大家子人这才傻了眼,敢情这位林怡大小姐,是只知道自己不想找什么样的人,至于自己究竟想嫁什么样的人,却心里还一点谱儿都没有。 好吧,原来相比较林飒,这林怡才真正是个难侍候、倔强的主呢。 不过难得的,对于林怡的这态度和反应,苏锦这个当母亲的,倒是个难得明事理的, 并没有因为林飒这个妹妹都名花有主,定亲了,而就此从旁催促林怡,让她将就将就,好歹找个差不多的,凑和嫁过去得了。 反倒还真就,由着她的性子,让她慢慢挑,直到见到自己心仪的为止。 只遗憾的是,毕竟宁城的未婚公子哥,年龄各方面合适的就只有那么多,所以,见了一些后,不知不觉间,这相亲的对象,也在不断的扩大范围了, 从最初的宁城官宦世家的子弟,慢慢的过渡到了周边城池、甚至于商贾之子之类的…… 不过好在,对于这些外在条件,反倒林怡却并不挑剔,但凡是有人介绍,她就会乖乖的把人约到天香阁,见上一面, 甚至相亲时,还时不时的让梅姨从旁参照一下,帮着分析分析…… 可不幸的是,对象相了一大堆,林怡最后,仍没一个点头看中的, 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林怡人每天不是在天香阁待着,就是在去天香阁的路上。 而林怡忙碌的这段时间,林飒倒是难得清静了不少, 原因则是,林怡暂时的没空过来叨扰她也就算了,大长公主还一声令下,命她每天乖乖的待在院子里,美其名曰绣起了喜服。 当然了,以林飒的性子,能被他们关的住才怪,人虽然走不了太远,但是却指定不能待在房间里,乖乖的,天天闲来无事,真就穿针引线的绣花呀。 自然是得了空隙就会钻出去,不是在竹林里练飞刀,就是在梅林里耍剑,反正就是想着法的,找着各种借口的,坚决不肯乖乖在房间里做女红。 一天下午, 林飒午觉过后,睁开眼,见周围没有人,一骨碌爬起来,摸出那柄软剑,跳下榻就准备往门外奔, 不料,这边刚奔到门边,手都还没有伸出去, 突然,就见斜刺里冲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哎哟,我的好小姐,您这又要干什么去呀?”只见梅香死死抱住林飒,一脸愁容的问道。 “我……我自然是不干什么的呀,” 想溜,却被当场抓住,林飒尬笑了两声,指了指外面,退而求其次道,“也就……就是睡的浑身有些不舒服,没事想在院子里耍会剑,舒展一下筋骨罢了……” “天哪,您上午都耍了一上午的剑了,这刚睡完午觉,怎么会还要去接着练呀?”一听林飒又要拿耍剑当借口,偷奸耍滑,不想嫁绣东西,梅香当即很是头疼的道。 “哎哟,梅香,你其实不用这么激动,我就耍一会,自然是用不了一下午的,”见梅香不松手,林飒也不能来硬的,只能尝试着商议道,“嗯,我答应也,最多也就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乖乖的回来,怎么样?” 不料,林飒以为自己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结果梅香听了,却犹如晴天霹雳般,当即瞪大了眼睛,很是震惊的反问道,“什么?您还想着再练半个时辰?小姐,您确定这是您的真实想法吗?” “呃,不不,其实也不用这么久,” 见梅香反应如此激烈,再一想昨天、前天,和大前天,及大大前天,自己好像找的都是这么个借口,林飒自知理亏,抹了抹鼻子,再次退让道, “那要不,就一柱香吧?一柱香怎么样?这总没有问题了……吧?” 林飒本以为,这么时间缩短了这么多,这次总该有戏了吧……。。 正文 729进展困难的红盖头 不料,这次梅香仍不肯妥协,将头坚决一摇,没得商量道,“不行,一柱香也不可以g。” “我说亲爱的梅香姐姐,您就通融通融,哪怕是给我一盏茶的放风时间,也行啊?” 林飒退无可退,最后只得说好话,苦着脸向梅香求饶道,“就一盏茶,一盏茶而已,您就当是可怜可怜小姐我……” “小姐,真不是奴婢不能通融,实在是时间上不允许呀,” 林飒苦着脸,想使使苦肉计,不料,梅香说起来最近的遭遇来,那表情登时可是比林飒苦多了, “您都不知道,您每次出去都是这般,说只需一会会,一下下,一盏茶,一柱香,小半个时辰,结果呢,跑出去了人就拉不回来,一耗,一天时间都被您给浪费完了。” “您是得空就跑出去了没看到,努力因为这都挨了多少顿骂,” “尤其是今天上午的时候,魏嬷嬷可是又来了,尤其是拿起这盖头一看,您都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连一片叶子也没有绣好,可是很生气呢,” “黑着脸,骂了奴婢老半天,说奴婢对您太放纵了……” “哎呀,这婚事不是定在七月份嘛,这还早着呢,”看梅香小脸一皱,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林飒抚了抚额,很是无语的劝慰道,“现在才五月份,且得两个多月过呢,你们到底急的什么劲嘛……” “您说的倒是轻巧,怎么能不急呀,” 不料,林飒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梅香当即意见更大了,一脸嫌弃的脱口回怼道, “这要是怡儿小姐那样的功夫,奴婢自然是不用着急的,别说两个多月,人家甚至两天两夜都能绣好了,” “但是换成您呢,您自己说,好好的一双手,那是一旦拿起针,笨的还没人家的脚灵活,” “就依您现在这个速度,别说今年七月,哪怕是婚礼拖到明年七月份,怕您到时候也绣不完的……” “还有,魏嬷嬷走的时候,可是说了,如果您再不好好绣,那从明天开始,就让您去世安苑绣去。让老夫人盯着您绣。” “喂,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还没人家的脚灵活,你见哪个人会用脚舞剑,甩飞刀,你小姐我这手是用来绣花的吗?我是用来跟人打架的……”听梅香对自己话里话外的嫌弃,林飒撇了撇嘴,很是不满的回怼道, “再者说了,你害怕魏嬷嬷做什么,这就能吓住你了,让去世安苑绣,我就去世安苑绣,” “我还就不信了,以祖母的性子,还真能看得下去,我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哭爹喊娘的绣东西,她会不头疼……” “老夫人头不头疼的,奴婢不知道,”林飒上有政策,梅香下有对策,只见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老神在在的道,“不过奴婢倒是晓得,小姐您真到了那时候,没得奴婢从旁帮衬着您,绣个一针两针的,真被魏嬷嬷盯着一针一针的绣,您这手呀,肯定是会疼的,估计等盖头绣好,不扎成筛子就不错了……” “你……你们……” 林飒自然知道梅香说的确是实情,当然也知道自己确实有些理亏,见实在说不过梅香,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破罐子破摔的喊道, “哎哟我说你们也是,这不是成亲要逼死我嘛,这些成亲用的东西,为什么非要盯着让我亲自绣呢,” “话说,这些话都让我给绣完了,那府里请的那么些绣娘,天天干什么吃的呀,总不能让她们日日的磨洋工,挣闲钱呀……” “我的大小姐,咱别再找借口了行吗?”听到林飒缠不过别的,还真就在绣活上较起了针,梅香更是无语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别的府上的新娘子,可是喜服都是自己绣的,这老夫人已经格外开恩了,就只让您绣个盖头而已,您如果这个也不肯干,也扔给绣娘去绣,传出去,您那刚刚稍有些起色的闺誉,怕就又好听不到哪里去了……” “爱好听不好听,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也沾不到我身上来,我只要听不见,到头来累的就只有他们……”见左右都说不过,林飒索性也不出去了,转身,一头栽在塌上,继续将自暴自弃进行到底道。 “您看的倒是开了,可是您也不想想叶公子呢,如果成亲的时候,因为您这盖头之事传出去,人家都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三道四,您倒是让他如何自处?” 见林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实在是没得救了,梅香眼眸一转,又传达了魏嬷嬷另一个杀手锏, “最最关键的是,只有这些也就算了,魏嬷嬷临走的时候可是还说了,明天她再过来看的话,如果您还是没有进展,她可是要把您的冰沙给停掉的,直到您成亲前,都不许再吃一口……” “啊,为什么?这让我绣个盖头而已,和冰沙有什么瓜葛,”前面林飒一直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不料,提到冰沙,却当即变了个人, 尤其是听到冰沙都可能没得吃了,直接就从榻上一跃而起,将手边的靠垫往地上一扔,很是气愤的抗议道,“这魏嬷嬷还真是,怎么能拿着鸡毛当令箭,救个盖头而已,没事用冰沙来威胁我干什么……” “要不然呢,”和林飒斗智斗勇了这么些日子,梅香可是现在一点也不心疼她,只不动声色的捡起那无辜被林飒扔到地上的靠垫,一脸平静的建议道, “毕竟对于您来说,也就这一点点的威胁管用了,所以呢,要不小姐您看您……” “还看什么看,敢情梅香你早就和魏嬷嬷变成一伙的了,还私下里前前后后的都算计好了,” “事到如今,话也说的这般明白了,冰沙又掌管在你们手里,本小姐我还能有自己的想法吗?还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吗?” 看清了事态炎凉的林飒,狠狠的瞪了梅香一眼,终还是拿起了绣绷,咬着牙,一针扎下去,恨恨的道, “哼,不就绣个盖头吗?本姑娘绣就是……”。。 正文 730林怡的小秘密 没办法,念于冰沙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林飒终还是选择妥协了g。 不料,这一针扎下去,就听“哎哟”一声,当即就见嫩葱般的手指上,一个大大的血珠子冒了出来。 “看看,我说不绣,你们非让我绣,瞅瞅这么大的血珠子,本小姐吃多少好吃的才能补回来呀……” 于是乎,看到这手指头一流血,只见林飒又开启了新的碎碎念,苦肉计的模式, “我说梅香你也是,你以前不是和我挺亲的吗?我这手都扎成这样了,难道你那心,都不要心疼一下下,好歹出手帮我绣两针的吗……” 不料,自己诉了半天的苦,却见人梅香坐在那里装聋作哑,对自己不理也不看。 没得办法,林飒只得自顾自的边绣,边抱怨道, “我说你们这些人,可真是够没良心的,平时看着一个个的围在我身边,小姐长小姐短的喊个没完,好像离了我日子都过不下去的样子,” “结果呢,真一遇着什么事,一个个却眨眼间全跑的没个踪影了,惟独留下来的这一个吧,不曾想也是个没良好的,不心疼我也就罢了,竟然还叛变了,背后都着魏嬷嬷威胁我了……” 终于,在林飒自悲自怜的碎碎念攻击下,梅香终是实在坐不下去了, 转念再一想,其实林飒念叨的好像也对,那花灵和坠儿、玉儿那几个臭丫头,这几天,可不就见天的找不到人影嘛。 哦,敢情她们几个倒是聪明,早料到盯着林飒绣东西这话不好干,这段时间见天天不亮就想着各种理由溜出去玩,直到天黑透了才回来,倒是全落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只可怜了自己,天天一个人和林飒斗智斗勇的,都快累死了。 不行,小姐是大家的,为什么要可着自己一个人磨,不能让他们几个躲清闲, 必须将人全都抓回来,商量个对策,哪怕是几个人轮着班的一替一天盯,怕也比此刻轻松不少。 思及此,梅香便想到做到,见林飒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嘴里也没有停止念叨,但终于乖乖坐了下来,真就拿着绣绷子一针针,唉声叹气的的绣了起来, 于是心一横,便开门出去,捉花灵几个偷奸耍滑的去了。 不料梅香没有想到的是,她前脚刚走,后脚门咣铛一声,就又有人进来了。 林飒本来绣的就有些三心二意,听到动静,本来以为是梅香不放心自己,又悄悄折回来,过来继续盯自己呢。 刚思索要不要开口再喊几声累,能不能搏得些同情,休息一会什么的, 不料,本只是用余光随意的一瞄,竟不小心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小秘密。 只见进来的人,根本不是梅香,而是林怡。 关键那林怡从外面进来吧,竟然还红着脸,好像很是娇羞的样子, 大步走进来后,也不理林飒,自顾自的往桌子上一趴,便吃吃吃的傻笑了起来。 因着林怡这段时间,每次去相对象时,都是满怀希望和憧憬而去,不料回来时,却是既失望又扫兴, 低垂着头,无精打采,像被刚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坐在这里唉声叹气个半天, 这些情形,一复一日的,林飒早就已经看习惯了, 不曾想,这次,人却小脸红扑扑,两眼亮晶晶,一副欲语还休,和平时反差很大的样子……“什么情况?这次这陈公子,难道是你的有缘人了?看样还真被某人料着了,真就有戏,准备上报给祖母点头同意了?”林飒悄悄打量了半天林怡的神情,终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将手中的绣绷子往旁边一扔,好奇的凑上去打探道。 “边去!”不料,林飒这话刚问完,就见林怡很是嫌弃的一把推开她,没好气道, “什么陈公子,就他那个长得油里油气的样子,一身的横肉,我的有缘人,怎么可能会是他嘛……” “可是,既然你都对人家不满意,那你这么半天的脸红什么?趴在这里又傻笑个什么劲?”林飒有些迷惑林怡的行为,颇有些困惑的追问道。 “你看外面那么大的太阳,我跑了这么远的路,脸还不能红一下了吗?” 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只见林怡眼一瞪,理直气壮的回道,“竟然还说我傻笑?” “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姐姐我刚才有笑吗?我明明就是在这里思考问题……” “在想着一会以什么借口回绝祖母,才能让他老人家不至于太生气。” “啊,几……几个意思?你……您这是对人家陈公子,真不满意呀?” 听林怡这语气大有一关就否决人陈公子的意思,,林飒当即很是惊讶的问道, “还……还有,什么叫一身的横肉,油里油气的……” “我可是听叶伽成讲过,说那姓陈的长得并不算胖,人其实也不算差,很是憨厚老实的,就是见到姑娘有些害羞罢了……” “不算差怎么了?不算差难道我就得看上他,嫁给他呀?” 林怡不待林飒说完,当即眼又一翻,无比傲娇的道,“还是说,你姐姐我其实在你眼里,看着其实很差呀?” “不……不差,”在林怡直勾勾、不容丝毫质疑的注视下,林飒当即嘴不对心的称赞道,“当然是,不仅不差,还是……是极好的,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那种好……” “这还差不多,我妹妹未来可是镇南大将军的夫人呢,我这个姐姐自然也不能太差呀。”听到林飒这一连串的称赞,林怡这才好歹如愿以偿的露出个微笑道, “当然了,身为一个女人,找自己的对象,只是看着不差自然也是不够的,务必得找个极好的才行。” “毕竟说到底,女人活这一辈子,多不容易呀,为了一个男人,要嫁到一个陌生的人家,适应人家的生活,侍候人家的父母,最后还要为人家生儿育女,想想就辛苦的慌,” “所以呀,这眼下相对象,少有的自己掌握主动权的时光,自然就要选那个自己亲自看上眼的,真心喜欢的嫁过去才可以,”。。 正文 731句句带刺,字字扎心 “如果仅仅是因为对方的家世、长相什么的,轻易的就答应了,那我这后半辈子这么长的日子算下来,岂不是得亏大发了?” “我的好姐姐,话不能这么多,谁就能确定,你自己看上的,喜欢上的那个人,就一定是个好的呢,能托付终身,也一定会对你好一辈子呢?” 见林怡竟然像自己的前世一样,傻傻的一心沉浸在对爱情的幻想里,林飒轻叹一声,用前世自己用生命代价换来的教训,真心实意的劝解道, “说不得,人家根本就是一个大尾巴狼,当初故意接近你,就是别有居心,有所企图呢,” “你要明白,其实人这一辈子呀,除了亲人,真是谁都不值得你舍命付出,为此毫无保的留,” “尤其是男人,更是不可靠,不值得,” “所以劝姐姐你呀,最好还是清醒些,别在这一个人犯傻气了,毕竟有些时候,就是因为希望越大,失望才会越大的嘛……” 林飒这些血的教训,字字发自肺腑之言,只想好歹给林怡打些预防针,帮她找回些微理智, 不料,她苦口婆子的说了一大堆,结果人林怡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此刻脑子里被爱情两个字占领,冲昏了头脑的她,只眼一瞪,毫不犹豫的反问道, “怎么就不得值了?人家叶伽成明明就不错的呀,” “要我说呀,飒儿你现在这情况,分明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忘了前面叶公子为了你,连命都不要的,去刺杀人家司徒昊的事了,这份真心,难道不是爱情,还能是什么?” “也就是你这家伙没心没肺,根本看不到人家的好,只把人往坏处想罢了…” “不……不是,咱们这讨论婚嫁的对象呢?”见林怡话一转,竟扯到了叶伽成身上,林飒当即又给绕懵了,“这……和叶伽成有什么关系呀?” “你说有什么关系,我说飒儿你这又是什么情况?”见林飒这神情,林怡更惊讶了,不可思议的提醒道,“不要告诉我,你心里往后余生共度的对象,其实根本没人叶伽成的影子,” “飒儿啊飒儿,麻烦你清醒些好不好,你都和叶伽成现在已经定亲了,你很快就要嫁过去,成人家的将军夫人了,” “所以,就算你此刻还有别的想法,企图朝三暮四,麻烦你也面对现实,乖乖自觉的收回去,好不好?” “不是,我这什么还没说呢,怎么就成朝三暮四了……” 不曾想被林怡稀里糊涂的就定了性,林飒刚要开口再反驳,不曾想,林怡一眼又瞪过来, 而见其心情今天起伏如此之大,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话,还大有要继续不讲理之势,林飒索性也便从善如流的道, “好好好,就当我没说,当我没说行了吧,我还是绣我的盖头吧,现在看着,还是觉得盖头好像更靠谱些,” “最不济,人家也就是扎扎我的手指头而已,可不像某些人,这心情一不好,可是说出口的话,句句带刺,字字扎心呢……” 说完,还真就乖乖闭了嘴,重又捡起绣绷,专心致志的绣起了上面的牡丹花,倒也没有继续再没事找事的去惹那林怡g。 不料,她不说话,那林怡捧着脸,趴在旁边小几上也不吭声了, 林飒悄悄抬眼瞄,就见她又用双手捧着脸,一会嘿嘿嘿傻笑,一会又凝着眉头,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脸的愁苦…… 一会悲一会喜,看着神情不定,好像很是纠结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也就是最近多相了几个亲而已,难道还真把人给相傻了不成?”看了半天,见林怡这喜怒不定的情况,林飒很有些担心的从旁嘀咕道。 不料……, 林飒这边话音刚落,就见头顶忽然一个靠垫砸了过来, 被砸的满头星的抬眼看去,只见对面林怡柳眉倒竖,格外凶巴巴的道,“看什么看,绣你的花去,再在这磨洋工,看一会我去祖母那里告你的状,让她老人家停了你的冰沙吃……” “咦,没想到呀,好的不学,坏的学,你也学会拿冰沙威胁我了,” “好心关心你,还被当成驴肝肺,好像谁稀的理你似的……” 被人当场嫌弃,林飒只得恨恨的收回目光,只由着林怡一个人发起了疯,便真就和那针钱做起了斗争, 边绣,边时不时的长叹两声道,“唉,可真是世风日下啊,一个个的,都学会要挟人了……” 不料,林飒这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手又连扎了三个血窟窿,刚刚找着些窍门,进入佳境,只见旁边又人轻扯起了自己的衣襟, “喂,飒儿……飒儿……” 就这动静,林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这个时候,能过来打扰自己的,自然除了林怡,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不过,想到某人刚才对自己的态度,竟然拿线砸自己,还和魏嬷嬷一样拿冰沙威胁自己,林飒心里自是格外的不爽, 自也没有好脸色,头一扭,十分傲娇的道, “干什么?没看到本姑娘正绣花呢嘛,没空理你,更没空扯闲话。” “你先别绣,和我说两句话呗。”只见忽然林怡欺过来,扯着林飒的衣襟,软软糯糯的求道。 “唉,你这人真是,怎么还学着站着翻身啦,刚才不是你刚才说的,让我不要理你的吗?” 见林怡短短功夫,又切换了撒娇模样,林飒头一扭,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道, “所以说,这位怡儿姑娘,还真是很对不起,本人很忙,正绣花呢,实在没空理你,当然了,更没有陪您聊天的义务……” “哎哟,绣什么绣,就你这本事,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门清儿呀,扎在手上的针,比到绷带上的还多,别说七月份绣好,再给你两年,你也绣不好。” 看林飒真就硬抗着不理自己,林怡嘴一撇,故作嫌弃道, “看到时候,人家出嫁都盖着美美的红盖头,就你这上面光秃秃的,人叶公子看了,不当场在婚礼上反悔才怪……”。。 正文 732你喜欢过一个人吗(1) “我说,你什么意思?” “你还是我姐姐嘛,有你这么咒人的吗?” 被林怡这么一通损,林飒终于是绣不下去了,将手中的绣绷一扔,很是生气的瞪着林怡质问道, “还想着让叶伽成反悔,你这到底是哪边的人呀,这是多不希望妹妹我能嫁的出去人呀?” 目的终于达成,林飒总算是愿意理自己,不再绣东西了,林怡心里自是高兴坏了g。 不过仔细一瞅,见林飒好像真动了气,林怡倒是头活,当即眼一转,服软哄道, “啊……,真生气啦?” “哎哟,好妹妹,别生气别生气嘛……” “是姐姐不会说话,姐姐向你承认错误啦,” “这样,你陪姐姐聊会天,一会姐姐我帮你绣片叶子,作为酬劳,怎么样?” 林怡帮自己绣东西,这条件,自是听着格外诱人, 毕竟林怡的针钱,那可是自己苦修十年,拍马也赶不上的呀。一听林怡主动愿意帮忙,一时间林飒心里也瞬间乐开了花。 不过尽管如此动心,她仍是没有立即点头同意, 这么千载难逢的、可以变本加厉的好时机,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嘛, 于是只见,林飒长出一口气,又不动声色的重又拿起绣绷,继续强壮镇定,假装很不在意,老神在在的讨价还价道, “姐姐开什么玩笑,一片而已,到了你手里还不是屁大点的功夫,所以,以你的水平嘛,怎么着也得至少两片起吧?” “好,两片就两片,成交……” 绣东西本来就是林怡的特长,所以见林飒终于松了口,林怡自也没什么怕的, 只见她想都不想的便点头同意道,“不就两片小叶子嘛,小意思,半天功夫就完成了。” 不料,林怡这话一说完,就见林飒眼一瞪,当场质疑道,“什么叫就两片小叶子?” “你想什么呐怡姐姐,我刚才说的可是两片花瓣?” “几……几个意思林飒?”见眨眼的功夫,两片叶子就变成了两片花瓣,林怡当即就不同意了,强烈抗议道, “什么情况?就这么前后脚的功夫,难道你还准备出尔反尔,坐地起价不成?” “哎,我还就坐地起价了,”不料,林怡抗议她自己的,人林飒却根本不看在眼里,只挺了挺脊梁,继续一脸傲娇的道,“实话跟您说吧,您爱答应不答应,反正本姑娘我这会儿也不想和你聊天,” “话说,还是这绣花好呀,多舒服,多清净呀,既不费脑子,也不费嘴,最多也就动动手罢了……” 无奈林怡这会有求于人,所以看到林飒这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虽然满心满眼的不甘心,终还是点了点头,妥协道,“好好好,你厉害,都依你,两个花瓣就两个花瓣……” “哎哟,我的亲姐姐,您倒是早应呀,看我这手给扎的,可算是给解放了,” 一听林怡这么快就答应了,美的林飒也是顾不上再装了,当即毫不犹豫的将绣绷子往林怡怀里一塞,美滋滋的催促道, “给给给,约定现在就生效哈,抓紧时间赶紧绣,两片花瓣,别闲着……” “绣就绣,告诉你,我可是只管帮忙,回头祖母或者魏嬷嬷要是发现了,兴师问罪,我可不替你背锅,你自己想办法向她们解释去……”既然已经答应人家了,没得办法,林怡倒也认命,还真就拿起绣绷,认认真真,十分娴熟的绣了起来。 而见林怡接了活,终于将这糟心的事给处理掉了,林飒自是瞬间又恢复了自由身,觉得人生美好的不要不要的, 只见她整个人扑通往后面的靠垫上一倒,伸开双手,摆出个肆无忌惮的大字,一脸无所谓的回林怡道, “发现了又怎样?就我这绣工,难道祖母不比谁都清楚呀,” “你以为她老人家是真准备在成亲之前,真就想着让我自己一个人绣完这红盖头,到时候在成亲时展示于众呀,恐怕真是那样的话,到时候不让那些人笑掉大牙才怪,” “其实,你真以为我傻呀,看不出他们的用意呀。说实话,我早就明白了,她们其实也就是想用此事,让我消停些,安份些,不想让我再像以前那样到处乱跑,没来由的又惹一身骚,被外面传的那么不堪,再突生变故什么的……” “也是,祖母能对你有多高的要求才怪,估摸着到最后,还是得让魏嬷嬷给你帮忙,我这几针,充其量也就算是发发善心,替魏嬷嬷把活儿干了。”听林飒一通分析也确实在理,林怡便也没多纠结,还真就一本正经的帮起了忙。 不过说实话,绣这种盖头之类的东西,对于她来说,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要太简单才好, 当然不可能会像林飒那样,只要一拿起针,浑身上下就不由自主的都在跟着自己较劲,不仅是手不听使唤,就连脑子嘴巴也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挪作他用,而就算如此,最后仍是落得个被扎的满手窟窿的下场。 于得乎只见接下来的时间,林飒悠悠哉哉的躺在榻上,没事闭着眼睛,晃着小脚,做美美的白日梦。 林怡却坐在那里,飞针走线,边绣,边时不时的瞥林飒几眼。 而见林飒就那么大刺刺的躺在那里,半天,也不开口,更不主动和自己聊天, 林怡忍了半晌,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只见深吸一口气,像下了天大的决心似的,红着小脸,用胳膊肘轻碰了林飒一下,小声问道,“对了,那个我问你,飒儿,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林飒闭着眼睛,本正处于放空状态,听到林怡如此问,并没有多想,只张了张嘴,机械的答道,“这……当然喜欢过的呀!” “真的喜欢过呀,谁呀?”见林飒倒是不藏着掖着,张嘴就承认了,林怡面露喜色,赶紧凑上前打听道。 “还能是谁,自然就是怡姐姐你呀,你就是我林飒一直很喜欢的人呀。”林飒眼也不睁,继续梦游似的回道。 “什么跟什么呀……”看林飒完全不在状态,完全就是答非所问, 林怡一时间也忘了害羞的事了,急红眼的她,抬脚对准林飒的腰部一下踹了过去……。。 正文 733你喜欢过一个人吗(2) “没良心的,说好的交易,我帮你绣东西,你和我聊天的,你自己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和,答非说问……”只见林怡红着脸,很是不满意的指控道g。 林飒本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冷不丁被林怡这么一踹,心里没防备,人差点从榻上滚下去。 亏得她有功夫在身,反应够快,关键时刻脚及时蹬住了旁边的凳子,否则的话,这会准得在地上趴着呢, 于是乎,莫名被踹了一脚的林飒,心里自多少有些不爽,嘴一撅,嘀咕道, “聊天就聊天,只动嘴不就行了吗?没事瞎动什么脚呀,看把我踹下去,真摔坏了,你不心疼啊……” “心疼你个鬼,你这坏丫头,我看就是欠摔。”林怡愿望没有达成,眼一瞪,也停下手中的活,赌气威胁了起来,“告诉你林飒,再这么三心二意的敷衍我,当心一会我真的反悔,再不帮你绣了……” “啊,别……别呀,姐姐,好端端的,干什么动这么大的气呀?” 见林怡来真的,要不绣自己的盖头了,只见林飒瞬间又怂了,当即坐起身,整了整衣襟,一本正经的道,“聊聊聊,指定得用心,好好的聊一聊的,” “姐姐您请讲,您都想聊什么,尽管问,妹妹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料,林飒态度这般配合了,叽哩呱啦的说了一大堆,那林怡却只瞪着眼睛,盯着她,又不开口说话了。 “问,你一直瞪着我做什么,倒是好好说呀,到底想聊什么,我配合你还不行吗?”林飒被瞪的没有办法,只得苦着脸哀求道。 知道林飒刚才是真没有走心,没听见自己所问的真正含义,没得办法,林怡只得红着脸,再次开口提醒道,“还能聊什么,刚才不是问你了吗?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因为这句话想不开呀,”听到林怡发这么大的火,竟然就为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林飒呵呵一笑,满不在乎的回道, “这事,刚才我不是已经很认真的回答你了嘛,我觉得我聊的挺认真的,说的也就是真心话呀,现在在我心里,我喜欢的人,明明就是姐姐你呀。” “真心你个头……”见林飒像个不开窍的葫芦,这么半天还没有明白自己真实的意图,林怡简直就要炸了,气鼓鼓的大声提醒道, “你是不是傻呀,你喜不喜欢我,还用你告诉我嘛,我自己心里感觉不到的呀,” “真是头不开窍的笨猪,人家明明问的,根本不是这种喜欢,是那……那种喜欢的啦?” “哦,不是这种喜欢,是那种喜欢……” 林飒就算是再傻,再反应迟钝,到了这会,又毕竟经历了那前世诸多事情,看林怡的反应这般反常,自也是多少看出了些猫腻, 只见她眼眸一转,故意坏坏一笑,贴上去打趣林怡道,“只是姐姐倒是给妹妹好好说说清楚,那种喜欢是哪种喜欢呀?” “讨厌,你这个坏丫头,根本就是故意在捉弄我的,对不对?” 折腾了这么半天,再一见林飒这个神情,林怡终是醒过来了味,羞红着脸抗议道, “我就说嘛,你虽然比我小一些,但是毕竟也是快成亲的人了,知道可能会不知道,这种喜欢是哪种喜欢?” “你根本就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在耍弄我,” “哎哟,我再也不要相信你这坏丫头了,也不要帮你绣什么盖头了……” 感觉自己被捉弄的林怡是又羞又躁,脸红的,跟外边的大太阳都快有的一比了,只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再不理林飒才好。 但是,已经到了这么个重要关头了,她想要逃,刚刚恢复自由身、尝到了甜头的林飒,自是不能答应的啦。 只见她一把拉住林怡,一改刚才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很是郑重的说道, “哎哟,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姐姐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不就是想问,以前有没有喜欢过男人吗?多简单的事呀?” “想知道就直接问呗。我好好的回答你不就行了吗?” “对哟,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呢,你这丫头倒是脸皮真够厚的,竟然一点也不害臊,”见自己羞于出口的东西,林飒这么大刺刺的就讲了出来,林怡自也是一怔,格外的新奇,遂十分八卦的好奇追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男人?” “这个呀,要怎么说呢,我以前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真的以为自己是晓得的,也以为自己找到了真心相爱之人的……” 想起前世的种种刻骨经历,只见林飒眼眸一暗,思绪慢慢的飘远,飘散,很是苦涩的答道, “可是不料,最后却意外的发现,原来自己竟错的一踏糊涂,” “那些曾经,我所以为的,至死不渝的爱情,原来真相就是,从头到尾,根本就只是我自己的臆想,是别人的一场图谋罢了,” “而我,就只是那个傻傻的棋子,最后被人利用完,无情抛弃的弃子而已……” “喂,飒儿,你这什么意思?”林飒这么低落伤感的情绪,林怡离的这么近,自然第一时间也就觉察到了, 只见她伸手在林飒面前晃了晃,很是不可思议的追问道, “谁骗你,利用你啦?你所说之人,难道还是那叶伽成不成?” 不料,话问出口,都不待林飒回答,林怡自己又很快否决了, “呃,好像也不对呀,叶伽成他人那么好,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可能会是他,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笨的骗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啦……” “可是,如果不是叶伽成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这边林怡因为林飒莫名其妙的一段话,晕晕乎乎的就被绕了进去, 不料另一边,林飒倒是终于回过了神,于是就见这姐妹俩,这天聊的,莫名就开启了一种奇怪的尬聊模式, “叶……叶伽成……”听林怡嘴里一直好像念叨着叶伽成,林飒眉头一凝,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我说怡姐姐,好端端的,你没事老提叶伽成干什么?他怎么啦?”。。 正文 734喜欢一个人的滋味 “你说干什么?你说怎么啦?” “我当然是在想,叶伽成是不是就是你嘴里那个,曾经让你很喜欢,但是却又坏了良心,骗你的人呀?” 林怡挠了挠头,很是苦恼的回道,“可是很奇怪的是,我这好像,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他好像不是那种会骗你的人呢?” 见林怡一直纠结的,竟然是这么个显而易见的问题,终于恢复清醒的林飒,不由得都被她逗乐了, “哎哟,我的傻姐姐,你就别琢磨了,根本不可能会是他啦g。” “且不说,以他的为人,根本不可能骗我,利用我,就单指曾经很喜欢那一点,也不能会是他的啦。” “我和他之间,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说到底,也就像个哥们而已啦。” “不是,飒儿你这什么情况,你和叶伽成这都快要成亲了,你怎么可以对他,根本没有喜欢之心,而仅只有哥们之情呢,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听到林飒这么说,林怡不由得又瞪大双眼,好奇问道。 “哎哟,也没搞什么鬼啦,我这真的就只是实话实说……” 迎着林怡疑惑的目光,林飒眉头微凝,努力思索,认真组织着语言,企图尽量将他和叶伽成之间的关系,描述的更准确一些, “我和他现在之间的感觉,呃……,怎么说呢……” “我觉得吧,更多的是朋友之间的惺惺相惜居多,应该还没到你说的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或者是恋人那一步吧,” “但是呢,好像除了这一点,其他的又都很好,比如说,信任啦,忠诚啦,或者别的什么的,还是全都有的,” “感觉就是,我虽然没有那么喜欢他,但是偶尔想想,如果在我往后余生的日子里,有可能就要和这样的人同一个屋檐下,朝朝暮暮的过日子,我好像也没有那么排斥,” “因为我心里很清楚,虽然和他在一起,我不会有什么特别幸福,特别心动的感觉,但至少,只要有他在,知道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他都会拼尽全力保护我,不让别人伤害我,心里还是很踏实的。” “而至于背叛我这种事,在叶伽成身上,更是不可能发生的啦。” “所以……,只能说,我对他的这种感觉,还是很奇妙,很特殊的,对吧?” “啊……,你们两个都到这种快要成亲的地步了,原来在你心里,竟然才只是这种感觉,”听林飒描述了这么多,林怡都有些听傻了, 或许在她的逻辑思维里,成亲的对象,就必须是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格外喜欢的男人吧。 于是乎,林怡越想,越觉得林飒所描述的完全不可能, 再加上转念又一想,林飒这丫头向来狡猾,喜欢没事戏耍自己, 于是只见林怡一指林飒,故意诈道,“不对,这肯定不是你真实的想法,你……你肯定在骗人,诓我逗我呢,对不对?” “毕竟人家叶伽成对你那么好,为了你,赴汤蹈火,什么都愿意做,关键他人又长得那么一表人才,那么招女孩子喜欢,且不说你们两个以前私下里就有过颇多接触,现在你又这么爽快的同意了人家的提亲,你怎么可能会在心里,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哪怕是一丝丝,甚至短暂的一瞬间都没有?” “对呀,我也很奇怪,他为了我,这般付出,我明明不是应该很感激他,甚至满心喜欢他,恨不得早日嫁过去,以身相许的吗?” 对于林怡所说的情况,林飒真的是字字都同意,绝无丝毫异议, 可无奈,造化弄人,她真的对叶伽成,从来都只是有好朋友的感觉而已,丝毫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 于是,只见她也很是苦恼的,向林怡倾诉道, “可是无奈姐姐,我也没有办法呀,就是这么奇怪的感觉啊,” “真的,我说的绝对是事实,每次见到叶伽成,我心里从来没有那种从心里喜欢他的冲动,或者别的什么,” “我每次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一个好哥们,一个可以拿命相托的兄弟一般,就只是这种感觉……” “不对不对,我觉得这事肯定不对,肯定是你这丫头打开的方式不对,或者说看事情的角度不对,这都要成亲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如果真不喜欢他,你怎么可能会同意嫁给他,” 听林飒讲了这么多,林怡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显然也被彻底绕晕了,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就只得出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我觉得吧,你这对叶伽成的感觉,说到底,肯定也是一种喜欢,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罢了……” “哦,还有你这种解释,这听着更邪门了,”见林怡说起来,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林飒心中好奇,不由得兴致满满的试探着问道, “不如这样,怡姐姐你倒是先给我说说,真正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滋味,都应该会有什么反应呀?” “嗯,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觉得,大抵应该就是,每天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他,看到别人家办婚事,也不会不由自主的想,如果新娘子是自己,而他就是那个新郎官,那画面该有多美好,自己该有多幸福呀,” 这一次,出乎林飒的意料,林怡倒难得的挺坦诚,还真就顺着林飒的话,非常认真的描述道, “甚至有时候看到别人家一家几口在一起,还会想着,以后如果真和他成了亲,那要生几个小宝宝好呢,” “是要儿子,还是要女儿呢?” “当然了,如果第一个宝宝是姑娘的话,还是交给我负责调教吧,毕竟女红方面什么的,我在行啊,如果是男孩的话,那自然是要交给他的,毕竟他功夫高嘛……” “啊,天哪,怡姐姐你这想的未免也太远了吧,竟然连孩子的事都做好打算了……” 林怡这一通分析说下来,直惊的林飒下巴都快掉了。 说实话,就算是前世,就算是当时她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冒着所有人的反对,非要和司徒昊在一起……。。 正文 735林飒的突发奇想 可是在林飒的脑海里,也从来没有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要和司徒昊生几个孩子,是生男孩,还是生女孩…… 现在想想,那时候,关于他们的未来,好像都是司徒昊在描绘,在设想,而林飒则就负责傻傻的听,傻傻的按照他吩咐的事情做…… 可是结果呢,也显而易见,直到后来最后那一时刻她才发现,原来那些和他站在一起,共享天下的美好愿望,根本就是司徒昊给自己画的一个饼,盖的一座海市蜃楼, 到了后来,一切目的达到,他便再也没有耐心伪装,也不屑于哄自己了,所以自己最后,才落得那么一个坠入悬崖、粉身碎骨的下场…… “哎哟,人家也没有想那么多,刚才也就是瞎说的啦,”林飒神经大条,说了一句,思绪就又转了弯,飞到了别处g。 不料,一旁的林怡听到她的感叹,却又瞬间羞了个大红脸,含羞带怯、词不达意的解释道, “反正……反正,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也就是……就是设想到着,我往后余生的日子,只要里面处处都有他的身影,清晨睁开眼是他,白天抬起头是他,晚上熄灯前看到的也是他,那我就知足了……” “什……什么上,都……都有他……” 而看林怡整个人都羞成了这副模样,最后却只说出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林飒这个不解风情的,一时间真是给听傻了, 想也不想的,脱口就又问了一个特别傻的问题, “只是怡姐姐,每天只看那么一个人,那你看着不眼腻,不觉得头晕呀?” 而结果可想而知,林飒这话一出口,当即又引得林怡一脸的嫌弃, “晕什么晕?”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喜欢?” “其实我这描述的,才是真正喜欢一个人,应该有的正确的打开方式,你刚才那又算什么,我现在都不由得怀疑,你到底是个女人吗?怕不是上辈子,根本就是一个男人,不小心投错了胎吧?” “呃,好吧好吧,我承认,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太不了解你们女儿家的心思了。”于是乎,被林怡这么一通怼,林飒真就一脸内疚的倒起了歉, “可是真的很遗憾,我对于叶伽成,根本从来没有这个感觉,甚至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偶尔的时候,我还会不厚道的想,成亲以后,最后边关能多有几场仗,让他没事去打打,” “否则的话,我真就怕,如果他每天都在我眼前晃的话,我会不会烦的时候,都有想揍他的冲动呢……” “难道说,是我这人天生缺根弦,根本不懂,也不清楚,什么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林飒自顾自的嘀咕了半天,又抬头凝眉仔细想了想, 半晌,虽然没有想太清楚,但是转念又忽然忆起,自己前世那么叛逆,力排众议,求得所谓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终于,又不得不放弃这道大生大难题,索性妥协道,“算了,不管了,有没有感觉又怎么样呢,反正怎么样都是过一辈子,不是吗?只要一家人都好好的,大家都平安喜乐,就好了呗。” 不料,林飒这厢的纠结和妥协,林怡却是一点都没有接收到的, 只见怼完林飒后,她又拿起那绣绷,美滋滋的边绣着花,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看她瞅着绣绷上那牡丹花出神的模样,甚至都让人不由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把这盖头,当成自己的来绣了。 而见林怡如此投入,林飒倒也难得的没有打断她, 其实都不用明说,林飒自是也明显感觉得到的,林怡最近这表现,怕是真的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甚至于,看着林怡拿着绣绷,一脸娇羞的模样,林飒然脑海中,不由得还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她和怡姐姐能一块出嫁,两姐妹就那么穿着大红的嫁衣,有两个又高又大的男人,就那么站在门口,静静的侯着她们, 满脸爱意的将她们接出门,分别抱上马,然后,再载着她们朝着各自不同的人生方向而去, 那场面,想想该有多美好啊…… 不料,就在林飒坐在那里半晌,思绪狂飞,大胆狂想的时候,只见有双手,狂狂的扯了自己一下, “我说飒儿,你又发什么呆呢,我这都喊你半天,你怎么也不理我?” “啊,怡……怡姐姐你刚才有喊我吗?”林飒猛然间回过神,连忙问道。 “当然,这屋子里就咱们两个,不喊你,难道我还能喊别人吗?”看到林飒的不走心,林怡貌似有些生气,气鼓鼓的怼道。 “哦,好吧,刚才我……走神了,没有听到……”回过神来的林飒,略一回味刚才那个设想,也觉得太过于异想天开,遂抬手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企图强行将那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给再拍回去。 “哎哟,你是不是傻呀,无端端的,拍自己脑门做什么?”见林飒把自己脑门都拍红了,林怡心疼的扔掉手中的绣绷子,赶紧拉住她道。 “我……没事,对了,怡姐姐你不是说刚才喊我来着嘛,你要和我说什么呀?”不想再想刚才那个古怪的想法,林飒深吸一口气,强行转移话题道。 林飒因为自己刚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想法紧张,不料,这会仔细一看,却见林怡好像比自己还紧张。 “哦,是这样的。”只见林怡紧紧拉着林飒的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那个,好妹妹,你这两天抽空,陪我去瑶光寺走一趟,好不好?” “去瑶光寺?”听到林怡憋了半天,竟然突然提起瑶光寺,林飒一怔,脱口而出道,“好端端的,你去那里干吗?那里能找到如意郎君吗?还是你看上的男人,跑去那里做和尚啦?” “哎哟,你瞎说什么呀?”被林飒一打趣,林怡脸又红了起来,连忙小声解释道,“真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只是听人家说,那瑶光寺里有棵姻缘树特别灵,我……我想去也许许愿,试一试……”。。 正文 736瑶光寺寻人 “说不得,去了之后,真就找到我……我喜欢的那个有缘人了呢g。”林怡颇有些心虚的红着脸解释道。 “怡姐姐,别傻了,什么姻缘树灵不灵的,那些都是骗人的。”见林怡大有一副坠入爱河、不能自拔的模样,非一心要求得一个好男人,林飒看不过眼,怕她会像前世的自己一样,最后碰个头破血流,失望而归,遂忍不住从旁泼冷水道, “姐姐,说了您可能不爱听,但是妹妹我还是那句话:男人啊,根本就不可信,也不值得你这般东跑西颠的到处求……”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就陪我去一趟嘛,”见林飒没兴趣,林怡忙又陪上十二分的小心,再三央求道, “如果此行真是无忧寺那么远的话,我定是不会强求的,好歹瑶光寺离的近,去到那里跑一趟也就个把时辰的事,咱们早些去,说不得下午就能轻轻松松赶回来了,” “行不行的,你就陪我去跑一趟嘛,哪怕真到地方找不到人,或者,得知人家已经有了家室,或心上人,那我也就死了心,认命了……” “找……找人……” 古人言,言多必失,大抵也就是如此。 只见林飒很快抓住林怡话中的漏洞,紧紧逼问道,“天哪,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叫去找人呀?” “我说怡姐姐你这今天的表现,怎么会这般反常,敢情你这是刚才出去,不小心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吧?” “还是说,你自己悄悄的,早就有了两心相悦的人,已经和对方约好了在瑶光寺碰面,只是一直瞒着大家罢了,” “告诉你怡姐姐,最好跟我讲实话,否则的话,这瑶光寺,我是铁定不会陪你去的,” “更何况,祖母现在盯我盯那么严,我陪着你偷跑出去,事后让祖母知道了,还不得拿她那龙头拐杖,狠狠的敲我的小屁股呀……” “哎哟,其实也没准备瞒你的啦,只是以前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此次也不确定到地方能不能找得到人,所以就一直没有好意思说而已,” 被林飒逼的急了,林怡只得红着脸如实交代道, “当然了,其实事实,自然也不可能是你想的那什么两情相悦的啦,我此番要去瑶光寺找的人,其实也就只见过一次面而已,” “他……并不是别人,就……就是上次救我的,大哥的那个朋友啦……” “你也知道的,前段时间,我还特意写信去向大哥打听,不料,大哥那个性子,也实在是不靠谱,竟然都不记得自己有托付哪些朋友,照顾过我们,就因为这,我前面还很是失落了好几天。” “不料,谁能想到,今天我偷偷去相看完那陈家公子,从天香阁出来的时候,竟无意中看到那个人了。” “虽然没有看到正脸,但是只那背影和身形,我就很确定,一定就是他。” “他好像也经常去天香阁,应该和吉祥很熟络的样子,他在退房的间隙,站在那里和吉祥聊天,” “我躲到拐有处,清清楚楚的听到,吉祥当时问他:这次离开,是否又得半年几个月的回不来?” “谁知,他却笑称,暂时不会走太远,还须得在瑶光寺待几天,等个朋友,办些事,然后才会离开……” “妹妹你也知道的,姐姐我长这么大,除了咱们家里的人,接触的男人并不多,更不要说人家还救过我的命了,” “所以,既然上天再一次将这个人送到了我面前,让我知道了他的行踪,那么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的……” “好妹妹,你就陪我去一趟,到了地方见了人,行不行的,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折腾了,” “当然了,如果人家也对我有意思,那自然更好,而退一步讲,如果人家真有了意中人,或者家室,那我也保证,以后一定断了所有的念想,乖乖的听长辈的话,找个好男人把自己给嫁了。” 林怡鼓起勇气,一气将心中所想的话,全给说了出来, 听得出来,为了爱情,这位也是个奋不顾身的主, 当然了,就是因为她这般真情流露,让林飒好像又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当初那个横冲直撞,痴痴傻傻,为了爱奋不顾身的模样, 所以,为了不让林怡步自己的前车之鉴,别说此行是去瑶光寺,就是去到天边,林飒自是也要陪着林怡跑一趟,帮她把好这个关的。 这么想着一抬眼,就见林怡正小心翼翼看着她,一副以为她肯定又要拒绝,盈盈欲滴,伤心难过的样子, 林飒不由得当即心软道,“瞧瞧,说着说着,怎么还真就要哭上了,” “好啦,不要这样啊,别失落了,我答应你就是啦。” “说实话,我也对那天救你的大哥的朋友很是好奇呢,所以瑶光寺这一趟,是必须去的了。” 说着,林飒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得又眉头一凝道,“不过呢,依我现在这情况,和你大摇大摆的跑出府前去瑶光寺,怕是指定不行的,” “估摸着,咱们两个必须想个法子,来个先斩后奏什么的才行……” “这个呀,不用你操心,其实刚才我都已经初步打算好了,你听听,咱们这样做的话,是否可行……” 见林飒同意了,林怡自是高兴坏了,忙附到林飒耳边,将自己想好的计谋,悄悄告知一二…… 于是乎,接下来姐俩凑在一起,听林怡一通嘀咕后,直惊的林飒晃悠着小脚,把榻都踢得啪啪响, “天哪,怡姐姐,没看出来呀,你这平实看着那么靠谱老实一人,没想到这耍起小心眼来,还一套一套的,连我都望尘莫及呢……” “哎哟,你就别夸我了,就明说吧,这法子到底能不能行啊?”可能太重视此行,太希望能早些见到那个救过自己的男人的缘故,只见林怡却好像并没有林飒的自信,只眼巴巴的小心问道。 “当然是必须行啊,你这套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法子,怕根本就是让祖母他们,防不胜防呢。”林飒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赞赏道。。。 正文 737姻缘树 于是乎,从当天下午开始,姐妹俩便按照提前商议好的计策,有条不紊的悄悄进行了g。 当晚,林怡便借口监督林飒绣盖头,正大光明的睡在了林飒绛芸轩那房间里。 而看到林怡竟然自动自发的留了下来,主动承担起了监督林飒绣盖头的任务,梅香和院子里众丫头自是也高兴坏了,天地良好,她们总算是解脱了。 尤其是梅香,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只觉得林怡就是自己的大救星,终于将自己给救了出来,再也不用和林飒斗智斗勇了。 至于到了第二天,经过林怡那熬了半宿的结果,以至于魏嬷嬷到来时,一见那红盖头上的牡丹竟然已经绣了那么多, 而林飒在林怡的监督下,还拿着绣绷绣的一板一眼,很是认真踏实的样子,自是也满心欢喜的离开了。 以至于这件事汇报到了大长公主和三夫人苏锦那里,大家得知林怡竟亲自住在绛芸轩盯着林飒,一个个的自也是乐见其成的, 甚至大长公主还特意叮嘱魏嬷嬷,既然林怡盯着了,她就用不着见天的来回跑了,只让姐妹俩趁着这难得的闺阁时光,好好处处,增加一下小姐妹感情才好, 并且还破例的,让每天多送一碗冰沙去绛芸轩,作为对林飒这段时间好好表现的奖励。 所以这一番操作下来,就见林怡便顺理成章的待在了林飒的绛芸轩, 见两人都表现的这么好,府里一圈子的人自是都欣喜坏了,当然没有人会知道,这姐妹俩表面这般乖巧,其实肚子里正憋着坏水,准备干大事呢。 就只有花灵和梅香,本来是死活不愿意做同谋的,可是嫁不住林飒再三的威胁,很快便也乖乖妥了协。 这样过了两天,第三天早晨,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府里众人都还未起身,绛芸轩里更是静悄悄一片。 就见神不知鬼不觉的,一辆马车,从护国将军府角门,悄悄驶了出来。 而细看你会发现,那坐在车辕上驾车的小厮,不仅身姿纤细,而且皮肤白嫩,浓眉大眼,长得极为俊俏。 当然了,因为她并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护国将军的嫡小姐林飒啦。 而马车里,正襟危坐的那位小美人儿,自然也不是别人,乃是三房的林怡。 “飒儿,你说咱们就这么偷偷的走了,老夫人他们不会发现吧?”马车都已经出了城,不料林怡这个始作俑者,却又忽然担起了心,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 “你心虚什么,只要魏嬷嬷不进房间,根本发现不了,花灵和玉儿穿着我们的衣服,躺在床上装成我们睡觉,那盖头你又赶了两天的工,几乎都绣了一小半了,谁能看的出来……” “不知道的,只当是我俩夜里绣的太久,白天犯困了呢,” “再加上咱们出发的又早,到了地方,如果顺利的话,午膳过后就能回来了,定是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发现的……” “哦,你这么说也是,毕竟我们提前准备的,都如此的万无一失了,祖母怎么可能会发现呢,想来定是我自己多虑的……”听林飒分析了半天,林怡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不过看那心情,小嘴紧抿着,貌似却并没有放松多少。 “我说怡姐姐,你就别在这杞人忧天了,我昨天晚上闹肚子,折腾的你半夜都没有睡好,连带着气色也差了些,这一会都要见心上人了,你倒是赶紧趁此机会,在马车上好歹眯一会,” 想起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林飒又好心叮嘱林怡道,“难不成一会还准备见了人家,直接顶着大黑眼圈,把人家给吓跑不成……” “哦,你说的确实也有几分道理,那我闭上眼睛,养会神就是……”听到林飒的叮嘱,林怡还当真闭上眼睛,乖乖养起了神。 可是天地良心,都到了这等紧要关头,林怡怎么可能会睡的着, 尤其是感觉离瑶光寺越近,就见其好像越是紧张, 一双帕子握在手里,不知不觉间,都快被其绞成麻花了。 不过好在,终究离的不远,时间虽然难捱,但终究还是过去了, 于是乎很快,便见到了无忧寺的门口。 而因为她们到的早,下车的时候,也就才辰时,又赶着,今天又不是初一、十五那样的大日子,所以寺里的人并不太多。 两人进去后,林怡倒是并没有先急着寻人,而是在打听完了厢房具体的位置后,拉着林飒,先朝着后山的那棵姻缘树奔过去了。 两人一路心急火燎的到了地方,林飒远远瞧着,就见那棵传说中所谓很灵光的姻缘树,其实就是一株雌雄同株的银杏树,只不过年代久完,树长得又粗又大,须得好几个人连着,才能抱得住。 再加上此树,枝叶繁茂,生机勃勃,屹立千年不倒,所以便被传的神乎其神。 尤其是走近些,发现这姻缘树,好像却确有几分意思。 乍一看吧,竟好像是单独的两棵树,合抱在一起的, 但是细瞅,却又发现他们不仅根部相连,还枝叶相交,一切都是那么的浑然一体,好像真就是单纯的一棵古树而已。 当然了,至于所谓的许愿嘛,也就是和别的地方大同小异了,就是来者将自己的愿望写在红色的小绸子上,装进自己带着十二分的虔诚之心,亲手缝制的香囊里,小心系在树枝上, 然后面朝着树干中的那个大洞,小声说出自己心中的愿望,让神树听到,将自己的心愿传达给上天。 林飒此时抬头看了看,就见那满树的花花绿绿的香囊和绿叶相互掩映,看着是颇为壮观。不过好在,因为她们来得够早,此时树下并没有什么人,所以罕见的,并没有听到什么许愿声。 倒是林怡,看到姻缘树,好像特别的激动,忙迫不及待的找来笔和红绸,小心翼翼的写起了心愿,只希望能抢得今天的头彩。 至于林飒嘛,因为本就不再相信什么爱情,再加上自己眼下也是一个小厮的打扮,也快成亲了,自是没有再许愿的必要了,所以便闲来无事,信步围着姻缘树无聊转了起来,挨个欣赏起了上面那一个个迎风飘摇的香囊。。。 正文 738姻缘树下的相遇 林飒挨个看过去,就见上面那些香囊,果然是一个比一个绣工精湛,一看就是些心灵手巧的姑娘所制,就这么两厢一比较,好像哪一个都比自己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这也得亏自己快要嫁人无心许愿,否则的话,单只做这么一个香囊,还不得难为死自己呀,起码不用个两年三年的,是打死也做不出来的呀……,林飒默默在心中叹息道g。 而就在林飒自形惭愧、自叹不如的时候,就见突然,旁边不远处却随风传来一个轻轻柔柔、悦耳的许愿声, “愿老天能听到我的心声,保佑我腹中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然后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愿孩子他爹,能顺利的早些处理完家族中事务,早一天过来接我们母子,和我们团聚!” “愿一家人以后可以幸幸福福的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天哪,什么情况,这么早的时间,在树的另一面竟然已经有人在许愿了, 并且听这动静,好像还是一个怀了孩子的妇人,在祈祷自己腹中的孩子和相公平安。 不过听这声音,倒是轻轻柔柔的,挺悦耳,也挺动听的,感觉许愿者年岁应该并不会太大的样子。 听着这祈祷声,林飒心中格外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好听声音,终按捺不住心中的八卦之心,便小心的,悄无声息的,绕着树,朝着那声音悄悄走去。 不料,人绕过去后,看到眼前的情景,却是大大出乎林飒的意料。 本来嘛,只听到这声音,林飒是觉得女子应该年纪并不太大,但是想着既然都已经怀孕了,自是怎么着至少也该是一副年轻妇人的模样吧, 不料,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眼前看到的女子,竟然如此的年轻,及……与众不同……,简直就像一个跌落凡间的仙子。 呃,请原谅自己,这个关键时刻,好像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她更贴切了。看着眼见人,林飒为自己的词穷懊恼道。 其实也不能怪林飒少见多怪,实在是这女子看着实在特殊。 而顺着目光看过去,就见在林飒的不远处,那大树的另一面,果然站着一名女子, 其并不没有想象中的妇人模样不说,竟然还是一个和林飒年纪大小差不多的眉目如画的女子, 只见其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裙,虽然料子看着很一般,并不是上乘丝绸,但是却丝毫并不影响她身上那种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尤其是看她的侧颜,标准的鹅蛋脸,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子,小巧的朱唇,真是长得没有一处不精致。 此时,人就那么婷婷玉立的站在那里,又手合十,虔诚的在对着姻缘树轻声祈祷,斜上方一个淡紫色的荷包,悬挂在树枝上,随着她的声音,轻轻迎风飘摇…… 这场景看着,别说男人了,就连林飒一个女子都觉得,是如此的赏心悦目,如此的超凡脱俗,美好的竟不是凡人儿,仿若天边的仙子般让人无法移目。 那美丽的女子应该没有注意到林飒的到来,只见她站在那里,微闭着眼睛,一直在虔诚的许着愿望。 但是很不幸的是,因为这会周围没什么人,比较静,所以她祈祷的声音,林飒听的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其实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么几句话,希望孩子好,记挂自家男人的安危,希望一家人早些团娶…… 说实话,要不是不小心听到了她的秘密,林飒定是打死也不能相信,这么个一尘不染、美丽的让人发指的女子,竟然已经成了亲,还怀上了一个男人的孩子。 这感觉,不知道世上哪个男子,竟有这份福气,能娶得到这种女子……。林飒站在那里,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 而就在林飒对着人家的美颜垂涎三尺,正胡思乱想的当口,就见突然伴着“咕噜……咕噜……”几声响,林飒忽然肚子一阵剧烈的翻腾。 而最最尴尬的是,伴着她这几声突兀的声响,那姑娘登时给惊住了, 停下许愿,错愕的朝着林飒转头看过来。 这破肚子,不该响的时候瞎响,偷听被人抓个现形,林飒自是当场闹了个大红脸,一时间特别的尴尬。 “那……那个姑娘,不好……不好意思啊……我……我……”林飒本来想着说两句道歉的话,向对方解释两句。 不料,肚子却好像格外的不争气,甚至连倒歉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咕噜咕噜……”只见伴着又几声响,林飒只感觉肚子里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 天哪,不好,这怕不是又要拉肚子的节奏呀。 林飒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和姑娘招呼解释了,拔腿就开始往邻近的几处小院跑去。 大爷的,看来凡事都不能太过放肆,还是有所约束点的好呀,当然了,也是怪自己太贪嘴,这两天因为林怡有求于自己,所以魏嬷嬷多送来的那碗冰沙,林怡是原封不动的,全让林飒一个人给吃了。 而结果自然也可想而知,自然是吃时一时爽,谁料,后果是相当的严重呀。 从昨天夜里开始,林飒就已经开始闹起肚子了,起了好几次夜,闹的林怡也跟着没有睡好,好在后来梅香熬了点药,让林飒喝了,这感觉才好歹舒服了些, 本来拉了一夜,早上是林飒不太想出门的,但是又一想,不想让林怡伤心是一,也怕她一个人跑这么远不安全,所以就硬撑着来了, 没想到,都这么半天了,这肚子竟然不争气的又闹了起来。 不过还好还好,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有注意一下,从这里出去不远,就散落着几处供香客休息的小院。 所以林飒此时奔出去,只希望能尽快找个茅厕,赶紧解决一下这个尴尬的生理问题。林飒边跑,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道。 可是无奈,天不遂人愿,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不说,林飒竟然转了半天,竟然都没有找到一个能解决的地方……。。 正文 739人美心善的奇女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来的太早的缘故,也有可能是这个香火冷清的时节,这里的厢房并没有住什么人,所以只见林飒一圈转下来,那些院门竟然全都紧闭着, 害了林飒挨个看了一遍,却一点结果都没有g。 奶奶的,要不要这么点背,这要是再忍下去,估计可就要出大糗了呀。 而就在林飒十万火急,不知道晕晕乎乎,转了多少个院子之时,只见无意间一抬眼, 忽然发现,就在前面的院子门口,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 “请问姑娘,方便用一下您院子里的茅厕吗?”都这个时候了,林飒自是再顾不上许多了,连忙奔过去,忙不迭问道。 “请进来吧。”只见姑娘并没有犹豫,利索打开院门,看了看林飒,做了个请的手势。 而直到此时,四目相对,林飒这才发现,原来这姑娘并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姻缘树下许愿的那位。 显然那姑娘对林飒还是有些印象的,扯了扯嘴角,轻声道,“茅厕在院子西北角,里面东西齐全,您自己去吧。” “哦,谢谢。”终于找到地方了,林飒自是没有客气的,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 终于,很快的,在经过一阵狂风暴雨之后,林飒终于痛快的出来了, 不过很不幸的是,也是经过这一通猛拉,人当即又虚弱了几分。 “那……那个,不好意思啊姑娘,我刚才并不是有意打扰您的……”虽然肚子实在不舒服,但是想到刚才对方许愿时自己的失礼,林飒捂着肚子,抓住机会,连忙和姑娘道歉道。 不料,这话刚说了一半,却被姑娘轻声打断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怕是吃坏了东西,照这个情形的话,估计是撑不了多久的,” “如果姑娘信的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些治疗腹泻的药丸,你可以先服用一些……” 姑娘说着,还真就转身从角落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药瓶,轻轻倒出两粒药丸来,送到林飒面前。 林飒疑惑拿起,放在鼻尖小心轻嗅了下, 车前草,毛大丁草,藿香叶,鬼针草…… 里面的成分,好像都是一些消炎止泻的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林飒虽然不太精通医术,但是贵在嗅觉够好,对药材也基本都熟悉,再加上又在慈善堂帮过忙,司牧开的方子也见过不少,所以对一些基本药材的使用法子,还是掌握个八九不离十的。 尤其是看眼前这姑娘,不仅人长得美,心地貌似也极为善良,一看就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儿,和那些背地里使阴谋诡计的坏人,自是八杆子也打不着关系的,林飒便毫不犹豫的,直接将药丸扔进了嘴里。 “呃,如果你肚子实在很痛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些按摩的手法,你不介绍的话,可以躺到这榻上,我帮你揉揉,缓解一下。”看林飒倒也爽快,丝毫不怀疑自己,只见姑娘又轻声建议道。 “啊,揉……揉揉……,”听到对方竟然突然想给自己揉肚子,林飒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这身小厮的装扮,很是不可思议的道, “这……这个怕是不太方便吧,咱们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再做这等亲密的动作,怕是如果您相公突然回来看到的话,会产生误会的吧……” “有什么不方便、好误会的,大家都是女子,更休况我这院子,一时半会的也不会有其他人过来。”看到林飒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姑娘轻笑着解释道。。 “都……都是女子……”而见对方一语就叨出了自己的身份,林飒则更惊讶了,“我说姑娘,你竟然看得出我是女子?” “自然能看出,我们学医的,这点本事自还是有的。”姑娘点了点头,毫不避讳道。 “那,好吧,看来姑娘的医术,确是非同凡响的,” “呃,当然了,主要也是我的易容术本来也确实很一般……” 既然身份都已经挑明了,自是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更何况就像这姑娘说的,这院子里本来也没有别人,于是两人将院子一关,林飒倒也大刺刺的躺到了那榻上。 不过,还别说,这姑娘果然手法独特,只轻轻在林飒肚子上按揉了几下,她瞬间便舒服了不少,肚子里也没有刚才那种一阵阵痉挛般的疼痛了。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身体恢复了正常,林飒起身的功夫,打量了一圈这房间里的摆设,见一件男人的东西都没有,不由得又好奇问道。 “嗯。”姑娘收拾完床铺,转身给林飒倒了杯热水过来,轻声回道,“就我一个人。” “那你孩子的父亲呢,他怎么没有过来?你一直在等他吗?”林飒接过热水,继续打听道,“不过话说回来,他心倒是也够大的,把你这么一个美人儿扔在这里,他竟然也能放得下心?更不要说,你这肚子里,现在还怀着孩子……” “呃,他也是有自己的难处,因为府上有一些急事,急需要处理,所以就先回去了,”女子收拾好一切,转身轻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手轻抚了抚微凸的肚子,满脸幸福的答道,“想来等他处理完了,很快就会过来找我们的。” “哦,这样啊,感觉我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大,我这婚事刚有着落,没想到你竟然已经都成亲了,还马上就要成为母亲了,而且很快就要和自己的相公重聚了,真好,挺羡慕你的。” 看着对方这掩饰不住,满溢出来的幸福之情,林飒由衷的祝福道,“当然了,也祝愿你的愿意都能早日实现。” 不料,林飒话说完,却见那姑娘突然低下了头,脸微微一红,小声道,“那……那个,实不相瞒,其实我……我也还没有成亲呢?” “孩……孩子他爹,其实暂时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啊……,什么鬼,没……没有成亲,对方也不知道孩子的存在,那你肚子里这孩子是什么情况……”听姑娘说还没有成亲,并且对方连她怀了孩子都不知道,林飒真是惊的下巴都要掉了,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 正文 740林怡认错人 “嗯,怎么说呢,这孩子吧,说起来也是一场意外,” 感觉女子好像有什么苦衷似的,说起孩子的由来,眉头微凝,眼神里掩饰不住的落寞, “因为当时我们圆房的时候,孩子她爹,受了伤,当时被病痛折腾的很痛苦……” “然后我看他实在痛苦,一直抱着我不撒手,我就没忍心拒绝他,” “稀……稀里糊涂的,就……就有了孩子……” “再然后,因为他急着回去处理家族里一些比较棘手的事情,我又不想让他分心,便暂时瞒下了孩子的事……” 不过尽管如此,林飒仍明显看得出,女子应该是实在很爱这孩子的父亲, 只见很快,她就好像将一切又全都释然了,手轻轻放在暂时还算平坦的小腹上,轻抚了抚,展颜笑道, “不过,你放心,他人真的很好,我想等他来接我们的时候,得知我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宝宝,一点会非常高兴的……” “对呀,对呀,肯定是会特别高兴的,” 人活在世,谁又没有一点不如意之处,见女子对此事都能释怀,对孩子的父亲又确是真心喜欢,林飒自也顺着她的话,安抚她道, “像你这样的美人儿,不仅人漂亮,关键心地还善良,医术又高超,这么天仙一般的人儿,试问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能舍得扔下你们娘俩……” “哎哟,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也就是恰巧懂点医术,偶尔可以帮人治个病而已……” 见林飒对着自己劈头盖脸一通猛夸,姑娘反倒自己又不好意思起来了,红着脸,解释道, “其实,天仙不天仙的我倒没有奢求,只愿孩子他爹能看到我的好,以后对我和孩子能好些,我们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我也就满足了……” “你就别瞎想了,你人这么好,这么优秀,若不是瞎子,谁会看不到?” 见姑娘貌似不太自信,林飒赶紧又从旁为她打气道, “真的,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一点也没有夸张,你真没有什么好谦虚的,” “试想一下,这世上会医术的人肯定是数不胜数,但是能真正做到医者父母心,主动愿意帮助别人的,又有多少,” “所以说,你真的不用谦虚,你确实是很好很好,甚至于,我林飒都为今天能结识你,以后可能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而感到无比的自豪呢g。” 林飒说着,还真就一见如故的,向对方介绍起了自己, “这样,我郑重介绍一下,我叫林飒,年方二八,”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今天相识这一场之后,以后你这个朋友,我算是交定了。” “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或者你什么时候去京城玩,都可以直接来……” 林飒下意识的,本来是想报护国将军府的大名来者,但是一看自己这身装扮,及今天这来到瑶光寺之后的所作所为,好像实在是不给父亲和祖母脸上长光,遂眼眸一转,又转换了语气道, “你可以直接去天香阁找我,只要到了地方,你一提我的名字,他们就全都知道了,到时候我做东,好好的款待你一番……” “谢谢你的好意,等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了,到时候一定前去叨扰你,”见林飒说的爽快,姑娘羞涩一笑,也忙自我介绍道,“对了,你以后可以叫我冬儿,师父和一些亲近的人,平素都是这么喊我的,我也是十六,咱们两个好像是同岁。” “好,那以后,我喊你冬儿,你喊我飒儿,我们就是永远的好朋友了。”双方介绍完,林飒难得自来熟和对方手拉着手,相视而笑,认真约定道。 “飒儿,其实说心里话,我倒是一直挺羡慕你的……”介绍完彼此,双方熟悉了之后,,只见冬儿忽然无比艳羡的看着林飒,又轻声开口道。 “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见冬儿没来由的来这么一句,林飒一惊,不由得笑着打趣道, “我既没有你那高超的医术,也没有你身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有什么好值得你羡慕的,你总不能是羡慕我这身浑小子的装扮,看上去没个女儿家的样子吧?” “对呀,就是羡慕你这些呀,羡慕你想扮男人,就可以扮男人,人活的是如此肆意、飒爽、痛快不说,身边还有一个好姐姐随时相伴,” 听到林飒的打趣,冬儿倒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只无比真诚的道, “无论到哪,身边都能有个伴儿,苦了闷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有人愿意听你说说知心话,你们这样真好,真令人羡慕……” “你这话倒说的也是,我还真是从来不曾像你,一个人孤单单的住在这陌生之地,这感觉,未免也真是太过清静了些,” “你都不知道我那院子里,除了几个丫头整天叽叽喳喳的说笑个没完,再加上还有一个爱八卦的姐姐,可真是从早到晚的,耳朵都没得清静过……” 林飒顺着冬儿的话,没心没肺的感叹道。 不过话说了一半,忽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登时顿住话头,好奇问道, “咦,不对呀冬儿,我都还没有给你介绍呢,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姐姐的呀?” “哦,说来也是巧合,刚才你肚子不舒服突然跑了,我站在那里许完愿,正要离开,不料你姐姐突然过来了,” 提起刚才的情景,冬儿也觉得甚是有趣的,笑着和林飒描述道, “你姐姐乍然间见到我的背影,竟然错把我当成你了,站在那里飒儿飒儿的喊了半天,说了半天的话,最后见我转过身,才发现是自己认错人了,当即也很是羞愧的倒了半天的歉……” “所以,刚才你一提让我喊你飒儿,我才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位长相娇美的大家闺秀,看来肯定是你的姐姐了……” “嗨,我们这姐俩弄的,今天一天,净在你面前出洋相了,”听冬儿这一番描述,林飒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脑子里,不由得还是瞬间脑补了林怡刚才的尴尬场面,不由得笑道,。。 正文 741林怡的决绝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个姐姐也是真的没谁了,真是够粗心的,竟然连自家亲妹妹都能认错……” “所以呀,可能这也是一种缘份吧,竟然连你姐姐都能认错我们,”那冬儿难得放松的跟着林飒说笑了一会,轻声叹道,“说明我们两个至少有不少相似之处的,否则的话,你那朝夕相处的姐姐,怎么可能会把我错认成你……” 不料,她这边是放轻松了,但是猛然间,林飒脑子里灵光一闪,却瞬间又不淡定了, “哎哟,不好,你这一提怡姐姐,我倒是突然想起来,我不能和你多聊了,得赶紧去找我姐姐去了,” “她此次来瑶光寺,本来是想找人的,别这么一会我不在,她再被坏人给骗走了,那可就真的惨了……” 林飒说着,因担心林怡的安全,起身就准备往外冲g。 不料,这边人还没有冲出房间,却又被冬儿给及时拉住了, 只见她又轻轻柔柔的建议道,“我说,你先别急,我想我大概知道你姐姐找的是个什么人,这会又去了何处?” “天,竟然连这个,你……你也能知道?”见冬儿一张嘴,好像无所不知的样子,林飒然却是给惊着了,不可思议的道,“什么情况?你不会真是上天派下来的仙子,过来拯救我们姐俩的吧?” “哎哟,没你说的那么邪乎啦,什么仙子不仙子的,” “这件事吧,说起来还真就是巧合,当然了,还得从刚才你姐姐认错人开始,” “她当时见自己不小心认错了我,本来是过来道歉来着,不料,后来交谈了两句,得知我最近就住在这瑶光寺的后院,便转念又向我打听起了人。” 迎着林飒诧异的目光,冬儿不急不徐的介绍道, “本来呢,如果换成别人,我定是不知晓的,无奈,她打听的那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实在是太过醒目,这段时间呢,就住在我隔壁的院子里,并且每天上午时分,人都会去后山的凉亭边练剑,被人我撞见过几次,” “所以,刚才你姐姐问起,我便如实相告了。” “我估摸着,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姐姐此刻,应该就在那凉亭边……” “啊,我那傻姐姐,就这么一个人,跟到后山那门凉亭找人家去了……” 林飒一听,林怡竟不知轻重的,一个人前去找人了,自是十万个不放心,转身又准备离开了, “不行不行,我这傻姐姐,手无缚鸡之力,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得赶紧去看看她去……” 眼见着林飒是真的要走,冬儿见状,赶紧拿起那装着药丸的小瓶子,塞到林飒手里,轻声叮嘱道,“这里面还有几粒药刃,不若你先带着吧,如果一会不舒服,可以再服两颗,想来定不会再出现像刚才那般的窘境了。” “好的,好的,谢谢你了,那个,记着咱们的约定,以后京城再见哈。” 林飒是心里实在不放心林怡,怕她再遇到什么坏人,有个好歹来,遂赶紧离开了那冬儿姑娘所在的小院,按照她指的路线,往后山的凉亭赶去。 终于,一路飞奔,终于到了地方, 远远的,林飒刚进树林,甚至都还未看到那凉亭,便听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 “那公子您的意思,就是看不上我,觉得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对吗?” 这么个悲痛欲绝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林飒不用细想,自是知道是谁, 除了自己那傻姐姐林怡,自是不能再是别人了呀。 这丫头,怎么一会不见,竟然都把自己给弄哭了。 林飒想着,不觉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终于,又往前跑了几步,转过弯,便见那凉亭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而凉亭之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背对着自己,挺身站在那里, 而林怡因为站在男子的另一边,再加上男子身形实在高大,林飒站在这个角度,竟然只闻其声,根本看不到她的人,只从露出来的一小片衣襟处,隐约看出,林怡大抵是背靠着栏杆,立在那里哭泣。 “不……不是的姑娘……”只见面对着林怡的哭泣,那男人好像一时间也有些慌了手脚,一双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这般反复了几次后,很有些局促的解释道, “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不中意你,而是我现在情况实在特殊,并不能给你提供安稳的生活……” “所……所以,真的很对不起,我只能说,实在是抱歉……” 本来对方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的是在拒绝了,不料,林怡却难得决绝的很,只哽声继续表明心意道, “你不用向我抱歉,说实话,我根本不在乎那些的……”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更何况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所以,日子安稳不安稳的都无所谓,只要我们两个人能在一起,只要你愿意让我陪着你,其余的我都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呀,你一个大家闺秀,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可以跟着我过这般颠沛流离的生活,” 男人轻叹一声,可能是不想太过伤害林怡的自尊心,只见他尽可能的放柔声音,向林怡再三解释道, “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份,一时间,根本不可能在京里露面,更不可能去光明正大的见你的家人,娶你进门……” 不料,对方前前后后解释了这么多,只见那林怡,却只是抬起衣袖,一抹眼泪,仍是无比坚决的道,“我晓得,你眼下定是有难言之隐对不对?那没有关系,我等你就是……” 关键,只有这些还就算了,这傻丫头,竟然还傻乎乎的,又自告奋勇的补充上了后面这几句, “或者,你有什么难处,也可以跟我讲,我们府上别的没有,银子上倒还宽裕,还有我父亲和大伯大哥他们,也是常年带兵打仗的,如果你有什么危险,或者处理不了的事情,我想我可以拜托他们帮助你……”。。 正文 742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去,什么情况?这情形,简直和前世司徒昊诓骗自己时,完全一个套路呀g。 听到两人的对话,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 这男人,怕不会也和那司徒昊一样,对林家有所企图的吧? 不过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纵观其这一段时间的行为,好像还真就是充斥着满满的套路。 首先,是想法设法的,在无忧寺那山脚下,趁机接近怡姐姐,顺便救她一命, 接下来,又在天香阁和人偶遇,让怡姐姐获取他的行踪。 眼下,人追过来了,不料他却又玩起了欲扬先抑这一招,吊着人家胃口, 估计再发展下去,就是一步步的,循序渐进的,怡姐姐就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到最后,无可厚非,慢慢的,变得整个林家都要为他所用,替他冲锋陷阵了…… 思及此,尤其是想到前世全家人最后的惨状,林飒自是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直接冲过去,拦住了林怡, “怡姐姐,你瞎说什么呢,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这般为了他掏心掏肺的,连咱们林家的底都全交代了……” 而很显然,伴着林飒的突然出现,只见不只是林怡,竟连那男子也很是吓了一大跳, 当即,很是错愕的,转身朝着林飒望过来, 不料,这四目相对之下,最后倒换成林飒吓了一大跳: 我去,没想到呢,这位……,竟然还是一个故人…… 这么想着,脚下一个踉跄,林飒差点没有把自己给绊摔倒了,给直接来个狗吃屎…… “韦……韦礼安,怎……怎么会是你?”看到那男人的真面目,林飒脱口而出,不可思议的惊呼道,“你不是死了吗?” “你……你认识我……”而见林飒一张口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男人自是当即又吓了一大跳,甚至连脸色不觉都白了几分。 废话,当然认识,宫变那天,我冒充唐婧依,前去告诉你们密道的入口,可不就是你小子当场第一时间识破的嘛, 甚至于,怀疑本姑娘还就算了,还差点没有一刀砍死我…… 害的惊魂未定的自己,日后逮着唐婧依,将这人祖宗三代给好好打听了一通。 最后才得知,原来这位自称唐婧依小表舅的人,竟是韦将军家的独苗、韦家大公子、唐婧依母亲的表弟韦礼安,而和唐婧依她们母女的关系,也一直都很好。 不过此刻,见对方看到自己,竟突然变成这副紧张不安的神色,不知为何,林飒心里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哼,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呀,让你上次那么凶的对本姑娘,这次好了,终于栽在我手里了吧。 不过,报复归报复,有一点林飒还是颇为不解的, 如果自己记得没错,唐婧依也曾亲口证实过:那韦礼安,宫变之时,护送着太子的人,偷着出去送老皇帝的诏书,和神策军的人,已经全部阵亡了。 更何况除了传言,自己当时碰见他们时,也确实亲眼所见,他不仅在护送的队伍里,所穿的衣服,确也是先太子神策军的服饰,神策军直属于太子,行动也只听太子一个人的命令,所以才会在宫变那天,由他带领着一群人,冒死冲出去送血诏。 只是,既然所有人都死了,他怎么可能会还活着? 这到底,又是个什么鬼情况…… “你不就是唐婧依的小表舅吗?我和婧依关系那么好,自然是知道你的。” 眼下,因为有唐婧依这层关系在,林飒遂也就稍稍放下了刚才的猜忌,没有对这韦礼安多做提防,心里想着什么,不觉也就问出了口, “只是,几年前外边就在传,说宫变时,你护送诏书出宫,阵亡了,试问你一个死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关键前段时间,竟还冒充我大哥好友的身份,救我怡姐姐?” “而如今我们都找到这里了,你却又是这么推托,推三阻四的不肯相见,你到底是何居心啊?” “我……我……,”被林飒这一连串的质问,那韦礼安看着更局促不安了, 站在那里,“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得硬着头皮,不顾形象的,仓遑告辞道, “实……实在不好意思两位姑娘,有些事,实在牵涉太多,恕再下不方便告知……” “那个,对不起,我可能要走了,还请二位姑娘,就当从来没见过我……” 而看韦礼安就这么走了,刚才还傻愣在那里林怡,连忙不忘追过去表白道, “韦公子,你要记着我的话,我会永远等你的……” “你什么时候再去天香阁,一定要想法儿给我留个信儿……” 不过,她表白她的,那韦礼安却再没敢回头,更没敢继续和林怡搭话,只一闪身,径直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里。 回城的马车上, 因着没有得到韦礼安的确切回复,林怡木呆呆的坐在车厢里,两眼通红,一副失魂落魄的失恋模样。 看得出来,今天瑶光寺这一遭跑的,是不仅没有将她从悬崖边拉回来,人反倒还越陷越深了。 而车辕上,林飒仍是一副小厮的装扮,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马,慢条斯里的驾着马车, 时不时的回头张望了林怡几眼,见她实在是伤心, 终不忍心,遂开口轻声向林怡,介绍起了韦家的情况, “唐婧依母亲从小父母双亡,是在舅舅家,也就是韦礼安家长大的。” “而因为韦老将军和唐国公关系一直不错,韦家也一直忠心耿耿为先太子办事,所以唐国公当时才让自己的长子,娶了韦家的表小姐,也就是唐婧依的母亲。” “不料后来宫变,唐皇后和先太子同时被害,没了上面的照拂,韦家便也跟着迅速没落了,” “尤其后来得知,他们的独子韦礼安在宫变时阵亡后,韦家老两口更是悲痛万分,” “然后不久便悄无声息的,搬离了京城,回了老家颐养天年,此后京城再无韦家的任何消息……” 林飒没有说出口的是:前世,直到自己被害离世时,也没见韦家的人再回过京城,在京城露过面……。。 正文 743韦礼安的意图 林飒慢慢悠悠的介绍着韦家的情况,意在提醒林怡,如果韦礼安当初只是诈死,而几年前韦老将军和夫人却突然悄无声息的在京城消失,那么这韦家的情况,应该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此事务必三思而后行g。 而很显然,已经深陷情网的林怡,和林飒关注的点完全不一样,此时见林飒连韦家以前的情况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自是当即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向林飒打听道, “就只有这些吗?那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婧依这个小表舅的人品怎么样,打小有没有订过娃娃亲什么的……” “虽然我和他接触的并不多,但是听唐婧依倒偶尔的提起过几次,” 林飒努力回想着,还算客观公正的向林怡描述道,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看,很显然,婧依对她这个表舅还是赞赏有加的,说他武功高强,年纪轻轻的,就被选去了神策军,成了先太子的亲信,” “人品嘛,好像也不错,平时不仅对唐婧依母亲诸多照拂,小时候好像也没少带着唐婧依疯玩,” “以至于在唐婧依以为他过世,提起他追忆时,更多的是曾和他一起去过哪些地方玩耍,吃过什么东西之类的……” “至于有没有订娃娃亲什么的,因为婧依没有提,所以,我也就无法给你个确信了……” “不过综合来看的话,这韦礼安的人品,倒还是可以相信的,尤其是还有唐婧依这个林家少奶奶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想来他自是也不敢太过胡作非为,毕竟现在的唐家和林家,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咱们家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这表姐和外甥女,可是都无法保全……” “只是我惟一不能理解的是,他这么多年诈死,究竟是为了什么?又企图掩饰什么呢?” “如果仅仅是为了韦家的衰荣,那就算是唐皇后和太子他们都已经去世了,但是他们韦家的根基毕竟还在那里呢,他也没必要跟着销声匿迹呀?” “尤其是如今又突然的出现,还这么神神秘秘,神出鬼没的……” “这情形,总让人感觉有些不踏实,感觉他好像在暗地里,在密谋着什么大事,准备掀什么腥风血浪……” “不管他在做什么,我都会等他的,” 不料,林飒这边一肚子的疑惑,人林怡却是死心眼的很,当即毫不犹豫的开口表态道, “我想,无论他做什么秘密工作,总会有完成任务,结束的那一天,” “更何况,他又是家里的独子,那自也总逃不掉成亲的时候,而只要我坚持等,想来终会等到那一天……” “哎哟,我的好姐姐,我这不是也没有说不让你等他嘛,但就算是等,咱也得多方打听一下不是?” “总得搞清楚,看看他这么些年,神神秘秘的,到底在替谁办事,又想要办什么吧?” 见林怡一张嘴,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一副真准备在韦礼安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节奏,林飒抚了抚额,很是无语的解释道, “你也不想想,万一他也像那陆虎一样,怀着不臣之心,准备掀什么滔天大浪,让大燕变天呢,到时候再因为你和他的关系,稀里糊涂的,岂不是要牵连咱们一大家子的人都要跟进去吗……” 不料,人林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了这么多,身后林怡却依旧一副视死如归,丝毫不容撼动的模样, “如果真就是那样,那我情愿也学着他诈死,和他一起在外流浪完事,至于咱们府上,至少还有你、大哥和超儿在,大家就权当没有我这个人,不就行了吗?” “你这,人家都还没有说要娶你呢,你至于连诈死都想到了吗?” 对于林怡的想法,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决心,林飒是既心酸,又欣慰。 心酸的是,看到林怡,她又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林家人骨子里的缘故,好像每个人都这么一根筋,喜欢一条独木桥走到黑。 大约,前世的自己,为了司徒昊,也是这般不管不顾,横冲直撞的模样吧。 当然了,值得欣慰的是,这林怡貌似比自己的运气要好上不少,好歹这韦礼安知根知底,感觉比司徒昊靠谱了不少。 不过尽管如此,林飒仍不太放心,毕竟韦礼安这行踪实在是太过怪异,千万别真要像自己所猜想的那样,其真的在为一些不清不楚的势力效力, 如果那样的话,成功也罢,一旦失败的话,可真就害了林府了。 这么想着,林飒便准备想方设法的找人,好好打听一下这韦礼安的事。 而要打听这韦礼安,自然的,林飒第一反应,当然是想着让自己的未婚夫叶伽成去打听。 不料,出乎他意料的是,让花灵连着跑了几趟镇南大将军府,却全都是失望而归。 最后细一打听,竟是那叶伽成南下抗洪去了。 而至于具体的原因,却是让林飒很有些哭笑不得,原来竟是这叶伽成,虽然如今恢复了镇南大将军的身份,但是因为如今在永顺帝面前并不得宠,再加上现在朝堂大局,又基本都是平王宫景衍手中握着, 所以,这叶伽成最近被派出去的差事,不是去哪片山头剿匪,就是去周围配合当地官府做抗洪救灾的工作, 反正干来干去,都是一些既浪费时间,又吃力,关键还不讨好的差事。 说实话,这事闹的,不仅百官私下里议论纷纷,觉得这宫景衍有意在排斥叶伽成,甚至连林飒听说后,都不由得不怀疑,是不是真是那宫景衍在公报私仇,因为自家祖母没有答应其母亲的求婚,所以才拿着叶伽成在撒气。 不过自古以来,官大一级压死人,关键又是朝堂中的事,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可气的是,此时叶伽成找不到,韦礼安的事,反倒不知道该找谁打听了。 显然,在这个紧要关头,刚出了司徒昭的事,想动用林家的力量调查这事,自然是极为不合适的。。。 正文 744我敢娶,你敢嫁吗? 思来想去,林飒便又想到了司牧,遂决定去慈善堂碰碰运气g。 虽然上次一见之后,此人好像对自己同意叶家的婚事,要嫁给叶伽成意见挺大,颇有微词,但是以他的为人,想来如果让他帮忙打听一个人的话,倒也不至于小气到真就不帮忙了。 这么想着,黄昏时分,林飒便又一个人偷偷出了府,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慈善堂所在的那条大街上。 远远的,就见重新装修过的慈善堂焕然一新,里面通火通明,门口竟然还有不少人在那里排队看病买药。 林飒等了一会,见人走的差不多了,这才踌躇着上前。 然后,躲在暗处,小心朝着店铺里张望了一眼。 就见那坐在大堂里看诊的,竟然是一个五十来岁、戴着眼睛的黑瘦大夫,并不是司牧, 除此之外,就是药柜里面的一个小伙计,正在弯腰整理着里面的药材。 及那柜台前,上次和林飒有过一面之缘的胖掌柜,这会正埋首拨弄着算盘,清算着账目。 再环顾里面,就没有其他人了, 司牧好像并不在这里呢…… 这么想着,林飒不觉就有些犹豫,觉得好像没有再进去的必要了。 转过身,刚要离开,忽然又瞥见,自己以前抓药时,经常待的那个小药房,如今虽然大大的窗台被堵死了,和这药铺也隔了开来,但却好像有一丝光亮,从那砖缝里漏了出来…… 这小屋子里竟然亮着灯,总不能司牧其实就在那里面吧?看着那缕光亮,林飒不可思议的想道。 不料,这个念头一出来,都不待求证,很快就被林飒自己给否决了: 不会不会,他毕竟是天机阁的人,平时任务那么多,人又那么忙,怎么可能会无端端的,在这小屋子里待着,说不定早就离开宁城了呢。 算了,还是走吧,估摸着他这边也是指不上了…… 而就在林飒轻叹一口气,准备放弃的时候, 只见突然,身后好像有人在呼唤自己,“那个……姑娘,请等一下……” 林飒回头,就见那胖掌柜不知何时竟然出来了,此时正站在药铺门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信赏必罚……是在喊我吗?”林飒张望了一眼,见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方指着自己,不可思议的询问道。 “自然,这里除了姑娘,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只见那胖掌柜仍是一脸精明的生意人模样,笑看着林飒,见牙不见眼的呵呵反问道, “只是姑娘既然是来我们这里看诊的,怎么就忽然又要走了呢?” “看诊……”林飒一怔,反应过来,连忙再三否认道,“哦,不不不,我就是路过,好奇过来看一眼,并不是来看病的……” 不知道为何,林飒好像有些不太喜欢这胖掌柜,总觉得其好像心机很深沉,像有什么预谋的样子, 尤其是此时被对方主动这么一招呼,更是连连挥手解释着,转身真就准备逃走了。 不料,林飒这边刚转过身,脚都还没有迈出去,就见那胖掌柜,竟空前灵活的,三两步窜到了林飒前面,堵住了她的去路, 然后又是呵呵一笑,轻瞟了眼林飒刚才望着的那间小屋,意有所指道, “怎么没有?在下看姑娘眉头不展,似是有心病呢,我们这里的司大夫可是最擅长的就是看心病。姑娘何不进去试上一试?” “司……司大夫,”见对方好像知道自己是来找谁的,林飒惊讶过后,当即很是惊喜的确认道,“你……你指的是司牧……,他真的在这里?” “是不是的,姑娘随在下进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嘛……” 见林飒已领会到自己的意思,那胖掌柜便再没有多说,一转身,领着林飒绕到了旁边的一个小胡同里, 然后七扭八拐的转了一大圈, 不料,最后要进去的,竟然还真是林飒以前抓药的那个房间。 “这房间,本来好好的窗户和门,直冲着大街,走着多方便,不料,你们却非要堵上,不辞辛苦的又是修胡同,又是走暗道的,至于整的这么复杂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 林飒跟着胖掌柜转了一圈,见本来只有几步的路,生生多走了好几十倍,不由得很是不解的小声吐槽道。 不料,她这正嘀咕着,话都还未说完,刚走到那门边, 就见面前的房门,竟突然一下,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打开了,门口赫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然后,林飒这厢因为正扭着头和胖掌柜抱怨着,一时根本没有注意前方, 一不留神,扑通一声,毫不征兆的就撞了上去。 而结果自然也不用想,毫无意外的是惨不忍睹, 林飒被冷不丁吓了一跳不说,撞上对方那铁板一下的胸膛,直撞的她脑门生疼,嗡嗡嗡直响。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突然开门出来,难道就不能吱一声吗?” 虽然对方背着光,林飒一时间并未看清对方的脸,但是通过这一撞,及周围弥漫着的淡淡药香味,林飒已十分断定,我这定是司牧无异, 遂当即捂着脑门,气咻咻的责怪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不?” “大小姐,明明是你一声招呼不打的来到我门前,我这只是正常的想出个门而已,咱能不能不倒拉一耙……”没来由的被林飒一通指责,对方好像听着也很是无奈。 “谁倒拉一耙了?明明被撞的是我好不好?” 见人竟然不道歉,还怪自己没理赖三分,林飒当即更不爽了,瞪着眼睛质问道,“再者说了,甭管什么原因,那你也不能吓人呀,真把我吓傻了,嫁不出去,你娶呀?” “好呀,”不料,林飒啧问完,就见那司牧短暂一怔,竟然突然低下头,附在林飒耳边轻声反问道,“我敢娶,问题你林大小姐敢嫁吗?” “你……”耳边温热的气息传来,从耳廓进去,迅速传遍全身,林飒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忙不迭往后撤去。 不料,往后退的当口,脚下又好死不死的,正绊着一个小石头……。。 正文 745有求于人 于是,就见突然间,林飒因为一脚没有踩稳,左脚踩着右脚,右脚又绊着左腿,一阵慌乱之下,竟生生的,差点没有自己把自己给绊倒…… 幸得关键时刻,突然伸出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及时给拉住了她,才免得她给少了这一跤g。 “怎么,在你眼里,难道嫁给我,就是这么一件恐怖的事,都把你林大小姐吓的,生生的,连路都不会走了?”只见那司牧拉住林飒后,轻扯起嘴角,戏谑的询问道。 而因为他一直背对着光,林飒从始至终,并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只感觉他虽然话说出来带着几分玩笑,但是那双眼,却沉沉湛湛,一直在很认真专注的盯着自己,好像要盯到自己骨子里,迫切等着什么答案似的。 这气氛……,一时间,可真有些让人不太适应啊…… “你这……,哎哟,谁要嫁给你了,你这是看起不谁呢,” “真以为本姑娘就混那么臭,没人要呀,” “告诉你,本姑娘可抢手了,就算没有叶伽成,要娶的我也一大堆呢,且得从这排到城门外去……” 林飒被对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她心里也知道,对方之所以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自己的婚事, 说到底,还不是对自己同意叶家的婚事,一直有很大的意见,对叶伽成充满敌意。 所以,为了避开这个尴尬的问题,林飒索性直接从司牧身边挤了过去,大步进到房间里, 然后,大刺刺的往那房屋正中间的一把软椅子上一坐,长出一口气,然后再装作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道, “话说,原来你还真就把自己关在这小黑屋里呢,我还以为今天要白跑一趟了,没想到,竟然还真能找到你了……” “这么急着找我?说吧?是头疼还是脑热,亦或是家里谁又病了?竟让你林大小姐难得跑了这么一趟?” 见林飒根本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硬生生的给逃了过去,司牧默了一刻,终转过身,跟着进了房间。 然后,便又见自己刚才坐的位置,被林飒光明正大的给占了,只得从旁又拉了把凳子,施施然坐到林飒对面, 不过,坐下去的当口,却随手拿起了旁边书架上的一本书,有一下没一下的翻了起来。 那意思,就是告诉林飒,本公子现在也很不爽,没什么心情搭理你。 “喂司牧,你这人,要是这样,可就真没意思了啊?” 见司牧这态度,林飒当即有些气不过,上前一把夺过书,很是不爽的回怼道, “你这动不动就拿着我的婚事打趣、说事,我还没有生气呢,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哦,就算是我没有听取你的建议,没有嫁去宫家,但是也不至于就因为此,你连和我好好说话的机会也不肯给了吧?” “告诉你,你若是这样的话,当心回头我去大哥跟前告你的状,告诉他,你根本没有依他的所托,对我多加照顾,反倒事事处处的为难我,给我脸色看……” “呵,为了叶伽成,那倒还真不至于,毕竟你嫁给谁,也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不是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飒的威胁真起了作用,还是那司牧真就想通了,不再纠结林飒的婚事了, 只见其轻笑一声,索性直接看着林飒,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吧,这个时候过来,到底有什么要在下帮忙的?我有一说一便是。” “哎,对了,这样才像你司牧的作风嘛,”见司牧转变的够快,林飒自是也赶紧见好就收,并没有多做纠缠刚才的态度, 只连忙拿出十二分的热情和诚意,十分谦虚友好的使劲夸赞对方道,“不过说起让你帮忙,眼下倒也真有一件事,” “这件事呀,说起这棘手程度,估计除了你司牧,在这宁城里,还真就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帮得了这个忙呢……” “不用给我戴高帽,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对于林飒这一通没有原则节操的彩虹屁,很显然,司牧并不是太吃这一套,只无奈的轻叹一声,沉沉开口道,“如若没事,本公子一会还有事需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说完,还真就有起身,要离开的架势,直吓得林飒,赶紧一把拉住人,连忙道, “别……别呀,我这都大老远的跑过来,怎么可能会没有事?” “那个,我主要也就是,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司牧转过身,十分郑重的问道。 “呃,韦……韦礼安,你以前听说过吗?”怕司牧来宁城的时间短,林飒尝试着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料,林飒话音刚落,就见人司牧,施施然坐回到椅子上,已如数家珍的开了口, “韦礼安,二十一岁,韦将军府的独子,因在武功方面,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被先太子收为麾下,担任神策军里的核心人物,府中除了父母,只有一位表姐,现为为唐国公长媳,外甥女唐婧依,如今是你亲大嫂……” “哟,你这消息可以呀?竟然连这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见对方一开口,竟将韦礼安的情况知晓的一清二楚,林飒一听有门,自是又瞬间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当即毫不吝啬的赞许道,“不错,不错,你司牧办事,果然是让人放心。” “要不然呢,”只见对于林飒的夸奖,那司牧当即又回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很是不爽的反问,“你以为,我们天机阁的人,就是天天闲坐着,吃干饭的?然后那些银子,就哗哗的自己过来了?” “啊哈哈,当然……当然不是……” 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所以对于人家的冷眼和揶揄,林飒只得装傻充愣,全当没有听出来,只厚着脸皮,竖着大拇指,继续言不由衷的夸赞道, “所以呀,我这思来想去的,还真就是觉得你厉害,我不是才专门跑到这,找你来帮忙的吗?” 不过夸归夸,关键问题,她自是不能忘, 于是乎,在司牧再次发火怼自己前,林飒赶紧凑上前,小声打听道……。。 正文 746韦礼安是宫景衍的人 “只是,那你倒是说说,这宫变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都传当年神策军的人全都阵亡了,这韦礼安怎么会没有死,而他如今神神秘秘的,到底又是在为谁效力?” “为什么活着我不太清楚,至于为谁效力嘛,倒是略知一二g。”对于林飒的疑惑,司牧略一思索,有一说一还算诚实的回答道。 一听司牧竟然知道韦礼安背后的主子是谁,林飒自是丝毫没得犹豫的,连忙趁机追问道,“哦,那你快些说说,他现在到底在为谁办事呢?” “这个人呀……” 不料,迎着林飒殷切的目光,这次司牧倒是不急了,起身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又气定神闲,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了起来。 直到等的林飒两眼冒火,都快要发飙的时候,人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说起来,这个人,怕你也是认识的……” “我……我也认识,我认识的人,竟然有能指挥的动韦礼安的?”对于司牧交代的信息,林飒自然是一百个怀疑,一点也不相信,只直着眼睛追问道,“你倒是快说,这人到底是谁呀?” “还能是谁,如今大燕永顺帝跟前的红人,平王宫景衍呀。”只见司牧突然抬头,直视着林飒,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天……天哪,竟然是宫小六……” “韦礼安在为宫小六效力,这两人怎么会搞到一起的。” 乍然听到这么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林飒简直是惊呆了, 任她怎么想象,自是也无法将这两个人给联系在一起。 不过疑惑的当口,脑海里灵光一闪,她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遂又不由得好奇试探道, “咦,不对呀,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一次在无忧寺山脚下,当时你可是曾告诉我,说有旁的人已经去救怡姐姐了,而事实证明,那救怡姐姐的人,正是韦礼安。” “这是不是说明,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其实你也认识那韦礼安,或者和宫景衍私下里有交集?” “对呀,认识呀,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我和宫景衍本来就有过接触,并且也觉得他人还不错,所以才力荐你同意宫家的婚事呀,” 对于林飒的指认,那司牧倒是毫无隐瞒,直言不讳的交代道, “只是,不是你这丫头死活不肯听人劝吗?只一意看中叶伽成那个愣头青,非他不嫁……” “天,这事,越想越不可思议,话说,这个宫小六藏的可是够深呀,这么多年,一直以一个病秧子的身份在世人眼中出现,没想到,他手下,竟然卧虎藏龙的,有那么大的队伍,关键还有韦礼安这种以前神策军的人……” 林飒越想越是不可思议,可以说,眼下司牧这些话,多少还是颠覆了她对宫景衍的认知。 毕竟前世里,就算她提前也知道这宫景衍确实足智多谋,也有几分作战的天赋,但是任想破脑袋自是也想不出,这人竟然连神策军的人也敢藏呀。 不过既然其手里连神策的人也有,那是不是说明, 林飒心里一动,忙又上前打听道,“只是这么算下来的话,既然韦礼安那天都出现了,你不要告诉我,其实我们上次被救,说到底大部分是宫景衍的功劳,而那些大广教的人,其实就是被他的人射杀的?”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对于林飒的疑问,司牧想了想,又点头认可道。 不过看神情,其好像也无意多谈宫景衍的样子, 只见话锋一转,又捎带着讲到了林飒成亲之事, “当然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嫁人的话,眼下正逢这乱世,长远来看,宫景衍或许真的是你最好的归宿……” “你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又绕回来了,”见宫景衍一开口还要撮合自己和宫景衍, 林飒自是觉得相当没劲,很是无奈的回怼对方道,“话说回来,这宫景衍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至于这么三番五次的替人说情嘛……” “我这是实话实说,是你自己当局者迷。”见林飒不愿意听,只见那司牧当即心下不悦,脸不觉又黑了几分。 “哎哟,什么迷不迷的,也就这样吧,叶伽成这篇,咱都翻过去,不提了行吗?毕竟一眨眼的功夫,这婚期也就快到了,我也实在是不想再折腾了。” 既然已经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林飒自是也无意和司牧再多绊什么嘴,遂果断结束这场不算太愉快的谈话道, “不过,至于韦礼安这边,如果真如你刚才所言的话,其真是在为宫景衍效力,而宫景衍如今又是永顺帝的人,那么这么算下来的话,这个人和怡姐姐的婚事,倒是也不妨可以考虑一二。” “想来,只要他不做什么太出格的事,这桩亲事,未偿也不是一段良缘。” “行了,这事,我心里也算是有底了,那个,谢谢你提供的消息,改天我请你去天香阁吃饭哈。” 林飒想到做到,倒也真没有多客气,说完,还真就一转身,直接给走了。 “不用客气……” 只是看着林飒远去的背影,只见司牧眼神沉沉湛湛,半晌,轻声呢喃道,“只是希望有些事,你以后不要怪我才好……” 当然了,此时林飒已经走远了,所以司牧说的这些话,林飒自是听不到的。 此时,打听完了韦礼安的消息,觉得人没有什么大的威胁,林飒心情瞬间美好了不少, 甚至于,想到上次对方还曾在无忧寺山脚下救自己,除掉大广教那么多人,一时间,林飒心里对这宫景衍的印象,竟还莫名好转了不少。 不过,思虑间,脚步轻快的出了慈善堂,林飒这才发现,没有那胖掌柜带着,沿着这小道几绕几不绕的,不仅没有回到来时的那条路不说,还莫名到了一条小河边。 小河并不太宽,但是看着河水却很是湍急,一路卷着浪花,欢快跳跃着,朝着前面奔涌而去。 这司牧到底在搞什么鬼,好好的路不走,都开的什么道,通的是什么鬼地方……。。 正文 747再遇冬儿 不过还好,林飒前世加上今生,毕竟在京城待的时间也不短了,也算是个京城通了,所以顺着小河走了没一会,便很快就找到了方向, 只见前方不远处,拐过弯,竟然就是那如家客栈的偏门了g。 而到了如家客栈,自然也就到天香阁了, “怡姐姐因为这韦礼安的事,都两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眼见的清瘦了不少,要不趁此机会,买些好吃的给她带回去吧,正好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想来这顿饭啊,她肯定是吃的香……” 林飒想着,便也没多做犹豫,晃晃悠悠的便朝着天香阁走去。 不料,眼看拐个弯,就要到地方了,余光不经意的一瞄, 却见不远处小河边,柳树下,好像站着一个人。 而看那身形,好像还是个女人…… 林飒心里好奇,不觉便停下脚步,就着月光,便多看了两眼。 而这一看不当紧,林飒竟看着那背影有几分的眼熟…… 小心走近几步,再仔细一瞅,当认清来人,林飒自是当即吓了一大跳。 天哪,怎么会是她…… “冬……冬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林飒来不及多想,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人,一脸后怕的问道。 “啊……”突然间被人拉住,那冬儿姑娘显然也吓了一大跳, 不过回头定睛一瞧,见竟是林飒, 自是瞬间长出了一口气,展颜笑道,“飒儿……,竟然是你,真的好巧……” 只是,看清林飒,冬儿这是心情好了,而瞧清她这模样,林飒心里却又咯噔一下,感觉更加不好了。 只见虽然只短短两日未见,那冬儿姑娘人却明显憔悴了不少,一脸的愁容,甚至眼角处,隐隐的竟还有泪痕。 尤其是一想,其刚才一个人怔怔的站在小河边,半天不声不响,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林飒自是更加不放心了。 “巧什么巧……”只见林飒紧紧拉着人,略带愠怒的啧问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到底什么时候来的京城,为什么都不通知我一声,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朋友?” “还有,天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站在河边干什么?你不是一直在瑶光寺等你孩子的爹吗?怎么忽然到了京城,却又不去找他……” “我……我……””面对着林飒一连串的啧问,冬儿心虚的低下头,轻声解释道,“事……事情有些变化,我听到一些消息,想来确认一下,所以就过来了,” “然后,因为来得有些急,再加上还有一些事,并没有想通,所……所以,就没有腾出时间去找你……” “有变化……” “都发生什么事了?”林飒不错眼的盯着冬儿,继续追问道,“短短两日时间,你怎么会看着这般憔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个男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你不要和我客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说?如果他该欺负你,我这就去砍了……” “没有,不是他,”见林飒张嘴作势就要去找自己孩子爹的事,冬儿吓的赶紧打断她的话,再三解释道,“不过,也没有人能帮的了我,是我刚刚得知,自己身边的一些亲人离世了,心里有些难过,” “毕竟人既然已经离世了,自是任谁也是没有法子的……” 冬儿说着,眼角不觉又有泪珠滑落。 见竟是因为亲人的离世,再加上冬儿又这般伤心,林飒自是赶紧上前轻声劝慰道, “好了好了,你这还怀着孩子呢,不能随便哭。” “你既然自己也知道人已经走了,做什么都于世无补,那就别再胡思乱想了,一味的伤感下去,对你,对孩子都不好,估计就算你那些亲人活着,自也是不愿意看到你为了他们,这般不珍惜自己的身体的……” “嗯,谢谢你飒儿,我会努力忍住,让自己不要太悲伤的……”被林飒劝了半天,冬儿勉强止住泪道。 看冬儿孤苦伶仃的,实在是可怜,身边连个人陪都没有,甚至连悲喜都要这般克制,林飒自是越看越担心,忍不住又追问道, “不对呀,你不是说,你孩子的爹家就在宁城吗?你怎么没有去找他,这个时候,你一个人心情又不好,在这多危险。” “还有,你给我老实说,你刚才站在河边干什么?总不会是真的准备想不开吧?还是你那亲人的去世,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他背着你捣的鬼……” “没……没有,飒儿你别多想,他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或许这件事情的发生,也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想来肯定是意外罢了……” 很显然,冬儿对那男人确是爱的深沉,时时处处的都不忘维护对方, 此时怕林飒多想,错怪对方,忙不由得又替对方说情道, “至于想不开,这倒也不至于,你也不想想,我就算不为自己想,总得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呀,” “我……我真的就只是,忽然听到,我身边的一些亲人去世,想到昔日和叔叔婶婶他们一家相处的那些情境,心里有些伤感,站在这里缅怀一下他们而已……” “没有最好,看你这手凉的,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了,走,你带你去天香阁吃好吃的去……”虽然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糟糕,但是看冬儿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 林飒于是拉着人,二话不说进了天香阁,对着一些大补的、有营养的菜肴汤品,好一通猛点,只希望能把冬儿和孩子缺失的营养,给早点补回来。 “接下来呢,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是再回瑶光寺继续等着?还是准备直接去找你孩子的爹?”看冬儿吃吃喝喝了一阵,有了美食之后,心神和色气都缓过来了不少,林飒这才又从旁小心打听道。 “既然已经过来了,瑶光寺眼下自然是不想回了,不过却也是不能直接去找他的,”冬儿略一思索,还算诚实的回答林飒道, “因为我下午的时候,已经去他们府上打听过了,那些下人们都称,说他这段时间外出办差事去了,且得一段时间才能回京呢……”。。 正文 748冬儿的坚持和信任 “什么,外出办差事去了?”不料冬儿这一开口,林飒又瞬间听出了不对劲g。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飒的错觉,她总感觉,冬儿找的这个男人,好像不太靠谱,亦或者,有什么事瞒着冬儿, 总之就是,对方对冬儿的爱,应该远远没有冬儿以为的那么多, 尤其此时,听到对方一声不吭的,竟然又出京办差了,林飒当即很是不满的替冬儿又打起了抱不平, “你不是说,他是因为处理家中急事,才不得已离开的你们,等处理完,就立即会去瑶光寺接你们的吗?” “怎么会等到现在,事情早已经处理完了,他都没有先去接你们,好歹将你安顿一下,反倒自己又一声不响的去办其他差事了?” “他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天底下有他这么办事的吗?把老婆孩子扔在一边,他自己跟个大爷似的,整天没事瞎跑?” “冬儿,你这男人真的可靠吗?人是不是早就对你有异心了,只是你一个人傻傻的,一直被蒙在鼓里呀?” 想起自己前世的经历,林飒不由得又以自己血的教训,语重心长的劝诫道, “我告诉你冬儿,这男人呀,贯会说一些花言巧语的骗人,你不要听他们怎么说,关键要看他们怎么做?” “别的不提,反正就眼下你们两个这事,总之我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靠谱……” “没有没有,飒儿你真的是误会他了,” 不料,林飒这边还没有说上对方两句,就又被冬儿给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极力维护对方道, “讲真的,他为人真的是很很好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讲,就连他身边的一些下属,每次问及,也都话里话外的夸赞他,对他祟拜有加的。” “至于虽要说什么缺点的话,自然是个人,就总会有一些的,在他身上嘛,充其量,也就是脾气有一些急,遇事有些爱冲动罢了。” “当然了,你可能又会说,我这都是片面之词,被周围一帮人迷住了眼睛耳朵,但是飒儿,真的不是我有意偏袒他,你可能不知道,我今天去他们府上的时候,已大致看出来了,他真的没有骗我,” “因为我看他们府上,进进出出的,买了好多的东西,却清一色的,全都是为大婚办喜事准备的,” “所以我就寻思着,怕是这段时间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先去接我们,可能也就是想给我们一些惊喜罢了,想来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找我们娘俩了,” “毕竟就像你刚才所言,叛定一个男人的好坏,关键不要听他怎么说,而是要看他怎么做,不是吗?” “但愿如此吧,”见冬儿都会用自己的话来堵自己的嘴了,尤其话里话外的,对孩子的爹又如此的信心满满,每次提起对方的时候,眼里还有掩饰不住的爱和惊喜, 林飒毕竟是个外人,更何况也没有接触过对方,所以也不好再武断,继续瞎说什么。 不过,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不知道为何,尽管冬儿解释了这么多,莫名的,林飒却对冬儿口中的这个男人,却总是并不太放心,觉得事情应该远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略一思索,便又换一个方向,委婉建议道,“这样,毕竟也是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了,所以京城的一些世家公子哥什么的,我还是多少熟悉知晓一些的,冬儿你不妨,把你孩子爹的姓名,亦或者,人是哪个府上的告诉我一二,回头我也从旁帮你打听打听,看他人品口碑怎么样?这样也能有个双重保险不是……” 林飒本只是出于关心对方,想替冬儿把把关, 不料,她这提议一出口,冬儿当即将头摇的如拨浪鼓般,连连拒绝道, “这样啊……,不……不,我觉得还是不用了吧,” “飒儿,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出于对我的保护,但是,我真的不想这样,麻烦你多费事不说,又多做这些无用功。” “毕竟,想来如果他知道,我私下有打听他的人品性格,会不高兴的……” “他不高兴……”见冬儿都这个时候了,还时时处处的为对方着急,却一点都不顾及自己,林飒不觉又有些火大, “你尽顾着他的感觉,怎么就不想想,他把你一个人扔到那瑶光寺,一个人形只影单的,又带着个孩子,还背着你,莫名其妙的,把你的亲人都弄事了,他有没有想过,你会不高兴呀?” “再者说了,退一万步讲,这打听他的事,回头你不和他说,我不对外讲,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私下里有打听他的人品呢……” 说实话,自己前世吃的亏,不就是不听别人劝,没有私下里多方打听一下对方的人品,只一味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最后才酿这么大的祸嘛。劝冬儿的当口,林飒也在心中默默想道。 不料,林飒这厢掏心掏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了半天,这冬儿却根本无动于衷,根本就是个死心眼的, 只紧抿着唇,十分坚决的再三摇头道,“虽然飒儿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吧,” “毕竟我一直都认为,相爱的人之间,最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反正,不管你们怎么看,我就是相信他,相信他不会骗我……”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唉,真拿你们一个个的没有办法,怡姐姐是这样,现在你又是这样,真是让人头疼。” 林飒说着,不由得又想起前世的自己, 或许当年自己倔强、不听任何人劝的样子,也很让祖母和大哥、婧依他们头疼吧…… “好,别的都不提,那你倒是说说,今晚上你要怎么办?你既不回瑶光寺,也不去那男人府上,那你准备去哪?” 见劝了一圈没有丝毫成果,林飒话锋一转,终于又绕回到,这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上来,“难道还准备再回小河边,站一宿不成?” “我……,这个我倒是,还真没有想好……”提到眼下的衣食住行,显然冬儿真的没有任何打算。。。 正文 749冬儿一意维护的神秘男人 看冬儿一脸的不自在,尤其是见她随身只带着一个小包袱,里面除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药瓶和两身换洗衣服外,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再加上从衣着上来看,一看冬儿真就是囊中羞涩,并没有多少银两傍身, 思及此,为了不想让冬儿难堪,林飒当即便毫不犹豫的拍板道, “这样,你一会跟我回我家吧,反正我那院子也宽敞,多住你一个,也不是住不下,” “再加上最近怡姐姐也住在我那,大家一块住着,还能有个人说话,更热闹些不是……” “啊,去你家里呀……”不料,林飒满心欢喜的提议完,就见冬儿当即又摇起了头,一意退缩道,“还……还是不要了吧,这样兴师动众的麻烦你们家里,貌似不太好呢?”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祖母和三婶都很亲切的,听说你去了,肯定是高兴还来不及呢,”林飒以为冬儿是不好意思,遂又从旁再三劝说道, “当然了,要是你实在不喜欢和长辈接触,那也没有关系,我一会带着你从角门瞧瞧的回府,不让他们看到便是g。” “这样你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既和我住到了一起,也不用担心,见大人们的那些繁缛礼节了……” 甚至说到兴起处,林飒一把拿过冬儿的小包袱,天马行空的畅想道, “事情就这么定了哈,一会你吃完了,我这就带你回去,想来怡姐姐看到你,一定也高兴坏了,” “不对不对,她们不都说,咱们两个身形什么的很相似嘛,那要不一会回去的时候,咱们两个都蒙着脸,再换上一样的衣服,让大家伙猜猜,哪个是你,哪个是我,估计到时候,就花灵那傻丫头,肯定得被绕晕了……” “不……不不,还不是要了吧,”不料,这边林飒正说的高兴时,却见冬儿却红着脸,不动声色的抢回了自己的包袱,十分内疚的解释道, “飒儿,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和你客套,我是真的不想跟着你回去,” “我觉得,我还是住在外面好了,毕竟这样的话,我想打听他的消息什么的,也能更方便些,还能第一时间得知,他最近什么时候能进城,” “并且,最最主要的是,我怕住到你们府上,他知道后……会不高兴……” “毕竟,他当初把我安置在瑶光寺,没把我带进京城,就是不想我在京里太招摇,多露面,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你这,怎么时时处处的都以他为先,为他着想呀,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你这究竟找的是个什么狗屁男人呀,竟给你灌了这么多迷魂汤,让你如此鬼迷心窍的,事事处处都要听他的指挥了。” 听冬儿这一番解释下来,不肯跟着自己回去,又是因为那个男人,到了这会,林飒气的骂人的心都有了, 说实话,她现在真是很好奇,这个被冬儿一意维护的神秘男人,到底是何面目,竟然能有如此大的魅力,让冬儿如此对他死心踏地。 遂一拍桌子,直接当场宣布道, “我告诉你冬儿,就我这暴脾气,如果回头见了面,那男人真像你说的那样,对你和孩子都好,也如你这般,时时处理的为你着想也就算了,” “但凡,让本姑娘知道一点,他日后有一丁点对不住你,对你有任何二心,看本姑娘回头不一刀砍了他……” “好好好,知道你厉害,也知道你是为我好,”见林飒真发了火,冬儿又赶紧反过来,安慰她道, “不过你放心啦,我的眼光也真没有那么差啦,他人真的是很好很好的,等回头他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就引荐你们认识,让你也放放心,不枉为我这么白操心一场。” “好好好……很好很好很好……” “我说冬儿,你的骨气呢,你这明明看着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一个人,怎么提起你这男人来,就瞬间变得没有丁点骨气,就只会说这么几个字了呢,” 见冬儿提到自家男人,翻本覆去的,就只会傻傻的说这么几个字,林飒是既心疼她,又觉得好笑, 不过,毕竟人家当事人觉得好,她这个旁观者,又能有什么办法了, 所以,虽然心中实在意难平,最终林飒还是不得不妥协道, “算了,我不说了,明知道说太多,你也听不进去一个字,最后还落得个你心里不高兴罢了,” “要不这样吧,既然你死活不肯跟着我回家,眼下又没有别的去处,要不一会,我带你去隔壁的那如家客栈吧?” “毕竟那里的人我也熟,好歹能托付他们,对你照料一二,总比你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去一个人陌生的地方待着强……” “啊,就隔壁那家客栈?我看着装修很豪华的样子,想来应该不便宜吧?”一听到要住隔壁的客栈,只见冬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憋憋的荷包,很有些心虚的轻声道, “飒儿,我看天色已经挺晚的了,要不你就先回府吧,免得家里的长辈们担心,至于住宿的问题,你就不用管了,让我自己去找吧,我想……” “我不管你,我要是走了,你还能指的上谁……” 见冬儿这个时候了,还跟自己如此见外,林飒也是无语的很。 不过当然了,她也明白,依冬儿这么强的自尊心,肯定是因为她自己囊中羞涩,但是又不想让林飒看到自己的难堪,所以不得已,才这么说,想着先把自己赶走了,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下, 但是,也就是因为她是这么个情况,林飒才不忍心抛下她,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离开的呀。 于是思及此,就见林飒小手一挥,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开玩笑道, “哎哟,便宜不便宜的怎么了?你放心,不让咱们付银子的啦,我和这里管事的都很熟,回头打个招呼就行了,” “再者说了,现在又不是旺季,他们家那么多客房,闲着也是闲着,多住你一个怎么了?”。。 正文 750冬儿失踪(1) “说起来,他们还得感谢咱们呢,毕竟多住一个人,又是你这么个大美女,还帮着他们聚拢人气,做了宣传不是吗?” “所以呀,你千万不要和他们客气,尽管放心的住,自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那好吧,”可能是眼下也确实没有别的更合适的去处,只见冬儿略一斟酌,总算是点头答应了, “不过总不付银子的话自然也不太好,要不等回头见到孩子他爹,我会让他把银子都补齐的……”最后一刻,只见冬儿又轻声补充道g。 反正不管事后补不补的吧,眼下事情总算是谈拢,将住宿问题给解决了, 而看冬儿吃的差不多了,林飒便也领着人,直接把人安顿在了如家客栈。 并且私下里还再三叮嘱吉祥、六子他们,冬儿怀着孩子,身子不方便,有事没事的,一定要对她多加照拂。 本来,林飒以为,她安排的已经更周祥,定是万无一失了, 不料,最后还是出了事。当然了,这一切还只是后话。 眼下,安置好冬儿这边的一切,林飒这才带着给林怡打包的美食,心情愉悦的回了将军府。 而毋庸置疑,当林怡听到,韦礼安并没有从事什么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暂时在帮宫景衍办事时,当即心里也放松了不少,以至于这顿宵夜吃的,那叫空前的一个美。 尤其是最后听到冬儿也来了京城,就住在如家客栈,第二天一睁眼,便兴高采烈的缠着林飒,要她陪着自己,偷跑去如家客栈找冬儿玩儿。 林飒被磨的没办法,再加上她确实也有些不太放心冬儿,所以,不得已,又再次好了伤疤忘了痛,将两天前祖母的告诫扔到脑后,和林怡一块偷跑出了府。 可是不料,等姐妹俩收拾停当,再跑到大长公主跟前卖了会乖,才偷偷来到这如家客栈时,门都还没有进得去,就见吉祥却满头大汗的率先跑了出来。 以至于,正赶着花灵走在前面,正一蹦一跳的领着林飒和林怡进去,好巧不巧的,迎面和吉祥两人,一下子就给撞了个满怀。 直害的花灵红着脸,站在那里攥着衣襟,手足无措的害羞了半天,“吉祥哥,你好讨厌,走路都不带看道儿的吗,净往人家身上撞……” “就是,吉祥你这怕不是想成亲想疯了,压根就是看到花灵没有控制住,故意的冲过来,往上撞的吧……”林怡心情好了,见状,也从旁笑着打趣道。 但是令人很不可思议的是,此时的吉祥,却完全顾不上哄花灵,也丝毫没有往日里害羞的情景,直愣愣的看着林飒和林怡,只万分着急的禀报道,“不好了,两位大小姐,恐怕要出事了……” “啊,出……出事,出什么事呀?”乍然间见吉祥来这么一句,林怡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给傻在了那里。 倒是林飒,灵光一闪,很快便意会到了吉祥的意思,连忙追问道,“是不是冬儿的事,她人在哪,是身体不舒服了吗?我这就上楼看看去……” 林飒说着,就准备往楼上冬儿的房间冲去, 不料,脚都还没有迈出去,就被吉祥给拦住了, “不是的,飒儿小姐您现在已经不用上去了,冬儿姑娘人现在并不在客栈里……” “并……并且,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她怎么出去的……” “啊,不在客栈,那她去哪了?”一听冬儿竟然不在客栈,林飒自也是当即就急了,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吉祥,大声质问道, “不是的吉祥,你这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再三叮嘱你,让你务必多盯着些她,千万不能让她出意外吗?怎么可能她这人都走了,你都不知道呢?” “飒儿小姐,小的也确实冤枉呀,你也知道,小的还的顾着天香阁那边呢,所以这照顾冬儿姑娘的事,我就转托给了六子,并且也再三的有安排六子,务必盯……盯紧着些,” 见林飒上来就对着自己噼里啪啦一通训,吉祥苦着脸,小心解释道,“可……可是谁能料到,她刚才人还在房间里呢,也就六子去天香阁找我说两句话的功夫,人就突然不见了呢……” “不告而别,不应该呀,感觉这行为应该不是冬儿的作风呢,” 见林飒和吉祥都急红了眼,你来我去的解释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怡大致听清楚事情的原委后,连忙从旁轻声开导道, “吉祥你别急,先好好想想,从昨天晚上飒儿离开到现在,是不是中间有出什么事?若非不然,自是不可能导致冬儿姑娘,突然就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这么说的话,好……好像确实是出了一些事……”经林怡这一提醒,吉祥头一垂,面带内疚的道, “早上六子过来说,那冬儿姑娘是个勤快人,天一亮,一大早就起来了,说是想去这附近转转,散散心,” “后来看到斜对面有一个卖花绳的妇人,还上前去买,说是要买些花绳打络子,好送给二位小姐……” “六子悄悄跟着看了一会,见她一个人和那妇人有说有笑,也挺悠然自得,便没太注意,放下心去后厨帮忙去了,” “不料,没过多久,待六子从后厨干了一会活出来,就见冬儿姑娘,却突然红着眼睛,哭着回来了。” “六子一看情形不对,本来想上前去劝说的,谁知,人却根本不给他机会,只关上房门,一个劲的在里面只是哭……” “六子隔着门,小心听了一会,依稀听她边哭,边在里面念叨,说对方为什么要骗她,说好了来接她的,不料,竟然不声不响的就要娶别人为妻了……” “大爷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来自己所料的确实没错,冬儿那男人果然靠不住,是个真真正正的大骗子,” 这会听吉祥讲了几句,林飒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直气得她忍不住,直接暴粗口骂人道,“竟然还企图背着冬儿娶别的女人,果然是负心汉一枚,看姑奶奶哪天见到了,不一剑劈了他……”。。 正文 751冬儿失踪(2) 林飒这边急的冒火,倒是林怡,难得空前的冷静,连忙又拉过吉祥追问道,“那然后呢,既是那冬儿姑娘都哭成那样了,你们怎么就没有派人去府上通知我们呀……” “对呀,六子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呀,当时一看情形不对,六子连忙就过去天香阁,将情况原原本本的告知我了,想着我们两个兵分两路,一个去府上通知你们,一个继续盯着冬儿姑娘,” 提起冬儿失踪这事,显然吉祥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不知道这事到底该怪谁, “可是谁能想到,就这么屁大的功夫,我这边听到消息,和六子再赶回来,就见那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还好下楼找的时候,正好碰到门口有一个逗孩子玩的大娘看见了,说是那冬儿姑娘当时哭着,怀里抱着个小包袱,连房都没有退,就直接跑出去了……” “这不,怕她再想不开,出什么意外,我和六子只得又兵分两路,他从后面追出去找人,我这边赶着去府上找您,结果这刚出来,就碰到你们了……” “行了,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大家就别在相互指责了,好在人出去的时间并不太久,再加上她身子不方便,想来并没有走太远,那我们几个也四散开来,在这附近好好找找,说不得很快便把人给找回来了呢……” 见吉祥翻本覆去的也就那么几句话,定是再打听不出其他消息了,林飒索性一拍板,直接带着人,四处寻找起来g。 本来大家都以为,就如家客栈附近这么大的地方,周围除了天香阁的地界,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地方可以藏身了,用不了一柱香的功夫,冬儿肯定就能找到了。 不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大家把这附近,里里外外的都找了个遍,甚至于,连那昨天晚上林飒和其相遇的小河边也看了,却仍根本没有冬儿的身影。 并且奇怪的是,冬儿找不到也就算了,竟然连紧跟着追出去的六子也没有找到。 “她总不能是自己一个人回瑶光寺了吧?”见林飒急的满头大汗,一时间完全没有章程,林怡略想了想,从旁悄悄提议道,“要不,我们去瑶光寺找找……” “是的呀,看来这京里如果没有人,想到人一定就是自己回瑶光寺了吧,” 林飒略一思忖,点了点头,勉强认可道, “毕竟眼下来讲,冬儿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就只有瑶光寺这么一个去处了。” 更何况,如今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对,也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瑶光寺再跑一遭了, “不过去瑶光寺的话,毕竟路有点远,要是我们就这么冒冒然走了,梅香她们也没法交差呀,总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咱们走了,让她在府里再挨一顿板子吧……” 想到瑶光寺之行,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回来的,再加上因为两人前几天出府,梅香几个还挨了顿罚,林怡终是于心不忍道。 毕竟说到底,这次虽然和上次动机不同,是为了寻人,可是终归结果还是一样的呀,无非又是两人偷偷出府,跑到瑶光寺那么远的地方, 更何况上次因为她们的行踪,大长公主就已经放了狠话,说如果再发现丫环不守规矩,帮着隐瞒真相,放小姐们出去,回头加倍处罚。 试问,如果因为此事,再连累梅香她们,就算是梅香几个没意见,她们俩姐妹心里,也着实不落忍呀。 “你提醒的也对,虽然咱们是主子,但是断也没有,出了事就让丫环背锅的道理。并且总是不告而别的,也着实让长辈们担心不是,” 经林怡一提醒,林飒自也是有所反省,并迅速思忖着对策道, “要不这样吧,咱们兵分三路,怡姐姐你先回去,和三婶好歹知会一声,然后让她陪着你,一块去和祖母好好说说,争取得到她的同意;” “然后是花灵,你现在就去找长升哥,我和怡姐姐刚才去祖母那里,正看到他被祖母支派去唐府,送婧依托人捎回来的东西,估计现在人还没有回来,你让他着手帮咱们去准备一辆马车。” “告诉他,事情紧急,那马车只要能坐人、能正常行驶的就行,不拘里面装饰怎么样的,” “至于我嘛,就带着吉祥几个,在这一带再多转转,看仔细点,碰碰运气,” “说不得,真就在哪个不醒目的犄角旮旯,还真就能找到人,不用再跑瑶光寺了呢。” “再者就是,如果怡姐姐你回去汇报清楚后,祖母和三婶都不同意此行的话,哪怕是把你真给扣在府里,最起码我不是还在外面,能自由活动呢嘛,估计到得那时候,有你顶着,定是不会再将罪名安植不到梅香她们几个丫环头上了……” “好,这么办也行,回头我尽量说服母亲,让她帮我在祖母面前多说些好话,”见林飒条理清晰,安排的还算明白,林怡当即点头道, “当然了,最多也就是一柱香的时间,如果到时候花灵已经找到了马车,而我却没能赶回来,那你就别再等我了,只管自己先去瑶光寺寻人便是……” 事情商定,几人便开始分头行动,花灵去唐府找长升准备马车,林怡开始掉头往府里赶,林飒则带着吉祥继续寻人。 不料,这边几人刚分开没多久,林飒正带着人,还在挨个胡同口的仔细看,却见珍珠突然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了,“飒……飒儿小姐,我……我们小姐……” “怎么了?你这丫头怎么跑成这样,这是火上房啦,还是你们小姐也出什么事了?” 看珍珠累成这副模样,上气不接上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过依着这个速度,怡姐姐也就是刚刚进府,最多刚碰上三婶吧,再说依三婶的性子,定也不会对她实行什么重罚呀……” “不……不是的,我……我们小……小姐,让我过来,是让通知小姐您先回来……,府里有人找您呢……”珍珠喘了半天的气,终于将一句话断断续续给说了下来。。。 正文 752不约而同,全去了将军府 “有人找我……”听到有人找自己,林飒两眼一亮,不由得惊喜道,“总不能是冬儿一声不响的,上咱们府上去了吧?” 不料,这话说完,都不待珍珠回答,她自己很快就又给否决了, “呃,好像也不对呀,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告诉她,咱们府的具体位置,报过咱们的名号呀,她怎么可能会直接去府上找我呢……” 果然,这边林飒刚分析出来一些眉目,就见终于喘匀气的珍珠,已抹了把头上的汗,学着花灵平时和林飒说话的模样,没大没小的噎林飒道, “飒儿小姐您想什么哪,这个时候,除了叶公子,谁能到府上找您呀……” “其实呀,是叶公子回来了,此时人就在角门外的紫竹林边,等着小姐您呢g。刚才我们小姐回去,正好就撞见了他。” “小姐您是没看到,叶公子人风尘仆仆的,一身的狼狈,听说回京后连府都没回,就直接先来看飒儿小姐您了,” “小姐问他缘由,人最初还不好意思,憋了半天才说,称是不在的这段时间天天的做恶梦,梦见您非要离开他,死活不愿嫁给他了……” “这不心里实在不踏实,就避着人,偷着回来看小姐您一眼,然后因为那边事还没处理完,看完后,还且得再回去呢,不能随便在街上乱走,让旁人看到怕影响不好,所以才猫在紫竹林边,让奴婢跑过来烦请您先回去一趟……” “这个叶伽成,自己这正急着找人呢,他没事回来跟着裹什么乱,还非要看我一眼,难道他看完后,我就不用找人了吗?” 听到叶伽成回来,竟是这么个奇葩理由,林飒抚了抚额,很是无语的道。 不过,转念一想,又不由得喜上眉梢,满面笑容道,“咦,对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其实这个时候叶伽成能回来,貌似也不错呢,毕竟正好能让他帮着找人不是,” “古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到底,他手里还是有几号人的,不能明着找,最起码暗里可以帮着找人呀……” 这么想着,林飒心里登时又轻松了不少,觉得有叶伽成的加入,找到冬儿姑娘定是没有丝毫问题了。 思及此,便再没有耽搁,简单叮嘱了吉祥两句,让他继续在这一带转着寻人,自己便和珍珠一起,也火速往将军府赶去。 不料,两人刚走了没几步,却见花灵又满头大汗的过来了。 “花灵,不是让你去找长升哥备车马车吗,你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呀?”看花灵空着手一个人,连个马车的影子都没有,林飒不由得惊讶道,“你这……是没找到长升哥,还是怎么着?” “小姐,不是的……”花灵累的满脸通红,不过两眼却泛着兴奋的光芒,一看就是刚得了什么好消息, “奴婢觉得,咱们不用找长升哥,也不用准备马车了,更不用再去那什么瑶光寺了……” “到底怎么了?”毕竟是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林飒最是了解花灵的性情,所以此时见她这模样,觉得八九是个好消息,自是赶紧追问道,“你倒是快说说,怎么着冷不丁的连瑶光寺也不用去了?到底为的是什么啊?” “还能为的什么,自然是冬儿姑娘找到了呗,”花灵高兴的拉着林飒,兴高采烈的汇报道,“你猜刚才奴婢去找长升哥的时候,半道碰到谁了?” “谁呀?”林飒跟着花灵的情绪起伏波动,也一惊一乍的问道。 不料,问出口,又觉得甚是无趣,净跟着这臭丫头耽误功夫了,遂脸一拉,故装不悦的催促花灵道,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没事瞎卖什么关子呀,既是有好事发生,就快点说,让你小姐我也宽宽心……” “哎哟,就算是好事,小姐您也得等奴婢慢慢说呀,急个什么劲嘛,”花灵跑了一圈,好不容易带回来这么个好消息,不料却冷不丁遭到林飒一顿训,自然是格外不服气, 不过好在,就算是使小性,自也是分得清轻重缓解的,只见她赶紧向林飒禀报道, “刚才奴婢去唐府找长升哥的时候,半道竟碰到六子了,原来那六子一路打听冬儿姑娘的行踪,跟了一路过来,最后得知,冬儿姑娘人转了一圈,已经往咱们将军府去了……” “什么……冬儿去将军府了……” “天哪,这可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咱们在这火急火燎的找她,她自己还真就摸到咱们将军府去了,” “哎呀呀,今天这到底是什么日子呀,怎么一个个的,不约而同,全跑到咱们府上,一窝蜂的全找我去了,” “你们说说,我这人缘混的,是不是也太好了些……” 一听冬儿竟然安全无恙的,自己去了自家府上,林飒自是高兴坏了,不由得抚掌乐道, “不过也是,依冬儿的聪明程度,就算我提前没有告诉她具体名号和住址,估摸着,只要她提我的名字稍一打听,自就能轻易找到咱们府上来的,” “不错不错,花灵你这一趟跑的太值了,看来咱们瑶光寺这一趟,今天还真就省得跑了,” “这样,珍珠你赶紧回府,去给怡姐姐说一声,告诉她不用再想方设法的浪费什么口舌,再说服三婶和祖母了,毕竟咱们又不用出城,自是也没有必要这般费这个劲儿了……” “行,奴婢这就回去。”珍珠也是担心林怡这一趟回去,再三要求出府寻人,难免会被大长公主训斥,此时得了令,自是转身就准备往府里跑,想让自家小姐免了这一灾。 不料,看珍珠就这么跑远了,花灵那个沉不住气,又爱凑热闹的,当即也拔起腿,连忙追了上去,“小姐您且在后面慢慢走着,我和珍珠一块回府先看看哈,说不得怡儿小姐,现在已经被老夫人罚上了呢……” “这臭丫头,这事情刚解决完,她倒是又不安份了,竟然还想着回去看怡姐姐的笑话,当心被怡姐姐听说了,又拿她和吉祥的事打趣……”。。 正文 753扎心的真相 看花灵这猴急的模样,林飒笑着摇了摇头,便也没有过多计较阻拦,任由花灵跟着回去胡闹去了g。 至于自己嘛,毕竟心急火燎的跑了这半个上午,这会得知冬儿人没事,还去了自己家里,林飒这颗心也总算是落下了, 这不心里一高兴,便还真没有着急,反倒慢慢悠悠的开始往府里走去。 这个叶伽成,还真是可笑,这都快成亲了,怎么还般沉不住气? 三番两次的怕自己跑了,不肯嫁给他? 他这到底是对他自己没信心,还是信不过我林飒的人品呀,本姑娘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 或许说,这厮根本就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遇事总喜欢患得患失…… 想到叶伽成此时回来的目的,竟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这般搞笑,林飒边走,边不由得摇头轻笑道。 不料,笑归笑,得知其回来这般匆忙,还有公务在身,时间如此的紧张,林飒还真就准备先满足一下叶伽成的愿望,先去紫竹林和人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再进府看冬儿。 毕竟府里不仅有梅香,还有怡姐姐,冬儿过去,只要提到自己,总是能遭到善待的,并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 这么想着,林飒便没有走大街,而是绕着背街,直接朝着将军府外的紫竹林走去。 不料,这厢刚走到将军府外的一个拐角处,刚看到紫竹林,都还没有来得及走近,远远的,却意外的发现,梅香竟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一个人在那里踱来踱去,好像很是焦急的样子…… “梅香,你怎么在这里晃悠,总不能是在这接我的吧?” 乍然间见梅香在这里待着,并没有在府里帮着招待冬儿,林飒不由得催促道。 “哎哟,一贯都说你是个懂事的,怎么到了这紧要关头,还真分不清轻重缓急了呢,不是说,冬儿姑娘也过来咱们府上了吗?你怎么不去好好的招待她呀?” “她这怀着孩子,身子重,早上又哭了那么一大场,想来这会且得好好歇歇,养养心神的……” 不料,林飒这厢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那梅香不仅不动,也并不接话,只紧抿着嘴唇,低着头,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心里憋着什么大事。 “你这丫头到底怎么了?到底谁惹着你了,难道是和长升哥吵架了?” 看梅香这神情,实在是反常,林怡念头一转,突然想到,是不是她和长升吵架了, 再一想,梅香一贯是个闷性子,什么都不肯往外出,怕她全都憋在心里再憋出病,不由得又连忙从旁替她撑腰道, “你跟你说,如果真是长升哥欺负你,你可不准憋在心里哈,但凡有什么,只管跟你小姐我说,” “看回头我怎么收拾他,竟然敢欺负我们家贤惠又温柔的梅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料,话说了一半,都不待梅香开口,林飒突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眉头一凝,又很是不可思议的道, “哎哟,好像不对呢,你这早上和走的时候,心情不是还蛮好的吗?再加上长升哥又一大早就被祖母支派出去办事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就这么屁大的功夫,你俩都没有见着面,你好像不应该生的是他的气才对呀?” “可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能把你梅香给气成这样呢?这完全有点不合情理呀……” “哎哟,求小姐您什么都别问奴婢行吗,还是小姐您自己去那竹林里边看看吧,” 不料,任凭林飒怎么追问,梅香憋了半天,却猛不丁的来了句话, 并且罕见的,眼睛里似乎还有愤怒的火苗在跳跃, “小姐您还是好好看看,看您都交的什么知己朋友?枉您这般掏心掏肺的对人家,一会见不着人,都兴师动众的急成这样,可是结果呢……” “交的什么朋友?到底几个意思呀?” 见梅香神情确实不同寻常,说话格外的冲不说,好像还话里有话,云里雾里,绕了这么半天,林飒心里也实在是好奇的紧, “不……不是说,是叶伽成在竹林里等我吗?怎么和朋友还扯上关系了?” “总不能是他这个急性子,见我半天不回来,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惹着你了吧?” “奴婢真的是无话可说,还是小姐您自己亲眼去看吧……” 林飒本来是想着再多问梅香几句,可是无奈,看梅香真的无心和自己多说什么, 再加上抬头一看,紫竹林就在前边了, 如真如梅香所说,到里面就清楚了,便也真没有再多耽搁时间,盘问的必要了。 思及此,林飒便真就撇下梅香,自己一转身,径直朝着那竹林里走去, 不料,这厢林飒刚进到竹林,都还未到寻到叶伽成的人影, 率先飘过来的,却是一阵揪心的哭泣声…… 什么情况? 这竹林里怎么会有人哭? 难道除了叶伽成,这里面还有别人…… 还是说叶伽成已经走了,又有什么人进来了…… 乍然间听到哭声,林飒脑子飞转,很是不可思议的琢磨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 “说好的,让我在瑶光寺等你的,你办完事就过来找我……” “结果呢,你却拖着这么长时间,都不肯去接我,只让我……我们在那里苦等……” 而就在林飒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见很快,又有一个轻轻柔柔,惹人心疼的声音飘了过来, 毋庸置疑,这个声音林飒因为这段时间没少听,还是极为熟悉的, 自然是自己新结交的知己好友,冬儿姑娘无疑了。 咦,怎么会是冬儿姑娘在这里? 听这情形,好像还在质问着什么人? 听清楚冬儿庆的意思,林飒不觉又在心里默默寻思道, 总不能,冬儿姑娘刚才失踪,其实是去找他肚子里孩子的爹去了吧, 然后找到后,又把人给生拉硬拽的带到了这边,准备让自己过来见上一见,给她把把关,而叶伽成呢,见有人突然闯了进来,怕自己行踪泄露,所以先行躲开了……。。 正文 754看男人的眼光有多差 思及此,林飒更加兴奋了,不由得一捋袖子,在心中恨恨的想道, 好呀,这个见异思迁,忘恩负义的男人,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竟然敢欺负我们冬儿,害的冬儿怀了孩子了,你倒好,一转身,却又准备娶别的女人了, 看一会本姑娘见到你,不把你直接给打的满脸桃花开,连你亲娘都认不出你g。 哼,就算你真有些本事,本姑娘打不过你也没关系,毕竟这叶伽成还在附近呢,到时候真动起手来,这厮肯定是要帮着自己的呀…… 这么想着,尤其是有了叶伽成这个靠山,林飒自然更加自信了,还真就大步朝着声源处走去, 只希望能早些一窥那个诓骗冬儿的花心渣男的真面貌,看看到底是什么样道貌黯然的男人…… 不料,就在林飒这边刚理清思绪,准备一会好好替冬儿出气,帮着她修理渣男的时候, 却见突然,接下来听到耳里的话,简直犹如晴天霹雳般,生生给了林飒一个致命的猛击,将她给劈了个外焦里嫩,五脏俱焚…… “我……我,我最初的时候,是想着忙完这边,就派人去接你的,” “只是没……没有想到,最近朝堂上事情确实有些太多了,实在没有抽出空来,” “不过还好还好,你自己竟然找过来了,人也算是平安无事,这样,我也总算是放心了……” 这个嚅嚅的、小心翼翼解释的男声,虽然声音并不大,但是林飒却是听得格外清晰,也分辨的一清二楚, 究其原因,乃是因为,这声音的主人并不是别人, 乃正是自己的未婚夫,那个刚才还患得患失、心心念念的想要见自己,怕自己突然反悔,会不肯嫁给他的——叶伽成。 这叶伽成和冬儿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林飒脑袋嗡嗡的响,一个人木木的想着, 此时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貌似都有些不太够用了。 无数个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子里闪现, 来不及细看,却又飞逝而过,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难道说……,冬儿的男人,就是叶伽成…… 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可怕的念头,在林飒脑海里清晰的闪现。 不过很快,就见自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的林飒,连忙使劲摇了摇头,强行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给摒弃了。 不……不会的,肯定是自己想错了,冬儿等的男人,她肚子里孩子的爹,怎么可能会是叶伽成? 这……这完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呀! 叶伽成这个人,虽然自己对他的感情有些复杂,说不上多爱, 但是别的不讲,单就有一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就是,他对自己的忠诚度,和爱自己的这颗心,绝对是毋庸置疑,没得丝毫怀疑的, 尤其是像那种,背着自己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还有了孩子的事,想来就是有人拿刀逼着他,他自是宁死也不同意做的。 “那成亲的事呢,你府上大张旗鼓的办亲事,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迎娶我,” “没想到,你大张旗鼓的操办,竟然是为了迎娶别人家的小姐……” 很快,就听叶伽成还没有解释完,冬儿的声音,又迫不及待、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只见她抽抽噎噎,边哭,边凄凄惨惨的问道, “是不是,是不是那护国将军府家的小姐有权有势,你是迫不得已,被逼无奈,没得办法才答应娶的她?” “你根本不爱她,你其实心里喜欢的、想娶的人,一直都是我对不对?” “你回答我……回答我呀,你自始至终,爱的都是我对不对?” 而就在冬儿断断续续说话的间隙,林飒这次也没有闲着, 她鼓起勇气,拿出所有的力气,一步一顿,一步一颤, 终还是一点点的朝着那紫竹林深处,两人说话的地方挪去。 而终于,在林飒转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的遮挡,看到那最深处,叶伽成和冬儿相对而立, 尤其是冬儿说着,哭着,最后不顾一切的,扑到叶伽成怀里的那一刹那时,林飒真的是傻眼了。 如果前面林飒还有一丝丝的侥幸心理,变着法的,想用各种借口安慰自己,为叶伽成找借口,为冬儿找借口, 那么此时,看到这种场景,尤其是冬儿姑娘哭的那么凄惨,将叶伽成抱的又那么紧, 这情形,当即犹如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将林飒从头到脚,给彻底浇了个透心凉。 竟……竟然,自己刚才所有的、最最可怕的猜想,全都是真的…… 老天爷呀,您可真是太爱开玩笑? 这世上有这么多的男人,这么多的女人,你为什么要好死不死的,让自己新结交的、一见如故的知己、好友,竟然和自己同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要嫁的也是同一个人呢…… 而最最尴尬的是,自己婚期临近之时,对方肚子里,竟然还怀着这个男人的孩子…… 天爷呀,这剧情,要不要这么狗血, 这真相,要不要这么扎心…… 林飒只感觉一阵阵锥心之痛忽然源源不断的传来,脚下一软,眼前一黑,身子不由得往旁一歪, 还好,旁边那粗壮的紫竹,及时挡住了自己,才所幸没有跌倒,将自己弄的太狼狈。 但是就算如此,即便没有跌倒,强撑着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呢, 到了此时,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此时此刻,林飒只感觉自己的心在受刑,好像有人拿着把,并不太快的钝刀子,一下下,一点点的在凌迟自己的心…… 慢慢的,林飒已感觉不到痛,只感觉那心口的鲜血好像在眼前滴,在身体里一点点的往外流…… 前世如此,这世又是如此,林飒啊林飒,你看男人的眼光,到底有多差…… 到了最后,林飒脸上除了苦笑,还有奔涌而出,止也止不住的泪水,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做什么。 当然了,林飒这边心如刀割,感觉天都要塌了,但是树林里的两人,自是感觉不到的。 只听很快,伴着冬儿那字字泣血的,一句句拷问,扑面而来,就见那边叶伽成终还是被逼无奈的开了口,。。 正文 755我不能没有你 “不……不不,不是的冬儿姑娘,如果你心里是这样想的话,怕就真的有所误会了,” 只见叶伽成轻轻掰开冬儿的手,不动声色的往后撤了一步,悄悄和冬儿拉开些了距离, “这护国将军府家的小姐,她人真的很好,我是心甘情愿娶她的,和别的任何事,都没有关系……” “再……再者就是,虽然我之前也承诺过你,我以后会照顾你的身体,但……但是……” “但是,我好像并没有说过,我就要娶你的呀,你这怕不是,对这句话有什么误会吧?” “更何况我以前不是就曾告诉过你,我一直有喜欢的姑娘呀,而我……我对你的感觉,其实就像对妹妹一样,我真的是把你当亲妹妹来看待的……” “你……你把我当妹妹看待?” 听到叶伽成的解释,冬儿摇头苦笑,伤心失望的质问道, “哈,你说,你竟然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待,” “可……可是,我并不是你的妹妹,和你没有丁点血亲呀g。” “还有,你那天也曾当着师父的面说过,说你以后会照顾好我,不会让我受欺负的,可是现在你却说,你心里压根就没想过娶我,原来这所有一切,都是我冬儿的自作多情……” “你……,你现在才说这种话,那你以前天天缠着我做什么,” “是不是,是不是你最初接近我,就是带着目的的,只是为了通过我,利用陆婶他们为你作证,” “你根本就是在骗我,压根从来也没有喜欢过我的,是我这个人真的很差劲,根本就配不上你的喜欢,对不对?” “不不不,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极端,也没有那么糟糕,” 见冬儿听到自己的心声,如此的失望低落,甚至都对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叶伽成忽然又有些于心不忍,连忙尝试着安抚她道, “冬儿你人真的很好,医术也很高,毕竟前面你也曾救过我的命,我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很感谢你的,” “所以,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这件事,那我只能说,我真的很抱歉,” “当然了,如果你愿意回去,我可以把你送还到你师父那里去……” “不……我不回去,”不料,听到要送自己回去师父那里,刚刚还自怨自艾的冬儿,情绪忽然激烈起来,强烈的反对道, “我是偷跟着你跑出来的,现在又已然变成这样了,哪还有脸回去再见师父他老人家……” “可是如果你不回去,在外边又没有旁的亲人,你以后要怎么过活呢?”见冬儿不肯回去,叶伽成不由得也有些犯了难。 或许他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如今这进退两难的局面吧。 “我……我还是觉得,你回你师父那里,未偿不是最好的选择……” “不不不,我怎么样都可以,我都无所谓,只要你不送我回去,” 而听到叶伽成执意要送自己回去,只见冬儿忽然一咬牙,退而求其次,做出很大的让步道, “这……这样,叶公子,既然你真的很喜欢你的未婚妻,而人家又是将军府上的大小姐,那我不和她抢,我不做什么正室夫人,也不要什么身份。” “冬儿就只求,求你迎娶他的时候,悄悄的把我也接进门,” “以后我就做个侍妾,或者做个丫环也行,一辈子服侍你们好不好?” 冬儿说着,竟然又扑通跪下,一把抱住了叶伽成的腿, “求求你叶公子,无论如何都要收留我,我真的没脸回去,我也不能没有你……” “冬儿,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听到冬儿为了不回去,竟然连侍妾这种话都说出口,叶伽成显然也很是生气,大喊一声,喝停冬儿, 一把将人拉起来,恨铁不成钢的喊道,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想当初第一眼见你,你是多么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一个姑娘家呀, “你究竟怎么了?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这般自轻自贱,甚至连基本的自尊都不要了……” “我……我……”而迎着叶伽成愤怒的目光,冬儿嗫嚅了半天,却并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一个劲的泪如雨下,哭的不能自已。 “冬儿,别这样好吗?你这样,不仅你很痛苦,我也很难过,” 见冬儿哭的这么伤心,叶伽成不由得又有几分心疼,放轻声音,柔声劝道, “冬儿,你要知道,你是那么的优秀,那么好,医术又高明,心地还善良,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你知道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的,你就不要再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着了,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的……” “不不不,你说的那是你,根本不是我,我已经没有退路,不能没有你了……”见叶伽成一心一意只劝自己离开,冬儿终于忍不住,哭着鼓足勇气道,“叶公子你可能不知道,我……我……” 而不料,就在冬儿下了最大的决心,准备和叶伽成袒露什么的时候,只见突然,林子的那一端,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冬儿……叶伽成……,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这声大喝并不是别人,而是被深感事情不对的梅香,偷偷找过来的林怡, 林怡本来被梅香二话不说没头没脑的拉出来,心里还多少有些不解,不料一过来,首先看到的就是冬儿和叶伽成,两个人在这里这般拉拉扯扯的在一起, 而作为一个旁观者者的身份,林怡自是一眼也看出了,这两人的身份根本就是不同寻常, 尤其是再一看,自家那傻妹妹,此时又脸色苍白的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见此情景的林怡,自是当即气坏了,一把跑过去,将林飒拉过来,大声质问道, “你们两个究竟怎么回事?到底在我们家门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还有飒儿,你傻傻的站在这里又在干吗?” “这叶伽成是你的未婚夫,还有这冬儿姑娘,不是你新结交的挚友,过来府上找你的吗?怎么会他们两个在一起,你自己一个人却傻傻的站那么远……”。。 正文 756最好的朋友是情敌 而直到此时,听到林怡这一连串的质问,冬儿貌似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竹林里,除了有自己和叶伽成,竟然还有个第三人——林飒一直都在, 遂不由得看着两人,好奇道,“林怡,林飒,你们两个怎么会也在这里?” “冬儿姑娘,这话应该我们来问你吧?” 见冬儿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林怡当即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反问道, “这里是护国将军府,是我们两个的家呀,我们不在这里,那又应该在哪里?” “倒是你,不声不响的过来,难道不是应该来找我妹妹的吗?” “可是你眼下,却如此拉着她的未婚夫不松手,又为的是哪般?” “林……林飒……,” “她的……未婚夫” 真相被林怡这般毫不留情的当场揭露,只见冬儿浑身猛的一颤,瞳孔瞬间放大了好多倍,如被雷击了般,整个人都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半晌,才不可思议的转眸看着林飒,颤声问道, “难……难道说,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难道叶公子大张旗鼓、欢天喜地,准备迎娶的妻子,竟然就是你……,” “是你……林飒……” “可……可是,你们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呀?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我苦等的男人,就是你的未婚夫呀……” “当然是她,叶伽成要娶的妻子,当然只是我的妹妹林飒,” “不是她,难道还能是你吗?” “这个时候你倒好意思怪我们没有告诉你,问题你自己不也从来没有问过,不是吗?” 林怡真的是气坏了,此时的她,一改往日温柔贤淑的形象,也根本顾不上再照顾冬儿的情绪了,只一意的维护自家妹妹道, “当然了,既然眼下话都说开了,那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甭管你是真不清楚,还是装糊涂吧,在此,我都郑重的警告你,我妹妹林飒,护国将军的嫡女,才是他镇南大将军即将三媒六聘的妻子,至于你……” 林怡本正帮着林飒义正言词的宣誓着主权,想将冬儿给赶走,不料,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飒给生生的打断了, “怡……怡姐姐,别……别说了,求你……” 只见林飒轻扯了扯林怡的衣角,极其痛苦的看着她,半晌,方嗫嚅着道, “毕竟什么都会变的,你别动不动就未婚夫,未婚夫的称呼人家,” “或许……,很快,有可能,我们两个就没有关系了……” 林飒这声音虽然很小,说的也很慢,但是听得出,态度还是很坚决的, 更何况叶伽成离的本就并不远,尤其是此时见林飒看自己的神情,他心里当好升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飒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也怪我,真是太粗心了,刚才只顾着说话,竟然一点都没有听到动静,注意到你……” 只见,深怕噩梦成真的叶伽成,连忙上前又走近林飒一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词不达意的解释道, “不过说话回来,其……其实,那……那个,我和冬儿也是正好在这里碰着了,” “你……你千万别误会呀,我们两个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的……”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只爱你一个人,当然要娶的女人,也只有你……” 甚至说到激动处,怕自己的言语表达不清楚,叶伽成还准备伸手去拉林飒的手g。 不料,结果也可想而知,他这手刚刚伸出去,都还没有碰到林飒, 就被林飒嫌恶的一把打开来,并且整个人随即还后退了一大步,生生与叶伽成拉开了更大的距离, 然后,就见林飒猛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唇,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宣布道, “叶伽成,你听好,请你现在就离开我的家,从我面前消失,我林飒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飒儿,你说什么胡话呢,咱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怎么可能会不想见到我……” 见林飒憋了半天,最终说出口的,果然是自己最怕听到的那句话, 叶伽成顿时脸色煞白,不由得更加害怕起来, 甚至于,见自己越解释越乱,林飒好像根本不相信的样子, 下意识的,只见她又赶紧去扯旁边的冬儿,连连催促道, “冬……冬儿,你赶紧的,帮我给飒儿解释一下,我……我们两个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对不对,真的是她误会我们了……” 可是任叶伽成一再的推,如何的催,那冬儿却只是摇头,任由自己泪如雨下,却自始至终,并没有张口再说出来一句话…… “冬儿,你在干什么,你别只是哭,倒是快些说呀,” 而见冬儿只是哭,并不说话,叶伽成显然也急了,气得跳着脚催道, “飒儿真的要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了,她真的有可能说到做到,和我退婚的,你知道吗?” “眼下对我真的很关键,我这辈子能否得到自己的幸福,能否娶到亲爱之人,真的就看你了,你好歹说几句行嘛,难道真的忍心看着我,就此稀里糊涂的失去自己的挚爱不成……” “我……我……” 被叶伽成催的没有办法,冬儿嗫嚅着,尝试着想说些什么, 可是却我了半天,并终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被逼的很了,其转身,就准备离开, 不料,却又被叶伽成一把拉住, “你别走冬儿,求你,千万别走,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恐怕我就更说不清了,我是真的爱她,这辈子也必须要娶她,” 叶伽成拉着冬儿,苦苦哀求道, “求你,无论如何,替我解释一句好不好,你快告诉她,我们两个之间,就只是除了救和被救,根本没有别的什么关系的……” 此时此刻,可以说叶伽成为了挽回林飒,也是豁出去了,完全顾不得其他了, 他一再的哀声请求冬儿,竟然单纯的以为,只要冬儿能为自己说上两句话,或许林飒就能原谅自己,将这一团乱麻给解开……。。 正文 757最好的朋友是情敌(2) 而只可怜那冬儿,走不掉,又说不出什么,只得颤抖着,整个人摇摇欲坠的站在原地,任由自己在风中凌乱…… “叶伽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终于,见叶伽成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冬儿,连林飒这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 大声喝止住叶伽成,冷笑着质问道, “事已至此,所有的事情你都做下了,所有的真相早就已经水落石出,你却还拉着她,想让她帮你解释清楚?” “请问,她能帮你解释什么,你以为,还有什么是我不清楚的啊?” “清……清楚……” 见林飒看着自己这嫉恶如仇的神情,好像看着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叶伽成好像更怕了,胆颤心惊的小声询问道, “不……不是飒儿,你都清楚什么呀?我到底做什么了呀?” “你说我知道什么……” “你想听是吧,好呀,那我全告诉你,” 看叶伽成竟然到了这会还不死心,林飒索性也豁出去了, 惨然一笑,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一指冬儿,用无比冷静的声音道, “她叫冬儿,全名夏冬,鬼手吕神医的徒弟,” “你当初跑到静王封地,刺杀司徒昊,虽然被铁副统领所救,却落得重伤,差点没命,是她救的你……” “然后,因为你重伤昏迷,她为你疗伤,意乱情迷中,然后你们就……” 说到这里,想起两人曾经在一起的情景,林飒终没有勇气说下去…… 顿了一下,深吸了好大一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林飒方再次开口,继续道, “还有,宫宴那天,你为了指证陆虎,也是利用她,一再要挟的那吕神医,让他利用自己的身份,替你在宴会上作的证,这才让众人不由得不信服,那陆虎是个真真正正的冒牌货……” “只可笑的是,当时你们口口声声的全都提起过夏冬,话里话外的都有暗示,当时那个夏冬姑娘确实倾慕于你g。” “只有我,竟然傻傻的,从来没有想过,我在瑶光寺遇到的好友,那个等自己心爱男人的冬儿,竟然就是她,和你们口中的夏冬,完全就是同一个人……” “可笑啊,闹了半天,我新结识的、最好的朋友,一见如故的知己,掏心掏肺的闺蜜,我将她的安全,看的大于天的人,竟然就是我的情敌,竟然和我想嫁的是同一个男人……” “什么叫想嫁的是同一个男人……” 叶伽成完全没想到,林飒和冬儿不仅私下里已经结识,竟然还有这么深的交集, 尤其是此刻,见林飒一脸的决绝,大有为了冬儿,要和自己一刀两断的意思,叶伽成更害怕了,连忙再三表示道, “飒儿,你不要多想,我和冬儿真的什么都没有,退一万步讲,就……就算是她曾倾心于我,可是你是知道我的心的呀,从六年前咱们相识那天开始,我自始至终,心里爱的都是你呀,” “对,你刚才说的其实也对,她是救我的命,可是就算是她救了我,我也没必要一定就要娶她,” “我……我以后,完全可以用别的,另外的方式补偿她啊……” “补偿她……” “叶伽成,你除了娶她,你以为还能用什么补偿她?” 看叶伽成竟然到了这会,还没有认清事情的真相,竟然异想天开的想着随便补偿一下冬儿就完了,然后,他们就能和好如初,全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该成亲成亲,该过日子过日子, 林飒惨然一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痛苦认命的想道, “呵,恐怕这一切,都只能是梦境了,自己这一世,终究是和此人再也无缘了。” 思定,于是就见林飒再睁开时,眼里全没有了任何痛苦的神色,只是格外的清明, 只见,她无比冷静的看着叶伽成,完全没有丝毫余地的宣布道, “这一辈子,怕是你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是补偿不了冬儿的,” “所以,这场我们三人之间纠葛,还是由我,主动来做个了断吧,” “在此,我宣传,咱们的婚事从此刻取消,我心甘情愿退出,成全你们两个……” “不……飒儿,你不用退出……” 而听到林飒竟然主动宣布退出,成全自己和叶伽成,这次,不待叶伽成再开口阻拦,只见那冬儿,却忽然急急开口道, “飒儿,你真的不用退出的,就像叶公子刚才一再申明的,他真的从头到尾爱的都是你,所以,你千万别多想,更不要因此退出。” “到了这会,其实我也全看明白了,或许这一切,真的都只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或许,就算是那惟一在一起的一次,叶公子应该也是把我当成了你,毕竟就像你说的,咱们两个的背影如此相似,你姐姐也曾认错过我们。” “所以,真的很对不起,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是我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我……我真的真的,也曾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更从来没想过要和你抢什么的,” “我走,我现在就退出,永远在你们面前消失,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就可以了……” 夏冬哭着说完,使劲一甩,挣开叶伽成的手,转身跑开了, 而看夏冬就这么跑开了,神色貌似有些不对,林飒不放心,连忙从旁催促那叶伽成道,“叶伽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人呀?” “我……我可以去找她,把她哄回来,”叶伽成下意识的也想去追冬儿,可是看了看林飒,又怕再生变敌,只得小心翼翼的要求道,“但是你,可不可以向我保证,你以后不生我的气了,是完全相信我的……” 见都这个时候了,那伽成竟然还分不清轻重,还有心在乎自己生不生气,林飒终于再也忍不住,直指着他大声骂道,“叶伽成你个混蛋,你是个男人吗?冬儿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呢,都这个人命关天的时候了,你竟然有在管我生不生气,你还有一点良心吗?”。。 正文 758夏冬之死(1) “什……什么?”而猛然间听到林飒这句话,叶伽成一时间也完全傻了, 瞪着血红的眼睛,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林飒,傻傻的问道,“我……我的孩子……” “怎……怎么可能?” “什……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 “这种事情你问我,那我该去问谁呀?”看叶伽成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一脸懵逼,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林飒简直要疯了,不管不顾的吼道,“你又不是傻子,什么时候和别人圆的房,你会不知道?会没有感觉……” “难……难道说是那一次……” 被林飒这一声吼,叶伽成浑身一震,貌似终于有了些眉目, 脚下一个踉跄,勉强靠在一根紫竹上,很是不可思议的喃喃道, “我当时重伤,昏迷的那几天……,我……我……我朦朦胧胧中,曾感觉到你好像来照顾过我,我……我疼痛难忍的时候,曾紧紧抱着你,后……后来……,” “我以为,那只是一场梦罢了……” “哎哟,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纠结这些了,倒是快去追人呀,” 见叶伽成都这紧急关头了,竟然还完全沉浸在对往日的回忆中,就连一旁的林怡也终于看不下去,忍不住猛推了叶伽成一把,催促道, “夏冬刚才那情景可是不太好,她要是想不开有个什么事,你难道还真的准备看着她们娘俩一尸两命吗?” 可以说,当时林怡这句话,完全就是情急之下的一句无心之言, 可是当时任谁也没有想到,后来还真就一语成谶,变成了现实g。当然了,这些也只是后话。 不过眼下,被林怡这么猛的一推,一提醒,叶伽成也终于清醒过来一些些,来不及再追究当时的细节,连忙惨白着脸,喃喃的去追人了, “哦哦,对对对,我先去找人,” “不管怎么说,人平安是最重要的……” 而看叶伽成这情况明显不在状态,林飒因为实在担心夏冬,本能的,也想拔腿追上前去帮忙, 不料,腿还没有迈出去,就被林怡一把拉住了, “这个时候,你就别跟着去凑热闹了,” “恐怕看到你,夏冬的情绪会更激动,” “哪怕是真没有什么轻生的念头,怕一时激奋之下,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咱们还是在府里乖乖的等消息吧……” 见眼下只有林怡是个惟一清醒的旁观者,说的话也确实有几分道理,林飒用昏昏沉沉的脑子想了想,实在没想出出来什么反驳的理由,便也点头,认可了林怡的话, 一脸木然的,跟着林怡乖乖回了府。 可是,任姐妹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等,竟然就是五天。 而林怡当时无意催叶伽成的一句话,竟然就这么生生的成了真。 直到第五天傍晚,叶伽成才回来,胡子拉茬,满身的泥泞,简直糟践的不像个样子, 但是很遗憾的,也令所有的心痛的是,他却并没有带回来夏冬。 夏冬哭着跳河了,尸骨无存, 叶伽成带着人,顺着河找了五天,一点踪迹都没有,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叶伽成到了将军府,就那么僵直的站在院子里, 林飒却闷在房间里,并没有出门见他一面, 最初的时候,只让林怡出去,劝诫叶伽成,让他先回去休息,无论什么事,都等以后再说。 可是叶伽成却执拗的很,站在那里,不声也不动,生生的站了一夜。 而又赶着那晚天气也不好,呼呼呼的狂风,刮了大半夜, 到了后半夜,临近黎明的时候,风倒是小了,但是空中却噼里啪啦的,又下起了雨, 看着落汤鸡似的、直挺挺站在那里某人,林飒终没有忍心,推开窗子,轻声而又坚定的道, “你走吧,咱们以后不用再见面了,或许这样,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说到底,终究是造化弄人,怪只怪,我们两个有缘无份,” “所以,命中注定,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而听到林飒这句,终于给自己叛了死刑的话,生抗了这么多天的叶伽成,终于没有忍住,整个人,抱着头,蹲在院子里,无声的痛哭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哭的有多惨,哭了有多久,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就只看见他的肩膀不住的耸动着,双声捂着脸…… 这情景看着,院子里所有人都不由得泪目,毕竟那么高,那么壮,曾经枪林弹雨都不怕,如此顶天立地在一个大男人,此刻在雨中,却是如此的孤单和无助…… 所有人都动了容,就只有林飒,就那么隔窗静静的看着,不声也不响, 总之就是,叶伽成哭了多久,她就在窗前站了多久,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几下…… 最后,天快亮的时候,叶伽成终于停止了哭泣, 站起身,冲着林飒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恭,连说了无数个,“对不起……”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看着他如此落寞,失魂落魄的背影,就连林怡都实在没忍心,不由得心生怜悯,替他说起了情,小声劝林飒道, “飒儿,你难道真的就要这样结束你们的关系吗?你这样,是不是对叶伽成也太过残忍了些?” “虽然夏冬怀的是叶伽成的孩子,可是说到底,他也并不算是真正意义的背叛你呀,” “毕竟当时情况特殊,他和夏冬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把对方认成了你,从始至终,心里想的全都是你呀,” “你难道真的就不能原谅他吗……” “姐姐,你别在说了,有些事既已成事实,再多说,又有什么意义呢?”林怡劝了半天,就听林飒半晌,方生无可恋,一脸木然的道。 “飒儿,你别怪姐姐多嘴,姐姐真的还是想劝你,咱好歹再想想,别这么急着做决定,好吗?” 林怡实在不放心林飒,尽管知道林飒此时并不想听这些,仍不放弃的规劝道, “你就试着,放下夏冬,忘了所有关于她的事,给叶伽成,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行吗?”。。 正文 759夏冬之死(2) “怡姐姐,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比登天还难的,” 面对着林怡孜孜不倦的劝导,林飒苦笑,一脸迷惘道, “曾经那么鲜活的一个人,要我们忘掉,那您告诉我,要怎么忘?” “这……这……”冷不丁被林飒这么一问,林怡也卡住了,一时间怔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g。 见林怡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林飒又是一声苦笑,长叹道,“我们两个,终究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毕竟经此一事,中间可是横着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呢,” “所以,你回头给三婶说一声,麻她随便找个借口,还是把这桩婚事给退了吧……” “可是,你俩都这般执拗,我真的怕,经过夏冬这一遭,你们有可能都会被打垮的啊……”看着林飒这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林怡无比心疼的喊道。 不料,她再次没有想到的是,她那张嘴,真的就像开了光一般,竟然又再次一语成谶了。 因为,都不待她把话说完,就见面前的林飒,已腿一软,软软的倒了下去, 林飒,终于还是病倒了。 其实就像林怡说的,夏冬之死,对于叶伽成来说是场煎熬,而对于林飒来说,又何偿不是。 因为自从那天夏冬跑走后,林飒这几天是饭没吃上几口,眼更是没闭上一下。 有时候被林怡逼的急了,人是被迫躺在了床上,看似睡着了, 但是等林怡半夜再突然醒来,便又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人竟然又起来了,此时正一个人怔怔的站在窗边发呆, 以至于林怡劝了这么多天,最后竟也放弃了,只无声的坐在林飒身后,陪着她发呆,无声的支撑着她。 但既便如此,林飒还是病了,而且病的空前的重。 一连几天的时间,她都在发高烧,迷迷糊糊的,整天拉着林怡,胡言乱语,翻本覆去的自责,忏悔夏冬的死, “怡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傻,” “我早该想到的,当初在姻缘树下,连你从后面看背影,都能把我俩认错了,叶伽成重伤昏迷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会认不错……” “还有,她医术那么好,我那天在河边见到她时,她还说她身边的亲人因为一些原因去世了,而她喜欢的男人,孩子的爹,前段时间回京处理家里的事,一直没有回来,” “后来又讲,那男人的府里还在筹备着婚事……” “这所有的一切,都很明显的指向,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叶伽成呀,毕竟这段时间,京里办喜事的,就那么几家,” “可是我却蠢的从来都没往那方面想过,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很有可能我们两个看上的,明明就是同一个男人,” “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笨,怎么就一点没有往那方面想呢……” “但凡我能早一点想到这一点,早点知晓她等的就是叶伽成,早一步退出,最起码,夏冬就不会死呀,” “那可是一尸两命啊,尤其是她肚子里那个没出世的孩子,才那么小,刚刚几个月,连这个世界都没有看一眼呢,就这么生生的剥夺了权利……” “飒儿,飒儿,我的好妹妹,你别再说了,别再自责了行吗?” 见林飒这副模样,人都病迷糊了,还在不停的自责,林怡也是心疼坏了,紧紧的将人抱在怀里,不住的哭着安慰道, “我的傻妹妹,这件事说到底,根本不是你的错呀,谁能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呢……” “怎么能不是我的错,分明就都是我的错,这一切的原因都在我……” 林飒人是乖乖的窝在林怡怀里,可是嘴却一点也没有闲着,仍一个劲的自责道, “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叶伽成根本就不会去刺杀司徒昊……” “如果我不同意他的求亲,夏冬就不会跳河……” “那么好的姑娘,那么好心的人儿,当时在瑶光寺,只一面之缘,人都那么热心的帮我医病,” “可是,就因为我,人就这么没有了,就这么凄惨的离了世……” “这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罪魁祸首,都是我,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我的错……” 最开始的两天,是翻来覆去的自责,又过了两天,便又开始了胡言乱语, “怡姐姐,怡姐姐,你快看,夏冬没有死,她正在姻缘树下对着我笑呢,” “她还说我体寒,劝我少吃冰,这样以后就不会肚子疼了……” “怡姐姐,我胸口好痛,好痛,怎么办?你快去喊夏冬,让她帮我治治,” “我感觉,我胸口像是被人插了把刀,是不是那司徒昊又害我……” 见林飒这么一天天的折磨着自己,到了最后,竟连林怡也快给整崩溃了,只抱着林飒哭着道, “飒儿,求求你,别说了,好吗?” “不怪你,这些真的不怪你,都怪姐姐,是姐姐的错,是姐姐太自私,非拉着你去瑶光寺找人……” “如果我们不去瑶光寺,你就不会碰到夏冬,如果碰不到夏冬,不认识她,起码她的生死,你就不会这么痛心啊……” 所以,事情的发展到了最后,就变成姐妹俩抱头痛哭,相互自责,道歉了。 只是这种情况也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随着林飒烧的越来越重,后面几天,人已经基本上处于昏迷状态,满嘴的燎泡,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而见林飒病的这般重,请了这么多大夫,都药石无药,满林府上下,自是都急坏了。 本来,依着大长公主的脾气禀性,自是二话不说,直接去宫里请那医术最高明的徐温过来,给林飒诊治的, 不料,好巧不巧的,正赶着这几天,宫里一个贵人新近又有了身孕,更不巧的事,人胎事还很不稳定, 而对于这种情况,一直无子的永顺帝自是格外的重视,遂当即强令徐温在那贵人宫里日夜守着,一刻离不得人,必须做到随叫随到, 所以,鉴于这种情况,人徐温是根本出不了宫。 没得办法,林飒这病,任谁都治不好,最后也就只得硬拖着。。。 正文 760吕神医打上门(1) 不过好在,最后幸得平王府宫夫人听到消息,不知从哪找了位老大夫带过来, 来了几次,几剂药灌下去,针灸了几次,林飒的病症竟缓解了不少, 人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并不再胡言乱语了,就只是每日仍沉睡着罢了g。 而林飒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生病,昏迷沉睡的这几天,京里又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 依着林飒病倒前的意思,本来还想着,给两家都留些情面,由三夫人苏锦,悄无声息的找个借口退了和叶家的这门亲事,将夏冬的事给悄悄揭过去, 至少在外人面前,将此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料,就在林飒病倒的第三天,就见那鬼手神医吕老头,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 赶到京来,来到镇南大将军府门前,二话不说就开始又砸又骂,, 直闹了三天,把个镇南大将军府都给砸了个稀巴烂, 宁国公,也就是现在的叶老爷,本来听到有人砸门,还拿着把刀,带着队人马奔了出来,准备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不料,一看对方竟是吕老头,人当即就焉了,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自此后,直到那吕神医离京,再没出过府。 而至于叶伽成,则是任凭府外面那吕老头怎么闹,人从头到尾,根本没有露过面,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众人本来以为,闹完了镇国大将军府,那老顽童,总该出完气,累了,疲了,走了吧。 不料,他后来不知道又从哪里听到消息,说这段时间夏冬和林飒一直在接触, 而夏冬之所以住到如家客栈,就是林飒带着去的。 甚至于夏冬跳河前,还曾去护国将军府找过林飒,就是在和林飒见面后,被对方一通侮辱,才一气之下跳的河…… 反正总之就是,那些小道消息,将林飒传的是惨不忍睹, 言下之意,那林飒根本就是一个表里不一、心机重重,彻头彻尾的绿茶婊…… 当然了,得知这些消息后,那为自己爱徒报仇心切的吕老头,自是不能算完, 于是当天黄昏,便果然掉转枪头,直接冲到了护国将军府。 人到了地方,哪也不去,就站在当时林飒和夏冬曾见面的紫竹林里, 泼口就开始大骂,说护国将军府的嫡小姐林飒居心叵测,害死了自己的爱徒,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让林飒出来受死,血债血偿…… 黄昏,绛芸轩里, 林飒终于幽幽的醒转了过来, 病了这么多天,终于醒了过来,人虽是清醒了,但是林飒却感觉嗓子干哑的厉害,浑身也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 “花……花灵……”林飒试着喊了一声,想要口水喝。 不料,环顾了一圈,却见房间里并没有一个人影,别说花灵了,竟然连梅香和林怡也都不在。 “人呢,我天都快黑了,人倒是都去哪儿了?” 林飒看了半天找不到人,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 “想来自己昏迷的这几日,朦朦胧胧中,还是感觉一个个的明明都在身边陪着自己的呀,怎么这终于醒过来了,反倒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了呢……” “砰……砰……” 就在林飒凝眉疑惑的当口,只听突然,外面传来了两声巨响, 然后林飒就感觉,窗户被震的嗡嗡作响,甚至连床好像都跟着晃了两下, 接下来,便听“轰”的一声,好像附近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地的声音传来…… “什么情况?” “怎么感觉好像是有人把房子给炸倒了的样子……”伴着这一系列的动静,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 不料,很快,还真就有人,间接的给证实了她的想法。 “哎哟,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要拆护国将军府了……” “天哪,那老头简直是疯了,他从哪搞来的火药,竟然三两句话说不对付,上来就开炸了,” “是呀,咱们府上好好的角门,都生被他给炸坏了呢……” “你们几个小声着点儿,小姐这两天情况刚有好转,正在休息,当心吵到了小姐……” 伴着扑扑通通的脚步声渐近,议论声也越来越近,林飒听的很清楚,那个呵斥众人的声音,并不是别人,正是梅香。 “咳咳,梅香,外面这是怎么了?”听清楚梅香就在院子里,林飒轻咳了一声,嘶哑着问道。 “啊,小……小姐您醒啦……”听到林飒的呼唤,梅香一怔,反应过来,连忙惊喜的奔进了屋。 可是她快,却有人比她更快,这厢梅香刚跑进门,将将才看到床上的人影,都还没有看清楚林飒的面容, 就见旁边一个小身影,如灵活的小豹子般,一溜烟的绕过自己,疯了般的,一下扑到了林飒床前, “小姐您终于醒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花灵扑过去,一把抱住林飒哽咽道, “您都不知道,您病的这几天,可是把大家都给担心坏了……” “大家……,我看是你小花灵担心坏了吧?” 难得见小花灵这副,搂着自己卖乖撒娇的模样,林飒心里一酸,强忍住眼中的泪意,哑着嗓子打趣道, “你放心,小姐命大着呢,且死不了,怎么着,也得看着我的小花灵嫁了人,小姐才甘心闭眼不是……”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花灵被打趣的红了脸,不过却话里话外的依旧维护林飒道, “小姐您这刚醒过来,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小姐您福大命大,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说完,可能是怕林飒再接着刚才的话仍打趣自己,忙又学着林飒以往的模样,准备尝试着,想转移下话题, “小姐,您这刚醒过来,可能还不知道,咱们府外面,连了个老头,说是姓吕的什么神医,人可太坏,也特别的过份,” “一来到咱们府门前,二话不说就开始泼口骂您……” 花灵那个没心眼的,转移话题本是没错,不料,说话时嘴上却向来没个把门的, 尤其是此时,跪趴到林飒床前,也不管她爱不爱听,就开始一窝蜂的向她禀报外面的情况,。。 正文 761吕神医打上门(2) “这不刚才三夫人得到消息,实在看不过眼,也就出去质问了他两句,劝他一大把年纪,最好还是用用脑子,看清事实,不要人云亦去,听信一些旁门左道的消息……” “结果,人倒好,眼一瞪,直接就点起了炸药,将咱们家角门都给炸了,” “还扬言,如果府里再不交出您,就把咱们护国将军府直接也给拆了……” “闭嘴!”看伴着花灵这一开口,林飒脸色肉眼可见的又变得惨白了起来,直吓得梅香赶紧喝止道, “花灵,你听听你都瞎叨叨的什么,小姐刚醒,你好不焉的跟她说这些闹心的事做什么?” “梅香姐,这是我瞎说的吗?” 梅香这边都急坏了,无奈那花灵向来是个没眼力劲的,任由梅香这厢眼睛眨的都快抽筋了,人硬是没看明白啥意思,只梗着脖子道, “刚才吕老头那架势,你又不是没看到,人可是点着咱们小姐的大名,扬言非要咱们小姐出去一命抵一命的……” 见花灵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直气得梅香再听不下去,抬手在花灵头上拍了一下,气咻咻的骂道, “还说还说,你这丫头是不是缺心眼,不知道有些事不能在小姐面前提吗?你忘了刚才怡小姐是怎么叮嘱你的了……” “啊,梅香姐,咱这好好的说话呢,你干嘛要突然动手打我?”花灵被打,乍然间还有些不服气, 可是无意间一瞥,当看到林飒儿煞白的脸,及挣扎着坐起的身子, 就见林飒虽然只是简直的坐起身,但是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这次倒是不待梅香再多说,其自己也终于醒悟了过来,晓得自己好像闯了祸,说错了话, 遂也顾不上和梅香算账了,连忙一把拉住林飒道,“小……小姐,您怎么就突然起来了,您这是要干嘛?” “你们两个,快,扶我出去看看……”林飒声音虽然暗哑,柔弱,但是却无比坚定的道g。 “小姐,您这病了几日,刚醒过来,大夫说了,且得休息两日呢,万万不可随便下床,” 看林飒神情不对,梅香赶紧从旁宽慰道, “依着奴婢的意思,那老头爱闹,就只管让他闹去,好歹咱们府里有老夫人和三夫人撑着呢,你只管安心休息就是,只要您身体养好了,定是比什么都强的,” “您都不晓得,您病的这日子,老夫人可是着急上火了,眼见着鬓角的头发都全白了……” “就是就是,小姐,要不您就乖乖的躺回去歇着吧,这怡小姐刚才都去请老夫人了,想来咱们府里定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花灵这会也终于变乖了,忙扯着林飒,小心翼翼的劝道, “再者说了,您也知道奴婢的性格,喜欢一惊一乍的,向来说话做事没个靠谱的,” “其……其实,那吕老头,看着也没有那么凶啦,也就是心情不好,在府门前骂两句而已,他只要自己不嫌累,想骂,就让他骂便是,您不用放在心上……” “谁说不是呢,花灵这句话话倒是说的靠谱,”为了不让林飒出门,梅香和花灵,是蹲在床边,轮着番的劝说, “别的不提,老夫人的本事小姐您想来定是一清二楚的,年轻的时候就巾帼不让须眉,带兵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朝堂内外,她老人家怵过谁……” “更何况又有大长公主的身份在那摆着,有老夫人出马,那吕老头想来总归会被震摄住的,该在咱们护国将军府捉妖,难道他还能比当今皇上厉害,真敢在宁城翻了天不成……” 其实不止花灵和梅香,就连所有人都以为,只要大长公主出马了,想来这吕老头总要给他留些面子,闹了闹,出些气,也就算了的, 不料,这一次,所有的人,却貌似全都想错了, 因为事实证明,大长公主不现身还好,而她一旦出现,和吕老头两方人马见了面之后, 不仅没有平息事端,反倒几句话下来,将事情更加激化,朝着更加不可挽回的方向去了。 “吕焕山,你在干什么?一声不响,就炸本宫的院子,你这是存心和我老婆子做对是不是?”大长公主一出场,看到被炸坏了的角门,气得便直指着那吕老头喝道。 “哟,这是听到响儿,终于有人出来了啊,啧啧,不错不错,眼瞅着竟然还是个熟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大长公主气势虽足,不料这吕老头,却是毫不畏惧, 甚至乎,看到大长公主出来,人还瞬间又涨了斗志,来了精气神,做好了一副准备干仗的架势, 斜睨了大长公主一眼,完全不以为意的道,“不过,不好意思,老夫这次上门,找的可不是你,冤有头,债有主,你把那小的给老夫人交出来,从此咱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仍旧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交出来……” 看这吕老头完全不给自己留情面,只见大长公主冷冷一笑,针锋相对道, “你说的倒是如听?你让交本宫就交啊,” “你可别忘了,这里是护国将军府,眼下还归本宫掌管,还论不到你一个老匹夫在这吆五喝六,想拿谁就拿谁?” 当然了,对骂归对骂,最后只见大长公主,仍不忘挺了挺腰杆,一脸正气的对着那吕老头道, “当然了,如果你有什么话,无论是对本宫不满意,还是对我们护国将军府任何一个人不满意,都可以在这里和本宫当面说,本宫还是会帮你主持公道的……” “你帮我主持公道……,” 见大长公主一副要公事公办的派头,只见那吕老头当场也是一声大笑,用淬了不冰的眼神直盯着大长公主,冷声问道, “好呀,说的倒是挺好听呢,那老夫人且问你,我那徒弟冬儿的命没了,这笔账要怎么算?” “她年纪轻轻就丧了命,这个公道,你准备怎么主持?” “唉,本宫就知道你是为你徒弟的事而来,”。。 正文 762先皇的义弟 “唉,本宫就知道,你肯定是为你徒弟的事而来,” “说实话,你徒弟勋命之事,本宫这两天也听说了些,也着实觉得可惜的很,” 听吕老头终还是提起了夏冬,确也是冲着夏冬跳河之事而来, 大长公主不由得也是一声叹息,毕竟是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命,由人推己,不由得格外心疼的道, “若问世间最痛苦之事,自是没有比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痛心的了,” “但是话说回来,逝者已逝,你这般折腾,又是何必呢?” “想来就算是你那徒弟夏冬在天有灵,定是也不愿看到你为了她,闹成这般模样的,不是吗?” “司徒韫,你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净想着给老夫整什么高风亮节的说辞……” 大长公主这厢,本是好意劝说, 不料,那吕老头却是貌似再也不能忍了,突然就又暴发了, 甚至直接提着大长公主的名讳,泼口骂道, “逝者已逝,你说的倒好听,敢情死的不是你家的人是吧?” “试想一下,如果是你那叫林飒的亲孙女,也跳河死了,你还会这般豁达,这么看淡生死吗?” “毕竟前面也是相识了这么多年,不要以为老夫会不了解你,恐怕真到了那时候,你肯定比我更疯狂,会不惜一切的上门和人家拼命吧?” “吕焕山,你到底还讲不讲理,你是真老糊涂了是不是?” 而可想而知,见对方张嘴就拿林飒做比较,话里话外的咒林飒死不死的, 大长公主自是登时也不淡定了,气得指着对方回骂道, “有你这么说话,乱打比方的吗?” “你徒弟是你徒弟,我孙女是我孙女,这两个人有什么好比较的?” “怎么不能打比较了,难道你林府的人是人,老夫的徒弟就不是人了吗?” “难道你孙女就比我徒弟高一等不成?” 见自己只是拿林飒做了个比较,大长公主就当场翻脸不认账了,吕老头自是也急眼了,直指着大长公主,索性再不留情面,开门见山的直接表达来意道, “明着告诉你吧,司徒韫,今天老夫还真就要不讲理这一回了,” “老夫再申明一次,如果一盏茶的功夫之内,你们不把那林飒给交出来,老夫就敢再炸你一处墙,直到把你这护国将军府炸成废墟为止……” 那吕老头说着,还真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炸药, 见僵持了一会,大长公主这边,真就没有一点要交人的意思,其就准备故计重施,点着了引线往那院墙上扔了g。 而看他这不讲理的架势,如果不交出林飒,大有真讲护国将军府给炸个稀巴烂的架势,一旁紧跟在大长公主后面的林怡,自是终于听下去了, 只见她连忙不要命的奔到前面,伸开双臂拦着那吕老头,大喊道, “吕神医,还请你做任何事之前,最好能想清楚后果了,这世间之事,可是再一不再二的,” “说破大天来,我们这也是大长公主府,是先帝御赐的院子,你要是敢炸,那回头我们就务必要去朝堂上,告你一个对先帝大不敬之罪……” “呵,想治老夫的罪?” “想拿她司徒韫大长公主的身份来压老夫是吧?” 不料,林怡不说这话还好,越说,倒是越激起了吕老头的斗志,只见他一把将林怡推到一边,满脸不屑的道, “告诉你,别说你这护国将军府,就是哪天老夫不高兴了,炸了皇宫,也轮不着你们来定罪。” “还口口声声的,我对先帝不敬,怕是对先帝不敬的,是你们才对吧?” 说着,冷冷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亮于众人面前道,“请睁开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了,老夫人手里拿的这是什么……” “免……免死金牌……” 而看到这吕焕山,竟然从怀里掏出这么个宝物,只见一众人员全都傻眼了, 甚至连大长公主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一个劲的呢喃道, “你竟然还有皇兄的免死金牌,你当初在宫里闹成那个样子,最后离京,难道皇兄就没有收走它?” “就是啊,这可是免死金牌呀,满大燕,听说好像也就这么一枚,怎么可能会在他手里?”其实不只大长公主,就连一旁远远观看凑热闹那些人,看到这免死金牌,一个个也是惊的一愣一愣的。 “他为什么要收走,他的命就是我这个义弟救的,” 面对着众人的疑惑,只见那吕老头挺了挺腰杆,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你们也不想想,如果没有老夫当年的拼死相救,能有你们大燕今天这和平盛世吗?” “所以,这块免死金牌,就该着是我吕焕山的……” 而直到此时,众人才知道,原来这鬼手神医吕焕山,之所以在京里人人都怕他,没有任何人敢与他过多纠缠,任谁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 原来无独有二,就是因为,他曾救过永康帝的命,有永康帝义弟这个身份加持, 不过,大家都不知晓的是,这厮竟然还有先帝所赐的免死金牌,这么个几乎可以通天的护身符, 而只要在这大燕境内,任由他犯了什么天大的错,所有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所以在这么个关键时刻,此时吕老头将这么个宝物一亮, 不用想,别说大长公主拿他没办法,恐怕就算永顺帝来了,也无法奈他何的了。 当然了,时至今日,见两方人马,因为夏冬之死,突然交恶,别说周围这帮看热闹的,恐怕就算是加上,那此时躲在深宫里等消息的永顺帝一块算上, 别说让他们想法子帮这林府了,一个个的,不躲在后面看热闹,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此刻,大家大眼瞪小眼的,就想看这吕老头,最后又在这里闹成什么样,而林府后面,又要如何来收这个场。 而至于林飒,其实自从上次在宫宴上吕神医出现后,针对他的身份,林飒就已经侧面向大长公主打听过一二。 只是当时大长公主好像有所避讳,并不愿多提,只简单说了句,说这吕老头以前在宫里很是得宠,和先帝的关系很好。。。 正文 763交恶 不料,没曾想,林飒这会被花灵和梅香搀着刚出得门来,迎面就听到了这么个惊天地的消息, 原来这吕老头不仅是先帝的义弟,竟然还有一枚免死金牌护身,直惊的林飒当场都愣了g。 但是,任谁也没想到,这吕老头更疯狂的行动还在后头呢, 只见他此时见大长公主和众人坚决护着,绝没有交出林飒的意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着那些陈年秘事威胁起了大长公主, “司徒韫,劝你聪明些的话,最好赶紧将你那宝贝孙女交出来,否则的话,别怪老夫不留情面,将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好事,全都给当众抖擞如来,害的你以后在大燕没脸见人,没办法立足……” 而大长公主又是个什么人,这吕老头不威胁还好,越威胁,她反倒也跟着来了劲,直接和吕老头针锋相对道, “嗬,好大的语气,那你倒是说说,本宫都有哪些见不得人的事,值得你如此当众威胁,以至于今后连人都见不得了……” “怎么,你这是真准备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还是也年纪大了,实在是太过健忘?” “当然了,如果你真的想不起来,那老夫倒是不介意,好心的从旁帮着提醒一二,” 见大长公主到了这会还嘴硬,好像一点都不惧怕自己会当众揭短的意思, 只见那吕老头呵呵一笑,还真就破罐子破摔的直接爆料了起来, “别的都不提,不如咱们就先当众讲讲,你和那西夏昌定王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纠葛如何?” “你血口喷人,我和那阮晏之间能有什么纠葛?” 听吕老头真就舍着张老脸,不管不顾的,张嘴就把昌定王给扔了出来,直言自己和他不清不楚的,大长公主气得站都快站不稳了, 直颤抖着手,指着他骂道, “没你这老东西这么颠倒黑白的,” “试想一下,我若是当年和他能有丁点私情,当年还会在战场上多次厮杀,拼个你死我活的吗?” “确实,厮杀的时候是没有,但是厮杀过后的关系,恐怕就不好说了吧?” 反正已经撕破脸彻底交恶了,只见那吕老头自也没什么怕的,破罐子破摔的继续揭发道, “别的且不提,就只看如今,众所周知,那阮晏如今得了失忆症,好多事都忘得差不多了,” “可是谁能想到,前几年老夫被请去医治的时候竟然发现,就是这么个、甚至于把自己都忘了的人,却独独就只记得你,和当年与你在战场上相见打仗时的场景,” “甚至还多次私下里拉着他那孙子,再三叮嘱教导,但凡你们林家日后遇到任何困难,要求那阮峥都要无条件支持、无私的给予帮助……” 刚才被推倒在地的林怡,这会乍然听到,那吕老头竟然把自家祖母和昌定王往一块硬扯,实在气不过,心里一急,不觉又冲上前质问道, “你这老头明明在胡说,我们护国将军府在大燕,而他们昌定王府远在西夏,两家离的这么远,我们有什么需要他们无条件支持、帮助的……” “怎么没有帮助,你这小丫头片子年纪小,自然不知道,不过你问问你祖母不就知道了吗?” 面对着林怡的质问,只见那吕老头根本不屑一顾,冷冷一笑反问道, “前面那陆虎怎么进的京,怎么封的郡王,不就是那阮峥私下里帮的忙,利用西夏使者的身份,把他弄进去的吗?” “不过此时想想,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总的说下来,你司徒韫这一生,别的不说,在情场上,还是不甚如意,算是个凄惨的,” “想当年,你使劲了浑身的解数,不料到头来,一直都没有拢络住林老将军的心,” “所以,现在趁着那阮晏对你仍有旧情,一直念念不忘,你想着利用一二,补偿一下自己,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但是错就错在,你自己有私心也就算了,你不该把你上不得台面的这一套,也利用到你那孙女林飒身上,” “想当初,那林飒明明已经指腹为婚定了宫家,不料后来,你见叶家起了势,而叶伽成更是年少有成,小小年纪就被封为镇南大将军,所以你便对远在边境的宫家看不上眼,让你孙女想方设法的勾引叶伽成,试图让他二人成亲,” “更可笑的是,你这手把手教出来的孙女,果然是甚有你的风范,” “上梁不正下梁歪,她还真就你那套把戏给学了个十成十,见我那傻徒儿突然冒出来,怕人再抢走了叶伽成的心,毁坏了你们的如意算盘,索性设计,将我那徒儿给骗的跳了河,真就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疯了,疯了,你这老头简直疯了,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见这吕焕山越说越过份,把个不知道从哪听到的小道消息,不分黑红皂白的,全给抖擞了出来,直气得大长公主一张老脸煞白煞白,想要上前反击一二,无奈气得太狠,实在说不出太多,只一直捂着胸口喊疼, 就差一口老血喷出来,人直接给气晕倒在地上了。 “你这老头,休得在这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我们老夫人和老将军一直鹩鲽情深,和那西夏的昌定王又有何关系?” 最后还是那苏锦看不下去,上前制止吕焕山道, “再者说了,你到底打听清楚没有,就敢在这胡言乱语,明明是我们家飒儿,十岁那年,就和叶家公子相识,从此青梅竹马,” “而对方也对一直对她情有独钟,所以我们才在对方的多次上门提亲下之,方点头同意了这门亲,” “怎么这些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只字不提叶公子多次来我们府上提亲之事,全变成我们家人的错了……” “然后,咱们再说说你那徒儿夏冬,她和叶家公子认识才几日,顶多也就是半年之久吧,” “关键半道蹦出来不说,还莫名其妙的怀了叶公子的孩子,让大家伙评评理,她一个姑娘家,和一个年轻公子认识没多少时日,连亲都没有成,就不明不白的怀了人家的孩子……”。。 正文 764我愿意抵命 “大家想想,她一个姑娘家,和一个年轻公子认识没多少时日,连亲都没有成,就不明不白的怀了人家的孩子……,” “这事情说出来,怕不用我们多讲,到底是谁插足谁的感情,谁闺誉有亏,想来大家定是一目了然吧……” 不得不说,这苏锦不亏是商贾出身,是个擅长做生意,能说会道的, 所以她这一开口,瞬间就驳了那吕老头一个哑口无言,形势也瞬间一边倒的,全又偏向了林家这边g。 以至于有个别看热闹的人,都以为到了这会,怕是尘埃落定,那吕老头该自觉没趣,自动离开了吧。 只不过,众人却都小觑了这吕焕山的战斗力,只见他虽然找不到反驳苏锦的理由,却仍是没有丝毫的退意, 甚至冷哼一声,还主动上前一步,紧盯着苏锦,满脸挑衅的问道, “哟,没看出来呢,好一个至真至孝的儿媳妇呀,这是看老夫揭你婆婆的短了,你出来替她说项,找补场子的是吧?” “只是如果老夫没有记错,你这妇人怕不是别人,正是那林邺的妻子吧?” “怎么着,你有没有兴趣,听老夫也给你讲讲,你夫君的身世呀,” “让众人也听听,评评理,你们家究竟和那西夏有多深的渊源,看老夫我到底有没有冤枉你们……” “我……我夫君怎么了?”乍然听吕老头话题一转,竟然又扯到了林邺头上,苏锦不由得一愣,没有任何防备的顺着对方的话问道, “我们虽然是大房那边过继过来的,可是说到底,也是林家的人,和西夏那边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吕焕山冷冷一笑,扬声道,“怕是你们至今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情吧,” “其实你那夫君林邺,根本不是……” “闭嘴!”而就在吕老头准备破斧沉舟,准备大爆林邺的出身之时, 只见大长公主再也没忍住,拿起龙头拐杖朝着吕老头掷了出来,“吕焕山,你是真疯了是吗?” “为了你那劳什子徒弟,就那么点陈年往事,你是准备全都往外抖搂,一点也不顾往日和大哥的情份了是不是?” “对,老夫人是疯了,是确实不正常了,也不要任何情分了。” “可是老夫就算是疯,也是被你们兄妹逼的,” “更何况,几十年前,你们就已经逼过老夫一次了,不是吗?” 大长公主生气,不料那吕老头貌似比她的怒气更大,一脚将那飞来的龙头拐杖踹飞,恨恨的道, “还口口声声,我那劳什子徒弟,” “怎么?你孙女是你亲生的,我那徒儿难道就不是亲的了吗?” “想当年,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才三岁多,就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大,” “小脸脏兮兮的,满眼懵懂无辜的看着我,” “是老夫,老夫把她捡回家,一天天的把她带大,一点点的教她医术,好不容易把她养大成人的,” “可是结果呢,那么好好的一个人,那么孝顺的一个丫头,就这么平白无辜的,短短几日就没了命,” “关键人没有就算了,肚子里竟然还带着一个小的,”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尸两命啊……” “我这个本来都能当外祖的人了,结果到头来,就只盼来这么个结果……” 说到动情处,只见那吕老头,还真就老泪纵横哭了起来,哽咽道, “你们知道,当得知她去世的消息的时候,老夫心里什么滋味吗?” “那种痛,你们体会过吗?” “可怜我吕焕山,在这世上清清白白活了这么多年,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说没有就没有了,你们说害,就毫不留情的给害死了……” 不过,并没有哭多久,只见他一抹眼角的泪痕,咬牙道, “好呀,既然你们让老夫不好过,那大家以后就谁也别想好过了,咱们就这么对着干,就这么继续交恶下去吧,” “说实话,事已至此,老夫孤苦伶仃,在这世上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反正眼下你们已经出了招,那老夫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全抖擞出来,咱们殊途同归,不如大家一块下地狱好了?” “反正,纸终究包不住火,至于林邺的身份,想来终究是有暴露的那一天,倒不好老夫今天一块说了,反倒临了临了,还能落得个痛快……” “你……你个疯子……疯子……”见根本制止不住吕焕山,而因为他又拿着先皇的赐的牌子,又没有人敢轻易上前动他,只气得大长公主骂了两句,两眼一黑,竟突然就昏迷了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了?” “祖母……祖母……,您不要吓大家呀……” 而伴着大长公主这一晕,就见林家这边的阵仗也自是立即全乱套了, 一时间,苏锦和林怡等人七手八脚的全围着大长公主,甚至连梅香和花灵也全都冲上前帮忙了,完全无暇再顾及林飒及这吕老头这边的情况了。 “又来这一出,装死是吧,不要以为你这样老夫就怕了,告诉你司徒韫,今天只要不把那林飒交出来,就算你活活给气死,这个秘密,老夫今天也是要揭开的,” 而见无人顾及自己,那吕焕山不仅没有见好就收,反倒还真就一咬牙硬杠到底了,直接扯着嗓子道,“大家或许还不知道,其实林府的三老爷林邺,他的真实的身份,根本不是……” “我愿意抵命……” 不料,就在大家为大长公主的昏死乱成一锅粥,那吕老头准备揭开林邺这么多年的身世之谜时,只见突然,一个弱小的身影冲了过来,扑通跪到了吕焕山面前。 只见林飒虽然赢弱,但是却笔挺的跪在吕神医面前,暗哑着声音,用不容置疑的神情请求道, “吕前辈,请您口下留德,放过我们林家,晚辈愿意为夏冬抵命…… 其实林飒刚才早就想过来了,只是因为梅香和花灵死死拖住自己,再加上大病初愈,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她一直没法子过来。 现在好了,祖母昏倒,众人只顾着照看祖母,终于疏于对自己的防范,所以林飒这才得空冲了过来。。。 正文 765夏冬的命,我来偿 “抵……抵命……”而对于人群中的吕老头,本来正要赌气的揭秘,不料突然间,面前乍然冲出这么个小人儿, 看着面前病的人形憔悴,弱不禁风的人儿,吕老头明显一怔,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你又是谁?为何要突然抵命?” “吕前辈,您不是一意要替冬儿报仇,让晚辈一命抵一命吗?” 得知吕老头闹了半天,原来并不认识自己,林飒不仅没有丝毫退缩,或侥幸去想其他的让人顶替的办法, 反倒背一挺,无比沉静的看着吕老头,一字一顿的请求道, “晚辈林飒此刻人就在此,至于命要如何偿,请您老直接发落吧g。” 林飒视死如归的说完,她本以来,这吕老头如此兴师动众的折腾了半天,就是为了让自己出来抵命, 按理说,自己都这般束手就擒的跪在他面前了,他总该急不可待的拿起武器,趁着这会林府的人无暇顾及,直接一下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吧, 不料,再次出乎林飒意料的是, 只见那吕老头根本没有要掏武器的意思,只一直紧紧盯着林飒的脸,看了又看,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你……,原来你就是林飒?” “对,晚辈就是林飒,” 见吕老头看着自己一脸的震惊,一时间,林飒也没弄明白他为何是这副神情, 不过,为了不连累家人,快些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纠葛,她只得硬着头皮连忙再三证明道,“这么多年,一直坐不改名,行不更姓,我一直长得就是这副模样……” 不料,林飒越是证实,却见那吕老头明显的越是迟疑, 一脸的诧异,盯着林飒是看了又看,一个人不可思议的呢喃道,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不……不对,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林飒不可能是这样的……” “吕前辈您这倒底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们林家的人品吗?质疑我们找个人来冒名顶替飒儿吗?” 终于,在这边吕焕山墨迹迟疑的当口,只见人群中的林怡终于还是发现了这边的情况, 怕林飒冒冒然出来会吃亏,连忙不管不顾的又冲了过来,将林飒给护在了身后,怒视着吕老头质问道, “刚才可是你口口声声让我们交出飒儿的,现在好了,人就在你面前了,你却又是这般疑神疑鬼的模样……”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这周边所有人,让他们说说,这位是不是我们堂堂正正护国将军的嫡小姐林飒……” “对,没错,就是她,她就是林飒……”而这边,甚至都不待林怡将话说完,就见周边还真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急不可待的开口帮着证实道, “这丫头一直长这样,就是今天这情形,看着比平时虚弱些罢了……” 林怡转眸一看,就见这帮着证实的,竟然并不是别人,而是那叶府上次跟着叶国公过来求亲的老管家。 只不过此人这会穿戴的比较严实,又做了些伪装,让人不能轻意一眼就认出罢了。 不料,这会急不可待的一开口,因为声音没有做任何改变,还是瞬间让林怡抓了个正着。 好呀,怪不得这吕老头会突然放弃叶府,改上门来找自己家人的事,没想到,竟是这叶府的人暗地里搞的鬼。 “闭嘴!”思及此,只见林怡一眼瞪过去,恶狠狠的制止道,“小人嘴脸,不要以为你们背地里使一些雕虫小技,转移祸端,我们就没办法了,和你们叶府的账,咱们回头再算。” “这……”那老管家自知理亏,见身份竟然被林怡认出,一闪身,赶紧从人群中消失了。 “吕前辈,实话告诉您,其实我妹妹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憔悴模样,还真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你那徒儿夏冬。” 而见那叶府挑事的管家终于走了,林怡这才开口,转向那叶老头,尝试着解释道, “是,虽然我们姐妹和冬儿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没想到对于飒儿和冬儿来说,两人却是一见如故,感情特别的好,” “尤其是飒儿,一直都有把她当成亲姐妹般看待,这才导致,得知冬儿一个人在京城无处落脚,又怀着孩子时,跑前跑后的,带着她吃饭,帮着她安排客栈之事……” “只是当时大家都没有想到,世事弄人,闹了半天,这两人喜欢的竟是同一个男人……” “说实话,如今夏冬出了这种事,不仅你难过,我妹妹也一直很难过,而她也就是因为伤心,最近还大病了一场……” “哼,说的倒是比唱的还好听,只是病了一场而已,就被你说的这般凄惨,”面对着林怡的百般解释,只见那吕焕山冷哼一声,根本不以为然,“难道她这一场病生的,竟比我那冬儿失了性命,更让人可怜不成?” “你这老头,这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滴,”而见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了半在,这吕老头根本就是老顽固一个,林怡也是真的恼了,气得上前理论道,“别人说一些谗言,有的没了,添油加醋,你全都当真,我们在这给你掏心掏肺的讲实情,你却一句也不听信……” “姐姐,不用再多解释什么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俗话说的好,杀人偿命,夏冬的命,我甘愿偿……” 不料,这边林怡话没有说完,就被林飒从旁制止住了, 只见她喊停林怡,再一想那吕老头刚才看着自己半天都不动手,因为他没有带趁手的武器, 忙又从腰间抽出那把紫羽软剑,高举过头顶,递到吕焕山面前道, “吕前辈,这把软剑是紫羽,削铁如泥,想来由您用它来结束晚辈的生命,也不算是脏了您的手……” “所以,接下来,是一剑致命,还是凌迟,无论您怎么做,晚辈都受着,绝无二话……” “飒儿,你这是干什么?” 而见林飒竟然傻傻的武器都递到了对方面前,一旁的林怡也是彻底急红了眼,连忙扑过去,抱着林飒道,。。 正文 766冤有头,债有主 “傻丫头,你是疯了吗?” “夏冬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没有杀她,为什么要好端端的为她抵命……” “不行,不可以,告诉你,这件事就算是你同意了,姐姐我也不会同意,祖母更不会同意,总之就是,我们林家所有的人,都不同意你的做法……” “怡姐姐,别说了,根本没有用的,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咱们同意不同意的,又有什么用呢,也根本作不得数呀,” “更何况那夏冬虽然不是我杀,但终究也算是因为我而死,” 面对着林怡的再三阻拦,只见林飒惨淡一笑,反过来安慰她道, “其实吕前辈刚才说的也对,试想一下,如果没有我的存在,说不得,此时夏冬真就已经和叶伽成成了亲,过上幸福的三口生活了g。” “所以,这个命,我甘愿偿,也不觉得亏。” “而眼下,能死在天下闻名的鬼手神医手里,我觉得也是值了,算是死得其所了,毕竟活着的时候,这一世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但死的话,也算是轰轰烈烈了……” 安抚完林怡,不待她开口再反驳, 就见林飒转头又看向吕焕山,十分恭敬的要求道, “不过,吕前辈,俗话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说到底,毕竟和我祖母与三叔他们无关,所以,还请您能放过他们,过往的一切,也全都揭过去吧。” “毕竟好歹,大家以前也算是有过交情,勉强算的上亲戚的,还请你务必能给大家都留些体面……” “至于我嘛,人就在这里了,接下来就请您老看着办,给个痛快吧……” 林飒说完这话,确是一心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的, 不料,她这厢准备好了,那吕老头却明显是犹豫了, 不知是真的被林飒大无谓的牺牲精神给打动,还是想继续试探林飒, 只见他并没有立即接林飒手中的剑,只冷笑两声,很是无所谓的道, “小丫头,你不要以为你说的这般大公无私,老夫就会对你手下留情,放过你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老夫真念在和你家长辈以往的情份上,对你有侧隐之心,但是俗话说的也好,死罪可逃,但是活罪却是不能免的,” “所以,既然我徒弟冬儿的命已经没了,那么,今天你是必须一定要付出些代价,以慰我徒儿在天之灵的……” “不过却是有一点,老夫是不会动手伤你的,债要怎么偿,还须得你自己动手来做,” “否则的话,一旦真动手伤了你,脏了老夫的手,溅了老夫人一身血不说,回过头来,日后也难免会落得个,说老夫落个为老不尊,和你一个小辈斤斤计较的下场……” “谢前辈不杀之恩!”见这吕老头终于松口,不再执著于取自己的性命,林飒自然立即欣喜了不少。 甚至于,为了急于快速解决掉,这场让林家隐入两难境地的纠纷,林飒都不待那吕老头在前面唠叨完,更没有给一旁的林怡等人任何阻拦的机会, 就直接拔开剑,然后,以迅速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噗……” 一声闷响,兵器刺破血肉的声音传来…… 可以说,这一声,不仅吓坏了一旁的林怡,更是惊着了前面站着的吕焕山,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傻在了那里。 可能连吕焕山也没有想到,林飒这么个小丫头片子,遇到事会如此的果断,如此的决绝吧。 “飒儿……飒儿,你这是干什么?” “你个傻丫头,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一旁的林怡更不用说了,反应过来,自是连忙扑上去,一把抱住了林飒,用手捂着她的伤口,哭的完全不能自已, “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拿着剑往自己身上刺呢,这么大的伤口,你就不觉得疼吗?” “小姐……小姐……”林飒被自己刺伤,动静传来,就连刚才帮着照看护送大长公主回去的梅香和花灵等人回来,见林飒这种情景,也是一时间吓坏了,哭喊着就要扑上来。 不料,却被林飒一抬手制止了,“你们所有人都站远点,谁也不许随便过来……” 而伴着林飒一声令下,就见所有人慑于她的威严,全都不约而同的停了脚步。 “小姐,吕前辈,求您放过我们家小姐,如果您需要人抵命,那就要奴婢的命,让奴婢来抵好不好……” 见林飒阻拦,花灵还不死心,想偷偷的上前,跑到吕焕山跟前,帮着替林飒抵命, 不料,这边刚跑了两步,就被林飒一眼狠瞪过去, “花灵,我再说一遍,你若是敢再往前迈一步,小姐我就能保证,在明天的太阳升起来之前,把你赶出府去,断绝和我林飒的任何关系……” 花灵得到威胁,见林飒神情不似作假,不敢再轻易上前, 不过却是咬着唇,倔强的站在远地,并不肯轻易的往后退。 “吕前辈,这一剑可以吗?您老可觉得还满意?”喝退下周边所有的人,只见林飒这才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强撑着,颤抖着声音向那吕焕山问道,“您可愿意就此放过我们林家?” 林飒都这般自残,拿剑刺自己了,在场所有人都以为,那吕焕山总该见好就收,放过林飒和林家所有人了吧, 不料,却见其只是斜睨了林飒一眼,用一种微不足道的语气道, “你……你这丫头的性子倒是够烈,没想到你这行事作风,倒是很有你祖父当年的风范……” “只是,你总不会以为,你就这般随随便便使点苦肉计,我吕焕山就会就此罢休,放过你们了吧?” “吕老头,你到底要干什么……”而到了此刻,见林飒都伤成这样了,那吕焕山却如冷血人一般,根本没有一点动容,林怡再也忍不住,哭着上前质问道, “有你这么得理不饶人的吗?我妹妹都这样了,她前几病的那么重,现在又流了这么多的血,都到这个时候了,您竟然还不肯松口,难道你真要逼死她不成吗…”。。 正文 767视死如归 “你这丫头是何意思,这伤口是她自己刺的,又不是老夫动的手,与老夫何干?” 不料,那吕老头,却是个遇强则强的,别人越是与他恶语相向,他越是不肯松口服软, 这会见林怡对着自己大吼,当即又两眼一红,毫不留情的当场戳穿道, “再者说了,她刚才那一剑,根本没有刺中任何要害,也就只是流一些血而已,养几日就回来了,成不了任何气候g。” “小丫头片子们,劝你们两句,可不要忘了,老夫可是这么多年别的什么都没做,只研习医术了,你们总不会以为,耍些这样的雕虫小技,就能轻易糊弄过老夫的眼睛吧……” “好,既然刚才那一剑,前辈您不满意,那晚辈就再刺一剑,直到您老满意为止……” 而见这吕焕山仍不松口,林飒也是彻底急红了眼,只见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后面轻轻一击,先悄悄将有可能阻拦的林怡打晕在地。 然后趁着众人不备,举起剑,就真的准备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说实话,林飒这么做,还真不是给这吕焕山多大的面子, 而是经过前世今生这么一通折腾,林飒还真就看淡了生死,不再过多的留恋这人世间了。 说实话,回想这一世的种种, 尤其是这段时间,好像家里和亲人们每一次的危机,都是由自己给带来的。 那么既然这世,家人一直都安然无恙,反倒每一次面临险境,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所以此刻的林飒,多多少少还真就有些不想再贪生,准备就此干脆结果了自己了事。 反正只要家人们这一世能平安健康,那么她这重活一世的愿意也就算是实现了,也算是达到重生的目的,死能瞑目了…… 这么想着,林飒举起剑,还真就不知不觉间,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而不料,就在林飒这一次,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准备一剑结束自己的性命之时,不曾想,老天却好像并不想让她就此丧命。 于是就见接下来,突然间,林飒那剑刚刚举起,都还没有刺到胸口, 只听“啪”一声,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 好像有什么特别小的东西,突然飞过来,一下击中了林飒的手腕, 手臂上一阵酸麻传来,“咣铛”一声,剑失手落在地上。 林飒失神的抬头打量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一时间因为恍神,也并没有看出来,暗器是从何方射过来的。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是不是因为伤口太痛了,身体又太过虚弱,所以,自己刚才并没有拿稳剑,才造成失手的缘故……” 只想着速战速决的林飒,尝试着安慰着自己,颤颤巍巍举起剑,准备再次朝着自己刺去, “住手……” 不料这一次,剑刚刚举起,就见另一边,从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憔悴身影,直接朝着林飒飞扑了过来。 只见那人扑过来,二话不说,一把夺过林飒手里的剑, 然后扑通跪在林飒旁边,凄声朝着吕焕山请求道, “吕前辈,您不是要为冬儿偿命吗?那么求您放过林飒,这个命,由晚辈来偿吧……” 到了此刻,要不是听着这个暗哑的没有人样的声音,还有几分耳熟,林飒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瘦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竟然就是叶伽成。 而看到叶伽成这样,众人也是这才堪堪晓得,原来自从那天从护国将军府回去后,叶伽成也突然大病了一场, 甚至看这情形,恐怕这场病生的,只比林飒重,并不比林飒轻, “吕前辈,冬儿遇难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因我叶伽成而起,而如果吕前辈非要一个人抵命,那这条命,便由晚辈抵吧,”只见叶伽成过来后,二话不说,夺过林飒手中的剑,就开始往吕焕山请罪,“毕竟她们两个女孩子都是无辜的,说到底,都是被我叶伽成所害……” “所以,此刻,就请前辈您动手吧,对于您的任何决定,晚辈定毫无怨言,全盘接受……” 而这个时候,林飒本来已经抱了视死如归的决心,不料突然,却见叶伽成突然出来,要和自己抢着偿命, 林飒当下就立即不乐意了,上前就准备把叶伽成手中的剑给抢回来, “叶伽成你滚开,吕神医明明要取的是我的命,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林飒,你才疯了好不好?” 不料,林飒不抢还好,她越是往前抢,叶伽成越是抱着剑不丢,冲着林飒吼道,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到底在逞什么强,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不要命了吗?流了那么多的血,难道感觉不到痛,为什么不赶紧回去包扎伤口?” “我流的是我自己的血,和你有什么关系,关你屁事!”叶伽成吼,不料林飒比他的声音更大,毫不留情的道,“还有,这里是我林府的地盘,没有我的允许,请你现在立即马上滚出去!” “呵,和我有什么关系……” 而看到林飒这副不讲理的模样,叶伽成怒极,反倒笑了, “好,那我问你,冬儿遇难这件事,和你林飒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底,从小到大,一直喜欢你的人是我,” “再三纠缠着你,非你不娶,三番两次的来你们林府求亲的,也是我,” “而你呢,也就是不想让我太失望,再加上也算是感激我前面的传出,才勉强答应我们的婚事罢了……” “这件事,明明从头到尾,行动的、布置的,都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而至于冬儿那边,说起来,那就更没有你什么事了,” “毕竟当初重伤时,和夏冬在一起,让他怀上孩子的,是我,” “而后来,把她骗到宁城这边,利用她要挟吕前辈为我作证的,更是我……” “试问这么多件事,哪一件和你林飒有关系,你又有什么权利为她偿命?” “而纵观你这段时间所做的,充其量也就是我不在的时候,陪着她,替她找歇脚的客栈,安慰她……”。。 正文 768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而你做的这些,所有的,一切的出发点,也全都是为了她好,” “所以,夏冬这条命,和你根本没有丝毫关系,所有的错,也只能由我叶伽成这个罪人来扛……” “我怎么就没有,如果没有我,如果不是我们要成亲,冬儿她根本就不会跳河,”尽管叶伽成已经解释的清清楚楚,完全将林飒从夏冬自尽这件事里,摘了个干干净净, 不料,林飒却好像并不领情,仍无丝毫要放弃的意思,只一意和叶伽成相争道, “如果我能早一点察觉真相,早一点知道她等的人是你,早一点退出,这场悲剧完全就可以避免,所以这条命必须我来偿……” 以至于林飒这表现,别说旁人,就连叶伽成都看不下去了,瞬间领会到了林飒有想轻生的念头g。 于是只见,抱着必死决心的他,满眼心疼的看着林飒,请求道, “林飒,求你,听我一听句劝好不好?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不可以有轻生的念头,要知道,这件事和你根本没有关系?” “你也不想想,你怎么可以偿命,你还有爱你的父母兄长、祖母和那么多的亲人,而我就不同了,我在这世上本就无牵无挂,所以由我来偿命,才是最合适的……” 叶伽成说着,还真就准备拿起剑,直接先行自刎了。 不料,他这边还未行动,就听旁边突然冒出来几声冷笑, “呵,呵呵……” “好,不错,不错,这情景看着,真是太精彩了!” “我说,敢情闹了半天,你们两个这是在老夫面前演鹩鲽情深这一套,准备做一对苦命鸳鸯的,是吧?” 只见吕焕山大笑了几声,又用淬了冰的眼神,盯着两人道, “到了这会呀,老夫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你们两个才是真爱,而我那傻徒弟夏冬,根本就是你们之间的牺牲品,就活该去死,是吧?” “那好呀,来吧,既然两人都想偿命,那就一起来偿,一块死吧。” “毕竟,这样到得地下,你们也算是终于称心如意,终可以做对亡命鸳鸯不是吗?” “反正命是你们自愿抵的,和老夫又没有任何关系,再者我冬儿本来就是一尸两命,所以你们两个两条命一块抵,倒也算是正合适……” 吕焕山说着,还真就抬脚踢了踢叶伽成手中的剑,催促道,“来吧,毕竟得死两个人呢,那大家就都痛快点,索性就从你开始吧……” “你……,”此刻,吕焕山变成了这副急不可待的神情,同意了两人的偿命要求,但是叶伽成貌似却犹豫着不愿轻易动手了,只见他紧盯着吕焕山,试图讨价还价道, “不……不是的,吕前辈,晚辈的意思是,是不是只要晚辈为冬儿抵了命,你就可以放过他们林家了……” “你小子哪那么多废话,”见叶伽成变得推三阻四不肯行动,就见那吕老头当即又不耐烦了,再三催促道,“好你个混小子,你刚才不是义愤填膺的,很英勇吗?” “既然想英雄救美,替别人去死,那你倒是快点呀,墨墨迹迹的,算什么男人……” “不……不是的,我……我死自然没有关系,毕竟这条命本就是欠冬儿的,”这边吕焕山越是催,叶伽成越觉得这事不靠谱,遂再次尝试着争取道, “但是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说清楚,万一我就这么不清不白的死掉了,您老却仍然不放过他们,那这到头来……” “呵,没想到呀,你小子倒是挺会为别人考虑,为他人着想的嘛,” 见叶伽成刚才还一副决心赴死的神情,不料到了这会,却又为了林家人的安危,墨迹犹豫了起来,甚至不惜冒死再三争取, 于是乎,不待那厢叶伽成将话说完,那吕焕山当即又怒火冲上了头,指着叶伽成泼口骂道, “可是当初呢,你这份心,有丁点用到我们冬儿身上吗?你把她一个人扔到瑶光寺,不管不问,一扔就是这么多天,你体会过她的孤独和寂寞吗?” “而我冬儿伤心欲绝,含泪跳河的时候,你又在哪?你有真心为她想过吗?” “对,叶伽成你说的不错,告诉你,这件事确实因你而起,所以别人死不死的先不讲,叶伽成你这条命,还真就必须死……” “所以,你小子就先去死吧,至于林家的人,一会老夫再慢慢的和他们算账……” 说到激动处,只见那吕焕山倒丝毫不介意,自己刚才的承诺,要不要亲自动手杀人了,还真就夺过剑,一转手,就准备朝着叶伽成刺去, 不料,就在剑要刺到人的关键时刻,只听突然一声大喊, “吕神医,还请手下留人……” 吕焕山一愣,转头,就发现那喝止住自己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御林军副统领铁林。 “铁林,你过来干什么?” 铁林是御林军折统领,可以说是永顺帝的心腹,一举一动,几乎都代表着永顺帝的意思,这样的人来了,一般的人见了自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但是不料,在这吕焕山面前,此时铁统领这面子,却空间的不好使起来, 只见他烦躁的瞥了铁林一眼,挥了挥身,很是满不在乎的道,“铁林,这里压根没你什么事?劝你哪凉快去哪待着去,没事不要趟这趟浑水……” “您老人家这是说的什么话,说到底,其实这事也是有晚辈的责任的,毕竟当初,可是晚辈请您进的宫,这才发生了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不是吗……”铁林笑着上前,不动声色的夺过了吕焕山手中的剑,呵呵的劝道。 “怎么?”看铁林这行为,吕焕山一怔,不可思议的竖眉问道,“你这是要阻止老夫动手的意思?” “哦,这倒是大大出乎老夫的意料,说说吧,你此行过来,到底是为这小子说项,还是准备为叶家说情呢……” “这个嘛,前辈您还真是料着了,晚辈这会过来,还真就是想着阻止您老动手,”面对着吕焕山的吹胡子瞪眼,铁林倒是难得的好性子,温言解释道,。。 正文 769宕到谷底 “不过呢,却也并不是为他们两家说情,而是晚辈这里遇到一件棘手的事,可能需要前辈您前去帮忙一二……” 不料,无论铁林这边多么的和颜悦色,人吕焕山却压根不是太领情,只冷哼一声,推开人道,“想要老夫帮忙,那您就乖乖的先别上等着去,想来,等老夫杀完人,再和你一起去也不迟……” “那个前辈,实在不好意思啊,晚辈这事好像还真挺急的,实在是不能再等下去了……”铁林说着,还真就凑近那吕焕山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g。 不料,这边刚刚开了口,就见吕焕山一怔,很是震惊的一把推开了他,不耐烦的道,“你走开,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的诓我,莫非就是想把我弄走,故意帮着他们拖延时间……” “真的,吕神医,此事确实不曾有假,晚辈可以用人格担保。”怕吕焕山不相信,铁林赶紧再三保证道, “实不相瞒,此事皇上和平王殿下全都知道了,此刻两人就在南书房等着你呢,您好歹先过去看看,等真的觉得情况不对了,回头再做定夺,下一步怎么找人偿命,想来也不迟的嘛……” “真……真的……”看铁林这神情不似造假,不觉,吕焕山还真就有些动摇了。 “真的真的,千真万确,”见吕焕山还不相信,急的那铁林,就差举手发毒誓,把全家人都给押上了,“哎哟,您老就信晚辈一次,您也不想想,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晚辈哪敢造假……”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般说了,老夫就陪着你进一次宫,看看罢了,”被如此这般三番五次的劝说,那吕焕山终有些动摇,最终,还是点头,忿忿的跟着铁林走了, 不过既便如此,边走,仍不忘边告诫铁林道,“告诉你小子,如果此事真的有诈,当心回头老夫决饶不了你……” 就这样,在闹的最是不可开胶的关键时刻,铁统领赶来,总算将罪魁祸首吕老头给拉走了。 没有人知道,吕焕山进宫后,永顺帝和平王都与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又是如何说服他的, 反正众人就只知道,自从那天夜里吕老头出宫后,从此以后,再一次的,和从前一样,再没有在京里见过他,发现过他的蛛丝马迹。 而至于护国将军府这边,伴着吕老头的突然离开,林飒和叶伽成这边心里一放松,两人便又双双昏倒在地, 叶伽成还好,虽然折腾了一圈,但终究还并无大碍,被人送回镇南将军府后,休息几日,也就缓过来了。 倒是林飒,因为腹部被刺了一剑,再加上大病刚愈,失血过多,重新又陷入了昏迷。 只不过经过这一折腾,再次昏迷的林飒,倒是安静了不少,再没有胡言乱语,更没有闹腾,就只是每天昏昏沉沉的睡着, 而这一睡,就又睡了十多天。 不过虽然一直昏睡着,但是因着吕老头在林府外这一番闹腾,不出意外,林飒的人生还是又出现了大的波动, 可以说,林飒这段时间,虽然人没在外面大街上出现过,但是大街小巷,却一直有她的传说。 而至于她和叶伽成的这桩婚,不用想,自是不退也得退了。 甚至于说,都不待按林飒讲的,让三夫人苏锦找到理由,上门去提退亲之事,就见那叶国公竟然就先派了人来,果断退了这门亲。 一时间,叶国公这做法,也确实再一次将林飒给推上了风口浪尖。 尤其是,林飒的闺誉,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坏了, 以前众人提起她,也顶多就是说,她人八字不好,实为不祥,扫把星,会克夫家人什么的。 而现在,一旦再听人提起,那是无不让人摇头叹气,一个个全都大义凛然的叹道: 哎呀呀,真是可惜了林老将军和大长公主这么好的人品呀,没想到带出的嫡孙女,竟然是这么个杀人不眨眼,害人不形于色的心机婊,连人家一个怀了孩子的都不肯放过…… 总之总之,就是林飒的形象,给一下再次宕到了低谷…… 不过好在,她一直病着,并没有机会出门,所以所有林家人,也就又空前的统一,一致对林飒封锁了消息,对于外面那些不堪的传闻,大家是一致封口,一个字不敢让她听到。 “怡姐姐,您不用每天都过来了,我这几天已经没什么事了,您得空,还是去陪陪三婶吧,和她聊聊天什么的……” 几日后,林飒再一次想来,发现不出意外的,林怡仍殷切的坐在自己床头,一步不离的守着自己,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遂好心相劝道,“要是实在没事,您随便出去街上转转,散散心也好呀……” “哎哟,我这成天介的没什么事,坐在哪里不是坐呀,至于大街上那些买的卖的,我一个人看着又有什么意思,等你好了,回头咱们姐俩一块去,自也是不晚的……” 林怡坐在床边,闲来无事,拿着绣绷子,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绣着,边故作轻松的打趣林飒道, “不过呀,你想的倒是轻松孝顺,还想着让我和母亲聊天,” “说实话,我倒是想和她聊两句来着,倒是她,现在见天的都待在祖母屋子里,抽得出时间和我聊吗……” “三婶每天都待在祖母屋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边不待林怡将话说完,就见林飒当即脸色一变,格外紧张的追问道,“怎么?难道是祖母病了吗?” “怡姐姐,你快些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祖母,想来那天被那吕老头一番闹腾,祖母定是气的够呛,准是这么多天都没有缓过来……” “哎哟,你瞅瞅你这个急性子,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倒是先别急呀,就不怕一会扯着了伤口,又有你的罪受?” 见林飒硬撑着就要起床,吓得林怡赶紧上前按住人,再三安慰道, “你听我说,祖母病倒是真的病了,但是,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正文 770雪中送碳 “她其实病的并不严重,之所以现在还见天的躺在床上,其实就是为了做做样子,给上边的人看呢……” “给上边的人看……”乍然听林怡这么一说,林飒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的问道,“您这话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就是宫里那位的意思呗,”林怡说着,打量了一圈,见周边并没什么人,一众丫环都不在, 这才又靠近些林飒,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吕老头,前几日在咱们门外那么一通吆喝,” “真的假的,别人信不信,反正宫里那位心眼小的,可是信了八九分,” “并且听说,人已经下了决心,在找咱们护国将军府的茬了,” “看那架势,是准备拿祖母和昌定王的事做做文章,想方设法的削弱些我们护国将军府的势力呢,” “听说,祖母收到边关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已经有不少本来属于咱们的军务,已经悄悄的让那平王宫景衍在接触了,” “估摸着,下一步,大有让他取代咱们林家的意思……” 说到这里,想起自家父亲林邺,林怡更是一声叹息,很是苦恼道, “还有我爹那边,听说如今更惨了,” “因为日前这吕老头一番闹腾,众人都怀疑他的身世,莫名的,就又被派到了一个更偏远,更艰苦的地方去了,” “估摸着,大概齐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是别想着回府看一眼了……” “那可真是难为三叔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拼着性命,积攒了些战功,不曾想,一夕之间,因为一些流言蜚语,竟然全给抹掉了……”听到林邺的处境,林飒不由得感叹道g。 “谁说不是呢,但是,只有这些也就算了,” “说到底,还些还都算是小事,也算是不能对咱们家伤筋动骨,” “但是你晓得的,咱们祖母手里,可是一直还握着这个呢……” 说到这,林怡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在林飒手心里画了画,十分凝重的道, “其实对于咱们家来说,说到底,这个才是最最重要的,估摸着要不是有它,还慑于它的威力,上面那位可早就沉不住气,对咱们下手了呢……” “你指的是虎符?”林飒很快心灵神会,沉声问道。 “自然是它,要知道,那可是几十万条人命呢,稍有不当,后果不堪设想呢,” 看得出,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大小姐起伏,林怡明显又成熟通透了不少,分析起外面的形势来,更是头头是道, “当然了,说到底,他们也是咱们家的底气和靠山,” “而祖母,就是怕那位打这个的主意,所以这段时间,才一直称病,不出门,不见客,不给对方提这件事的机会呢……” “好吧,只是这么做,倒是辛苦祖母了。” 虽然事情原委林飒也都清楚,但是一想,竟然要让堂堂大燕赫赫有名的大长公主,过如今过这般憋屈的日子,忍不住又自责道, “为了我,张扬了一辈子的人,那么一大把年纪了,没想到如今却要落得这个地步,天天在家里装病,为了咱们林府的周全受委屈……” “哎哟我的好妹妹,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母亲说了,功高震主这事,自古以来哪朝都有,就算没有你这事,他们早晚也是会找上门来的,也就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咱们家呀,如今是正好在这风口浪尖上,大家可不就要小心翼翼的,夹起尾巴做人了……” 林怡安抚了林飒两句,见她兴致不高, 眼眸一转,忙又转移话题,用轻快的语气道, “哎,对了,倒是有一个好消息,我倒是忘了跟你说了。” “你这段时间一直病着,可是不知道,叶伽成那边啊,现如今又重新获得上面的赏识,重整旗鼓,重新出山啦……” “重新出山了,什么意思?” “叶伽成不是前段时间,也一直病着,并且病得很重吗?” 想起那日为了抢着偿命,仓促一见,叶伽成那憔悴不堪的模样,林飒忍不住惊讶道, “就他那样,难道还能再次带兵打仗出征不成?” “当然可以,就算不是带兵打仗,可是这事也不比打仗简单多少好吧,” 见林飒不相信,林怡自是当即十分踊跃的解释道, “当然了,这事说起来也蹊跷,也不知道那叶国公从哪弄了些神药,让叶伽成吃了,人没几天的功夫,竟然神奇般的就恢复好了,” “虽然看着吧,是没有以前的精气神了,但是至少,比你这整日昏昏沉沉的,可是强多了……” “然后呢,可能是他自己也觉得,一直在京里待着也实在不是个事儿,容易睹物思人吧,于是就亲自向永顺帝自荐,意图去清剿宁城周边最近又慢慢露出风头的土匪,” “不料,永顺帝却觉得,人毕竟也是打过几年仗,堂堂的镇南大将军,只让他去剿匪,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遂便大笔一挥,给他批了些粮草和人力,让他去南边几个洪涝严重的城池帮着抗洪去了,” “而抗洪这事吧,说起来虽然也是个苦差使,但比起剿匪来说,总是要强上不少的,危险没有那么大不说吧,好歹也算是个肥差,毕竟是钦差大臣,到得当地,多少下面还是要给几分薄面,能得到不少尊重的……” “确实,这样也好,想来他那性子,在京里也待不下去,真有点什么事做,好歹还能转移一下注意力,恢复的快些……” 姐妹俩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随便闲聊着,不觉,一下午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而接下来,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叶家处在风口浪尖,被一片叫骂声裹挟,林飒被传的一无是处,内外交困之时,宫夫人竟然又来了, 只见这宫夫人完全不计前嫌,不在乎外面所有异样的眼光,雪中送碳的,一来,还就连着来了四五次, 并且每次来,除了大张旗鼓的带着一堆的补品和名贵药材外, 看着林飒消瘦的、煞白的小脸,抱着人就是好一通哭。。。 正文 771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而令林飒更没有想到的是,这天下所有的祸事,还真就从来不会单行, 所有事,竟然还真就只有更坏,没有最坏g。 中午,这边宫夫人刚走,梅香去送人了, 不料,林飒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正晃神间, 就见突然,“咣铛”一声脆响, 然后,有一个黑不溜湫的人影,直接给冲了过来。 “喂,你这人什么情况,不是说好的,等我禀完了小姐,得到允许你再进来的吗?哪有你这样硬闯的道理……”后面紧跟着的,是坠儿惊慌失措的声音。 不料,对方根本不理会坠儿,到得房间门口,二话不说,扑通就给跪下了。 “你起来,出去,这是我们小姐的闺房,岂是你这样的毛头小子,可以随便乱闯的……”坠儿嘴里骂着,上前就去拉人,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见对方只死跪着,一动不动。 坠儿没有办法,余光里,正好看到梅香送完人从外面折回来,遂赶紧求救道,“梅香姐,快来帮忙呀,赶紧将这登徒子给拉出去。” 梅香没有任何防备,乍然间见此情形,见到对方又是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一脸的污渍,根本看不清长相的样子,不期然还真就吓了一大跳。 自是二话不说,赶紧冲过来帮着拉人, “你这……这是谁呀,怎么将自己给折腾成了这副鬼模样?” “你就算是真有什么事要向我们小姐禀告,也须得我们回清楚了,再进来的呀,这么死跪着又算怎么回事?” 不料,任凭她怎么劝,和坠儿怎么拉,对方就是死活不动弹,愣是给长在了地上似的。 而床上的林飒看着,知晓梅香刚怀了身子没多久,不能这么大幅度的折腾, 怕有个闪失,从旁开口劝道,“梅香你倒是小心点自己的身子,反正人已经进来了,有什么话就让他自己开口就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说完,这才转眸看着那人,冷声吩咐道,“说吧,本小姐的闺房都让你给闯了,你就别在这装哑巴了,倒是赶紧报上姓名,讲清楚,自己姓甚名谁,这么不要命的闯进来,又为的是什么吧?” 得到林飒的允许,只见对方这才抬头起,嘶哑着嗓子,哀声请求道,“林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少爷吧?” “小……小四……,”看清眼前人,林飒不由得一怔,极为惊讶的道,“叶伽成不是南下了吗?你没有跟着去?” “对呀,这不是小四……” “不是啊,你怎么突然来了呢……”伴着林飒喊出字,那边梅香和坠儿,也是后知后觉的终于才反应过来。 这个小四,是叶伽成刚回来的那段时间,去江宁安置完外祖父母后,领回来的一个半大的孩子, 这段时间,一直贴身跟随着叶伽成, 包括叶伽成来林府提交,及前几天寻找夏冬时的信息,也是他跑前跑后的来回往林府传消息,所以林飒对他倒还是有些印象的…… “林……林大小姐,我们公子被人掳走了,” 小四毕竟年纪还小,见林飒一下就认出了自己,忍不住边哭边说道, “那帮人特别的凶,先是出其意外的将小的劫持了,然后又用小的来威胁公子,公子为了救我,一个人只身前往,不小心,就着了那帮人的道,被人给五花大绑的捉走了,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小的一个人跑回来,先是去了我们镇南将军府,去求我们老爷,想让老爷,帮着想办法救人,” “不料,老爷却冷冷一笑,无情的道:他如今,无权又有钱,哪里有什么办法,让我去江宁找人帮忙,亦或者,在家等少爷的公子的消息,说公子福大命大,想来自是吉人自有天相的……” “这个宁国公,可真是够狠的呀,不管怎么说,这叶伽成可是他亲儿子呀,更何况前段时间人立了功,他可是趾高气扬的在大街上,比谁都神气,” 听到小四的说辞,就见旁边那梅香,第一个听不下去,当即吐槽道,“现在倒好,这人一旦出了事,他倒是好,推的又比谁都干净……” “谁说不是呢,”见梅香开了口,一旁的坠儿小嘴一撇,也忍不住跟风道,“就前段时间,咱们府上出事,吕老头过来府里闹,一见小姐风评不好,退婚的时候,他可是跑的比谁都快呢……” 不料,话说了一半,就见旁边梅香一个凌厉的眼刀射过来,这才突然一顿, 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要死不死的,竟然又提起了吕老头那茬,及退亲之事, 吓得她瑟缩了一下,赶紧红着脸,悄悄的退到了后面,将自己给神隐了起来。 “几位姐姐说的确实也都是实话,老爷说他没有办法,可是江宁又这么远,再加上老太爷和老夫人又年事已高,这种事,小的怎么敢主动告知他们,” 提起宁国公的为人,显然不知梅香和坠儿又意见,显然经此一事,小四也是怨念颇深,很是苦恼的道, “但是不去江宁求他们吧,小的又实在想不到别的人,” “所以思来想去,只好斗胆跑到这里,望林大小姐您好歹看在我们家公子,对您一往情深,曾为了您奋不顾身的份上,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把我们少爷给救回来……” 其实说实话,根本不用小四多加劝说,就像以往叶伽成每一次为了她不惜赴汤蹈火的份上,此时听到叶伽成出了事,林飒自也不会放任不管,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见她清了清嗓子,沉声问小四道,“只是小四,你可知晓那帮人是什么来头,或者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小……小的不知道,那帮人包裹的很严实,实在看不出他们是什么来头,带着人,一阵风似的就走了,所以,小的也不知道他们把人究竟带去了哪里,” 面对着林飒的疑惑,小四挠了挠头,很是内疚的道,“不过,当时我被掳走的时候,倒是隐约听见有一个粗嗓门的在那骂公子,说天道好轮回,只要这次公子落到了他们手里,定要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好好的将以前的账给算回来……”。。 正文 772不大好的消息 林飒就只静静的看着,并没有打断小四,给他留足了述说的时间g。 其实说实话,也根本不用小四多加劝说,就像以往叶伽成每一次为了林飒的安危,屡屡赴汤蹈火一样,这会听到叶伽成意外出了事,林飒自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毕竟就算有缘无份,做不成夫妻,朋友仍是可以继续做下去的。 “你的意思,我已经大致明白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 听小四说的差不多了,只见林飒清了清嗓子,这才沉声问小四道,“只是小四,你可知晓那帮人是什么来头,或者在和他们接触的过程中,可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小……小的不知道,那帮人全部带着头罩,包裹的很严实,小的实在看不出他们是什么来头,” “带着人,一阵风似的就走了,所以,小的也不知道他们把人究竟带去了哪里,” 面对着林飒的疑惑,小四挠了挠头,很是内疚的道, “不过,头天晚上我被掳走的时候,倒是隐约听见有一个看守我的,粗嗓门的男人,在那骂骂咧咧的说公子,称什么天道好轮回之类的,只要这次公子落到了他们手里,定要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好好的将以前的账给找补回来……” “寻仇的?”读懂小四话里的意思,林飒眉头一凝,脱口而出道,“难道又是大广教的人?” “对对对,林大小姐您所言不差,小的其实回来的路上也在琢磨,那帮人,说不定,还真就极有可能是大广教的人,” “只是林大小姐,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呢?” “听说他们大广教这段时间死灰复燃,在南方的势力变得可大了,” “关键吧,据传一个个的还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您说,他们不会现在已经把公子给杀了吧?” “毕竟叶伽成现在也算是个人物,又是朝廷亲派过去的,如今突然失踪了,想来如果他们大广教,不想再引来下一次围剿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动手。” 林飒略一思索,否决掉了小四的猜测, 然后看他眼下因为赶路,实在邋遢的不像个样子,遂又转眸叮嘱道, “这样吧,小四你这一趟跑回来也不容易,确实挺辛苦的,让梅香姐先带你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休息一下,在我们府里暂躲避几天吧,”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等我想办法打探来消息,咱们再商讨下一步的营救措施吧……” “嗯嗯,好的,谢谢飒儿小姐,您可真是好人,看来我们公子的眼光果然是没错的……” 见自己的目的总算达成了,而林飒点头后,叶伽成被救也算是指日可待了,小四终于难得露出丝笑脸,跟着梅香欢天喜地的走了。 而这厢梅香带着小四刚刚离开,林飒刚闭上眼睛,凝眉想着如此棘手之事,究竟从哪里入手解决更好些, 就听“啪嗒”一声,门帘轻响,好像是有人又进来了。 “回来了?”林飒以为是花灵,遂眼也不睁的问道,“这次见着了梅姨没有?她在南方那几个城池,可还有相熟的朋友?” 不料,林飒话问完,却半晌没人回答。 难道……进来的不是花灵…… 林飒一怔,睁开眼,就见房间里哪有什么花灵的影子,竟然是林怡过来了。 此时正神色凝重的坐在临窗的榻上,怔怔的看着自己,好像很是一副纠结为难的模样。 “怎么了怡姐姐,三婶上午不是叮嘱您去许姨那边,拿新做的夏衣去了吗?你这怎么跑了半天,倒空着手就回来了?” “对哟,我今天跑这一趟,可是受母亲的嘱咐,去拿夏衣回来的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空着手就回来了呢……”经林飒这一提醒,林怡貌似恍才想起来,今天上午出去的目的,抚着额,后知后觉的呢喃道。 “哎哟,你这什么时候也变得颠三倒四的了,这事弄的,若说是婧依干的还差不多,可是真不像姐姐您以往做事严谨的风格。”看林怡难得这副小迷糊的模样,林飒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是……是呀,我倒还真不经常这样,丢三落四的忘东西呢……”谁知,听到林飒的打趣,林怡不仅没有跟着打闹,反倒怏怏的坐回到榻上,又是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样。 “怡姐姐,到底怎么了?您这神情,怎么看着比我还痛苦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身上有伤的是您呢?” 看林怡状态着实不对,林飒想了想,遂又试探着问道,“总不能又是因为那韦礼安吧?难道您最近又见着他了不成?” “我倒是希望这事和他有关系才好,可是,却究竟无关于他呀……” 迎着林飒试探的目光,林怡长叹一口气,轻声道, “只是,飒……飒儿,我这里可能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于你,你听了,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太过担心哈……” “注意身体……不太好的消息……” 见林怡一副小心翼翼,再三试探的模样,反倒是林飒,苦涩一笑,无所谓的自嘲道, “怡姐姐,您开什么玩笑呐,我最近听到的坏消息还少吗?还差这一件半件的吗?” “你就赶紧说吧,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别再卖什么关子了,反正我如今都已经这副模样了,名声名声全毁了,人也是一身的伤,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那好吧,既然你看的开,那可我就实话实说了呀,”见林飒神情确实很轻松,林怡犹豫再三,终还是开口道,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吧,是关于叶伽成的,” “你也知道,我刚才去许姨那取衣服了,不料,我去的时候,正好里面也有几位官家夫人们也在,几个人看着挺熟络,在里面议论的挺热闹的,因为许姨出去了,里面的店员忙不过来,我闲来无事,便站在门口,无意听了几耳朵……” “然后,我便听到她们在那议论,说是叶伽成此去南方抗洪的途中,又出了事……”。。 正文 773截然不同的两个版本 “说叶伽成在视察洪水的过程中,不甚跌入堤坝,被洪水冲走了……” “被洪水冲走……” 其实林飒也有想到,林怡今天这般纠结了半天,说的,十有八九是叶伽成失踪这件事, 可是不料,她却是只料到了开头,并没有料到结尾, 更没有想到,林怡带回来的,竟然和小四说的,是两个完全大相径庭的消息, 见此,林飒眉头一皱,很是不可思议的呢喃道,“怎么会是这么个说法?” “怡姐姐,你可有看清,这消息到底是谁开口传出来的?感觉可信吗?” “感觉……应该是挺可信的,”林怡咬了咬唇,小声道,“因为那帮议论的夫人中,还有一个,算是咱们的老熟人了……” “老熟人……”林飒一怔,追问道,“那是谁呀?” “是……是御林军铁副统领的妻子,”既然事情已经说出来了,林怡鼓了鼓勇气,索性也就没有保留,供认不讳的道, “并且铁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脸是正对着我的,我感觉,她好像就是故意说给我听似的,”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南方那边官员传进宫里的消息,说是叶伽成掉到洪水里,生死不明,八成是回不来了……” “再然后,她说完,就见旁边有个夫人,还撇了撇嘴,当即一脸不屑的道: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八成是那夏冬姑娘觉得死的冤,在水里向他索命什么的,” “还……还有,他们还说,让你以后也当点心,不要随便在河边一个人走路,否则的话,当心步叶伽成的后尘……” “反正几个人吧,你来我往的说的可难听了,” “最后还是铁林人轻咳了两声,那帮人得到提醒,注意到我,这才堪堪闭了嘴》” “再然后,我一听,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说到底,毕竟那叶伽成,和你……,呃,和咱们家也算是牵绊颇深,就急着赶回来告知你了,怕到时候外边再传的沸沸扬扬的,就你一个人仍被蒙在鼓里,最后一个知道内情……” 最后,待林怡吞吞吐吐的,终于将事情的大概说完,林飒方淡淡一笑,无所谓的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行吧,这件事我知道了,怡姐姐你该忙什么就去忙吧g。” “不……不是的飒儿,你怎么会没有一点悲伤的反应呢,”不料,林飒这边越是表现的轻松,林怡那边反倒越是不放心了, 只见林怡也不急着出去了,只跑到床边,一把抓住林飒的手,忙不迭的劝说道, “飒儿,姐姐跟你说,这种事,你可一定要想开,要是心里实在太难过,那就在姐姐面前放心的哭吧,” “反正大家是亲姐妹,哭哭什么的,其实也不丢人的,” “要是实在哭不出来呢,你冲姐姐发发脾气也好,总之就是,可不能像上次一样,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最后,再给憋出个好歹来……” “我的好姐姐,我真的没事,” 而林怡越是这样说,时时处处的为自己着想吧,林飒反倒更不忍心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让她也跟着担心了, 只见她扯了扯嘴角,故意很是轻松的道, “其实吧,我也早就想开了,不就是人失踪了吗?又没有说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叶伽成的本事,大家也是知道的,简直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前面多少次,还不是都轻而易举的化险为夷了,所以,根本都用不着咱们在这瞎操心,说不得,人家的命且大着呢,这会已经自救成功,安然无恙的呢……” “飒儿,你……,这些真的是你的真心话?”而一时间,看林飒说的这般轻松,想的这么通透,林怡都有些傻了,很是不可思议的、傻傻的问道。 “当然,我这身上可是还有伤呢,事到如今,除了这么想,难道我们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林怡越是不信,林飒表现的越是轻松, 脸上带着很是轻松的笑,十分卖力的劝说道, “更何况,毕竟咱们又离出事的地点那么远,可不像上次在无忧寺山脚下,想去查看情况,几句话的功夫,还真就不知死活的去了,” “说到底,这次人可是远在千里之外,可不就须得咱们凡事往好的方向想,自己安慰自己个儿嘛,” “行了,您就别在这担心我了,三婶安排你的衣服你还没有取回来呢,赶紧去拿吧,要不然回头让她看到了,又得因此说你了……” “哦,那好吧,我再出去跑一趟就是了,只是你一个人在府里,可不许胡思乱想,真有什么想不开的,等我回来了,咱们两个再慢慢的合计……”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吧,真没什么事……” 在林飒的再三劝说下,林怡终还是满脸担忧的出去了。 不过,待林怡离开后,林飒脸上的笑,立即就毫无征兆的瞬间消失了。 而至此,林飒也深刻的意识到,叶伽成失踪这件事,可能要比她刚才最初想的,要复杂麻烦的多的多了。 至于原因,肯定是毋庸置疑呀,明明是同一个人的失踪之事,不曾想,结果却传进京来的是,是一个和当事人所说的完全不同的版本的说法, 而林飒自然也很清楚,事情的真相肯定也毋庸置疑,一定是小四所言,明显更加可信,更接近事情的真相。 而如果真就像小四所言,叶伽成并没有被洪水卷走,而是被大广教的人给弄走了,但是南方的那些官员,却向朝廷谎报,说派过去的钦差大臣,是落水,被洪水给弄走了。 那这事,细思起来,可就不容小觑了, 一种原因,要么是那些官员怕担责任,怕因为叶伽成的失踪之事,而连累自己的乌纱帽。 至于另一种原因嘛,那就更加恐怕了,很明显啊,这帮官员是和大广教的人有关联的,是有人在暗地里想藉着这个借口,想要叶伽成的命,真的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世上消失……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必须赶紧采取行动,找人帮忙了,否则再拖下去了,无论是哪种情况,恐怕叶伽成都会很快没命的。”。。 正文 774吃了个闭门羹 意思到事情的严重性,刻不容缓的,林飒又凝眉思考了起来, “可是这么严重的事情,到底要找谁帮忙的,” “而毋庸置疑,眼下这种时刻,林家军的人仍是指望不上的,更何况,这段时间永顺帝就憋着在找林家的茬,万一这是他设的一个圈套,那若是因此让林家军行动,可不就正中其下怀,所以自然,林家军,仍是不能轻举妄动的g。” “至于天香阁梅姨那边吧,本来林飒还想着,梅姨路子广,打探个消息什么的,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更何况,她今天让花灵去天香阁,也就是想让她问问梅姨,可有在南方的可靠些的朋友什么的,想着托他们,帮着侧面照顾一下叶伽成,免的那小子冲动之下,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动,” “结果不曾想,花灵跑了几趟,没见着梅姨不说,叶伽成那边,倒是先传来了坏消息,” “而至于眼下,人既然已经很有可能都被大广教的人绑走了,而梅姨认识的,毋庸置疑,大部分都是一些经商之人,所以很显然,就算花灵今天真找着了梅姨,估计这打打杀杀的,梅姨那边也是帮不忙的……” “而如果这两方的人都不行,那就只能找擅打斗、有战斗力,敢从大广教虎口夺食的人了,” 不过说起这虎口夺食一事,林飒倒是脑子一闪,突然又有了好的主意, “对,就这样,实在不行,出高价,让天机阁的人去救人算了,” “并且,天机阁的人虽然神出鬼没的,不仅贵,而且难请,但是自己好歹有这个便利的呀,” “说到底,还有个司牧在慈善堂呢,别人自己没办法,对于司牧的话,倒是应付的法子自不少。” “而且更更重要的是,前面因着司徒昊之事,那司牧可是再三主动请缨,要帮着自己将他给杀了的,还再三扬言,要不收费之类的,” “想来如今托他救个叶伽成,应该问题也并不大,毕竟那司徒昊怎么说也是静王之子,好歹不比大广教那帮乌合之众难对付呀……” 这么一想,有了司牧这个底牌,林飒心里又瞬间安心了不少。 不过,虽然此时,林飒满心满意的,想赶紧第一时间见到那司牧,可是无奈,因为她如今还有伤在身, 所以大白天的出去,自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祖母和林怡她们不会同意,估计就现在自己这烂的不能再烂的风评,这会冒冒然的出现在大街上,这要是让人瞅到,还不得跟看猴似的,一群人围起来,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啊。 思定,林飒便悄悄做好了准备,待得黄昏,外面大街上行人并不多的时候,再加上快到用晚膳时间,院子里除了花灵,也没什么多余的人, 林飒便偷偷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让花灵在房间里冒充自己,一个人悄悄出了府, 准备去慈善堂找司牧,先探探口风,紧接着再商量下一步的营救对策。 而由于伤口还没有好,再加上坐马车出府目标太大,所以林飒这一路,走的并不算太快, 可以说是走走停停,从林府到慈善堂的路,空前难得的,竟然一下走了一柱香的功夫。 可是不料,令林飒没有想到的是,待她拖着病体,步履蹒跚的,终于走到慈善堂门前的那条大街时, 远远的,却见大门紧闭,门口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人呢?” 乍然间,看着紧紧关闭的大木门,林飒一时间,还真就有些傻眼了, 可以说,这一路上,她想了无数个可能,做了无数个假设, 司牧可能会因为对叶伽成的偏见,不愿意伸出援手,冷面拒绝自己 或者,趁机张口要重金,难为自己, 亦或者,连面都不肯见自己,只让那胖掌柜来打发自己什么的…… 甚至对于这些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林飒一路上盘算着,连对策也都想好了, 答案无非就是,打出林宗这张亲情牌,然后再撒娇卖萌,实在不行,就哭上两嗓子,演演苦肉计什么的,再加上以重金利诱…… 想来这么多种法子,总有一种,是可以打动他的…… 可是不料,谁曾想,林飒琢磨了半天,她却又是只想到了开头,没有想到结尾, 没想到人司牧,根本连面都不跟自己罩,生生的让自己吃了个闭门羹。 “什么情况?怎么会那胖掌柜也不在呢?难道他们不需要做生意挣钱了吗?” “还有这司牧也真是,怎么可以又一声招呼都不打,不声不响的又悄悄离京了呢,” “来无影去无踪,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呀……” 因为没有见到人,林飒很是失落,紧盯着那扇木门,一再的出神, 想着如果连司牧这条线都用不上,那下一步,自己究竟要怎么办才好,在这京城里,除了他,还能指望上谁呢…… 而由于一时间,林飒想的太过专注、投入,只考虑着,要怎么尽快联系上人才好, 以至于,林飒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发现,就在她凝眉不解的时候, 身后,有一辆马车站在对面,悄悄观察了她半天, 然后,又趁其不备,悄无声息朝着她驶了过来。 “飒……飒儿……,是飒儿吗?” 突然,身后听到呼唤声,林飒回头,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停了辆顶顶豪华宽敞的马车, 而此时,那宫夫人,正一身华服,趴在窗口,一脸惊喜的望着林飒,“天哪,真的是飒儿呢?” “刚才离那么远,姨母还以为自己眼花,看岔了呢……” “姨……姨母……”看到宫夫人,林飒忙乖巧的上前,轻声唤道。 “傻孩子,你怎么一个人会在这里傻站着呀……” 见林飒情形不太好,宫夫人忙不迭下了马车,一把拉住林飒的手,无比心疼的道, “哎哟,看看这脸色,怎么这般苍白呀?” “嘴唇也是,几乎都没什么血色,手也是这般的凉……” 嘘寒问暖了半天,再一瞅,林飒刚才直愣愣瞅着的,竟然是个药铺,宫夫人当即又不好了……。。 正文 775正中下怀 “我说孩子,这好不焉的,你来药铺做什么呀?” “你这……,总不能是伤口疼的厉害了,自己跑出来买药的吧?” “你说说,你们府里那些人也真是,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一个病患亲自跑呢,那帮丫环们呢,她们都干什么去了……” “哎呀呀,我就说吧,这孩子,平素的没有母亲跟在身边,怎么可行?” “再加上你那祖母毕竟年事已高,最近又病着,连床都下不得,可不就害的孩子你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疼惜的人都没有了……” “傻孩子,这平时一日日的,没有姨母在身边,你这都是遭的些什么罪呀……” “不是不是的姨母,您误会了,我此次出来,和府里众人,及伤口全都没有关系,” 见宫夫人一开口,三两句话的功夫,林飒还没有体会到什么,倒是她自己,又眼含热泪,一副可怜林飒没有娘亲在身边,要掉金豆的架势, 当然了,也是怕她对三房那边的苏锦、林怡她们有什么误会,林飒连忙挥了挥手,轻声解释道, “姨母,您真的想多了,其实,飒儿身上的伤口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也不怎么疼了,” “我这就是闲来无事,随便出来,转转罢了……” “随便转转……” “傻孩子,你这伤口还没有好,不能乱跑的知道吗?” 林飒好心解释两句,不想让宫夫人误会三房那边管家的人, 不料,看在宫夫人眼里,倒觉得,林飒越是这般解释,倒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越描越黑了, 她只以为,林飒这是没有自己那个义妹在身边,受了委屈吧,却又不敢随便告状,怕打破了护国将军府的和谐, 所以才在自己面前,故意说谎话,试图掩饰糊弄过去呢, 不过呢,在宫夫人心里,就算是她以为,她看出了林飒的想法,但是见孩子顾全大局,实在不愿意道出实情,心地善良的她,还是不忍心主动戳破的, 只将计就计,顺着林飒的话,热情洋溢的邀请道, “啊哟,姨母知道了,你这是不是最近在府里闷的时间太久了,心情不舒畅,想出来散散心,透透气呀,” “即如此,那倒好办了,走,跟姨母回家去,” “姨母家里有一堆的好东西,好吃的好用的,样样都有,再加上你可能都不知道,姨母这些年别的没学会,厨艺倒是了得,也煲的一手的好汤呢,” “待回去后,姨母多做些好吃,好好的给你补补身子……” 宫夫人说着,还真就一转身,拉着林飒就准备往马车上扯, “不……不用了姨母,” 见宫夫人一时间完全想偏了方向,再加上也确实有些热情过度, 林飒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无奈,只得随便瞎编个借口道, “那……那个姨母,不好意思哈,实不相瞒,我……我这还有别的事呢?我还需得在这,等一个朋友呢……” “等朋友……”听林飒眨眼的功夫,又变了说辞,宫夫人只以为她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几乎是瞬间,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以为林飒是想哄自己,遂赶紧毫不犹豫的,再三追问道, “不是的孩子,这天都黑了,黑咕隆冬的,大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这还病着呢,到底要等什么朋友呀?” “是……是一个很厉害的朋友,”林飒勉强笑了笑,半真半假的回道,“我想请他帮忙,打听些南边的事情,所以,且得在这等一会呢……” “哦,原来是想打听事情呀,” 林飒本只是随口一说,不料,宫夫人却眼眸一转,当即又有了对策, 满腔热情,毫不犹豫的道, “真要是因为这啊,那更好说了,” “像这种事,傻孩子,你哪还用得着求别人呀,明明找你景衍哥哥就行了呀,” “你可能不知道,如今南方那边几个城池上,有不少咱们宫家的人呢,这事让你景衍哥可去打听,真是再合适不过了g。” “说到底,也就是他几句话的功夫,说不得别人跑上半个月,都没有他知道的周详呢……” “走走走,听姨母的,现在就跟姨回去,别在这傻站着了,这事就让你景衍哥帮你办……” 说实话,此时听宫夫人随口一说,要让宫景衍帮忙,林飒心里不由得当即一动。 对呀,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既然找不到司牧,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宫景衍这茬呢。 更何况,司牧不是也曾提过嘛,说上次在无忧寺山脚下,其实就是宫景衍的人先得到消息,先赶过去,伸出的援手,救了怡姐姐她们。 再加上还有宫夫人和母亲的这层关系,想来自己只要向他开口,人应该还是会帮忙的…… 不过,虽然想通了这层,林飒心里是正中下怀,柳暗花明,又想到了出路, 但是面上,却是不好当即就表现出来的,以免得前后反差太大,宫夫人反倒又生疑了。 “啊,让平王殿下帮忙办呀,”只见林飒眉头微凝,故意装作很是害羞,不好意思的推迟道, “姨母,这……这样做的话,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吧?” “毕竟平王殿下如今公务这般繁忙,我这点点小事,怎么好杀鸡用牛刀,惊动他一个王爷呀……”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哎哟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只是个名号算了,说到底,都是自家人,更何况他正好又有条件,顺便给你办点事,还不是应当应份的呀,” 果然,见林飒一副战战兢兢、小心谨慎的模样,只见宫夫人当即一拍胸口,大包大揽道, “你放心,尽管跟着姨母回去,如果一会他要是敢不同意,看姨母不找他算账,罚他三天三夜不许吃饭……” “哦,这样啊,既然姨母您一再坚持,那好吧,飒儿就恭维不如从命了……” 终于终于,在宫夫人的盛情难却下,林飒终于还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当然了,她其实心里也明镜似的,知道宫夫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着想,更何况前面自己生病,人还不慎流言,曾多次亲自去看望自己,。。 正文 776宫家做客 再加上通过前世的接触和了解,林飒也真心知道,这宫小六办事,确实是十分有能力的, 最起码和如今的司牧相比,是不分伯仲的g。 而眼下司牧这边,一时半会的实在找不到人,所以思来想去,斟酌再三,林飒便真就心一横,跟着宫夫人上了马车,一路去了平王府。 说实话,这一路上,林飒也做不了不少的心里建设,设想着,一会见到宫小六,会是什么情形, 是两人相对无言,继续上一次匆匆一见时的尴尬, 还是一见面,又像前世一样,招呼还没打完,就被他看的底掉,然后又被怼的哑口无言…… 不料,林飒前思后想了一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才只是刚刚走到平王府门前的大街上,连人都还没有见着呢, 她这心,就又莫名的一痛。 而至于其中原因,自然也无二。 因为如今的平王府,其实就是前面镇南大将军府的旧址,是第一次叶伽成归京,被永顺帝新封了镇南大将军,新赐了府邸,欢天喜地,装修翻腾,为他们新婚准备的院子。 并且当时装饰这院子的时候,叶伽成还三天两头的拿着设计的图稿,再三的征求她的意见和建议, 虽然当时她是满脸的不耐,格外的不屑,只给了些小小的建议而已。 但是,说实话,当时这院子的装饰风格什么的,她真还是十分钟意的, 毕竟那叶伽成,当时可全都是按照她的爱好设计的,院子里,处处充满了姑娘家的小心思, 秋千,小桥,流水…… 不料,如今时过境迁,只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以前的镇南大将军府,就旧貌换新颜,摇头一变,成了威名赫赫的平王府。 而且不用进去,只站在这门口随便看了两眼,林飒就深刻的感觉到,里面的风格和气息,已经和当初叶伽成所建,有了翻天覆地的差别。 可以说如今的平王府,给人的第一感觉,很明显,是按照宫小六他自己的爱好来的, 因为整个府邸给人的感觉,除了恢弘、大气,就是庄重, 呃……,甚至可以说,还有那么一点点死气沉沉, 或者说好听点,称之为肃穆的感觉…… 而如果只有这些也就算了,更更可笑的是,如今这院子的老主人——叶伽成,竟然还生死未卜,只等着自己想办法来求这府邸的新主人宫景衍,回头去营救它。 而这所有的一切,一场场、一幕幕串联到一起, 林飒只能一声长叹:这世上的一切,可真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啊! “舅母,您回来了,晚膳溪儿都已经准备好了的,” 就在林飒看着眼前的景象,感慨万千,思潮起伏的时候,只听耳边忽然传来一个轻轻柔柔、娇娇滴滴的女孩子的声音,“有您爱吃的红豆糕,还有衍表哥爱喝的乌鸡汤……” 林飒转眸循声望过去,就见马车前面,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位和自己年纪不肖上下的少女,柳眉杏眼,纤纤细腰…… 这么端端的看着,颇给人一种弱柳扶风、我见犹怜的感觉。 此时,只见人正眉眼含笑,笑语嫣嫣的站在马车前,对着率先下马车的宫夫人,轻声禀报着什么。 说实话,这么瞅着,乍一看,这姑娘长相上,倒是和宫夫人有几分相似,都是标准的南方女子特有的那种柔美, 不过细看的话,还是发现有稍许区别的, 因为虽然同样是柔弱的样子,但是眉眼间,倒是宫夫人更多了几分端庄大气的感觉。 “哦,知道了,”待女子细声禀报完,只见宫夫人笑着轻点了点头,然后,打量了府里一眼,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个,景衍还没有回来吗?” “嗯,衍表哥还未回府,不过黄昏时分福乐有回来报,说表哥今天晚膳是要回府用的,这么会的功夫,晚膳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想来衍表哥人也是快回来了吧……”面对着宫夫人的问话,姑娘盈盈一辑,事无巨细的回道。 “哦哦,快回来了就好,快回来了就好,只是你一个人又费心费力的准备这么多东西,真是辛苦你了……” 宫夫人点了点头,随口客套感谢了两句, 然后,一转身,忙又伸出手,对着马车里的林飒,亲切的呼唤道,“来飒儿,快下来孩子,别愣着了,已经到家了,快下来吧……” “不用的姨母,不用您搀,我自己能下……”林飒一个人行动惯了,不习惯有人搀扶,尤其是宫夫人还是长辈,遂小心推托着,就准备自己下来。 “那怎么行,你这身上还有伤呢,” “快些,咱娘俩之间还客气什么,快抓住姨母的手,” 不料,宫夫人却是关切的很,执意让林飒抓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将人给扶了下来, “小心些,小心些,感觉怎么样,没有扯到伤口吧……” 而至于一直侯在马车外的女子,最初的时候,看到宫夫人这副格外关切,事无巨细的神情,也是一脸的惊讶, 乃至后来,当看清后面出来的林飒的容貌时, 又是明显的一怔,愣愣的盯着林飒看了半晌,最后,方轻声试探着问道,“舅……舅母,请问,这位是……” “哦,你看我这脑子,可真是老了,来了这么半天,都还没有给你们介绍我的飒儿呢,” 经这姑娘从旁再三提醒,宫夫人也是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好像这么半天,都还没有介绍两人认识, 这才轻笑一声,伸出手臂,将林飒亲切的拉到自己怀里,随意的向那姑娘介绍招呼道, “悦溪啊,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飒儿姐姐……” “还有飒儿,这位是你顾家的表妹,悦溪……” 介绍完,还特意转头,特别往林飒这边靠了靠,俯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道,“那个,悦溪还没有寻好婆家,估计出嫁前,且得在咱们府里住一段时间呢……” 宫夫人这本来的意思,是想说悄悄话来着,不料,此时这里就只有她们三个人,而那顾悦溪又从头至尾,一直都眼巴巴的盯着宫夫人, 所以这些话,不用多想,自是让对方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正文 777宫家表妹顾悦溪 而乍然间,听到宫夫人猛不丁又提自己出嫁之时,只见那顾悦溪小脸一红,当即小声又坚定的表决心道, “舅……舅母,悦溪以前就说过的,悦溪这辈子是不会嫁人的,以后哪也不去,就整天陪在舅母您身边,服侍您……” 试想一下,一般情况下,当家里的长辈,听到晚辈说这种,连人都不肯嫁,只一意要留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小意侍候自己, 毋庸置疑,长辈们通常都会表现的感激非常,直夸孩子孝顺什么的…… 不料此时,这顾悦溪如此坚定的表完决心,只见那宫夫人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动容,反倒尴尬一笑,颇有几分隐晦的提醒道, “悦溪呀,姑娘家家的,这有些话平时开开玩笑,随便说说也就算了,可是不能当真的……” 反正见这情形,不管别人怎么看,林飒这么端端的瞧着,第一感觉: 这宫夫人,好像是不大乐意,顾悦溪一直留在府里,陪着自己呢…… “舅母,表舅刚刚去世才没多久,表舅生前,悦溪可是亲口答应过他,要为他多守几年孝,替他时刻陪在您身边的……” 不料,这宫夫人的意思,都表现的这般明显了,那顾悦溪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似的,只牙一咬,无比坚决的道, “常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所以,三年五载之内,悦溪是打死也不会嫁人的……” “呵……呵呵,好……好孩子,不错……不错,” 而见顾悦溪这般坚定的神情,只见旁边宫夫人,又是几声尬笑,勉强道, “所以呀,我刚才才再三提醒,觉得你以后和你飒儿姐姐,可得搞好些关系,毕竟都在这府里住着,来日方常嘛……” 宫夫人这话,貌似随口一说,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反正不管怎么样吧,结果很显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尤其是听在那顾悦溪耳朵里,更是明显的,当即想偏了方向, 只见她眼角猛的跳动了几下,好像有什么不易察觉的神色,从上面一闪而过, 然后,深吸了几口气,好像做了很大的努力似的,这才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巧笑,软软嚅嚅的冲着林飒,亲切唤道,“姐姐……姐姐好,悦溪年纪小不懂事,以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 我去,真是好大一朵白莲花呀! 要不要……装的这么无辜…… 说实话,林飒此时此刻,还真有些理解以前这宫夫人的感受了, 别说宫夫人她一个在侯门里浸泡多年,年轻时,曾多次遭人暗算,被人阴,屡屡中招、受欺负之人人, 就连林飒然自己,几世以来,从来最怕的,还真就是这种,表里不一,惯会撒娇卖萌、装可怜的女人, 尤其此刻,注意到对方刚才那些细微的表情,及此刻表现出来的这世大的反差, 林飒心里一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不由自主的跟着起来了g。 不过,还好还好,自己今天也就是匆匆做个客而已,也就是和对方短暂接触一下,日后并不会和这白莲花有太多的交集,所以,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林飒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道。 思及此,林飒便也没有多想,只由着自己的性子,轻笑着建议道,“悦溪姑娘不用客气,咱们两个年纪相仿,以后见面,你直接唤我名讳,喊我飒儿就好……” “若说这关照的话,更谈不上了,毕竟您在这王府住的时间都这么长了,前前后后的又熟悉,我这初来乍到的,也就是偶尔做个客而已,” “想来,应该是麻烦您多关照我,才对呢……” 结果不曾想,林飒本只是随口拒绝了一下,委婉给个建议而已, 不料那顾悦溪却突然双唇一抿,又楚楚可怜的愣在了那里, 一双大眼睛,水汪汪、湿辘辘的看着自己,好像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让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我去,要不要这样,自己就只是个过路的,你至于上来就要设计自己,心里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对性吗? 看对方这表情,林飒心里无语,不由得抚额想道。 “那个悦溪啊,不是快开宴了嘛,你该忙什么,就先去忙吧,”也不知道宫夫人是看的多了这姑娘的表演,已经习惯见怪不怪了,还是怎么滴, 此刻见林飒处境有些难堪,只见这宫夫人忙从旁帮着支开人道, “趁着这会景衍还没有回来,我带着你飒儿姐姐,先去风雨阁转转,让她也熟悉熟悉……” “啊……,去……去风雨阁转……,” 乍然听到宫夫人一开口,竟然就准备带着林飒去风雨阁, 只见那顾悦溪,很明显的又吓了一大跳,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可……可是舅母,衍表哥不是再三叮嘱,称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踏入风雨阁半步的吗?” 这一次林飒倒是看的清楚,看这顾悦溪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这话好像真不是假的,故意吓唬自己的, 估摸着,应该是宫小六,平时在府里,真是这么下的死命令。 甚至鉴于前世的仅有,不多的接触,林飒连他下命令时,那板着的死尸般的脸,和不容僭越的表情,及冷酷的语气,甚至都可以想象的到…… 不过想到这些情形,林飒倒是也很能理解。 毕竟嘛,每个人性子不同,都难免有自己的小癖好, 尤其是,像宫小六这种性格沉闷之人,每天脑子里,又军事、朝堂的要考虑那么多, 这说不定私底下,更是洁癖、烂规矩什么的,一大堆, 所以此时,见顾悦溪这么讲,林飒当即就毫不犹豫的表示道,“呃……,那个……姨母,要不风雨轩就算了吧,” “走了半天,我好像也累了,要不咱们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怎么能算了呢,我这好不容易把你请过来一趟,可得带着你好好转转,你要是实在累了,一会我找人给你安排个软轿就是,” 不料,林飒想息事宁人,那宫夫人却是死活不肯同意,。。 正文 778风格独特的平王府 “还有,我说悦溪你这丫头也真是,这也未免太过死心眼了不是,” 说着,宫夫人还特意转眸看向顾悦溪,挑了挑眉,轻笑一声,略带几分谴责道, “你景衍表哥说的那些规定,可都是针对外人的,至于你飒儿姐姐,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自己人,能是外人能比拟的吗?” “哦,那……那好吧……” 看宫夫人神情不悦,顾悦溪自己讨了个没趣,眼神暗了暗,终于还是转身走了g。 不料临走的一刹那,却是不声动色的,又瞟了林飒一眼, 那眼神,怎么说呢,说温和肯定不是, 但是说凌厉,好像又算不上…… 总之就是,怎么回味,怎么都带着几分不善,好像是看对手的意思…… 我去,什么个情况…… 悟通这一层,直惊的林飒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颤: 乖乖呀,这白莲花,不会是其实一直对宫景衍有意思,然后见这会宫夫人带自己回来,便把自己自动自发的,假想成情敌了吧? “那……那个……悦溪姑娘啊,你别多误会,” “其……其实我……就是来做客的……” 想到上一次和冬儿莫名其妙成为情敌的不堪往事,不想无端端的,再被人误会, 下意识的,林飒就想追上去,拉着对方给解释两句…… 不料,这边才刚开口,连顾悦溪的名字都没有喊全乎,就见旁边宫夫人又一把亲切的拉住了林飒, “哎哟,飒儿,你不要觉得有什么过意不去,悦溪在府里做这些已经习惯了,很是驾轻就熟的,你不用为她担心,” “走吧走吧,姨母带着你,好好的去风雨轩里转转……” 说着,不容置疑的,还真就让人备了软轿,拉着林飒直接进了风雨轩…… “你快瞅瞅,这院子重新布置的怎么样?” “尤其这风雨轩里面,从会客厅,书房,到卧房,一砖一瓦可都是景衍都亲自盯着的,花了不少心思的……” 宫夫人带着林飒,边看,边嘴里不停的介绍道, “说实话,那段时间看他这么辛苦,其实有时候我也劝他:你自己公务这么繁忙,整天来回的奔波,这些装修的小事情,就不要再多费心了,交给下面的福安、福康他们就行了啊,” “结果,你猜景衍怎么说……” “怎么说?”林飒乖乖的,配合着问道。 “他说呀,这里毕竟是以后自己和亲爱之人要共同居住的地方,所以,自是丝毫怠慢不得,必须亲历亲为,才能显出自己满满诚意的……” 一路上,宫夫人那是相当的兴致高昂,一路絮絮叨叨的介绍着, 可以说是,将这风雨轩,亦或者准确的讲,将自家和子,给夸的天花乱坠,如天上有的,地上没的一般, 可是尽管如此,在林飒看来,这风雨轩,不管宫景衍费了多大的心力, 说实话,那是除了在面积上,还占优势, 看着是真真切切的大,几乎点了整个平王府一半的规模, 至于其他方面的嘛,那可真就是不敢恭维了, 因为这么一路看下来,放眼望去,四周除了参天古树,还是参天古树,要么就是一些低矮的四季常青的灌木丛之类的, 时值六月,正是鲜花盛开的时节,可是很可惜,这么一圈打量下来,周围竟连丁点儿红色或者其他花色都没有, 总之就是,处处都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色…… 呃,说的不客气点,这么一圈观赏下来,林飒甚至都冷不丁会产生一个错觉,她这不会是在哪里的寺院看景吧…… 仔细回想一下,最多,也就是院子入口处的,那几个凉亭,看着上面的图案,画的比寺院的更精致些罢了。 当然了,庭院虽然布置的不怎么样…… 但是说实话,这风雨轩还是有些微优点的, 最起码房屋的构造和外观,还是打造的很是大气,很恢宏的, 尤其是那房屋一间间一座座,很是错落有致, 别的不提,就只最里面的那个大大的二层的书房来讲, 林飒就感觉挺舒服,挺漂亮的。 呃,不过,这赞美好像,也真的就只限于书房而已, 因为虽然,可能是慑于宫景衍的特殊癖好,宫夫人也就只是带着她走马观花的大致将房间瞟了一眼,并没有进去挨个细看, 可是就这么略略一打量,林飒就又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就是这里房间的布置,高档是高档,看着个个都价值不菲, 尤其是像家具什么的,清一色的,不是黄花梨,就是紫擅木,全都是名贵木材打造成的, 但是却依旧可惜的很,林飒整体看下来,给人的感觉,仍是和这整个院子的风格一样,除了沉闷,还是沉闷, 这么一圈看下来,感觉这里住着的,是个年近五旬的暮气沉沉的老人还差不多,完全没有一丝年轻人应该有的朝气和活力。 唉,这个宫小六,果然是和前世一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根本就是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沉闷、不解风情、冷酷无情之人…… “那……那个姨母,这风雨轩咱们也看的差不多了,想来平王殿下也快回来了,要不咱们还是去外面等吧……” 林飒因为惦记着刚才顾悦溪说的宫小六的禁忌,更何况这心雨轩转里,也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景儿,心不在焉的随便打量了几眼,就尝试着准备出去了。 不料,这宫夫人可是热情的很,好不容易把人带进来了,根本不肯轻易放林飒离开,“怎么,是不是看着这些没有意思……” “来来来,姨母带你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 宫夫人说着,索性最后连软轿也不用了,拉着林飒的手,沿着书房旁边的小径,东绕西绕,转了一大圈, 最后竟来到了一个空旷,与前面的庭院几乎隔开,很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不料,就是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让本来不抱任何希望的林飒看到后,却是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原来无二,因为就着头顶明晃晃、几乎亮如白昼的月光, 只见这里的布置,竟和风雨轩其他地方的风格,完全大相径庭……。。 正文 779风雨轩里的凤凰木 因为站在这里,顺着脚下的小河,放眼望去,就见自己的正前方, 莫名的,竟然突然冒出来一个荷塘g。 远远的看着,粉的,白的,红的,开了一大片, 花儿亭亭玉立,和绿色的荷叶,在月光下,交相辉映着,好一个风景美如画。 然后,伴着阵阵晚风吹来,只见那荷花随风轻轻摇动,就像一个个妙龄女子在跳舞一样…… 而在荷塘的四周,便见,小桥流水、花簇、小亭,那是应有尽有, 简直可以说,对于整个平王府来说,这里的布置,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啊。 我去,这宫小六有病吧,没想到,以前看着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骨子里,竟然还是个闷骚男呢。 外面看着,将整个王府设计成那么个沉闷的样子, 不料没来由的,竟然还在这不显眼的一处角落里,布置的这般诗情画意,充满少女情怀, 天爷呀,这哪里像他一个大男人会做的事情呀…… 看着眼前的情景,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 不料,接下来,林飒没有想到的是,令她更惊讶的,竟然还在后面呢, “哎哟,傻孩子,先别对着这边的荷塘发呆了,来来来,跟姨母走,更好看的景色,可是还在那边呢……” 接下来,林飒在宫夫人的强硬带领下,沿着那小径,又往前走去, 转了一圈,绕过一片假山,转过弯…… 便见宫夫人又突然站定,指着右手边的方向,很是热心的向林飒介绍道, “好了孩子,赶紧的,看看那边,看看那株是什么?” 于是乎,顺着宫夫人的手指望过去,林飒惊讶的发现,原来就在自己的右手边上,那书房的正后面,竟然还有一棵巨大的树木, 而乍然间看到这神奇的大树,直惊的林飒恍恍惚惚,几乎快要合不拢嘴了。 因为那花树并不是别的,正是林飒最爱的凤凰木。 而这株凤凰树,一看就是有了些年头的,长得非常非常的高大, 尤其是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几乎盖住了书房后面这大半边的天, 眼下正值花期,只见那凤凰木上面已经鲜花朵朵,又大又美丽,开的那叫一个肆意张扬, 这么远远的瞧着,只觉着那整株树花红叶绿,叶如飞凰之羽毛,花若丹凤之冠,满树的如火,是如此的富丽堂皇,让人心向往之…… “天哪,这里竟然还有凤凰木……” 此刻,看着这些绚烂夺目的凤凰花,林飒呢喃着,思绪翻飞,不由得又想到了几年前的情景。 犹记得,当时自己还年少,只有十岁左右的光景, 时常的,跟着大哥林宗,还有唐婧依,三不五时的约着,去凤凰林边嬉戏玩耍, 以及后来,还有一次,因为梅香的原因,她们还和蒋柳两家公子打架,将人给胖揍了一顿。 想想,真是岁月如梭呀,眨眼的功夫,六年多的光阴都过去了, 而想当初,自己凑了人家,祖母还能相当的硬气,直接进宫和别人当面叫板,霸气的护着自己。 不料如今,时过境迁,伴着永顺帝皇位越坐越稳,势力逐渐得到扩大,现在已经开始悄悄的在打林家的主意,想夺他们手里的兵权了, 害的年迈的祖母,现在也不得不谨严慎行,无事只能躲在府里称病了。 “怎么样?是不是看到这些凤凰花,你也惊讶坏了?” 见林飒自从看到这凤凰木,整个人就如被雷劈了般,石化在了那里,连眼珠子都半天一动不动的,宫夫人忙又从旁轻声介绍道, “说实话,别说你,我也不知道,这景衍到底怎么想的,这些年,竟然偏爱上了这凤凰木,” “当初我们还在边关的时候,他就在府里一块向阳的地方,不知道从哪移了一株过来,非要种,” “当时我和将军还劝他:这凤凰花,好看是好看,却是最是喜阳,从来只适合在南方生长,在寒冷的北方,根本是养不活的,” “不料,那孩子却执拗的很,根本听不进去劝,只一心一意的非要种下来,” “最后,捣腾了一圈,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引来了的温泉水,弄了小溪,围着那凤凰树转了一圈……” “结果不曾想,这么一番折腾过后,还真让他给折腾成功了,有了这温泉水后,这凤凰木还真就不再惧怕冬天了。” “年年的,到了花期,那花开的却也是十分的艳丽、漂亮……” “所以说呀,若说在我们宫家,什么是景衍这孩子心里最金贵的东西,那毋庸置疑的,肯定是这凤凰木了,” “那可真真正正的是他的宝贝,感觉比自己命还重要。” “以往的话,人如果不出去,在府里待着,一天的时间,他都愣愣的盯着这树,能看上半日,” “也不知道这树到底有什么神奇,竟然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林飒听得出,一提到这凤凰木,宫夫人对于自己的独子,那是是一肚子的牢骚要发, 絮絮叨叨的,好像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时候, “如今倒好,举家搬回这宁城,不料,这孩子那边的什么东西几乎都没带,却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财务,折腾了不少的时间,愣是将这凤凰木给快马加鞭的运了回来……” “不过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你瞅瞅,经过他一番折腾,这才多长时间的功夫,这树竟然还神奇般的缓了过来,又雷打不动的开花了,” “一簇簇,一团团,开的多美,红的多好看……” “当然了,也是因为这凤凰木,引来的这些温泉水,绕了一圈,无处存放,他便又在前面修建了那个荷塘,” “还说因着这泉水的缘故,这塘里的荷花,也是一年四季都会开的,只要想看,随时都可以欣赏……” “对了对了,孩子咱们别只顾着看,你过来,坐坐这个,感受一下……” 宫夫人说着,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拉着林飒往那凤凰树下走去, 也是到了跟前,林飒这才发现,原来这树下的草坪上,竟然还架着一个秋千……。。 正文 780意外受伤 “孩子,快坐上,往前面看……” “快看看,你都看到了什么……” 在宫夫人的引导下,林飒坐上秋千,抬目往正前方眺望去, 然后皎洁的月光下,便又惊讶的发现,原来在这正前方,竟然还有一处不错的风景…… 只见,那是一片用蔷薇覆盖着的矮墙, 蔷薇的藤蔓,缠缠绕绕,将整个墙都盖住了,白的、黄的、粉的蔷薇花,开了好大一片…… 试想一下,如果闲暇的午后,晒着暖暖的阳光,坐在这里荡着秋千,看着书,时不时的一抬眼,还能看能蔷薇花, 这感觉,貌似还是很不错的…… 看着眼前的风景,林飒不由得心驰神往的想道g。 “怎么样?对面的那丛蔷薇花,是不是开的也很漂亮,看着也很赏心悦目……”看林飒又是半天不转睛的看,一旁的宫夫人,忙又从旁悄声打探道。 “嗯,感觉这里设计的,确实很不错呢。”早就看得目瞪口呆的林飒,这一次,很是由衷的赞叹道。 “呵,那是当然,这些可全都是景衍的小心思呢。”听到林飒的赞扬,只见宫夫人比听到别人夸奖自己还高兴,一双眼睛笑的瞬间弯成了个月牙, 不料,正高兴着,猛不丁的话题一转,却又隐晦的向林飒扯起了别的, “当然了,好看归好看,不过飒儿你也不是别人,在这里还是有足够的话语权的,像这些花呀草呀什么的,如果你有看着不喜欢,或者不舒服的地方,自是大可以提出来的,” “想来,景衍自也是十分乐意采纳你的意见的,重新调整的,毕竟以后的日子,还且得你们两人在这的时间多些……” 本来,对于这里的设置,林飒看着很是极度舒适,颇为愉悦的,不料,此刻见宫夫人话题一转,好像彻底给跑偏了方向,极力朝着那不舒服的地方去拉, 直吓得林飒反应过来,当即将头摇的像泼浪鼓一样,连连推辞道, “不不不,姨……姨母,这倒大可不必了,反正我来王府做客的次数也有限,喜欢不喜欢的倒是无所谓,只要王爷他自己看着高兴就好……” 说着,一抬头,见头顶月亮都已经升的老高了, 遭了,想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估计那宫小六,就快回来了吧? 思及此,林飒心里咯噔一下,转过身,甚至不待宫夫人再拉住自己,转身就开始往外疾走。 只希望能赶在宫小六回来前,快些离开这风雨轩, 说到底,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人地盘,隐秘区域,再加上顾悦溪前面也讲了,那宫小六并不喜欢别人随便碰触自己的东西, 所以,初来乍到,还是收敛些比较好。 更何况,自己今天还有求于人,所以更是不能触及人家的逆鳞才好。 不料,林飒这边一着急,不觉,走的就有些快,后面宫夫人见她突然起身就这么走了,自是着急忙慌的赶紧从后面追,急着想拉住林飒,再待一会。 “那个,我说飒儿,你急什么呀,别说景衍还没回来,你放心,就算是他回来了,看到你在这里,他也不会不高兴的……” 宫夫人嘴里说着,只急着拉人,就没有注意脚下的小路, 不料,这边刚拉住林飒的手,正赶着一脚没踩稳,脚下一滑, 顷刻间,拉着林飒就往一旁倒了下去…… 毕竟宫夫人是长辈,年岁又大些,再加上林飒又有功夫在身, 于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宫夫人快要跌倒在地的当口, 只见林飒一把拽住宫夫人,一个急转身,直接绕到了宫夫人下面…… 于是乎,那宫夫人跌倒在地的时候,就只感觉下面软绵绵,热乎乎的,摔着根本没有任何痛觉…… 只可怜了林飒,身上本来有伤,这会被宫夫人狠狠一砸,结果可想而知,一只脚垫在下面,生崴了一下不说, 关键伤口处,还被宫夫人的手肘给撞了个正着,此时正火辣辣的疼…… “哎哟,飒儿,你怎么会在下面垫着了,怎么样孩子,姨母没有砸着你吧?”宫夫人反应过来,见林飒竟然被自己垫在了下面,自赶紧很是关切的问道。 “无……无妨,只要姨母您没事就好,飒儿年轻,摔一下没什么的……”不想让宫夫人太担心,林飒扯了扯嘴角,连忙安抚着她。 说完,赶紧忍着疼痛,自己率先给爬了起来。 不过,让林飒欣慰的是,经过这一折腾,宫夫人倒是不再缠着她继续逛这什么风雨轩了。 但是尽管如此,从这里走到风雨轩门口,仍是有不小的距离,林飒初时还能坚持,表现的无足轻重, 无奈,身上伤口加上被崴伤的脚,都实在太痛,走了一会,在快到院门口的时候,终于还是让宫夫人发现了端倪。 “飒儿,你怎么啦?姨母怎么看着,你这脸色越发苍白了,孩子,你没什么事吧……”后知后觉的,宫夫人终于发现了林飒的异样。 “没,没什么事姨母,就是走的有些累了而已,想来一会喝两口热茶,歇一会,很快也就缓过来了。”林飒扯了扯嘴角,故意云淡风轻的回道。 “哎呀,你瞧瞧姨母这性子,怎么一高兴起来,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你这身上还有伤呢,走了这么远,可不就累坏了,” 见林飒脸色实在惨白,宫夫人眼眸一转,又热心的建议道,“这样,前面有个亭子,你先在那里歇歇,姨母去给你端些热鸡汤喝喝,想来定是能管用的……” “走吧姨母,没关系的,咱们还是出去吧,这里毕竟是风雨轩,王爷想来也快回来了……”林飒想着宫小六的禁忌,仍是不愿意在这过多耽搁。 不料,那宫夫人却是坚持的很,“哎哟,这都满头的汗,一看就是不舒服的紧,还出什么去,” “这样,听姨母的,你在这亭子歇着,姨母去给你取些乌鸡汤来喝,给你补补……” 天,乌鸡汤,难道就是那顾悦溪刚才讲的,是她专门给宫景衍煲的?。。 正文 782不太愉快的见面(1) “卑职明白,王爷放心,小的这就去办,不容有失……” 至于后面那随从,见前面的主子一顿,心领神会,朝着林飒这个方向瞟了一眼,低应一声,一闪身,便也很快消失了g。 看刚才那随从的意思,及前面宫景衍突然顿住的话头, 好吧,看来这宫小六,好像是也是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呢。 不过,那随从既然都走半天了,那宫景衍却仍愣愣的站在那里,背对着自己,半晌,也不走,也不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看着宫景衍的背影,林飒不可思议的琢磨着,好想早一些一探究竟…… 可是无奈,因为对方始终背对着自己,林飒根本看不到他的神情, 所以,也并不知道对方脸上是什么表情,对于自己的突然造访,是高兴?还是愠怒? 当然了,有一点,林飒一时间太过紧张,竟全给忘了,这世的宫景衍,时时处处都带着面具, 所以,恐怕这会,就算是对方站在自己面前,她也是看不出来,这人的表情的, 更何况,前世接触那么多,她早已经领略了,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摆着一张阎王脸,根本看不出神情,也不可能会喜形于色的。 不过,就算是看不到,听那宫夫人和顾悦溪刚才的意思,他好像是不喜欢别人擅自闯进这个院子的, 所以,那根本不用多想,大抵此刻,人家对于自己这个不速之客的造访,应该是相当非常生气的吧…… 呃,既然他已经都这么不高兴了,再这么僵持下去的话,好像终究有些不太好吧,也不是个能解决的办法呀, 更何况,自己今天冒冒然过来,没经允许,又擅自逛人家的院子,好像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多少有些理亏呢。 思及此,只见林飒终于鼓了鼓勇气,率先开口轻唤道,“六……六哥……,那……那个,不……不好意思啊……” 不料,林飒这边刚开口,话都还未说完, 就见旁边院门口,忽然冲出一个雀跃的身影,欣喜的奔过来,奔到了宫景衍前边,柔声问道,“衍表哥,您终于回来了?晚膳都准备好了,全都是您爱吃的,您此刻……” 而这么个雀跃的身影,及甜度爆表的声音,不用看清对方的脸,林飒自也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用想,自是那表妹顾悦溪无疑了。 不料,再次出乎林飒意思的是,不等那顾悦溪将话说完,就见前面宫景衍已冷哼一声,十分不悦的打断了对方的话。“什么表哥不表哥,喊王爷!” “还有,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风雨轩,还要本王重申多少次!” “是……是……是王爷,悦溪知道错了。” 突然被训,顾悦溪两眼立即蓄满泪水,颤抖着身体,连忙开始一点点的往后边退去, 一步一步,终于艰难的退到了院门口, 缓了半天,这才咬了咬嘴唇,终颤声问道,“那么请问王爷,您现在要用晚膳吗?悦溪这就安排人去摆……” “嗯。”顾悦溪都说的这么委屈巴巴了,不料宫景衍仍只是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没说用,也没说不用。 顾悦溪站在原地等了半天,见人再没开口的意思,下面估计也没什么话和自己说了, 怔了一会,自知没趣,终于还是转身哭着走了。 不经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风雨轩…… 看着顾悦溪离去的落寞背影,林飒默默的想道: 呃,好吧,感觉这宫小六的火,好像是冲着自己发的才对呢, 或者准确的说,那顾悦溪刚才挨的训,大抵应该都是替自己挡的枪呢。 尤其是人家那句掷地有声的:喊王爷,分明就是冲着自己说的呀。 更何况,刚才自己开口,可是下意识的,和前世一样,张嘴就喊了一声六哥,并没有尊称对方为王爷。 前世,因为林宗和宫景衍关系好,私下里,林宗都是小六小六的唤他,所以林飒便也耳濡目染,自动自觉随着林宗,一直唤他一声六哥。 当然了,前世她唤六哥,虽然宫小六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但是林飒也不得不承认,这么细想下来,这厮好像前世还真从来没在自己面前笑过,从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亦或者冷漠肃穆的表情…… 就这,估摸着还是因为碍于林宗这个挚友的面子,才勉强对自己做的最大的让步。 只是让林飒更没有想到,到了这世,林宗因为多了司牧这个挚友,一直以来,好像都和宫景衍没有什么交集了, 所以细想下来,这世没了林宗的关系在那摆着,刚才自己这声六哥唤的,确实是十分唐突呢。 更何况,自己此次前来,根本不是为了宫夫人,来随便串个门子,认个亲戚什么的,而是有求于人,为了救叶伽成的。 对呀,叶伽成现在生死未卜,可还等着自己相救呢,这个时候,自己可千万不能认怂…… 思及此,林飒只得又鼓起勇气,慢慢走出亭子,轻声唤道,“那个……,平王殿下,不好意思哈,冒昧前来,打扰到您了,” “不过您放心,不用您赶,我这就先出去……” 不料,这厢林飒鼓起勇气,小心走到宫景衍跟前,刚要小心解释两句, 突然,就见身后宫夫人端着鸡汤,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回来了, 而听到林飒这客气疏离的话,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出去, 只见宫夫人当即毫不犹豫的一把拉住林飒,纠正道,“哎哟,你这傻孩子说的什么呀,什么叫冒昧打扰的,你这可是姨母好不容易拉过来的,怎么能叫冒昧呢……” “来来来,尝尝这乌鸡汤,跟你说呀,这悦溪炖汤,要是深得了我的真传,这乌鸡汤炖的,那叫一个鲜呢,你快尝尝……” “母亲,你们先聊,我去换身衣服。” 宫夫人来了,宫景衍眼神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随便找了个借口,转身便径直朝着卧房走去。 而这场再次的相遇,从头至尾,如果林飒没有记错,人家不仅连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更是连瞟,都不曾往这边自己瞟上一眼。 呃,感觉好像不太愉快呢……。。 正文 783不太愉快的见面(2) 不是,几……几个意思啊? 难道这世没了林宗的关系,他对自己竟如此的厌恶,竟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了…… 不过,此刻,宫夫人回来了,也就没得时间给林飒胡思乱想了g。 只见宫夫人将那鸡汤端到亭子里的石桌上,已热情的盛到小碗里,张罗着,执意让林飒喝了。 一个长辈,亲自跑了这么远的路,给端过来的,盛情难却,林飒只得心事重重的,小心喝了小半碗。 思忖着,接下来,要怎么才能取得宫小六的一点点好感,让他能答应自己的请求,愿意帮助自己。 不过,也很快,并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在林飒还没有想出任何对策的时候,就见那宫景衍,便已经换了身便服出来了, 远远的,还未走到这边亭子跟前,正在出神的林飒,就突然嗅到,一股浓烈的膏药味,随风迎面吹来。 一时间,直呛的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汤都喝不下去了。 而勉强忍不住自己的失态,抬眼望过去, 月光下,就见那高大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飒的错觉,他那衣服里面,好像还塞着什么别的东西似的, 毕竟时值夏日,大家都穿的这么薄,所以他这衣服里面,能塞些什么东西呢?为什么要塞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呢, 林飒好奇的想着,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反正不管怎么样吧,此刻这身影看着,林飒就是莫名的觉得,好像格外的奇怪。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飒好奇的目光太过直接了,还是怎么回事,只见那宫景衍,本来是大步朝着林飒她们所在的凉亭走来的, 不料走着走着,到得前面岔路口,却突然就停下,站在了那里,不肯往前走了。 目光和林飒对视了一眼,便很快又移开了,冷冷开口道道,“你……有事找我……” “哎哟,景衍你是怎么说话的,飒儿是我拉过来,陪我说话的,你怎么可以对人家姑娘家家的,这么冷冰冰的呢……” 看宫景衍站的那么远不说,上来就来了这么一句冷冰冰的开场白,一句话就能将人给噎个半死,气得宫夫人不由得打断他的话,出声指责道。 可是无奈,她说她的,人宫景衍根本就不听,只一转身,径直又往书房走去,边走,边毋庸置疑道,“如果有事,就自己到书房说……” “哦,哦,知道了,我这就去。” 见对方做事,一如继往的,丝毫不拖泥带水,林飒惊讶过后,自是赶紧忙不迭应道。 “那个,飒儿,不好意思呀,” 看宫景衍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宫夫人一时间也有些表情难堪, 可是终究又是自家的孩子,再加上旁边还有个林飒在这, 无奈,只得小心的向林飒解释道, “你看景衍这孩子,性子倔不说,也从来不懂得怎么和女孩子好好的说话,你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呀。” “其……其实,他……他心地还是很好的,也很关心你的,就前面我带去给你诊病的老大夫,都是他亲自去寻的呢,” “补品和药材也是,全都是他精挑细选,准备好的……” “真的,真的,姨母没有骗你,也绝没有替他说好话的意思……” “没事的姨母,我没有关系的,” 见宫夫人拉着自己,絮絮叨叨的又解释个没完,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而前面宫景衍都走那么远了,林飒忍了几忍,终没忍住打断她的话,笑着反过来宽慰她道, “再者说了,王爷不是也主动要求我去她书房说事了吗?您前面不也讲,他向来不喜欢别人进他的院子吗?这他都允许让我进他的书房了,” “所以,也算是对我破了例,对我很不错的啦,飒儿已经很知足了。” “对……对哟,我怎么就没有想通这一层呢,这么看的话,景衍这孩子,今天还是做了不小的改变的。”经林飒这一点,宫夫人也终于后知后觉的叹道。 “所以,那个姨母,机不可失,我就先去找王爷了哈……” 林飒说着,还真就丢下宫夫人,忙不迭,小跑着去追宫景衍去了。 毕竟这风雨轩实在太大不说,刚才她跟着宫夫人,也就走马观花的随便瞅了一眼,根本没有仔细看, 再加上又赶着是晚上,光线并不是太好不说,在认路这方面呢,她林飒又向来是个路痴, 所以此刻,林飒一个人在这里,根本就是连东西南北都分不太清楚, 这要是一会真跟丢了宫小六,再浪费一晚上时间,连书房都找不到的话,那可真就闹大笑话了,更别提救叶伽成的事了。 而又因为刚才林飒不小心崴伤了脚踝,再加上腹部的伤,又被宫夫人撞了一下,所以可想而知,此时林飒这跑动的姿势, 月光下,别说其他,就只瞟一眼地上的影子就知道,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不过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宫景衍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走了一会,见林飒落的有些远,他就不动声色的放慢了脚步,或站在原地发上一会呆, 然后,待得林飒快追上来时,这才又重新大步朝前走去。 所以如此一段距离,两人走走停停,也浪费了不少的时间,都赶到那书房时,至少林飒是连累,再稍带着脚踝疼、伤口疼,出了一头的汗。 不过还好还好,这一切,总算都过去了,此刻人总算是到了书房。 “那个……,我听姨母说了,其实我病重的那段时间,那位老大夫是你帮着找的,所以,谢谢你……”到得书房,为了不让气氛太过尴尬,顺带着,摞出宫夫人,也能让对方多少顾忌一些,林飒忙不迭没话找话,率先开口感谢对方道。 不料,对方却好像并不太领她的情, “直说吧,这么大张旗鼓的到府上来,究竟是什么事?” 这厢林飒说了这么多,却见宫景衍好像根本无意多听她的那些好话, 只绕过书案,施施然的往后面那宽大的椅子上一坐,冷冷看着林飒,一针见血的沉声问道。。。 正文 784救人的条件 “呵……呵呵,平王殿下您果然一如继往的英明神勇,很是明察秋毫啊……” 面对着宫景衍的毫不领情,林飒苦笑一声,抹了把头上的汗,言不由衷的轻叹道g。 当然了,与此同时,心里却在恨恨的想: 呵,好吧,果然人是不会变的,前世这宫小六就是这副从来不留情面的架势,每次见着自己,都是这么的冷酷无情, 一开口,就能把自己所有事先准备的伪心的奉承什么的,全给堵回去,一句话,准能把天儿全都给聊死。 没想到,重生一世,前世的场景,果然又无限循环的重现了。 不过掉过头来想想想,其实这样的话也挺好,既然他不喜欢听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倒也省得自己拐弯抹角的浪费口舌了。 思及此,只见林飒深吸一口气,拿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直接供认不讳道, “好吧,既然王爷您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也开门见山的讲吧,” “说实话,我此次过来呢,其实是想请王爷您帮个忙……” “帮忙?什么忙?”听到林飒的话,只见对方一顿,很快便沉声追问道,“难道是关于叶伽成的?” 话出口,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林飒却是明显感觉的到,对方的神情好像又凝重了几分,怕是此时的心情,比刚才还要糟糕几分。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对于林飒来说,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是也收不回来了,再何况救人这事,也是迫在眉睫,丝毫耽搁不下去的。 思及此,林飒索性也就不管不顾了,直奔出主题道,“对,叶伽成失踪了,我想让您帮我,找寻他的下落……” 林飒说完,就见对方又是一顿,并没有立即接话, 然后,用一种莫名的眼神,透过那面具,盯着林飒看了很久很久, 就在林飒被看的心里发毛,索性心一横,准备怼对方两句,难道当了王爷,就可以不用尊重人,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人看个没完吗? 不料,突然,对面宫景衍又沉声开了腔,仿佛用很是压抑的声音问道,“你拖着病体,跑这么远到府上找我,就只是为了这?” “嗯……没错,就是为了叶伽成,为了救他这事。”既然话都说开了,林飒自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诚实的点了点头,有一说一的回道。 毕竟根据前世与这宫小六打交道的经验,就算是这会自己临时编个谎言,估计接下来,也很快会被他拆穿的, 所以,与其浪费脑子,想些有的没的,但不如实话实说,来得更痛快些。 不料,林飒没有想到的是,她这话说完,好像对方更不高兴了。 紧抿着嘴唇,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眉眼,但是林飒感觉,那眉心,肯定又凝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甚至,就连屋子里的温度,也莫名的降了不少,直冷的林飒有些抖了。 慢慢的,林飒恍惚都感觉到,那宫景衍看自己的眼神,都好像充斥着的不只是愤怒了,好像还多了一层杀意…… 那感觉,不只是想杀自己,还是想杀别人。 反正最后的最后,可能是他自己也真的忍不住了,真的会突然冲过来,失手一把掐死自己吧, 只见对面宫景衍竟蹭一声,从椅子上一下站了起来, 背过身,沉沉湛湛的望向了黑漆漆的窗外。 这人,话说了一半,盯着窗外看什么? 他这到底是答应自己啊,还是不答应自己啊…… 就算是对哪些地方不满意,或者觉得事情棘手,想提什么条件,那至少说出来,让自己也有个讨价还价的机会呀? 盯着某人的背影,林飒默默的想着,暗暗的地心里下着决心道: 要不,还是算了吧,看他这架势,估计也是不想帮自己这个忙的,可能性更大些, 实在不行,大不了自己再犯一次规,带着人偷偷南下,亲自去打探情况得了, 本姑娘还就不信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还能说消失就消失了,想来只要努力,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不料,就在林飒下了最大的决心,大不了自己亲自跑一趟的时候,突然,就见那宫景衍一伸手,忽然推开了面前那扇窗户。 窗户推开,林飒这才发现,原来刚才他和宫夫人看到的那棵凤凰木,正对着书房的这扇窗户。 此时伴着窗户乍然推开,一枝凤凰花,忽然调皮的,就探了进来。 红灿灿的花朵,开的娇艳欲滴,看着甚是喜人,让人不由得心生愉悦…… 而也正是由于这簇花突然造访的缘故,莫名的,倒也将房间里的气氛调和了不少,突然,就没有了刚才那冰冷、难捱的感觉了。 “是不是只要我帮你找他,你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而就在林飒心情暖和的当口,只见那对面的宫景衍也突然转过来了身,沉沉湛湛的看着林飒,半晌哑声问道。 “啊,还……还要条件啊……”乍然间听对方还真就提起了条件,林飒一愣,脱口问道,“不是,王爷您想要什么条件?是银子吗?” “这个王爷您放心,我林飒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自然也知道,外面打听事情,来回跑,肯定得花费不少银子的,” “这样,您放心,只要您开了价,我一定照付,决不还价……” 林飒说完,不料对方怔怔的看着她半晌,又没动静了, 半晌,方又开口道,“你觉得……本王像缺银子的人吗?” “呃,自然好像不太缺,”猛不丁被对方一反问,林飒卡了一下,如实答道。 答完,又觉得疑惑重重,遂又乖乖的问道,“只是,不要银子,那王爷您究竟想要什么呢?” “你也知道,我母亲一直都挺喜欢你,如今父亲去世,她一个人在府里孤狐单单,真的很需要人陪伴,” 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只见那宫景衍轻吸一口气,用低沉舒缓的嗓声,一字一顿,徐徐说道,“所以我想,如果我帮你找到叶伽成,那你就嫁到平王府来吧?”。。 正文 785趁人之危 “嫁……嫁到平王府……,” 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林飒当即吓了一大跳, 愣了半天,最后方很是不可思议的盯着对方,小心确认道,“天,那岂不是说,我是要和你成亲了?” “当然,”迎着林飒不可思议的目光,只见那宫景衍扯了扯嘴角,大言不惭的承认道,“如今的平王府,除了我,难道还有别的适婚的男主人吗?” “不……不是的,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这是在趁人之危,在趁机要挟我吗?” 见宫景衍突然提出这么个匪夷所思的条件,林飒一时间真有些懵了,傻傻的看着宫景衍,一不小心,将心里想的那些话,也全给问出了口g。 不过,对于林飒的这个态度,宫景衍倒是好像毫不介意,施施然的坐回到椅背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方抬眸重新看着林飒,供认不讳道, “趁人之危……” “当然,你要是非这么理解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 我去,这又是几个意思,难道是他自己都承认,自己在趁人之危吗? 按说不应该呀,自己刚才不还说呢,这宫小六说话做事,明明和前世一样,看着没有什么变化的呀。 可是,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怎么就啪啪的打脸了呢,难道真是自己前世看走了眼不成?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重生了一世,好像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就连前世被司徒昊打的抱头鼠窜的司徒允,都能坐上皇位这么多年了,至于其他人,怎么可能会一成不变的嘛, 就像此刻,这宫景衍提出的交易条件,不就是个很意外的情况吗? 这一世,没了大哥林宗在前面的这层挚友关系,这厮,还不是很快就露出了真面目, 还真就趁人之危,趁机要挟自己,提出要嫁给他的条件了。 大爷的,亏得自己以前还一直坚信,觉得他人虽然冷酷无情,除了擅自权谋外,但是人心却是并不坏,说到底,也是一个正直之人。 现在来看,根本一切都是无稽之谈,这世上,果然没有任何免费的晚餐,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为前提的…… 对于突然出现的,不可预知的局面,林飒怔怔的站在那里,愣愣的盯着宫景衍,人表面看着半晌没动,不过却是在心里,已经将人给骂了底朝天,慰问了祖宗八代…… 而见林飒愣愣的站在那里,只怔怔的看着自己看个没完,那宫景衍等了一会,见林飒那边实在没什么表示, 最后,只见他轻叹一声,又装作貌似很友好的劝说道,“当然,本王也是从来不喜欢勉强别人的,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嘛,” “所以,林大小姐你若是觉得有什么难处的话,完全有权利拒绝我的,” “你放心,回头只要出了这个门,本王一定迅速忘了刚才的话,就当我们从来不曾说过,这件事,也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不料,就在宫景衍又和前世一样,用一种兄长般的神情,娓娓劝说着林飒,对这场交易,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 只见对面林飒突然又长出一口气,竟然爽快开了口,“不用,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能依言救出叶伽成,我可以嫁到你们平王府来。” “你……” 而见林飒一开口,这么大的事,竟然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现在倒换成宫景衍愣在了那里。 甚至一时间,他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是的,当然,宫景衍自然没有听错, 鬼使神差的,林飒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答应了。 而令林飒更没有想到的是,事情接下来又出现了神一般的逆转, 因为林飒答应了宫景衍的要求后,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那就是对于他要嫁过来这件事,宫景衍好像不仅没有一点点的喜悦,反而好像更生气了, 只见他蹭一下又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可以说是十分气愤的指着林飒,厉声质问道, “你为了他,竟然可以没有原则的,连这样的要求都能答应?” “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 “不……不是,王爷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这个条件,不是你率先提出来的吗?”看到宫景衍的反应,反倒又轮到林飒一头雾水了,傻傻的问道, “再者说了,条件您开出来了,本姑娘觉得合理,不就答应了嘛,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您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 “如果您要是实在不能接受我,不愿意让我嫁进你们平王府,那你就干脆别提这个条件,或者换个别的也行呀,至于这样,把自己给气成这副模样吗?” “你……”被林飒这么一通揶揄,宫景衍好像也是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有些失态了。 颓然的跌回到椅子上,拿起茶碗,将里面的茶水一气灌完,方重又看着林飒,确认道, “你确定?你真的要答应刚才的条件,” “以后,真的不会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开口答应了你的条件,我自然就很是确定。”那厢宫景衍犹豫不决了,林飒这边反倒变得坚定无比了, 咧了咧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半真半假的道, “其实跟王爷您说实话吧,本姑娘现在,还真就没什么好反悔的,” “反正我如今都这样了,名声臭的,都快飘到玉皇大帝那儿了,嫁给谁还不都是一样啊,” “甚至,说不定,在咱们大燕,真一个个的细问下来,现在还敢娶我的男人,还真就只有平王殿下您一个人了……” 林飒自以为自己这个借找的很好,说出口的话也算是机智风趣,给双方都找了台阶下,不料,那宫景衍却好像并不领情, 将手中的茶碗重重的往书案上一放,沉声道,“你走吧,三两之内,本王会给你回复的……” 又是这么个不阴不阳的答案,这宫小六,前世做事不是挺利索的吗?怎么换成这世,反倒变得拖泥带水,瞻前顾后了,到底还靠不靠谱呀。。。 正文 786打一巴掌,给颗糖吃 看宫景衍这神情,好像比自己还拎不起放不下, 更加上,此刻对方又下了逐客令,林飒心里嘀咕着,还真就一转身,准备离开这里了g。 不料,刚走了两步,都还没有走到门边,, 就听突然,身后又传来了一声呼唤,“站住……” “又怎么了?不是我都答应你刚才的条件了,不会你真的要反悔,又要追加别的条件吧?” 见对方这个时候又喊住自己,林飒只以为他宫景衍又要尔反尔,追加别的条件,遂很是不悦的转身质问道。 不料,转过身,却发现对方只意味不明的打量了他一眼,并不多说话, 然后兀自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贴药膏,和一瓶药,往桌子上一放,沉声道, “药膏回去贴在脚踝,可以止痛,药粉,止血用的,有助于伤口恢复……” 几个意思…… 这是准备打一巴掌,给颗糖吃? 不过,也是经宫景衍这么一提醒,林飒这才恍然想起:自己身上的伤,确实一直隐隐作痛,只不过刚才忙着跟宫景衍讨价还价,谈论救叶伽成的条件,暂时把这事给忘了罢了。 甚至,无意间一低头,更是恍然发现,原来经过这么半天的折腾,伤口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又出了不少的血,连腰间的衣裙都浸染了一小块醒目的红色, 当然了,宫景衍这会能主动给自己拿药膏,估计也是注意到了这块血渍的原因…… 不过,此刻淡淡的药香味在房间飘荡,林飒更关心的,却不是自己的伤口,而是面前书案上的这些药, 只见她默默走回去,很是不可思议的拿起那些药膏和药瓶,挨个闻了闻,竟真的有一种莫名熟悉的亲切感。 是司牧的专用的配方,没错……林飒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的想道。 可能是看到林飒的小动作,让宫景衍误以为,她是在悄悄研究这些东西,看回头付多少银子给自己吧, 只见那宫景衍又起身看向窗外,沉声解释道, “不用研究了,这些药并不名贵,也不用还什么银子,都是福安他们在前面街边药铺随便买的,不值什么,” “我自己也是久病成医,用的多,觉得这家的还不错,所以就让福安多买了些备着……” 废话,这一点还用得着你讲,司牧是什么水平,他的药,用着当然是最好的。听到对方的解释,林飒心中轻哼一声,不屑的想道。 想着,索性便也毫不客气的拿起药膏和药瓶,真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哦,那谢谢你了,等哪天我买的多了,也送给你一些……” 说着,不期然打开门,这才恍然发现,原来宫夫人不知何时,就站在书房外面。 而且感觉,好像还很紧张的样子,两只手,不停的搅着块帕子, 此时冷不丁的,和突然出来的林飒撞了个正着,更是一脸的尴尬。 不过,好在见林飒这会出来神色还好,手里还拿着些药膏和药瓶,只见宫夫人当即长出一口气,轻笑了笑,连忙一把拉住人道, “飒儿啊,这么快事情就和你景衍哥哥谈完了?” “怎么样?谈的还顺利吗?要不接下来咱们去饭厅,边吃边说怎么样?” 说着,又越过林飒,扬声去唤后面的宫景衍道,“景衍,你也快些出来吧,晚膳都摆好半天了,就只等你和飒儿两个了……” 不料,宫夫人这厢热情好官客的喊了半天,却见宫景衍不仅人没有出来,也一声回应都也没有, 只急的宫夫人,再次开口催促道,“景衍啊,你到底磨磨蹭蹭在书房干嘛呢,倒是快些呀,母亲喊你听到了吗?” 不料,在这宫夫人的再三催促下,却仍没有见宫景衍出来, 半晌,只从里面传出一声冷冷的拒绝声,“晚膳母亲你和悦溪用吧,我们两个都不饿……” 呃……这话说的……,可真是有几分意思了…… 听到身后宫景衍的回答,林飒很是无语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可思议的腹诽道: 你自己肚子饿不饿,你自己心里清楚不假, 只是我肚子饿不饿,你又是打哪里知道的呢? 其实,本姑娘现在肚子很饿的,好不好? 不过,当然了,林飒也不傻,自是也明白的,宫景衍这话,哪里是冲着宫夫人说的,其实就是在给自己下逐客令,希望她快些离开平王府,回自己的老窝去,不要和宫夫人没事老是纠缠在一起。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好端端的,怎么又不高兴了?” 不过,这宫景衍话里的深意,林飒都听不出来,宫夫人活这么大把年纪,再加上又是自家儿子,什么禀性和用意,自然也是一下就听出来了, 只见她尬笑着,就准备绕开这宫景衍,索性直接拉着林飒往饭厅走去, “那个……飒儿啊,咱们不理你景衍哥哥,他呀,就是这个样子,有时候一忙,说话难免有些不太中听,” “走走走,你和姨母一块,咱们用晚膳去,他不吃,咱们吃……” 不料,这次任凭宫夫人怎么拉,林飒都没有有所移动, 只站在原地,轻笑着拒绝道,“真的不用了姨母,刚才也喝了些鸡汤,我真的是不饿了,” “再者说了,我这也出来半天了,如果回去的太晚,祖母她们该着急了……,” “那个,我还是先走吧,等哪天得了闲,飒儿再过来陪姨母您好好说话……” 虽然林飒态度坚决,执意的要走,不料宫夫人却仍不死心,仍欲继续挽留, 不曾想,不经意的一抬头,正看到在林飒后面出现的宫景衍的神情, 只见此时人一脸的肃穆,就定定的站在书房门口,一眨不眨的盯着林飒的背影,感觉好像很是生气的样子。 宫夫人终于意识到,宫景衍这气生的,貌似和林飒有不小的关系, 顿了一下,到嘴的话,终还是又心事重重的给咽了下去, 没得办法,一个要走,一个又不肯留,宫夫人万般无奈,只得依依不舍的拉着林飒,小心送到了王府门口, 悻悻的吩咐人备了马车,准备送林飒回将军府。。。 正文 787有人欢喜有人忧 很快,马车驶来,只见,仍是宫夫人刚才坐的那架豪华专用马车, 而马车停稳,林飒被旁边的婆子搀扶着,转身上马车的间隙, 就见身后的宫夫人终忍不住,背过身去,悄悄的用帕子抹起了眼泪g。 林飒这边,因为她的即将离开,宫夫人一个人凄凄哀哀,郁郁寡欢, 不料,这平王府里,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只见在不远处一座不引人注意的假山后边,有两个身影倒是对门口这离别的场景,看的很是心花怒放。 尤其是前面一个身着绿衫的小丫环,边探头探脑悄悄的观察着那大门口处的场景,边幸灾乐祸的和身后的顾悦溪,挤眉弄眼的议论道, “小姐,看到了没有,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角色呢,被宫夫人白天黑夜的念叨了这么多天,甚至还破例的带到风雨轩去,看刚才把她们给得瑟的,” “结果如何,还不是两句话的功夫,就被王爷给轰出来了,连在咱们王府里用膳的资格都没有……” “依奴婢看来啊,宫夫人这次呀,怕又是白忙活一声,终究是落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喽。” “估摸着,终究在王爷心里,还是小姐您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有人说嘛,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必须要先抓住男人的胃,谁让咱们小姐做的一手的佳肴,煲的一手的好汤呢,还个个都是王爷的最爱,” “所以呀,说到底,这王爷的心头好呀,活该就只能有小姐您一个……” 莺儿本来只是一个丫环,按说是没有权利议论主子的事的, 不料,此时听到莺儿没大没小的戏言,那顾悦溪倒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只抿嘴笑了一会,淬了莺儿一口,骂道, “死丫头,又乱说话,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当心让那宫夫人听到了,哪天真把你赶回顾府去……” 而看到自家小姐这样,虽然表面是骂自己,明明内心却是早就乐开了花, 于是乎,只见那丫环的胆量不由得便更大了,只挺了挺瘦小的身板,十分霸气的回顾悦溪道, “哼,莺儿才不怕,只要小姐您入了王爷的眼,这王府里说到底,未来的当家主母,还不得小姐您来当。只要小姐您不发话,他们谁敢把莺儿赶走。” “至于宫夫人嘛,本就是个软弱撑不起事的性子,回头成亲后真有了什么分歧,只要小姐您吹吹枕边风,那王爷还不得乖乖站在小姐您这边,” “而只要王爷跟咱们一势,料那宫夫人,顶多也就是偷着抹几把眼泪,哭上几天,定是也翻不出什么花来的……” “所以呀,估摸着这以后平王府的日子呀,可就由着小姐您一个人翻腾了,只要有王爷宠着,想来就是捅破大天来,也没人能管的住您喽……” “臭丫头,就没有你不敢说的话,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倒是好,连成亲后的婆媳矛盾,婚后小两口的日子,都编排好了……” 前面小丫环脑洞大开,说的欢实,后面的顾悦溪,自也是听的面红耳赤, 听了半天,实在听不下去了,只捂着脸,娇笑着轻骂道,“我看呀,你这条舌头呀,就是多余的,当心哪天真割了来,让你再说不出话,看你还怎么瞎扯……” 不料,这边主仆两人正打闹着,突然,就见另一边的岔路口,不知何时却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而站在前面的丫环莺儿,转身的当口,不小心瞥见这情景,见宫景衍突然现了身,只当即大惊失色,不可思议的唤道, “天哪,小……小姐,您……您快看呐,那不是王爷吗?他怎么出来了?” “总不能,他也是不舍得那林家大小姐,要送送人家吧……” 而结果自然也可想而知,那顾悦溪,刚才还一脸娇羞的沉浸在莺儿编造的,各种两人婚后甜蜜的场景里, 冷不丁听到这话,看到这场景,自是当即犹如兜头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直气得都不待那莺儿此时把话说完,当即柳眉倒竖,大声喝止道,“闭嘴,聒噪的人头疼……” 不料,骂住了莺儿,那顾悦溪定睛一看,也是这才恍然发现,事情倒好像也没有莺儿刚才说的那么糟糕, 因为只见那宫景衍走了几步,就忽然又停了下来,远远的站着,盯着府门口不动声色的看了起来。 “看,我就说吧,王爷怎么可能会单独出来送她,肯定是见夫人半天没有回去,不太放心,跟出来看两眼罢了。” 见宫景衍不动,那莺儿当即又眉尖一挑,嘻嘻一笑,哄那顾悦溪道,“不信小姐您看,这马车都快走了,王爷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呢……” 不料,令那莺儿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打断她话的,都用不着顾悦溪了, 只见府门口,眼看着那马车就要启动,离开的当口, 宫景衍竟突然扬声开了口,“天色已晚,让福安送她……” 宫景衍这句话,说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感情,甚至于听声音,也可以用冷冰冰、没用任何感情这些词来形容, 估摸着,但凡听者换成平王府外的任何一个人,自是都根本不可能听出,这句话有任何深意,只会以为,也就是他的一句普通的客套话罢了。 当然了,就连马车里的林飒,最初听到这句话,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很显然,这些却都只是外人的看法罢了, 因为,别的不讲,就只眼下的莺儿和顾悦溪,听到宫景衍的吩咐,一个个都很是不可思议的吓的跳了起来, “天哪,什……什么情况?王爷怎么可以让福安去送她?”只见后面顾悦溪还没发话,前面的莺儿又快嘴快语的率先喊出了口, “怎么可以这样呢?那福安不是从来只侍候王爷一个人的嘛,甚至平时连宫夫人外出,都不敢轻易使唤他,” “王爷是不是这会脑子坏掉了,怎么可以让福安去送她,真是太过份了……” 而莺儿都惊成这个样子了,后面的顾悦溪更不用说了,当即眼含热泪,气得一扭身子,哭着跑走了。。。 正文 788小厮福安(1) 而见顾悦溪这模样,吓得那莺儿自是口气一转,赶紧追上去,跟在后面忙不迭劝道, “哎呀,小姐,您先别生气呀,怕王爷这么做,肯定也是为了顾及夫人的面子的,根本没有我们想的那层深意的,” “您也不是没有看到,刚才因为那姓林的离开,夫人都跟着抹眼泪了,王爷估计也就是一时心软,想哄哄宫夫人开心罢了g。” “不过,你说说这个宫夫人也真是,小姐您这么好,她怎么就看不到呢,非要天天没事的张罗着这林家的姑娘,盼星星盼月亮的,想把人家给弄到咱们王府来。” “真是莫名其了妙了,就那么一扫把星,怎么就入她的眼了,” “哦,她就不怕,回头真把这么个灾星娶进来,回来先把她这个婆婆给克没了……” 这厢,顾悦溪在前面走,那莺儿跟在后面絮絮叨叨的跟着劝, 不料这一次,因为宫景衍的出现,气氛突然又有了神的逆转,所以那顾悦溪的心情,显然是不可能太愉快, 听了一会,补莺儿哪叨的烦了,终忍不住,回骂道,“你闭嘴,信不信再多说一句,明天本小姐就亲自拔了你的舌头喂狗吃……” “啊……,小……小姐恕罪,奴……奴婢知错了……”见顾悦溪真的发了怒,那莺儿吓的一凛,终于絮絮叨叨的闭了嘴。 而至于府里发生的这些小插曲,真正的当事人林飒自是不会知道的。 此时,她正乖乖的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往林府走去。 这个宫小六,到底怎么个意思? 让他救叶伽成吧,他很是生气,然后呢,又突然提出这么个不可思议的要求, 结果呢,自己答应了,他反倒更生气了? 这脑回路,也真是没谁了,动不动就生气,还出尔反尔, 话说这前世接触的时候,也没发现,他还有这么个特性,这么爱生气和不讲信用呀。 还有,他这么出尔反尔的,到底为的是哪般呀?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林飒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认真梳理着,刚才在书房发生的一要,分析着宫景衍的心理,试图找出他的真正意图。 “哦,我知道了。” 琢磨了半天,林飒终于两眼一亮,终于有了大致的思路: “大概齐,这厮这么反常,归根结底,还是不太想救叶伽成,怕他回来重新立功,会和自己争宠,让自己在永顺帝面前失去些份量吧。” “然后呢,他就试图拿成亲这事来故意威胁自己,希望自己知难而退,结果不料,没曾想自己还真就答应了,” “所以,一时间失算的他,就尴尬的把自己架在了那里,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可不就骑虎难下了吗?” “只是,既然他这么不想管叶伽成的事,又这么不想娶自己,为什么临走的时候,又非要点名,让这福安来送自己呢?” “这个福安,难道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这么想着,林飒不由得,也对前面驾车的这个福安,突然来了兴致,悄悄打量了起来。 不料,这一仔细看不要紧,还真把林飒又给吓了一大跳。 因为林飒吃惊的发现,其实前面这福安,根本展现出来的不是他的真正容貌,人竟然是戴着人皮面具的。 对于易容这件事,其实林飒并不太精通,但是因为前面去司牧那慈善堂帮忙的次数多了,有时候,三不五常的,也就缠着司牧问了些易容方面的知识,稍稍掌握了一些识别的方法, 所以此刻,被林飒这么细细一端详,还真就不小心的发现了,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 一个小厮,竟然还戴着人皮面具,到底几个意思?要不要搞的这么神秘? 关键看这背影吧,就算是赶着马车,坐的也如此笔挺,一双手更是骨节分明,虎口处还有厚重的老茧…… 这些特征,明显彰著着,此人是一个长年练剑习武,甚至是征战沙场之人,根本不可能是平常人家府邸里,负责打杂干活的一般人呀…… 林飒死死盯着前面叫福安的小厮的身影,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 可能吧,也是被林飒盯的狠了,前面那福安终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不自觉的,晃了晃手中的鞭子,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 顿了一会,又回过头来,小心看了林飒一眼,那感觉,可能是想和她说些什么吧, 可是张了张嘴,不知道是一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话题呢,还是确实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在这里讲, 总之就是,墨迹了半天,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就那么半侧着身子,尬坐着…… 而就是伴着对方这么个小动作,及此刻坐着的这个角度,林飒忽然发现,他这坐直的背影及这个侧影的轮廓,竟然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的,想起来了,当年宫变时,自己躲在暗处观察时,他就是这么侧对着自己, 还有前段时间在瑶光寺,当时他和怡姐姐在凉亭里说话,自己看到的也是这么个侧影…… 尤其再一想,司牧还曾对自己说过:这韦礼安,其实这些年,一直在跟着宫景衍悄悄做事。 这么几厢一对照,那就绝对没错,肯定就是他了。 “韦……韦礼安,你是韦礼安,对不对?” 这么想着,林飒不期然就惊喜的喊出了声。 不料,林飒这么一喊,对方好像突然给吓了一大跳。 可能是他也没有想到,林飒能这么快认出自己吧,只赶紧转过头去,坐直了身体, 然后,缓了半天的情绪,这才不急不缓的纠正林飒道,“回林大小姐,小的现在是平王殿下的随从,叫福安?” “哦,对对对,福安……福安,不好意思呀,刚才是我太过不小心,喊错名字了……” 不管什么原因吧,见对方确实无意透露自己的身世,林飒自然也只得尊重对方的选择,遂从善如流的承认错误道。 但是这方面是可以将就,想到现在还整日沉浸于单相思、傻乎乎的林怡,尤其是又赶着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林飒自是打死也不允许,让这么难得的好时光,就这么白白错过的。。。 正文 789小厮福安(2) 于是乎接下来,就见突然变得十分八卦的林飒,像查户口般,细无巨细的打听起了人家的家长时短g。 “那个福安啊……”默了一会,林飒斟酌片刻,终于一脸灿笑着开口道,“冒昧的问一下,你今年多大了呀?” 而听到林飒半晌没动静后,竟然突然又蹦出这么个问题,韦礼安显然也是吃了一大惊,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林飒好几眼, 不过,犹豫了一下,终还是诚实的,简洁明了的答道,“二十二。” 二十二……, 比自己大六岁,比林宗大三岁,比唐婧依和怡姐姐大五岁, 感觉,年纪好像也确实不小了呢…… 天,总不能是人其实已经不声不响的成亲了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怡姐姐岂不是要空欢喜一场,这辈子注定是等不到一个好的结果的…… “哦,二十二岁呀,” “不错不错,感觉正是成家立业的好时光呢,” 思及此,就见林飒立即就不淡定了, 为了林怡,只见她不得不厚着脸皮,尬笑着,拐着弯抹着角的变相打听道, “尤其是照你这外形条件这般优秀,想来,家里早就有孩子了吧?” “那就是不知道,究竟是男孩呢,还是女孩呢,估计尊夫人也定是一位贤内助,将孩子教育的很好吧……” 见林飒兴致勃勃的猜测着,别说家室,连孩子的性别都打听上了,韦礼安终有些听不下去,连忙打断林飒的话,小声回道,“让林小姐失望了,属下暂未成亲。” “啊,原来还没有成亲呀,” “嗯,不错,不错。” 听到对方果然还没有成亲,林飒当即高兴的是喜笑颜开,就差当场鼓掌欢呼了, 不料,高兴了没有两分钟,脑海里灵光一闪,人又有些不踏实了, 虽然人现在是没有成亲,但是他毕竟这么大的岁数了,再加上又是韦家的独子,怕不会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或是订过亲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怡姐姐是个后来者,第三者插足,也是注定没有什么好结果的呀。 想到了这层,就见林飒连忙又乘胜追击,再接再励,继续问道, “那就算没有成亲,可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 “属下现在跟着王爷,整天四处奔波,实在很忙,暂时还没有时间考虑成亲的事情。” 这一次,可能是怕林飒再像刚才一样,没边没际的瞎猜,韦礼安倒也自觉,甚至不等林飒问完,就主动交代道。 “哦,没有对象啊,不错,不错,这可真是太好了……”听到对方连心仪的对象都没有,林飒自是又替林怡高兴坏了,连忙大赞特赞道。 于是乎,伴着她这几场赞扬,林飒清晰的感觉到,前面那韦礼安,人颤了一下,都差点从车辕上栽下去。 估计人此刻内心的独白是: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你有什么好高兴,什么好赞叹的…… 当然了,说实话,其实谈话见到了这会,就连身后林飒都清晰的感觉到,可能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的原因,他好像是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意图,是在替林怡打听一二。 虽然没有言说吧,但是看他那情形,耳根处都不自觉的红了,想来,对于林怡,他还是应该有些感觉,至少是十分在意和紧张的。 不过,他紧张他的,此刻林飒可管不了那么多,她此时的目的,就是尽可能的帮林怡多打听一些信息,为林怡铺好路, 反正只要怡姐姐以后能过得好,自己这会当个一时半刻的长舌妇,招会人烦,又有什么关系呢。 思及此,只见林飒坚定了信心,又厚着脸皮,再接再励的继续打听道,“那,你家里除了父母,还有别的亲人吗?是谁在照料他们?” “父母都在老家,身体都还算硬朗,” 见林飒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把自己祖宗八代都打听清楚,大有停不下来的架势,那韦礼安倒也识时务,到了后来,索性连老家的情况,也自动自发的交代道, “虽然属下没有至亲的姐妹兄长,但是老家还是有一些表兄妹姐弟的的,大家关系都不错,所以他们和父母走动的也都很勤快,大家相互照料着,日子还过得下去……” “哦哦,这样啊,那也算是没什么后顾之忧,”听了半天,见人家里的情景打听的差不多了,林飒便又话题一转,旁敲侧击的,打听起了人家内心的想法, 只见她悄悄打量了那福安两眼,小心翼翼的又从旁试探道, “只是,你如今说起来,也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年纪也算不小了,” “不知道可曾经想过,如果以后,跟着你们王爷没如今这般繁忙了,自己要找个什么样的姑娘,在哪里成家?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那个,林大小姐,护国将军府就要到了,咱们是去往侧门,还是正门……” 这一次,可能终于被林飒事无巨细的打听,搞的不耐烦了,只见那韦礼安好像一时没忍住,终出声打断了林飒的问话,沉声提醒道。 不过,也是经他这么一提醒,林飒也是这才恍然发现,原来在这打听八卦的当口,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快到护国将军府了。 而见对方无意多言,获得不少信息的林飒,便也见好就收,没再勉强对方,“侧门,侧门,我今天本来是偷着出来的,如果这会走正门,岂不是要正好被祖母他们给抓个现形了……” 林飒说完,就见那韦礼安心领神会,手里马鞭一晃,马车一转,便不动色的朝着那竹林旁的侧门驶去。 而一时间心情大好的林飒,无事便掀开帘子,四处打量了起来。 不料这一望,正看到前面那竹林边,正有一个焦急的小身影,在那里团团转,四处张望,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哟,太好了,这正想曹操呢,人竟然就出现了。 看到此人,林飒心里一乐,不由得很是喜上眉梢的想道。 而至于这个焦急的小身影,毋庸置疑,自然是除了林怡,再没有旁的人了。。。 正文 790皇上不急,太监急 见此,林飒自是高兴坏了,甚至都不待马车停稳,就欣喜的伸出手,急吼吼的冲着林怡呼喊道,“怡姐姐,怡姐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 林怡本来在侧门外等了半天,一直没有见着林飒的人影,这会人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冷不丁听到一声喊,一回头,发现还真就是林飒, “飒儿……,”喜的林怡轻唤一声,自是当即忙不迭也冲了过来, 到得马车前,也顾不上管驾车的是什么人,只自顾自的拉开车门,边将林飒往车下拉,边嘴里絮絮叨叨的抱怨道, “哎哟,你这死丫头,大晚上的跑哪儿去了?” “我刚才去你房间,一看竟然是花灵穿着你的衣服躺在那里,可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你说你这身上还有伤呢,不能随便跑你不知道呀……”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出去转转,恰巧还遇到了宫家姨母,然后就顺便去平王府坐了会,所以回来的就晚了些……”林飒就着林怡的手下了车,轻描淡写的回答g。 “好不焉的大晚上跑人家府上干什么?”一听林飒这么半天的功夫,竟然私自跑去宫家玩了,林怡当即又拿出当姐姐的范儿,当众就数落了起来, “就算是真要去做客,感谢人家前段时间的照顾,那也须得等到白天,带着礼物再登门拜访呀,” “你这空着手冷不丁的就去了,就不怕人家说你没礼貌,说咱们府上没教养呀……” 见林怡越来越有三夫人苏锦的模样,一旦操起心来就闲不下来的架势, “不怕不怕,宫夫人是姨母,对我可好了,自然不会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怪罪我的,” 林飒害怕她估这一唠叨起来,且得半天消停不下来,白白的把其他的事情都耽误了,忙打断林怡的话,尝试着转移话题道, “对了怡姐姐,你快看看呀,姨母她担心我,还让府上的福安亲自驾着她的马车,送我回来了呢……” 林飒说着,还故意拉过林怡,有意无意的往那前面驾车的韦礼安身边推了推。 不料,她这一堆,由于幅度过大,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只“哎哟……”,低唤了一声,就瞬间吸引去了林怡的注意, “天哪,你这怎么衣服上还有血渍?” 看清林飒上衣裙上的血渍,只把个林怡吓的,简直如天塌了般不可思议,惊魂未定的拉着人,不住的劝道, “天哪,身上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血,你这伤口是不是崩开了?” “傻丫头你这到底怎么搞的,流了这么多的血,你不知道疼呀,赶紧的跟着我回府,好好上药去……” 好嘛,林飒这边处心积虑的设计了一大堆,不料人林怡从头到尾,连看都没有看人家韦礼安一眼, 骂完林飒,一转头,拉着林飒往府里去。 直急的林飒赶紧扯住人,再三解释道, “怡姐姐,怡姐姐,我这伤口没事,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倒是你,你……快谢谢人家福安啊,是他送我回来的呢……” “怎么可能会没事,这么多的血,你赶紧给我回去,上药重新包扎去,”林怡一心在林飒伤口上,根本没明白林飒的意思。 “姐姐,姐姐,这位是福安……福安啊,” 没得办法,见林怡不上道, 林飒只得强硬的拉过人,往福安面前一推,强硬要求道,“可是人家辛辛苦苦送我回来的,你作为姐姐,不得去感谢一下人家呀……” “你这……,”见林飒突然这泼莫名其妙的操作,林怡当即很些迷茫, 不明白,明明就只是一个小厮而已,林飒为什么这般兴师动众的再三提及。 不过,既然林飒都当着人家的面这般说了,也将自己都推到人跟前了,身为长姐,对方毕竟又是王平府的人,再加上又在自家府门前,所以就算是看在宫夫人的面子上,自是多少也上前客气一下的, “那个,谢谢这位小哥送我妹妹了哈。”林怡点了点头,冲着象征性的客套了一句, 说完,都不待对方有任何反应,一转身,又扯起林飒的手,不容置疑道,“行了,谢也道无完了,你赶紧跟我回去吧。” “啊,这么快就完了,要不要这么草率,你难道就不想说些别的吗?” 而见皇上不急太监急,自己费尽心机张罗、起哄了半天,到头来,竟然就被林怡这么三两句话就糊弄完了,现在倒换成林飒心里有些不能快了。 不料,这厢林飒不高兴了,而另一边,看林飒推三阻四,一会这,一会那,这都跟人家小厮道完谢了,不料这会,人仍赖着不肯走,林怡当即心里多少也有些烦了, 遂一眼瞪向林飒,没好气的道,“要不然呢,难道你还想让姐姐请他去府里坐坐,喝杯茶吗?” “喝……喝杯茶……” 林怡这句,本是随口一句气话,不料,听到旁边的林飒耳里,竟没心没肺的当即乐的鼓起了掌, “天哪,这个提议真是太好了,当然,也是完全可以用的通的呀,” 甚至,人还故意往前面蹭了蹭,挤到那韦礼安面前,笑的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问道,“那……那个福安,我姐姐要请你去府里坐坐,喝杯茶,你愿意去……” 而看到林飒这做法,林怡当即更生气了, 甚至于,此时的她真心觉得,林飒这几天受伤的根本不是腹部,应该是脑子才好, 尤其是,今天这大晚上的出去转了一圈,感觉智商更是直线下降的,不是一两个等级,竟然傻到,对着一个小厮说话,都这般阴阳怪气了。 遂不待林飒把话说完,气得硬扯着人,就使劲往府里拽,“走走走,大晚上的别在这瞎耽误功夫,赶紧给我回去包扎伤口去……” 而后面的韦礼安,本来是打算林飒送到侧门后,就立即调头走的。 不期然,突然就在这里遇到了林怡, 莫名的,那挥鞭的手,就有些抬不起来了,生生的坐在车辕上看这姐妹俩在自己面前拉扯了半天,说了半天莫句其妙的话,。。 正文 791一对大怂包 尤其此刻,见林飒都这般拿腔拿调的问自己了, 虽然吧,他也知道林飒问这句话,其实还真没怀什么好意, 可是,不管怎么说,人好歹也是自家主子看中的人, 呃……,王府将来货真价实的女主子, 所以,礼节上,对于人家的问题,自还是要多少回应两句的, 思及此,就见福安自是赶紧跳下马车,微一颔首,沉声回道,“谢……谢两位小姐美意,那个……卑职还有其他事要办,就先行告辞了g。” 韦礼安冲着两人的背影说完,转身就要上马车, 不料,突然听到这熟悉的、朝思暮想的声音,刚才还拉着林飒一心往里冲的林怡,突然就顿住了脚步,整个人如被雷打了般定在了那里。 “福安别走,你先等一下……”见林怡终于反应了过来,喜的林飒自是走进也喝住了身后一心只想快些离开的韦礼安。 然后伴着后面韦礼安被林飒突然喊住,这边就见,林怡终于鼓起勇气木然的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 两个人的眼睛里,瞬间都被对方的身影填满了, 有太多太多的情愫流过…… 韦礼安倒还好,毕竟身为男人,又受过特殊训练,所以很快,理智回归,便仓皇的移开了眼睛。 倒是林怡,盯着对方看了半天,不自觉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你……你……”嘴唇颤抖了半天,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而可能是,由于太过紧张的缘故,其拉着林飒的手,不自觉的,指甲都快嵌进林飒肉里了。 哎哟,这都是什么情况呀,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这自己都把人弄到这了,好不容易见着面了,这傻姐姐,平时小嘴嘚啵嘚的挺能说,谁知道关键时刻,竟然哑壶了,半天的功夫,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姐……姐姐,你好像掐疼我了,你要是想去感谢人家,就好好去说嘛,干嘛一直拽着我不丢呀……” 没得办法,见林怡都激动都这个样子了,仍不知道上前和人搭句话,林飒实在看不过眼,只得不断的从旁怂恿道, “去嘛,去嘛,说两句话而已,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尽管林飒再三的催促,倒是却换成林怡怂了,甚至于完全没了刚才教训林飒的气势, 被催促的急了,只知道红着脸看向林飒,一脸的无助道,“我……我……” 我了半天,仍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更是挪不动一步脚。 “哎哟,你可真是的,刚才教训我的时候,不是一套一套的,挺能说的嘛,怎么轮到你自己,反倒还怂了呢……” “算了,有些话,你不好意思去说,我去帮你说就是,不就是表个白嘛……” 看林怡关键时刻掉链子,实在有些烂泥扶不上墙,林飒决定亲自上阵,替林怡表白了。 可是无奈,别看她架势摆的很足,说实话,这种事,她哪里有什么经验, 所以,大步走到人家韦礼安跟前,却又不知从何开口了, 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吧,她又实在不想错过,遂索性一咬牙,直接开门见山,将自己脑子里想的,全都竹筒倒豆子般的,一股脑的,全告诉了对方, “那个福安啊,其实刚才你的情况,我也基本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你至今单身,也并没有心仪的对象,不知,你可否再慎重考虑一下我姐姐……” “其实我姐姐就只是在乎你一个人,至于其他的外面条件,她全都不介意的,当然了,她也不是现在就催着你成亲什么的,也就只要你一句话……” 一见林飒这么直白,连弯都不带拐的,当众就要把自己的亲事给定下来, 林怡吓坏了,赶紧在后面不住的拽林飒, “哎哟,怡姐姐,你拽我干什么,这世间有些事,真的不能拖,更不要搞什么猜猜猜的游戏,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料,林飒这倔脾气一上来,人却拦着,她反倒还就非要说了,一把甩开林怡,直奔主题的问道。 “福安,你就别拐弯抹角,说些有的没了的,就直接表态吧,你看我怡姐姐到底怎么样?是否也像她喜欢你一样,心悦于她……” “行或不行的,麻烦你都给个准信,别让她再像如今这般,整天失魂落魄的……” “林……林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林飒的话太过直白,不仅吓着了林怡,连着把韦礼安也一块给吓着了, 只见他忙不迭惊慌失措的打断林飒的话,只自顾自,驴唇不对马嘴的表述另一件事情道, “那……那个,我……我们王爷说了,您要的消息,如果不出意外,这两三日的时间应该就能收到,” “您放心,一旦有了消息,属下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福安混乱的说完,悄悄的看了林怡一眼,转身一跃就准备坐上马车,匆忙跑路。。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的缘故,竟然罕见的一下还没有坐稳,差点没有从车辕上跌下来。 不过,终究人功夫还是不错的,稍一定神后,便还是稳稳的回到了车辕上,然后一挥鞭子,便逃也似的,很快便在夜幕中消失了。 “我去,什么情况?这两人都是什么人?怎么全都是这副模样,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谁能想到遇到正事了,还真就一个比一个怂,整个一对大怂包……” 看着韦礼安仓皇逃走的背影,林飒然是无语的想道。 而不料,就是因为他这短暂的一瞥,却让林怡几天都像丢了魂儿似的,整天想东想西,猜来猜去。 他最后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其实也中意于我,只是不好意思当着飒儿面的说出口吗? 还是其实人家根本就没有看上我,却又不好意思当众拒绝,怕我面子上过不去…… 林怡一个人乱想着,是茶也不思,饭也不想。 上午,房间里,因为伤口裂开,林飒靠在床前翻书,看了半天,一页也没有翻, 尤其是想到现在还生死未卜的叶伽成,及宫景衍提出的成亲条件, 千头万绪,是越想,越心烦意乱……。。 正文 792问世间情为何物 这要是按着约定,宫景衍真找到了叶伽成,那嫁给他估计也是没得跑了g。 只是如果非要嫁给宫景衍,别的还好说,问题祖母那边,要怎么解释呢? 怕依老人家的性格,准以为自己同意这桩亲事在委屈求全,怕是死活,也不能答应的吧…… 怎么办? 自己到底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说服她老人家呢…… 林飒想了半天,脑仁都想疼了,却仍是没有一点结果。 然后,不经意的一转眸,就见正对面榻上坐着的林怡,竟然和自己的状态差不多, 表面上看,人是拿着个绣绷,规规矩矩的在那坐了半天,好像是在认真绣花, 但是细看的话,很快便发现了问题, 因为,只见她拿着针,根本没有一针是扎在绣绷上的,只对着窗台上的那盆梅香早上刚摆上的山茶花在发呆, 一下下的,将针全扎在了那朵花上面。 边扎,边嘴里念念有词着: 喜欢…… 不喜欢…… 喜欢…… 不喜欢…… 看了半天,见只片刻的功夫,那山茶花就被扎的面目全非,上面就布满了针眼,林飒可笑的同时,不禁又有些心疼那盆花, 终忍不住,笑着啧怪道, “唉,我说怡姐姐,咱别在随便扎针了好吗?你这要是再一针针下去,我这盆上好的山茶花都要被你给迫害死了……” “啊……”冷不丁听到林飒打趣的声音,林怡一个激灵缓过来神, 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做过什么恶行的她,一脸茫然的问道,“我这……,一直在帮你绣盖头呢,有扎到什么花吗?” “要不然呢,这房间里,除了躺在床上半天没动的我,就只有你了,”林飒挑了挑眉,瞟了眼那山茶花,笑着反问道, “至于那花上面的针眼,难道还是它自己扎上去的不成?” “呀,好好的一盆花怎么被摧残成这副模样了?” 林怡反应过来,意识到可能真是自己的杰作,那山茶花生生被自己扎的千疮百孔的惨样,遂很是不好意思起来,连忙道歉道, “那个飒儿,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可能是没有注意,” “那个,你放心,我不扎了,我好好帮你绣盖头就是……” 喃喃的说完,低头便忙不迭绣了起来, 不料,绣了两针,忽然又想起什么,不禁又盯着林飒问道, “对了飒儿,你这还没有跟我说呢,你这好不焉的,怎么又把这绣了一半的红盖头给找出来了,” “话说,你和叶府的婚事早就黄了,叶伽成现在也生死未卜,我就算是把它绣好了,你们的婚事,也不可能会如期举行呀?” 是呀,自己这一世,和叶伽成算是有缘无份,终做不成夫妻了, 怕就算是哪天盖上它,真如期举行了婚礼,嫁给的对象,也只能是别人了。 听到林怡的问话,林飒也不由得有几分凄哀的想道。 但是这有些事,自然现在还不是告诉林怡的时候,就算是真说了,也只会给她增添烦恼,让她跟着瞎担心而已, 所以思忖了片刻,千头万绪飘过,林飒最后就只换成了一句没心没肺的揶揄, “哎哟,让你绣,你就帮着绣就是,哪那么多废话,绣个盖头而已,在你手里还不是小菜一蝶呀……” 不料,林飒这边心不在焉的糊弄两句,那边林怡却根本没有听出来。 因为,就只片刻的功夫,她好像又走神了, 人倒是没有拿着针扎花了,但是却一下下的,扎起了手里的绣绷子。 对,她拿着针,根本没有绣上面的图案,只是直着眼睛,机械性的在一下下的,扎着绣绷子出神…… 林飒看了两眼,刚想开口再制止,后来想了想,索性又放弃了。 一时间,林飒不再说话,林怡更是不开口, 房间里静的,愣是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动静,估计都能听到。 终于,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不想连绣绷子也被扎坏,想了想,林飒终还是准备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宁静,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她也想试探一下林怡对平王府的态度,尝试着,想从她这里找到此事的突破口。 “那个,怡姐姐,”林飒想了想,尝试着开口道,“你觉得,我如果嫁去平王府,做平王妃怎么样?” 不料,林飒问完,却见林怡人压根仍不在状态, 甚至连她问的话好像都没有听清,就木然的,机械的点头,从善如流的应道, “哦,好呀,好呀,只要你喜欢,姐姐自然都是支持你的。” “真的……”听到林怡答应的这么爽快,林飒当即两眼一亮,心里一喜,连忙确认道,“怡姐姐,你打内心眼里,真的是支持这桩亲,想让我嫁过去的吗?” 对了,怡姐姐钟情于韦礼安,而韦礼安又跟着宫景衍做事,所以,思来想去,她自然是支持自己嫁给宫景衍的, 这样以来的话,她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能进一步接触韦礼安了。这么一想,林飒还真就深信不疑的,相信了林怡的话。 不料,这份喜悦的涟漪,还没有在林飒心里泛开,又瞬间,被兜头浇了盆凉水。 “嫁……嫁过去,”只见林怡心不在焉的,一脸茫然、完全不在状态的随口问道,“飒儿,你准备嫁去哪里呀?” 看林怡这神情,林飒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丫头,怕是自从那天见了韦礼安之后,魂根本都没有回来呢。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魂不附体呀! 心里默叹了半天,很是无语的林飒,见对面林怡还一脸懵懂的看着自己,无奈,终还是哭笑不得的反问道, “我说怡姐姐,你到底从头到尾,有听我在说话,听清楚我刚才说的是什么了吗?” “自……自然听到了呀,”看林飒闹了情绪,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林怡这才赶紧收敛了些心神,忙打起精神,颇有些心虚的强撑道,“我又不聋,怎么可能会听不到你的话。” “哦,那这么说的话,其实就是这件事,你是答应了的,并且也愿意,以后跟我站在同一立场,一块劝家中长辈了……”。。 正文 793林怡的偏见 林怡这番伪心的话,让本来不报任何希望的林飒,好像瞬间又看到了希望, 甚至于,一厢情愿的她,都不由得,开始着手想以后,要怎么和林怡一起,应对家中长辈的策略了, “怡姐姐要不这样,这事呢,我先不去直接跟祖母说,” “你呢,这两天,有事没事的,去她那里多晃晃,先试着探探她和三婶的口风,尤其是祖母那边,看她对这宫景衍,到底是怎么个看法……” 不料,林飒这边说的起劲,人林怡却根本不和她在一个频率上g。 “啊,飒儿,你这,究竟说……说的是什么呀?”见林飒说的好像很认真严肃的样子,林怡更心虚了, 硬挺了半天,见实在听不得,遂只得如实相问道,“这好端端的,你让我在祖母面前,无事打听那平王宫景衍做什么呀?” “你说做什么,自然是因为我要……”听到林怡发问,林飒下意识的就开始解释, 可是解释了两句,终于她还是反应了过来, 只见林飒一拍脑门,很是头疼的道, “天,我就说吧,怡姐姐你刚才肯定是,就压根没有听清我说的话,根本就是在糊弄我,逗我玩呢……” 不过,见林飒真的生气了,这林怡头倒是挺活,态度转变的也挺快,不待林飒发飙,赶紧承认错误道, “对不起,对不起飒儿,都是姐姐的错,姐姐刚才不小心走神了,没有好好听清楚你说的话,” “这样,你再说一遍,姐姐这次一定乖乖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认真真的听,好不好?” “那好吧,我勉强再说一遍就是,”见林怡态度还算不错,再加上,后面也确实需要她的帮忙, 没得办法,林飒只得打起精神,再将自己的想法,给又强调一遍,“我刚才说的意思呢,是如果我嫁给宫景衍,你觉得这事怎么样?” 不料,林飒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林怡确实是认认真真的听了,没错, 但是,听到她要嫁人这个问题后的结果,却是大大出乎林飒的想象了。 “什……什么?” “什么鬼?要嫁到平王府,” “飒儿,你脑子不会是进水了吧?”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嫁……嫁给那宫景衍……” 只要林怡一下从榻上跳了下来,将手里的绣绷子也给扔了, 扑上去,一把秋住林飒的衣襟,不可思议的质问道, “到底为什么?” “你说呀,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突然想着要嫁给那个人……” “不……不是的姐姐,那个人……” 而看连林怡突然这么大的反应,对宫景衍有这么大的偏见, 林飒头更疼了,很是无语的问道,“那……宫景衍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不能嫁给他呀?” “你说怎么了?你没有听说呀,他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 看林飒这完全不知山高地厚、前途凶险的模样,倒换成林怡开始沉不住气,忙不迭解释道, “你不懂,他从小就是个病痨,据传,根本活不长久的。” “而且关键的是,他人性情还非常的残暴,非常的冷酷,非常的无情……” “且不说外面一直传说的,在战场上他曾做的那些耸人听闻的事,听说,他连在府邸里,对他的亲人,甚至他母亲,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甚至于很不尽人情……” “若非不然,宫夫人如果过得开心的话,为什么每次来看到你,都止不住的坐在那里哭天抹泪半天,” “傻丫头,你不会真以为她那是心疼你吧?” “其实,她就是看到你,看你年纪轻轻的,父母不在身边,由人推己,想到了她自己当年的时光罢了。” “对了,你今天不是跟着宫夫人去平王府了吗?那宫景衍对他母亲什么样?想来你也看到了吧?” “呃,是看到了些,听说,他好像不太喜欢府里的人进他的院子,碰他的东西什么的,” 林飒想了想,斟酌着回道。 说实话,确实,看今天的情景,宫夫人和宫景衍这对母子,好像还真不像平常人家的母子那么亲近, 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人家本来就是这么个性情呀。 “不过,他不是一贯的对谁都是这样的吗?就算是如此,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思及此林飒还真就不假思索开了口,将内心的想法,直接给表达了出来,很是疑惑的问道。 “哎哟我的傻妹妹,你说能说明什么,当然是能说明很大很大的问题了,” 看林飒根本看不清事实,将一切想的这么简单,林怡真是着急了,只恨不得把林飒的脑袋敲开,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想啊,那样一个人,连对自己亲生的母亲,都如此的冷心冷清,待搭不理的,你难道还能指望着,成亲后,他能对你多热心,多疼爱你,遇到事,会给你撑腰什么的……” “最最重要的是,宫家的情况又那么的复杂,宫老夫人和簇人一大堆,关键还一直和他们母子关系不睦,” “你可能今天去,现在看着他们府上好像挺清静,没什么事,但是不期然,哪天冷不丁的,那宫老夫人就带着一大家子人就回京了,到时候,天天轮着番的在你眼前晃,告诉你,真有你头疼难过的时候……” 林怡说到这儿,忽然又想到什么,忙又赶紧上前追问道, “唉,对了飒儿,你这冷不丁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嫁到平王府了?” “你这是不是遇着宫夫人,人家把你拉到府里,跟你说了两句好话,你看人家对你挺不错的,你就心软了?” “我告诉你,这婚姻之事呀,可是顶天立地的大事,根本不是搞慈善,可是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轻易点头的,” “要不然,真到了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受苦的也只能是你……” 总之就是,为了打消林飒嫁到平王府的念头,林怡是将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信息,所有能设想到以后的场景, 掰开了揉碎了,翻来覆去的,劝说着林飒,真相就只有一个: 那平王府根本就是虎狼之地,千千万万是进不得的……。。 正文 794我不同意 “你也不想想,宫夫人就算对你再好,那终究也是婆婆呀,她那么大年纪了,难道还能跟着你过一辈子不成?” “再者说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宫家的日子,这么些年过得也不是太遂心如意,宫景衍指望不成,难道你还指着成亲后,她能为你撑什么腰?” “更何况宫景衍那个人,他那个性格,宫夫人根本左右不了,像你这种被他母亲娶进府的女人,他以后怎么可能会给你好脸色看?” 林怡丝毫不敢松懈,巴啦巴啦,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一大堆,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 谁料,她说了这么多,人林飒好像根本一句都没有听进心里去g。 “不是的怡姐姐,你冤枉宫夫人了,这事呀,还真不是宫夫人主动提的,”只见林飒看着林怡,一脸平静的纠正她道, “是……是宫景衍,呃,那位平王殿下开的口呢……” “啊,平……平王,是宫景衍主动提的,” 听到竟然是宫景衍提出的成亲之事,林怡显然也很意外, 可是就算如此,她仍是没有打消说服林飒的念头, 话锋一转,换个角度,继续不气馁的劝道, “可是,就算是那宫景衍主动提的,又能说明什么呢?” “你不要忘了,你终究嫁过去的,仍然还是宫家呀,” “婚后需得面对的,仍然还是那些个人和事呀,这说到底,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啊。” “还有,这宫景衍又是什么个意思,他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要指名道姓的非你不娶?” “话说回来,他提这么个要求,到底是为了他母亲,还是其实有别的什么阴谋?” “总不能是受着上面某人的委托,企图通过接近你,进一步窥探祖母手中的那件宝贝,进一步据为己有吧……” 可以说,为了劝说林飒,林怡可真是脑洞大开,甚至连阴谋论什么的,宫家想抢虎符之事,生生的都杜撰出来了。 “呃,若说有什么阴谋的话,恐怕还真就有些过了……” 终于,面对林怡的各种不切实际的狂想,连林飒多少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毕竟说到底,是自己主动求的人家呀,怎么就变成宫景衍的阴谋了呢。 思及此,林飒只得无奈打断林怡,轻声解释道, “不过怎么说呢,倒也是让姐姐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提这个问题,好像确实是为了他母亲,觉得宫将军去世后,宫夫人日子过得实在清苦了些,想让我嫁过去,平时多陪陪她……” “他们日子过的清苦,难道咱们的日子就舒心了吗?” 听到宫景衍想娶林飒,到了最后,竟然是这么个奇葩借口,林怡不仅没有释然,反倒是是更生气了, 毕竟自家的宝贝妹妹,成亲这么大的事,什么时候在他平王宫景衍的眼里,变的只有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只能陪陪他母亲的功能了, “他想让人陪他母亲,那外面的女子不多的是吗?哪个不能陪她说说话呀,为什么要偏偏选中你?” “我看他们这做法,分明就是欺人太甚,看不起人……” “哎哟,怡姐姐,你这话说的,未免又有些上纲上线了,”见林怡说着说着,又跑偏了方向, 林飒只得再次打断她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耐着性子再次解释道, “更何况,刚才你自己不也说的吗?毕竟宫夫人她只喜欢我的呀,这一点,还真就是别人无法比拟的,” “再加上,她和我母亲还有那层干姐妹的关系,并且,还是她在这世上,除了宫景衍外,惟一的亲人,所以,这若是论陪宫夫人的最佳人选,自然也只有我是最合适的呀……” “然后呢,就因为这么个上不得台面、蹩脚的借口,你就答应了?”听林飒这个时候,竟然还在没心没肺的替对方解释,林怡气的狠了,很是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对呀,同……同意了……呀……”迎着林怡复杂的目光,林飒很有些心虚的应道。 不过转眸一想,毕竟自己成亲后,林怡好像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遂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连忙腆着笑脸,上前问道, “哎哟我的好姐姐,咱先不管这些借口蹩脚不蹩脚的,你就直说吧,这桩亲事,我如果答应了,真嫁到平王府,你高不高兴吧?” “您想想,那里可是宫家呀,他们家里可是还有那位……” 林飒威逼利诱,想拿韦礼安做为突破口,先征得林怡的同意, “高兴?我为什么要高兴?”不料,林怡根本都不待她把话说完,就当即一拍桌子,怒吼道, “我有病呀,我妹妹都跳进火坑了,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告诉你飒儿,此事姐姐我不仅不高兴,我还很愤怒,” “因为这桩亲事,我根本就不同意1” “为什么呀,我以为,我嫁到平王府,就算别人不同意,至少你会支持我的?” 林飒不想放弃,毕竟如果连林怡都说不通,那大长公主那边,想来更是不可能了, 没得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游说道,“好姐姐,你再好好想想,那韦礼安这些年,可是一直在宫景衍手下办事呢,” “你想啊,如果我嫁到平王府,以后你们见面就方便了呀。” “甚至于,我以后还能更方便的撮合你俩的婚事呢,毕竟到得那时候,我就是他的女主子了,给他指上一门亲事,难道他还敢反对不成……” “那我也不同意!”不料,林飒将好处分析了一大堆,人林怡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无比坚定的道, “告诉你飒儿,我情愿这辈子都不嫁韦礼安,也决不允许,你嫁给宫景衍那种魔鬼……” “啊,态度这么坚决!” “还……还魔鬼,他……他宫小六有这么恐怖吗?” “我感觉,虽然是有点不近人情,但是和魔鬼还是差着些距离吧。”见林怡这个油盐不浸的模样,林飒真是有些绝望了。 “反正就是我不同意,不仅我不同意,我想,母亲、大伯、大伯母、大哥,还有祖母他们,也肯定不会一个人都不同意,所以,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正文 795望春茶楼见 “还有,这事我就当你今天说的是梦话,说过了,也就散了,没有了,大家就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谁都不要再提起,” “今天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也早些休息吧g。” 林怡毋庸置疑的说完,转身真就准备走人了, 林飒不想白白放弃这大好的机会,没得办法,只得一把拉住人,垂死挣扎道,“哎呀,怡姐姐,先别急着走呀,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此事没得商量,” 林怡一把甩开林怡,回头,再次郑重、坚定的表态道, “反正,总之,就是,你一定务必给我打消嫁给宫景衍的念头,我是不仅不会帮着你说项,而且会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说完,还真就不再给林飒辩驳的机会,直接一转身,真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我去,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宫景衍的杀伤力,没想到,竟然连能得到实惠的怡姐姐都不同意,” “这事看来,可真就有些难办了呢……” 看到初战失利,连和林怡的谈判都崩了,一切算盘全都落了空,林飒只感觉,自己的头好像更疼了。 哎呀,这事可怎么办呀?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们同意这门亲事呢…… 林飒苦思冥想着,一夜都没有睡着, 直到天边出现了鱼肚白,这才稍稍闭上眼睛,迷瞪了一会…… 不料,第二天一睁开眼,她还没有想出解决此事的方法,倒是宫景衍那边,很快就有了消息。 一转头,不经意的一瞟,林飒就吃惊的发现,床边小几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封信函:林飒亲启。 打开,上面只有龙飞凤舞的,简短几个字:辰时,望春茶楼见。 我去,竟然是宫景衍的亲笔,看来这是已经有叶伽成的消息了吧。 因为前世和宫景衍还算有些交集,所以他的字,林飒还是认得的。 只是,这么一大早的,这信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呢…… “花灵,这东西是谁送来的啊?”这么想着,林飒便真就扯着嗓子,冲着院子里那忙碌的小身影,想也不想的问道。 “哦,小姐您说的是桌上那封信呀,” 院子里,梅香不知道从哪弄了几盆山茶花,这段时间开的正盛, 花灵那小丫头见着,倒是喜欢的紧,见天的浇浇水、施施肥,很是忙的不亦乐乎, 此时正在浇花的花灵,听到问话,手里的水壶都没有放,只隔着窗子,大声回道, “那是早上奴婢开门的时候,在房门外发现的,应该是有人天没亮就送过来的……” 天没亮? 既然这么早就有消息了,人也过来了,直接喊人出去当面说多说,为什么还要等到辰时再见面? 这都是什么脑回路,真是麻烦的很…… 林飒望着头顶的帐子,很是不解的想道, 只是,那望春茶楼又是个什么鬼地方,自己怎么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 “花灵,望春茶楼你没有听说过,知道在哪吗?”林飒无语,再次扯着嗓子问道。 “哦,小姐您说望春茶楼呀,这个奴婢当然知道,就是前几天,刚在天香阁旁边开业的那个,平时看着冷冷清清的,好像没什么客人,也没多少生意,小姐您问这个做什么?”窗外,又传来花灵脆生生的回答声。 “没事,就随便问问,一会我可能要过去一趟,既然在天香阁附近,那就不用急了,反正又不远,” 听到离的还挺近,林飒倒是放松了不少,伸了个大大的懒解,心不在焉的继续问道, “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哦,你自己看一眼呐,沙漏不就在墙角嘛,”花灵嘴里虽然不情不愿的说着,终还是探头,趴在窗子上往里瞅了一眼,然后准确无误的报道,“现在,差一刻到辰时……” “什么?还有一刻钟就到辰时了,”一听竟然这么快就到辰时了,林飒当即又不淡定了,赶紧一骨碌爬了起来, 边往头上套衣服,边隔窗抱怨花灵道,“天哪,竟然都这么晚了?” “你这丫头也真是,你说你怎么都不喊我?” “不是小姐,您昨天也没说今天有什么事,更没有提前叮嘱奴婢今早喊您的呀,奴婢看您刚才睡的正香,自然就没有好意思喊……”人花灵在外花浇的好好的,突然就挨了批评,自是格外的委屈,嘟着嘴,替自己打抱不平道。 不料,人林飒这会心里装着事,哪里有心情听她唠叨,前没好气的命令道,“哎哟,你快别啰嗦了,也别摆弄那几盆破花了,赶紧备马车去,我辰时还需要去那望什么春的破茶楼见个人呢,这都快要晚了……” “快点快点,特别重要的事” “哦,好吧,奴婢这就去备车……” 看林飒催的急,花灵虽然有些小情绪,倒也没有耽搁,很快便跑去准备马车去了。 而房间里,林飒更是不敢闲着,忙不迭随便扒拉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又胡乱洗了把脸,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怎么梳,更不用说照镜子了,就一溜烟跳上马车,和花灵一起往那望春茶楼赶去了。 不料,林飒满心以为,自己来这么晚,肯定得是迟到了,对方早就等在那里了, 谁曾想,慌慌张张的到了地方,定睛一看,却又有些傻眼了。 只见这望春茶楼里,店面虽然不大,但是上下两层算全上,竟然根本没有一个人, 呃,上上下下的看过来,就只见一个胡子雪白的老掌柜,正戴着副老花镜,在柜台前低头扒拉着算盘,漫不经心的算着账。 听到动静,看到林飒进来,二话不说,将人领到二楼的一个雅间, 随便上了一个汤盅,一盘糕点,就又步履蹒跚的,下楼去算账去了。 这人,安排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明明是个茶楼,却不上茶,上什么汤盅和糕点, 还有这东西…… 看着,感觉比着天香阁可是差远了,这能吃吗? 怪不得花灵见状,都主动自觉的跑去隔壁天香阁,去寻吃的垫肚子去了呢。。。 正文 796放鸽子 还有还有,更不何思议的是,这明明都过了辰时了, 宫景衍的人呢,竟然连面都没有露一个, 他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讲些诚信呀? 以至于,此刻这整个茶楼里,空旷旷的,除了那老掌柜,就只有自己孤单单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g。 看着面前的糕点和汤盅,林飒恨恨的,很是委屈的想道。 “咕噜噜……咕噜噜……” 无奈,虽然满心看不起面前的这里吃食,但是因为刚才来的急,实在没有功夫吃东西,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响,真心闹的慌。 林飒坐着也确实无聊,终忍不住,便小心拿起块糕点,随便咬了一口, 谁知,糕点入口…… 软糯香甜……入口即化…… 林飒不可思议的发现,这里的糕点,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味道却是极为好吃的, 再一尝,尤其是这盅里的鸡汤,竟然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的味道,更是好喝的不要不要的…… 我去,没想到,这茶楼不显山不露水的,还真是深藏不露呢。 这么想着,林飒不觉便食欲大开,一个人埋头大块朵颐了起来。 边吃边喝,不一会的功夫,竟将一盘子的糕点和一盅汤全给解决完了。 “哎哟,这汤的味道可真是不错,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汤里再加上点香菜、葱末的话,想来味道就更完美了呢……” 汤足饭饱,林飒摩挲着吃的浑圆的肚子,轻声嘀咕道。 说完,不经意的一转头,这才发现,雅间门口,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不过,令林飒失望的是,这人却并不是发出邀约的宫景衍,而是他那亲信——韦礼安。 “福安,你怎么过来了?” “搞什么鬼?你们王爷呢?” 既然都吃饱喝足了,林飒自是有力气和人算账了呀, 更何况等了半天,就只看到这么一个随从,人正主仍没有露面, 林飒这大小姐脾气一上来,自是从嘴里蹦出来的,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好听的话, “不是他约我的,辰时在这里相见吗?你们自己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哦,本小姐急的马不停蹄的,连饭都没有吃就过来了,他倒是好,连个面都不肯露,” “几个意思?他这是准备放我的鸽子,毁约不成……” 对于林飒噼里啪啦这一通啧问,韦礼安看着好像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呃,王爷有点事给耽搁了,怕林小姐您等的着急,所以让在下先来禀告一声。” 只见他淡定的瞟了眼桌上,已经见底的汤盅和糕点盘,略一思索,还算沉着冷静的应道,“要不林小姐坐着再稍等一小会,想来王爷很快也便上来了……” “不用了,他来不来的,其实也无所谓的,依你的身份,想来那些消息,你也是清楚的,” 听到竟然还要自己再等,林飒当即又不悦了几分,手一挥,直接打断韦礼安的话,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如你就直接告诉我吧,叶伽成到底现在怎么样了?” “人又在哪里?” 面对林飒突然的发问,韦礼安看着好像突然有些为难,整个人定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略顿了一下,终伪心的开口道,“嗯……,不好意思林大小姐,对于您关心的这些个问题,属下一时间,还真给不了您答案……” “那带走他的人呢,对方是不是大广教的人?”见一问不成,林飒抬手给自己倒了碗茶,又换个角度问道。 面对林飒接二连三的提问,这次韦礼安倒是没再犹豫,不过给出的答案,却是让林飒很是失望。 “不好意思,这个问题,属下也不是太清楚。”韦礼安抹了把头上的汗,仍含糊其词道。 “你这到底什么情况?” 看什么都问不出来,可想而知,林飒的心情自然是更差了, 只见她得眉头一皱,十分恼火的问道,“一问三不知的,那你都知道什么呀?” 看着林飒一副快压不住火的架势,为了不在主子出现前,把事情给搞砸了,韦礼安略一思索,终还是道出了一些,他觉得还算有用的消息, “嗯,我们王爷的意思是,”只见他再三斟酌着,小心交代道, “我们的人其实已经接触到叶公子了,暂时也教了他保命的方法,所以,一时半会的,人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谁料,他所谓的有用的消息,听到林飒耳朵里,根本就不满意不说,甚至于,还更生气了, “不是,我说福安哪,你们平王府到底什么意思呀?” 只见林飒将手中的茶碗往桌子上一扔,十分气愤的质问道,“既然人你们都见着了,那为什么你们不直接把他给救回来呀?还教他什么保命的方法,” “有这教方法的时间,多少人能救不回来呀,你们这做事的方法,可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呃,林小姐您有所不知,那天的条件,有些复杂,确实不允许我们的人出手施救……”见林飒终还是发了火,韦礼安多少有些心虚,忙又提着十二分的小心解释道, “所以,并不是我们的人不救人,而是当时的情况,实在是不允许……” “情况不允许……”见韦礼安思索了半天,只给出了这么个敷衍的借口,林飒的火再也压制不住,蹭一下就上头了,厉声质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究竟什么样的情况是允许救人的?” “哦,你们都当对方是傻子呀,人家既然都千辛万苦的设计,把人给掳走了,自然得好好看顾着,不允许你们随便救的呀,如果简单好救,任何一个人都能救走的话,本小姐还有必要非找到你们平王府,麻烦你们王爷出马,甚至答应他那不近人情的条件吗……” 不过,自说自话了半天,不待韦礼安再回答,其实开口提醒什么, 倒是林飒自己,灵光一闪,也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哈,我明白了,敢情你们这么做,都是宫景衍授意的,是故意所为的,是吧?” “这是不见兔子,他是不准备撒鹰,坚决不救人是吧?”。。 正文 797先成亲,后救人 “好,既然如此,那麻烦你回去告诉宫景衍,他不是一直都想满足他母亲的心愿,娶我进门吗?” “好呀,只要他能今天平安带回来叶伽成,那我林飒明天就可以嫁给他g。” “所以,让他收起那些小算盘,放心大胆的,只管救人就好,其他的,不用多做无谓的考虑……” “此话当真?”不料,林飒正义愤填膺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就见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原来不待林飒把话说完,韦礼安再来回跑着带话,就见有人已大步走了进来, 而至于此人,林飒根本都不用转头看,这个时候出现的,自然不能是别人,除了宫景衍再无他人了。 当然了,在林飒乍然看到人的当口,其实她心里不禁也有些犯起了嘀咕: 这宫景衍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自己这次都没有闻到他身上的药膏味? 是自己鼻子失灵了? 还是,其实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今天压根没贴药膏? 不过此刻,自然不是考虑这些细枝末节问题的时候,只见林飒头一仰,迎着宫景衍的目光,十分坚决的答道,“当然当真,本姑娘君子一言,八马难追,” 答完,想到宫景衍刚才突然的出现,怕不定在门口站了多长时间,甚至还不屑的剜了对方一眼,冷笑着反问道, “倒是平王殿下您,在燕国堂堂的第一位异姓王,没想到却喜欢躲在暗处偷听,说出去,貌似真有些不太正大光明呢?” “偷听?”看到林飒不屑的目光和表情,只见宫景衍扯了扯嘴角,答非所问道, “难道林大小姐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不就是在等本王吗?说出来的话,不就是要让本王听到的吗?” “既然都是想让本王听到的,又何来偷听之说?” “还是说,其实刚才林大小姐那些话,根本就是信口开河,随口一说,作不得数的……” “你……,”见对方一张口,又像以前一样,把自己成功给噎了个半死, 只气得林飒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当场恨不得冲上去大耳刮子抽人: 好你个宫景衍,自己来晚了,站在门口偷听,到得最后,竟然还倒拉一耙…… 但是,这有些事,想归想,具体真实施做的还,自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说到底,这叶伽成到现在还没有救回来,以后且还用得着人家呢, 思及此,林飒无奈,只得生生咽下了这口气,努力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 最后,方竖起大拇指,冲着对方认命道,“好吧,平王殿下你厉害,恭喜您,又赢了。” 说着,不待宫景衍再开口噎人,便一转话头,终于又步入正题道,“那要不接下来,咱们就谈谈正事,说说您准备什么时候,怎么救叶伽成回来?” 不料,林飒都忍了这么半天,说的这么委婉了,接下来人宫景衍一开口,仍是生生的,又把天给成功聊死了。 “人估计一时半会的,是暂时带不回来了,” 只见人宫景衍好像看不出林飒的情绪似的,施施然的走进来,大刺刺的往林飒对面的椅子上一坐,格外冷静理智的回道, “所以,你如果有异议、或者,对我们的进度不满意的话,是可以拒绝本王前面提的条件,也不用嫁给本王的……” “什……什么意思?宫景衍,你真的想反悔……”见宫景衍突然又冒出来这么一句,林飒终于又崩不住了,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隔着桌子,直盯着对方道, “不是的宫小六,不带你这样出尔反尔的?敢情这么多天,你这是没事逗本小姐玩呐……” 说完,想到自己的初衷,又怕自己的语气更硬,真的惹恼了对方,将此事给彻底谈崩了, 林飒又深吸一口气,不得不又换了种语气,从旁相劝道, “我说平王殿下呀,您也不想想,您这好歹也是个堂堂的王爷呢,身居着要位,您自然是要做到言出必行,不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啊,” “否则的话,这事要是传出去,大家都知道平王原来这么爱出尔反尔,那多影响你平王殿下的威名呀……” “呵,谢谢林大小姐,没想到您还这么替本王着想哪,”面对着林飒的威逼利诱,只见对面宫景衍又扯了扯嘴角,轻声解释道, “不过,我想其实应该是林大小姐你,是根本没有听明白本王的意思,” “就目前情况来看,那边的形势确实有些棘手,对方盯的很紧,我的人刚和叶伽成接上头,当即就被对方的人发现,然后一通追杀,差点没有折进来,” “然后好不容易逃掉,回过头,带着人手再去的时候,对方却已经将人给成功转移走了……” “所以,鉴于对方这种情况,救人恐怕需要颇费不少功夫,” “本王的意思是,你如果有诚意,倒不妨先嫁到我府上来,这样母亲那边安心了,本王没有了后顾之忧后,才能腾出手来,放马亲自跑一趟,去救你亲爱的叶公子,不是吗?” 宫景衍啰嗦啰嗦解释了一大堆,不过最终目的,林飒却是听清楚了,原来这丫头的绕了这么大一圈,根本就是想让自己先嫁过去, “先救到你府上……”思及此,只见林飒冷冷一笑,质问道,“平王殿下啊,你这……条件开的,是不是有些太苛刻了?” “这人都还没有救回来,您竟然就想让本姑娘先嫁过去,这条件,说出来您觉得平等吗?” “呵,是吗?” “经你这么一提,确实好像有些不太平等呢。” 面对林飒的质疑,宫景衍倒是一如继往的沉着淡定,轻启朱唇,淡淡开口道, “只是,不好意思,让林大小姐失望了,本王还是那句话,对于本王提的条件,如果你林大小姐觉得不合适,或者不公平,完全可以立即拒绝,” “咱们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你也更不用嫁到平王府来了,您觉得这样,可还合适?” “一点都不合适……”。。 正文 798冲动是魔鬼 “放屁,本姑娘觉得你这提议,那是一点都不合适……” 林飒被激的很了,终于爆出口,骂起了人, “我说宫景衍,你是不是很希望这个交易达不成呀,” 宫景衍这招以退为进,别说,在林飒面前好像还真挺管用, 因为被他这么一激,不自觉的,林飒还真就有些上头了, 只见她一拍桌子,当即不容置疑的宣布道, “我……我为什么要拒绝……” “宫小六,我告诉你,你想让本姑娘退缩是吧,本姑娘偏不,” “你越不想达成这笔交易,本姑娘就偏要同意g。” “事情就这么定了,先成亲,后救人……” 不过出乎林飒意思的是,面对林飒的妥协,宫景衍脸上,竟然也丝毫没有诡计得逞之后的欢喜, “果然为了他,你是什么条件都能答应的,” 只见宫景衍沉沉湛湛的看着林飒,进而一咬牙,得寸进尺的要求道, “既如此,林大小姐你为了那叶伽成,什么能都舍得其放得下,那婚期……的话,不若我们也延用你们以前的日子,仍定在七月份,老时间不变……” “七月就七月,谁怕谁呀。”林飒一时冲动上了头,完全不假思索的便答应了下来。 当然了,事实证明,冲动还真就是魔鬼。 当初自己这婚事答应的,实在是太草率了,太鲁莽了,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着了某人的道,入了他的圈套了呢…… 林飒啊林飒,你终究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呀! 婚后的某一天,罪魁祸首走了,林飒一个人躺在床上,欲苦无泪的悔道。 当然了,这些也都是事后而言, 眼下的林飒,自然意识不到自己的鲁莽,甚至还为自己刚才的果断决伐,终于达成了这笔交易,而有些沾沾自喜。 以至于,看到林飒这小神情,就连宫景衍都有些没忍不住,不禁打探道, “说起来,本王其实还是好奇的很,林大小姐你这么自信,竟然愿意先嫁过来,让本王事后去救人,” “难道您就不怕,如果本王食言,待得把你骗到手成亲后,不仅不救人,反倒一转手,把那叶伽成给杀了吗?” “呵……呵呵,别的且不说,对你宫景衍的人品,其实本姑娘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面对着宫景衍的质疑,只见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林飒,呵呵一笑,如实回答道, “说到底,你根本就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不过话说完,不待宫景衍再次勾起嘴角,就见林飒话锋一转,突然又开口道, “当然了,平王殿下你也不会以为,本姑娘真就准备这么轻易的嫁过去,以后是扁是圆,都由你拿捏了吧,” “那个不好意思哈,其实本姑娘呢,也是有那么一丢丢小小的条件的……” 见林飒话里有话,现在倒变成宫景衍吃惊了,一怔,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当然……没什么意思的啦,” 只见林飒狡黠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轻轻展开,推到宫景衍面前道,“要不,麻烦王爷您先看看这个?” “这又是什么?”宫景衍好奇,拿起面前的纸,轻声念道, “和离书……” “……大婚后,女方不用履行任何妻子的责任,并且随时有和离的权利,只待女方签字后,和离书便立即生效……” 不过,宫景衍是谁呀,自然不是一般的人,念了几句,凝着那张纸又上下打量了几眼,很快便断定道, “纸张并不是新的,有些破旧了,这是……叶伽成以前给你准备的?” “没错,这是我昨晚睡不着觉,收拾东西,忽然就扒出了这个,” 林飒点了点头,如实道, “记得当时叶伽成上我们林府求亲时,就是因为拿了这个,我们林府的人才同意的。而且,这也是他那么多稿中,其中条件对男方来说,最不苛刻的一张,” “呃,至于后来,因为时运不济,连二连三的出事,婚一直没有结成,所以这和离书,也就没有用上。” “当然了,此刻我之所以把它拿出来,真没有别的意思,也就只是觉得,既然王爷您那么中意以前叶府的东西,成亲的府邸用的是叶伽成以前准备的那个,婚期延用的也是他以前定的,那是不是这张和离书,也可以顺便延用一下呢……” “不过,话说回来,王爷您自然也不用太过紧张,这上面的条款,叶伽成写的确实对您来说苛刻了些,针对这点,回头咱们可以商量着慢慢改,比如说,像你们平王府的财产什么的,这些就可以全都抹去,我肯定是不能要分文的……” 林飒本来以为,她拿出这张以前叶伽成准备的和离书,宫景衍看到,肯定会火冒三丈,至少会更加生气。 不料,出乎林意料的是,他这次倒是情绪好像没什么波动,至少表面看着,是平和的很。 并且在林飒解释的当口,只见人也没有闲着,随手拿起林飒刚才扔到桌上的那个茶碗,顺手给倒了碗茶, 不过却并没有送到嘴边喝下去,而是放在骨节分明的大手里,心不在焉的把玩了起来, 半晌,见林飒说的口甘舌躁的,也解释的差不多了, 这才难得贴心的将茶碗递过去,定定的看着林飒,轻声道, “嗯,然后呢……” “你都有什么想法,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一并给说出来……” 看他这波澜不惊的神情,林飒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明白,他这是压着火,此刻根本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还是说,他其实压根不在乎和离书这事呢。 怕对方再像刚才一样,动不动就拿毁约说事,林飒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忙不迭又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提醒道, “那个王爷,你可千万别多想啊,说到底,我拿这和离书的意思呢,其实也就只是想提醒平王殿下您一下,” “呃,在没有见到叶伽成人之前呢,我希望呢,我也就只是宫夫人娶的儿媳妇而已,并不是你真正意义上的平王妃,所以……” “这样解释,你听懂了吗?”。。 正文 799美丽的误会 “听懂了!”宫景衍并没有看林飒,垂下眼睛,拿起茶壶,将林飒手中的茶碗蓄满,轻声道, “你的意思不就是……” “咱们只做名义上的夫妻的吗……” 见对方果然上道,一开口就抓住了要害, “正解,就是这个意思g。”林飒激动的一拍桌子,竖起大拇指,怒赞道,“和王爷您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果然就是方便。” 不过好像对于林飒的夸赞,宫景衍出完全毫不在乎, 只见他扯了扯嘴角,看向林飒,开口确认道,“本王是不是就此可以理解秋:你叶大小姐的意思是,你真就准备,以后就只是替我陪在我母亲身边尽尽孝,在外人面前演演戏?并不做其他的?” “当然了,要不然呢,总不能你如今什么都还没做,本姑娘就傻傻的把自己先赔进去吧,” 听到宫景衍纠结的果然是这个点,一副很有成见的样子,林飒冷冷一笑,反问道, “再者说了,是你前面提的,你这么做只为了你的母亲,” “所以,既然你要做孝子,那么我就成全你,陪你在宫夫人面前演好戏,不就行了嘛,” “至于其他的,我觉得,咱们还是等到叶伽成人救回来之后,再细谈,岂不是更合理些……” 林飒是一时兴起,呜啦呜啦又说了一大堆, 可是说完,又怕宫景衍不理解,或者是再生出解约的心思,没得办法打了一巴掌,又赶紧给颗糖,忙又赔上十二分的耐心,认真的解释道, “当然了,王爷你尽管放心,虽然我嫁过去后,并不尽妻子的责任,但是府里其他的事,比如说,需要我出面的,我还是会首当其冲帮帮忙的,” “比如说,像您那温柔可人的顾家表妹呀,或者是李家表妹什么的呀,甚至于,在外面哪个犄角旮旯藏着的红颜知己什么的……” “总之就是,无论人在哪,都不重要,甭管有多少,只要是王爷您看上眼的,心里喜欢的,都可以放心大胆的提出来,本姑娘全都照单全收,全都体体面面的将人给您接回来,” “她们想要什么名份,那我就给她们什么名份,一切都依王爷您的意思,直到达到王爷您满意为止……” 林飒这厢紧跟着又解释了半天,却见宫景衍半天没有表示,人好像根本和她不在一起节奏上, 瞟了几眼,见林飒只抱着那茶碗只顾着乌拉乌拉的说话,半天没有喝, 人一伸手,反倒自己拿了过来,轻轻递到了自己的嘴边, 他这动作做的,如此自然娴熟,以至于林飒一垂始都没能反应过来,及时阻止, 然后见他真就有一下没一下的喝了起来,更是一时间,看的林飒眼睛都直了, 狠盯着对方,非常不可思议的想道: 我去,这宫小六什么意思呀? 我碗里的茶明明是我刚才一直喝的呀, 这么多茶碗他不用,为什么非要喝我碗的茶呢? 这堂堂的王爷,行为也太匪夷所思了,竟然和自己共用一个茶碗, 这事……可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有几分不正常,甚至透着几分暧昧呢…… 我去,总不能是,这宫景衍其实是暗恋自己的吧…… 呸呸呸,林小飒你胡思乱想什么呢,这宫景衍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偷偷的喜欢你,你就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这么做,肯定是突然觉得渴了,然后看到自己手里刚好有茶,所以就喝了, 这一切,肯定也就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而已…… 林飒从头直尾,脑袋飞速旋转,胡思乱想的当口,一双眼睛,一直在紧盯着宫景衍那一开一合的嘴,及随着咽水,上下滚动的喉结……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飒盯的眼神,太过明止张胆了些, 只见终于,那宫景衍终于不再喝了, 低头看了看茶碗,不知道是终于想起来了什么,还是实在喝不下去了, 将茶碗随手往桌上一放,施施然往椅背上一靠,轻声叹道,“嗯,不错,听了这么半天,本王竟忽然觉得,林大小姐你好像还是很善解人意呢……” “当然,这些不都是作为了一个妻子,应当应份做的嘛,” 对于对方的夸奖,林飒羞涩一笑,当仁不让道, “不过呢,话说回来,有一条却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您琮得务必保证,叶伽成以后能全须全尾的,好好的活着回来。” “否则的话,一但他人有个什么闪失,你也是知道的,我林飒这些年,也算是盛名在外,这盏灯要是真烧起来,可能也不是太省油,” “更何况我父兄常年驻扎边疆,手中也握着不少兵马呢,所以我想,只要我给他们去个信,随便说些什么王爷您的坏话,” “搞不好,真硬拼起来,大家真的会鱼死网破……” “所以,还请王爷您考虑清楚了,咱们也写一个如此这般的契约,岂不是以后更方便些,最起码能省了那些口舌之争不是……” 林飒说着,还真就变戏法似的,拿出了笔墨纸砚,亲自送到了宫景衍手边, “喏,这里有纸,还有笔,也有墨,这些都是我刚才趁你没来的时候,向楼下老掌柜讨的,” “咱们就按照这个和离书的格式写,您只需简单写上,您保证将叶伽成好模好样的带回来,然后在他回来之前,咱们也只做名义上的夫妻,就行了,” “当然了,至于其他的条件,您究竟有什么意见和想法,也全都可以写下来,我以后呢,一定认认真真的全部照着您写的遵守……” 林飒说了半天,见叶伽成却只拿着那和离书,又认真看了起来,好像一时半会的,并没有要动笔的意思, 林飒还以为他是嫌要写这么多的字麻烦,遂又眼眸一转,赶紧委屈求全,一再让步道, “对的对的,您看我这脑子,王爷您平日时日理万机的,这种小事怎么还好意思劳您亲自动笔呢,” “要不这样,您只管说,我负责写,” “或者,在这和离书的条款上随便改改,只要您改好了,一会由我来誊写就行了……”。。 正文 800你好像很了解我 见宫景衍一直不动,林飒还以为他是嫌要写这么多的字麻烦,遂又眼眸一转,赶紧委屈求全,一再让步道, “对的对的,您看我这脑子,王爷您平日里日理万机的,要处理那么多的事,像这种小事,怎么还好意思劳您亲自动笔呢,” “要不这样,您只管说,我负责写,” “或者,您在这和离书的条款上随便改改,把不喜欢的条款都划掉,只要您改好了,一会由我来誊写就行了……” “嗯……”不料,林飒这边都做到如此让步了,结果,宫景衍仍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只抬眸看了看林飒,扬了扬手中的和离书,沉声道,“本王总算是看明白了,敢情林大小姐你这是准备白纸黑字,落字为证,跟本王就营救叶伽成一事,讨价还价呢,是吧?” “岂敢,您可是王爷殿下呢,我哪能跟您讨价还价,我这……,” “其实也就只是……提了那么一点小小的建议而已,” 看宫景衍开口不善,怕谈判再陷入僵局,对方又提放弃救人这茬,林飒忙扯了扯嘴角,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虚情假意的,拍马屁道,“自然,其实本姑娘也一直都晓得,王爷您向来深明大义,一定不会和我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的,自然也不会不同意这个约定的,不是吗?” “嗯,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就算本王同意了又有何用呢,” “就这么一张破纸,你觉得关键时刻,它真的能有用?” 宫景衍拿着那和离书,用带着三分讥笑,七分恐吓意味的语气问道,“你就不怕,本王到时候哪天酒后一时兴起,真的会对你霸王硬上弓……” 宫景衍可能以为,听他如此这般一说,林飒可能会生出怕意,甚至放弃签和离书的念头g。 不料,出乎他意料的是,见他如此问,只见林飒只呵呵一笑,根本一脸的无所谓, “哈,针对这个问题,其实本姑娘还是那句话:别的不敢说,对你宫景衍的人品,我还是多少有些信心的,” “说到底,你平王殿下根本就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而且据我所知,在女色方面,你也没有那么饥不择食不是吗?” 其实林飒这句话,还真不是信口胡诌,拍宫景衍的马屁。 因为前世,据她所知,从头至尾,直到林飒去世的那一天,宫景衍也没有成亲,或者听说他和女子有任何的接触。 当然,前世他身患残疾,腿不能行,可能也占着一部分的原因, 但是就算是如此,京里别的其他家的公子哥,身有残疾的,成亲的也不在少数呀。 并且,如果只有这些也就算了,别人不清楚,林飒还是多少知晓些内幕的, 因为就曾经为了他这婚事,当时的宫夫人可是没少为他张罗,甚至于,在林飒这边没有希望后,为了给他相看一个合适的对象,有时候都托人情托到了大长公主那里去了。 无奈,七七八八的姑娘给说了一箩筐,人却一个也看不上, 甚至大多数,连看都不曾去看一眼。 当然了,也就因为此,再加上,当时和他同岁的林宗也没有成亲,而两人却身为挚友,动不动的就彻夜长谈,当时,林飒还感觉极为好笑, 甚至私下里和林宗开玩笑,说这两人怕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之类的。 不过如今这世看来,林宗早早的就和唐婧依互生情愫,成了亲,双宿双飞 所以由此来判,这个想法,也真就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根本不成立的。 怕这宫景衍,也是和林宗一样,只是因为一直没有碰到心动的姑娘,所以前世才拖着没有成亲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就算他在性别的选择上可能没有问题,但是从前几天去宫府的情况来看,这宫景衍可是仍延续了他前世的怪人风格, 不仅不喜欢女人接近,身边服侍的连个小丫环都没有,好像还有极端的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就连他那温柔可人的顾家表妹都不行。 再加上,这世外面那些骇人的传言不说,他身体还有隐疾,每天要贴着刺鼻的药膏,戴着冰冷的面具…… 估计着,照如今这个情形发展下去,说不得,他这辈子,也不会比前世的情形好转到哪里去,大约仍是孤家寡人一辈子的可能性更大些。 呃,当然了,自己这个形式上的妻子,自然是不能算在内的…… 想到这些,想象着,这宫景衍有可能又像前世一样,一个人孤独终老,最终只能成为一个最老又倔的臭老头,并且身边还没了林宗的陪伴,此时为了救叶伽成,在人家面前,小意憋屈了半天的林飒,不由得差点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 而林飒没有注意到的是,此刻她满脑子想着人家的八卦,等着看人家的笑话,殊不知,对面的宫景衍也一直在悄悄的观察着她。 在此时宫景衍的眼里,她也是一道风景。 尤其是见她此刻虽然面对着自己,思绪却又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关键想着想着,竟还偷偷笑出了声, 宫景衍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道,“本王怎么总有一种感觉,你林大小姐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呃,也说不上很了解,只是觉得,你既然能混到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步,自然是不屑于用这种上得台面的手段,不是吗?” 林飒心里真实的想法不能说,只得继续违心的赞叹道, “并且小女子也相信王爷您,身为一个成功人士,自然也一定会做到一言九鼎的,是吧?” “嗯,这话听着,好像确实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面对着林飒的彩虹虹,这次,只见宫景衍点了点头,倒难得有了几分认同, “行,不错,看在你林大小姐对本王这么有信心的份上。” “那好吧,这和离书……就不用改了,本王同意了。” 说着,出乎林飒意料的,人还真就大笔一挥,在那张和离书上,直接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正文 801你果然还是只在乎他 写完,抬头想了想,最后又落笔特意在最后又加上了一句,“期限一年,期限内,任何一方不得擅自和离……” “啊,您这就同意了啊,那真是谢谢王爷成全了,” 见宫景衍竟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倒换成林飒有些无所适从了, 甚至根本对宫景衍加的那句话,连看都没有看,只拿着那张纸,难得好心的站在对方的角度,再三劝说道, “只是王爷,这上面的好多条件,可都是以前叶伽成为了让我们家人同意,胡乱列的,好多对您都不太公平呢,您真的不需要再看看、修改一下了吗?” “行啦,既然你看重这张纸,那自己拿回去留着就行了g。” “还看什么,本王愿赌服输,既然敢签这个字,就自然输的起。” 宫景衍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甚至心情颇为愉悦的,还掉过来头关心林飒道, “只是,离成亲可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你觉得,你们府上,你能搞得定吗?是否需要本王帮忙出面……” “呃,暂时还不需要吧,”林飒扬了扬手中的和离书,相当有信心的回道, “有了这和离书,我想祖母那边,我应该能搞的定的,” “实在不行,到时候再向您求助也不晚嘛,” “当然了,我还是那句话,至于您的义务,当然是帮着救人最要紧的,” “我可不希望,叶伽成在那边受太多的苦,回来的时候,变得面目全非的,连我都认不出来……” 听到林飒三句话不离才本行,张嘴闭嘴的,就只关心叶伽成的死活,刚才还心情颇好的宫景衍,瞬间又晴转了阴, 盯着林飒看了半天,眼神暗了暗,半晌方沉声道,“你果然还是只在乎他……” “当然,这难道不就是咱们达成这笔交易的初衷吗?王爷您能忘,小女子可是不敢忘的。” 既然交易达已经达成、尘埃落定了,林飒可就再懒得再像刚才那般,畏头畏尾的,看着宫景衍的脸色行事了, 只见她心满意足的扬了扬手中的和离书,当即就准备离开了, “那个平王殿殿下,时间差不多了,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小女子就先告退了哈,” “王爷您慢慢坐,不过话说回来,这迎春茶楼的茶虽然不知道怎么样,但是糕点和汤喝着还是不错的,王爷倒可以让下面的人送上来些,慢慢品尝……” 说完,林飒还真就撇下宫景衍,一个人美滋滋,屁颠颠的走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走,后脚,宫景衍回到平王府, 就在书房发了很大一通火,砸了一堆的东西, 以至于得到消息回来的宫夫人,没见到林飒不说,就只看到了这胆战心惊的一幕,直气得当晚又抹了半宿的眼泪。 倒是宫景衍,打砸完后,却又当众宣布,府里从现在开始着手,准备下个月迎娶护国将军的嫡出大小姐——林飒的相关事宜。 说完,再没多做任何解释,连夜就又独自出了京, 甚至于,连宫夫人都不知道,他此次又去了哪里,做什么事去了,何时会再回来…… 而看到宫景衍这一系列的莫名操作,平王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自然全都傻眼了, 不明白这平王殿下葫芦里,究竟又卖的什么药。 成亲这种事,无论到了哪家,这自然都是天大的喜事, 不料,到了他宫景衍身上,做个决定,就胡乱打砸一番不说,最后还不告而别,随便离家消失了。 “这情形看着,难道说,王爷对这桩亲事,或者说对这林家大小姐,其实是不满意的?” 鉴于宫景衍这让人费解的表现,茶余饭后,府里那些个好事的老人们,不由得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悄声议论道。 “当然不满意了,你们没有听说呀,那林家大小姐,嚣张跋扈,心肠坏,爱算计人不说,关键还是个扫把精,专爱克夫君呢……” “是呀是呀,你说咱们王爷,打小身体就不好,这几年征战沙场,身上又早已经伤痕累累了,哪里还想再娶这么一个克自己的女人……” “如此说来,倒是真委屈王爷了,没想到他平时看着对夫人冷心冷情的,临了临了,终还是顾着夫人的面子,将这女人给娶进门了……” 于是乎这般,这些闲言碎语在府里传多了,倒是那表小姐顾悦溪,脸上竟难得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一大早,便将自己的贴身丫环,唤过来,忙不迭吩咐道,“茑儿,这几天府里的事你也别做了,从今天开始,你只做一件事,那就是陪着本小姐去首饰铺和成衣铺挨个看看,想办法置备些首饰和衣服回了……” “不是小姐,王爷和那林大小姐成亲,您买首饰和衣服干什么呀?” 见顾悦溪自从听到婚约后,生了两天的气,一大早突然却来了这么一句,茑儿还以她脑子有了问题,忙上前伸手探道,“我说小姐,您这好端端的,也没有发烧呀,怎么就忽然想起来,要烧银子买东西了呢?” “我买衣服首饰怎么了,还不是应当应份的嘛,” “再者说了,不就是因为表哥要成亲吗?所以我这表妹才需要特意打扮一下的啊,” 迎着莺儿疑惑的目光,只见那顾悦溪眼眸一转,晦暗不明的答道,“毕竟婚期临近,到时候府里人来人往的,只有我这般足够重视,才能不给表哥丢人不是吗?” “更何况,表哥如今因为要迎娶那么一个女人,都这般糟心了,待得他婚后,我总要想方设法打扮的漂亮些,让他看着心里高兴才对呀。” “唉,说起来也是没办法,谁让表哥是个大孝子呢,就连成亲这种事,竟然都要依着他那糊涂娘亲的意思……” “哦,好……好吧,只要小姐您喜欢,奴婢明天陪着您去买就是……”对于顾悦溪的意思,莺儿听了个一知半解,并没有理解的太透彻。 不过,倒是有一点,她是一直很清楚的, 那就是,只要自家小姐心情好了,打扮的漂亮了,那自然就能吸引过来王爷的目光……。。 正文 802坦白 对于顾悦溪的意思,莺儿听了个一知半解,并没有理解的太透彻g。 不过,倒是有一点,她是一直很清楚的, 那就是,只要自家小姐心情好了,打扮的漂亮了,那自然就能吸引过来王爷的目光, 而只要王爷心情好了,和小姐看对上了眼,勾勾手,随便给小姐个侧妃的名份什么的,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就指定能跟着飞黄腾达,不要太好过的呀。 思及此,只见那莺儿自是卯足了劲,陪着那顾悦溪在盛京城大大小小的店铺狠转了好几天,林林总总的首饰衣服,琳琅满目的买了半屋子,很是让顾悦溪后面在林飒成亲后,每天不重样的,花枝招展的打扮了半个月…… 当然了,这些也只是后话, 另一边,林飒拿了和离书,回府后,想着成亲迫在眉捷,大婚就只有堪堪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甚至连自己的绛芸轩都没有回,直接硬着头皮,便去了世安苑, 准备主动向大长公主坦白,表明自己要嫁给宫景衍之事。 而正赶着当天下午,因为林邺从边关又来了信,三夫人苏锦正拿着信,满面愁容的坐在大长公主房间里。 “真是没想到呀,阿邺努力辛苦了这么多年,一点一点拼了命挣回来的功绩,如今就这么轻易的烟消云散了,如今都这般年纪了,还要看那些年轻人的脸色,处处被他们比下去一头……”提及林邺如今在外的艰难处景,苏锦说着,眼角不由得又泛起了泪花。 “唉,这事你也需得看开点,其实别说邺儿,就连你大哥那边,如今也是诸多的不如意,” “军营里那些咱们林家的老部下,一个个的,净被人鸡蛋里挑骨头,捡着些小差小错的,不动声色的,全给替换成了宫家的人,” “总之就是上面想着各种法子,一点点的在努力蚕食着咱们手中的权利,大有让宫景衍接手的意思呀……” 听到苏锦的话,大长公主长叹一声,很是无奈的道, “世风日下啊,目前来看,咱们也就只能忍了,希望暂且忍过这一段后,后面日子能好过些吧。毕竟说到底,这都是上面的意思,咱们身为臣子的,又能怎么办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坐下来细想的话,还是不禁让人心凉呀,” 听老夫人话外话外满满的都是无奈,苏锦都不由得替林家打抱不平道, “你说咱们林家,可以说是满门忠烈,从您和老将军年轻时开始,为就了大燕的天下,出生入死,征战沙场,挣了多少功勋,” “没想到临了临了,反倒日子要过得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嘛,说起来,也算是我们司徒家的悲哀呀,谁能想一场宫变,生生折了那么多人,若非不然,定也不会……” 大长公主和苏锦两人一唱一和的,正黯然神伤的感叹着, 不料,突然房门咣铛一声,被人推开了, 定睛一看,竟是林飒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林飒其实在院子外,已经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此次进来,也是抱着不计一切后果、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的, 所以进门后,也并没有细看大长公主和苏锦的脸色,更没有细听他们刚才二人的讲太阳岛, 只一进来,二话不说,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表态道,“祖母,我决定了,下个月,我要嫁到平王府去,婚期还是延用以前的日子,七月二十六日……” 而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林飒这一张嘴,就是这么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听得满屋子人当场都震惊了。 尤其是大长公主,更不用说了, “你……你……”指着林飒半天,一句完全的话没有说出来,气得眼一黑,捂着胸口,直接晕了过去, 得亏一旁魏嬷嬷眼疾手快,赶紧拿过来前段时间徐太医给开的救命药丸,服侍大长公主吞下,这才保得人没有出什么事。 而林飒见状,看大长公主当即就变成了这样,自也是吓坏了, “祖母您先别激动,您看看这是什么,” 怕大长公主真被自己气出个好歹来,林飒忙不迭从怀里拿出那第,她自认为可以起到关键作用的和离书来, 亲自递到大长公主眼前,非常认真的介绍道, “祖母,这是那宫景衍今天刚刚签好的和离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呢,如果婚后我过得不满意,那是随时可以提出和离,并且对方也是无条件履行约写,” “还有……还有这些,你看看这些财产什么的都是空着的,到时候只要我高兴,那平王府的七七八八的宝贝,随便填上什么都可以,除了嫁妆外,也都能带回咱们林府来……” 不料,林飒兴致勃勃的介绍着,以为有了这和离书,大长公主总该放宽心,捋顺气了吧, 不曾想,她不拿这和离书还好,越解释,大长公主脸色反倒越凝重了。 “这个宫景衍,竟然连这种明显对他不利的东西都可以签,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又准备在我们面前唱哪什么戏?” “看这情形,怕根本就是和什么人提前串通好了,居心不良呀……” “什……什么是居心不良呀?” “不是的祖母,您想错了,他真的没有什么居心,他签这个,就是想在我们面前表达一下他的诚意,他的态度而已呀,” 见自己苦口婆心解释了半天,事情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大长公主脸色反倒越来越差了,林飒也是真心急了,连忙再三解释道, “祖母您好好看看呀,这可是和离书呢,和以前的那份,内容几乎没什么变动,想当初,叶伽成拿这个过来时,您不是还一个劲的夸他懂事,知道为我着想吗?” “这现在宫景衍也签了这个呢,所以通过这,咱们不是也能看得出,其实对于这门亲事,他也是有诚意的呀……” “哎哟飒儿,我的傻孩子啊,时过境迁,眼前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王爷呀,根本不是那多灾多难的叶公子,”。。 正文 803家人的反对 “你也不想想,他堂堂的一个王爷,手握重兵,你以为你到时候拿着这一张破纸,就能束缚住他了?” 听了半天,见林飒如此看重这和离书,只拿着这张纸说事,就连三夫人苏锦都听不下去了,拿过那和离书,哭笑不得劝说林飒道, “再者说了,你若是如今嫁了他,就算他日,他真的厌弃了你,同意和离,答应放你走,你也不想想,依如今他在朝堂的的权势,以后这大燕,哪里还可能有你的立足之地,更别说,有好的世家子弟,肯再迎你进门了……” “更何况你都不知如今咱们家在外面的处境,之所以能到现在这般越来越举步维艰的境地,归根结底,祸根就在这宫…… “行了,你也别和孩子说这些有的没了的,说出来,她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也就是跟着瞎担心罢了,” 见苏锦说着说着,就有些搂不住,要讲林家众人如今在外的遭遇,大长公主忙出声打断她的话,阻止道g。 可是就算堵住了苏锦的口,但是看到那和离书,及林飒那一脸懵懵懂懂、傻乎乎、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的表情,倒换成她又忍不住含泪叹道, “其实说到底,这事也不能怪孩子,哪里是咱们自家孩子傻呀,究期原因,还是上面那位看咱们不顺眼,这是打定主意,和宫家联手,给海儿他们暗地里使绊也就算了,竟然连飒儿的终身大事也不准备放过,准备先拿她的婚事做文章了,” “我原来以为,只要我们大家都忍着,不惹事,忍一忍,这一切也就能风平浪静的过去了,没想到,他祸祸我们还够,竟连我的飒儿算计上了……” 大长公主说到气头上,竟气喘吁吁,起身就准备拖着病体,去宫里找永顺帝说项了, “不行,我们不能再这么忍气吞声了,我老婆子必须进宫去问问,他们这般三番几次的,到底要干什么?” “今天我老婆子就是豁出这条老命来,也要和他说清楚,他们究竟要怎么样?” “要是看不得我们林家好,那都有什么伎俩,都冲着我老婆子一个人来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祸害你们,还平白牵扯到我的飒儿,” “是不是真如他们想的,把我老婆子给逼死了,他以后的日子就都好过,能高枕无忧了……” 眼看着大长公主生这么大的气,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事态比自己想象的复杂了不知道多少倍,林飒也是当场傻眼了, 天哪,看来自己真的想的太简单了些,这家里,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呢,尤其是这宫景衍,看这情形,哪里是只有林怡对他有偏见呀,分明是祖母和三婶对他的成见更大啊。 尤其是祖母都这样了,竟然还要为了自己成亲之事,进宫去和永顺帝拼命, 吓得林飒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扑通跪下,牢牢抱住大长公主的腿,哭着劝说道, “祖……祖母,您真的误会了,此事真的不是他们设的套,也不是宫景衍挑的头,” “是我,我主动找上门去,和他谈及的此事……” “你主动谈的?”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呀,你好端端的,嫁给谁不成,为什么偏要找那宫景衍,嫁给他呀?”听到这事竟还是林飒主动开的口,大长公主气的真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指着林飒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飒儿啊飒儿,你说你在祖母眼前这么多年,祖母事事样样潜心教导你,一直以为,你这些年也学了些本事,再加上本也是个挺聪明的孩子,只是想到,这关键时刻,你竟也如此这般糊涂呢,” “你也不想想,那宫景衍,他如今能平白当上这大燕空前绝后的异姓王,他能是个简单的人物,为人处事明里暗里会没有几分手段?” “你以为会由着你这般折腾一场,以后真能从他那里捞着些什么好……” “是呀傻孩子,你根本不知道,那宫景衍压根就是个吃个不吐骨头的魔鬼,心狠手辣的很,” 林飒这边一开口,大长公主一个人骂还不够,最后竟连苏锦也加入了这个队伍,一心急也顾不上大长公主刚才的警告了,只拉着林飒语重心长的再三劝说道, “像你父亲大哥和三叔那边,眼下吃的那些亏,受的那些气,说到底,都是他宫景衍给使的手段,生生要把咱们林家给逼到绝境呀,” “你想呀,他对你父兄都能如此,你现在嫁给她,怕是到得最后,被人家连骨头带肉一起吃干净,连渣都不能剩呢……” 苏锦说着,甚至一转眸,还和林怡那天一样,脑洞大开的当即联想道, “哦我知道了,飒儿你之所以忽然一心要嫁到宫家的心,是不是那宫夫人在后面使的坏,蛊惑的你啊,” “真是没想到啊,大嫂如此心思单纯、善良的人,竟然当年糊涂的给认了这么一个干姐姐,她自己过得不如意,死了男人,自己生了这么个儿子,现在倒掉过头来,又想着祸害你和大嫂了……” 见苏锦说着说着,苗头又转向了宫夫人,将宫夫人生生给形容成了那蛇蝎妇人,林飒忙又赶紧上前解释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三婶,祖母,您二位一定要相信我,这事和我姨母真的也没有关系,” “是我,这成亲之事,真的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主意,” “说真心话,是我觉得这宫小六,人还可以,一心想要嫁过去的。” 林飒其实心里也明白,让宫景衍救叶伽成的事情是指定不能说, 因为说了,就祖母和三婶的态度,及眼前和宫家的矛盾,怕这婚更结不成了, 而她真心里,又不想让宫夫人和宫景衍平白背这居心不良的锅,毕竟不管他们怎么形容这宫景衍,但是前世里,他可是实实在在的,在暗地里并没有少帮林宗呀, 所以林飒觉得,这事指不定,哪里人憋着误会,只是眼下没有解开而已……。。 正文 804反转 所以林飒坚定的认为,这事说到底,指定是哪里憋着些误会,只是暂时还没有解开而已…… 可是眼下吧,想要救叶伽成,就必须得和宫景衍成亲, 而要和宫景衍成亲,又必须得想办法让二人打消对宫家人的误会, 关键前世的事,又无论如何不能提…… 究竟要怎么办呢,怎样才能让他们改变对宫夫人和宫景衍的误解呢…… 林飒十分头疼的想了半天,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想到g。 没得办法,眼见着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事,最后索性一咬牙,就准备将这成亲之事全算在自己头上,干脆大包大揽的宣称道, “祖母、三婶,其实跟您们说实话吧,这次能和宫家成亲,还真就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你们想啊,我现在名声都已然坏成这样了,别的好人家,那是根本不可能会愿意娶我的,或许对于我来说,也只有宫家才是最好的归宿了,” “还有就是,这嫁给宫景衍,别的不说,总之名份上听着还是不错的呀,好歹以后也是个王妃呢,” “您二位想想,这若是以后京里有个什么事,开个什么宴会的,单只身份上,我也总能压那些一品二品的夫人一头不是,” “反正只要有了这王妃的身份,我自己想想,便也挺知足的,” “更何况,就像您二位刚才所说,宫景衍现如今在上面也正得脸,想来只要我们成了亲,以后咱们府里真有了什么事,说到底两家也算是亲戚了,他定也能帮着咱家,说上些话不是……” 林飒这么说,满心的是想将两人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引导,让她们以为,这成亲之事,就是自己虚荣心作祟,贪慕人家平王妃的头街了。 可是林飒却是忘了,这大长公主和苏锦是谁呀,那可是这些年亲自看着她林飒长大的, 尤其是大长公主,更是深知林飒的禀性,晓得她根本就不是那些爱慕虚荣,爱好权势之人, 若非不然,那当时司徒昊再三追求时,大可以直接嫁过去就行了,毕竟依眼下的实力来看,以后静王百年之后,司徒昊的可是最有可能继承这静王爵位的, 这样以来,林飒也是可以做成王妃的呀,关键亲王的王妃,不比他宫景衍这个异姓王的王妃,说出去更有震慑力呀。 所以此刻听林飒被逼了半天,竟说出这么个原因,大长公主便满心的只以为,林飒之所以这么做,那肯定是这些日子听到了边关关于林家的风吹草动,是为了护全家人周全,这才冒着傻气,傻乎乎的主动送上门,找着宫景衍做的这个联姻的决定, 思及此,向来心高气傲,又将林飒看得比她自己的老命还重要的大长公主,自是更不能答应了呀, “告诉你飒儿,根本不用,嫁到宫家这件事,你想都不要再想。” 只见大长公主当即立断,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好歹我老婆子还没咽气呢,什么时候用得着牺牲你一个小孩子的幸福去保全大家了,这件亲事说到底,我是不会同意的……” 见大长公主两句话就给自己定了高风亮节这么个性质,完全不是自己设想的方向,一时间,林飒又傻眼了, “祖母……,我……我……”我了半天,还想再解释两句,告诉她们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大公无私, 不料,大长公主却已没有心思再听了,只铁青着脸,毫不犹豫的下逐客令道,“行了,你走吧,这事没得商量,劝你也趁早死了这份心,明告诉你,宫家的亲事,我老婆子是死也不会点头的……” “不是祖母,其实我……”见大长公主心意已决,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眼看事情越来越与自己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林飒自是不甘心呀,就准备好歹再多解释两句, 不料,这边刚开口,话还未说完整,就被旁边的魏嬷嬷给赶出来了, “飒儿小姐,听老奴一句劝,您还是跟着三夫人走吧,无论什么话,哪儿就急在这一时半会了,咱们日后再说也行的呀,您好歹也让老夫人歇歇吧,” “毕竟她年岁大了,精气神也有限,再加上最近府里事也多,别回头缠的狠了,真将人激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大家再后悔,不就晚了吗……” “那……好吧……”听魏嬷嬷劝的也确实有几分道理,而大长公主神色也确实疲惫的很,林飒便也没有过多坚持,只心灰意冷的跟着苏锦回去了。 而令林飒没有想到的是,大长公主这次还真就像魏嬷嬷所说,被她这事给气病了, 这一倒在床上,便生生躺了好几天。 当然了,自己带的孩子,什么性子,大长公主自也是知道的, 所以,在此生病期间,大长公主竟还特意吩咐下去,在林飒打消退去宫家的糊涂的想法之前,连进都不许进她那个屋子。 所以以至于,林飒后来去了几次世安苑,净碰着的都是软钉子, 只远远的看了大长公主一眼,这边刚要试着开口说这成亲之事,就被魏嬷嬷想着法的给轰了出来。 没得办法,就这么僵持了几天,眼看着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而婚期却越来越近,林飒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便想着,要不要就真的去给宫景衍送个信,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好的主意…… 不曾想,派花灵悄悄去宫府跑了几趟,却得知宫景衍根本不在府里,于见面的当晚,便出城办事去了, 问人什么回来,却又没人知情。 不过倒是婚事,平王府那边紧锣密鼓的,准备的很是热闹。 而再看看林府这边,冷冷清清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一时间可是愁的林飒, 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觉也更是睡不着,只眼睁眼的看着那日子,一天天滑过。 就这么忐忑不安的,又拖了几日,不曾想,突然间,事情就又有了反转。 究其原因,是一天深夜,世安苑的大门,突然被敲响,有人来了。 来的是个年轻的身影,高高大大的,还带着面罩,再加上天黑,根本没人具体看到他的长相……。。 正文 805大婚 不过人一来,却哪儿也没去,就直接进了大长公主的房间, 并且一待,还就是近一个时辰g。 事后有人称,此人是林海身边的小厮,此行还带回来了林海的一封密信, 但也有人传,说来人是西夏那边的人,传的是昌定王那边要对大长公主说的话…… 反正不管怎么讲吧,这人过来后,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和大长公主说了什么,或者给他看了什么密信…… 至于传达的是具体什么内容,那肯定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了,毕竟连那来人的真面目,都没有人真正见到过呢, 大家只知道的是,大长公主见到人,看到信后,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甚至待得人后半夜离开后,大长公主房间的灯,竟活生生亮到了天明, 而大长公主端坐在床上,更是一夜都没有合眼。 然后第二天,林飒早上起来,无精打采去世安苑准备再碰碰运气,看事情还有没有反转的时候,就突然得到消息,大长公主竟然同意了这宫家的亲事。 “什么?祖母竟然答应了宫家的亲事,已经让三婶带着人准备一应成亲的事物去了,” “怎么可能会这样,她昨天不是还坚决反对的吗……” 对于林飒来说,昨晚发生的事瞒得密不透,她自然是不可能知晓有人进府之事, 所以此刻,听魏嬷嬷讲,大长公主突然同意了和宫家的亲事,自己日夜发愁的事就这么解释了,直惊的她下巴都要掉了,甚至连心想事成时应有的喜悦全都忘了, 只以为大长公主又受了什么刺激,一意坚持着要当面见见人,问问清楚原因, “祖母呢,我要当面问问她,她怎么就突然改变了主意,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不料,林飒追问了半天,魏嬷嬷却无意多解释什么, 甚至连让她见大长公主一面的请求都没有答应,只十分淡定从容的,从旁轻声发问道, “飒儿小姐,恕老奴问句不该问的:这和宫家成亲,不是您自己一直期盼的吗?” “老夫人和三夫人,可从来没有逼过您吧?” “对……对呀,一直以来,这事都是我自己要求的呀……”林飒被魏嬷嬷突然一问,有些发懵,想也不想的脱口回道。 “所以呀,既然您这么多天的愿望都实现了,您这会又何必缠着非要见老夫人这一面呢,” 只见魏嬷嬷轻笑了笑,循循善诱道, “老奴劝您还是想清楚了,您就不怕,万一乍一见到您,这老夫人又突然心思斗转变了卦,否决了这门亲事,到时候,您可是要怎么办?” “我……我能怎么办?”此刻完全被魏嬷嬷牵着鼻子走的林飒,一脸的傻乎乎,十分耿直的答道,“我自然是继续向祖母解释,争取早日征得她的同意呀……” “所以呀,我的好小姐,您可好好想想吧,眼下这事,老夫人都已经应允了呀,而您又非要多转这一圈,这又是何必呢,” “更何况,这眼看婚期临近,老奴以为,飒儿小姐若是真有那闲功夫,还是赶紧将你那红盖头用心些绣完吧……” “呃,好像是这个道理呢,既然祖母都答应了,那我又在这缠个什么劲呢……”被魏嬷嬷洗了一会脑,林飒还真就无功而返,傻乎乎的听话的回去了。 不过走归走,只是莫名的,她仍是感觉,祖母的态度突然转换的这么快,肯定是哪里出了什么突然的状况, 但是具体什么原因呢,她却又死活想不清楚, 不过当然了,就像魏嬷嬷说的,因为婚事临近,也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她去思考了。 因为很快,七月十六就到了。 而那天,正是林飒和宫景衍的大婚之日。 时值盛夏,天气热的流火,而护国将军的嫡小姐出嫁,自然对于林家来说,也该是件举府欢庆的大喜事。 不料,林府上下,虽然众人仍忙忙碌碌,一个个脚都快沾不到地了,但是细观人人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笑容。 甚至于,嫁嫡女这么大的事,连边关的林海夫妇和林宗夫妇都没能回得来,亲自送林飒出嫁。 以至于林飒得到消息,见自己的父母兄长都不能回来,也是真的从头凉到了脚, 失望至极之时,自也是意识到了林家如今的处境,或许真就到了举步维艰的境地,连进出京都不能自如了。 而看到这表面虽然奢华,但实则凄凉的婚礼,尤其是无意中从梅香那里,得知了林飒和宫家成亲的真正原因,竟是为了救那叶伽成, 林怡更是抱着林飒,当场哭成了一个泪人, “飒儿你是不是真的傻,你这又是何必呢,怎么可以这样想不开呢,为了那叶伽成,竟拿自己的一生开起了玩笑,” 林怡抱着林飒,边哭边劝道, “回头他叶伽成倒是没有生命之忧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大长的几十年可要怎么办呀,” “万一那宫景衍真的如传说中的那般冷酷、变态又无情,婚后虐待你、打你、骂你,到时候你一个人在那宫府,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又要如何是好……” 说到激动处,林怡索性也顾不上哭了,甚至还异想天开的,准备就此打住这桩婚事,一把拉住林飒,十分坚决的建议道, “飒儿,听姐姐的,要不,今天这场婚事,咱不嫁了,姐姐这就带着你找祖母和母亲去,” “到了地方,你好好跟她们说,将实情一五一十的全告诉她们,” “不就是救个叶伽成嘛,祖母、大伯和咱们的林家军这么厉害,肯定是能想到办法的呀,哪里就用得着你做这么大的牺牲,冒这么大的险了……” “怡姐姐,算了,还是别去了,你没看我成亲,父亲和大哥他们都没有回来吗?” “说明他们的行动,或许多少已经受到限制了,” 相比较林怡,林飒倒是冷静的多,只苦涩一笑,淡淡的道, “就这样吧,毕竟救叶伽成是我自己的事,又何必再牵扯着一家人跟着我犯难呢,所以还是让我按自己的方法,自己解决吧……”。。 正文 806大婚(2) “可是看到你这样,姐姐心疼呀,” 看到大婚将即,林飒却是一脸认命的神情,完全没有待嫁小姑娘的喜悦,林怡没忍住,抱着林飒,索性又是一通放声大哭, “想想你以后可能过的日子,姐姐都替你害怕,怕你以后真的被他们折磨的不人不鬼的,” “我的好妹妹,今天你要是出了这个门,真到了那时候再后悔,可就一切都晚了呀……” “哎呀怡姐姐,好了,别哭了,这我成亲呢,你倒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舍不得咱家,要嫁往别处了呢g。” 最后,见林怡哭成这般,都要背过气去的样子,林飒没得办法,只得反过来笑着安慰她道, “再者就是,我嫁到宫家,也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呀,毕竟到时候见韦礼安的次数就多了,真当上了平王妃,旁的不说,把你们撮和到一块的权利还是有的,” “虽然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稀里糊涂的就过下去了,但是至少,能帮着怡姐姐你找到真爱,想想还是很值得的……” 而见这个时候,林飒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关心自己的婚事,林怡不由得抱着林飒哭的更大声了。 以至于后面喜娘过来,看林怡哭的眼肿成的都快睁不开了, 一时间,都差点以为,林怡才是要出嫁的是新娘子,至于林飒,则只是穿错新娘的衣服罢了。 当然了,这些也都只是小插而已,婚礼总是要继续的,林飒终还是被送进了花轿。 不过好在,虽然私下里两家对这桩亲事都不是太满意,但是毕竟宫林两家的实力在那摆着,所以这场婚事下来,一时间倒也成了宁城的一桩美谈。 首先是迎亲的队伍,平王宫景衍就不用说了,鲜衣怒马,威风凛凛,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后面跟着的,又是清一色的宫家军,同样骑着高头大马,声势浩大的足有二三百人,场面看着甚是壮观。 接下来就要说说,林飒那远近闻名的嫁妆了, 只见琳琅满目的各色金银珠宝,几乎是闪瞎了一众路人的眼睛, 一担担、一杠杠,朱漆髹金,流光溢彩…… 蜿蜒数十里的红妆队伍,浩浩荡荡,从护国将军府门前,一直延伸到了平王府, 远远看着,竟像是一条披着红袍的金龙,喜庆吉祥,无不时刻炫耀着宫林两家的实力…… 而与这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一身盛装的林飒,面目表情的坐在花轿里, 冷冷的目光,扫过外面街道两旁热火朝天、驻足观看的人群,好像自己是个局外人一样,外面议论的那场热火朝天的亲事,根本和自己无关。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提起成亲这件事,虽然这世经历的多了,林飒已然死了心,并无任何奢想, 但是说实话,前世的时候,她还是做过无数次遐想的。 当时的她,因为母亲去世,在林府过得并不如意,和众人都格格不入,尤其是与大长公主,更是水火不能相容, 所以那时侯,小小年纪的她,就殷切的盼望着, 想象着,有朝一日,自己心爱的男人,能骑着七彩骏马,从远处飞驰而来, 然后将自己迎出门,抱上马,带着自己,头也不回的逃离这一切,驶向美好的未来…… 而就是因为这个不切实际的愿望,以致于她后来见到司徒昊,才会一叶障目,有那么大的反应,做了那么多的叛逆之事。 只是可惜的是,她最终还是只猜到了开头,未猜到结局。 前世的时候,她看错了人,并没有盼到真正成亲的那一天, 而重生一世,世事无常,仍是一场场希望都成了空, 最后成亲时,便落得了如今这么个场面。 是的,此时迎娶自己的男人,确是骑着高头大马来了,远远的看着,身型也够高大威猛, 可是很遗憾,这人,却并不是她心爱的男人,甚至可以说,这一世加起来,都只见过两三面,说的话,超不过十名…… 关键最最可悲的是,经历如今种种,她已然麻木到,不晓得,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模样,或者说,究竟什么样的人才适合自己, 甚至于说到底,她林飒已然对爱情不抱有任何期望和幻想了了, 觉得那根本就是虚无缥缈,可望不可及的东西,是不可能会在自己面前出现的…… 尤其此刻,虽然今天,宫景衍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也为林家撑足了排场, 但是,隔着冰冷的面具,望着及笔直的背影,林飒心里其实清楚的很,此人今天其实和自己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喜悦之情,也是一架灵魂早就出窍,被逼着完全大婚形式的形尸走肉罢了…… 不过呢,掉过头来,想想也是,自己嫁过去,是为了救叶伽成, 而他呢,娶自己是为了孝顺自己的母亲,亦或者就像祖母她们所讲,还真就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到底,一场婚姻,也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有何欢喜所言。 不过或许,一直这样也挺好,虽然婚姻不尽如人意,但是自己总算还是做一件有意见的事,救了叶伽成这个朋友不是吗? 只盼着婚后,他宫小六行事做风,还能和前世一样,不求对自己有多袒护爱怜,但愿事事能做到尊重自己就行…… 望着宫景衍的背影,林飒默默的在心里祈祷道。 于是乎,接下来,在林飒的思绪飞转中,一生中最与众不同的一天,也就这么平平无奇的过去了。 这么一场轰动宁城,声势浩大的婚事,就这么草草落了幕, 而林飒也稀里糊涂的嫁到了平王府,成了真正的平王妃。 亥时,风雨轩 林飒身着喜服,静静的坐在布置的焕然一新、处处彰显着喜庆、及各种好的寓意的大床上。 不过里,房间里却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 呃,准确说来的话,如果算上,此时在门口来回踱步,焦急等待的槐花的话,应该是两个人。 此次出嫁,因为梅香刚情上身孕,平时反应的实在厉害,所以此次成亲,林飒便把她留在林府,贴身随从,就只带了槐花和花灵两个人过来。。。 正文 807史上最憋屈的新娘 “扑通……扑通……”很快,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g。 “花灵怎么样?”听到脚步声,槐花一回头,见是花灵,双眼一亮,忙不迭迎了上去,“见到王爷了吗?可是人快过来了……” “回来什么呀,真是气死人了……” 花灵并没有正面回答槐花的话,只愠怒的嘀咕了一句, 然后推开房门,大步走到了林飒跟前, “小姐,您说他们这也不太像话了吧,奴婢刚才出去偷看,瞧着王爷在前面还和那些属下喝的正凶着呢,估计着一时半会,且是回不来的,今天可是你们大婚的日子,他这到底什么意思呀……” “不应该呀,刚才夫人不是亲自去前面请人了吗?”听到花灵如此说,槐花不由得眉头一凝,疑惑道,“王爷怎么可能会还在喝?就算不顾及咱们小姐的面子,宫夫人的面子,他总是要给几分的呀。” “哎哟,槐花姐你可是别提了,夫人刚才亲自上前去劝,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 “不劝还好,越劝,那宫景衍还拉着人喝的越凶了,根本连理都不理夫人,” 听槐花提起宫夫人,只见那花灵眉头一皱,生生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我刚才也听那帮下人们议论了,其实私下里,这平王不仅对众人,就连对宫夫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冷冰冰的,几天也不说上一句话,更不要指着,他能听夫人的话,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收敛了,” “这不,宫夫人那绵软的性子,劝王爷劝不动,又听到下人们那不中听的言论,被这么三气两不气的,索性也不管咱们这边了,直接回房间抹眼泪去了……” “小姐,您说说他们这宫家到底弄的什么事呀,洞房花烛夜,多美好的事情呀,不曾想到了咱们这,竟变得这般冷冷清清,新郎不过来掀盖头,喝交杯酒也就算了,关键连个前来贺喜的人都没有。” “我看那个宫景衍,分明就是故意针对小姐您,想跟您办难堪呢……” “仍奴婢的意思,小姐您这婚结的,可真是憋屈的很,倒还不如不结,赶明传出去,怕都要成为全宁城的笑柄,成整个大燕最憋屈的新娘子了……” “花灵,别瞎说,这没人贺喜,风雨轩不让闲杂人等随便进,也不是王爷今天刚下命令,这是一早就有了,哪里就是针对咱们小姐了,” 槐花毕竟年长些,见花灵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一通胡说,自己是痛快了,也不管一旁的当事人林飒心里怎么想, 思及此,忙上前轻声安慰林飒道, “小姐,咱不听花灵瞎说,今天是大婚之日,王爷就算是喝的再晚,那也总归是要回到这里的,咱们不妨耐着性子,再多等一会就是……” “哎哟,等他喝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厮还在往前面一坛一坛的送酒呢,怕就算最后回来了,也肯定是酩酊大醉的样子,” 花灵可没有槐花的顾忌,她从小跟着林飒长大,自是想到什么,便口无遮拦的全都说出来, 此时更是手一挥,很是不假思索的道, “我说小姐要不您就别等了,这累了一天了,好歹躺着休息会吧,至于王爷嘛,他爱回来不回来,” “洞房花烛夜,就让他一个人喝醉了,发酒疯去吧……” 见花灵实在是不懂事,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怎么劝都劝不通,没得办法,槐花只得扯了扯花灵,终忍不住打断她道,“花灵,你别瞎说,听到这些,咱们都心里这样难过了,让小姐可如何是好……” “没事,事情怎么回事,我心里都清楚的很,也早就有思想准备了。” 见槐花一副事事处处、谨小慎微,怕自己生气的样子,林飒倒表现的还算大度,扯了扯嘴角,一脸无所谓的道, “倒是你们,今天跟着跑了一天,想来也累了,花灵听话,你带着槐花一块,都回房间休息吧……” “啊,这样就赶我们走,”一听现在就赶自己走,花灵当即又无比担忧的道,“只是我们如果就这么走了,小姐您要怎么办呀……” “我……还不困,再等一会吧……”林飒轻笑了笑,故意很是轻松的道。 “哎哟,奴婢刚才不是说了吗?王爷都要喝醉了,您还等个什么劲呀……”听到林飒不死心的还要等,花灵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 “还是再等等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林飒目光移向旁处,轻声且坚定的道。 其实,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就是因为怕他喝了这么多酒,真的喝醉了,我才不能随便睡的好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像那人那天说的,他酒后失控,趁自己睡着,生了色心,做了夫妻之实,那自己岂不就亏大了, 那和离书,也白准备一场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清白,自是今晚上,打死也不能先睡,务必等到那人回来的。 “不,奴婢也不困,奴婢留下来陪小姐您吧……”槐花毕竟懂事,看林飒目光坚定,实在不想睡,槐花遂也立即表态道,“多个人,也能好歹和您说说话,这样时间也打发的快些……” “哦,那我也不困,我也留下来陪你们吧……”看槐花都不走,花灵自也是不敢走了,遂也紧跟着连忙表态道。 “真不用,我一个人坐这静静,其实也听好的,”见两人又不走了,林飒脸一拉,又故计重施的吓唬道, “都听话,我数三个数,谁要是敢不走,明天我就把她赶回林府去……” “小姐……”见林飒一招鲜吃遍天,每次都只会用赶人走,吓唬自己,花灵嘴一撅,不乐意道。 “我这里是真没事,关键是你们两个,今天累了一天不说,咱们初来乍来,万事开头难,明天且有得你们两个跑腿的地方呢,” “所以务必都赶紧去休息去,明天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别到时候给小姐我丢脸……” “那……好吧……”见林飒说的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再者林飒的性子又向来说一不二,槐花和花灵拗不过,终还是悻悻的走了。。。 正文 808欺人太甚(1) 而赶走了两人,林飒因为担心,还真就没有敢躺在床上真睡,甚至还把飞刀专门拿出来两把,悄悄身后的枕头下面,以备不时之需…… 不料,她这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却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 因为那宫景衍,竟真的一夜未归,没有再回到婚房, 而且再一次,林飒只猜到了开头,并没有猜到结局 “什么?王爷拉着人喝酒喝到子时,甚至还发了酒疯,在婚宴结束后,借着酒劲就直接进了宫,主动向永顺帝请求,去南方督促洪灾后续事宜去了……” 林飒不知道过了多久,靠着床柱刚打了会盹儿,迷迷糊糊一睁眼,就听到了这么个不可思议的消息g。 “对,刚才福乐送来的消息,说福安陪着他,已经出城走了……”槐花也是一脸的迷糊,想来应该睡的正香,半道被人喊醒的。 “哎哟,这都是什么事啊,洞房花烛夜,新郎却连洞房都没进,就直接出城了,”花灵听到消息后面赶过来,当即气的跳脚骂了起来, “这帮人太过份了,这查传出去,要小姐的脸以后往哪搁呀……” “我就说吧,这宫景衍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咱们小姐难堪呢,” “看来外面那些传言确实不假,他这个人确是冷酷无情,又阴险狡诈的很,你说你不想成亲就不娶呗,干嘛要来这一出,分明就是想让小姐下不了台不是嘛……” “花灵,你好歹轻点喊吧,可别忘了,这里可是宫府,在人家的地盘上……” 罕见的,这一次,竟连槐花都没有再阻止花灵骂人,只小心提醒她认清形势,放轻点声音罢了。 可是花灵是谁呀,不劝还好,越劝,人还越激动,骂门还越大了,干脆扯着嗓子喊道,“他的地盘怎么了?就算是他的地盘,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呀……” 总之就是,因为宫景衍连洞房都没进、直接出城这件事事,林飒这两个贴身的大丫环确实给气的够呛, 不过倒是林飒,听到宫景衍的这个做法,真心长出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是归位了。 嗬,不错,看来这宫景衍倒是挺遵守约定的,事前言明成亲只是为了宫夫人,当即就对自己不理不睬,甚至连洞房都懒得进了。 不过这样也好,并且,他人不在京城,自己倒也方便了不少,免得因为突然成亲,两个陌生男女以后就真要绑在一起生活了, 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情景,想想就觉得尴尬呢。 或许,他出城也是履行约定,也是为了想办法打探叶伽成的消息去了呢…… 这么想着,林飒还真就放宽心,往后一倒,直接就扯过被子睡死了过去。 不料林飒再次没有想到的是,她却低估了洞房这件事的影响,更是低估了这宫府的人心,及众人趋炎附势的心态。 因为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所以林飒这一觉醒来,只见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阳,已然照在了床头, 看看时辰,竟然已经快到午时了。 “咕噜噜……咕噜噜……”肚子倒挺应景,这边一伸懒腰,它倒是瞅准时机叫了起来。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自从昨天开始,还真就没吃几口东西,这都饿了一天一夜了,它可不就该抗议了。 更何况此时毕竟是在宫府,比不得在自家绛芸轩里自由自在,睡个天昏地暗也没人管你,虽然宫景衍不在,宫夫人也不会在一些小事上和自己计较,但是自己这个平王妃,好歹也是个晚辈,总也不能做的太过份呀, 这新婚第二天,总也是要过去给宫夫人端杯茶,表表孝心的。 思及此,林飒喊了两声,见花灵和槐花好像都不在,便也没有在床上多耽搁,只一骨碌爬起来,准备好歹收拾一下,先找些东西填填肚子了。 不料,这边刚收拾利索,就见房门“咣铛”一声,竟是花灵气鼓鼓的回来了。 “怎么了?大清早的,谁惹着你生气了?”林飒回头,见花灵一张小脸阴的都快滴出水来了,一路走着,踢踢打打的,不由得好奇问道。 “还能有谁,自然是他们宫府的人呗,”花灵嘟着嘴,咬着后槽牙,恨恨的骂道,“一个个的,看着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却压根没一个好东西,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看哪天遭到姑奶奶手里,要你们好看……” “这就问你一句话,你怎么还骂起人来了……” 见花灵竟罕见的又暴起了粗口,林飒眉头一皱,不由得训诫道, “告诉你花灵,这样不好哈,如今咱们在这平王府,初来乍到的,比不得护国将军府,可以为所欲为,这沉不住气,说话也不过脑子的毛病,你以后都得改哈……” “改什么改,奴婢只恨自己不争气,刚才竟然没有当着他们的面,直接骂回去呢,” 不料林飒不说还好,一说,花灵还更委屈了,“这帮狗东西,也太欺人太甚了……” “到底怎么了?怎么还越说越过份了?”看花灵脸色确实难看,林飒倒是好心情的从旁掉过来劝说她道, “大热的天,赶紧喝口凉茶消消火吧,当心别人没骂的怎以样,你先把自己给气坏了……” “哎哟,小姐,您根本不知道,奴婢就是看这两天天热,再加上小姐您昨天因为王爷洞房之事,心情又不太好,所以奴婢就想着,一大早去冰窖讨些冰回来,跟您好歹做碗冰沙吃吃,让林飒您也能消消火,败败暑,调整一下心情,” 花灵站在那里骂了半天,好歹缓过来了些情绪,这才一五一十的像林飒回禀道, “谁……谁知道,到了地方,那守冰窖的几个婆子,一听到我是小姐您的人,头顶着头玩着雀牌,连看都不回头看奴婢一眼,只一句话窖里没冰了,就准备把奴婢打发走……” 听到闹了半天,花灵生这么大的气,竟然就为了要一碗冰吃,林飒遂无所谓的笑了笑,宽慰她道,“哎哟,我当是什么呢,原来就为了一碗冰沙呀,什么大不了的事,”。。 正文 809欺人太甚(2) “没有就不吃了呗,在绛芸轩天天吃,一两天的不吃,又死不了人……” 不料,林飒没想到的是,花灵气的根本不只是这些, 而刚才那些话也就只是个开头而已,真正让她生气的,还在后面呢, “是呀,当时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呀,想着没有就算了,我们就不吃了呗,又不是没吃过,可是你猜怎么着,” 只见提及此事,花灵气愤的眼睛都红了,强压着怒气向林飒继续描述道, “谁曾想,我这前脚都还没有走远呢,后脚,就有一个叫什么莺儿的丫头也过去,好像是这府里什么表小姐的丫环,” “只见人远远的过去,都还没有开口呢,那些个婆子当即就扔了手里的雀牌,忙不迭迎上来,” “一个个的腆着满是褶子的老脸,笑着迎上去主动道:哟,莺儿姑娘过来了,怕是这天热,表小姐想要吃冰沙了吧?” “有有有,您等着哈,老婆子们这就去帮您取,别的没有,表小姐好的这口冰呀,咱们平王府还是能管够的g。” “说着,屁颠屁颠的就打开冰窖,不一会的功夫,就端了满满一大碗冰出来。” “不曾想,这几人想献殷勤,那莺儿却是挑剔的很,只眉头一皱,十分嫌弃的道:取这么多的冰,端着多沉小,再说表小姐胃口那么小,也这一时半府的也吃不完啊……” “结果那婆子却又笑着称:啊哟,今年咱们平王冰窖里的冰备的多,有的是呢,表小姐要是吃不完,那莺儿您也多少也吃些呀,” “毕竟您这见天的侍候表小姐,也确是辛苦的很了,好歹也消消暑,别把自己给累坏了呀……,” “总之就是,几个人围过去,乌拉乌拉一堆阿谀奉承的话,好像那窖里的冰,就只给那表小姐一个人准备的似的……” “小姐,您听听,听听,她们这做的什么事,这不是看人下菜蝶吗?哪里是没冰呀,根本就是不想让您吃罢了,想想,真真是把奴婢都快给气死了……” 见花灵越说越生气,最后就差把房子给拆了,花灵赶紧轻叹一声,笑着劝道, “哎哟,不就是一碗冰沙吗?不让吃,不吃就是了,正好我这两天也不太想吃。别生气,别生气……” 林飒正安慰着花灵,不料一转头,却见门外院子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人影,竟好像是槐花,拎着个篮子,低头站在院子里,半天不动…… “咦,那不是槐花吗?怎么回来了,却站在外面不进来?” 思及此,林飒忙扬声唤道, “槐花,你又怎么了?没事倒是快些进屋呀,外面那么大的太阳,你不觉得晒呀?” “对呀槐花姐,您不是说见小姐昨天累了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您今天想着煲些肉粥给小姐喝的吗?怎么反倒拎着个篮子站在外面不动了?” “别……别提了,奴婢是想着给小姐煲些肉粥的,不料,到小厨房一看,那里空空荡荡的,好像根本没有使用过,更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准备,” “奴婢就想着,要不去库房那边多少领些食材,一并备齐,这样小姐什么时候饿了,也能吃口可口的饭菜,” “谁知道,到了地方,人家一听是小姐您要的,却不肯给……” “只……只说里面的东西,都是给那表小姐准备的……”说到此,槐花嗓子一咽,却死活说不下去了。 不过看其眼里闪烁的泪花,却是能清晰察觉得到,想来此行,她定是和花灵一样,也是受了什么委屈…… “我呸,这什么破王府啊,真是黑白颠倒了哈,没听说哪家里,一个表小姐而已,竟比当家祖母还气派了呢,你说她们这些人,是不是狗眼看人低呀……” 而槐花都这样了,一旁的花灵更是不得了了,当即就跳了起来,全然不管不顾的骂道, “瞅瞅小姐,这下您总清楚了吧,您平时都说奴婢办事不周到,说话不过脑子,性子还急,” “结果怎么样,根本不是我的问题,连槐花姐这温温柔柔的性子,她们照样也什么都不给,” “我看他们根本就是欺人太甚,看昨天王爷连婚房都没有进,就直接走了,这是故意给您办难堪呢……” “小姐啊,我看这平王府咱们是不能待了,吃不给吃,喝不给喝,这是要生生把咱们给逼死呀,依奴婢的意思,要不咱们干脆收拾东西,还回咱们护国将军府得了……” “啊哟,还口口声声称你小花灵长大了,不是小孩子脾气,” 见花灵说着,自作主张的就要转身替自己去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林府, 林飒本来听到槐花的描述还多少还有些生气呢,但是此刻,却是不便火上浇油的乱发了,只眼眸一转,故作没事人似的,从旁笑着打趣那花灵道, “为了两口吃的都跟人怄气,这难道不是小孩子家才做的事呀……” “就是的,花灵,不许胡闹,小姐刚嫁过来,怎么能回娘家,” 而一旁的槐花,虽然刚才也是受了排挤,此时正一肚子的委屈,这会见花灵来真的,这就开始劝着林飒回娘家了,自也是连忙上前劝道, “花灵你冷静些,咱们不为别的,总要为小姐多想想呀,” “成亲第二日就回娘家,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背后说小姐不守规律,议论小姐的不是呀……’ “还背后说小姐的不是,你们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把小姐说的可难听了,” 花灵要去收拾东西,见这个也阻,那个也拦的, 当即就绷不住了,气得哭着喊道, “实话跟你们说吧,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外面一群的婆子就挤在那风雨轩门口,坐在那里高谈阔论,说王爷昨天连洞房都没有,就直接出城的事呢,” “他们还说,小姐就是个扫把星,王爷这是真心怕了,所以才不敢和小姐再一起,” “还说像小姐这样的灾星,到哪里,哪里的人就要跟着倒霉,怕被咱们牵连,让咱们赶紧滚回护国将军府去呢……”。。 正文 810阴沟里翻船 “小姐您是没见着,就当时那情形,一群人义愤填膺、摩拳擦掌的,这是多亏风雨轩以前就有命令,不许闲杂人等进来,” “否则的话,看那当时嚣张的势头,那群人大有直接跑进来,将我们给轰到大街上去了……” “所以,这个平王府,我花灵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这个气,你们能受,我花灵可是死活咽不下的,” “并且奴婢也深信,如果让老夫人知道了,得知小姐您如今在这平王府里竟是这么个处境,被一帮下人如此欺负,怕也会当场拍板,把小姐给接回去的,” “所以,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现在就带小姐您离开这是非之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花灵说着,还真就不管不顾的打开柜子,一把抓起林飒的衣服什么的,开始胡乱的往箱笼里塞了…… 其实说实话,若是在平时,看到花灵和槐花平白的竟受这份窝囊气, 甚至都用不着花灵多说,依林飒的脾气,当即就毫不犹豫的带着人,直接冲过去,早把那帮人胖揍一顿,打得满脸开花了, 然后打完人,她还得带着槐花和花灵,趾高气扬的回娘家找祖母告黑状去…… 可是无奈,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呀g。 “傻花灵,你可以一直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小姐我自是不能忘的呀,” “我此次嫁过来,可是还有别的目的呢,我还得救叶伽成那个倒霉蛋呢,” 看着花灵和槐花一个个委屈的小模样,林飒在心里很是无奈的想道,“如果咱们就这么走了,暂时是心里痛快了,可是那叶伽成要怎么办呀?” “想来见自己竟然先主动反悔了,宫景衍肯定是终于找到借口,再也不肯出手搭救人了呀……” 思及此,只见林飒脸一板,只得无奈又转斥花灵道,“花灵你给我放下,到底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这个家是你当还是我当?” “你行哈,现在谱也越来越大了哈,不仅听不得一点难听的话,连小姐我什么时候回娘家的事,竟然都要插手管上了,” “行,我看你如今是真的主意大了,翅膀也硬了,反正我是管不住你了,干脆明天我就让人去通知吉祥,把你娶走得了,也省得让你跟着我,在这平王府无端端的受气……” “小姐您这说的又是什么话,奴婢生气,那是为的我自己吗?奴婢是替小姐您不值得,” 见林飒动不动的,又拿赶自己走向威胁,花灵更生气了,嘴一撇,干脆一扔箱子,坐在地上便大哭了起来, 边哭,边替林飒鸣不平道, “小姐您自己说,您这些年,那是被老夫人和府里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被一帮下人这么指着脸骂,” “别的且不提,您说要是这情形,被老夫人知道了,她得知您如今过的竟是这般日子,您要让她老人家怎么想……” “天爷呀,这到底弄的什么事呀,走吧,不合情理,留吧,他们王府的人又这般欺人太甚,将咱们给逼到了这副田地,这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见花灵一个人哭的凄惨,槐花小声嘀咕了两句,终忍不住,干脆和花灵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而看到自己的两个贴身大丫环,只跟了自己一天,就被难为成了这副模样,林飒心里,也只剩满心的苦涩, “好吧,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说服了宫小六,说服了祖母,好不容易嫁到了这平王府来,不曾想,却阴沟里翻船,被一群下人给生生逼入了绝境,真是活生生的成了这大燕有始以来,最窝囊的主母了。” “林飒呀林飒,没想到啊,你也有混到这种地步的一天呢……”林飒苦笑着自嘲道。 可是自嘲归自嘲,眼下她又能怎么办呢, 自己选的路,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啊, 而见花灵和槐花两人抱在一起,确实也是哭的凄惨,无奈,只得长出一口气,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拿出一个小匣子, 啪一下扔到两人面前,匣子被摔开,露出里面满满当当、整整齐齐一盒子的银绽子,故作轻松的劝两人道, “我说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了呀,多大点的事儿呀,值得这么哭吗?不就是他们不肯给咱们东西嘛,咱们自己出去买呀,” “告诉你们,你小姐我别的没有,陪嫁倒是丰厚的很,尤其是这银子什么的,就咱们三个,吃用两辈子都花不完……” “小姐,您说什么呐,这是几口吃食的事吗?这是他们根本不把您这个王妃看在眼里,” 而见林飒这个时候,竟然还拿银子开玩笑,花灵只以为她是仍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得恨铁不成钢的从旁解释道, “并且这可才只是个开头而已,什么事呀,但凡有了初一,那就跑不了十五,奴婢敢打包票,这回他们敢不给咱们冰和吃食,那么下次,他们就敢冲到风雨轩来抢您的嫁妆……” “抢嫁妆……,”林飒故意装作听不懂花灵的话,继续打哈哈粉饰太平道,“这就说的有些太重了哈,那倒真的不至于。” “这事说到底,也就是咱们初来乍到,还没有和他们混熟,想来等以后打成一片了,自然也什么事都好办了……” “还打成一片?就那群人,背后说您坏话的那些?” 见都这个时候了,林飒竟然还在异想天开的,企图让自己和那帮人打成一片,花灵那火爆脾气,当即就炸了, 蹭一下跳起来,十分坚决的表态道, “我告诉您小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是他们把我花灵打死,我这辈子也做不到,” “还有,我们为什么要忍,您可是他们王爷八抬大轿给明媒正娶回来的,他们有什么资格怠慢您,” “反正总之就是,这事就算您能忍,奴婢也是忍不了了,” “当然了,您是小姐,奴婢做不了你的主,但是,您别忘了,总有人能当得了这个家,奴婢这就回咱们护国将军府去,我去找老夫人,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她,我就不信老夫人知道了,真有就这么放任不管,任由他们欺负您……”。。 正文 811同病相怜 花灵说着,一抹眼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冲出门去,就准备回护国将军府找靠山去, 以至于因为跑的太快,后面的林飒想伸手去拉,都没能拉住g。 不料,前边花灵刚冲出门,林飒后脚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去追, 不期然,就听“扑通”一声闷响,好像是什么人撞在了一起, 再然后,一阵“哎哟哟……”的惊乎声后,便是宫夫人温柔和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哟,这不是花灵姑娘吗?怎么了?大中午的,饭也不吃,哭天抹泪的,这是准备去哪呀?” “夫……夫人……,对不起,花灵不是故意撞到您的。”一见自己竟然撞到了宫夫人,花灵自也是当即非常不好意思,红着眼睛道完歉,含着泪小心退到了一边。 而听到竟是宫夫人的声音,并且看这动静,前面一直不声不响的,还不知道人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又听到了多少对话。 思及此,林飒自也是没敢再多耽搁,忙乖巧迎了出来,很是关切道, “姨母,您怎么过来了?” “也是花灵这丫头被我惯坏了,实在是不像话的紧,走道竟然都不知道看看人,” “怎么样?她撞着您哪啦?可有撞坏?” “哎哟,姨母又不是泥巴做的,坏又能坏到哪去?”宫夫人挥了挥手,装作很是无所谓的道。 不过,从她悄悄背在后面,小心撑在腰上的手,林飒还是清晰的看出,怕花灵这一撞,应该将人撞的不轻, 遂眼一转,狠瞪了花灵一眼。 花灵那边撞了人后,本来也有些忐忑,这会见宫夫人貌似确实被自己撞的不轻,只是隐忍着没有说而已, 所以此刻被林飒这一瞪,自知理亏,遂也就埋着头没敢再出声,更没敢再提刚才非要回护国将军府找老夫人那茬。 “那个飒儿你不用紧张,其实姨母这一趟,也并没有什么事,”见自己的到来,多少让这对主仆有几分紧张, 宫夫人忙又拉着林飒的手,轻声解释道, “我这就是想着景衍不在,怕你一个人初来乍到的,可能会有不适应的地方,” “顺便也没事过来瞅瞅,看这风雨轩可否有缺什么东西,尤其是这小厨房什么的,毕竟以往呀,景衍可是从来都没有用过……” 说完,不待林飒客套,便直接一转身,冲着后面扬声道, “芍药啊,别愣着了,快些把东西都送进来吧……” 于是很快,伴着宫夫人话落,就见后面一个长得浓眉大眼,颇有几分英气的姑娘,领着十来个婆子走了进来。 而再看那些婆子的手里,更是形形色色,捧着端着抱着不少的东西,各种蔬菜瓜果五谷杂粮的,应有尽有。 当然了,若说大太阳下,其中最最打眼的,自然就是正中间那满满两大盆的冰了。 而看到宫夫人一张嘴,竟然就这么大的派头,林飒心里一顿,当即也是明白了八九分, 怕是刚才花灵和槐花在屋子里了那通闹,应该让这宫夫人全听了去,并且人此行来,应该也就是为了刚才两人在外面受的那些委屈。 不过当然了,有些话,林飒这个新人,自然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讲的,否则的话,传出去,只会让人以为,她是个爱背后告人状的。 思及此,只见林飒遂装作一脸惊讶的模样,好奇问道, “姨母,这好端端的,您送来这么多东西做什么?王爷不在,就只有飒儿一个,您拿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的,我这也吃不远呀……” “好孩子,你就别替他们遮掩了,其实刚才发生的事,姨母多少也都听说了些,” 见林飒不想挑破刚才的尴尬,宫夫人没得办法,只得主动开口捅破了窗户纸,略带几分尴尬的解释道, “那个飒儿啊,想来你也知道,咱们平王府是刚立的府,府大不说,里面人呢,也比较多。” “尤其还有不少一部分,都是以前宫府的老人,听说这咱们又回了京,又重新寻上了门,” 宫夫人说着,还特意瞟了眼那端杯的两个婆子,隐晦的介绍道, “特别是还有几位,以前都是咱们老夫人用顺手的老人,也对咱们宫家忠心耿耿,所以姨母便也都留了下来。” “还有剩下的外面那些新人呢,是回京后,新进府的,说到底,大多数呢,还是被一些七七八八的人送进来的,并不是咱们自己选的。”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咱们府上的人,难免就有些人多嘴杂……” 宫夫人介绍到这里,无奈一笑,略带几分苦涩的道, “总之怎么说呢,可能也是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了,这什么鸟都有吧,所以说,这人一多,说的有些话,难免也就有几分不入耳,” “姨母过来给你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劝劝你,这有些话呀,他们听他们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就只当是听外面那些犬吠了,听完了,也就了了吧……” 看宫夫人扶着腰,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话里话外,又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林飒这么冷眼看着,既觉得好笑,又有几分心酸。 说实话,她也是到了此刻才意识到,或许这宫夫人,真像三婶他们说的,在宫家过得真的很不如意。 只是让林飒好奇怪的是,说到底,这宫夫人不是贵为王爷的亲生母亲吗? 无论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按道理,只要进了这平王王府,不应该都该她管辖的呀? 怎么会都回京这么久,她会依然管不住呢…… 难道这平王府的人,真就如此卧虎藏龙,特别的难管? 还是说这堂堂的平王府,虽然外面看着波澜不惊的,里面却很是复杂, 甚至就连下人,都是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一个个的都有强大的后台撑腰。 以至于,不仅自己这个刚成亲的新娘子在这里混不开,竟连宫夫人这个王爷之母,都过得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好吧,原来这世上,若论窝囊憋屈的主母,自己也不是史无前例第一个, 最起码,还有宫夫人这个同病相怜之人。。。 正文 812能力出色的芍药 于是如此这般,一翻思虑下来,到了最后,林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心疼自己,还是该可怜宫夫人了g。 不过眼下,人宫夫人都亲自前来,又小心翼翼的这般解释了半天,就算林飒心里有疙瘩, 林飒自是也不好一直端着,显得太小家气,索性便装作很是云淡风轻的,轻笑着反过来安慰宫夫人道, “真的没什么事,姨母您就放心吧,飒儿我别的没有,从小心倒是够大,什么事都挂不着,就刚才那些话,我更是不可能往心里去,自然也不会和他们计较什么的,随便一听而已,早就全忘了,” “倒是姨母您,飒儿瞧着最近可是又瘦了些的,无论如何,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母亲最近写信,也时常挂念着您呢……” 见林飒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从头到尾,连句抱怨的话都没讲不说,还反过来关心自己的身体, 尤其是又想到昨晚的情形,宫景衍那浑小子竟然新婚之夜连洞房都没进,人就直接走了,愣是将林飒生生晾在了那里, 一丝愧疚爬上心头,只见宫夫人喉头一哽,不觉又红了眼睛, 一把将林飒搂在怀里,一再道歉道,“好孩子,委屈你了,也是姨母没本事,儿子儿子不听劝,现在竟连个下人也管不好,让你刚嫁到这府里来,就跟着受这般委屈……” “真没事姨母,飒儿挺好的,真没受什么委屈……” 宫夫人越是这样,林飒越是不好意思了,甚至还违心的替宫景衍解释道,“至于王爷那边,他那也是以公事为重,为朝廷着想,这些飒儿都是能理解的,您真不用心理有什么负担……” “真是好孩子,还是妹妹好福气,会生养……”见林飒话里话外给自己撑足了面子,宫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欣慰的笑赞道。 说完,忙又拉过那身后的芍药,连忙向林飒介绍道, “对了,这是芍药,如果你以后需要什么,直接找芍药就可以,列好了单子,她会帮忙置办齐全的……” “飒儿知道了,谢谢姨母,”看宫夫人将这么个小丫头介绍的如此正式,林飒便下意识的多打量了那芍药一眼。 别说,虽然看着年龄不大,只和花灵不相下下,个子也不高,感觉倒也像是个利索的人。 不过念于刚才花灵和槐花刚在宫府的下人那受了气,为避免这芍药也和那帮人一样,骨子里也是个逢高踩低,阳奉阴违的人,怕回头再和花灵打起来, 林飒便眼眸一转,假装客气的试探道,“就是既然姨母都这么吩咐了,想来以后这风雨轩里吃吃喝喝的一应事物,怕就少不了要麻烦芍药姑娘了……” 林飒话落,只见芍药当即小心上前一步,谦卑一鞠,毕恭毕敬的答道,“王妃您客气了,您如今是咱们平王府的当家主母,奴婢能为您服务,是奴婢的荣幸。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奴婢一定尽全力,在最快的时间内,保质保量的完成您的吩咐……” 嗯,不错,看来这宫夫人管理下人的本事不怎么样?挑人的眼光倒是还行, 最起码这芍药看着,就是个懂礼节会办事的。看着芍药的一举一动,林飒悄悄在心中认可道。 “不过姨母,说起来也是惭愧的很,今天是我们大婚后第一天,本来该是飒儿先去您那里,给您敬杯茶的,结果不曾想,却让您先过来晚辈这里了……”简单考量完芍药后,林飒又忙不迭向宫夫人委婉表达歉意道。 “好孩子,咱们都是自家人,不说这些客套话,”见林飒对这芍药还算满意,宫夫人不由得也是长出一口气,连忙趁热打铁,轻声向林飒再三保证道, “飒儿你只需记着,只要有姨母在这平王府里还待一天,就是拼了命,也会护着你,不让他们欺负你,慢怠了你的……” 见宫夫人说的如此真心实意,林飒心里自也是感激万分, 如此又客套了几句,宫夫人终还是扶着腰,在芍药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走了。 不过,她们是走了,院子里却突然多了这一堆的好东西, 林飒帮着槐花和花灵一番收拾下来,不觉这新婚后的第一天,一恍也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一抬头,竟就到了黄昏时分。 林飒本以为,一天也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去了,不料到了晚上,却是有一点,大大出乎了林飒的意料: 就是芍药这个丫头的办事能力,竟是格外的出色。 上午,宫夫人那边本是随口一介绍,虽然林飒对芍药印象还不错,但说到底,人是宫府的人, 所以后来她们离开后,林飒和槐花也就没怎么把她当回事, 甚至后面宫夫人走的时候,芍药后脚跟着也便离开了,众人便只觉得,宫夫人当时如此讲,或许也就是客套一下,宽宽林飒的心罢了。 毕竟眼看着,这宫夫人身边,也就芍药和水仙两个贴身丫环,估计宫夫人那边的事人芍药还忙不过来呢,哪里还能抽出空,再帮着她们去采买东西。 不曾料,当天晚上,用过晚膳,花灵那个不省心,闲来无事,便决定试上一试,看这芍药究竟好不好用, 灵机一动,便以林飒初到新地方,心慌、睡不踏实为借口,想让芍药给林飒弄些药回来。 甚至还故意拖到亥初,见夜都深了,外面药铺也早该关门了,才写了单子,墨墨迹迹的给芍药送过去。 不曾想,出乎三人意料的是,单子送过去,只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芍药便很快过来了。 不但按照花灵的要求,拿来了大包小包一堆的药不说,还一包包都在上面详细标明:哪些是安神助眠的,哪些是消除疲劳的,哪些是放松身心的,一日几包,怎么服用什么的…… 总之就是,一件件、一包包,交代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最最关键的是,如果只有这些也就算了,只见最后,人竟然还拿出一盒檀香来。 而那盒子檀香,打开来,一看就做工精致,质量上乘,味道清新怡人不说,连槐花见了,都说绝对是上上品,甚至可以说和老夫人房里平时用的不枉上下, 话里话外的赞这芍药办事得力,能力出色。。。 正文 813一个人回门 无奈,花灵那鬼丫头,却是不信这个邪,第二天一大早天不亮,就又以林飒想吃天香阁的糕点为由,写了单子给芍药送过去g。 然后又是一柱香的功夫,只见赶在天亮前,人芍药又规规矩矩的,将热乎乎、香喷喷,天香阁的正宗栗子糕给送了过来, 那速度之快,连花灵都不由得怀疑,就算是自己这个天香阁的老熟人,搭着吉祥的路子,怕亲自跑一趟买这些东西,最多也就是这么个速度了。 不过芍药越是给力,花灵还越是起劲了,甚至后面为了试探芍药,其打着林飒的幌子,不仅连吃食,竟连一些吃用的东西,和衣服首饰都列上了。 不想那芍药却好用的很,活像个百事通似的,办事效率不仅一如继往的快,态度更是格外的好,任劳任怨, 不管你一天让跑多少趟,要多少东西,人都只管帮着照办,从头到尾,一句抱怨都没有。 甚至无论多困难的事,你只要写好,人很快就能给你办好,无论多晚送过去,不管是吃的穿的用的,或者多么稀有珍贵的东西,人都有办法达成你的心愿。 尤其是花灵那些深夜突发奇想要的稀罕物,第二天,天一亮,一开门,竟然就能让你真真切切的看到,给你连夜置办的那叫一个齐齐整整,且质量还绝对没得说。 所以如此考察了两天,人芍药那边还没什么反应,花灵倒先乖乖投了降, 甚至还难得自省了起来,觉得自己这两天的要求如此之多,是不是真就过份了些,对人家芍药也苛刻了些。 并且,念于这芍药的表现实在得力,想着以后再也不用怕发生被下人们挤兑,缺冰少食的事了,花灵和槐花不知不觉得竟还有些喜欢上了这芍药姑娘, 以至于,爱乌及乌,觉得其实这平王府的日子,好像也没有那么差,过得貌似挺舒心的, 至少有了芍药,她们平时倒也省去了不少跑腿的麻烦,能偷不少懒呢。 不料,她们两人是释然了,林飒却又遇到了新的难题,开始头疼了。 因为眼看着过去了两天,随着第三天的来临, 就是传统的,大婚后回门的重大日子了。 这么隆重的日子,万众瞩目,自己一个人悻悻的回去了,又算怎么回事呢。 一大早,林飒便因为这事,发起了愁,头疼了起来。 虽然天不亮,宫夫人又让芍药准备一大堆的好东西,甚至还编了一堆的理由,替宫景衍说项, 说这次出去遇到的较棘手,一时半会的抽不开身回来,宫景衍是迫不得已如此的,等一处理完那边的事,第一时间就向林飒赔罪。, 千叮咛万嘱咐,让林飒不要介意,一定要包容他。 但是归根到底,说一千,到一万,终究还是难掩林飒一个人回去的悲剧啊。 尤其是,依着这宁城一贯的习俗,回门那天,一般的情形都是,新娘坐着簇新的马车,新郎则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众随从,形影不离的护送些新娘,浩浩荡荡招摇过市, 并且,那些随从的排场和带物品,越是丰厚,越是隆重,越能表示,新郎家对这位新娘子的满意度和认可程度。 甚至于,有那些感情好的,想给新娘子娘家撑面的,回门时的队伍排场,都不亚于迎亲时的场面。 不料到了林飒这,迎亲场面虽然够隆重,到了回门时,却弄了个虎头蛇尾, 这么重要的日子,宫景衍那个所谓的新郎倌却仍是杳无音信,连个身影都没有。 马车两旁别说新郎护送了,连个男的随从都没有,那宫景衍愣是将府里所有随从,好像全都带走了。 只可惜,自林飒一个人在这里过得好些坏些,关起门,不让外人知道也就算了,可是回门这件事,可是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而且事关林府的声誉,这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难免要让旁人说三道四的呀…… 可是没得办法呀,宫景衍人不在京城,林飒也总不能随便拉一个充数呀, 总之就是,这一路马车摇摇晃晃的回去,被路人指指点点的,又没少说三道四…… 林飒也就算了,上就看淡一切,也习惯了,倒是身旁的槐花见着,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还好花灵那死丫头不在,被自己一大早编各种理由,将人给留到了府里, 若非不然,依那丫头的性子,看到外面这种场景,估计又得在马车里面跳脚,甚至冲出去和人干架。看着强忍着泪花的槐花,林飒在心里难得庆幸的想道。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这一路行回来,林飒就又成了宁城的名人,成了有始以来,标新立异的头一个, 新娘成亲后,自己一个人孤单单回的娘家的门。 甚至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林飒一个人还坐在马车里犹豫了好一会儿,想着一会进门要怎么说,才不至于让祖母她老人家太伤心,太失面子…… 不料,这厢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后,没考虑清楚,乍然见到祖母,要怎么开口解释这回门之事, 就见车帘突然一动,一张笑脸先露了出来。 “哟,这不是咱们家的新嫁娘回来了吗?快别愣着了,听到你要回来,老夫人天不亮就起床,都等了老半天了……”竟是魏嬷嬷亲自站在门外接的人,看到林飒高兴的,更是满脸的褶子都笑成了花。 而看到魏嬷嬷笑容满面的样子,倒换成林飒不由得一怔。 看这情形,好像魏嬷嬷的心情还不错,并没有受自己一个人回门的影响呢, 就是不知道,魏嬷嬷是看开了,但是到了祖母那边,看到自己一个人回去,脸色会怎么样呢? 思及此,林飒连忙跳下马车,十分忐忑的小心试探道,“那个……魏嬷嬷,祖母她老人家这几天怎么样?尤其是今天,心情可是还好?” “好……好,当然好,小姐您今天要回门,老夫人她能不高兴嘛。” 魏嬷嬷像没看到林飒脸上的不安,及她一个人回门的尴尬似的,跟个没事人一样,热情洋溢的介绍道,。。 正文 814一个人回门(2) “小姐您是不知道,老夫人见天的算着日子,日盼夜盼,就只希望能早一点看见您g。这不今儿日子终于到了,天不亮,老夫人就让大家做准备,早早的就做了一桌子的好东西,还都是小姐您爱吃的,甚至连天香阁的栗子糕都提前买回来了……” “对了,对了,还有您最爱吃的冰沙,也让老奴早早的就备好了,全都收拾的妥妥的,就等小姐您回来,立即就能美美的大吃一顿……” “哦,备的这么齐全呢,那敢情好,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顺着魏嬷嬷的话,林飒点了点头,虚笑着附和道。 不过,虽然嘴上附和的好,说心里话,林飒却仍是非常的忐忑。 尤其是听魏嬷嬷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见祖母竟然这么盼自己回来不说,还将东西准备的又这般齐全, 细想之下,若认真分析起原因,无外乎,也就是那么两种, 第一,毋庸置疑,也是林飒早就心知肚明的,是祖母非常疼爱她,甚至这么多年算下来,也就成亲这几日,是真真正正的林飒离开她老人家的视线,独自在外生活的日子,所以老人家自是才格外的想念她,见她回来,巴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她。 而第二种,则是林飒最怕,也是最担心的。 那就是祖母知道了她如今的处境,觉得她在宫府的生活,生活的很是水深火热,十分的艰难,所以才念着回来这一趟不容易,变着法的,想让她多吃些好的,多少补偿一下。 而依现在的情形来看,林飒也隐隐的觉得,好像是这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想想也是,新婚之夜,宫景衍当晚连洞房都没进,就直接出了城,如今回门,又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估计早就捂不住,传的满城风云了。更何况一直密切关注自己的祖母,肯定也是早就知道了。 思及此,面对着魏嬷嬷的万般热情,林飒心里不仅没有一丝丝的好转,反倒更惶恐了。 七上八下的,就怕自己如今这般不争气,一会再把祖母给气出个好歹来。 不料,这边正想拉着魏嬷嬷再多打听几句,好多少有点心理准备,就听前面院子里忽然一阵欢呼声传来, “魏嬷嬷,您在和谁说话呢?” “是飒儿吗?是飒儿回来了吗?” “天哪,好像真的是飒儿,小超儿都怪你,没事非拉着我玩什么藏猫猫,害的飒儿回来我都不是第一个看到的……” “哦,飒儿姐姐回来喽,飒儿姐姐回来喽……” 伴着这一通喧哗,紧接着,就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如一阵风似的,直接飞奔了过来。 而林飒不用想,这个时候,如此这般迫切想见到自己的,自然是林怡和林超那个小捣蛋鬼了。 “飒儿,你终于回来了,姐姐可想死你了……” 关键时刻,到得跟前,只见林怡一把推开林超,直接抱住林飒,第一个诉起了相思之情, “飒儿,你这几天怎么样?在那宫家过得还好吗?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我怎么听说,成亲那天他就……” 林怡这边好不容易见到林飒人,那是是一肚子的疑惑要问, 不料,话还没说上几句,就被被挤出去的小林超,给气鼓鼓的打断了, “我也要抱飒儿姐姐,我也要抱飒儿姐姐,大姐坏,为什么只你一个人抱,却不让我和飒儿姐姐说话……”林超被推开,抱不到人,气得在旁边跳着脚喊道。 “好好好,抱抱抱,要知道几日不见,姐姐最想念的就是我们的小超儿呢……” 正被林怡的连环逼问给整的不知要如何开口,如何下台,此时突然听到林超的叫嚣,林飒自是心里一动,赶紧顺势先弯腰安抚起了小人儿,“超儿乖,飒儿姐姐带了好多礼物,都是送给我们小超儿的……” “啊,有礼物,好吃的还是好玩的?”一听有给自己的东西,林超当即停止了哭闹,好奇问道。 “当然是,既有好吃的,也有好玩的啦,”林飒轻刮了下小超儿的鼻梁,满脸宠溺的道,“喏去吧,找后面的槐花姐姐要,让她帮你拿,保证都是你喜欢的……” “哦,去拿礼物喽,去拿礼物喽……”林超得了好消息,自是兴高采烈的跑远了。 “怡姐姐,祖母呢,咱们快进屋去拜见祖母吧。”哄好了林超,林飒这才重又拉住林怡,企图用见大长公主,来逃避林怡刚才的十万个为什么。 “哎哟,见祖母急什么,我就问一句,你简单告诉我就行,”不料,林飒想逃避,林怡却心急的拉着人,不肯放手,“快告诉你,你在那边到底过的怎么样?可是真如他们传的,缺衣少食的,还处处被下人苛待,你都不知道,自从你大婚后,听到这些消息,这几天担心的我,觉都没有睡好……” “哎哟我的好怡姐儿,你们姐俩有什么悄悄话,还是留着回头慢慢再说吧,要知道老夫人可还在房间里一直等着呢,”见林怡只拉着林飒不放行,魏嬷嬷难得从旁出声阻拦道, “赶紧进去,赶紧进去,估计再见不到人,老夫人急的都要亲自出来了……” 而魏嬷嬷这些话,看似催促姐妹俩进屋, 其实很明显,是想替林飒解围,不想林怡问那太多煞风景的话。 好吧,看来自己所料的果然不差,自己的处境,大概齐祖母是早就知道了, 而此刻,连林怡都急成这样,怕祖母她老人家,不定又茶不思饭不想的,要担心成什么样子呢。见此情景,林飒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更忐忑了。 不料,接下来,在魏嬷嬷的再三催促下,林飒进了屋,却奇怪的发现,祖母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担忧憔悴之色,反倒还当真如魏嬷嬷所说,满面红光,精气神好的不要不要的。 满脸笑容的端坐在房间正中央的太师椅上,满眼宠溺凝望着回门的林飒, 眼神里除了关切,就是疼爱,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问关于宫家的任何话。。。 正文 815开明体贴的大长公主 倒是一旁的苏锦,看到林飒进来,和林怡刚才的架势一样,满眼的担忧,想多问几句吧,看了看旁边大长公主难得心情如此之好,怕打扰了老人家的好兴致,张了几张嘴,终还是默默将嘴边的话咽回去了g。 而鉴于这种情况,越是知道大家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要问,林飒越是不敢随便多说,怕多说多错,所以从坐到桌边的第一刻起,她干的最多的事,就是一味的埋头苦吃。 甚至连那冰沙,一下就被她干了满满一大碗, 更是难得的,大长公主竟然也罕见的没有出声阻拦,只由着林飒的性子,让她吃了个痛快尽兴。 至于林怡和苏锦,一个前面提了一句,被魏嬷嬷打断了,后面当着大长公主的面,就再没有好意思开口问, 另一个身为长辈,一直想问,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所以,心地善良的她们,见林飒此刻吃的这般香,形象全无,好似一个饿了很久的人似的,只以为她平时在宫家肯定受到了莫大的欺负,连饭都几乎吃不好, 好几次,泪水到眼角,都被给生生又抹了去。 就这样,一顿饭,林飒愣是磨磨蹭蹭的,吃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吃的东西都快到嗓子眼了,肚子实在塞不下了,这才勉强止了筷, 起身借着消饱,和小超儿又打闹了起来,愣是没敢再给林怡,单独说话的机会。 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大长公主终是看出了林飒的忐忑和尴尬,竟然难得罕见的,早早的就从旁催着林飒回去了。 小半天的时间,老人家从始至终,就只是默默的从旁慈爱的凝视着林飒,却是对于林飒为什么一个人回门,及新婚之夜宫景衍就扔下她外出之事,连提都没有提,好像世上压根没有这个人,林飒也没有嫁去宫家,没有这些烦恼似的。 就这样,让林飒十分头疼的头等回门大事,因为大长公主的开明和体贴,竟然就让林飒这么稀里糊涂的蒙混过关了。 思及此,林飒心里除了感激,更多的却是感动和庆幸,为自己此生能有一个这么时时处处为自己着想的祖母,而深感荣幸。 下午,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上,早早的,林飒便和槐花一起,又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回了平王府。 “莺儿,悦溪小姐呢,这几天怎么不见表小姐出来在院子里走动了……” 府门口,下了马车,林飒和槐花本准备绕着小道回风雨轩,顺便也好好欣赏一下平王府的风景, 不料,刚走了没多远,就见不远处小河边的假山旁,几个婆子闲坐在那里边嗑瓜子,边和顾悦溪的丫环莺儿,聊的甚是热闹, “又没什么事,随便出来走什么?”莺儿听到有人提自家小姐,小脸一扬,十分傲娇的道, “再者说了,王爷现在又不在府里,” 说着,忽然想到什么,莺儿连手里的瓜子也不嗑了,探身向那圆脸的婆子轻声道, “实话跟你说吧,其实这几天呀,我们小姐正养精蓄锐,准备回头好好打扮打扮,放大招,让王爷回来的时候,好好惊艳一把呢……” “哎哟,悦溪小姐都已经这般漂亮了,还要怎么打扮的呀,”莺儿这话一出口,就见旁边那个圆脸的婆子,当即接口,腆着笑脸奉承道, 说完,甚至还一转脸,甚至还免费的替人顾悦溪宣传道, “我说你们几个,可能都没看着,就大前天,下着毛毛细雨的那天,那表小姐一出来,穿着那个淡紫色的裙子,袅袅娜娜,深情款款,” “远远望着,天哪,那真是美的不要不要的,看的我老婆子当时只以自己花了眼,是天上哪家的仙子下了凡呢……” “哎哟,这个哪还用你孙婆子说呀,我们自然也早就知道的啦,” 本以为孙婆子已经是拍马屁的高手了,不料,这孙婆子说完,就见旁边另一个下巴长着颗痣的婆子,当即毫不犹豫接口,对着那莺儿,将顾悦溪大夸特夸道, “其实呀,别说在咱们平王府,我老婆子就敢说,依咱们悦溪小姐这超凡脱俗的容貌气度,哪怕是扔到宫里那帮贵人娘娘堆里,也和她们一点不差……” “哪里是不差,分明就是比她们还要美上几分……” 果然,大家从来都是从众心里,像这拍马屁、谄媚之事,当然也跑不掉,向来都是聚众为之。 眼下听着这帮下人们,将顾悦溪夸的简直就是个天上有的,地上没的,林飒不觉有些好笑,轻摇了摇头,在心中默叹道。 就像此刻,只要那孙婆子率先开了口,其他人便也立即争先恐怕的附和起来,惟恐谁说的少了,落了下风,惹得那顾悦溪的丫环不高兴了。 “那是,也不看我们小姐是谁呀,那可是长着张倾国倾城的脸呢,是那新进门的女人能比的吗?” 见众人话里话外的将自家小姐夸上了天,只见那莺儿更得意了, 眼睛扫了眼不远处的风雨轩,一声冷哼,小嘴一撇,十分不屑的道, “哼,扫把星一个,走到哪里,哪儿都要跟着倒霉,你说说,怎么就平白跑到咱们平王府祸祸来了。” “话说王爷娶了她,可真是倒了三辈子的血霉了……” “这话倒是不假,若说论才识,论长相,论身段,这表小姐呀,确实比着现在那位王妃,高出不知道多少呢,” 见莺儿的意思,话里话外的对如今平王府的当家祖母透着不满和不屑,就见那为首的孙婆子,不仅没有劝人打住,反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故意起哄架秧子,故作惋惜的大叹道, “哎呀呀,说到底,这世上有些事呀,也就是时运摊的,命赶的。” “归根结底,谁让人家家世好,有个厉害的祖母和父亲呢,可不就该着能当上这平王府的主母,” “唉……,这事要是怪呀,怕也只能怪咱们悦溪小姐出身不好,没有人家那扫把星的命罢了……” “出身好怎么了,那也不过只是眼下,后面鹿死谁手,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正文 816有意成全 果然,这圆脸的孙婆子话一出,就见那莺儿当即不认同了, 眼一瞪,十分不服气的质问众人道, “请问你们一个个的,难道都眼瞎了不成?” “你们没看到呀,新婚当天,王爷可是连婚房都没进,一转身就直接出城了,” “你们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呀……”那下巴有痣的婆子热闹看的正起劲,听莺儿发问,忙明知故问的从旁追问道,“莺儿姑娘您倒是别藏着掖着,赶紧跟大家伙分析分析啊……” “自然是说明,咱们王爷根本不喜欢,也不想见到那个女人,甚至是极端的厌恶她呀!” “但是呢,你们再想想,王爷平时对我们小姐又怎么样?” “那可是轻声细语的,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讲,和那女人比起来,那可不就天上地下,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了g。” “说到底,毕竟两人是表兄妹,虽然算不上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中间隔着十来年没怎么见,但是这些日子下来,那可是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呢,” “当然最最关键的是,我们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做的一手的好饭菜,王爷每次吃到都高兴的不要不要的,就连看小姐的眼神,那简直都要把人给暖化了。” “而你们掉过头来再想想,那个女人又会什么呀?除了会嚣张跋扈,处处与人打架,克人父母,她还会什么呀?” 甚至说到兴起处,莺儿那小嘴一撇,好像真相全掌握在她一个人的小手里一样,居高临下的向众人总结道, “其实说到底呀,王爷真正想娶的,自然是我们家小姐无异了,而眼下之所以娶那扫把星回来,那也就是迫于各方面的压力,无奈才被迫将人弄到府里,做做样子罢了……” “所以说呀,你们几个就且等着瞧吧,这平王府呀,早晚也是我们小姐的天下,至于那个扫把星……” “哼哼,你们且看着,过个一年半载的,看我们小姐怎么把她赶下台,让王爷把她给扔出府去……” “哟,既如此,那我们几个倒要先恭喜表小姐了,等回头,表小姐要是真当上了咱这平王府的当家主母,莺儿你到时候就是府里响当当的大管家了,可得想着照应着点我们几个啊……”见莺儿说的有鼻子有眼,旁边几个婆子,忙顺势从旁趁机抱大腿,争取献媚道。 见此情景只见莺儿小手一挥,胜券在握的道,“哎哟,这事呀,好说好说,” “你们都放心吧,我们小姐说了,回头等事成了呀,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功臣,一个也少不了你们的好……” “别的不说,像孙婆子你那天,连碗冰都没给那什么叫花灵的,把人给气成了那样,还有你李婆子,直接拒绝那槐花的所有要求,要什么都一概没有,就做的都相当的好,” “当然了,事已至此,咱们大家呀,自然是要团结一心,一起为王爷排忧解难,争取把那扫把星早日赶出咱们平王府去…… “唉,要不要这么无聊……” 站在暗影处,听对方高谈阔论的说了自己半天的坏话,林飒无奈一笑,并没有多做停留,只摇了摇头,转身踏上另一条小径,准备绕道回风雨轩了。 林飒倒是看的开,不过身旁的槐花可就没有这么大度了。 此刻,见这些人竟光明正大的,大白天聚在一起说林飒的不是,明晃晃的谈论排挤她们的事情, “这帮人真是太过份了,这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小姐您好歹还是王妃呢,他们现在就开始倒风,拍那顾家表小姐的马屁了,想着法的准备赶您出府,他们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槐花实在听不下去,说着就准备冲上去,大有和人大吵一架的趋势, 不料,槐花这边脚还没有迈出去,就被林飒眼疾手快,给一把拉住了, “算了算了,她们说她们的,咱们走咱们的,其实她们说的也没错,等凑和着过了这一年,说不得都用不着他们赶,咱们自己就乖乖的打包走了呢。” 见林飒如此的云淡风轻,张嘴说出的话却如此骇人,竟然都不用别人赶,自己就乖乖走人了。 槐花更震惊了,不可思议的道,“小姐您瞎说什么呢,您可是王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王妃,怎么能遂了这些小人的意,咱们自己出去,给她们腾地方呢。” “哎呀,槐花你不知道,彼之蜜桃,吾之砒霜嘛,” 面对着槐花的疑惑,林飒轻笑一声,解释道,“其实这男人呀,也就那么回事,更何况你也看到了,这平王府的生活,也确实不适合我,当然了,也不太适合你们。” “而既然我们过的如此不快乐,她家表小姐又格外喜欢,和人平王又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那咱们何不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他们呢。” “等熬过这一年,咱们自动让出这风雨轩的位置,也免得她们为了赶我们出府,再找各种借口,到时候相互撕破脸,不好看了……” “不……不是小姐,奴婢就不明白了,您要是实在不喜欢这里,有心成全他们,咱们现在就可以走呀?” 槐花听了半天,是越听越迷糊了,一头雾水的问道, “为什么就必须是一年后呢?” “还……还有魏嬷嬷刚才私下里叮嘱奴婢的也是,让奴婢这一年在平王府里,务必好好照顾好您,至于原因,则只字不提。” “说一年,自然是有原因的呀。”见槐花满脸都写着问号,迫切想知道答案,再加上人平时性子也还算沉稳,算是个靠的住的, 林飒便也没有隐瞒,索性从怀里掏出那和离书,扔给槐花道,“喏,你自己瞧吧,看看这是什么?” “和……和离书……”槐花打开扫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成亲那天也是,老夫人将奴婢喊过去,阴晦提醒了半天,也只是叮嘱,说让在这宫府一年的时间,让奴婢务必护您周全,原来这一年的时间,说的是这个意思呀……”。。 正文 817夫人请您立即去一趟 “可是小姐,话虽这么说,但是这好歹也是一年的时间呢,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呀,” 虽然终于弄清楚了一年的来由,但是想到以后在平王府里的日子,槐花又不由得替林飒发愁道, “这女人成了家,要是笼络不住男人的心,在府里可是根本没什么地位的,您也看到了,像今天这样的情景,被他们公然的说三道四,欺压排挤,以后怕也是三不五时的就要发生的,” “而从现在到一年的时间,算着也且得好几个月呢,这么长的日子,咱们可要怎么过呀?” 说实话,槐花所想的,又岂止不是林飒所顾虑的, 但是就算是不知前路如何,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又能怎么样呢,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进了这平王府,她林飒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啊, “想那么远干什么?过一天算一天,走一步看一步呗,” 于是只见林飒扯了扯嘴角,一声苦笑,轻叹道,“说起来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慢慢的熬着熬着,日子不就过去了嘛……” “就算如此,可是奴婢仍觉得他们还是太欺负人了,咱们是好心,有意成全他们了,不曾想那表小姐却天天派那丫环莺儿,转着圈的说您的坏话,” “真是想想就憋屈的慌,这要是让花灵听到了,肯定又得上去和人拼命……”见自己都走这么远了,身后那帮人,还在兴致勃勃的大声议论如何排齐林飒等人,槐花终又忍不住小声嘀咕道g。 “所以呀,我今天回门才让你跟着,哄着花灵天不亮就跟着芍药出府了啊,” “就是怕真遇到个什么事,那丫头的性子,沉不住气,又要瞎闹。” 林飒无所谓的笑了笑,轻拍了拍槐花,叮嘱道,“尤其今天这事,咱们听到的这些,你回去后可是一句话都不能和花灵提哈。” “否则的话,依那丫头性子,这一闹腾起来,估计非砸了这宫府,活剥了那莺儿不成……” “奴婢知道轻重,小姐您就放心吧,奴婢不会节外生枝,再给您添什么麻烦的……” 两人一路小声交谈着,不觉也就回了风雨轩, 进了房间,槐花忙忙叨叨的收拾东西去了,林飒转头也就将这一茬给忘了,以为忍过了,事情也就也就过去了。 不料,她不曾想到的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事了。 以至于回到房间的林飒,想着累了半天,本来正准备躺到床上好歹休息一会,结果,刚躺上去,眼都还没有来得及闭上,就被一个婆子急急忙忙、慌慌张张的声音给吵醒了, “回禀王妃,回禀王妃,夫人请您立即去静心居一趟呢……” “姨母突然找我,”听到呼喊,林飒一怔,坐起身来,随口问道,“那请问妈妈,姨母可说是什么事?” 不过问完,不待对方回答,林飒迷瞪过来,心里便已然有了答案。 怕姨母这个时候找自己,定是为了今日回门之事,怕我因为一个人回去,在林府受了冷落,所以才找我过去,想说些宽慰的话,宽宽自己的心。 不料,林飒前面随口问的话,并没有什么意思,却见那婆子却好像戏多的很, 眼神躲闪了一下,低头扯了扯衣襟,很是含糊不清的道,“这个具体情况,老奴就不太好说了,” “只……只知道,夫人好像找您找的挺急的,让您抓紧时间,现在就过去……” 看这婆子语焉不详的,好像故意在遮掩着什么,林飒又忽然觉得事情好像没有自己刚才想的这么简单, 竟然找的这么急,那就应该不是因为回门之事吧?毕竟如果要安慰自己的话,完全不应该催着赶着过去呀。 难道说……是姨母出了什么事? 心思一转,林飒忙又追问道,“难道是姨母犯了病不曾?” 无奈,无论林飒接下来如何问,那婆子却不再回答,也不说具体什么事,只一个劲的从旁催促着,“呃,王妃还请快些去吧,待一会跟着老奴到了地方,您自然就明白具体情况了……” 看这婆子的情况,那是成心有事想瞒着自己,林飒心里便多少有些不痛快,对这婆子的做法甚是不满。 可是不满归不满,但是又一想,这婆子好像还是宫夫人身边的,毕竟上次宫夫人带人送东西的时侯,就有她在呢, 思及此,遂又换个话题,从旁打探道,“请问这位妈妈贵姓,可是跟在姨母身边也有些年头了?” “哦,老奴姓田,王妃您喊我田婆子就好,”见林飒变着法的打听自己的出身,只见那田婆子胸脯一挺,十分骄傲的道, “老奴是打小在宫家长大的,一开始是侍候少爷,后来夫人嫁过来后,就一起服侍夫妇俩。可以说,从夫人嫁到咱们宫府来后,就开始跟着他们了。” “这些年跟着老爷夫人,也算是走南闯北的,去过不少地方了。” “哦,这样啊,这么多年服侍姨母,可真是辛苦你了。” 林飒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是在琢磨, 这田婆子,年轻的时候就服侍宫将军,又跟着宫夫人这么长时间了,想来定是忠心耿耿的,一心为宫夫人着想,不会是怀有什么异心的了…… 这么一想,林飒心里不觉就打起了鼓,觉得这婆子既然这么急,八成是宫夫人真出什么事了,只是不方便和自己明说罢了。 而想到宫夫人竟然有可能出事了,林飒自也不好再多做打听了,忙不迭穿上鞋,就出了风雨轩,跟着那婆子火急火燎的往静心居赶去。 一路上,两人紧赶慢赶,谁知道,还没有到地方, 远远的,就见静心居的方向,竟然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传过来…… 关键听这哭声,好像还不是一个人的,至少得有两三个人在那哭,好像极为凄惨的样子。 见此情景,林飒心里不由得又是咯噔一下:天哪,竟然都开始哭了,难道是宫夫人人真有性命之忧,甚至人已经不行了? 话说这宫夫人,虽然人性子绵软,没多大本事,但是从头至尾,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和母亲这个义妹,也是一直感情深厚……。。 正文 818静心居里的哭声(1) 更何况如今宫景衍还不在府里,她这如果现在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出点什么事,自己是真心疼不说,关键回头,也不知道如何向宫景衍交代呀g。 这么想着,林飒也顾不得许多了,撇开那田婆子,撒腿就开始往静心居狂奔去。 不料,到得那宫夫人的静心居大门口,林飒正要往里闯时,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忽然,从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力气很大的,一下把林飒给拽到了那门口旁边的一棵大树后。 突然被人扯住,林飒下意识的就想反击, 不料手刚抬起来,巴掌还没落到对方身上,一看清对方的长相,却又顿住了,“芍药?怎么是你?你怎么会躲在这里?” “突然拉住我,又是什么意思?” “王妃恕罪,事情紧急,奴婢唐突了,还请王妃原谅!”芍药倒是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对着林飒深鞠一恭,十分郑重的道,“不过奴婢在这躲着,却正是在等王妃您呢……” “等……等我……” “你好端端的,没事等我做什么?” 林飒不明白芍药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见都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刻了,她竟然还杵在这里等自己,只以为她在偷奸耍滑,搞什么小动作,遂很是不悦的质问道, “夫人不是出事了嘛,你不在里面贴身照顾着她,跑到外面拉住我干什么?这是你一个贴身丫环应该做的事吗……” “不……不是的王妃,您可能误会奴婢了,”见林飒生了气,芍药忙不迭退后一步,和林飒保持些距离,然后又恭恭敬敬的解释道, “其实奴婢刚才拉住您,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您,请您最后先别急着进去,现在静心居里面其实……” 林飒听了听,这芍药的本意,大致可能是想告诉自己,静心居里面具体的情况,应该是不太好的意思, 不料,这正说到关键处,她正要讲里面发生了什么,就见突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林飒回头,就见远处小径上,刚才请自己过来的那田婆子,已经绕过那片小树林,快赶过来了。 “哎哟王妃呀,您怎么还在门外站着呀,夫人可是在里面就等着您呢,你倒是快过去呀……”田婆子边跑,边大声催促林飒道。 只不过听到脚步声,芍药一闪身,迅速躲到了树后,所以那田婆子远远的瞧着,只没有看到芍药也在这里。 “这一老一少两个仆人,一个催着自己赶紧进去,一个却拦着自己不让随便进,一左一右的,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看着那田婆子气喘吁吁,深一脚浅一脚,一步两踉跄奔过来的肥胖身影,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 而不料,就在林飒愣神的功夫,只见那身后的芍药眼瞅着那婆子快奔了过来,时间紧急,见已然不能向林飒解释太多,索性一低头,直接从怀里掏出个小包袱,不由分说往林飒手里一塞, “来不及细说了,王妃您先拿着这些,一会进去的时候,或许能派上用场,做些补救,免得您到时候束手无策,” “那个……,奴婢就先告辞了……” 说完,不待林飒反应过来,一闪身,人又迅速消失了。 而林飒往后扫了一眼,见那田婆子可能真的累坏了,步伐越来越慢,跑过来还且有几步路, 便借着树的遮掩,想好奇打开那看着个头不大、却好像挺有份量的包袱,迅速先扫上一眼,看看芍药这神神秘秘的,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以至于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不料,包袱打开来,却见里面只有两个小巧的木盒子。 林飒掂了掂,捡着上面那个份量重的先打开,就见里面竟是一对纯金的沉甸甸的金手镯。 金光灿灿,感觉几乎能闪瞎人的眼,一看就是分量十足,且值不老少银子。 我去,这么粗这么沉的金手镯送给自己,这芍药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这是准备把自己的手腕坠断吗? 因为时间紧急,林飒吐槽的同时,也迅速拿起了另一个木盒子, 而不同于刚才那对简单粗暴的金手镯小木盒子,这个盒子从外观上看,倒是挺精致,竟然还是是紫檀木的。 不料打开来,里面却只有一个淡蓝色的药瓶,简单的超乎想象。 关键林飒看着这药瓶还有几分眼熟,轻嗅一下,味道更是熟悉无比, 竟然是慈善堂司牧做的药,除了药效不错,看着很普通的样子。 不过药虽然不值几个银子,但是因为这外包装的盒子名贵,却是一下就把这件礼物的档次也给拉了上来,感觉好像很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甚至两相比较着,感觉比那金手镯都高级了不少…… 而那田婆子,可能因为上了些岁数的缘故,再加上吃的有些胖,刚才跟在林飒后面一通狂奔后,这会正累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所以没有看到刚才递东西的芍药不说,而这会因为喘气喘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也并没有注意林飒手里多了个精致的小包袱。 只满头大汗奔过来,忙不迭准备将林飒往院子里带。 不料院门推开,迎面就见一阵斥责声飘来,竟生生压过了那一直以来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哎呀,你们两个就别在这添乱了,就只是被推了一下,跌了一跤,额头上摔了个包而已,至于也在这里哭半天嘛,” “伤不重,嚎的声音倒是不小,哭的我头都疼了……” 这声音,不就是宫夫人的吗? 竟然罕见的还有力气骂人,说明人应该并没有什么大事,最起码病的不严重呀。 乍然听到宫夫人的斥责声,林飒在心里不可思议的琢磨道。 难道其实芍药刚才说的是对的,其实宫夫人并没有大事,而这田婆子,只是虚张声势的,想把自己骗过来而已。 林飒想着,也悄悄的又瞄了那田婆子两眼,只见伴着宫夫人的声音传来,那田婆子好像也很心虚的样子,正用衣袖时不时的抹着头的汗,以此来躲蔽和林飒的眼神接触。。。 正文 819静心居里的哭声(2) 这婆子有点意思哈,竟然敢制造紧张气氛,蒙骗自己, 只是她为什么要骗自己赶紧过来呢,又为的是什么呢? 她不是一直侍候在宫夫人旁边吗?难道是宫夫人授意她这样做的? 还是说,她背后其实另有主子,还听命于其他人…… 而就在林飒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口,就见后面宫夫人的声音也源源不断的传了出来,声音里无奈中又带着几分疲惫,甚至还有几分息事宁人的味道, “行行行,就依你们的,每个人多发三个月的份例,再放你们十天的假,这总行了吧g。” “好了,你们提的要求我不都答应了嘛,那就赶紧起来回去吧,就别杵在这添乱了……” 几个意思,这平王府都是什么规矩,难不成没事跑到宫夫人屋里哭一场,就能多领几个月的份例,多休几天假不成。 听到宫夫人的话,林飒也顾不上琢磨这田婆子了,只对宫夫人的做法,深感无语道: 这都是什么规矩,惯的什么毛病,长此以往,若是按这个管法下去,那平王府可不就得早晚乱了套不行…… 而很快,没给林飒过多吐槽的机会,只见伴着房间里宫夫人发话,就见吱钮房门打开,然后便有两个身影走了出来。 别说,林飒仔细一瞅,这两人她竟然也认识。 呃,准备的说,应该是刚刚才有过一面之缘。 因为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下午在假山旁,和莺儿高谈阔谈的孙婆子和李婆子。 天,难道刚才就是这两个人哭的,怪不得嚎的那么响,这么两个强壮的婆子,可不就哭起来比别人声高。看到这两人,林飒在心中默默想道。 不过细看,林飒却又惊讶的发现,这两人虽然此时看着气色没有下午刚见时的好,每个人发丝都有些许的凌乱,额头上也都鼓着不小的一个大包, 但是奇怪的是,她们两个的心情,却好像并没有受头顶那包的影响,而是一个个的眉开眼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甚至出门的一刹那,两人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相互对了个眼,随后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也很快,忽然一抬眼,不小心看到了门外的林飒,这才刹住到了嘴边的笑容, 捂住嘴,假装轻咳了两声, 然后不约而同的头一扬,假装没看到林飒似的,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擦着林飒过去了。 那不屑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林飒是她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刚挖了她们家主坟呢。 关键吧,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而是伴着这两婆子出来开门的间隙,林飒惊讶的发现,房间的哭泣声竟然并没有止住, 不仅有人在继续哭不说,听着好像还越哭越惨,越哭越尴尬,比刚才哭的更凄厉了,也就是音量上稍低了一些而已…… 我去,这都是什么情况,这几个婆子都怎么了,一个想着法的骗自己过来,另两个看到自己还这副不共戴天的神情, 关键她们都出来了,房间里竟然还有人哭, 话说这青天白日,宫夫人好不焉的到底在静心居里唱的是哪一出呀…… 倒是那田婆子,好像和孙李两人交情不错的样子,见人就这么心情愉悦的走了,忙不迭又蹒跚着跟了过去,试图说两句悄悄话。 而由于实在好奇,伴着那田婆子追上去和两人小声嘀咕的间隙,怀着一肚子疑惑的林飒,终快走两步,悄无声息的先溜进了门。 而直到进到房间里,躲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看清里面的场景后,林飒这才恍然发现: 好吧,看来自己刚才还真是错怪那芍药了,人真是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呢, 就眼下这场景,自己貌似还真不该,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和物资准备的就冒冒然进来, 因为此刻放眼望去,房间里,正中央,藤椅上坐着的,就是一身盛装,打扮的很是体面的宫夫人。 不仅没有一点受伤或者病重的样子,甚至还毫发无伤,看着一如继往的尊贵。 不过吧,虽然人身体上看着没什么大碍,但是瞅着这情形,只见其一只手支在椅背后,一只手紧捂着额头,一脸的愁苦,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再加上联想到刚才出去的,头上顶着大包的孙李两个婆子, 林飒当即大胆的判断出,宫夫人这里应该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她左右为难,很难决断,所以此刻心情才如此的不太好。 而至于让宫夫人头疼的原凶,想来也并不在远处,好像人就在宫夫人脚边,房间正中央的门板上躺着。 细看林飒发现,其也并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在假山前,唾沫横飞,心高气傲,只以为自己一个人就掌握了整个将军府未来,恨不得将自己一脚踢出去的莺儿, 不曾想只片刻的功夫,那莺儿却光鲜不在,此刻伤痕累累的躺在那门板上, 首先是一惯被打理的乌黑发亮的秀发,此刻竟罕见的凌乱异常,仔细瞅还发现,甚至有几缕应该都被扯掉了,露出里面一块块狰狞的血肉模糊的头皮。 身上那崭新的罗裙更不用说了,也早已面目全非,被撕的一缕缕、勉强护体不说,隐隐的还能看到下面青一块紫一块的肌肤。 最最让林飒看不过眼的,是她那张往日里还算精致的小脸,上面血渍斑斑,再混着泪花和鼻涕,看着模样一片,真是不堪入目。 尤其是那双眼睛,本来打的,再加上刚才哭的,此时肿的,几乎都快变成了一条缝了,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神气…… 说实话,看到她这狼狈又滑稽的模样,林飒忽然间,都有一种想要大笑出声的想法。 但是很显然,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能笑的,因为毋庸置疑,莺儿能变成了这副模样,自然不可能是自己打的自己呀,必然是有真凶的, 而且据刚才那两人婆子的神情判断,还极有可能,是和林飒有关的。 所以林飒一转眸,第一时间,很快就在房间里锁定了最大嫌疑人。 而这人,林飒也果然是熟悉的很, 因为她并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贴身丫环花灵。。。 正文 820打的就是你 原来竟是那花灵,一睁开眼就被林飒找了个借口,支去了芍药那边, 然后跟着芍药,出府跑了一圈,置办东西去了, 忙忙叨叨跑了一上午,中午一回来,却发现林飒和槐花都不在风雨轩, 一打听才知道,今天竟是林飒回门的日子, 关键这么大的事,林飒竟然还瞒着自己,带着槐花,悄咪咪的偷着走了g。 至于原因嘛,其实不用别人说花灵自己也知道,林飒肯定是怕自己沉不住气,半道再惹了事。 这么一想,花灵心里便多少有些失落,觉得林飒有些疏远自己了,竟然连回门都不肯带自己回去。 闷闷的,一个人在风雨轩里待了一会,便觉得没什么意思, 熬了半天,甚至连从天香阁带回来的糕点,都没有吃得下一块, 终于盼到了下午,算着林飒快回来了,花灵就准备到府门口去接人,在林飒面前好好的表现表现,让她对自己能改变些看法。 而为了能给林飒一个惊喜,花灵苦思冥想了半天,最后就悄咪咪的爬到那假山上,自己先给躲了起来。 准备待林飒进门经过时,自己从天而降,出其不意先抛给她一盒栗子糕,让她惊喜一下。 不曾想,花灵这是万无一失的准备好了, 不巧的是,林飒却干等长等的,半天都没有露面, 甚至因为躲的时间太久,后来等着等着,花灵竟然还趴在假山上睡着了, 然后再醒来,就迷迷糊糊的听到了莺儿和这帮婆子的一通胡言乱语,把林飒贬了个一钱不值。 最最关键的是,站的高望的远的花灵,竟然还离奇的发现,就在这帮人胡说八道的时候,其实林飒和槐花还就站在不远处, 驻足聆听了半天的污言秽语,却息事宁人的转身离开了,连吱都没有吱一声。 见此情景,可是把个花灵给气的呀,当即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自己家小姐,从小到大不说是天之骄子,那也是和金枝玉叶没什么区别的,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窝囊气呀。 不行,这份气,小姐不方便出,自己这个做下人的,一定要替小姐出了,给她扬扬威名,让那些下人以后再不敢随便说她的不是。 可是,花灵是打定了无意,无奈林飒在前面还没有走远, 所以,花灵自是不敢随便发飙呀。 尤其是想到早上林飒连回门都不肯带着自己,所以就只得又用了十二分的耐心,强忍着,生等着林飒和槐花走远后, 花灵这才不管不顾的从假山上,一跃而下, “砰砰”两脚,将那孙李两婆子直接踹飞后,然后一掉头,朝着那罪魁祸首莺儿就扑了过去,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而结果可想而知,花灵这不管不顾一通暴打下来,莺儿当即也就变成了眼下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但是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倒是花灵那臭丫头此刻的神情,虽然今天她是施暴者,打人的是她, 不料人此刻站在那里,却是攥着拳头,咬着牙,一脸的怒气, 看那情形,不知道的,准以来刚才受气挨打的是她才对。 而至于房间里传出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自然也无他人,自然就是是那顾悦溪和莺儿发出来的了。 不过当然了,两人此时哭的如此痛彻心扉,自然并不是在哭宫夫人或别的什么,而是一个在为自己哭,一个在心疼自己的丫环罢了。 而此时的林飒,想到刚才因为那田婆子一通忽悠,自己还空担心一番,怕宫夫人真出了什么意外,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的很。 当然了,现在自然也不是该笑的时候,毕竟眼下,林飒最重要的任务,自然是得先想出法子,把那不知天高地厚,又惯会惹祸的花灵先给搭救出来再说。 “我可怜的莺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惨,被人打成了这副模样,” “说到底,都是我这个做主了的连累的你呀,是小姐我没本事,没能护得住你呀。让你跟着我寄人篱下,小小年纪就受这等苦……” 林飒借着门口几个看笑话的婆子的遮挡,悄悄躲在旁边,不料,她救花灵的法子还没想出来,就见那顾悦溪跪在地上,已扑上前抱着宫夫人的腿,哭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梨花带雨, 边哭边诉,不仅哭自己可怜的丫环,最后竟连死去的舅舅宫将军也哭上了。 “我苦命的舅舅呀,你怎么就死的这么早,怎么就丢下了悦溪呀,想来您若是还在,我们主仆定不会被人欺负成这副模样啊……” “哎哟,悦溪,你就别哭了,你这从过来就一直哭,哭的舅母心都疼了,” 见顾悦溪越哭越伤心,连带着把宫将军也扯了出来,宫夫人被缠的没有办法,终听不下去了,只得起身好声劝道, “好孩子,快起来,其实今天这事,也就是花灵和莺儿两个丫环闹着玩罢了,也是花灵这傻孩子吧,是个冒失性子,出手又没轻没重的,不小心给下重了些手,” “不过你看花灵,她知道自己把人打伤了,也吓坏了,更是知道错了,” 宫夫人说着,为了哄顾悦溪,顺便也给花灵找个台阶下,忙一个劲的边向花灵使眼色,边引导道, “来来来小花灵,你这不是刚才还一再表示,想向悦溪和莺儿道歉呢嘛,赶紧趁着这个机会,给人赔个不是呀……” 不料,这厢宫夫人这满怀好意的一通调和,想息事宁人的快些把花灵给摘出来,但是花灵那个傻丫头,却是个不识时务的。 甚至连宫夫人的面子都不顾,只见脖了一梗,一脸倔强的道,“回禀夫人,奴婢觉得自己今天没有做错事,更不应该道歉。” 说完,甚至不待宫夫人反应过来,再劝别的,就直接冲上前,一指那顾悦溪,居高临下的就又骂了起来,“我告诉你顾悦溪,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其实你刚才还真没有说错,本姑娘这顿打,还真不单单冲着莺儿,而是针对你来的,” “你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以为谁都不知道呢……”。。 正文 821打的就是你(2) “说到底莺儿这段时间,之所以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胡言乱语,编排我们小姐的不是,分明就是你这个主子在后面撑的腰,” “所以,不仅那嘴贱的莺儿该打,你这个幕后真凶更是该打,” “哼,还想着让本姑娘给你们道歉,做梦去吧!” “给你们说实话,本姑娘不仅不道歉,甚至还觉得今天这顿打轻了呢,” “这也是得亏在王府里,本姑娘今天没随身带刀,否则的话,就你们刚才那副嘴脸,就应该直接割了你们的舌头,看你们以后还拿什么胡说八道……” “小姐,您看哪,您快看她,她凶巴巴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哪里是知道错的样子,这分明就是以后想置我们于死地呀……”而见花灵这副凶巴巴的模样,那莺儿当即就怕了,也顾不上哭了,连忙费力的爬起身,尽量往那顾悦溪身后躲,小声告状道g。 而花灵这番话,无异于也给那顾悦溪提供了大好的机会,只见她借着这个机会,索性也不抱着宫夫人的腿哭爹喊娘了, 索性一转身,跪行到了那正中的小几上,抱起宫将军的牌位直接就寻死觅活的痛哭了起来, “舅舅……我的亲舅舅啊,您听到了吗?您外甥女此刻正被人欺负呢,别人跟前一个丫环而已,都点名道姓的要打我呢……” “舅舅啊,您为什么要走那么早啊,您倒是快些回来呀,您要是再不回来,外甥女怕就要被人打死了呀,怕以后只能在地下和您相见了啊……” 见这顾悦溪哭抱着宫将军的牌位,越来越痛,哭爹喊舅的,这一时半会的根本收不了场,而花灵刚才那句话,也确实过份了些, 宫夫人无奈,只得皱眉看着花灵,象征性的训道, “花灵你也真是,大家都在一个府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你……你怎么可以动不动的就扬言要打要杀的呢,这让人听着,成何体统……” 其实这么半天,连林飒都看出来了,今日这场打闹,宫夫人已经明显很偏袒自己这边了, 甚至就算是此刻训斥花灵,那也确实是被顾悦溪逼的没了办法,不得已而为之,企图通过骂两句,让顾悦溪消消气,这事也就翻篇过去了。 不料花灵那傻孩子,却是完全不开窍,听到宫夫人的训斥,不仅不知悔改,其实还变本加厉的,连带着身后看热闹的众人,一块警告道, “奴婢打的就是她们,竟然敢说我们小姐的不是,她们还翻了天呢,” “还有你们一个个的,警告你们,倘若以后谁还敢说我们小姐的不是,让本姑娘听到一句,本姑娘还就敢再打一次,直打到你们全都说不出话为止……” “花灵你闭嘴!”看花灵再三的顶撞,几乎都快引起公愤,甚至让宫夫人都跟着下不来台了,林飒气得不由得当场上前一步,大声喝止道。 而伴着林飒这一声喝,屋里众人,也是这才发现,原来林飒不知何时过来了。 尤其是花灵,乍然间看到林飒,突然小嘴一撇,一脸的委屈状,“小……小姐,您来了……” “赶紧给人道歉!”为了顾全宫夫人的脸面,也不想引起更多的矛盾,林飒也顾不上照顾花灵的小情绪了,大步走到跟前,冷声命令道。 “可……可是奴……奴婢,她……她们……”花灵以为林飒才过来,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还试图想向林飒多少解释一下…… “不管什么原因,打人就是不对,”不料林飒却并没有给她机会,当即不容置疑的命令道,“赶紧给人道歉,现在,立即,马上!否则的话,信不信本小姐明天就把你赶回护国将军府去。” “求小姐别赶奴婢回去,奴婢道歉就是……” 终于,在林飒的再三命令和威胁下,花灵咬了咬后槽牙,终还是开了口,“对……对不起……” “好了好了,花灵都道过歉了,也保证以后不再动手打人了……” 看花灵终于吐口道了歉,而林飒也确实给自己挣足了面子,宫夫人又不失时机的跳了出来,准备息事宁人道, “我说,悦溪啊,既然话都说开了,要不大家就此握手言和,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吧,至于莺儿的伤,回头我让人送些药膏过去,想来抹几天,也就好了……” 不料,宫夫人说完,那顾悦溪见她一心拉偏架,只向着林飒这边,却根本懒得再理了,只抱着宫将军的牌位,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啊,我可怜的舅舅呀,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呀……” “哎哟,疼死我了,把我一个好端端的姑娘给打成这样,衣不蔽体的,真是没脸见人了,干脆让我死了得了……”而莺儿一见顾悦溪还在哭,再加上林飒出现,花灵的嚣张气势很明显的被压了下来,便也有样学样,又躺了回去,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而看着两人根本不理自己的茬,这一通猛哭,宫夫人的头显然更疼了, 一脸无措的跌回到椅子上,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而林飒进来旁观了一会,见那顾悦溪只顾抱着宫将军的牌位哭,想着法的逼宫夫人, 到了此刻,便灵机一动,大致明白:刚才在门口,芍药给自己这两样东西的意思了。 说到底,这哪是芍药送给自己的礼物呀,分明是想让自己拿着这些东西,去堵别人的嘴呢。 当然了,顾家再不济,人顾悦溪好歹也是小姐出身,从小丰衣足食的,并且还有些自命清高,所以这些金镯子之类的俗物,人大致应该是看不上眼的。 但是她看不上,别人就不至于了吧, 想来芍药之所以拿这些东西给自己,定也是事前做了充分的调查,知道这莺儿是个贪财的姑娘, 况且眼下看着,虽然平时自己和这莺儿接触的不多,却也是大致知道,这人平时特喜欢带一些明晃晃的金首饰什么的。 就像此刻,她那两个纤细的手腕上,就分别套了一支金手镯,一只银手镯, 只不过看着那重量和成色,却是实在差强人意,加在一起,也不值自己手里的这对金手镯的十分之一……。。 正文 822拿人手短(1) 所以此刻,出于对芍药的信任,林飒就准备从莺儿那找突破口了, 毕竟好歹,此次事件的受害人是她,只要她不闹了,顾悦溪自也不好意思再坚持g。 思及此,只见林飒便找准机会,不动声色的来到那莺儿身边, 蹲下身,扯了扯嘴角,争取露出还算温和的笑容,拿出相当诚恳的模样,轻声劝道,“那个莺儿啊,花灵是个粗人,打小鲁莽惯了,跟她发生冲突,让你受苦了,” “这样,因去后我一定重重的罚她,为你出气,你觉得可好?” 林飒边劝说着,边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掏出那两个小盒子,轻捏了捏莺儿的手,示意了一下,悄悄的塞了过去。 那莺儿本来正闭眼挤着眼泪扯着嗓子嚎,准备和林飒她们硬杠到底, 不料,突然间感觉到林飒在往自己手里塞了东西, 下意识的,就想拒绝,给推还回来, 但是不小心瞄了一眼后,见东西好像还不错,拿在手里,感觉也沉甸甸的, 特别是那盒子,更是一个比一个精致,一看就是上档次的好东西。 然后偷偷巡视一圈,见周围并没人太注意自己,只把注意力放在了顾悦溪和宫夫人身上,遂便借着林飒的遮挡,小心打开那最上面不起眼的那个盒子,准备看一看,林飒在里面究竟装的什么。 心想着,如果真是些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到时候再还给对方也不迟, 趁机呢,还可以当众揭发她,说她们理亏,企图用这些廉价的小东西贿赂自己。 不料打开后,却当即惊讶的发现,里面竟是一对纯金的、又份量十足的沉甸甸的金手镯,甚至比那最爱炫耀的田婆子平时带的,都不知道要粗了重了多少。 见此,只见莺儿当即不由得双眼一亮,一时间甚至连哭都忘了。 再一细打量下面另一个小盒子,竟是紫檀木的,甭说里面东西是什么,反正单只这盒子都值不老少银子呢。 这么一想,莺儿更是激动的手都要颤了。 “莺儿啊,花灵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自幼被你们悦溪小姐教导的如此好,知书达理,凡事也知道谦虚礼让,定是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对吗?”见莺儿这反应,很快便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林飒一看有希望,忙趁热打铁,装作很是贴心的继续轻劝道。 莺儿倒也不迷糊,打量了一圈,见林飒挡着,并没有人看到她们的小动作,当即毫不犹豫的就将东西给揣进了怀里, 然后一蹭脸上的泪水,扯了扯嘴角,忍着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毫不犹豫的答道,“对对对,王妃您说的是,我年岁比花灵稍长些,姐姐嘛,就是要让着妹妹的,自是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 其实莺儿出现这反应,也确实在林飒的意料之中,说到底毕竟顾家家世一般,好像并没有什么太丰厚的家底, 特别是这顾悦溪,平时出手呢,瞅着也不是个大方的,也就是在自己的穿衣打扮上,为了吸引宫景衍的目光,做长远的投资,舍得花费些银子。 至于对莺儿嘛,则大多采取的是画饼充饥策略,一再的诱导,只要自己当上王妃后,然后就能让莺儿怎么怎么样,忽悠的居多。 而眼下再看林飒送的这对沉甸甸的大金镯子,这份量,这成色,就像莺儿这样的丫环,那可是就算在顾府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这么多的, 所以综上原因,也难怪莺儿这会见了会动心了。 “那你身上的这些伤呢……”思及此,见莺儿这问题已经不大,林飒忙乘胜追击,小声问道。 “回王妃,奴婢这伤吧,其实也没多大事,也就是看着吓人罢了,”领会到林飒的意思,莺儿忙又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襟,当即很善解人意的回道,“说到底,都是一些皮外伤,想来回去躺两天,也就好了。” “好好好,真是好姑娘,那要不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去,让好好躺着,争取伤口也能早点好……”见莺儿还算识时务,拿人手短,当即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不准备再做纠缠,林飒就准备速战速决,赶紧把人送回去,也免得夜长梦多。 不料,林飒这话说完,却见莺儿比她还心急, “不……不用,我腿没受什么伤,能自己走回去……” 说着,还真就一骨碌爬起来,小心护着怀里的东西,准备自己回去了。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林飒给的这些宝贝,她务必得安全带回去,小心收藏起来,万万不能让她们家小姐看见。 “那好吧,只是你自己一定要注意些,回去后,务必好好休息……”见那莺儿一再坚持,林飒便了然的笑了笑,没再敢过多坚持。 “嗯嗯知道了,谢谢王妃体恤……”莺儿点了点头,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了,忙不迭转身就开始往外走。 而座位上还在捧头苦恼的宫夫人,因为一开始并没有怎么注意莺儿这边,不料这会,无意中一抬头,就见那莺儿竟然已经自己起身,准备要出门了, 乍然间没明白莺儿的意思,直惊的宫夫人一下站起身,很是不可思议的追问道,“那……那个莺儿,你这是准备要去哪儿呀?孩子,这其实就只是打一架而已,并没什么事的,你不会是想不开,准备……” “回禀夫人,您想差了,奴婢并没有想不开,”见宫夫人这神情,反倒是莺儿羞愧一笑,不好意思解释道, “而是奴婢想通了,花灵其实也不是有心的,就像您说的,只是打闹而已,奴婢并不应该和她计较的,所以奴婢准备先回去歇息养病去了。” “对对对,这样想就对了,真是好孩子,那就赶紧回去吧……” 虽然不明白莺儿怎么就忽然间想通了,但是无论如何,既然人不纠缠了,矛盾解开了,自然就是好事呀, 思及此,只见宫夫人当即心情大悦,忙不迭表示道, “不过莺儿你也放心,这件事说到底你还是受伤了的,所以本夫人自也会一碗水端平,不会让你太吃亏的,”。。 正文 823拿人手短(2) “这样,一会我让芍药再往你屋送几株山参,你没事煲点汤,这段时间好好补补身子……”念于莺儿罕见的懂事表现,宫夫人当即不惜血本的表示道g。 “谢夫人体恤……”听到竟然还有山参收,莺儿自是高兴坏了,当即连疼痛也顾不上了,直接咧嘴真笑了起来。 莺儿被说通,这边形势一片大好,主慈仆孝的,关系瞬间其乐融融, 而放眼整个房间里,也就只有顾悦溪死抱着那宫将军的牌位,跪在那里闷头傻哭…… 不料哭着哭着,她也终于无意中发现,自己身后好像并没有其他动静了,整个房间里,就只有自己的哭声在突兀的飘荡…… 疑惑的一转头,正好就看见这莺儿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关键竟然还要死不死的,扯着嘴角站在那门口那冲着林飒等人在笑…… 而见这情景,那顾悦溪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见一旁的宫夫人见状,忙又上前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我说悦溪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莺儿都没事了,要不,你也别在这哭了,” “说到底,都是些小姑娘们的小打小闹,大家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不要因为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伤了和气了,不是吗?” “不是夫人,莺儿都被打成那样了,怎么能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呢?” 见宫夫人偏心的又只一味的过来劝自己,从头到尾根本不找林飒的错,更不曾指责人一句,顾悦溪也是真生气了, 反手一指那莺儿,连忙暗示道, “莺儿,你自己说,和大家讲讲,这事就准备这么完了吗?” “你被打成这样,身上那些伤口,到底有没有事?” 顾悦溪本以为,她都暗示的这般明显了,那莺儿自会听她的话,继续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吧, 不料到了这会,任凭顾悦溪怎么问,就见莺儿拿人手短,只紧捧着自己的心口,低着头不说话, 半晌被逼的急了,还含糊不清的替对方说起了话, “小……小姐,奴……奴婢觉得,好像伤口也没什么大事了,要……要不咱们还是回去,此去就这么算了吧?” 只可怜那顾悦溪,苦等了这么半天,最后就只等来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话,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只气得她呀,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恨不得当即扑上去,直接把那莺儿给撕巴碎了。 可是无奈,当着众人的面,她自是不能这么做呀, 更何况莺儿这个病号都不想闹腾了,就只有自己一个做主子的在那哭, 像耍猴似的,还有个什么劲, 遂气的狠剜了林飒一眼,一副以后咱们走着瞧的神情,转身便扬长离去了。 而顾悦溪都走了,莺儿自也不敢再多做停留,赶紧忙不迭追了出去。 闹事的全走了,事情总算是圆满解决了,林飒这边想到芍药在门口给自己塞的东西,心里自是格外的感激宫夫人的安排, 不料,这边刚要开口,向宫夫人表达几句谢意, 就见宫夫人见顾悦溪等人离开,已经疲惫的转身回到里屋,躺回到榻上,闭目养神去了。 而芍药,也不知何时又混了进来,正贴身小心从旁侍候着,还一再的眼神示意,让林飒先回去。 也是,经过这一通闹腾,宫夫人也确实累的够呛,估计也没心情再听自己多说什么了。 思及此,林飒便没再多做表示,悄悄的拽着花灵回了风雨轩。 不过回去后,林飒倒也没有训斥花灵。 本来嘛,今天这种事,别说花灵,若是在以前,她怕是也要出手,狠凑对方一顿解解气的,只不过自己现在是有使命在身,不能随便胡来罢了。 更何况这顾悦溪本就和宫景衍情投意和,青梅竹马,是自己硬插进来,抢了人家王妃的宝座,生生坏了两人的好事, 所以思及此,林飒便觉得多少有些理亏,甚至对那顾悦溪都有些恼不起来了。 至于花灵嘛,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因为自己一心瞒着她要救叶伽成这件事,让她只以为自己是光明正大的嫁来的这宫府,可不就遇到事,还由着平时在林府的性子,率性而为。 所以思来想去,林飒便觉得每个人好像都没有什么毛病,而其中最大的问题,貌似就是自己了,翻来覆去,好像都是自己一个人的错似的…… 这么想着,在林飒的忏悔中,不知不觉的,一下午也就过去了,天也慢慢的黑了下来。 在风雨轩胡乱用了几口晚膳,算着时间差不多,宫夫人也该休息好了,林飒便起身准备再去静心居一趟。 一呢,毕竟今天打架这事是因为花灵而起,她需得过去向宫夫人表达歉意, 更何况,这事能顺利解决,还真得好好感谢芍药及时送来的两个物件,关键时刻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 而既然芍药都能背着众人给自己塞这么贵重的东西,那很显然,肯定也是她的主人宫夫人提前授意的了。 所以无论如何,林飒自是要前去好好感谢一番,并专门的,还挑了一副色泽上好的玉镯,准备作为回礼,还送给宫夫人。 出了房门口,正要喊人,转眸一瞧,就见厢房门口,槐花倒自动自发的,正拉着花灵,轻声细语的规劝着什么,大约是希望让她日后好歹收敛着点,别再随便和人打架了…… 见此,林飒便由着二人在那继续说话,自己一个人,悄没声息的出了风雨轩,悄悄去往静心居了。 不料,林飒一路过去,路上没见着几个下人不说,却见静心居里,也是院门大敞着,并没有什么人。 看了一圈,也就西厢房里,有一个肥胖的身影来回晃动着,旁边还有一个瘦小个子在旁边静伫着, 看那情形,估计应该是田婆子和水仙两人,大约两人的关系,应该是和槐花与花灵的情况差不多,不知道那水仙刚犯了什么事,田婆子正在里面训人呢…… 林飒因为白天的事对田婆子印象不好,觉得此人行事作风有猫腻,便懒得上前和她们打招呼, 遂一转身,便直接进了宫夫人的房间……。。 正文 824木柜里飘出的烟气 而到了正屋林飒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宫夫人房间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人, 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g。 难道宫夫人因为白天折腾的太累,已经休息了? 林飒想着,便转身继续往里屋走,进了宫夫人的卧房。 不料,进到里面,没有看到宫夫人不说, 林飒却发现这卧房里,竟有袅袅的烟气,在房间里缭绕升腾,搞的房间里烟雾蒙蒙的…… 外屋长几的正中央,宫将军的牌位前面点了三柱香,那里有烟气应该不假, 但是这卧房里,为什么也会有这么多的烟气呢? 并且看着,也大约可以肯定,这烟气,比外面的更甚,完全不像是从外屋飘过来的…… 林飒带着疑惑,细心的环顾了一圈四周, 很快,便发现了症结所在…… 原来这烟气,竟是从靠墙的一个大红木柜的柜门缝隙里飘出来的。 天,什么情况?木柜里怎么可能会有烟气? 总不能里面什么东西着火了吧? 林飒想着,急忙上前两步,就准备上前打开那柜门,查看里面的情况…… “住手!” 不料,就在林飒走到柜子跟前,正要伸手拉开柜门的时候,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声音不仅突兀,还如此的大,直吓了林飒一大跳, 一个激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声音,难道……是宫夫人的? 林飒疑惑,回头, 就见果然是宫夫人,不知何时回来了, 此时正站在门口,双眼通红,一脸紧张的死盯着自己, “姨……姨母,您……您一定不要误会,飒儿……并没有要翻动您东西的意思……” 林飒以为宫夫人突然回来,正看到自己开柜门,误以为是想私自翻动她的东西,有些生气,便尝试着想要解释一下, “我……我就是看到……这柜子里有烟气,想着……” 不料,根本不等林飒把话说完,就见那宫夫人好像完全无心听她解释似的,竟然在林飒转身看过来解释的当口,人难得身手敏捷的,三步并做两步,大步奔到了林飒身后,然后直接堵在了那大木柜的前面。 “一……一个柜子而已,哪里能有什么烟气,怕是你看错了吧……” 宫夫人死死挡着身后的柜子,好像觉得安全没有问题后, 这才喘着粗气,词不达意的解释了两句,赶紧转移话题问林飒道, “那个飒儿啊,天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突然又过来了……” 不过问话的同时,眼睛仍紧紧的盯着林飒,好像怕她不放弃,再继续打身后的大木柜的主意似的。 而宫夫人突然这么紧张,以致于弄的林飒也跟着莫名的紧张起来了,完全不知道宫夫人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一个木柜嘛,不让看就不看,她至于搞的这么紧张吗? 难道这大木柜里,藏着她的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不成? 不过好在,这烟气好像也说不上太多,看这情形,应该危险不是很大,起码暂时引不起火灾什么的…… 林飒心里想着,便也没过多追究,随便找了个托词,将木柜的事揭了过去,伪心的解释道, “那……那个,姨母您别误会,我这也就是吃完饭,闲来无事,随便多走了几步,便来到了您这里……” “然后无意中进来,看到你不在房间,所以就略站了站……” “啊……原来你也没什么事呀,那个没事就好,” 再一次的,不待林飒把话说完,就见宫夫人仓促的打断她的话,竟直接下逐客令道, “飒儿啊,既然没什么事,天也确实够晚了,要不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你也知道,今天府里发生了挺多事的,姨母折腾了一天,头有些疼,想要歇息了……” 宫夫人甚至说完,仍死守着柜门,坚决不肯轻易离开的意思, 并且还紧张的死盯着林飒,就怕她不愿意离开,再继续赖着不走似的。 这人家意思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不管为了什么,自己这个时候再留下来,自然是没多大意思了。 “好的,那姨母您赶紧休息吧,飒儿就先回去了。”见此,林飒便也识趣的,说了两句客套话,便乖乖的出来了。 不过出来归出来,对于刚才见到的情景,林飒一时间仍是好奇的紧。 这宫夫人今晚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奇怪了哈,对一个木柜竟然还如此的紧张,生怕自己破坏了她的好事,难道里面还能偷藏着什么人不成? 这么个念头一出来,林飒自己就立即否定了,甚至还略带几分愧疚的在心里责骂自己道: 林飒啊林飒,这可过份了哈,不管怎么说,人宫夫人对你还是不错的,更何况宫夫人为人又一向正派,这么多年和已故的宫将军相濡以沫,感情又甚好,你怎么可以这般恶意猜测人家呢? 藏人这种事,自不可能是宫夫人做的啦…… 不对,看那柜门的缝隙里飘出来的袅袅的烟气,感觉里面应该是焚着什么香料才对? 可是既然只是焚个香料,又没有藏人,那又是为什么,能让她这么紧张呢,以致于表现的如此明显,都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总之,这宫夫人刚才突然的举动,确是让林飒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很快释然了: 唉,算了,都是人,谁又没有一点秘密呢,就像自己,不是也有很多事,不能对外人道嘛…… 这么想着,林飒便也没多做纠结,抬脚便出了静心居,往自己的风雨轩赶去。 不料,走了一会,林飒又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好像忘了什么事似的, 抬手无意中碰到自己怀里的东西,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对哟,我这趟不是为了表示感谢,要送回礼给宫夫人的嘛,怎么折腾了半天,连东西都没掏出来,就稀里糊涂的走了呢。” 这么一想,林飒不觉又站在了那里,对于接下来要不要再回静心居一趟,又有些犹豫了起来, “天,这弄的什么事呀?到底现在要不要回去,把镯子再给姨母送回去呢……”。。 正文 825歪打正着 “可是看她刚才的样子,那么的紧张,好像很不希望自己继续待在那里呢?” “话说自己又不是她的敌人,一个柜子而已,无论里面藏的什么,如果她不想,自己不去打探就是了,她至于那么紧张嘛……” “算了,要不还是回风雨轩去吧,就算是要送东西,但是凭白让人紧张,好像也不太合适呢,” “大不了等哪天闲了,再把这回礼送给她就是……” 想通了这层,林飒便又回过头,准备一个人,意兴阑珊的继续往风雨轩走了g。 不料转过身刚走了几步路,一抬头,竟无意中发现,前面那拐角处,迈着矫健的小步伐,正往这里雀跃而来的瘦小身影,不就是芍药嘛。 对了,白天的两样东西本就是芍药亲手给自己的,这回礼如果交给芍药转送,想来也是合乎情理的。 林飒想着,便直接开口喊住了人,“芍药,你这是出去办事刚回来吗?” 芍药听到声音一抬头,见林飒站在静心居门口不远处,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只以为林飒是刚过来,还没有进去,忙紧跑两步到跟前,准备将人往里面带,“王妃您过来了,是要找夫人吗?那奴婢带您进去……” “哦,这……这倒不用了,我刚才已经去过了,姨母看着不太舒服,已经休息了,所以我就出来了……”见芍药完全理解错了方向,林飒赶紧解释道。 “这样啊,那王妃您这是现在要回去吗?”见林飒无意再进去,芍药倒也没有过多坚持, 说完,环顾了一圈,见这里只有林飒一个人,忙又自告奋通道, “话说,天已经这么晚了,花灵怎么没有跟着您出来,要不这样,正好奴婢也没什么事了,要不奴婢送您回去吧?” “不用不用,你不用送,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能回去。” 林飒摇了摇头拒绝完,也没有和芍药多客套,便直接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的玉镯,索性开门见山的道, “那个……芍药啊,你白天塞给我的东西很实用,也解决了大问题,真的很感谢,” “这个你拿着,算我回送给你的礼物,你是自己拿着也好,还是回头交……” “不是王妃,您这是干什么?这礼物……奴婢不能要……” 见林飒摸索了半天,最后竟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硬塞给自己,只见那芍药连看都不看,当即就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再说那两件东西也不是奴婢自己的,都是主子事先有安排,奴婢从小库房那边直接就拿出来了,所以您这礼物,奴婢真的不能要,还求您赶紧收起来。” “不是您的……从小库房拿的,” 听到果然和自己预想的情况一样,是宫夫人提前就做了安排,给了芍药充分的特权, 林飒心里不由得又是一暖,忙继续劝说芍药道, “可是无论从哪里拿的,那么贵重的东西,有出就必得有进,你总要想办法还回去的呀,” “不过眼下看着,东西送给了莺儿,暂时拿不回来了,要不这样,回头我全折成现银,明天让花灵给你送过来,你再照着原来模样买一副,送还库里就是了……” “不用不用,王妃,您千万别有任何压力,银子也是千真万确的不用还的,” 见林飒竟然想把东西折成现银还给自己,芍药当即又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王妃您是不知道,我们主子前面就有明确的交代,说只要王妃您想要的东西,小库房那边可以随意的拿,只需在账上记个数,标个简明原因就行,全都不用归还的,所以,您这就是把银子送还给奴婢,奴婢也没有地方搁不是……” 可能也是怕林飒揪着还银子的事不放吧,只见芍药轻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道, “还有就是,其实今天这事,也并不全都是奴婢的功劳,说到底,也就是歪打正着了,正赶着那莺儿最近手头确实缺银子,所以才管了用,若是换成别人,或许还真没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 “歪打正着……,”听芍药如此说,林飒不由得好奇问道,“这话要如何讲……” “您刚到咱们府上,有些事可能不知道,莺儿她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 看林飒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再追究小库房或者还银子的事了,芍药这才长出一口气,安心的解释道, “这一对金手镯吧,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或许无所谓,说到底也就是多些傍身的银子罢了,但是对于莺儿来说,却是不同的,甚至可以说,几乎可以救她半条命了。” “这莺儿,你别看她平时张牙舞爪的,其实却是个命苦的,可怜的紧,” “她父亲是个窝囊的,年纪轻轻就摔断了腿,干不得什么重活,所以她家里打小就缺钱,十岁那年,她娘为了给她弟弟看病,当时五两银子,就把她卖给了隔壁村的一个又老又瘸的打铁的男人,说是待莺儿成年后,就把人送过去成亲。” “如今过了几年,眼看着莺儿都及笄了,那铁匠便有些急眼了,前前后后来府里都寻过好多次了,想要把莺儿带回去成亲。” “无奈莺儿死活不愿意,每次都在众人的帮助上,成功逃掉了,那男人便又想了法子,从莺儿那爱钱如命的娘身上下了手,” “声称只要莺儿愿意嫁给她,他愿意再给莺儿家里二十两银子,而如若不同意,想反悔这桩亲事,那莺儿家就要赔偿给他二百两银子,这门亲事才能作罢……” “二百两银子呢,对于普通的人家来说,可不是小数,几乎就是天文数字了……” “所以莺儿娘为了这事,来咱们府上都闹了好几次了,想着法的要把莺儿接回来,嫁给那瘸子,而莺儿如果不想嫁,就要自己凑银子,还给那铁匠,然后,还要把铁匠许的二十两银子,也原原本本的送还给家里……” “这莺儿的娘,可真是有些过份了哈,为了钱,连亲闺女都不要了,”听芍药这一通描述,林飒不由得当即气愤道,。。 正文 826有的放矢 “如果说前面为了救儿子的命,人命大于天,情急之下别无他法,将莺儿卖给别人,还算是情有可原,那这次,可就实在太过份了,” “她这娘当的,有了事,不仅没有丝毫内疚,不帮着闺女解决问题,把债给还了,反倒还变本加厉,雪上加霜,将莺儿往火坑里推……” “谁说不是呢,其实大家私下里也说呢,这莺儿的娘说到底就是只吸血的臭虫,莺儿这辈子有这么个娘,家里有这么个无底洞,可算是完了,估计大罗神仙也救不活她了,” 听到林飒和自己一样,竟然也为莺儿的遭遇打抱不平,芍药不由得跟着也是一声轻叹,忙不迭兴致勃勃的继续讲述道, “关键那莺儿的娘吧,也是过份的紧,这么大一笔银子,竟然还就只给了莺儿半个月的时间,说期限到了,拿不出钱,就直接绑着人送过去g。” “没得办法,莺儿实在不想嫁那又老又瘸的男人,又苦于自己跟着的顾家这位表小姐还是个手紧的主,辛辛苦苦几年下来,根本没有攒多少积蓄,就只得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凑银子,” “可是无奈,向府里众人都借了个遍,却连二十两都没有凑够,听说昨天,她还试着找表小姐开了口,不料表小姐却说自己手头也并不宽裕,再加上后面还要购置大量的衣服首饰,最多就只能帮着莺儿出五两银子……” “可是这五两银子,对于莺儿那二百两的债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呀……” “也就是念于此,知晓莺儿最近正因为银子的事头疼,而还有两天的时间,就到了她娘所说的半个月期限了,所以奴婢今天才斗胆,在库房里挑了对这么粗的金镯子拿了过来,得以让莺儿这么轻松的就放了口,饶过了花灵……” “不过说实话,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奴婢还是有些惶恐,觉得今天的出手,是不是未免太重了些,毕竟那一对金手镯可是……” 见芍药说到最后,对自己白天的做法竟然还有些忐忑,不太自信, “完全不用,你没有什么好自责的,一对手镯而已,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林飒连忙上前拍了拍芍药的肩,毫不吝啬的大加赞赏道, “你做事晓得因人而异,这样有的放矢,投其所好,做的很好……” “不过说起来莺儿这种人,虽然也不可深交,但是这可恨之人也算是有可怜之处,我们针对这点,倒是以后可以稍加利用,尤其眼下来讲,王府里针对我的人,估计也就只有顾悦溪那边了,” “既然那莺儿如此缺银子又爱钱,索性以后遇到这种事,就和她明讲,只要她肯私下里给我们透信儿,或者帮忙提供消息什么的,你就也不用太小气,该给的银子尽管给,回头我全数报给你就是……” “谢王妃夸赞,王妃您果然英明!” 而听到林飒对自己的夸赞,就见那芍药当即美的,看着愣是比得了一对金手镯还要高兴,忙不迭表示道, “行,既然王妃能如此说了,那奴婢以后做事,心里就有底了……” 不料,芍药这边拉着林飒还正说的起劲,就听身后院门吱钮一声,然后又传出了一个怯怯的声音, “芍药姐姐,是您吗?是您回来了吗?” “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进门,在外面和谁说话呢……” 林飒借着月光看过去,见竟是水仙出来了, 可能因为光线的原因,林飒背对着她,所以水仙一时间并没有认出自己, 只从门缝里悄悄探出个小小的脑袋,怯怯的小声催促道, “芍药姐您倒是快些进来吧,要是一会让田妈妈看到了,回头又该骂了,就因为白天咱们侍候不力,表小姐来闹的时候咱们都不在,她刚才逮着我好一顿骂呢……” “哦,没……没什么事,我这就回去了……”听到水仙的催促,想到田婆子平时训人时的彪悍,芍药向林飒深鞠了一恭,告了别,转身便迅速进了院子。 芍药这丫头,没想到还挺不错,人看着机灵通透,办事效率高、不贪慕钱财不说,关键貌似对自己还挺忠心耿耿,挺乐意为自己做事的。 不错不错,府里能有一个这样的人时时帮衬着,在暗中帮助自己,倒也确实挺难得的,想来往后这一年的日子,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当然了,不只是芍药,她身后的主子自然是更好,更没得说了, 没想到竟然早早的就放下了这种话,替自己铺好了一切的道路,还真是难为她老人家了…… 看着芍药的背影,林飒打心眼里由衷的感激宫夫人道。 甚至一时间还多少有些愧疚,觉得宫夫人是发自内心的跟自己亲,把自己当自家亲闺女一样看待, 而自己却对人并没有这么好,甚至刚才,还有那么一瞬间,把人往坏处想来着…… 算了,来日方长,好歹在宫府要一年的时间呢。 姨母,您的恩情,飒儿是记着了,您且等着,以后飒儿一定加倍偿还您…… 在心里暗暗的下完决心,林飒便没再提还礼物之事,心安理得的转身回了风雨轩。 林飒也本以为,经过这一番调和,此次打人事件到此也就结束了, 不料她没有想到的是,那顾悦溪却并不是个省油的灯, 此次她吃了亏,没讨着便宜,便明里暗里动用府里其他的关系,甚至利用花灵沉不气的性子,再三设计利用她。 害的花灵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将府里前前后后的下人们,几乎都打了个遍。 以至于天天都有人因为花灵动手打人,告到宫夫人那里去。 不过好在每一次,就在林飒焦头烂额的时候,都是芍药提前悄悄从莺儿那得了消息,然后又投其所好,及时拿了相应的东西塞了过去,替林飒解了围。 而具体送人的那些东西,有时候也不见得有多贵重,甚至有的,也就是想让林飒替他们说句话,为家里在外面做生意受欺负的亲戚,撑个腰、掌掌派面罢了,。。 正文 827花灵的危机 见此情景,花灵那虎劲,倒是又派上了用场, 林飒便让她打着护国将军府的头衔,拿着鞭子在那里耀武扬威的溜达了一圈,结果果然不同凡响,瞬间就将那些小混混全给赶跑了…… 所以不管如何吧,事情都解决了,这些事也就慢慢的压了下来g。 不过林飒却没有料到的是,随着她这一件件事解决下来,那花灵打人的习性,不仅没有收敛,反倒看她睁只眼闭只眼的不加阻拦,越来越过份了。 终于,在花灵不知道是第十次,还是第九次打人之后,林飒终还是忍不住逮着人,狠训了一通, “我说花灵呀,你让小姐我怎么说你呢,说实话,从一开始,你打了那莺儿开始,小姐我也是晓得你的难处,根本不准备骂你的,” “可是就算我不发话,你这好歹也得懂得适可而止呀,怎么能还打着打着,越发就打上瘾了呢。” “你好歹,逮着那爱嚼舌根的、杀鸡敬猴打几下也就算了,怎么还到了最后,竟不分青红皂白的,连些老实巴交的也打上了呢,” “你自己算算,这只几天的功夫,整个平王府的下人你还有多少人没有打上,怕是几乎所有人身上都快有你的鞭子印了吧……” “小姐,恕奴婢斗胆,您这话说的不对,像打人这些事,说到底,怎么能是奴婢的错呢,明明就是他们该打,自己打上门来挨打的啊,” 不料,林飒站在那口干舌燥的训了半天,结果人花灵根本没有丝毫反省,一句话没听进去不说,还脖子一梗,认为自己十分有理, “谁让他们敢在背后说小姐的坏话,他们敢说,那奴婢就敢揍……” “我的好妹妹,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呀,” 到得最后,见花灵越说越不像话,竟连槐花都听不下去,忍不住上前小声帮着分析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最近几次打人,其实都是别人给你下的套,故意套那些人说的那些话,然后又故意让你听到,进而激你发怒打人的吗?” 不料,林飒加上槐花,两人苦口婆心劝说了一堆,人花灵头一仰,仍固执己见,丝毫没得动摇,“我不管,无论是不是别人挖的坑,反正总之就是,他们就是说了小姐的坏话,而且还让本姑娘听到了,所以只要他们敢说,那本姑娘就必须打……” “不是,这怎么就和你说不明白了呢,傻丫头,这里可是平王府呀,不是咱们护国将军府,也不是武行,你不可以这么见天打人的,知道吗……” 看花灵这副打了人,还理直气壮的模样,林飒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很是无奈的指着人继续骂道, “还有,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每天这身行头,整天介的穿着骑马装,腰间时刻别着把皮鞭,是端茶倒水什么事都不干了,只满平王府的转,看谁不顺眼,二话不说扬起鞭子就开抽,” “天天的,从早上一睁眼开始,不是这个院的去静心居告状,就是那个院的去静心居告状,害的夫人因为这些破事,头风病都犯了,” “你这一天天的,算个什么事呀,这哪还是个丫环应该有的做派呀,我倒是看你如今这般英勇神武,简直封你个混世魔王都有些屈才了,边关再有战乱,真应该直接派你过去……” “小姐过奖了,奴婢不在乎那些英明,奴婢就只是想保护住小姐的名声罢了,”被林飒噼里啪啦一通骂,不料听到花灵耳朵里,却像是夸奖一样,人竟嘴一咧,毫不谦虚的道, “嘿嘿,只要没人说小姐的坏话了,小姐名声好了,奴婢也就知足,功德圆满了……” “还功德圆满……”林飒被气得狠了,反倒无奈的笑了,“你是不是还准备上天封神呀?” “这个奴婢倒没有奢望,能陪着小姐,就是奴婢最大的心愿了。”到了这会,花灵是生把坏话都当好话听了,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傻花灵啊,你觉得你这样是在保护小姐的名声吗?你有所不知,你这么一番打下来,小姐在这王府里的名字只会更臭了,” 见林飒怎么骂都不起作用,槐花只得又再次出马,和林飒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一软一硬,交替着劝道, “你好好想想,他们虽然挨了你的打,慑于你的武力,嘴上暂时不敢说什么了,但是一个个的在心里,却会将这笔账都悄悄记在了咱们小姐头上,背过身去,只会说更多小姐的坏话的……” “还有就是,这里可是平王府,你就不怕你这般惹了众怒,回头他们再拿你打人说事,闹到了王爷面前,到时候怕是连小姐都保不住了……” “那又怎样?咱们小姐可是平王妃,老夫人是大长公主,怎么可能会护不住奴婢。” 听到槐花的话,花灵小嘴一撅,信誓旦旦的道, “不过话说回来,槐花姐你这话说的可真就有些危言耸听了,你这怎么可以如此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呢,” “难道不就是因为这里是平王府,不是咱们护国将军府,所以咱们才必须得挺直腰杆,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咱们不是……” 终于,见花灵如此冥玩不化,油盐不进,林飒和槐花劝了一阵,见实在没有效果,遂也就只有无奈放弃了, 心想着,任由她折腾下去,估计再过段时间,打累了,人也就自己消停了。 不料,林飒没有想到的是,根本没等到这花灵折腾累, 很快,只到了第三天,这小丫头就立即变怂了,并且还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清晨,林飒见天气不错,难得有个凉风习习的好天气,闲来无事,便找出那把紫羽软剑,无事在书房后面的小树林里,随手练了起来。 不料,正练着练着,却见一个小身影突然闯了进来,以至于林飒那剑刚刚刺出去,都差点扎到人身上。 最后时刻,忙不迭转移了方向,这才堪堪躲过一劫, 就那,人虽然没有刺中,林飒却因为事情突然,没控制好力度,一剑给刺在了树干上。。。 正文 829无所不能的齐婆子 “您说他怎么可以回来呀……”而听到林飒的问话,倒换成花灵又一脸的无语了, 白了林飒一眼,很是无奈的强调道,“我的好小姐呀,这里可是人家的家啊,她娘宫夫人和她媳妇平王妃您都在这里呢,人家不回来,那能去哪儿呀……” 也是,嫁到平王府这段时间以来,虽然花灵时不时的打架惹事,但是终究没惹出什么大祸,而这日子一不小心过得太顺心遂意,以至于林飒都快把宫景衍这个人给忘了g。 可是想想也不对呀,宫景衍回来,自己都没有得到消息呢,这花灵怎么就先知道了啊, 怕不是这丫头道听途说,从哪听到的小道消息,或者被什么人给吓唬一通,骗了吧…… 思及此,林飒不由得一回头,又好奇打量了几眼花灵,质疑道,“我说花灵,这王爷回不回来的,你是怎么会知道的?” “你这该不会是人云亦云,也跟着人家妖言惑众呢吧?亦或者是那帮人故意说给你听,拿王爷吓唬你呢,怕你再拿鞭子抽起他们没个完……” “什么呀小姐,才不是呢,奴婢有那么好骗吗?” 见这个时候林飒不仅不帮着自己想办法,琢磨着如何救自己,竟然还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花灵气的都快跳起来了,气鼓鼓的证实道, “实话跟您说吧,这事不是别人,是……是齐婆子,齐婆子刚才跟我说的,” “我早上本来和芍药姐约好了,在小库房齐婆子那碰头,然后和她一起出府,我去天香阁,她去采购东西,中午再一块回来,” “不料,刚才到了地方,却见芍药姐人根本不在那里,一问齐婆子,人却说芍药姐已经出去办事出去了,” “说是王爷刚回京,紧急安排了她一些事情,让她立即着手处理去了……” “哦,连芍药都支派出去了,看来人是真回来了呀,” 听到回来的人真是宫景衍没的跑,人确确实实是回来了, 林飒瞬间是连剑的兴致也没了,只觉得连今天的天气,似乎也变得没刚才那般怡人了,颇有些燥热难耐, 遂悻悻的问道,“既是已经回来了,那他人呢?可是这会已经到了府里了……” “这个呀,齐婆子说,人此刻进宫面圣去了,估计且得一段时间才能回府呢。” 看林飒突然眉头微凝,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花灵还以为林飒这是真听进了自己的话,下一步就要帮着自己想办法出主意了,忙小心翼翼的立即上前,从边上旁敲侧击道, “那个小姐,其实啊,齐婆子还说了,王爷这人吧,也就是表面看着唬人,但是如果他吃饱了,心情好的话,有些事,还是可以通融的……” “不是,齐婆子……齐婆子,你这三句话不离齐婆子的,” 本来听到宫景衍回来,林飒心情就已经变得很不好了,刚好这会又听花灵在自己耳边张嘴闭嘴的,齐婆子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人当即就有些恼火了,冲着花灵没好气的道, “这齐婆子到底是谁呀?她怎么什么事都知道?” “还有,既然她那么有能耐,那你还过来求我干嘛呀,你让她帮你出主意,在王爷面前说两句好话,不就行了吗?” “哎哟我的好小姐,人家齐婆子就是管小仓库那边的一个婆子,您和她治什么气呀,再说了,她就是消息再灵通,那跟王爷也说不上话不是,” 看林飒一脸的怒气,竟然貌似在生齐婆子的气,花灵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很是无奈的解释道, “实话跟您说吧,那齐婆子其实也普通的很,就是平素和芍药姐的关系特别好,对了还有,就前面芍药姐给您送的,就堵莺儿她们嘴的那些值钱的好东西,” “其实呀,都是从孙婆子那的小仓库给拿的。” “而我这段时间不是没事爱跟着芍药姐瞎跑嘛,这不一来二去的小仓库跑的多了,也就和齐婆子也混熟了,像这次王爷回来啊什么事的,都是她刚才悄悄告诉我的……” “呵,这样啊……,” “没想到呢,府里一个婆子的消息竟然都比自己灵通了,” “敢情自己这一个王妃当的,也真是没谁了哈,都怪赶上房间里摆着的那些花瓶了……”听到花灵这番解释,林飒不由得自嘲一声,苦笑道。 只不过苦笑归苦笑,那宫景衍终还是回来了,看来自己的好日子,还真是到头了。 想想以后眼前凭白的就要多出那么一个大男人,关键还不是那好说话,性格还极为的古怪,林飒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甚至不自觉的,头都开始要隐隐的疼了。 不料,林飒这边还在自怨自艾,叹息自己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就见一旁的花灵又苦着脸催了起来,“我说小姐呀,您别只是哦呀啊呀的叹息呀,你倒是赶紧想想办法,救救奴婢啊……” “此话又怎讲?王爷回来他的,我心情郁闷也就算了,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看花灵这表情,林飒实在不解,不由得好奇追问道。 而林飒这么半天,竟然一点都没有顾及自己的感受,花灵急的更是都快哭了, “哎哟我的好小姐呀,您是不知道,她们说,王爷平素最讨厌谁在府里打架斗殴了,听说刚回京的那段时间,因为两个丫环在府里骂架,王爷回来知道了,二话不说,直接就让福安将那两个人给扔到大街上了。” “还……还有,一个月前,也就是王府准备迎娶您的那几日,好像是两个婆子吧,因为什么事情没有分均匀,打了几下,结果王爷回来听说后,勃然大怒,竟把那两人给直接乱棍打死了,任谁求情都没用……” “我的小姐呀,到底怎么办啊?要知道,奴……奴婢这些日子,在这平王府里,那可别的什么事都没做,净是和人打架斗殴了,这大大小小的架算起来,至少都不下十起呢,” “这可不就是触了王爷的逆鳞了吗?要是回头让王爷知道了,就算看在您的面子上,不将奴婢给乱棍打死,那最轻的处置,怕也至少要把奴婢扔出府去小十次呀……”。。 正文 830花灵的算计 “还有,还有,听齐婆子说就福安那身手,特别的厉害,出手那叫一个快准狠,让他从府里往外扔人,别说十次,就是被他扔上三次,不摔死也至少得摔残了……” “啊,这么严重呢,”听花灵这一番介绍,林飒也是这才意识到,敢情花灵在这哭丧着脸求半天,竟是为了这事呢, 不过想想,总觉得这传闻太过骇人了些,不由得又疑惑道,“不是花灵,这些骇人听闻的事迹,你都是听谁说的呀?有可信度吗?” “还能是谁,自然是齐婆子呀g。”花灵不容置疑的回道。 甚至说起这齐婆子,又连忙向林飒介绍道, “我跟您说小姐,这齐婆子真是,别的行不行的奴婢不知道,消息可真是灵通的很,” “你别看她整天就待在那小仓库里,但是咱们这诺大的平王府里每天发生的事,大到谁和谁打了架,小到谁少了一根头发,她都能知道呢,可是顶顶厉害的很……” “怎么还是那齐婆子……,”听花灵将那齐婆子传的是神乎其神,林飒不仅没有就此信服,反倒更疑惑了, “真的假的?她竟然能连人家少根头发丝都能知道?” “这么厉害,她到底是神仙投胎呀,还是妖怪转世呀?” “哎哟小姐呀,管她齐婆子是神仙还是妖怪呢,都这个时候,您就别再追究这些了,求您倒是赶紧想办法,救救奴婢啊吧……” 花灵说着,甚至怕林飒不把她的话当回事,直接又来了刚才那一套, 扑通又跪到了林飒跟前,一把抱住她的腿,扯着嗓子嚎道, “小姐,奴婢跟您说,奴婢从小跟着您长大,就是奴婢被打死,也是不肯离开您的,” “奴婢哪里也不去,就算是死,奴婢也要陪在您身边,” “奴婢就只想一辈子跟在您身边,照顾您……” 其实见花灵这小模样,虽然眼泪没流下来几颗吧,但字字句句也算是说的情真意切, 乍然间听到,想及两人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林飒还是多少有些感触的…… 不料,林飒这边刚有所触动,很快,她就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因为只见那花灵边嚎边表衷心的同时,小手却在后面悄悄的摸着什么,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看她这一通摸,林飒也是这才恍然发现, 敢情这丫头不知何时,竟然在身后那棵大树后还藏了个小包袱, 而就在这厢林飒愣神的当口,只见臭丫头已忙不迭的将那包袱拿过来,已经打开了, 再看清她拿出来的东西,林飒更是一头的黑线: 我去,这丫头在搞什么鬼,没事在自己身后藏一只已经宰杀干净的老母鸡干什么? “不是花灵,你求我就求我,你没事藏只鸡做什么呀?关键还是只生的,小姐我就是想吃,这一时半会的也进不了嘴呀……”看花灵这通莫名的操作,林飒终没忍住心中的好奇,很是不解的问道。 “哎哟小姐呀,您想什么哪,这鸡哪是让您吃的呀,这是让王爷喝的。” 见林飒目光终于转到了手中的鸡上,只见花灵两眼一亮,当即热情洋溢的解释道, “奴……奴婢这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其实他们还说了,说咱们王爷呢,别的爱好没有,还就特别爱喝一口鸡汤,” “要不这样小姐,您就算是为了奴婢,也投其所好试试,给王爷也煲个鸡汤如何?” “顺便在王爷喝汤的时候,您再从旁替奴婢说说好话,让王爷千万别赶奴婢走……” “说不得王爷一听,这鸡汤竟是您亲自为他煲的,再喝的一对胃,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这人一高兴呀,也就好办事,想来最后自然也就放过奴婢了……” 花灵拿着那只乌鸡,别解释,边在林飒面前炫耀道, “还有小姐您再好好瞧瞧,这乌鸡可是不得了的很,是早上齐婆子亲自出门选的呢,顶级的品种,” “用它煲出来的汤呀,肯定也是美味的不要不要的,保准让人一口喝下去,就迅速把五脏六腑都给征服了……” “花灵呀,你这提议听着好像是不错的,” “还有,你从小跟着我,求我帮你说情,自然也是没话说的,” “可是花灵,你不要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呀,你小姐我别的方面或许多少还都懂些,但是在厨艺方面,那真是地地道道的一窍不通呀,” “你又不是知道,从小到大,我整天介的就只知道习武,练飞刀,更没有煲过汤的呀……” 见花灵这丫头憋了半天,算计到最后,竟在这等着自己呢, 而好死不死的,竟然还想让自己给那宫景衍煲汤喝, 只见林飒解释的当口,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忿, 到了最后,索性一咬后槽牙,皮笑肉不肉的反问花灵道, “另外,你难道真的就确定,一会王爷喝了我的汤后,真的会答应放你一马?” “而不是越喝越生气,越喝越难受,甚至把对你的处罚,把从准备扔你出府,最后索性变成直接将你给乱棍打死了……” “呵呵呵,小姐您又说笑了不是,当……当然是不可能会的啦,” “齐婆子可是还讲了,说只要小姐您煲了这个鸡汤,那么依她对王爷的了解,就肯定会给您这个面子的,” 迎着林飒愤怒的想要杀人的目光,花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强撑着解释道。 “还有还有,小姐其实您会不会煲汤也没关系,” “这不,奴婢连食谱都帮带要回来了,您一会比葫芦画瓢,照着这个做就行了……” 说完,人还真就从怀里,小心又掏出一张看着规规矩矩,折的方方正正的纸, 双手恭恭敬敬的呈现在林飒面前,“小姐您请看,这上面把鸡汤从选材到制作的全部过程,写的那叫一个清清楚,” “您只要按照这上面的步骤一步步的来就可以了,真的是一点都不难,简直不要太简单的哦……” “什么呀,还食谱……” 林飒起初还有些不信,一把夺过来那张纸, 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上好的乌鸡一只,盐少许,花椒……。。 正文 831大补月子汤 “我去,还真是食谱……” 确定手里拿的真是食谱后,林飒惊讶之余,很快又提出了新的质疑, “只是花灵,这食谱是谁给你的?我看这里面下的可都是大补的东西,你确定它真的有用?” “煲出来的汤,真的能让王爷喝?” “还有就是,就我一个连厨房都没进过的人,拿着你这张破纸,就真能煲出那传出中,让人喝一口,就足以饶你一条小命的汤来,而不是最后连口都下不了,只看一眼,就把你给扔出去了……” “当然有用……当然有用!” 见林飒仍心存质疑,只见花灵当即拍着胸脯再三力证道, “小姐您就尽管放心吧,齐婆子可是还说了,这可是她前段时间儿媳妇过月子,花高价从宫里的一个顶级御厨那买的,说这汤煲出来呀,不仅美味的很,关键还大补,对身体可是好的很……” “怎么哪都有这齐婆子,她的戏可真是多……” 听到这食谱竟是齐婆子给儿媳妇做月子用的,林飒感叹这齐婆子行事别具一格的同时,又不禁有些可怜那宫景衍, 府里想了这么一帮大仙,真是不知该是他宫景衍的荣幸呢,还是他的悲哀呢, “只是这齐婆子到底怎么想的,竟然敢给王爷用自家儿媳妇做月子的食谱,你确定这样的汤让他喝了,真的没什么事,不会让王爷突然也有生孩子的冲动了……”最后前前后后思索了半天,林飒终又忍不住哭笑不得的问道g。 不过很显然,花灵在乎的点,完全和林飒根本不一样, 只见她小手一挥,当即无所谓的道,“哎哟,小姐,都这个生死关头了,您就别在追究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了,管王爷想不想生孩子呢,您倒是先保住奴婢的小命要紧好吗?” “小姐,我的好小姐,拜托您了,您就答应了奴婢好吗?” “好嘛……好嘛,看在奴婢陪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就答应了吧……” “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了,本小姐答应你说就是。”被花灵缠的实在没了办法,林飒最后只得无奈点头答应了, “为了你,今天小姐我就破例下次厨,给宫景衍煲一个大补产妇汤就是。” 不过最后关头,林飒想了想,仍不忘最后声明道,“但是,话咱可是先说清楚哈,如果到时候真的不好喝,事与愿违,你可是不能怪我……” “不怪您不怪您,就算王爷最后不肯放过奴婢,那只能怪奴婢命不好,活该有这一劫,和小姐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您就只管负责煲汤就是……”听到林飒最后竟然同意了,只见那花灵高兴的当即是见牙不见眼。 甚至也顾不上哭了,当即松开林飒的大腿,一跃跳起身道, “那个小姐,您先看看,多熟悉一下菜谱哈,奴婢这会,趁着王爷还没有回来,再去齐婆子那看看,” “顺便瞧瞧,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能拿出手,还能讨王爷欢心的礼物,一会一块收罗回来,争取今晚上咱也能起到事半攻倍的效果……” 说着,不待林飒拒绝,人就撒开腿,一溜烟的跑了。 “唉我说小花灵,你这就走啦,也不留下来帮帮我,帮我仔细研究一下这菜谱呀……” 眼瞅着花灵头也不回的跑远了,可想而知,林飒在后面呼喊了半天,最后也就只是喊了个寂寞…… “话说这齐婆子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什么都知道不说,还有这么大的特权,都有闲钱买宫里的菜谱了,也真是没谁了。” “只是宫景衍这么一个大男人,却要给他煲这产妇才喝的鸡汤,这样真的合适吗?人怕不能再喝出什么事出来吧?” “花灵这丫头也是,事都不问清楚就走了,听风就是雨的,这万一回头真把人喝出个什么事,那不就晚了吗?” 喊不到人,林飒一个人嘀咕了半天,没得办法,想到花灵的重托,最后终还是一个人低头研究起了那菜谱, 不料看了半天,只觉得这上面所有的字,虽然看着简单又好认, 但是凑在一起的话,就瞬间变的格外的陌生及费解, 甚至乎,看着看着,好像还有一种催眠的功能了, 只瞅了那么一会,林飒瞬间就有一种睁不开眼,想上床睡一觉后再动脑子的冲动了。 尤其是斜眼一瞥看那只肥嘟嘟、却又让人无从下手的乌鸡,林飒心里瞬间又打起了退堂鼓…… “不行不行,自己不能这么轻易的上当,就自己这水平,这鸡汤喝不喝的没关系,回头要是真让人宫景衍喝出个好歹来,那自己可就百口莫辨,真要被他给讹上一辈了,” “什么和离呀,出府呀,估计是想都别想了……” “还有这齐婆子,神神叨叨的,整天在花灵面前递小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想来出的这主意也指定不靠谱……” “还整这么肥一只破乌鸡,让花灵来骗我煲汤,哼,本姑娘才不着她的道儿呢……” 林飒说着,打定主意后,遂也就果断扔下那乌鸡,弯腰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剑,又舞了起来。 不曾想,花灵前脚刚跑,林飒刚拿起那剑,都还没舞几下,就听身后又有脚步声传来了。 “这个臭丫头,这是不放心自己,偷偷又跑来当监工呐,” 听到身后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林飒在心里小声嘀咕道, “哼,她自己想的倒好,上下嘴唇一吧嗒,就给自己安了这么个麻烦的活,” “有本事她倒是自己去煲呀,反正到时候端上桌,鸡不会告状不说,汤里面也没有写名字,他宫景衍也喝不出来是谁煲的不是……” 这么想着,林飒就故意不回头,装作一本正经的舞剑,想着一会看能不能把这煲汤的话,顺便扔还给花灵。 不料,林飒等了半晌,却向身后那丫头倒是难得沉不住的很,竟然半天都没有开口, 好像很有耐心的架势,完全没有刚才那又是抱大腿,又是假哭,又是干嚎的猴急样儿了……。。 正文 832宫夫人的担忧 “哟,行呀臭丫头,出去转了一圈,倒学会和自己打心理战了,怕这小心思,又是那什么齐婆子教的吧?” “由此看来,那齐婆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就只会在后面挑拨是非罢了……” 这么想着,林飒心里不忿,就准备回头找花灵,先说道说道那齐婆子的问题…… 不料,林飒这气咻咻的一回头,却见身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并不是那臭花灵,而一张慈祥又善良的脸…… “飒儿啊,没事练武呢……”见林飒终于停下动作回过了头来,只见宫夫人和蔼的笑了笑,轻声打招呼道g。 “天,姨母,怎么是您呀?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一见身后人竟然不是臭花灵,而是宫夫人亲自过来了,而自己刚才还绷着劲,半天不和人家打招呼, 当即羞的林飒小脸一红,忙不迭扔下剑,甜笑着上前关切道,“姨母您前几天不是头风病犯了吗?今天感觉怎么样,头疼可是减轻了些?” “好多了,好多了,已经不怎么疼了……”宫夫人抬手帮着林飒理了理鬓角稍有凌乱的刘海,一脸慈爱的回道。 不过理完后,却又只是笑看着林飒,半晌不开口。 “那个姨母,您亲自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和飒儿说吧?”终于,见宫夫人不开口,林飒只得小心从旁发问道。 在林飒再三催促的眼神下,宫夫人终是开了口,“呃,有倒是有一件,只是那个飒儿呀,姨母刚得到的消息,可能……” 不料话说了一半,宫夫人却又突然停住了, 林飒感觉,宫夫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确定要不要和自己道似的。 “姨母,咱们娘俩又不是外人,您心里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见宫夫人一副犹犹豫豫、迟迟疑疑,前怕虎后怕狼的表情,再一想这段时间人对自己掏心掏肺的贴心照顾,什么都替自己提前打算好了, 所以此刻为了打消宫夫人的顾虑,只见林飒当即表态道, “姨母您尽管放心,只要您开了口,飒儿就一定会听您的,按您的吩咐行事的……” “孩子你能这样想,姨母真是太高兴了,” 见林飒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一副对自己完全没有芥蒂的模样,只见那宫夫人这才长出一口气,略带几分愧疚的继续解释道, “行,既然如此,那姨母可就直说了,可能你还不知道吧,那个景衍啊,今天回京了……” 听宫夫人憋了半天,突然提起宫景衍回京这事, 一时间,林飒并没有立即点破,或者多说什么,而是顺着她的话含糊不清的应道,“哦,这事啊,飒儿还真没有听说呢……” 而林飒之所以突然会有这么个反应,原因有二: 一是,她不知道宫夫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突然提宫景衍,究竟想让自己做什么,毕竟说到底,她和宫景衍可只是一对为了交易,勉强凑到一起的假夫妻而已。 二是,林飒实在是不想提及花灵,及她刚才出的那个馊主意,所以就只好假装,从来就没有见过花灵,更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 “孩子你进府的时间短,可能不太知道,景衍的脾气吧,一直都不大好,”见林飒的反应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并不知道宫景衍回京一事, 只见宫夫人顿了一下,继续介绍道, “而且最讨厌的呢,就是有人在府里打架斗殴,没事瞎胡闹,搞的府里乌烟瘴气的……” “并且曾经因为这些事,也没少处理下人……” “但是姨母刚才坐那略一思索,真是不凑巧的很,小花灵这段时间呢,你也知道的,那可是前前后后在府里和人打了十多场架,” “所以姨母前思后想了半天,就觉得这事吧,怕估计在景衍面前是瞒不住了……” “啊,这么不凑巧呐……” 见这宫夫人一开口,竟和花灵刚才介绍的差不多,也是宫景衍有可能发落花灵打架之事, 林飒略一思索,却是仍没有立即表态, 只含糊不清的应着,想着先探探宫夫人的态度,看她接下来要怎么说, “那然后呢,姨母您倒是说说,如果让王爷知道花灵最近有和人打架,结果会怎么样呢……” 其实宫夫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飒却仍藏着掖着,不愿讲明,之所以这么做,也并不是她成心要欺瞒宫夫人,对她有防备之心, 而是林飒一想起花灵交代的事,想到要给宫景衍煲那劳什子鸡汤,她就头疼的很…… 而眼下呢,正好巧不巧的,宫夫人自己送上门了, 所以林飒就幻想着,或许宫夫人能有办法,帮着解决了这件麻烦事呢,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宫夫人可是宫景衍的亲娘,就算是说话再没有份量,那面子宫景衍总要多少顾及些的呀。 或者倘若一会宫景衍真动起真格的要处罚花灵的话,想来只要宫夫人从旁求个情,替花灵说上两句好话,那效果,肯定要比自己煲鸡汤送去,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呢。 不料,林飒没想到的是,她这话问完,却见宫夫人当即脸色大变,更加内疚的道, “孩子呀,你可能不知道,这要是花灵打架的事让景衍知道了,那后果可是不得了了,哪里还有什么然后,怕对花灵来说,真的是死罪可免,在劫难逃了……” “尤其是福安那孩子的身手,你是没见过,可是厉害的很,关键这孩子也是个死性子,就只听景衍一个人的话,其他人说什么,他全都不听。” “想来这花灵要是落到他手里,由他亲自处理花灵,别说将人扔出去府五六次了,哪怕是扔个两三次,人就算不摔死,也得摔残的呀,” “更何况花灵这些日子打的这些架,那无论是怎么算,就算是真给讲了情,打上个对折,那至少也得扔上六七次的呀……” “啊……,怎么可以这样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花灵岂不是要小命不保了吗?” 见宫夫人说的后续惩罚结果,竟也和花灵刚才讲的差不多,林飒心里大致对宫景衍回来后的态度,也就有了些初步的判断。。。 正文 833宫夫人的良策 不过当然了,林飒心里仍由自己的小九九,那就是死活不想动手煲鸡汤, 所以就仍尝试着,希望能由宫夫人先出面, 思及此,更见林飒也迅速有样学样,学着刚才花灵在自己面前撒娇耍无赖的模样,哭丧着脸,装模作样的扑上前求宫夫人道, “我的好姨母,您也知道的,花灵从小和我一起长大,那可是和我情同姐妹,这事您可一定得帮忙,无论如何,可是一定要保住花灵这条小命呀……” “好孩子,这事姨母自然是想帮你的忙来着,若非不然,姨母也就不会亲自跑这一趟了,” 宫夫人倒是个实诚人,见林飒一求,当即便心软了下来g。 可是无奈,人却好像并没多大的自信,甚至一直认为自己面子不足,只翻本覆去内疚的解释道, “可是孩子你不知道啊,景衍那倔脾气,他从来不听我的呀。” “并且想当初在回京的时候,他就有言在先,再三叮嘱我,在处理王府内务这件事上,他是不希望我多插手的,所以我在这方面说的话,他是根本就不会听的,” 甚至谈及上次求情之事,宫夫人竟眼含泪花道,“就……就像上次被打死的那两婆子,有一个也是以前在府里一直服侍我的老人,其实我也是上前求了情的,但是结果怎么样,人还是被活活打死了……” “啊,连您的话,他竟然都不听,那可是要怎么办?” 而听宫夫人这一通描述,完全不似在作假,果然是连她说的话,在宫景衍面前都不管用,林飒这边到了此刻,也是这才真的慌了神了。 天哪,这宫景衍要不要这么油盐不进,竟然连宫夫人的话都不听, 而如果连宫夫人都劝不动他,那自己岂不是更没有希望了嘛, 也亏得花灵那傻丫头,竟然异想天开的,想着拿只乌鸡,让自己煲些难喝的汤送过去,到时候就能煲她的小命了, 怕到时候只会损了夫人又折兵,自己白折腾半天不说,也护不住花灵的命呀。 只及此,林飒也是真的怕了,无论如何,花灵这条命,她是必须保不住的。 思及此,只见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忙不迭站起身,一转身就准备往卧房那边走去, 边打定主意,边念叨道,“不行不行,我不能看着花灵被他打死,要是实在不行,干脆我带着花灵先回护国将军家躲两天得了……” “孩子,你干什么呢?现在倒也没到这种非逼着你回娘家的地步,你好歹先听姨母把话说完呀,” 见林飒这厢突然间就自己章程大乱了,大有这就回娘家避祸的架势, 吓得宫夫人赶紧拉住人,小声从旁解释道, “其实这事说起来呀,也不是没有转寰的余地,想来只要努努力,花灵还是有的救的……” “啊,还有救?”到了这个紧要关心,为了保住花灵的小命,林飒倒也顾不得再藏着掖着了,忙不迭询问道,“那姨母您说,我要怎么做,才能保住花灵的命……” “这事吧,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其实也简单,” “毕竟说到底,你们这不是新婚吗?” 迎着林飒迫切的目光,只见宫夫人突然抿嘴一笑,难得自信道, “姨母的意思呢,要不趁着景衍这会进宫回圣,回府且还有些功夫,你索性就做点让他高兴的事,到时候呢,再从旁替花灵说两句好听的话,吹吹耳旁风,说不得,花灵这件事,也就不轻不重的过去了呢……” “啊,什么鬼,让我在宫景衍耳边吹耳旁风,怎么可能的事,” “姨母啊姨母,你确定我吹过那所谓的耳旁风之后,那宫景衍真的不会愤怒升级,将花灵打死的更快了……”听到宫夫人的提议,林飒在心里很是无语的想道。 “可是姨母,怕您对我也有所误会呢,其实飒儿这些年,因为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可是女红厨艺什么的,样样都一窍不通呢,” 眼下大祸临头,救花灵要紧,思索了半晌,林飒没得办法,最后只得无奈挑明,自暴缺点道, “这不,也就整天齐的不老实,学会了些拳脚功夫,” “话说回来,就我的这些打打杀杀的功夫,怕也实在没办法讨得王爷欢心呀,” “只怕人在外奔波了这么多天回来了,看到我拿着剑冲上来,心情本来正好呢,还反倒更生气了呢……” “孩子,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其实呀,姨母想就想好了良策,一切都提前为你准备好了。” 看林飒小脸一脸为难的样子,宫夫人倒是难得淡定,眉头一挑,扬声吩咐道,“水仙啊,你就别在那面站着了,快,把东西拿进来吧……” “准备好了,那敢情好呀……” 看到宫夫人难得出现如此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神情, 尤其是再一想,这段时间,无论府里发生什么事,都是这宫夫人提前做好了准备,出了事,轻轻松松的四两拨千金,简简单单的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林飒不禁有当即心头一喜,瞬间觉得花灵这次指定有救了, 心里美了,林飒便也顾不得许多了, 只见她忙不迭扑上去,一把抱住宫夫人的肩膀,难得撒娇道,“天哪,姨母,您真是飒儿的大救星,有您陪在飒儿身边,飒儿真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那是,也不看看你是谁呀,那可是姨母如今在这京城,惟一的亲人了,”看着林飒在自己面前撒娇的情形,宫夫人好像非常的受用,轻拍了拍飒儿的脸, 忙将水仙手里的食盒接过来,利索的打开来,热情洋溢的当即介绍道, “快看看吧孩子,这是姨母特意为你挑的一只上好的乌鸡,” “我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景衍这孩子不好别的,平时就爱喝口鲜鸡汤,” “想来到时候只要你提前煲好了鸡汤,乖乖的给他送过去,他那多坏的心情呀,指定是当即就能阴转了晴……” “啊,什么情况?怎么会是这样……”。。 正文 834赶鸭子上架 “闹了半天,这宫夫人所谓的良策,竟然和花灵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两人不约而同的,全给自己准备了乌鸡,都想让自己给宫景衍煲鸡汤喝……” 看到宫夫人信心爆棚拿出来的东西,竟然也是个肥嘟嘟、圆润润的乌鸡,林飒不由得都傻了, 甚至不仅开始怀疑人生,以至于都有些质疑,这宫夫人怕不是和花灵都提前串通好了,一块整自己的吧: 这是明知道自己不会任何厨艺,非要赶鸭子上架,把自己给逼入绝境呀g。 可是转念又一想吧,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 宫夫人且不说,反正就花灵那小心脏,哪里可能会有这么多心眼, 估计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耍心计。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那就只能说明,这事也就只是一个巧合而已了,实在那宫景衍是太爱喝鸡汤,所以这两人才不约而同的给自己送鸡,劝自己煲汤的。 但是,就算她们是发自真心的,想让自己表现一番,无奈自己厨艺不给力,实在不会煲汤,也做不来煲汤这种事呀。 “可……可是姨母,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思虑半晌,林飒只得实话实说的交代道, “实话跟您说吧,飒儿以前真的从来没有下过厨,更是根本不会煲汤,估计就算是强行熬出来些汁汁水水的,也是难以入口,无法下咽的……” “瞧瞧,我们这傻飒儿,怎么还真愁上了……” 看着林飒皱成一团的小脸,只见宫夫人呵呵一笑,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道, “实话给你说吧,就眼前这种情形呀,姨母其实早就给料到了,并且也做足了充分准备的……” 而见宫夫人露出这胜券在握的神情,只见林飒不由得心里又是一喜,几乎是脱口而出问道,“啊,这您也有准备了啊,那真是太好了,难不成姨母您早就已经提前煲……好了备用的……” 不料,林飒这话还没有问完,她就很快发现,可能自己又想错了。 因为只见眼前,宫夫人竟从怀里掏出一张折的板板正正的纸来,满脸希冀的递给林飒道, “飒儿啊,快拿着,这是姨母整理的平素做鸡汤的步骤,” “姨母呢,其实也知道,你自然在厨艺这方面是不擅长的,” “不过你放心,姨母上面什么都写清楚了,” “喏,连带着煲汤时需要配的小料,都提前给你配好了,” “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照着这上面的写的,把鸡放进锅里,然后把配料一放,就行了,待得出锅来,味道准是错不了……” “总之呢,姨母也没有别的期望,也就只是不希望别因为花灵小打小闹的惹的这点不愉快,害的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的,再为此伤了两口子的和气……” “可是姨母,让我煲鸡汤,他宫景衍高兴不高兴的且不说,关键是我生气呀……”看宫夫人一脸兴奋的,乌拉乌啦的解释了这么多,林飒心里很是无语的吐槽道。 但是很显然,宫夫人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这种煞风景的话,林飒思虑再三,终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以至于又不想让宫夫人看到自己实在不愿意,情绪不高,无端端的失了望,于是便假装低头,做出认真研究那菜谱的样子来。 不曾想,林飒这么不经意的一打量,还真就当即又发现了问题: 我去,什么情况,这宫夫人写的煲汤的步骤,竟然和那齐婆子给的宫廷秘方差不了多少…… 当然了,若是仔细瞅的话,区别当然还是有的, 那就是其实齐婆子给的那张菜谱,里面大补的东西,好像比宫夫人的这张多了不少,至于其他的,那就几乎全部类同了…… 好吧,看来这些人,哪里是为了什么花灵着想,想救她于水火呀,分明就是忽悠着自己,想着让自己赶紧炖鸡汤给某人喝呢。 不是,话说回来,我一个堂堂的护国将军府的嫡小姐,将门虎女,我怎么就要洗手做羹汤了呢, 还有就是,那宫小六心狠手辣,在外面传也罢了,怎么在这王府里也传开了,他真就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吗? 前世看着人虽然不太好说话,可是也没有他们传的这般杀人成性呀? 难不成煲鸡汤这件事的后面,还真有什么人在悄悄操控着,幕后指挥着不成? 林飒边胡乱猜测,边在心里忿忿不平的替自己委屈道: 天爷呀,到底什么情况呀? 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被逼到了这种境地、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了呢…… 不过,不满归不满,不甘归不甘,林飒坐在那里自悯自怜了半天,最后,总还是放弃了反抗: 唉,还是算了吧,为了花灵,自己好歹还是忍了这一回吧?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别回头万一打架斗殴这事,还真就是宫景衍的逆鳞,而如果因为自己不煲这鸡汤,花灵回头真受了什么处罚,落个什么病, 那回头自己就是再后悔,不也是晚了吗? 思及此,林飒便也没再多做纠结,乖乖的拎起那两只肥嘟嘟的乌鸡,回去了。 不过,拎着这两口乌鸡,她却并没有直接进小厨房,而是一转身,回了自己的卧房。 至于林飒为什么这么做? 一呢,是因为林飒觉得现在时间还早,那宫景衍怕是中午根本回不来,所以压根没必要这么早下厨忙活,凭白增加紧张气氛。 二就更明显了,因为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下过厨的她,实在是愁呀, 万事开头难,她根本不知道第一步,自己究竟要怎么做? 究竟是先添水,还是先生火,亦或者,直接什么都不做,把鸡扔进去,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以至于林飒愁着愁着,最后竟不知不觉的倒在榻上给睡着了,连午饭都没有想起来吃。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林飒迷迷糊糊的,睡的正香, 就听“扑通”一声巨响,好像是房门,被什么人很大力的推开了……。。 正文 835平王爷的双标现场 林飒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过去, 就见果然又是花灵那个傻丫头,不知道又上哪疯儿去了,此时正着急忙慌的往自己跟前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喊道, “小姐……小姐,您没事怎么在这里躺着睡觉呀?” “话说,奴婢早上给您送的那只乌鸡,您给炖上了吗?” “哎哟花灵,现在才什么时辰呀,外面太阳那么大,怕是还早着呢,” “你别闹,什么乌鸡不乌鸡的,让我再睡会g。” 林飒睡的正美,懒洋洋的不想动,嘀咕了一句,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不料,一听林飒只顾着睡觉,连鸡都还没有炖上,花灵当即急的都要跳脚了,“早什么早,时间早就不早了,小姐您还是赶紧去炖上吧?再晚,怕时间太短,鸡汤炖的就不好喝了……” “切,好不好喝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又不喝,” 林飒根本懒得动弹,更别说去炖什么鸡汤了,只闭着眼睛自嘲道, “并且就我这种从来没下过厨的人,做出来的饭能下肚没毒就不错了,哪里还要奢求什么好喝不好喝的呀,” “告诉你,千万别对我报什么希望,否则的话,只会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好好好,没有人强迫你,不好喝就不好喝吧,” 不料林飒态度都这么明确了,花灵竟然仍不死心, 而且见硬的不行,又耍起了撒娇卖萌,外加哭闹这一招, “我的好小姐,咱能不能先别睡了呀?” “奴婢刚才可是几乎当着全府人的面,把你煲汤的消息都散出去了,麻烦您为了奴婢,好歹去煲个汤,表表诚意行不?” 说着,甚至还真就上了手,硬拽着林飒就准备将人拖下地。 林飒上午被宫夫人和花灵轮着番的、拿着乌鸡轰炸,苦恼了半天,这会刚睡着, 乍然间被吵醒,还不让人接着睡,心情自然是好不了, 可又念着花灵心急,是因为大祸临头,自己小命都快不保了,又不好意思直接责怪她, 遂只得再三推托,变着法的解释道, “哎哟我说花灵呀,你急什么呐,说到底,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了,上午也答应你了,” “不就是为王爷煲好汤,再在他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不让王爷赶你出去,或者将你打个半残吗?” “你放心,这些回头小姐我都照做还不行吗?” “只是拜托你这会先别催我,让我好歹再眯一会好不好?” “毕竟做汤事小,一会在王爷面前替你说好话,那事可是大了,” “你也不想想,万一我这休息不好,到时候说话再前言不搭后语的,” “一来二去的,再说的人家不高兴,对你的处罚直接从扔出府变成就地打死了,真到了那时候,你岂不是连哭,都要找不到地方了吗……” “天哪小姐,您这乱七八糟的说的都是什么呀,” 见林飒为了多睡一会,竟然挖空心思找了这么多、这么绕嘴的借口, 花灵听着听着,噗嗤一声,竟然直接笑出了声, “小姐您怕是还不明白呢吧,其实你现在就只需要煲鸡汤就行了,至于替我说不说好话的,已经完全不重要啦……” “什……什么?说话已经不重要啦?”听花灵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林飒不由得心里一惊, 不过很快,眼眸一转,她又自以为自己肯定猜到了答案,遂又一副了然于胸的姿态问道, “不是花灵,你这话什么意思?” “竟然不用我说好话了?难道是你刚才去求姨母了?” “然后,姨母架不住你的胡缠乱闹的,又改了主意,同意在王爷面前替你求情了?” 问完,甚至不用花灵回答,她自己一个人又忍不住替花灵担心道, “不是花灵,你可能不知道,姨母上午可是说了,其实她这个母亲呀,在宫景衍面前说的话也根本不顶什么用的,” “就……就你上午说的,前段时间刚被打死的那两个婆子,其实姨母讲,她当时也去求了情的,结果呢,人该打死,还不是直接被打死了,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她留,” “不过当然了,话说回来,这种事,姨母这个亲生的母亲去求情都不管用,说不得你小姐我去求情,结果会更糟糕呢……” “算了算了,如果姨母真答应你了,那就让她去求吧,不用我再和他说话,我这倒还省去了不少压力呢……” “哎哟,小姐,您这又啰啰嗦嗦的说的什么呀,麻烦您先听奴婢说说,好不好?”见自己一句话,林飒一个人又自说自话了半天, 花灵强忍着笑,一脸神气的揭开谜底道, “其实奴婢不让您求情呀,并不是夫人答应了代奴婢求情,而是因为呀,就算你们今晚上在王爷面前都不说任何话,王爷他也不会赶奴婢走了……” “还有这事,”见花灵如此自信的模样,林飒一愣,十分疑惑的道,“不是花灵,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王爷为什么不赶你出去了,究竟为的什么呀?” 这边林飒越是迷茫,那边花灵倒是更得意了, 整个人眉飞色舞的,就差直接跳起来了, “因为奴婢就是知道呀,刚才王爷不仅没生气,还夸我来者,说我打的对,打的好,” “甚至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吩咐福安哥哥,让他回头给我把刀,说再碰到有人嚼舌根什么的,打都不用打,让我直接上前割了他们的舌头喂狗就行……” 可想而知,花灵这些话,再一次引起林飒的高度不适,大惊道,“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这结果怎么会和传言一丝也不相符?” “上午不是你们说的,都称他宫景衍最讨厌别人在王府里闹事打架的吗?” “怎么会到了你花灵这,不仅不处罚,反倒还为你撑腰了呢?” “还有,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王爷又在什么地方说的这些话……” 林飒问着,忽然想到什么,人又是一愣,甚至不由得脸都白了,上手就去探花灵的头, “不是花灵,您这孩子总不能是听到有可能被扔出府,一时间压力太大,直接给吓傻了,没事做白日梦的吧……”。。 正文 836平王爷的双标现场(2) “奴婢能做什么白日梦,应该是小姐您做白日梦没醒才对吧,” 见林飒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模样,花灵眼一瞪,一把打开她的手,反驳道, “告诉您小姐,这话呀,王爷可不是当着奴婢一个人的面说的,当时好多人都在那呢,大家都听到了……” “对了,刚才王爷说这话的时候,正赶着槐花姐回家探亲刚回来,她打那经过,可是也听到了,这会人就在她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呢,不信奴婢这就喊她过来,您好好问问她,王爷当时是不是这样说的,毕竟她当时站的离王爷比较近,可是听的比我还要真切几分……” 说起槐花探亲这事,林飒倒是有些印象的g。 槐花娘这两天病了,槐花因为担心,昨天天不亮就回家探亲去了,刚才轻手轻脚的回来,进门看自己睡的正香,又轻声轻脚的出去,回房间整理她的东西去了。 其实殊不知,打她进门那一刻起,林飒就听到了动静,晓得她回来了,只不过实在太困,没有睁眼而已。 “哦,槐花竟然也听到了?”见花灵连槐花都敢拉出来作证,而此刻的神情更不似作假,林飒不由得又有些相信了, 可是想想这宫景衍的反应,又实在有些匪夷所思,遂一个人又忍不住喃喃道,“难道说,这事不是假的,还真就是真的了?他宫小六真的会这么好,竟然还掉过头来为你花灵撑腰?” “当然是真的了,小姐您是没看到,就刚才午时的时候,最近被我打的那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集结在了一起,乌乌泱泱的带着他们的家人,将咱们风雨轩的门口给堵了不泄不通,” 说起刚才的情形,花灵颇有些心有余悸的描述道, “然后王爷一下马车,就正好看到这情形,只见那伙人却好像不怕死的似的,看到王爷,不仅没有退缩,反倒蜂拥而上,一窝蜂的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告起了我的状……” “然后呢?那宫景衍听到你打人,就一点都没有生气?甚至还直接变本加厉的让你去割他们的舌头?” 说到底,林飒还是有些怀疑花灵所言的真实性, 退一万步讲,那宫景衍不治花灵的罪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有可能,再为她撑腰, 所以,此刻,林飒很是怀疑花灵那些话的可信度,觉得她太过夸大其词了些, 思及此,甚至还笑着反问花灵道,“花灵,说实话,就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别说小姐我怀疑了,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当然不是,当时那情景,王爷一看那帮人的惨状,当即就生气了,脸也阴的吓人,吓得大家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这次花灵倒还老实,并没有做无谓的辩驳,只实事求是的继续道, “只听王爷当场冷声便吩咐福安,让他立即去调查处理此事,一定要严惩打人的人……,呃,也就是奴婢啦……” “这反应……还算说的过去,倒挺符合他宫小六一惯的风格的,” 听到这里,林飒倒认可的点了点头,觉得这反应还算是靠谱,“只是然后呢,后来人怎么就又放过你了?” “当然是又有新的转机了呀……” 只见花灵眉头一挑,继续绘声绘色的描述道, “只见当时王爷刚发了完,而我又恰好和芍药姐一块从外面回来,那福安见状,一转头,就准备直接把我捉过去问罪,” “不料,人刚走到我们这边,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见芍药姐倒先反应了过来,先是把我推到那假山后藏起来,然后又一个人走上前,主动请缨的上前向王爷和福安如实汇报了起来,” “说这些人都是我打的不假,但是我之所以打人,却还是有隐情的。” “芍药……,”听到此时扭转乾坤的关键人物竟然是芍药,林飒又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个时候,王爷都生气了,她竟然还肯冒着风险,上前替你说好话?” “就是呀,没想到吧,要不就说芍药姐这人好呢,那可真是够义气的很,” 听得出,经过此一劫,花灵对芍药佩服的又增加了好几分,只无比崇拜的道, “小姐您是没见,当时那情景可是十分的危急,不料,芍药姐却不急不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临危不惧,直接和那帮人当面对质了起来,” “只见她先是问那些人,让他们自己说,挨打的原因都是什么。” “那些人自知理亏,自然是一个个的,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乎,芍药姐便又开始大声揭露那帮人的嘴脸,说她们一个个的妄顾尊卑,身为下人,不好好做事,却没事聚在一起,私下议论主子,说当家主母的坏话,甚至话语实在难听,不堪入耳,” “至于我,则是因为几番制止没有效果,这才忍不无可忍,出手打的人……” “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么看来,这芍药人还真是不错,倒也表里如一,遇着人一直站在咱们们这边……” 听到花灵这番细致的描述,林飒不由得也对芍药刮目相看,更多了几分喜爱, 只是她又好奇宫景衍的反应,遂又继续打听道,“那然后呢,就因为芍药一句话,王爷心情就又突变,然后就决定饶过你了?” “那倒也没有,只见听完芍药姐的话,王爷好像更生气了,转身一掌拍下去,旁边一棵大树,愣是被他给齐腰拍断了……”想起那棵突然被连累的大树,花灵十分后悔的叹息道, “现在想想,奴婢还真是命大,若非不然,如果没有芍药姐替我说话,怕不会是我就变成那棵大树的下场了吧……” “啊,怎么会这样,听到芍药的描述,他怎么会还更生气了,” 花灵感叹着那棵大树的命运,林飒则更关心宫景衍的反应,只继续追问道,“只是既然他都气成这样了,后来怎么就又把你放了?这逻辑听着,感觉也不是太通呀……” “哎哟小姐您别打岔,您听我说话呀,只见王爷当时拍断那树后,又一指身后那福安,冷声命令道……”。。 正文 837平王爷的双标现场(3) 花灵说到这,还故意顿了一下,然后整个整衣襟,站直身体,又挺了挺胸膛, 学着宫景衍的模样,压着嗓子,故意有样学样的学起了宫景衍当时的语气, “福安,你现在就去找那叫花灵的丫头问问,看她是不是手边还缺一把刀,如果缺的话,就把你手里这把送给她,” “并且你还要告诉她,就说是本王爷的命令,若她以后再遇到这种有人背后嚼舌根的事情,不要让她再用鞭子抽了,” “直接拿刀割了他们的舌头,喂狗就是,” “这样一来,还一劳永逸,换王府的清静了呢……” 见花灵这语气,冷酷中又带着那么几分嚣张,确实模仿到了些宫景衍平时说话时的精髓, 而关键听到最后竟是这么个结局,就连林飒都不由得叹出声道,“啊,怎么会这样,这反转,未免也太过戏剧性了吧?” “对呀,整件事就是这么的戏剧性,”想想自己就这么逃过了一劫,花灵话里话外,那是由衷的高兴,甚至脸上,还毫不掩饰的挂着几分得瑟, “所以呀,既然王爷都当众这般吩咐过了,后面自然也不用着小姐您再上前替说情了不是……” “不让我求情更好,你以为我真愿意和他说话,单独相处呀,整天戴着那么张冰冷的面具,看着都快吓死个人了,” 看着花灵得意的小神情,林飒很是无语的想道, “只是这人,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要不要这么双标,明明换成别人不被打死,也要被打残的,怎么换成花灵这丫头,就突然倒了风向呢……” 当然了,相比较于宫景衍对花灵的态度,林飒此刻最介意,甚至无所适从的,自然是接下来要和宫景衍如何相处, 思及此,遂又忍不住向花灵打听道, “对了花灵,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宫景衍岂不是刚才就已经回风雨轩了吗?” “那他人此刻在哪儿呢?怎么没见人进来?” “一时半会的自然不会进来了,因为王爷人现在在书房呢,福安哥说王爷有不少的公文需要处理,估计暂时没时间来王妃您这边,” 花灵一五一十的回道,突然想到什么,又连忙交代道, “哦,对了小姐,王爷临进书房的时候,说怕您等急了,还让奴婢先告知您一声,说他怕要等晚膳的时候,可能才有时间见您……” “呵,不见正好,不见正好,好像谁多稀罕他似的,”听到花灵的话,林飒呵呵一笑,在心里默默想道, “殊不知别说是晚膳,哪怕是这一年的时间一直不见面,才更顺了自己的意愿呢,” “反正自己嫁过来也只是想救叶伽成而已,对于其他的,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甚至见面绕着点走,恐怕才是最聪明的做法呢……” 不过当然了,因为有些事一直瞒着花灵,所以眼下花灵其实并不晓得林飒内心真正的想法, 就像此刻,花灵一瞅林飒听到自己的话,又半天没有反应,只以为林飒是担心宫景衍,想早些见到人,甚至于急于改变她这个新进门的王妃在宫景衍心里的态度, 思及此,只见花灵一拍胸脯,嘿嘿一笑,十分有成就的邀功道, “其实小姐您也不用太失望,虽然中午那会您没有见到王爷,但是您放心,有些话,奴婢却是已经早早的就替您传达了,” “尤其当时见着王爷心情不错,不仅为奴婢撑了腰,还这么顾忌小姐您的感受,奴婢当时就毫不犹豫的回他了……” “回……回他……”看花灵这小表情话里有话的意思,林飒颇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连忙问道,“什么意思?你刚才和他都说什么了?” “没……没说什么呀,奴婢就只是讲,请王爷殿下您尽管放心,我们小姐不会等着急的,因为此时小姐正在小厨房里,和那只肥嘟嘟的大乌鸡作战,十分贤惠的在亲自给王爷您煲汤呢……”只见花灵又正了正神色,学着刚才的模样,十分恭敬的回道, “所以呀小姐,奴婢都已经将您的美名和做的好事宣扬出去了,您这会就别悠着了,倒是赶紧去煲汤去吧……” “煲你个头啊……” 听到花灵如今对这宫景衍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说,甚至不几乎已到了跪舔无下线的地步,气得林飒抬手在她头上狠敲了下,恶狠狠的骂道, “你这臭丫头,损不损呀,就因为别人为你撑腰、说了那么两句不疼不痒话的事,你就准备把你小姐我推出去,毫不犹豫的给卖了呀?” 不过当然了,生气归生气,林飒其实最希望的,自然还是宫景衍能识趣,主动拒绝喝她做的鸡汤才对, 于是思及此,便见她又抱着几分侥幸,试探着问道, “只是然后呢……,那宫景衍什么反应,听到我竟然在煲汤,他就没有表露出什么害怕,或者抗拒的表示来……” “没……没有呀,王爷为什么要拒绝,并且奴婢看着王爷离去的步伐,不仅没有生气和害怕,反倒貌似还高兴的很呢……” “所以小姐,您看我这话都摞出去了,您就别墨迹了,咱赶紧去煲汤好吗?” 见花灵三句话不离初衷,只催着自己一个劲的去煲汤,而林飒实在又不想干,遂只得脸一翻,直接赖账道, “哎我说你个臭丫头,你什么意思,你自己都没事了,为什么还要害我,既然他不罚你了,我还煲这劳什子乌鸡汤做什么?” “不行不行,我不煲了g。想要煲你去煲,反正是我不干了。” “小姐不要这样子嘛,其实奴婢倒觉得,前面真是咱们误会王爷了,您看王爷其实多好呀,为了照顾您的面子,都没有计较奴婢犯的错误呢,” 见林飒又无端端翻了脸,根本不肯配合,花灵只得又腆着小脸,上前又哄又劝道, “所以,就当是为了奴婢了,为了感谢王爷对奴婢的不杀之恩,就委屈小姐您,还是赶紧把这鸡汤给煲了去吧……” “求求您了小姐,好不好呀……好不好嘛……”。。 正文 838小天使槐花 花灵是撒娇卖萌,把自己最近学的那十分般武艺都用上了, 不料此刻,却又换成林飒油盐不进了, 只见她头一仰,十分傲娇的道,“不煲不煲,我本来就不擅长这些,上午就算勉强答应了,也是怕你因为打架的事被他责罚,现在既然你都无事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 “怎么能是费力不讨好呢,奴婢可是听说了,王爷此次出去这十多日,听说可辛苦了,话说这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您这鸡汤煲出来,那不正好是雪中送碳嘛,” 总之就是,为了劝动林飒去煲鸡汤,花灵那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用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翻本覆去的劝说着,一副不达目的,坚决不肯罢休的架势, “所以小姐,现在正是您表现的大好机会,您倒是快些动手,好歹尽尽您当妻子的本份呀,” “并且只有这样你来我往的,以后王爷才会更疼小姐,捎带着对奴婢也会有更多好脸色不是……” “还有呀,您看您看,奴婢刚才去齐婆子那转一圈,不仅配料什么的给您拿好了,竟然还顺了不少的好东西呢,” “小姐您快看呀,齐婆子可是说了,这几味点心,平时都是王爷喜爱吃的,您可以晚上的时候拿出来,让王爷当夜宵吃……” “哦,还有这个,这铁观音,也是王爷平时最爱喝的茶,王爷晚上公文处理累了,您可以沏上一茶,让他醒醒神……” “还有还有,这还有一盒上好的檀香呢,齐婆子说这香最是助人安眠,王爷以前睡觉的时候,每晚都要点这个的……” “还有这个……这个……” “够了……真是说起来没个完了,”见花灵这态度变得,简直像换了个人,张口闭口王爷王爷没个完的, 林飒简直要疯了,一脸质疑的道,“我说花灵,你到底是谁的丫环呀,你现在还记得自己主子是谁吗?” “啊,主……主子当……当然是小姐您呀!”猛不丁被林飒骂停,花灵一脸懵懂的回道,“这个奴婢自然不能忘的啊g。” “那既然是我的丫环,就请你不要这样张嘴闭嘴,王爷来王爷去的没个完,好不好?” 林飒冲着花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脸嫌弃的道,“话说回来,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没有立场的丫环,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到天际去了……” “嘿嘿嘿,小姐您这话就夸张了不是,其实奴婢呀,一直都是站在真理那一边,” “谁有理,奴婢就站在谁边上,” 无奈,任何林飒怎么骂,人花灵就是坚决不忘初衷,一心二心的劝着林飒去煲汤, 甚至见林飒一直不肯动弹,还主动上手去推了, “那个言归正传哈,拜托小姐您就别拖延了,还是快些走吧,就去把这乌鸡给炖上了吧……” “喂,你这丫头,这是今天真准备蹬鼻子上天呀,为了个外人,还真就硬逼着我下厨不行了,” 殊不知,花灵越是这样,林飒便越是反感,越坚定自己的想法了,“不过,本小姐还就告诉你了,这鸡汤本小姐还真就不煲了,你爱怎样怎样……” “小姐,不带您这样的呀,你上午可是明明答应了奴婢了的,这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怎么就不能出尔反尔了,此一时彼一时,反正本小姐我就是不干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算了小姐,难得花灵进府以来,今天这么高兴,您就别和她置气了,” “她刚才被王爷一通夸,估计早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连带着也把大话都吹出去了,您要是晚膳不煲这鸡汤,怕她这脸面,今天真的要扫地了。” 而就在花灵和林飒僵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只见小天使槐花终于及时出现了。 只见她斜睨了花灵一眼,冲着林飒轻笑了笑,轻声解释道, “再者说了,小姐您会不会厨艺又有什么关系,奴婢可以帮您做呀,您一会就在旁边盯着,打打下手,最后放些青菜呀什么的,点缀一下就行了……” “这汤里面又没有写名字,她们怎么可能看得出来,这汤是谁煲的呀……” “哎哟喂,对呀,槐花说的有道理呢,这鸡汤是谁煲的,鸡又不会自己讲出来,到时候我只要亲自端出去,大家就指定以为是我亲自煲的呀。” 见槐花一来,三两句话就解决了问题,林飒当即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连忙对槐花大加赞赏道, “不错槐花,关键时刻呀,还是你最贴心,还实用,” “可不像某个丫头,平时嘴上和我亲的不要不要的,结果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只会出卖我……” “贴不贴心的不敢说,这不是煲汤这些子事,奴婢正好擅长嘛,” 槐花倒是谦虚的很,受了表扬,还不忘替花灵开脱道,“估计花灵要是会的话,也早就这么做了,对吧花灵?” “对对对,槐花姐您说的太好了,我这也就是不会,要是会的话,自己肯定早就动手了……”见槐花递了台阶过来,花灵忙不控讪笑着,就坡下驴道,“所以小姐,您就别生奴婢的气了,奴婢真的也是迫不得已的,谁让奴婢年纪太小,不会做这些呢……” “呵……呵呵,你年龄最小……,” 听到花灵的说辞,林飒冷笑两声,皮笑肉不笑的附和道,“对,就因为你年龄小,所以你说的都对,全天下的理儿,全都偏向你……” 倒是槐花,没有沉迷于林飒和花灵的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指着那两只鸡,颇有些拿不定主意的问道,“只是小姐,这怎么两只鸡,两个不同的菜谱呀,咱们要用哪一种呀?” “这有什么好质疑的,当然是哪个更好,更补身体,就用哪个呀,”又一次,林飒还没有说话,就见那小花灵,又兴致勃勃的抢先拍了板, “毕竟王爷此次出去这么长时间,可是累坏了呢,再加上平素身体也不怎么好,当然要用大补的那种……”。。 正文 839弄巧成拙 槐花想了想,觉得花灵说的貌似也有几分道理,再加上林飒也没有表示反对, 所以,也就认可了花灵的说法g。 于是乎,三人随后来到小厨房,大长一下午的时间,一大锅的鸡汤,就在花灵紧盯着林飒,林飒紧盯着槐花,槐花紧盯着锅里的乌鸡中……, 愉快的度过了…… 甚至到了最后,鸡汤煲好出锅,为了感谢宫景衍对自己的不杀之恩,花灵还自作聪明的放了很多把,林飒最爱吃的香菜和葱花…… “我说花灵,你没事放这么多香菜和葱花干什么呀?”看到花灵这拨操作,见只眨眼的功夫,不大的汤盅里,飘着厚厚的香菜和葱花,槐花很是哭笑不得的问道。 “啊,难道不是因为小姐爱吃这些吗?所以自然是要多放做的呀。”花灵听到槐花的疑惑,当即理直气壮的回道。 “可是傻妹妹,这汤并不是给小姐喝的,而是给王爷喝的呀,”见花灵一副稀里糊涂的模样,槐花只得无奈的提醒她道,“你真的确定,王爷也是平素真心爱吃这些的?” “哦,对哟,这也不知道王爷好不好这口呢,那……这香菜是不是一不小心放多了呀?”听槐花这一提醒,花灵当即也有些不自信起来。 不料,就在花灵进退两难之时,只见林飒又爽快的开了腔,“多什么多,你小姐我就好这口,就要多放些,” “你们放心,这鸡汤炖的这么好,大不了他不喝,回头我喝了就是,可不能浪费了这么白白胖胖的一只大补的乌鸡,还有咱们三个这一下午的美好光阴……” “对对对,还是小姐您聪明,这王爷不喝,不还有小姐您呢嘛,”见林飒为自己解了围,花灵激动的当好竖起大拇指,大声赞赏道, “再者说了,王爷可是您的夫君,您爱吃的东西,想来王爷他指定也是爱吃的……” “呃,好吧,这里你年龄最小,所以你说的都对……”面对着花灵的马屁,槐花抚了抚额,无语道。 鸡汤弄好,三人一看时间差不多,眼看快到开晚膳的时间了,便忙不迭就准备好的鸡汤往膳厅端。 不料还未到地方,远远的通过敞开的大门却发现,宫夫人和顾悦溪竟然已经都到了,貌似就差林飒自己了。 呃,当然了,宫景衍今晚这个主要人物,自然要除外。 不过,这些却并不是最重要的, 因为最最关键的是,林飒进了膳厅后,一眼就发现,那顾悦溪跟前,竟然也放着一个汤盅,并且还是琉璃做的半透明的, 从外面一眼就能大致判断出,里面炖的指定也是只乌鸡…… 天呀,竟然撞菜了…… 看到顾悦溪面前放的汤,林飒心里咯噔一下,当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可如何是好,竟然和顾悦溪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可是和宫景衍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关系,十来日没见,说不得两人正是份外想念,倾诉相思、好好表现的大好机会, 自己这冷不丁的也弄一盅上去,又算怎么回事? 东施效颦、邯郸学步吗? 还有这臭花灵也是,非一再催促着自己让煲汤, 现在好了吧,不是献自己于不仁不义吗? 估计那宫景衍一会看到,见自己竟然和他那娇滴滴的表妹争宠,只会因此更加厌恶自己吧? 林飒这么想着,就思虑着要不要把这鸡汤,撤回去,不往桌上端了, 不料,就在她犹豫再三的当口,芍药突然间看到了她,并且看那情形,应该还轻声回禀给了宫夫人。 于是乎就见,林飒这厢正要转头命令槐花将鸡汤端回去的当口,宫夫人竟亲自起身迎了出来 “飒儿来了,汤也煲好了吧?” “不错不错,真是好孩子,想来一会景衍看到了,定是高兴坏了……” 并且看到她手里的鸡汤,喜的宫夫人连打开汤盅看都没看一眼,便忙不迭喜笑颜开的夸赞道, “孩子呀,这样做就对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回生,两回熟,以后这汤呀,肯定是越煲越好喝的……” 而可想而知,听到她这夸赞,那房间里刚才还端坐着、一副高人一等的顾悦溪,当即嘴角就拉了下来, 远远的坐着,冷眼打量着林飒, 那眼神,要多憎恶,表现的就多憎恶…… 不料,那顾悦溪这般强忍着,没好意思表现出来, 花灵却是个没眼色的,甚至看到顾悦溪面前的鸡汤,想到这段时间她给自己挖的坑,还故意当着宫夫人面,阴阳怪气的揶揄某人道, “那是当然,我们小姐别的不说,在煲鸡汤这方面可是有天赋了,不信夫人您快闻闻,这汤煲的那绝对是赛御厨的水平,绝顶的香……” “至于别人,我劝还是赶紧把自己的端回去吧,就别在这里丢人献眼了,想来有了我们王妃煲的珠玉在前,王爷定是连看都不屑于看旁的汤,一眼的,” 花灵说着,甚至还特意打开盅盖,想让宫夫人先闻闻,好好的炫耀炫耀, 不料,盖子打开,宫夫人闻没有闻到鸡汤的香味不知道,但是只一眼扫下去,却突然就变了脸色,一张脸变得煞白煞白的。 “什么情况,自己煲的汤,卖相有那么差吗?竟让宫夫人吓成这样?” “呃,好像也不对呀,这汤并不是自己煲的,是槐花动手煲的呢,” “依槐花的手艺,就算没有这菜谱,也是经过魏嬷嬷经心调教这么长时间的,想来定不会到遭人如此嫌弃的地步呀……”看到宫夫人这神色,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 “真是可笑,王爷从来不吃香菜和葱花这些的,而你们却故意在里面放了那么多,” 不料,这厢就在林飒一头雾水,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本小姐也是实在是好奇的很,请问王妃娘娘,你们这汤煲的可真是够有诚意的,尽捡着别人不爱吃的东西放……” “什……什么……” “王……王爷竟然不爱吃香菜和葱花……”。。 正文 840都是香菜惹的祸 而与此同时,听到顾悦溪的话,得知宫景衍竟然不爱吃香菜和葱花,只见旁边的花灵和槐花,当即也变了脸色, 尤其是花灵,更是一副后悔莫及,悔断肠子的模样,“天哪,都是奴婢的错!你们说,我这手也真是太欠了,好不焉的,我放那么多香菜干嘛呀……” 倒是林飒,还算清醒,并没有被顾悦溪牵着鼻子走,而是下意识的先去看宫夫人身后芍药的表情,想判断顾悦溪这话的真实性, 不料,这一眼望过去,却见不仅宫夫人,竟连芍药也一脸的凝重,不住的对自己摇头,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顾悦溪这话并非作假,宫景衍大约平素确实不爱吃香菜这些,劝她最好不要将这汤呈到宫景衍面前…… “我去,什么情况?宫景衍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挑三捡四的,不爱吃香菜……” “他这怕不是有病吧,香菜这么好吃,何罪之有,他为什么要不爱吃?” “哦,知道了,他可不就是有病吗?整天戴着冰冷的面具不说,身上还动不动一股刺鼻的药膏味,就是因为人不正常,所以才不爱吃一些正常的美味嘛……” 见事情确实不似作假,林飒无语的望了望天,在心中狠狠的吐槽道g。 “小姐,怎么办?您看咱们这鸡汤……”倒是一旁的槐花,见时间不早了,宫景衍估计很快就要来到,忙不迭从旁小声提醒林飒道, “既然表小姐也煲了鸡汤了,想来也够王爷喝的了,要不咱这鸡汤还是原封不动的乖乖端回去吧?” “对,槐花说的没错,有表小姐这鸡汤珠玉在前,咱们这半吊子水平,最好还是不要在这献丑了。” 林飒扯了扯嘴角,强装从容的吩咐道,“那个槐花呀,你现在就将鸡汤端回卧房去吧,留着一会小姐我当宵夜喝,毕竟我最爱吃的就是香菜呢……” 不料她这话说完,槐花刚端起汤盅,都还未来及得出门,就听到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往这膳厅来的,除了宫景衍自然不可能再有他人了呀。 槐花见状,便赶紧又折回来,将那汤盅给悄悄藏到了门后一张小几上,准备一会瞅准机会,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端走。 很快,槐花刚把鸡汤藏好,就见门口高大的身影一闪,宫景衍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膳厅。 看得出,花灵并没有谎报军情,他心情貌似还真的很不错。 坐下来,和宫夫人母慈子教的简单寒暄了几句,便认真的研究起了桌上的饭菜…… “表哥,这是悦溪亲自给您煲的鸡汤,您这段时间辛苦了,快喝些尝尝,解解乏……”看宫景衍貌似心情不错,只见那顾悦溪自是瞅准时机,当即先盛了一小碗鸡汤,善解人意、含情脉脉的递了过去。 “嗯……”面对着顾悦溪的殷勤,不料宫景衍的反应却又是大大超乎了林飒的意料, 只见他只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伸手去接贴心小表妹送上来的鸡汤, 而是转头看向林飒,若有所思的道,“王妃的呢,本王不是听说,王妃下午也亲手煲了鸡汤吗?” “呃,有……有吗?”林飒不想自讨没趣,遂下定决定,咬紧牙关,死不承认道, “怎么可能的事,臣妾可不像表小姐那么心灵手巧,手这么笨不说,对厨艺也是一窍不通,怎么可能会煲鸡汤呀?想来王爷您定是听错了吧?” “哦,是吗……”听到林飒的回答,宫景衍明显愣了一下,甚至还故意往旁边的花灵那边瞟了一眼, 那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这事可不是本王乱猜的,而是你那贴身丫环亲口交代的, 甚至瞟完花灵,还故意又看向林飒意有所指的道,“话说。本王……别的长处有没有不知道,但是听觉一直挺敏锐的,可从来不曾听差过话的……” 被人堵的说不出话来,见此情景,只气得林飒,一脚狠狠的踩在身后的花灵脚上: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丫头,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就只会将自己往枪口上推。 “对对对,王爷您确实真的没有听错,” 不料,宫景衍这次话刚说完,林飒都还没找到托词,想好接下来要如何推托, 就见一旁的顾悦溪,也连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直接揭穿道, “王妃姐姐确实也有煲鸡汤呢,不信王爷您看,就在那门后的小几上放着呢……” “而且王妃姐姐如此冰雪聪明,想来那鸡汤,定是也特别的美味呢,是吧姐姐……” 呵,这个顾悦溪,可真是不地道的很, 既然你想在你的衍哥哥面前好好表现,那本姑娘退出,你继续好好表现,和你的衍表哥两情相悦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还要拉着本姑娘出来垫背,把自己的幸福建议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 看来还真是让那小花灵说对了,这样的人,真就是该打,否则的话,人根本就不会长记性……。 不过,心里骂归骂,林飒脸上却未露表示分毫,只呵呵一笑,很是委婉的推辞道, “那……那个,回禀王爷,臣妾这汤煲倒是煲了,” “不过呢,因为臣妾厨艺欠佳,里面放的东西呢,好像也不太合适,” “臣妾是怕您会喝不惯,所以……,才没有好意思端上来……” “还有既然悦溪小姐都端上来了,何况这么多年她的厨艺您也是知晓的,一向也是喝惯了的,要不,您还是喝她这盅吧?” “怎么?王妃连这种决定都要替本王做了?” “好不好喝,喝不喝的惯,不应该是本王尝了才知道吗?” 见林飒憋了半晌,最后竟只找出这么一个毫无诚意的说辞,只见宫景衍扯了扯嘴角,很是不屑的轻声反问道, “尝都没有尝,王妃怎么就能断定本王不爱喝你煲的这盅呢……” “说不得,本王还就爱喝王妃煲的这不太合适的鸡汤呢……” “呵……呵呵,对对对,王爷说的对,臣妾确实不应该僭越,擅自替您做决定来着,”。。 正文 841乐极又生悲 见宫景衍还真就和顾悦溪一个鼻孔出气,全然将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非要尝尝自己煲的鸡汤,给自己办难堪,林飒索性还真就准备破罐子摔了, 只见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头一扭,直接吩咐花灵道, “花灵,既然王爷都已经发话了,那咱们也就别谦虚了,” “你现在就去把咱煲的汤盛一碗过来,让王爷好好尝尝,” “说不得,王爷还真就爱喝了呢……” 哼,宫景衍,这可是你自己硬找的,看一会鸡汤端上来你要如何收场,那么多香菜,你又要如何下咽, 反正是你自己主动要的,真喝出个好歹来,本姑娘可是不会负任何责任的…… 花灵得到命令,不敢拒绝,只得拿了个小碗,小心翼翼的撇开上面飘浮着的香菜,帮着宫景衍勉强盛了小半碗…… 不过天知道,那香菜刚才放了那么多,味道又那么浓郁,就算暂时看不到叶子,但是只要对其味道敏感的人,自是一下也就能闻出来的呀g。 甚至不仅如此,花灵这边战战兢兢的,汤都还没有端到那宫景衍哪前,就见一旁的顾悦溪,又幸灾乐祸的从旁扇风点起了火,一再暗示的道, “王爷您有所不知,王妃姐姐这次为了煲这盅鸡汤,可是下足了功夫呢,里面放的,都是王爷您爱吃的,一会您可得好好尝尝……” 而顾悦溪这话说完,就见在场几双眼睛,全都齐唰唰射向了宫景衍, 很明显的,大家是都想看看从来不吃香菜、连闻都懒得闻的他,一会真喝到放了那么多香菜的汤,要做什么反应…… 当然了,宫夫人如何想的林飒不清楚,至于顾悦溪的想法,她可是心清肚明的很,怕她希望看到的,自是宫景衍当即大发雷霆,让林自己下不了台来…… 不料,接下来,在众人的殷切注视下,汤端到跟前,就见宫景衍的反应,却是大大超过了众人的预期。 只见他毫儿犹豫接过花灵手中的汤碗,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直接送到嘴边,旁若无人的直接大口喝了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一小碗鸡汤就被他喝了个底朝天, 甚至喝完,当即就把空碗又递给了花灵,还大有再来一碗的意思…… 这情形,别说林飒,就连一旁的宫夫人瞅着,那眼神都一愣一愣的,感觉像看怪物似的,不可思议的盯着宫景衍, 尤其是那旁边的顾悦溪,手里端着碗鸡汤,那是做足了看笑话的架势,甚至于脸上那抹幸灾乐祸的笑都还没有来得及收回, 见此情景,终意识到害人不成反害己,将自己推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 一张小脸,自是当即变得犹如一个调色板,白里透着青,青里又透着乌…… 总之就是,那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手里的那碗鸡汤也不尴不尬定在了半空中,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结果她脸色越是难看,这段时间和她做对的花灵反倒越是高兴了, 甚至又盛了一碗鸡汤后,还故意多绕了几步路,特意经过顾悦溪身边,才往宫景衍身边端, 那脸上得意的小表情,自是也再明显不过, “哼,顾悦溪,你终于没什么好神气的了吧,我们放了香菜怎么了,王爷还不是喝的不亦乐乎,所以,麻烦您还是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还是赶紧端着你的鸡汤,滚回你的房间去吧……” 不料,花灵这边一脸的得意,不曾想却又乐极生了悲, 只见她经过顾悦溪身边时,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小手一抖, 尽管她有功夫傍身,补救做的也很及时,手里的鸡汤是一滴未洒, 不料,却仍是给了顾悦溪翻盘的机会, 只见伴着花灵这一碰,顾悦溪故意手狠狠一抖, 好死不死的,将她自己手里那碗鸡汤,全数不漏的全洒在了自己那白嫩的右手上。 而至于当事人花灵,见费了半天的劲,自己手里的鸡汤是没有洒,不料,一回头,顾悦溪是被她自己的鸡汤烫的小手通红, 一时间没想明白原因,人几乎傻在了那里。 但是那顾悦溪好不容易瞅着这么个机会,自是不甘就此罢休, 只见她也不急着起身去处理伤势,只两眼含泪,欲落不落的指着花灵道,“花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前段时间将莺儿打成重伤还不够,现在又要故意烫伤我,你们几次三番的作践我们主仆,究竟想要我们怎样?” “是不是把我们赶出这平王府,你才能心满意足……” “你……你血口喷人!”见顾悦溪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关键这个时候了,还恶人先告状,编排自己的不是, 花灵气的几乎要疯了,当即不顾一切的喊道,“你胡说,我哪里有故意要烫到你,明明是你伸脚先绊的我,所以你手里的汤才洒的,” “还有前面我打莺儿,更是因为她私下里说小姐的坏话,如何就是我要赶你们走了……” “花灵你这话说的,本姑娘就听不懂了,我顾悦溪难道和自己这双手有仇不成,竟然还故意要烫伤自己,要知道我这平日里绣花烹饪可全靠她呢,” 花灵越是沉不住气,那顾悦溪反倒越是高兴,只见她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道, “还有就是,你当大家都是傻的吗?你为王爷端汤,明明从王妃姐姐那边走更近,可是你却有近道不走,非要绕过我身边,不是为了烫伤我,那又是为的什么……” “我……我,你……你……”别说,顾悦溪这个角度找的确实犀利,只几句话,便驳的花灵哑口无言。 当着这么多主子,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有意绕远路,想在她顾悦溪面前显摆,成心气她。 这话一出来,结果也可想而知,和故意烫伤她,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根本也是居心叵测呀…… 实话不能讲,于是就见憋了半天,花灵最终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而花灵说不出来了,倒还真就衬了顾悦溪的意,只见她扑通往地上一跪,又悲悲戚戚的哭起了自己的处境,及意外去世的宫将军,。。 正文 842害人不成反害己 “说到底,还不是欺我们主仆寄人篱下,所以你一个下人,才敢仗着护国将军府的势力,这般有恃无恐,甚至打完莺儿还不够,竟对我也要下毒手了……” “我可怜的舅舅呀,您怎么就走的那么早,为什么撇下悦溪一个人……” 看顾悦溪又拿宫将军的死说事,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宫夫人怕宫景衍被闹的烦了,再因此处罚林飒, 想息事宁人的她,自是连忙起身,准备劝说顾悦溪离开, “悦溪啊,既是烫伤了,就赶紧过去找府医,处理一下伤势吧?” “您就是一直在这哭,也于事无补不是,反倒拖的时间长了,你这手在落了疤,那可就不好了呀……” 不料那顾悦溪却并不理会宫夫人,只变本加厉的甩开她,反倒跪行到宫景衍身边,哭求道,“表哥,舅舅虽然不在了,可您仍是悦溪的亲人呀,” “表哥,求您无论如何,哪怕是看在去世的舅舅的份上,您可是一定要为悦溪做主呀,您看看悦溪的手被她给烫的这副模样……” 说着,特意将那烫的通红的小手,递到宫景衍面前g。 好吧,看这情形,顾悦溪这是终于找准了时机,准备向自己的老相好告状了, 林飒冷眼看着眼前这出唱作俱佳的戏,只觉得这平王府的生活,好像还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甚至还一把将花灵护到身后,暗暗下定了决心: 要是因为今晚上这事,宫景衍真选择装聋作哑,护着顾悦溪,因此处罚花灵,或者赶花灵走, 那她事后还真就准备将这套仗势欺人的说词给做实了,回头非逮着那顾悦溪暴揍一顿不可, 她不是爱说本姑娘仗势欺人嘛,那本姑娘就真做给她看,让她也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仗势欺人。 何况重生一世以来,这被人当面诬陷欺负人这种事,今天可还是头一遭呢, 毕竟想当初,哪一次不是她和唐婧依揍完了人,对方才敢告过来说他们欺负人, 现在倒好,自己都还没动手呢,就被对方给实名指证了, 看来这老虎时间长了不发威,是真容易被人当成病猫呀……, 看着顾悦溪那不怕死的作精行为,林飒在心里恨恨的想道。 当然了,眼下,林飒心中所想,顾悦溪自然不能知道, 对面,就见她仍跪在宫景衍的旁边,悲悲戚戚的诉说着,时不时的抹几下泪,看着很是惹人怜惜, 但是出乎林飒意料的是,却见那宫景衍好像并不吃她这一套,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有一下没一下、机械的夹着面前的菜, 甚至于,待顾悦溪哭的差不多了,人这才漫不经心的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咸不淡的道, “还让不让好好吃顿饭了,既是烫伤了,那就去找大夫治呀,欺在本王跟前哭,难道本王还会看病不成?” 宫景衍这话语气虽然不重,但是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让顾悦溪别在这里纠缠自己,影响自己吃饭。 于是乎,顾悦溪这挖空心思的一场闹腾,本来是想让林飒下不了台,挨顿骂丢丢人,结果不曾想,害人终害己, 到了最后,却是她自己落得这么个尴尬难堪的结局, 终觉得没脸,于是自顾自的爬起身,掩面哭着跑走了。 “那个景衍啊,你尝尝这个菜,这是今天母亲亲自下厨为你炒的,你以前不是最爱……”见顾悦溪夺门而出后,屋子里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宫夫人便想着如何缓和一下气氛。 不料,她这厢菜只夹了一半,话都还未说完,就被宫景衍很不耐烦的打断了, “母亲,儿子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公务急需要处理,就不陪您用膳了。” 只见宫景衍唰一下站起身,冷冷的、不容置疑的道,“还望母亲能够理解!” 从头至尾,嘴上说的虽然是客套恭敬的话,但是那语气和态度看着,却是很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甚至不待宫夫人回应,就直接一转身,大步出了膳厅。 “理解理解,既然是有公事要忙,那就赶紧去忙吧。” 看着宫景衍远去的背影,宫夫人手一抖,所夹的菜,尽数掉到了地上, 然后,眼眶一红,悻悻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又小声自责了起来, “唉,说到底,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用,不会说话办事也就算了,连府里的事务也打理不好,一天到晚的净惹你生气,” “估计如果有可能,大抵是你也不想身边有这么个累赘母亲吧……” 说了两句,终再没有说下去,一个没忍住,直接掩面哭了起来。 “这人怎么这样,他这是什么态度?哪有这样对长辈的呀……” 见宫夫人实在伤心,再加上这段时间,林飒也是亲眼目堵了宫夫人平日里的孤独和郁郁寡欢,林飒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不顾宫夫人的阻拦,当即扔下筷子便追了出去。 一阵疾跑,终于,进了风雨轩的大门,远远的,林飒才又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这家伙,在自己府里也走这么急,到底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等着他处理呢,真把自己当成神仙了啊,离了他大燕难道还真不转了不成? 林飒放慢脚步心里吐槽着,不料,眼见这一愣神的功夫,某人又要越过那亭子走远了, 急的林飒又忙不迭抬脚,边追着跑,边大声喝止道,“喂,你给我站住!” “我说你这人,后边有鬼追你呀,竟然走这么快,真是累死我了……” 听到身后的抱怨声,宫景衍终顿住了脚,转身好奇的看着林飒,“王妃这么大老远的追上来,有事?” “那个……,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好不容易逮着了人,林飒虽然犹豫了一下,终还是没忍住,索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边喘粗气,边忍不住的数落道, “其实,是我觉得,你不应该跟姨母这样说话的,”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府里的这段时间里,她一个人有多孤单寂寞,整日躲在房间里悄悄的抹眼泪,” “不料日盼夜盼,好不容易把你这个亲儿子终于盼回来了,你又对这副冷冰冰的,带答不理的模样,”。。 正文 843突然莫名的关心 “虽然她是你的母亲,可是她也是个需要人陪、需要人哄的女人呀,而且还是一个刚失去爱人的没多久的女人,而你又是她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麻烦你平时说话做事的时候,好歹顾及一下她的感受行吗……” 林飒一口气说完,本以为肯定会引来宫景衍的一顿怒斥, 最不济也是几句冷嘲热讽,怪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连自己的事还解决不了呢,还有闲心去管别人家的家务事g。 甚至于,林飒连接下来吵架的托词都找好了: 如果他敢怪罪自己,那自己就说,不是双方提前约定的,说是让自己扮演好儿媳的角色吗? 所以,在其位谋其政,自己自然要时时处处站在宫夫人的角度,替这个婆婆多多考虑的呀…… 不料,出乎林飒意料的是, 她说完,却见对面的宫景衍很是愣了一下,晦暗不明的盯着林飒看了半晌, 最后,在林飒快失去所有耐性,跳脚提醒他好歹给个痛快的时候, 人才不紧不慢,很是真诚的轻声回道,“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以后我会注意一下……” 说完,宫景衍转过身,便又准备大步向前走去, 不料这一次,他刚抬起腿,都还没有迈出去,就被林飒抢先一步,给一跃跳到了他前面。 “你……”被人死死拦住了去路,宫景衍一愣,正要开口问原由, 却见林飒已上前一步,仔细打量起他的神情来, 当然了,因为隔着那么厚厚的一个冰冷的面具,所以自然,林飒自是什么也不可能观察出来的。 “那个,你没什么事吧?”半晌,只见林飒轻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觑着宫景衍的脸色问道。 “有事……”乍然被林飒一问,感受到她突然莫名的关心,倒换成宫景衍迷惑了, 扶了扶脸上的面具,不自然的问道,“本王……应该有什么事吗?” 林飒又走进一步,小心观察着他的眼睛道,“不是,你难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谢王妃关心,本王感觉……还好!”宫景衍回答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林飒一愣,又上前一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对方半天,进一步试探道,“啊,难道真的没什么事吗?” “怎么……” 宫景衍彻底被林飒给整迷糊了,下意识的又退了一步, “王妃不妨直说吧,你到底希望为夫这会有什么事?” 迎着林飒探究的目光,只见宫景衍咬了咬牙,终冷哼一声,忍不住反问道, “是不是为夫如今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让王妃你很是失望呀?” “还是王妃其实真心里希望,为夫此次外出办事时,最好能被对方砍个十刀八刀的,拖不了十来天,就直接抱病身亡,好给你提供早日解脱的机会,争取早些离开这平王府,和那叶家公子团聚呀呀……” “叶……叶家公子……” 见宫景衍话里有话,冷不丁连叶伽成都扯了出来,林飒这才意识到对方好像误会了自己, “我去,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事和叶伽成有什么关系……” 林飒反应过来,忙不控好声好气的解释, “不……不是王爷,您误会臣妾了,” “其实,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是她们在用膳前说的,说您平素不爱吃香菜,甚至闻到香菜的味就恶心,根本吃不下饭,” “而我见您刚才竟然一下子喝了那么汤,汤里花灵又放了那么多的香菜,我是怕您这会身体会不舒服,胃里会感觉到难受……不适……” 见林飒紧盯着自己研究了半天,竟是这么个缘由, 对面宫景衍很明显长出了一口气,轻声道,“那倒也不至于,只是不喜欢罢了,也没反感到如此地步……” “再者就是,有些东西能不能吃,还需得看是谁给的,” “如果是喜欢之人所赐,哪怕是砒霜,本王也甘之若饴……” “你……你什么意思……” 听见宫景衍冷不丁突然冒出这么一套深情的说词, 吓得林飒一啰嗦之后,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甚至,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宫景衍, 嘴里虽然不轻不重的只问了一句,但是内心里,却又是将某人给狠狠的吐槽了一遍: 我去,这宫景衍怕不是真的有病吧? 就算是真喜欢哪个人,那你也不能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吃人家给的砒霜呀? 没想到这么大一个男人,竟然恋爱起来,如此没脑。 看来这某些人呀,真不能用正常人的观点来评判他,打骨子里,还真就是怪人一个…… 不料,也不知道这林飒一时没搂住,吐槽、嫌弃对方的眼神太过赤裸了些, 接下来就见,不待她在内心吐槽完,那宫景衍又十分不耐的拉起了脸,冷声回道, “没什么意思,随口说说而已,” “倒是王妃你,请问还有其他事吗?” “如果没有事,烦请让开,本王还需要去书房处理公务。” “哦哦,没……没事了。”被人如此嫌弃,林飒反应过来,自是忙不迭让开路,赶紧让某人过去了。 不料,眼看着宫景衍越走越远,林飒这才忽然想到,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好像还漏了什么没有说。 思及此,连忙又三步并做两步的追上前,郑重的表示道,“那个王爷……,不管如何,今天花灵的事,谢谢您了哈。” 听到林飒的话,前面宫景衍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不过却并没有回头,只冷冷的道,“不用谢,本王不觉得今天有做什么特别的事……” “王爷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又不傻,自然是看出来了,今天的事,其实你还是偏向于我们这边的,” 尤其想到宫景衍今天为了自己这边,连那青梅竹马、娇滴滴的小表妹都给气哭了,林飒心里便多少有些不忍,遂连忙表态让宫景衍放心道, “其实我也知道,花灵这丫头,性子一贯的莽莽撞撞,打小就被我惯坏了。” “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看好她,让她尽量让着些表小姐,不会让双方再起今天这般的冲突,让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正文 844槐花的惊人发现 见林飒墨墨迹迹了半天,最后竟大包大揽的又冒出来这些话,宫景衍不知是被林飒气着了,还是被她的态度给打动了, 只见他转过身,紧盯着林飒看了半晌,最后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顿的声名道,“本王再说一遍,本王真的没有客气,更没觉得夹在中间,有什么好为难的,” “而且,王妃如果因为这些要感谢本王,那还真的不需要!” “因为本王发自内心的,真不觉得你那丫环做错了什么,反倒还真心觉得她很好,很可爱,” “至少……比着眼下你这个王妃的表现,可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说完,不待林飒再做任何表示,其便直接转过身,大步朝着书房走去g。 “哦……呵呵,这样啊,”听到宫景衍对花灵的评价,林飒呵呵傻笑两声,冲着宫景衍大步离去的背影,忙不迭感谢道,“能看到花灵这么多优点,得到王爷您的肯定,那臣妾真是得替花灵好好谢谢王爷您了。” 虽然宫景衍表扬花灵的同时,捎带着也狠狠的损了自己一把, 不过,林飒却一点也不生气,反倒整颗心都给放下了。 很好…… 很可爱…… 看来这是宫景衍对花灵的评价, 不错不错,想来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还真就省心了不少,至少不用担心花灵三天两头的闯祸,被赶出去了。 思及此,林飒自是当即觉得心情大好,甚至连头顶的月光都觉得明亮了不少。 不料,林飒一转身,正犹豫着是岔上另一条小道,现在就回卧房休息呢,还是原路返回,继续去膳厅陪宫夫人的时候, 不期然,一下和身后一个身影撞了个满怀。 “不是槐花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里,把我吓了一大跳……”林飒猛然间被撞,待看清对方竟是槐花时,下意识的抱怨了两句, 不料,却见槐花只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小脸煞白煞白的,任凭林飒骂了半晌,都不开口辩解一句。 林飒当即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拉住人询问道,“不……不是槐花,你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小脸怎么这么白?” 在林飒的再三询问下,槐花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垂下头,小声道,“小……小姐,对……对不起,奴……奴婢不是故意的,更不是有意偷听您和王爷谈话的……” “哎哟,我当什么事呢,原来就因为这些呀,”见槐花吓成这样,竟是因为这么微不足道的原因, 林飒小手一挥,根本没放在心上道,“这有什么呀,我们又没有说什么悄悄话,你听到就听到了呗,更何况我们假成亲的事我也没有瞒你……” 不料,林飒这些宽慰的话说完,槐花不仅没有缓解任何焦虑,反倒整个人站都快站不住了, 只扑通跪到林飒跟前,沉声道,“小姐,就是因为奴婢晓得您和王爷是假成亲,而奴婢又不小心听到了王爷刚才说的话,所以奴婢心里才如此忐忑不安的啊……” “啊,槐花,你这闹的又是哪一出呀,好端端的跪我做什么?”被槐花这么一惊一乍的一折腾,林飒也给整糊涂了, 忙把人拉起来,不可思议的问道,“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好像我们两个刚才也没有说什么呀?怎么就至于把你吓成这样了呢?” “怎么没有说,小姐您好好想想刚才的话,” 槐花虽然人是被拉起来了,不过脸色却没有丝毫放松,很是郑重的提醒道,“王爷刚才可是有说花灵很好,很可爱,甚至比着王妃您还强上不少……” “对呀,他是这样说的呀……”林飒仍是没有领会到槐花真正的意识,甚至想到这些话,还咧嘴一笑,发自内心的替花灵高兴道, “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嘛,王爷难得能这么快就看出花灵身上那么多优点,由此以来,我们就不用怕花灵因为闯祸被赶走了呀……” 不料,林飒话未说完,却见槐花浑身一颤,扑通一声,又给跪下了, “槐花你这是做什么,好不焉的说着话,你突然又下跪做什么?” 林飒这次是真被槐花给跪糊涂了,一头雾水的问道, “你这今晚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一来二去的跪上瘾了啊……” “小姐呀,您糊涂啊,”见都这个时候了,林飒仍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槐花几乎都快哭了,颤声道, “虽然有些话,奴婢知道奴婢来说不合适,但是既然老夫人信任奴婢,让奴婢跟了您过来,那有些话,奴婢自是冒死也要说的……” “如果现在不说,奴婢怕日后真会闹出人命来的啊……” “不是,好端端的你把气氛搞的这么严肃做什么?什么叫闹出人命来?”槐花越是这般,林飒越是摸不清头脑,实在理解不了槐花这么说的用意, 然后又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实事求是的问道,“拜托你先别跪好不好,能不能先告诉我,我到底犯什么严重的错误了啊?至于把你给吓成这副模样?” “小姐您真的糊涂啊,您好好想想,花灵可是您的陪嫁丫环呀,而如今王爷却在您面前,光明正大毫不避讳的夸她很好,很可爱,” 见再三暗示都无果,最后的最后,槐花只得直言不讳的告知道, “您好好想想,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这种评价,都预示着什么?” “预……预示着什么……”听到槐花的话,林飒整个人不由得一颤,一下愣在了那里。 说实话,如果林飒前面忽略了这点,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含义的话, 此刻,被槐花突然一点,林飒也是当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觉得槐花或许还真不算是杞人忧天。 只见她将眼睛转到别处,并没有继续和槐花对视,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的道:“这……槐花你怕是想多了吧,按说以宫景衍的性格,不能够吧,他看着,也不像那好色之人呀……” “小姐,并不是奴婢危言耸听,就是因为王爷为人寡言冷酷,不好女色,所以这些话才更显得,犹为不同寻常呀……”。。 正文 845槐花的惊人发现(2) 看林飒仍存在侥幸心理,既然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槐花索性也就恶人做到底,一不做二不休,循循诱导道, “请小姐您再好好想想,今天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刚才您问王爷他喝了那放有香菜的鸡汤,有没有不适时,王爷是怎么回答您的?” “他……他说,只是不喜欢罢了,也没反感到如此地步……”面对着槐花的询问,林飒如实答道g。 “然后呢,王爷后面又说了什么?”槐花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林飒,继续问道, “还……还说,有些东西能不能吃,还需得看是谁给的……”林飒此时的心完全乱了,脑子也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槐花问一句,她就乖乖答一句。 “那最后呢,最后面、最关键的那句话他又是如何补充的?” 听到槐花问出这最重要的一问,林飒忽然心头一颤,害怕的有些不敢答了, 半晌,才很没有底气的乖乖回道,“他还说,如果是喜欢之人所赐,哪怕是砒霜,本王也甘之若饴……” “对呀,就是这句话呀,小姐您好好想想,王爷以前从来不食任何掺杂有香菜和葱花的汤菜,今天却将那些汤尽数都喝完了,甚至一点都不剩,别说我们,连夫人和表小姐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见关键点都问的差不多了,槐花这才掐枝去叶,指出最后的核心部位,一针见血道, “而最最关键的问题是,那些汤,却无独有偶,全都是花灵亲手端给他的……” “您好好捋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这都预示着什么……” “预示着什么,自然预示着宫景衍其实喜欢的人,很有可能是花灵呀……”顺着槐花前面的思维逻辑,林飒几乎差点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当然了最终,临到嘴边的时候,还是被她强忍住,使劲咽了下去。 “这……这不可能,或许这些就只是巧合罢了,或许只是因为他今天心情确实很好,所以才来者不拒,连平时不喜的鸡汤,也觉得好喝了,想来无论是谁端过去,关系根本不大,” 林飒尝试着给花灵,也给宫景衍找着借口道,“说不得那碗汤,就算是你端给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喝完呢。” “好,就算是喝汤这事真是巧合,那其他的事呢,其他发生的事,又要如何解释?” 见林飒仍存在侥幸心理,槐花深吸一口气,从容不迫的帮着一条条的分析道, “就比如,咱们事先都有耳闻,私下府里都在传,王爷从来不近女色,甚至在王府里,别说通房,身边连个贴身的丫环都没有,” “更有传闻那成亲前,因为两个丫环吵了一架,王爷听到就把人赶出去了,” “而小姐您再想想今天王爷的反应,前面花灵可是打了那么多人,今天又烫伤了表小姐,” “但是王爷呢,王爷是怎么处理的,她不仅没有为青梅竹马的表小姐撑腰,反倒还把人给骂哭,气跑了……” “小姐您好好琢磨琢磨,王爷今天的反应,真的不反常吗?” 其实槐花每多解释一句,林飒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往下多沉一分,甚至莫名其妙的,在心里也早已经暗暗认可了槐花的说法, 可是,尽管如此,但是林飒仍不想轻易承认这件事就是真的。 如果宫景衍看上了花灵…… 这个想法在林飒脑海里只要一蹦出来,她就完全傻掉了, 她完全不敢想,这件事如果成了事实,她要怎么办?怎么处理这件事? 一方面是她好朋友的性命,很显然,为了叶伽成的安全,她现在是真的不能得罪宫景衍; 但是另一边呢,花灵又是她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姐妹,更何况人和吉祥也早就心有所属,还是自己早就默认了的, 她自是也不忍心,亲手拆了人家一对有情人,让宫景衍平白就占了这么个大便宜…… 思及此,林飒的脑子完全乱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如何取舍…… “就算如此,这……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呀,如果真喜欢花灵,他完全可以直接开口和我讲的呀,完全没必要遮遮掩掩、旁敲侧击……”到了此刻,林飒几乎已经到了强驽之末,思考了半晌,就只找到这么一个牵强的借口,理不直气不壮的问道。 甚至这些话问出口,别说槐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因果好像都不怎么成立。 果然,她这话一出口,当即又换来槐花一声长叹, “小姐呀,您这就又说傻话了不是,自古以来,各大世家里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女主人带过来的陪嫁丫环,男主子都是有权利随时收房的,并且甚至于还可以不通过女主人的同意,因为在成亲时,这个身份,几乎双方两家都已经是默认了的。” “而麻烦小姐您掉过头来再想想,您和王爷从最初就决定是假成亲,而惟一带在身边的两个贴身丫头中,奴婢不仅年龄大,也早已成了亲,自然也不在考虑范围了,那显而易见的,就只剩下花灵了呀。” “所以,说不得从成亲那天起,王爷就认为,因为小姐您不想尽王妃的义务,随时服侍他,而花灵其实就是您为他准备的,是默认的送给他的人。” “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多关注了花灵一些,进而就发现了花灵身上的这些优点,甚至还觉得她很可爱,很是符合自己的心意……”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不可能会是这样的,依宫景衍的为人,他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又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可能就轻易的看上花灵了呢……” 此时,到了最后,不管槐花怎么说,林飒仍嘴硬的,固执的以为,这件事肯定是个误会, 因为若非不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抉择呀。 但是槐花却不同了,她只以为林飒是没看清楚里面的因由,当然了,也是站在替林飒和花灵负责的角度,只见她不放弃,继续苦口婆心的帮林飒分析道,。。 正文 846一厢情愿?还是两情相悦? “怎么不可能,花灵的性子,向来活泼大胆,爱憎分明,又跟着小姐您这么多年,学了不少拳脚功夫,完全不同于其他大户人家的丫环,循规蹈矩,本本分分的模样……” “以前在咱们护国将军府里,因为大家都习惯了,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是在这平王府里,本身丫环就少,那花灵,可不就成了独一份,鹤立鸡群了吗?” 当然了,最终分析了这么多,槐花仍不忘表明心意,再三向林飒强调道, “小姐,奴婢说这些,并不是因为嫉妒花灵,不想让她享受荣华富贵,攀上平王爷这个高枝,” “而是奴婢实在知晓,就是因为花灵这丫头的禀性,她和别的攀附权贵、贪慕虚荣的人不一样,只一心向往着两情相悦的感情生活,” “更何况这么些年,她又一直和吉祥情投意合,奴婢现在就是怕,这万一哪天王爷没有把持住,再霸王硬上弓,直接对花灵来了硬的,” “依花灵那脾气,估计非不管不顾的,当即闹个鱼死网破不行啊,” “而真到了那个时候,如果真和王爷翻了脸,您想想,不仅那救叶家公子的事彻底黄了,而花灵指定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好结局呀?” “以王爷的禀性,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她吗?说不得到最后,连您也一块记恨上了呢?” “所以小姐呀,且不说救叶公子的事,花灵好歹也跟了您这么多年,无论如何,您可一定要帮帮她呀,不能看着她走上绝路呀……” 听槐花说了这么多,林飒心里也是不由得大惊g。 说实话,她刚才一心只想着逃避,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实在不好选择,一方也不好放弃, 但是却从来没有往槐花眼下描述的鸡飞蛋打的这个方向想过,更没有想的这么多,想的这么深, 而很显然,槐花分析的也确实是对的,救叶伽成和护全花灵这两人件事,其实是完全不冲突的。 相反的,两者还极有可能是相辅相承。 想来只要自己一旦护不住花灵,任由事情发生下去,直到花灵哪天和宫景衍翻了脸,那也必然会导致自己和宫景衍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因为花灵说到底,是自己的贴身丫环呀,想来无论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人家自然都会算到自己这个主人头上,以为是自己这个主人背后授意的。 而结果自然也可想而知,人家都和你闹崩了,怎么可能会还愿意花费人力物力财力的,帮着你去寻什么劳什子朋友…… “槐花你别说了,我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你放心,我是不会允许你担心的那些事发生的,” “只要有我林飒在,他们谁也别想打花灵的主意,强迫这丫头做什么事,除非是花灵她自己愿意……” 不过尽管嘴上如此说,下意识的,林飒自是不愿意花灵真和宫景衍闹僵,遂赶紧吩咐槐花道, “这件事且不急,后面我会慢慢想办法,只是你一定要先保密,万万不能在花灵透出丝毫口风,否则的话,就怕那丫头存不住气,转脸就找人拼命去了……”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轻重,自是一切以小姐的指令行事……” 见林飒真切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引起了高度的重视,槐花自然也是见好就好,应承过后,便乖乖的闭了嘴。 只是这一番交谈过后,林飒自己都心乱如麻,自是也瞬间没了再回膳厅陪宫夫人的心情了, 于是乎接下来,就见主仆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卧房, 不料,远远的还未进门,隔窗便见屋子里有个欢快的小身影,正难得勤快,心情愉悦,上窜下跳的收拾着东西, 而这个时候,出现的这个小身影,自然也不用想,自是花灵无异了。 就在片刻前,刚刚听了槐花的长篇大论,此事再看花灵这满脸欣喜的帮着自己整理床铺的模样,林飒自是心里咯噔一下,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遂想也不想的脱口问道,“花灵,您在这收拾什么呢?” 不料,花灵却没有意识到林飒脸色的异常,只一脸的欣喜道,“小姐,这是奴婢从齐婆子那刚领的一套全新的铺盖,您摸摸,可软乎了,奴婢给您铺上,这样王爷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 “对了,还有这檀香,也是奴婢从齐婆子那领的,说是王爷平素最爱闻的,奴婢刚才也顺手点上了,怎么样,好不好闻?您可还习惯?” “还有这个,这是王爷最爱吃的点心,奴婢见晚膳王爷吃的不多,您一会务必记着,劝王爷多少再吃些,空着肚子睡觉可是对身体不好” “对了,还有这茶叶……” 花灵还完全不自知,满脸欣喜的介绍道, 但是,听花灵如今说起宫景衍的喜好来,如实家珍,又是一脸喜不自胜的表情,林飒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好吧,枉她和槐花刚才分析了这么半天,但是不料,她们却完全忽略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那就是有可能,这件事并不是宫景衍的一厢情愿, 而是花灵这丫头,其实对宫景衍也是有意思、有想法的的。 转头和槐花对视一眼,就见槐花满眼也是惊愕,很显然和自己此刻想的有些不谋而合。 虽然花灵如果真的对宫景衍也有意思,两人两情相悦的话,这件事就迎刃而解了, 想来只要宫景衍对花灵满意了,救叶伽成的事问题就简单了,人自然会不遗余力的施以援手的。 但是私心里,林飒却并不想这件事成真,花灵真的和宫景衍在一起。 因为她实在太了解花灵了,以花灵的性子,太过欢脱活泼,遇事只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根本不会多加思索,所以,前面才会被顾悦溪一再设计。 而这样的性子,在这王府里生活,想来就算没了这顾家表妹,以后也会有李家表妹,王家表妹,再加上花灵的身世在这摆着,毕竟是丫环上位,想来以后真正的王妃进了门,随便换了任何一个人,只要稍有心计,一点看不上她,想来用不了多久,以那花灵没心没肺的模样,定是会被人设计的,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 正文 847花灵的态度 于是思及此,林飒更觉头疼,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无解了, 此时的她一心只想着,要不要和槐花再认真分析一下,好好的商量商量对策, 思及此,便急于支开花灵道,“花灵,你先下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了g。” “怎么用不着奴婢了,您这和王爷都还没有休息呢,奴婢在跟前随时服侍着,还不是应该的啊。”不料,林飒越想让花灵走,这傻丫头,还越好像不情愿离开。 不仅如此,甚至还主动打听宫景衍的下落,一幅没看到人,还有些落寞的小模样, “对了小姐,王爷呢,您刚才不是去追王爷了吗?怎么没和人一块回来呀?” 到了此刻,见花灵这般表现,只一门心思的关心宫景衍的行踪,事事处处只想着人家, 林飒不由得心里一沉,暗暗又做了一个决定:看来在想好对策前,务必好好的先和花灵这丫头谈一谈了。 毕竟像花灵这个年纪,情窦初开,性子还没有稳住,正是多变的时候, 说不得前几天还爱吉祥爱的死去活来,后来见到别人,真就换了心思,有了别的想法,也不一定。 毕竟这吉祥虽然也算是优秀,但是跟宫景衍这个王爷比起来,那还真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思及此,只见林飒也顾不得其他了,不动声色的往那临窗的榻上一坐,轻声叮嘱道,“花灵,你先别忙了,想想,咱们姐俩也好久没有聊天了,不若趁此机会好好聊聊吧……” “哎哟小姐,您和奴婢聊什么呀,有这心思,还是留着一会和王爷好好聊聊吧,” 不料花灵那个没心没肺的,不仅完全看不出林飒的焦虑,反倒变本加厉的,更是三句话不离宫景衍了, “王爷这段时间外出办差多辛苦呀,想来定是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小姐您说呢,您快好好想想,一会王爷回来,你和他聊些什么好,才能逗的王爷更开心些……” “我们两个聊不聊,怎么聊,自是不需要你操心的,” 见如果只是一味暗示的话,依花灵这丫头的悟性,就是等到明年也领会不到自己的意思, 林飒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干脆单刀直入的问道, “花灵,我且问你一句话:你喜欢吉祥吗?是不是这辈子就非他不嫁了?” 见林飒突然提到吉祥,还动不动就嫁不嫁的,花灵小脸突然一红,貌似很不好意思起来,只忸怩着道,“小姐您问这个做什么?” “奴婢谁也不嫁,一辈子都在王府陪着您,一直待在您身边,和您形影不离……” 见花灵完全一副吊儿郎当,根本没把自己的问话当回事的模样,只拿着自己打岔, 林飒真是有些恼了,遂不由得加重语气,沉声命令道: “务必很认真的回答我,这个很重要,我需要知道你的心意。” “想好了,告诉我真心话,否则的话,以后真把你许给了别人,有你后悔的时候……” “别……别人……”那花灵虽然是个愚钝、不通透的,但是架不住,她和林飒朝夕相处,实在太了解她的行事作风了呀, 所以此刻,见林飒语气生硬,态度又极为严肃, 花灵不由得一愣,整个人难得变的敏感起来,盯着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不是,小……小姐您到底什么意思?难道除了吉祥哥,您还真准备将奴婢许给别的人不成?” “这个暂时还不好说,具体的,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迎着花灵狐疑的目光,林飒模棱两可的回道,“所以我才更需要知道,你对吉祥的真实想法。” 事到如今,见林飒这态度不似玩笑,可以说花灵,也是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只见她登时站直身体,扯了扯衣襟,十分郑重、坚决的看着林飒,完全不容置疑的道, “既然小姐想知道奴婢的想法,那奴婢现在就非常正式、郑重的回答小姐您:奴婢这辈子是非吉祥哥不嫁的,否则的话,如果新郎换成是别的男人,那奴婢宁愿去死,也决不嫁人!” 说实话,听到花灵的话,见她初心不改,林飒也是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但是又一想,尤其是她对宫景衍刚才那异乎寻常的关切,林飒不由得又有些动摇,遂再次开口试探道, “花灵你可想好了,真的就这么确定了?不再多考虑考虑其他人选? ”尤其是如果,那个人有可能真的很优秀,很厉害,又是你欣赏的那一种,而你一旦跟了他,就有可能下半辈子飞黄腾达了呢……” “不是,小姐您到底什么意思……” 这一次,不待林飒把那些诱人的条件说完,就见花灵已急不可待的打断了她的话, 甚至还略带着几分生气的质问道, “小姐您把奴婢当成什么了,从小跟着您长到大,奴婢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奴婢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告诉您,就算别的男人再优秀,再厉害,哪怕和王爷的能力不相上下,既然奴婢心里已经认定了吉祥哥,自是不可能再装的下其他人的,” “所以这辈子,奴婢是非吉祥哥不嫁的!” “好,明白了,既然知道了你的心意,你放心,小姐我一定会帮你,促成你和吉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见花灵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样,虽然平时是个糊涂性子,但是大事上却是个清楚明白人,林飒不由得也是一颗心总算是归了位,遂连忙保证道, “但是还有一件事,你也必须得听我的: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随便进出这间屋子,尤其是王爷在的时候……” 前面听到林飒的保证,花灵也是一脸的欣喜, 不料,这笑容还未在脸上绽开,接下来听到林飒这完全不合情理的命令,花灵人当即又是一愣,笑容都瞬间僵在了脸上, 只见她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不是,小……小姐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是奴婢前面跟人打架,遭了王爷的嫌弃,他刚才私下里对小姐您说什么了吗?”。。 正文 848卧房里的秘室 “哎哟,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的事,小姐不让你在这,你就出去嘛,” 槐花见状,怕花灵问的多了,反倒再弄巧又成了拙,变相打听出了宫景衍的态度, 遂赶紧把人边往门外推,边再三劝说道,“你放心,你不在,这里不还有我呢嘛,” “再者说了,小姐让你没事多歇着,多找你的吉祥哥哥玩耍,你还不高兴呀……” “哦,那好吧,只是小姐今天的态度,花灵看着实在是奇怪的紧……”花灵没弄明白林飒的真正意图,稀里糊涂的,就被槐花给弄走了g。 “就是因为他不嫌你,还觉得你可爱,我才替你害怕的呀,傻丫头……”身后,林飒看着花灵懵懂无知的背影,兀自喃喃的道。 倒是另一边,槐花把花灵劝回了屋,很快又一个人折了回来,“小姐,时辰不早了,要不奴婢服侍您休息,毕竟有些事还得慢慢解决,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不料,槐花好心劝说她的,林飒却根本没听进去,也没和她在一个频道上, 只见沉默了大半天后,突然冷声命令道, “槐花你也走吧,和花灵一样,以后没有我的召唤,不要随便进这间屋子了……” “为……为什么呀?”乍然间听到林飒的吩咐,槐花也是一怔,脱口问道。 话说,只见对面林飒长出一口气,思索半晌,终还是开了口,再三劝说道,“还能为了什么,为了一防万一呗。” 原来,林飒说这话,并不是没有原由的, 刚才槐花忙着弯腰为自己收拾东西时,灯光下,林飒只突然发现,这花灵虽然比自己长上几岁,但是浑身上下,却又透着种花灵和自己都不具备的,成熟女人的那种独特的美, 就像那成熟的蜜桃,最是到了诱人的时候。所以灵机一动,林飒才突然下了这个命令。 “花灵虽然是个姑娘家,至关重要,但是你也是女人呀,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呢,也是容不得半点闪失的呀,” 思索了片刻,林飒只见又悄声补充道,“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你们俩都以后还是离这里尽量越远越好吧。” 见林飒为了自己和花灵两个人的安全着想,连自己也不让近身侍候, 一个王府的当家主母,生生把自己逼到了这步田地,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不敢留。 槐花反应过来,不由得又心疼起了林飒, 双眼含泪,哽声不舍道,“可是,我们都不在,小姐您一个人可怎么办呀,要是真突然有个什么事……” “哎哟,怎么还就哭上了,” 见槐花说着,眼泪不觉都下来了,林飒反倒赶紧放松语气,反过来安慰她道, “我没事,你们不用为我担心的,放心吧,我有的是办法的,” “说到底,毕竟有我祖母和父兄在那站着的,他暂时还不敢把我怎么样,” “但是你们就不一样了,这人吧,饿的久了,或许有时候就会饥不择食了,” “这一个房间里,抬头一见低头见的,万一一个不小心,真发生了什么事,回头咱们再后悔,可就都晚了,估计日后想回都回不去了……” “所以,都乖乖听我的,毕竟眼下咱们还摸不清他的脾气,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嗯,那小姐您早些休息,奴婢全听您的吩咐就是……” 见林飒分析的确实有理,槐花忍了几忍,终还是听话、乖乖的走了, 槐花离开,房间里迅速又恢复了安静, 林飒一个人木然的躺在床上,只有月光透过窗纸,静静的照在床头,默默的陪着她。 可以说,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陌生的房间里,身边还没有花灵的陪伴。 不过此刻,相较于寂寞,林飒感受最多的却是害怕, 想起刚才槐花的分析,林飒是越想越后怕, 她是真心的害怕,怕那宫景衍会向林宗认定唐婧依一样,死抓住花灵,宁死不放。 毕竟,越是像他们这种死心眼、不好色的男人,或许一不小心看上的人,越是不好改变念想,往别处拉……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飒正思虑间,就听房门轻响, 紧接着,便见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悄走了进来。 而这个人,毋庸置疑,必须除了宫景衍别无他人了。 因为林飒还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单独相处,亦或者,花灵的事,她还没有想好对策, 所以林飒便赶紧闭上了眼睛,假装睡了过去。 只希望对方看到自己睡着了,乖乖的,按照事先约定转身出门,仍回自己的大本营书房去。 毕竟林飒早就打探过了,书房二楼,可就有着不小的一个卧房呢,并且成亲前,宫景衍就几乎每天都宿在那里。 不料,令林飒不可思议的是,那身影进了房间后,却好像并未做任何停留, 反倒直接轻车熟路,直接来到了床边。 而毋庸置疑,位着身影越来越近,林飒自然也越来越紧张,甚至,几乎连呼吸都快忘了。 却见站宫景衍站在床边静静的看了一会,见林飒半天没有动静, 便直接弯腰,伸手就开始往床上探…… 见此情景,伴着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林飒心里不由大惊: 这个宫景衍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想趁着自己睡着之际,行不轨之事, 而如果自己被惊醒拒绝他的话,怕他就正好有契机,可以趁机提起收花灵的事情了吧? 思及此,林飒也顾不得许多了,一下抱着被子弹坐了起来,恨恨的看着对方,大声质问道,“宫景衍,你想要干什么?” “你不是在书房处理公文吗?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深更半夜的来到我床边,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看到林飒这强烈的、犹如见到杀父仇人般的反应,宫景衍明显也怔了一下, 静静的看了林飒一会,终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本王处理完公务了,夜又深了,自然是回来睡觉的。” 听到他轻而易举的就说出睡觉两个字,似乎还带着丝儿玩味的态度,林飒只以为自己的猜测成了真,不由得整个人都更紧张了……。。 正文 849到底谁在肖想谁 “你……你你……”片刻惊讶过后,只见气极了的林飒,怒目圆睁,狠瞪着对方,警告道, “顺便提醒一下平王殿下,您最好不要忘了,咱们事先也是有约定,可是有言在先的,本姑娘婚后是不需要履行王妃的义务的,劝你最好按约定办事,否则的话……” 谁知,那宫景衍却根本懒得理林飒的警告,甚至都不待她把话说完,便大长胳膊一伸,继续往床里面探来…… 天哪,这个家伙,他这是准备撕破脸,直接用强了吗? 还是准备把戏做足后,后面见自己拒绝,再好开口提要花灵之事…… 不过,不管眼下是何种原因,对于林飒来说,都是毋庸置疑,百害无一利的, 于是,思及此,说时迟那时快,见对方直接来了真的,林飒便也懒得只口头警告了,返手摸出藏在枕下的飞刀, 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冰冷的刀光在空中闪过, 就见电光火石间,那锋利的刀尖,已直抵对方的喉部…… “宫景衍,警告你,你若是敢继续乱来,那可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再三被对方冒犯,林飒新仇旧恨加到一块,只恨不得现在就直接给对方点颜色瞧瞧, “告诉你,看清楚了,本姑娘手中的飞刀可是祖母传下来的,向来不是吃素的,如果你胆敢不收手,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能让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林飒冷眼盯着那宫景衍,一字一句的冷声道g。 不料,这边林飒发狠的话还问说完,就听身后突然传来“咔咔咔”几声轻响, 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林飒用余光悄悄的往身后一瞄, 然后就奇怪的发现,只见斜后方那靠墙的书柜,不知何时竟然自动移开了, 露出里面黑漆漆一片, 瞅着,好像是一间秘室…… 而仔细转眸再察,这才发现,原来这墙上紧挨着床的地方,竟然有一个凸起的地方, 想来大约是个开关来着,能打开里面的这间秘室。 见此情况,林飒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好吧,闹了半天,原来竟只是误会一场,人中是想打开秘室而已…… 思及此,林飒也是当即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好像过份了些,遂尴尬的笑了笑,就准备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里的飞刀, “那……那个王爷,不好意思哈,妾身鲁莽了,” “实在是误会……误会一场……” 而在林飒撤回刀后,就见那宫景衍这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施施然的站直身体, 随后扯了扯嘴角,在林飒返手准备再把飞刀藏到枕下前,一把给夺了过来, 然后,用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拨弄着,若有所思的在指间把玩了一会, 这才抬眼漫不经心的注视着林飒,语带轻佻的道, “本王倒还好,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请问王妃刚才在想什么呢?” “你不会……真以为,本王其实对你是感兴趣的吧?” “还是说,其实是王妃你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了,早就肖想着本王的美貌,想占本王的便宜呀?” 见对方竟然无理赖三分,先编排上了自己的不是, “你你你……”林飒自是当场气结,直指着宫景衍道,“宫景衍,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谁肖想你了?谁想占你的便宜了……” 大爷的,就算找借口,麻烦也编个可信点的好不好? 就你这脸,整天戴着这般冰冷的面具,谁看的清你长的是什么鬼模样才怪……, 当然了,后面这几句话林飒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是决计不敢在此刻说出来口的。 不过很显然,宫景衍此刻好像也并不在乎林飒接下来会说什么, 只见他手一扬,将手中的飞刀,啪一下仍还给林飒, 只气死人不偿命的,顺着她刚才的话道,“所以,没有肖想最好,提醒王妃还是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毕竟本王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还有,以后你睡这里,本王睡里面的秘室。” “记着,没得本王允许,任何人,尤其是你,一步也不要擅自踏入本王的私密领地……” 说完,再不给林飒任何表示的机会,转身,大步走进了那秘室。 而看着那慢慢合上的书架,再一想刚才宫景衍那些气死人不偿命、贼喊捉贼的话,林飒只气的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家伙,明明是他自己不老实,先肖想的花灵,怎么这一番对峙下来,还让他占了上风,搞得自己跟个女流氓,随时想着非礼他一样…… 还有,他刚才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话里话外,一再的暗示,对我这个王妃不感兴趣, 难道说,真就像槐花前面分析的,其实他还真就是对花灵感兴趣,喜欢花灵那个类型的了。 不过想想也真是,就花灵那种长得圆圆乎乎,性子又活泼还可能的小姑娘,可不就是挺讨人喜欢的, 再加上这平王府一贯的这么沉闷,处处都死气沉沉的,长年没有一点生机,突然来个性子活泼,不按常理出牌,处处不一样的,确实很是鲜活,比较引人注目。 说不定像宫景衍那样的人,就喜欢花灵这跳脱的性子呢…… 不行不行,他喜欢归他喜欢,可是人花灵早就心有所属了呀。 并且自己刚才也向花灵保证过了,一定要护她周全,成全她和吉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所以,目前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宫景衍诡计得逞的呀。 兵贵在神速! 这事看来不能再拖了,务必速战速决, 趁着目前事情还有缓,宫景衍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亦或对花灵的喜欢只是在萌芽状态时,赶紧想办法将宫景衍那邪恶的火焰给掐灭了。 毕竟他宫景衍回来的时间还短,满打满算,也就才认识花灵半天的时间。 按理说这么短的时间,自是不可能用情太深,想来对花灵大概也只是处于有好感的阶段多些, 说不得,自己一会真坐下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好生相劝,人还真就同意放手了呢……。。 正文 850认错人,被骂 毕竟大不了,回头自己再好好想想办法,多托几条门路,去外面多物色些和花灵相似的姑娘接进府, 为那宫景衍多纳几房妾,这事不就圆满解决吗? 而对于自己来说,只要保下了花灵,自然就万事大吉了,至于府里多一个美女,少一个美女的,又有什么关系呢g。 说不得此事传出去后,外边的人还会因此,改变对自己的看法,说自己贤惠大度呢。 而对于宫景衍来说,虽然没得到花灵,但是每天有同一类型的美人在怀,仔细一算,他也不吃亏不是。 这么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对,就这么做,事不宜迟,自己现在就找那宫景衍商量去。 思及此,林飒主意打定,是觉也顾不上睡了, 随便抓件外套披在身上,想也不想的,便直接摁了下那墙壁上的按钮,准备进去和宫景衍好好的促膝长谈一番。 于是乎接下来,在林飒的殷切期待下,伴着“咔咔咔……”又几声轻响,那柜子果然又快速的朝着一旁移去。 而伴着秘室门慢慢打开,首先映入林飒眼帘的,果然又是那个高高大大的背影…… 只是此时对方背对着门,并看不到正脸,不知道在低头认真想着什么…… “人还没有休息,真是太好了,看来此时正是交谈的好时候……” 见到宫景衍并没有休息,林飒当即心理一喜,忙不迭开口试探道,“那个……王爷,您是不是也和妾身一样,丝毫没有睡意呀?” “要不,妾身陪您聊会儿天怎么……样?” 林飒这边是为了花灵的终身幸福,放低姿态,用了含糖量十颗星的声音,做足了思想准备,只想着一会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一举拿下宫景衍,让他打消对花灵的念想。 结果不料,她这刚开口吐出几个字,就见前面的背影猛的一怔,貌似看着很紧张的样子。 然后,甚至都没有等林飒说完,就见对方也忙不迭转过身来,一脸惊慌的对着林飒恭敬的喊道,“王……王妃……” “韦公子,怎么会是你?”乍然见这人转过身来,不仅不是戴着面具的宫景衍, 竟然还是那没有戴人皮面具,久未露真容的韦礼安, 直吓得林飒吃了一大惊,一下后退了好几步, 十分惊诧的问道,“刚才进去的明明不是王爷吗?怎么会是你在这里?难道说这秘室还有其他的通道相连?” “卑……卑职……” 很显然,对于林飒的问话,那韦礼安一时间也有些慌乱,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红着脸憋了半天,竟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王爷呢?” 韦礼安的神情,让林飒不由得更加疑惑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不由得继续追问道,“他现在可是还在这里面?” “嗯……”对于林飒的一连串问题,韦礼安总算是挑了个好问题的,点了点头,给了个肯定的答案,“就……就是您进来的突然,王爷……” 听到宫景衍也在里面,并未外出,林飒自是当即想起自己进来的正事,连忙收起自己的好奇心,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来。 “王爷还在里面就好,那个麻烦你跟王爷说一下,臣妾想跟王爷商量点事,” 甚至不待韦礼安吞吞吐吐的交代完,为了想让宫景衍快些出来见自己,林飒还故意提高声音,将条件说的十分诱人道, “其实吧,也不是旁的什么闲事,主要是妾身想着,这既然成了亲,看什么时候给王爷纳几房妾室进府合适,想听听王爷的意……” 不料,这次林飒话都未说完,甚至更不待韦礼安再开口回答, 就听秘室深处,突然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王妃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想知道的问题竟如此之多……” “出去!刚才本王说的话难道听不到吗?” “这是本王的私秘领地,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随便进来!” 人因为是从里面传过来的,而韦礼安高大的身影又挡在自己前面,林飒并看不清人, 只看到不知何时,依稀又过来一个高大的人影罢了, 远远的看着,竟和韦礼安差不了多少。 不过,林飒虽然看不到人,但是这个时候,这般愤怒的驱逐声,不用想也知道,必须是那宫景衍无异了。 被人冷不丁劈头盖脸一通骂,林飒当时的处境不用想,自然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恨的牙根都痒痒了…… “奶奶的,不就进一下你的房间吗?至于骂的这么难听吗?好像谁稀罕进似的。” “告诉你,若不是为了花灵,你就是八道大轿抬着本姑娘,本姑娘自是也不稀的进来瞅你一眼” “还操心你纳妾的事,多么好的决定,真以为本姑娘是菩萨下凡呐,想瞎你的眼吧……” 当然了,这些话林飒也就是过脑子想想,在嘴边打个转而已, 这个时候,因为还有花灵的事要迫在眉捷,她自是没有胆量说出来的。 另一个,她自己多少也是知道原因的,毕竟刚才只急着快些解决问题,想着兵贵在神速,却完全忘了,还有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不是。 而眼下看着,这虽然看不到人的脸,但是听声音也知道,某人此刻肯定是对于自己的擅自登门,很是不悦,生了很大的气, 自然,在这对方怒气冲天的当口,肯定不是交涉的最好时机了。 思及此,只见林飒难得识趣的,乖乖的认着错,忙又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哦,那个王爷息怒,妾身知道错了,” “既然王爷不喜欢,臣妾这就出去便是,王爷您好好消消火,万万不可因为妾身的不懂事,伤了您自己的身体呀……” 听听,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林飒是多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呢。 可是天知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那肚子,可早就塞了一肚子满满的气,就差点个信子,直接当炸弹使了…… 当然了,这情景,自是换谁也不能好过呀。这进门,就被人灰溜溜的赶了出来,生生碰了一鼻子的灰,出征未捷身先死了……。。 正文 851柜子里的无字牌位 而这一通气下来,结果也自不必说,这一夜,林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前半夜压根没有睡着…… 不过话说回来,这辗转反侧半宿,也不是没有丝毫结果的, 福祸相依,林飒甚至觉得,或许昨天没有和宫景衍谈成,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可能,还真是自己的观念狭隘了,一时间被花灵的模样遮了眼, 或许,这几个妾室,完全可以不用依着花灵的类型找人呢, 但是,如果不依着花灵的样子,至于别的要寻什么样的,而又中宫景衍的意的,林飒一时半会的,竟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个答案g。 以至于第二天,林飒再睁开眼时,就见又是明晃晃的大太阳照在床头,竟然已经快午时了。 而那宫景衍自不必说,昨晚把林飒骂了出去,把林飒骂的快气疯了,人大致应该心情好的很, 若非不然,以林飒的功力,根本不可能连人什么时候出门去的早朝,都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呀。 也是,想来但凡人昨天心里有些不痛快,出门时摔摔打打的,林飒肯定得被吵醒了。 没有听到动静,就是他心情还不错,良心发现,没有好意思吵醒自己…… 林飒思索着,墨墨迹迹坐起身,打量了一圈,见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自己,花灵和槐花因为昨晚自己的叮嘱,都没敢随便进来, 闲来也没什么事,再加上一夜没睡好,林飒便坐在床上,闭目养了会儿神,冥想了一会。 不过这一想,还真就让她稍稍又整理出些了眉目…… 思及此,林飒便一骨碌跳下床,三下两除二随便套上件衣服,便忙不迭出了房门。 当然了,她这么不修边幅的,自然也不能跑的太远, 而是出了风雨轩一转弯,顺着小道,直朝着宫夫人的静心居奔了过去。 林飒此刻前去,自然原因也无二,就是想着去宫夫人那里试探一下口风,看这纳妾之事,是否有别的可寻的模子。 毕竟掉过头来想想,这宫景衍好歹也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大男人了,怎么可能这么些年,一直都没有喜欢的姑娘…… 当然了,最好的答案就是,其实不只是花灵,那宫景衍心里一直都有喜欢的别的类型的姑娘,只不过还没有收房,亦或者,没有寻到接进府的机会而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皆大欢喜了,林飒自是当仁不让,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人接进府,投其所好,直奔主题的送到他跟前,锦衣玉食的侍候着了。 那结果自然也不用说,这件事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嘛。 当然了,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或者说,最坏的答案,就是那宫景衍曾经有心爱的姑娘,但是人现在已经不在,或者不可能嫁给他了, 这个结果虽然不甚理想,但其实想想也不错,至少自己总算是有个参考的对象了, 也好根据他的这个喜好,再去寻类似的姑娘呀,总比照着那傻花灵的模样去寻好, 俗说的好,相有心声,就花灵这模样的人,再加上这闹腾性子, 这么多人一块接进府,估计非把府里整的乌烟瘴气的,不讨巧不说, 回头哪天宫景衍一根弦没搭上,又觉得仿牌不过瘾,再缠上花灵这个真主,那自己不就弄巧成拙了嘛。 这么想着,林飒便开始马不停蹄的往静心居赶。 不料,可能林飒去的这个节骨眼,正赶着静心居里众丫环婆子忙碌着准备午膳,所以她这一路畅通无阻的进来,竟然不仅没有人通传,也没有人阻拦, 甚至说,连个看到的人都没有。 当然了,因着宫夫人前面对自己的喜爱,林飒自诩也不是外人, 所以也就没有多做他想,马不停蹄的推门直奔宫夫人的卧房,直接进去找人了。 不料,推开门,林飒却看到宫夫人恭身立在柜子前,正十分虔诚的双眼微闭,对着前面在默默的祷念着什么。 而那柜子里的摆设,这一次,因为林飒站的角度正好,没有东西遮挡, 无独有偶的,还真让林飒看了个正着, 只见,那上次就引起林飒关注的,房间里极为醒目的高高大大的柜子里面,竟然诡异的什么衣服首饰之类的都没放, 只在那柜子的上层,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牌位, 关键仔细一看,那牌位表面还十分干脆平滑,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刻…… 而牌位前的香炉上,正插着三柱徐徐燃烧的香。 此时烟气从里面袅袅娉娉的飘出来,几乎盈满了整个屋子。 天哪,无字牌位, 宫夫人竟然在柜子里偷放着这么个不太吉利的东西,每天偷偷的上香…… 怪不得上次自己进来时,就看到有烟气呢,这次可算是找到真正的原因了。 只是,这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要偷偷的放到这里?上面连个字也不刻呢…… 林飒想着,不觉就有些出神…… 而不料,就在林飒诧异的时候,只听身后风一吹,被林飒撩到身后的门帘,啪嗒一声轻响…… 宫夫人突然一顿,好像终于意识到有人来了。 然后一回头,看到林飒一脸惊讶的站在门口, 就见其很是手忙脚乱的,连忙心虚的关住了柜门, 林飒不知道宫夫人在悄悄的祭奠什么人,但是她想着,既然她将这牌位放在柜子里,自然是不想让人看到的。 而此刻见到自己又如此慌张,好像做了很大的错事的模样,林飒不由得心中忽然有些不忍: 她这一世混的,一个堂堂的王爷的母亲,竟然连在自己房间,祭拜个人都要如此偷偷摸摸…… 思及此,遂装做若无其事的迈进门,笑着打趣道, “姨母难道也有这个习惯,喜欢在柜子里点熏香,熏衣服吗?” “祖母身边的魏嬷嬷,平时就总爱这么做,害的我平白老替她担心,总怕她一不小心,再把柜子里的衣服什么的,再给一块点着了,” “不过事实证明,还真就是我岂人忧天了,毕竟这么多年下来,可是从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而且每次她从那里面拿出来的衣服,还都香喷喷的,比别人的不知道好闻了多少倍,总之,这法子可真是太管用了……”。。 正文 852误会 “啊……,熏……熏香……”听到林飒说的话,宫夫人本能的一怔, 不过很快,转念一想,当即就明白了林飒的意思, 不管她是真看到了,还是在故意给自己找托词,下台阶, 总之对于林飒的好意,宫夫人也是当即心领会神g。 只见她长出了一口气,连忙就坡下驴道,“哦,对……对呀,我也是以前从别处听到了这个法子,心里好奇,便私下里试了试,没想到效果还可以……” “只是王爷不都回来了吗?你们这新婚乍尔的,飒儿你不在风雨轩待着等他,怎么有空跑姨母这里来了?” “哎哟,姨母您快别说了,我这趟过来呀,就是就是为了王爷着想呢,” 见宫夫人消除了戒心,人放松了不少,林飒这才轻笑了笑,装作很是善解人意的小心打探道, “那个姨母,飒儿可否麻烦您件事,烦您帮飒儿好好想一下,王爷以前可有收过什么通房丫环之类的?” 听到林飒大张旗鼓的跑过来,竟然一开口,问的是这么个敏感问题,第一反应,宫夫人还以为林飒像别的新婚燕尔的小媳妇一样,在吃宫景衍这方面的醋, 思及此,只见她故意斜睨了林飒一眼,甚至严肃的轻咳一声,度探林飒道,“飒儿啊,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关心这个来了?” “这件事情嘛……,说实话,还真就有些不好说了……” “啊,不太好说呀……”听宫夫人话里有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林飒简直就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忙不迭扑上去,缠着宫夫人,急吼吼的打听道, “姨母,我的好姨母,麻烦您快给飒儿好好讲讲,王爷以前都收过什么样通房丫头,有几个,都是什么时候收的……” “还有还有,她们都长什么模样呀,您可得仔仔细细的给飒儿说仔细了……” “对了对了,还有那种,就算是没有收过,只要是您听说王爷曾经悄悄思慕喜欢的,看着中意的,都算在内,请您务必都仔细给飒儿赶紧说清楚了……” “请您务必好好想想,这些东西,眼下真的对飒儿真的,很重要很重要的……” 而见林飒突然如此失态,急成这副模样,宫夫人还以为自己刚才真蒙对了, 林飒是对宫景衍这方面不放心,怕她这新嫁妇不知内情, 半道再有人找上门来,带着庶长子什么的,以后落得里面不是人,更加被动,所以才这般心急的打听。 一番观察下来,心细如丝的宫夫人,只以为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小心误导了林飒,更怕因此再影响小夫妻俩的感情, “哎哟傻丫头,瞧你急的这小模样,哪有那些通房什么的呀,姨母刚才那些话都是逗你呢,” 只见宫夫人当即放下打趣的心思,忙再三为宫景衍力证清白道, “关于女人这方面,你就放心吧,景衍是个很自律、很长情的人,随便不轻易动心的,” “反正别的不提,姨母是敢跟你打票的,这么多年在我身边,我就敢保证,他不仅一个通房没有收过,更是对别的女人,连看都不曾多看一眼过,夸都不曾夸过一句。”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他这个性子,和将军年轻的时候极为相似,所以,姨母对他也算是了解几分。” “就他们这种男人呀,你看着冷心冷情的,其实一旦他们真看准了什么人,动了心,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一定会坚持到底,任谁都拗不回来的……” “所以,念着你们新婚燕尔,小夫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占据他的心哟……” 宫夫人难道掏心掏肺的说这些过来话,本意是替宫景衍说好话,想暗示林飒,别看宫景衍现在对她不太热情,但是她这机会还是大大的有呢, 只要她好好表现,以后入了宫景衍的眼,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结果不料,她这一番好意,听到林飒耳朵里,却完全变了意思, 尤其是最后那几句话听下来,林飒除了对此行的目的失望外,心里也是当即被浇了个透心凉。 好吧,宫景衍竟然这么多年从来没对女子动过心,甚至连夸都不曾夸过一次, 可……可是,他昨天却当着自己的面,夸花灵很好……可爱……” “甚至……还对她犯的错再三包容,处罚连提都不提一下……” “那照这么说的话,依次类推,岂不是真的说明,他这千年的铁树不仅开了花,还好死不死的看上花灵了……” “天哪,天哪,看来这事情,可真就难办了呢……” 思及此,只见林飒脸上当即还勉强挤出来的一比笑容,自是当即就消失不见了,而小眉头,也是瞬间只眨眼的功夫,就皱成了一个小疙瘩…… 而见林飒这表情,一会晴,一会阴, 整个人心事重重,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话有所改观, 看到宫夫人眼里,又起了波澜, 默默观察林飒半天的她,只坚定的以为,自己刚才怕是又肯定想差了。 最起码,就林飒眼下听了自己这些话的反应,就完全不对劲呀,不仅没有新嫁娘初为人妇,对自己男人长情的喜悦和娇羞不说, 还心事重重,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多简单的事情呀,一切都在脸上写着呢,想来昨晚上宫景衍待她并不好, 或者说,夫妻相处的并不和谐、融洽, 或非如此,林飒断没有,急匆匆突然跑来问自己,宫景衍以前是否有别的女人呀, 尤其是再一想,洞房花烛夜时,宫景衍竟然连洞房都没有入…… 这么想着,宫夫人就不由得又内疚起来,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做错了事,间接的害了林飒, 或许,当初她不对林飒表现的如此喜欢,说不定宫景衍就不会打林飒的主意,改头去娶别家的姑娘进门了呢…… 唉,都怪自己想的太理想化了。 只以为,宫景衍也是和宫将军一样,之前表现的不在乎儿女私情,只是因为一时没有开窍, 等成了亲,自然就会知道疼爱妻子的, 谁成想,他这些日子,自己百般提点,万般暗示,他这表现,哪里是知道悔改的样子,分明就是越来越变本加厉罢了。。。 正文 853误会加深 而再一想,自己在这世上,也就只有干妹妹这么一位真正的亲人了, 到如今,不照拂对方不说,竟然一不小心,还把对方给拖累了,害了她惟一的女儿,落得这么个被自家男人冷落的下场, 于是乎,就见宫夫人是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心酸, 不觉,就又红了眼眶…… 而就在宫夫人思绪百转起伏的当口,林飒却因为一心沉浸在花灵的事件里,自然也没有看到宫夫人的情绪变化, 于是乎,一时间房间里,就见两人面对面坐着,却各想心事,均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g。 “喂,你跑什么……”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呀,鬼鬼祟祟的跑这作什么妖呢……” “听到我的话没有?你给我站住……” 不料,就在房间氛围悲伤压抑到极致之时,就听忽然间,外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这么大的声音,自然也打断了房间里两人的思绪, 尤其是林飒,自是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好熟悉的声音,是花灵!” “这丫头怎么会在外边……” 林飒心里这个念头刚起,就见随后,伴着门帘“吧嗒”一声脆响,花灵那丫头便气喘吁吁的进了门,手里还提溜着一个篮子。 “花灵,你怎么过来了?好端端的,在外边喊什么呢?” 见自己为了她这事,日日夜夜的,茶不思饭不想,头发都快愁白了, 百花灵这个当事人倒好,不仅没事人一样,继续满院子我行我素,一点不知道收敛,还跑到宫夫人这里大呼小叫来了, 思及此,林飒当即有几分不悦,冷声问道, “还有,你手里提的这又是什么呀?” “哦,奴婢是本来喊小姐您吃午膳的,不料刚才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您,又听看门的婆子说,见您往静心居这边来了,别一路过来看看。” 花灵并没有看出林飒的不快,只自顾自的解释道,“不料,刚才刚拐过那个弯,还未到静心居门口,远远的就见一个人提着一盒点心,站在这院门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奴婢初时也没在意,只以为是有人寻人呢,” “不料伴着奴婢越走越近,那人看到我,突然扔下盒子,撒腿就开始跑,” “也是他这一跑,引起了奴婢的注意,奴婢仔细一瞅,敢情这人竟然不是别人,好像是吉祥哥,于是就顺势喊了两嗓子,” “结果不曾想,奴婢这不喊还好,越喊,人还跑的越快了……” “吉祥……,他没事来咱们平王府干什么?”一听花灵竟然刚才在静心居门口看到了吉祥,林飒第一感觉,就是不相信,“你确定没有看错人……” 其实也不是林飒武断,毕竟这天香阁的一个小厮,论谁说,自是和平王府,都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呀。 “小姐,那可是吉祥哥呀,如果是旁的人,奴婢还有可能看错,但是就他,别说他今天只是换了身衣服,戴了顶帽子,告诉您,哪怕他是化成灰,奴婢定也是一眼就能认出的……” 说完,怕林飒不相信,这花灵还难得细心的,一指那食盒上的印记道,“还有,小姐您看这盒子上,这……这可有天香阁的标记呢,您也是认识的,” “您说,这怎么可能会有错?” “肯定就是他的啦!” “啊,这么说的话,真就是吉祥没跑了……”而听花灵说了这么半天,别说,就连林飒也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 只是,这吉祥好不焉的,来平王府干嘛呢? 依着常情,就算是他来,指定也是找花灵的呀,怎么可能会站在静心居的门口张望,反倒看到花灵,还撒腿就跑呢…… 这情形,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是眼下,林飒是又想不通了…… “哎哟,我当你们议论了半天是谁呢,原来是天香阁的那个店小二呀,” 不料,林飒这边苦思冥想了半天,都有结果,却见一旁的宫夫人忍了半天,好像见隐瞒不住了,突然就开了口,应承下了此事, “这个呀,你们不用怀疑了,花灵没有看错,就是他,确实是天香阁的人没错。” “是我自己喜欢吃天香阁的糕点,所以三不五时的,隔几天就让他们送过来一些,以前也经常有送的……” 其实宫夫人说这些话,还真不是前面林飒想的,什么忍了半天,见藏不住了才承认, 而是因为,她刚才一心沉浸在对干妹妹和林飒的自责里,前面就压根没听花灵在说什么。 甚至乎到了这会,哪怕是应了吉祥的事,也是根本没放到心上, 只是一直盯着林飒,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疼, 后悔自己一时自私,终酿成了大错。 于是就见,只一想忙着找弥补自己过错的她,看林飒这会只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看, 忙扯了扯嘴角,掩饰着,不自然的笑了笑,索性直接拿起那盒糕点,就开始往林飒手里塞, “哦,对了,听说飒儿也喜欢天香阁的糕点来着,喏,这是刚送来的,还热乎着,你赶紧先拿回去吃去……” 宫夫人这番表现,本是一再想对林飒示好,不料,林飒看着,却又成了另一番景象。 因为在林飒的眼里,只见这宫夫人脸上虽然笑着,但是笑意,却并不达眼底,甚至眼角红红的,里还有很多悲伤的成份…… 这宫夫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这么伤心,并且这看着,还对自己如此的内疚呢…… 于是乎,一番研究下来,只见林飒更疑惑了。 “这个人,看到我竟然敢跑,还一副心虚的模样,看我回头捉住了他,不好好质问他……”而林飒和宫夫人这边你来我往的,相互猜测着心事,一向粗枝大叶的花灵,自是察觉不到的,只见她只一心沉浸在吉祥刚才不理自己的气愤中,自顾自的恨恨的嘀咕道。 而花灵这无意中嘀咕的一句,听到如果说林飒前面还不知道原因,那么到了此刻,却是让突然茅塞顿开。 尤其是再一看宫夫人这笑的如此牵强的样子,林飒心里更觉得自己找出真相,当即大呼不妙……。。 正文 854极尽讨好 遭了,吉祥这个关键时间点,竟然这么快就在静心居出现了g。 我说自己刚才怎么进来的这么畅通无阻呢,敢情这静安居的大门口,特意清的这么干净,原来是为这吉祥留的呀。 而再掉过头试想一下,宫夫人她一个深宅妇人,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料今日,却无端端的邀吉祥过来, 想来定不是她口口声声说的,送什么糕点那么简单,而是因为,她自是受了宫景衍的委托,找吉祥过来,要谈让他离开花灵的事。 当然,也正因为此原因,吉祥一进府,就意识到了压力山大, 所以这才在静心在门前诸多犹豫彷徨,半天不肯轻易进来,并且在看到花灵后,又心虚的掉头撒腿就跑的…… 林飒是终于越理越清楚,越想越明确, 渐渐的,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嗬,好一个宫景衍,真是没想呢,下手倒是够快,动行也够迅速的呀! 昨天刚看上的人,今天就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一步步设局了, 关键竟然连宫夫人这样的,也被谋划在内,利用上了。 这行动力,倒是比自己将那兵贵神速这几个字贯彻的还彻底,果然是擅长带兵打仗的。 不过想想也是,这倒也符合他宫小六前世算无遗策,遇事又一贯雷霆手段的风格…… 呃,好像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前世他还好几次帮自己脱了险…… 当然了,现在自不是论前世恩情的时候,眼下当务之急,自是想办法赶紧帮花灵度过这难关再说。 自然,来硬的,强行将花灵送走,肯定是不行的。 且不说没地方送,关键胜算也低啊, 毕竟依现在宫景衍的能力,自己眼下根本就斗不过他。 估计这边千辛万苦的刚把花灵送出城,扭头就被人给抓回来了, 更何况另一边,还有叶伽成的命在那悬着,还指望着人宫景衍搭手施救呢。 不行不行,硬碰硬这条路,万万是行不通的。 可是既不能动硬,又必须得让这千年铁树难得开次花的宫景衍,心平气和的放弃这大长二十年,突然爱上的女人,到底要怎么做呢…… 林飒这么一圈分析下来,自是心里越想越乱,越想越感觉大事不妙,越琢磨越头疼了。 而就因为有这件头疼的事,时刻在心头萦绕着,又一直想不到解决的方案, 所以此刻,林飒自然也没什么心情,吃那宫夫人好心塞过来的糕点了,只胡乱不走心的感谢了两句,便心事重重的转身离开了。 以甚至,那糕点她根本就往了带走,甚至连看都没仔细看,简单将东西往旁边一放,就完全忘在了脑后。 不料,看到林飒这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宫夫人就更伤心了,只以为是自己把林飒害成了这副模样, 甚至都没顾上回避花灵,当即又抹起了眼泪, 直看得旁边的花灵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自己也就一愣神、在心里骂吉祥两句话的功夫,怎么就惹着宫夫人对着自己掉眼泪了,一时间,以至于连质问吉祥的事都快给忘到脑后了。 甚至于,花灵回到风雨轩后,无意中向林飒与槐花提起,说刚才宫夫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无端端落泪伤心之事, 直听得槐花和林飒,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尤其是林飒,更是连午膳都没有吃上一口,就再也坐不住了。 天,竟然连宫夫人都可怜起花灵,还忍不住哭上了呢, 那岂不是说明,花灵这次真的在逃难劫了呀,宫景衍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必须要收她为妾呀…… 而见目前形势已刻不容缓,到了这般严重的地步,林飒自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得为了花灵,关键时刻准备放手一搏,好歹再努力一把,不管如何,都要好好的讨好讨好一下宫景衍了。 于是乎,思虑再三,她便和槐花暗暗商讨着,准备先兵分两路,用两个不同的方案,立即付诸行动。 首先槐花那边呢,则是由她亲自出府,投宫景衍所好,先去外面买上只上好的乌鸡, 然后回来后,便按着昨天齐婆子给的方子,再打着林飒的名号,炖一锅香喷喷的乌鸡汤来,以供晚上宫景衍回来用膳时喝。 当然了,这次香菜和葱花什么的,自是两人也都一再相互重点提醒,那是绝对一点也不敢放的。 至于林飒嘛,槐花都忙活起来了,她这个主子,自是也不能坐视不管,必须行动起来呀。 于是乎就见,这边送走了槐花,就见林飒罕见的连午觉也不睡了,随便从柜子里扒了件衣服,十分迅速的换上,便真心准备大干一场了。 当然了,也是她今天着实本来起的就有些晚,这会也确实不怎么困来着。 于是眨眼的功夫,便见林飒换了身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打扮,就又打开了那秘室的门, 并且左手右手,还拎着抹布水桶什么的一应物件,毫不客气的便大步走了进去, 那是扎足了架势,准备替宫景衍好好收拾收拾、归置归置这间秘室。 而林飒这么做的原因,自然也不用赘述,肯定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企图进一步取得某人的满意,让其对自己多点好印象, 再然后,改观之后呢,自己再把准时机,好声好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和人好好商量商量: 看花灵这事到底还有没有缓,除了花灵之外,对纳妾之事,他都还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反正总之就是,只要不是花灵,哪怕是他宫景衍想要天上的嫦娥,林飒也是下定了决心,把人给想办法弄进门的…… “最不济,大不了,实在不有结果,就还按昨天的想法,照着花灵的样子,给他纳上十个八个妾回来,” “不管怎么样?哪怕是那些人不靠谱,见天的闹腾,最后拆了这平王府,自己回头贴补嫁妆,好好的照原样给他们修好就是,” “这样下来,说到底也就是废些银子而已,至少比如今他将花灵收房,直接要花灵的命强呀……” 林飒一个人边往秘室走,边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道……。。 正文 856一件衣服引发的杯具 所以这一番情形看下来,结果自不用说,林飒当即就怒火中烧,一下就上了头, 大爷的,打小都是自己和唐婧依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轮得着,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自己过呀, 仕可杀不可辱! 总之今天这口气,自己必须挣回来g。 “宫小六,你还别太过份!” 于是乎就见,林飒这被彻底激怒后,不知不觉的就拿出了以前和唐婧依学的,大街上那些和人骂架时,嘴上不饶人、连骂带威胁的本事, 当即便撸起袖子,指着宫景衍便没头没脑的骂了起来, 甚至越跳,越骂,还越起了劲, “我告诉你宫小六,你也不用太得瑟,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知道吧,” “明告诉你,本姑娘这两年也就是点背,运气不太好,倒霉事有点多,” “看回头缓过了这段时间,哪一天你栽到了本姑娘手里,本姑娘要怎么出这口气。” “你以为本姑娘以前那些架都是白打的呀,告诉你,我整人的本事可是多着呢,当心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有种,你别走,就给我等着哈……” “好呀,王妃放心,本王不会走的,一直就在这等着。”不料,林飒这边骂的上头,人宫景衍却仍是淡定的很, 甚至在林飒骂人的当口,其还气定神闲的,上上下下的,将林飒打量了好几遍, 然后,等林飒终于停了下来,这才盯着林飒某处的衣服狠看了几眼,若有所思的问道,“请问……王妃这是骂够了吗?” “我爱骂够不骂够,管你什么事!”林飒正在气头,自是没怎么在意宫景衍的目光,只切着后槽牙,没好气的回道, “你管我呢,说,又想怎么着吧?” “骂够了怎样?骂不够又怎样?” “如果没有骂够,那王妃就再骂会,”宫景衍扯了扯嘴角,一步步逼近林飒道,“而如果骂够了呢,本王倒是有个疑惑,麻烦王妃给本王解释一下……” “解……解释什么?”看着宫景衍逼的越来越近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林飒忽然有些心虚, 甚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怕自己要被某人秋后算账了…… 结果果不其然,林飒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闪过,便见宫景衍突然提高了声音,厉声问道, “本王昨天说的话,请问王妃是听不懂,还是记不住呀?为什么又一声招呼都不打,擅自闯进我的秘室来?” “我……我……”可能是刚才骂的太上头的缘故,此时突然被人质问起另一件事, 一瞬间,林飒脑子竟然有些空白,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呵,呵呵,那……那个王爷,其实您误会妾身了,妾……妾身不是私自闯进来的,妾身也就是想……想进到这里面……” “进来也就算了,只是你看看你自己这身打扮,”不待林飒找到合适的借口,就见宫景衍已迫不及待的打断她的话,很是不满的道,“你这都穿的什么衣服,怕是你身边什么丫环的吧?” “穿……穿着……”见宫景衍冷不丁话题一转,又扯到了自己的衣服上,林飒猛然间没明白什么意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很不可思议的道, “这衣服不就旧了些嘛,但是穿着干活挺方便的呀,” “再说我连卧房都没有出,这里又没有外人会进来,旧就旧些呗,又怎么啦?” “又怎么啦……”见林飒一脸懵懂,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更没有任何反悔的意思,就宫景衍的脸当即又黑了几分, 只见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将林飒给拽到了角落一个大镜子前,直指着里面的人,很是嫌弃的道, “麻烦王妃自己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衣衫不整,衣不蔽体,你现在还有个王妃样吗?” “如果让其他人看到你这副模样,又要做何感想?” 别说,这不照镜子不知道,一照镜子的话,林飒这才发现: 好吧,自己这模样,好像还真不怎么体面, 呃……,准确的说,应该是非常的不好看。 当然,乍一看这件衣服,其实问题也不大,大模样什么的倒还好, 关键就这身衣服吧,可能是刚才自己太过着急了些,随便抓了件,没怎么看就套上了。 而好死不死的,抓的竟是花灵的一件骑马装, 关键……还倒霉催的,是她前几天,见天的和人打架,穿的那件。 而花灵的就花灵的吧,其实也无所谓,毕竟两个人的身形都差不多,穿也就穿了。 关键的是,这衣服竟然还是破的, 仔细看上来,胳膊肘、膝盖等几个地方,挂破了好几个小洞。 而最最重要的是,如果只有这几个小……洞洞也就算了, 毕竟面积不大,也不怎么醒目,乍一下还真不容易发现。 但是问题是,好死不死的,这衣服除了这几个小洞, 竟……竟然连胸前也破了一……一小块…… 虽然吧,林飒里面穿的是有……呃,别的衣服,能遮着未泄春光, 但是这情形看着,尤其又是在这么个尴尬的位置, 别说,也难怪宫景衍生气,好像自己这么看着,这情形,如果让旁的人瞅到,还真的有些不太象话呢。 因为,毕竟就连自己,多看了几眼后,都实在忍不下去,有种想把这衣服撕巴撕巴扔了的冲动呢…… 不过不体面归不体面,乍然间,看到镜子里的破破烂烂的自己,林飒生气的同时,又莫名觉得有些滑稽好笑, 一时出神,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一个人自顾自的又嘀咕了起来, “只……只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呀,” “自己明明记得,这衣服不是前几天成亲,刚给花灵做的没有多久吗?什么时候竟然破了这么多洞,关键还破的都是关键敏感部位呢……” “对了,自己想起来了,花灵这臭丫头前几天一直穿着它,还见天的和人干架,估计这些洞,都是打架时不小心被挂到哪,给弄破的,” “而她那个粗枝大叶的性子,说不得连发现都没发现,就随手将衣服脱下扔那了,”。。 正文 857突然被吃豆腐 “亦或者,她也发现了,却是懒得缝g。” “可是她这一懒不说,不是生生的害了自己吗?” “我去,真是流年不利呀,这事弄的,旧的事情没有解决,自己倒出了这么大的丑……” “还看呐,穿旧衣服上瘾是吗?”一旁的宫景衍等了半天,见林飒不仅没急着去换,竟然还将自己扔到一边,自我欣赏了起来, 遂当即心情又差了几分,尤其是那怒气,感觉脸上的面具都快遮不住了, 只见他俯身在林飒耳边,强压着怒气商议道, “如果王妃真喜欢这样穿,那要不回头本王也破回例,在府里下道命令,让所有下人的旧破衣服都不要扔,全留给王妃,” “让您以后慢慢穿、天天穿,如何?” “啊,不不不……不用不用,哪里好劳驾王爷您再下什么命令,” “再者说了,这么特殊的癖好,妾身当然也不敢有呀。” 怕宫景衍气的已经够呛,当然了,更怕他说到做到,转脸真把自己这丢人的事宣扬出去, 林飒自是瞬间心虚的不要不要的,没了刚才吵架的丁点底气,连忙勉强挤出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撑着拒绝道, “那……那个王爷您别生气呀,您稍等,妾身这就去换衣服哈……” 林飒说着,就准备趁着宫景衍还没拒绝,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不料,她这边脚刚抬起来,都还没来得及走,就见旁边宫景衍突然出手,一把拉住了林飒的胳膊, 而由于前面林飒正心虚,根本没有丝毫防备, 所以自然结果也不用想,此时被人大长胳膊一拉,林飒一个旋转,重心不稳,一头栽在了某人的怀里。 “喂,宫景衍你要干嘛……”碰到这铁板样的胸膛,林飒只觉得脑门被撞的嗡嗡响,正要跳出来指责某人几句, 不料突然,人还没有从宽大的怀抱里钻出来,正说着话,就感觉周身猛的一紧, 那粗壮的胳膊,竟然不仅没有松开,反倒死死的抱住了自己。 突然被一个大男人,这般……言丝合缝的死死锁在怀里,林飒瞬间感觉就不怎么好了, 也顾不得管那被撞的额头怎么样了,只死劲挣脱着想要快些出来,尽量和某人保持着距离。 不料,她越是挣扎,宫景衍还越不松手。 而且不仅不松手吧,还因着林飒的挣扎,不断的加重胳膊的力道,抱的越来越紧了, 反正总之就是,任凭林飒怎么挣,就死死揽在自己怀里不放松,害的林飒挣了一脑门的汗,都丝毫无果…… “这个宫景衍,到底什么居心,将自己抱这么紧,这是准备趁着没人,对自己行不轨之事、吃自己的豆腐吗?” 见半天挣不出来,林飒不觉就又动了怒。 “这个宫景衍,前世看着人模狗样的,正人君子一个,没想到重生一世,竟然还变了性,摇成一变成了个登徒子,不仅打起了花灵的主意,还趁机吃起了自己的豆腐……” 这么想着,心里一气,林飒索性也就不准备再念前世的旧情,牙一咬,准备直接来真的了。 于是乎,说时迟那时快,就见林飒也不挣扎了,一抬手,不动声色的拔下头上的簪子, 悄悄的举起来,就准备从后面对宫景衍出手了…… 不料,无巧不成书的是,她这边手刚举起来,簪子还没有碰到人,就见头顶忽然传出一个十分严厉的声音, “别进来!” “去书房等着……” “别……别进来……” “去……书房等着……”听到宫景衍的话,林飒的手,忽然就定格在了半空中。 我去,几个意思…… 这好像不是对自己说的话呀? 难道这里除了自己和宫景衍两个,其实还有旁的人? 不料果然,出乎林飒的意料,只听宫景衍这话说完,忽然,从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紧接着就传出了一声低应,“呃,情况有点特殊……” “那就站在那里先等着……”见对方不肯走,头顶宫景衍不悦的声音,再次传过来。 “是!” 不过这一来一往的,虽然对方声音不大,但是林飒最后还是听清楚了, 这声音的主人应该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前几次碰到的韦礼安。 呃,准角的说,是如今那个和宫景衍形影不离的,贴身小厮——福安的。 并且,这声音吧,还真就是刚才一直好奇张望的,角落里那扇木门处传过来的。 只不过不知何时,那木门竟然已经关上了。 当然了,也好在那木门关上了,要不然的话,就这情形,自己被人如此死死……的抱着,宽大的手臂紧紧环绕着自己,连个衣角都没有露出来, 呃,这……暧昧的姿势,这要是让人看到的话,以后可是真没脸见人了…… 咦,好像哪里不太对呢, 说起这衣服,林飒忽然脑子灵光一闪,疑惑道: 难道说,那宫景衍刚才之所以突然紧紧抱住自己,其实是事出有因,是不想那韦礼安突然进门,看到自己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难道他是好心,并不是成心占自己的便宜?吃自己的豆腐? 而果然,林飒这边刚稍稍理出来头绪,就见身子一松,宫景衍果然放开了自己, 并且,还难得挺有分寸的,松开自己的同时,人还连并着,往后退了一大步。 呃,好吧,看来自己刚才真是误会人家了, 没想到,人竟然还真是好心,一心为自己着想呢…… 不料,林飒这边刚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捋清楚,正要开口说句道歉的话, 就见突然,那退后的宫景衍,又大步上前,一下逼了上来,还一把抓住了林飒的手。 “宫景衍,你又要干什么?”手腕被抓,猛的一痛,林飒下意识的问道,“发什么疯?你抓痛我了?” “本王干什么?本王还想问问王妃干什么呢?”只见宫景衍将林飒的手抓到她自己面前,怒气冲冲的质问道,“是不是以王妃的意思,想来刚才如果不是本王松的及时,怕王妃这簪子,此刻就已经在本王后心了吧?”。。 正文 858福安是万能的 “啊,这……这个呀……”经宫景衍这一提醒,林飒也是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好像准备悄悄的袭击某人来着g。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林飒心里当即咯噔一下,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天哪,真是作孽呀!自己怎么这么半天,就只顾着琢磨宫景衍的行为,一时间忘了把这簪子给及时收起来了呢。 误会人,也就罢了; 想动手一击致命,在气头上嘛,也算说的过去; 但是没得逞不说,不成想,还被人抓了个正着…… 林飒呀林飒,这就是你做的蠢事呀。 你说你想不开,偶尔做这种、天理不容、以德报怨的事情也就罢了,怎么就不能过过脑子,做的隐蔽一些呢。 结果现在好了,被人当场抓住,惹炸了这尊阎王爷,看你后面还怎么帮花灵解脱…… “呵,呵呵,王……王爷,误会……误会呀,” “这妾身既然嫁了你,虽然我们有约在先,不是真夫妻,但好歹在外人眼里看着,总是夫妻一体的,妾身怎么可能会想着刺杀你呢,那肯定是不能够的呀,” “您想想,您要是冒冒然死了,妾身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呀……” 当然了,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光悔过显然是不够的,当务之急,自然是赶紧想办法补救呀, 只见林飒脸上连忙又堆起十二分的笑,小心翼翼的看着宫景衍的脸色,十分心虚的解释道, “其……其实刚才的事吧,说……说到底,也就是……就是,妾身不……小心,意会错了王爷的意思,下……下意识的举……举动……” “当然了,也就是没事举一下,意思意思而已,” “真刺下去的话,自然是舍不得刺的,毕竟这要是真伤了您,像王爷这么好、这么体贴、时时处处替妾身着想的夫君,妾身回头去哪再寻呀……” 不料,林飒这厢腆着脸,小心翼翼的解释了半天,人宫景衍却完全不领情了。 甚至到了最后,毫不客气的,还给了林飒一声冷哼和一句冰冷的驱逐令, “哼……” “出去!” “啊,出……出去?”见自己费尽巴拉的解释了半天,对方却完全不给面子,张嘴就让自己出去, 一时间,林飒又傻眼了,“为……为什么呀?” 这……这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呀,话说无论什么误会,解释开了不就行了吗?这怎么还不让自己说话了呢…… “本王的话王妃是听不懂吗?不要进我的密室,这是我的地盘,” “而你的活动范围,整个平王府都可以,但是却除了这里!” 见林飒死赖着不肯走,宫景衍脸一绷,再次厉声强调道, “所以,请王妃现在立即马上,迅速的离开这里!” “并且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随便进来!” 看宫景衍突然生这么大的气,林飒也有些懵圈了, 不过,大概齐意思她还是懂的, 总之,宫景衍说来说去也就是一句话:不准自己再进他的地盘,打听他的隐私。 话说,像这种情形,若是换成在以前,或是在别处,依林飒的性格,对方都说的如此明确和无情了,林飒自是有自知之明的,当即就转身离开了。 不料,眼下这种情况,见宫景衍如此生自己的气,还一意赶自己走,林飒倒还真不肯轻易离开了, 原因无二,因为她的事情还没有办成,她还没有取得宫景衍的好感,开口替花灵说情呀…… 所以,此刻宫景衍越赶自己出去,林飒便越是不肯走,只厚着脸皮,讪笑继续解释道; “不……不是的王爷,您真的别误会,妾身刚才真的没有要杀你,也没有丝毫侵犯你隐私的问题,” “那个,您看哪,我这身打扮,又来了这么些东西进来,那真的是最初进到这里的初衷,就只是想关心您一下,” “想着这秘室,可能因为保密的缘由,下人们进出不方便,所以就想着要不妾身亲自动手,帮您收拾一下,打扫打扫卫生……” “出去,听不到吗?”见林飒不肯走,宫景衍索性直接动手赶人了,从后面不由分说推着林飒就开始往门口推。 林飒这点功夫,哪里是他的对手,所以就算心里再不肯出去,脚下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对方的节奏,一点点的往门口挪了。 但是目的没有达到,自己这一番折腾,不仅没有获得某人的好感,竟然还误会加深了,林飒自然不能善罢甘休了, 于是乎就见林飒连忙急中生智,抓紧一切时间,努力找补道, “呃,当然了,如果王爷您这会有点忙,也没有关系,妾身就先告通了,等王爷您忙完了,妾身再过来打扫就是……” 不料,林飒都一退再退,都卑微的退到这步境地了,那宫景衍好像却仍丝毫不领情,甚至毫不犹豫的冷声拒绝道,“不用,福安每天都会帮我收拾!” “福安每天都收拾呀,啊哈哈,确实,这么仔细一瞅的话,好像确实挺干净的,” 见打扫卫生这一条不行不通,只见林飒眼眸一转,又立即建议道,“那王爷,要不妾身等您忙完了,一会四处看看,看你这里面,是不是缺什么物件,回头一应给你补上?” 宫景衍只冷着脸,一意推着林飒往外走,“不用,缺什么,福安会添置,用不着你管。” “哦,也是,福安功夫好,确实买东西什么的,跑的比妾身快,” 一条路不通,另一条也被堵死了,只是林飒却仍不死心,一转眸,又指着宫景衍的衣服,格外体贴的建议道, “那衣……衣服呢,王爷您每天换洗的衣服,福安他一个大男人,又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洗着总是不太方便吧,” “要不回头您全都交给妾身,由亲自去给王爷您洗,如何?” 林飒本以为,这次找的切入点总没有问题,宫景衍总找不到理由拒绝自己,总该点头答应了吧。 不料,接下来,还未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就只感觉身体一个腾空, 然后一个失重,自己竟直接被某人给扔出了秘室……。。 正文 859本妃太难了 当然,随之而来的,伴着林飒被扔出门的一刹那,还有宫景衍那极其不耐烦、但是又千偏一律的的声音,“不用,有福安即可!” 不料,就在宫景衍扔出林飒,要关门的一刹那, 只见林飒空间矫健利索的,竟然一下从地上又弹了起来, 然后,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垂死挣扎的扒着门缝,拼命向对方建议道, “哎……哎王爷,您别急着关门呀,” “既……既然衣服不能洗……,那妾身还……还可以……” 不料,这次,她话都还未说完,就见伴着秘室门“咣铛”一下,很大声的关上了, 然后还有,在最后门关上的那一刻,飘出来的那个冰冷的、很是决绝的声音, “什么都不用,本王有福安即可!” 有福安即可……有福安即可…… 张嘴福安,闭嘴福安,福安是万能的呀g。 那既然有福安了,你为什么还无端端的打花灵的主意呀。 什么人? 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背地里却耍手段,还拒绝自己献殷勤补救,真是气死本姑娘了。 如此不体面的被人扔出了门,还当面拒绝了各种示好,如此的没有尊严地位可言,林飒心里自然不可能好。 想想,这可能是她几世长这么大一来,最最丢人的一次了。 于是乎,这一通折腾下来,就见林飒忙活了半天,连番被宫景衍严词拒绝后,最终什么事都没办成,就落了个没趣。 但是,尽管如此,虽然林飒心里气的快炸了锅,可是最后的最后,她仍不忘对着那门的缝隙,特意提高声音,假情假意的喊道, “好好好,王爷您是一府之主,自然您说的都是对的,只要王爷您觉得一切有福安就好,那福安肯定就是万能的。” “那……既然如此,妾身今天就不打扰您了,王爷您好好的和福安商量公务就是……” 说实话,这些虚情假意、阿谀奉承之词说出口,别说别人,林飒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狠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甚至有一瞬间,林飒都恍惚,她甚至都觉得,自己自从嫁到这平王府后,不仅地位下降了不说,好像连智商也跟着下降了不少, 一天到晚的,就只会装傻充愣的,跟人屁股后面献殷勤, 关键吧,还好像事事不顺,什么什么都没有办成, 她越是努力,事情越是违心的、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就感觉这一切,好像是有人故意,在背地里和自己做对似的。 唉,想想本妃这日子过的,可真是太难了! 最后时刻,没有办法,林飒只得心疼的,自己抱了抱自己。 但是心疼归心疼,想想还有花灵那条小命在那悬着,等着自己出手搭救呢,林飒还是一鼓作气,一掉头,又去了别处。 没得办法,事已至此,拒绝的都如此明显了,再赖在外面,死去赖脸的耍赖也没什么意思了, 当然了,也是人家关紧了门,不让她进去, 所以此刻,林飒小腰一扭,又奔进了小厨房,找槐花去了。 果然,一进小厨房,闻到槐花炖的那锅香喷喷的鸡汤,林飒当即又心情大好,忘记了刚才所有的不愉快,止不住的在心中佩服自己道, “哎哟喂,还好自己聪明,准备的还有别的方案,要不然,今天岂不是又抓瞎了吗?” “看看……看看,这肥嘟嘟的大乌鸡,香喷喷的一锅鸡汤,想来一会宫景衍喝到,心里指定得美坏啦……” 不过念于刚才宫景衍的表现,虽然有吃自己豆腐的嫌疑,后面结尾扔自己出门也不怎么客气,但不管怎么说吧,总体上还是有顾及自己面子的意思,也算是为了保护自己, 所以,这次帮厨,林飒倒也是格外的用心,连那琉璃盅,都特意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不料,林飒这边和槐花忙活了半天,用了十二分的小心,认认真真的煲好了鸡汤,赶着晚膳时分,端到了膳厅。 却见,宫景衍压根不在那里。 一问,全都说没见着人出去。 再加上顾悦溪因为烫伤,宫景衍那天又没给她留面子,人一怄气,也不出来了, 所以此刻,诺大的一个膳厅,就只有宫夫人一个人。 而就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林飒这端着鸡汤过来了,自是也不好意思直接撂下她,直接转身离开不是。 所以,没得办法,林飒也就只好虚情假意的坐下了。 于是乎就见,诺大的餐厅里,宫夫人和林飒两人大眼瞪小眼,又各怀心事的,顾虑重重、味同嚼腊的、机械的吃着各自碗里的饭。 这人,刚才自己明明在秘室见了他,那他既然回来了,又没有人见他出去,就应该还在府里呀? 可是既然在府里,他为什么又不过来吃饭呢? 难道他是铁打的,不知道饿的吗? 还是说,这么半天,他都和韦礼安一直躲在那秘室里,做重要的事情呢,以至于都忘了时间,忘了吃饭这事。 不过换一个角度想想,按说,就算事情再棘手,都这么长时间了,自己鸡汤都炖好了,想来他们事也该商讨完了呀, 那既然事都说完了,又不让别人进去打扰,他们两个大男人大眼对小眼的,还坐在那房间里干嘛,不觉得尴尬啊…… “王爷这会在书房处理公务呢……”还是那芍药是个聪明的,见林飒吃着饭,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时不时三心二意的往对面小路上张望,当即轻笑了笑,从旁轻声解释道。 “啊,在……在书房……不在秘室呐……” “嗯,不错不错,书房不错,是个解决事的地方,” “他说了不让自己进秘室,但是没有说不让进书房呀……” “更何况,这在秘室和韦礼安商讨半天的事了,想来这会书房里肯定就只剩他一人了,也正是自己为花灵争取的好机会……” 思及此,听到芍药的话,得知人竟然在书房,林飒心里一喜,自是饭也不吃了,起身端起那汤盅,就准备亲自给宫景衍送去。 而看着林飒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离去的背影,后面坐着的宫夫人,更是眼泪吧嗒吧嗒,直往碗里落。。。 正文 860让人不太适应的热情 只是前边林飒出了门,身后宫夫这般伤心愧疚又担忧的模样,林飒自然不可能看到啊, 于是就见,一心沉浸在自己伟大救人报负里的林飒,此时健步如飞,心情美好的来到书房前, 低头郑重的整了整衣襟,又特意放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试了试微笑的力度,一切都自认为准备的万无一失了,这才抬手轻敲了敲房门, 不料敲了半天,竟然一直没人开门, “难道是芍药消息搞错了……”又等了一会,就在林飒以为见人没戏,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只听“吱钮”一声,身后书房的门,突然又打开了, 而出乎林飒意料的是,她转过身,第一眼看到的,竟然不是宫景衍, 而又是……韦礼安g。 呃……,准备的说,是戴着假的人皮面具的福安。 此时第一眼,又看到福安,尤其是四目相对,在林飒惊讶的同时,她也很明显的注意到,其实福安的讶异程度,并不低于自己,甚至感觉比自己还要慌张几分的样子…… “什么情况?竟然又是这福安!” “和宫景衍两个人,外形差不多,衣服也穿的差不多,刚才在秘室待了半天,有什么事商讨不完呀,现在倒好,书房里竟然还有他……” 看到韦礼安的一刹那,林飒心里很是不可思议的吐槽道。 “敲了半天的门都不开,关键此刻看到自己,还是这副见鬼的模样,这两大男人天天形影不离的粘在一起,搞什么鬼呢,闷不闷的慌呀……” 不料,林飒这边刚吐槽完福安,待看到里面正主宫景衍后,心里不由得又是一惊。 因为她很明显的发现,虽然人宫景衍此时戴着面具,稳稳的坐在书案后, 但是看他这模样,林飒总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尤其是细瞅那剧烈起伏的胸膛,细看脖子上还有汗珠,这这这……哪里像一个久坐半天不动的人, 倒感觉分明像是,刚出去围着平王府跑了一圈,或和人打了一架,才回来的样子啊。 反正总之就是,这两人,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怪异,觉得不正常…… 当然了,这有些话有些事,林飒看出来了,大多也就只能在心里悄悄琢磨琢磨,自然是不能直接张嘴讲出来的, 尤其是此刻,她和宫景衍的关系又这般微妙, 明明前世很是了解吧,但是这世到目前为止,接触的却并不多, 可是若说完全不熟悉吧,此时却又那么密切相关, 最起码眼下,自己迫切关心的两个人的命,都在他手里握着呢。 所以鉴于两人目前这种特殊的关系,林飒自是不敢关注太多人家的私事。 算了,管他一个个的为什么惊讶,又为什么这么激动呢,只要自己端着鸡汤来了,一会又达到解救花灵的目的不就成了吗? 至于旁的,和自己无关,自然是远远的抛到脑后,他们爱咋咋地,翻了天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于是乎就见,想通了这层,此时趁着房门打开,林飒为了自己心中坚定的救花灵的目标,当即抛开这所有的困挠, 脸上呈现出甜甜的几乎又醉死人的笑容,带着十二分的诚意,十分小心的盛了一小碗汤,格外殷勤的端到人跟前,份外体贴,又十分夸张的道, “哟,王爷,您还在忙公务呐,” “这看着也太辛苦了嘛,” “啧啧啧,哎哟,竟然连饭都没时间吃。” “不过……也没有关系啦,您看看,妾身见您如此辛苦,这不特意过来,给您送您最爱喝的鸡汤来了呢……” “快尝尝,这可是妾身亲自煲的呢,味道好喝的不要不要的,保证您特别的喜欢……” 林飒忍着体内强烈的不适,努力将这番奉承讨好的话说完,不料正主宫景衍还没反应, 倒是旁边的韦礼安,听到她这些话,再一看林飒那含糖量爆表的笑容,尤其是那十足谄媚的声音,当即那是一哆嗦,连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然后,可能也是自己意识到了自己失态,忙小心翼翼的冲着林飒鞠了个恭,当即转身跑出去了。 切,真是少见多怪,没见过人家夫妻秀恩爱呀,想来那些相敬如宾、相亲相爱的夫妻,平时大抵应该都是这么相处的嘛。看到韦礼安的表情,林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心里狠狠的不屑道。 不过,超出林飒意料的是,自己都表现的这般好了,至少人韦礼安都受不了出去了, 倒是那书案后的宫景衍,好像很不吃自己这一套的样子, 只见他抬眼,冷冷的盯着林飒,耐着性子听她说完, 方淡淡的开口,意有所指的道,“嗬,亲手煲的鸡汤,本王倒是不知道,本王娶的爱妃,竟是如此的贤惠贴心呢……” “哎哟,不敢当,不敢当,王爷缪赞了!”明知道宫景衍其实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也就是嘲讽揶揄自己的意思, 但是没得办法,为了达到救花灵的目的,林飒只好装傻充愣,故意很是谦虚的道, “妾身做的这些,还不是身为人妻,份内的,应该做的事嘛。” “当然了,王爷若是有什么不满意,尽管提,妾身一定立即就改,直到改到王爷您全能满意为止……” 呵……呵呵,宫景衍,这次你总找不到错儿,挑不出借口再赶我出去了吧。 嘴里说着谦虚奉承的话,林飒却在心里默默想道: 任你虐我千万遍,本姑娘就一直敬你如神仙。 这以德报怨的态度,绝对没有问题,诚意十足了吧? 并且想想,自己这几辈子加到一块,都不曾有此时表现的这般谦逊低调,有诚意过, 别说你宫景衍,说实话自己想想,我自己都怪被自己感动了呢。 当然了,除了那些话,乍一听,确实有些难以入耳,热情估计一时间,让人也有些不太适应罢了…… 毕竟这些话说完,自己都差点有种想吐的冲动呢。 当然了,估计这种违和的感觉,估摸着,应该是不只是林飒自己有, 因为此刻,那宫景衍的反应,也好像是在极力忍耐的样子……。。 正文 861不按常理出牌 只见宫景衍难得毫不隐瞒的,用直勾勾的眼神,直盯着林飒是看了又看,半天不动弹, 那眼神,感觉就像看个陌生人,亦或者是一个怪物一样, 虽然吧,林飒这世确实和他接触的并不多,但是好歹两人也已经成了亲,见过不少面了, 若说和陌生人比,那自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呀,他有必要,这般一直盯着自己看个没完嘛g。看到宫景衍的反应,林飒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可是不管她怎么想,人家宫景衍却是目的明确的很,就是盯着林飒一直看,好像要通过她的肉体,看透她灵魂的架势。 只是,他看人的是无所谓,被人这般怪异的盯着,林飒自己一时间,自是极难适应,甚至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慌乱中,忙将那汤往宫景衍面前又推了推,假意催促道,“哎哟,王爷您倒是快喝呀,这可是妾身下午亲自为您煲的呢,您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喝了……” 可是,无论林飒怎么催,那宫景衍就是不喝,就只盯着她看。 初时,面对着他考究的目光,林飒心一横,还能假装不知,故意摆出一脸天真无邪的笑, 但是慢慢的,伴着对方的目光越来越炽热,在自己脸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林飒终于有些扛不住了。 而终于,就在林飒在他灼热的目光下,脸上的笑,就快挂不住,所有的耐心,也快用完,就要沉不住气爆发,索性翻脸的时候, 只见突然,那宫景衍竟难得识趣的收回了目光,低头自顾自的喝起了碗里的汤。 “不错,这次总算是记着,没有放香菜……”甚至,喝了一口,还难得夸了林飒一句。 “那是那是,妾身身为您的妻子,自然是要谨记王爷的所有爱好的呀……”宫景衍夸完,就在林飒长出一口气,正在虚情假意自谦的时候, 只见突然,人竟又打断林飒的话,突然单刀直入的来了句:“别装了,都憋了一天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啊,王……王爷您说什么呐,没……没什么事啊,” 本来,如果此时宫景衍不问的话,林飒自己是准备,接下来就直接谈花灵的事的, 但是对方这么冷不丁主动一问,她倒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了, 哦,刚送过来鸡汤,就张口提要求,好像自己多功利、目的性多强似的, 虽然吧,她此行的目的性,也确实就是这么强, 但是害怕再把前面所有的努力都给搞砸了,安全起见,林飒只得又装傻充楞道, “哎哟,王爷您想哪去了,妾身哪有什么事呀,” “妾身就……就只是看王爷您最近挺辛苦的,过来给您送个鸡汤,尽尽妻子的本份而已……” 不料,她这谦虚的话说完,就见宫景衍突然又不喝了, 抬起头,又直勾勾的看着她, 然后,不待林飒再开口胡诌什么, 就又突然冷不丁问道,“你确定?” “真的没事?” 这个宫景衍,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虫子吗? 怎么那么快就看出了自己的想法,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行不行,不能承认,他越是这样,自己越是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当……当然确定……”思及此,突然被对方再三质问,林飒只得借着整理鬓角碎发的功夫,努力掩饰心中的不安, 呵呵傻笑着,硬撑道,“当……当然没事,怎么能有事呢,王爷您真的想多了,妾身就只是单纯过来送汤的……” 不料,林飒这话刚说完,就见对方也扯了扯嘴角, 头一点,十分干脆的道,“哦,这样啊,那既然如此,鸡汤本王收下了,王妃现在可以走了。” 大爷的,没你这样的,不是说吃人家的嘴短吗? 你这汤都还没有喝完呢,竟然就想赶人走,到底什么人呀。 听到这宫景衍竟然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改口就下了逐客令,林飒当即又是一场大惊, 不过,心里骂的当口,面上却又强装笑意,连忙改口道, “别……别呀王爷,这天聊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赶妾身走呢,” “这……其实说起来吧,妾身其……其实过来这书房找王爷,还真是有点小事的……” 林飒这话出口,倒好像早在宫景衍的意料之中,只见他端起那汤碗,一口喝干了碗里的汤,“啪”往书案一扔,干脆道,“说吧!” 天爷,他是干脆了,但是林飒没办法干脆呀, 她就怕白白浪费了这鸡汤不说,自己再一开口,没说好,真给搞砸了,真就误了花灵的终身。 遂墨墨迹迹的,再三思虑着,又换了另一个角度,小心试探道: “那个王爷呀,您看妾身过门这段日子以来,咱们这府里吧,哪儿哪儿都好,但是妾身觉得,就是感觉……有那么一点点……一丢丢的……冷清……” “呃,也就是说,人是不是有些太……太少了……” 林飒这挖空心思,绕了大半个世界,试探了这么半天, 不料人宫景衍却根本不上钩,直挺挺的坐着,冷冷看着她, 然后,待她哆哆嗦嗦说的差不多了,只淡淡开口道,“然后呢……” “然……然后……”林飒被宫景衍盯的心虚,赶紧低头,抓过旁边的汤碗,又给盛满了,恭敬递到宫景衍手里, 努力通过那面具,瞅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道,“那个……王爷,妾身其实是想着,既然府里……人这么少,要……要不,臣妾给您纳几房妾吧……” 见林飒盛好汤递过来,宫景衍伸手习惯性的接过,本来都准备送到嘴边喝了, 不料突然,见林飒憋了半天,却冒出这么一句, 结果可想而知,那口喝下去的汤,突然就呛在了那里, 害的宫景衍趴在桌上子,突然就咳了起来。 林飒见他只是咳,并没有出言反对,或者有其他特别抗拒的反应, 只以为自己刚才的提议中了他的意,遂赶紧伸手殷勤的帮宫景衍边拍着背,边轻声细语的解释道, “王爷呀,咱们既然成了亲,那自然就是夫妻一体,也就都不是外人了……”。。 正文 862欲擒故纵 “所以,王爷您不用有任何顾虑的,如果您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尽管全都说出来,没有关系的,您不用为妾身着想,担心妾身受累,” “您放心,只要您开口描述的出来,妾身一定尽最大努力,全都尽数给您找出来,接进府,好好的供养着……” 见事情还算顺利,自己说了半天,宫景衍都没有表示太反对,所以说着说着,林飒便开始不动声色的想方设法往花灵那绕了, “其实王爷,妾身还有一句话想说,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被林飒拍了一会背,宫景衍感觉呛着的那口汤总算顺下去了,身体也稍稍有所好转,再加上,他也确实好奇,这林飒叨叨咕咕的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遂沉声道,“讲!” “是王爷,只是妾身讲的合适不合适的,王爷您一定别生所,请多多担待哈g。” 见宫景衍竟然允许了,林飒当即大喜,遂兴致勃勃的劝道, “其实王爷,妾身给您说句实话,妾身还真就觉着,就这天下的女人吧,” “说到底,除了长的美丑外,其它的,说起来还真是差别都不太大,大同小异的,” “比如说,您现在看着某些人,性子活泼,天真又可爱,” “说不得,等真进了府,半年几个月后,被这么多规矩一管束,性子也就变得沉闷了呢,” “所以说呀,这事王爷您一定要看开,往长远了想,尽量挑那些长的标致的、美艳的要,这样以来,最起码,别的不说,那以后生下来的孩子,指定是漂亮的呀。”, “毕竟人的外貌长相,可是比性格什么的重要的多了,而如果以后府里的后辈们都漂漂亮亮的,一个个长得粉雕玉琢的,您老了没事看着,也赏心悦目不是,” “总之就是,妾身说了这么多,也就一句话:劝王爷您可一定要看开,千万别一根筋的,非在哪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歪脖子树上吊死……”如果说宫景衍一开始并没有明白怎么回事,这会听了这么多,自是越听越不对路,总算是明白个大概了。 尤其是听到林飒长篇大论的一通描述,最后竟绕到子孙后辈长相的事上去了, 那用意是再明显不过,就是想方设法的试图说服,没事多纳几房漂亮妾回来,好把她早日扔到一边去。 思及此,只见那宫景衍心口,当即就又堵了一大块。 不过听到最后,见林飒竟又突然变得吞吞吐吐,含糊其词的,好像意有所指的模样,只见他当即便又警觉了几分, 可无奈,林飒这前前后后绕了半天,并没有直接说出真相, 于是听得久了,人便有些不耐烦了,转眸盯着林飒,冷声质疑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说什么?什么性格……长相,乱七八糟的……” “哎哟哟,您看妾身这张破嘴,真是不会说话,” 看窗户纸终于捅破,事情说开了头,而关键貌似效果还不错,虽然宫景衍暂时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表情也不太满意吧, 但是好像也并没有强烈反对,对纳妾这事也不抵触, 只见林飒呵呵一笑,连忙继续道, “不……不是的王爷,妾身的意思是,王爷您看花灵吧,她从小跟着我,惯的没大没小的,动不动就乍乍乎乎的,做起事来,也从来没轻没重,” “总之就是,人整天除了打架,没事瞎闯祸外,别的真就一无是处。” “所以,妾身的意思是,还请王爷您务必相信臣妾,千万不要收这么个人在身边留着,如果有她在呀,早晚得给您捅出天大的麻烦来不成……” “关……关键吧,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丫头她自己也早已经有中意的对象,而那丫头又是个执拗不会变通的性子。” “所以,这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 林飒这边说了一大堆,总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不料,伴着林飒一通解释,只见宫景衍不仅没有解开疑惑,反倒是好像比刚才更迷糊了,甚至带着些愠怒道, “王妃你到底想说什么,本王的时间很紧张,没时间听你在这瞎白话,能不能痛快点……” 林飒本就不是那会迂回的人,见说了半天宫景衍都不明白,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迷瞪, 索性心里一急,直接不管不顾的道:“行,痛快就痛快,直说吧,我是不会同意你将花灵收房的,” “所以,还请你死了这份心,因为花灵早已经有意中人了……” 林飒本来准备一肚子发狠的话,不料,这厢刚起了头,就见宫景衍那张脸,好像更迷茫了,不可思议的盯着林飒道,“花灵……谁呀……” 我去,会的可真多呀, 没想到呢,这宫景衍为了讨到花灵,竟然还跟自己玩起了欲擒故纵这一招。 思及此,只见林飒嫣然一笑,索性毫不留情面的直接揭穿他道, “王爷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您说花灵是谁呀,” “当然就是本妃的,那个很招您喜欢的陪嫁丫环呀,” “要知道您昨天还夸她可爱,想让福安送她把刀呢……” “哦,原来是拿鞭抽人的那个丫头呀?我当是谁呢,”听林飒描述了半天,只见宫景衍努力想了半天,最后终于恍然大悟道, “不过什么叫将她收房呀?本王为什么非要收了她?她不是你的丫环吗?” “王爷为什么收她,还用王妃说吗?”见宫景衍都这个时候了,还假惺惺的装无辜,想着倒接一耙, 林飒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带嘲讽的质疑道, “难道不是王爷您昨天看上了她,一直在本姑娘面前夸她吗……” 不料,不待林飒将话说完,就见宫景衍将手里的碗一扔,冷哼一声,不满道,“我收下你就已经够闹心的了,我没事还收她干嘛,真是滑稽!” “不是,宫景衍,你到底什么意思?” 看到宫景衍这番表现,现在倒换成林飒有些闹不懂了,很是不可思议的道,“怎么,你这是敢做不敢当了是吧?” “这会装起糊涂来了,可是昨天,你敢说,在我面前夸花灵很好,很可爱的不是你?”。。 正文 863本王是看不上你 “对呀,是本王说的呀,没错呀g。” 面对着林飒的再三指证,宫景衍倒是一脸的坦然,“然后呢,就这么两句夸奖而已,又能说明什么呢……” “再者,因为她是你的丫环,我觉得她可爱不是很正常吗?” “你……,”被宫景衍这么一番强辩,别说,林飒一时间还真就找不到合适的词了, 不行,不能又这么认输,被他牵着鼻子走, 于是接下来,只见林飒略一思索,遂又换一个角度问道, “好,我说不过你,那我问你,你今天让姨母把吉祥喊进府里做什么?是不是你暗地里叮嘱,让姨母主动劝吉祥离开的?” “吉祥……”听到林飒忽然提起吉祥,宫景衍眼眸闪了一下,冷声道,“这又是谁?” “本王不认识!” 如果说前面林飒没有注意,那么这一次,可是被她抓了个正着。 自己刚才提吉祥的时候,宫景衍的神色很明显的跳了一下, 看来,他对那个吉祥肯定是熟识,至少是有印象的, 若非不然,定不会听到名字就有反应。 思及此,只见林飒也冷笑一声,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道,“嗬,真没看出来呢,您平王爷竟然还会这一招呀,” “是不是在这大燕国,论装傻充愣,您平王爷若是称第二,估计还真没人敢称第一了吧?” 宫景衍越是不想承认,林飒便偏要告诉他,她倒是要看看,宫景衍这一次,又要如何强辩, “不知道没关系呀,臣妾现在就可以事无世细的告诉王爷您呀,” 只见林飒轻笑了笑,故意又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娓娓道来道, “其实这吉祥吧,并不是别人,而是那天香阁的店小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人长得很是机灵,平时呢,和花灵的关系也极好,” “哦,对了,今天上午,人还提着一盒天香阁的糕点,亲自到了静心居门口来着,” “不过看到花灵,不知什么情况,又给吓跑了。” “王爷你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哦,天香阁的店小二呀……”在林飒的这再三提醒下,只见宫景衍努力想了想,貌似终于又恍然大悟道, “哦,本王想起来了。对,你说的没错,这事是本王叮嘱的,” “因为母亲喜欢那天香阁的糕点,所以本王便让他们隔三岔五的送过来一些,” “只是这些,和你那爱拿鞭子抽人的丫环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这说了一圈,你怎么又给绕回来了,” 见宫景衍这提起花灵的迷茫的神情确实不似作假,林飒不由得自己又有些迷糊了,认真盯着宫景衍的眼睛确认道, “我说王爷,您是真不知道花灵和吉祥的关系?” “不是有意让姨母请吉祥过来,替你当说客,把吉祥劝走后,然后你再好趁机下手,把花灵收房的?” “我知道什么……”终于,被林飒如此三番五次的质问之后,那宫景衍貌似终于烦了,一拍桌子道, “林飒,你有病吧,你一个丫环和谁相好,本王为什么要知道?” “难道在你眼里,本王看着就有这么闲、这么无聊吗?” “再者说了,如果本王真看上一个人,你觉得我真的会那般畏首畏脚的,连一个糕点铺的店小二都要忌惮,再托母亲亲自去说情,” “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人了,街上的叫花子吗?” “话说,你这到底是看不起谁呢?” “哦,也是,貌似也对哦,他这话说的,仔细想想还是有些道理的,” 别说,被宫景衍这么一通抢白,一瞬间,林飒醍醐灌顶,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 “想来就算他宫景衍想要收花灵,也完全没必要在乎吉祥的感受呀,” “毕竟花灵和吉祥又没成亲,也没有婚约,而吉祥的身份更不用说了,在宫景衍面前简直卑微如蝼蚁,轻轻一辗就死了,根本成不了什么气侯,” “好吧,如此看来,倒好像真是自己多想了,” “只是这么一推算,敢情,那宫景衍真的并没有看上花灵,昨天的话,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是自己和槐花多想了……” 想通了这层,只见林飒脸上当即露出灿烂一笑, 瞬间便拨云见月,豁然开朗了:“我去,天地保佑,闹了半天,你没有爱上花灵,想娶她的念头呀,” “天爷呀,害的我白担心了这么久,没想到原来竟是虚惊一场,”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林飒这边得知了真相,是心情美了, 不料,她这欢呼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对面宫景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后,早已气的脸色铁青, “林大小姐,你想什么呐,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真以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本王都喜欢往房里收?” 宫景衍说着,一时怒从心中生,一把抄起手边的汤碗,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还本王看上花灵了,跟你说实话吧,本王其实不是看上你那丫头了,而是因为本王实在是看不上你!” 汤碗在自己脚边开了花,林飒毫无防备,自然吓了一大跳, 伴着碗里汤汁四溅,尽管她连跳了好几步,可仍有不少溅到了自己裙摆上。 “你……你干什么?凶什么凶?” 看着自己被溅的脏兮兮的裙摆,捂着被吓得砰砰跳的小心脏,林飒不甘示弱的回怼道, “你看不上我正好,你以为本姑娘稀得你看上啊。” “告诉你,本姑娘不仅从来都没有看上过你,甚至于,本姑娘也一点都不喜欢你……” 听到林飒的话,只见宫景衍脸更黑了,厉声喝道,“出去!不要让本王再看到你!” 不料,宫景衍这边火大了,那边林飒一听他这赶自己出去的话,倒是当即心里一喜,忙不迭厚着脸皮应道, “哎,好勒,谢谢王爷,王爷您慢慢工作,您放心,不用您动手,妾身这就麻溜的滚出去,再不在您面前碍眼了。” “滚就滚,有什么了不起,反正,只要你没打花灵的主意就好,” 而转过身、往门口溜的同时,想到自己刚才得出的答案,知道花灵竟然没有危险了,林飒高兴的差点没有直接跳起来,。。 正文 864平王妃,请摆正你的位置 “天哪天哪,真是太好了,原来这宫景衍并没有看上花灵,看来我这颗心,终于可以归位了g。” 林飒这边一蹦一跳的雀跃正要出门,不料,身后又一声冷冷的喝止声传来, “等等,你给我站住!” “那个……王爷,请问……还有什么其他事吗?”突然被人喊住,林飒回头,心不甘情不愿的问道。 “回来!”宫景衍头也不抬,冷声道,“本王有让你走了吗?” “刚才不是王爷您说的,您一直都看不上我,并且也不想再看到我吗?”林飒默默转过身,故意一脸委屈的回道,“怎么如今臣妾伤心要走了,您倒是又不让了。” “没有不让你走,只是有些话,还需得说清楚。”被林飒缠了这么半天,得知最后竟是这么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原因, 只见宫景衍终于忍无可忍,唰一下站起身, 走过来,一把拉住林飒的胳膊,居高临下的质问道, “劳驾平王妃,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没事的话,请摆正你自己的身份,做些正事,好吗?” 见宫景衍这么兴师动众的出来了,林飒还以为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或者气不过,打自己两下,推自己一把什么的, 不料他话题一转,竟扯到了平王妃的身份这里, 林飒不由得一愣,顺着他的话好奇道:“不……不是王爷,妾身没太明白您的意思,我……我到底需要摆正什么身份,做什么正事呀?” “你说什么身份?做什么正事?” 面对林飒的疑惑,只见宫景衍当即脸一板,无比郑重的道,“平王妃,平王府的当家主母。” “所以你的正事,自然就是打理好平王府的所有事宜。” “记着,除了本王的行踪外,其他平王府里的一切事宜,都是你说了算,所有人,你都有处置的权力……” “啊,所有人的处置权?” “我竟然还……还能有这么大的权利呐……” 听到这些话竟然是从宫景衍嘴里亲自说出来,一时间,林飒又有些傻了。 就她,一个冒牌的临时王妃,还能有这么厉害?林飒是越想越觉得,此事很是不可思议。 “要不然呢?”见林飒这神情像见了鬼般难以置信,只见宫景衍牙一咬,恶狠狠的反问道, “你总不能是准备这大长一年的时间,你就这么占着平王妃的位置,其实心里却什么事也不想做吧?” 虽然宫景衍一语中的,林飒心里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只是想在这平王府虚度一年的光阴,随便蹭过去罢了, 可是此刻被人当面说出来,她自是怎么也不好意思承认呀, “啊,有……有吗?”只见林飒虚笑了两声,否认道,“不……不能吧,呵呵,这个问题,妾身还真没有怎么想过呢。” “没怎么想过?那就说明压根对平王府的事没有上过心。” 听到林飒的回答,只见宫景衍上前一步,继续威胁道,“而如果平王妃你这么消极怠工的话,那是不是营救叶公子那边,本王也可以适当的……” “别别别,王爷您可千万不要,叶伽成那可是条活生生的人命,自是丝毫怠慢不得的。” 一听宫景衍也要对叶伽成的事不上心,直吓得林飒连连摆手,只得如实说出自己的忌惮道, “那个……王爷,其实说实话吧,您看……咱们王府里的事哈,我……我其实也是有心想帮姨母做些什么,略略整治一下来的,” “可……可是,王爷您不知道,这平王府里鱼龙混杂,真的是太难管了,” “这一个个的不查不知道,一查,全都是有后台的,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是这个是宫府的老人,以前老太太跟前得过的,就是那个是宫家的什么拐弯抹角的亲戚,亦或者,是朝堂上您的同僚送来的,” “这一个个的后台都如此硬,妾身这,也实在不太好下手呀……” “你什么意思,这么说的话,你就是怕得罪人,所以才吃饭等饿混日子来了……” 林飒难得掏心掏肺的解释,不料宫景衍听到耳朵里,却根本不满意, 扯了扯嘴角,当场质疑道, “还一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话说回来,你平王妃以前不是挺横,挺嚣张,挺跋扈,挺能和人打架的吗?” “怎么,就平王府这么几个鸟人,就难为住你了?” “这话说出来,不论别人信不信,平王妃你自己信吗?” “呵呵呵……,要是真就此难为住妾身的话,那倒也不至于,只不过妾身不太想撕破脸罢了,”面对着宫景衍的质疑,林飒呵呵一笑,如实回道。 不过,虽然自己有求于人,气势上不足,但是如此这般被人当场揭短,林飒自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心里有些不太痛快, 强行忍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遂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 “不过王爷,您刚才那话又是什么意思呀?” “什么叫本姑娘以……以前挺嚣张……挺跋扈,挺爱与人打架的呀?” “不是,王爷,您确定您说的是我吗?” “您这么多年不在京城,咱们以前也不认识,更很少打交道,您怎么就能确信,我是您口中说的那种人,而不是您被别人误导了,只是在道听途说,人云亦云罢了。” “其实跟王爷您说实话吧,妾身从小到大,可是一直都很温柔贤惠、听话乖巧的的,根本不是外边传的那般如母夜叉般,动不动就找人打架啦,您真的是误信传言了?” 其实林飒这么说,并不是强行洗白自己,想着在宫景衍那里留下什么好印象, 而是平王府这些烂摊子事,她实在是不想插手管,所以,只得将自己说的很是弱小无助,又无能, 而只有这样了,知道她能力确实有限,说不定宫景衍还能想着放她一马, 她也能有幸躲过平王府这滩烂泥,继续过她清静的小日子。 “道听途说?” 不料,林飒如意算盘打的是好,可是某人却貌似不想让她这般如意。。。 正文 865平王妃,请摆正你的位置(2) 眼下见林飒并不想承认自己的劣迹,一再遮掩,只见宫景衍又逼近一步,扯了扯嘴角,轻声质问道,“难道当年闹到南书房的,那柳蒋两家的公子挨打之事,是别人做的?” “哦,这……这柳蒋两家的公子呀……” 又被人一言击中要害,事实人尽皆知摆在眼前,还在皇上面前挂过号,林飒找不到托词,只得硬着头皮承认道,“那个……打……确实是打过,” 不过,话锋一转,为了以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林飒仍不忘赶紧将自己给往外择, “但是王爷,这件事其实另有原因的,” “那架,妾身真的不是为了自己,妾身都是为了给唐婧依出头,” “并且很多时候,我们打别人,真的都是唐婧依起的头,妾身就只是从旁呐喊助个威罢了,所以,恐怕您可能真的冤枉妾身了……” 当然了,这厢林飒在努力择干净自己的同时,不忘在心里悄悄的向唐婧依告罪道, “唐婧依,对不起了,为了救叶伽成,本姑娘只有出卖你了g。” “反正你也不会和这宫景衍有什么交集,估计等你和大哥回来,我们两个早就已经分开了。所以拜托,以前的黑锅,就有你来背吧……” 于是这么一想,林飒有了借口后,还真就当仁不让讲起了唐婧依的坏话, “其实吧王爷,您不知道,妾身真的从小到大都很乖,很听话的,以前的事,还真就都是受唐婧依的蛊惑,” “不过现在好了,唐婧依不在京城了,所以您尽管放心,妾身虽然在处理王府事务上没多大本事,但是这一年的时间,妾身保证,一定不会给您添丝毫麻烦的,” “而至于王爷您,就劳烦只管安心令人在外面救人即可了……” 见林飒说了半天,一再标榜自己,将自己形容的人畜无害的模样, 也不知那宫景衍是真信了,还是假了,只上下打量了林飒几眼,轻声道,“乖?贤惠?不添麻烦?原来本王娶回来的王妃,竟然这么好呢?” “当然,当然,这事怎么可能有假,”为了尽可能的减少麻烦,只见林飒又呵呵一笑,悄悄后退了一步,硬着头皮给自己戴高帽道,“本姑娘一向都是贤良淑德,善解人意的…… 不料,这次都不待林飒把话说完,就见那宫景衍又上前逼近一步, “当然个屁!”甚至这一次,他直接把林飒逼到了那房上,只直盯着林飒,冷声质问道, “不是林大小姐,你到底要干嘛呀?” “本王外号冷王,恶名在外,而平王妃你却表现的如此宽宏大量,贤良淑德的,本王就实在搞不懂了,你要这些虚名到底想做什么呢?” “就像前几天,人顾悦溪三番两次的找你的茬,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却表现的没事人一样,” “你这番表现,如此的忍气吞声,尽可能的想保住自己的好名声,总不能是想着等那叶伽成回来,你还准备和他破镜重圆,回头再嫁到叶府去吧?”” “不是,宫景衍你什么意思,这事和叶伽成又有什么关系?” “话说有你这样的吗?好心当作驴肝肺,不讲理是吧!” 如此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眼下都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了, 终于,林飒也终于装不下去,爆发了, “哦,你怎么不说说,本姑娘这些日子,忍气吞声,一再谦让那顾悦溪为的是什么呀?”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平王爷的面子吗?” “毕竟血浓于水,虽然绕的有点远,但是怎么算,那个顾悦溪也算是你的表妹,我之所以如此再三忍让她,还不是怕万一把人打跑了,你回头再找我算账呀?” “再者说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谁知道你心里到底喜不喜欢她,万一回头我把人赶跑了,你让我赔,我去哪给你找个黄花大闺女赔呀?” “嗬,原来是为了本王着想呢,”听到林飒的话,只见宫景衍冷冷一笑,继续和林飒针锋相对道,“谢谢,还真不用。” “本王心里有喜欢的人,本王自己会保护,所以,用不着王妃你在这瞎操心。” “倒是王妃你,麻烦你没事多照照镜子,也瞅瞅你现在这怂样,” “你自己说说,你以前的那些气势呢,谁让你做贤妻良母了,人家都出手打到你脸上来了,你就不会还回去吗……” “好,宫景衍,这话可是你说的,是你让我打回去的,”被人如此三番的刺激,林飒心头的怒火渐渐的烧起来,不知不觉的又上了头, 被激的狠了,只见她索性脚一跺,牙一咬,继而威胁宫景衍道, “你……你你,我告诉你宫景衍,你日后可不要后悔,竟然敢这样激我,看本姑娘明天就把你那楚楚动人的表妹打出府,看你到时候头疼不头疼……” 林飒本以为,她都这般说了,宫景衍总该多少顾忌些吧, 不料,完全出乎林飒意料的是,听到她说这话,人宫景衍不仅丝毫不退缩,反正一脸欣喜的鼓起了掌,“欢迎欢迎,那本王接下来可就静待平王妃你的表现……” “只是王妃您可别悠着呀,只赶走一个顾悦溪怎么行,您得把您看着不顺眼的,都赶出去才可以呀……” 如果说一开始林飒没有多想,只以为宫景衍是真心觉得自己憋屈,为自己着想, 那么此刻,见自己都扬言要将顾悦溪赶走了,宫景衍还这番反应,实在反常的很, 林飒不由双眼一眯,好像终于觉出哪里不对劲了, 思及此,只见她一把拉住准备返身离开的宫景衍,好奇确认道,“不是,宫景衍你到底什么意思?” “总不能你让我嫁过来,做你的假王妃,其实真正目的,是想让我做母老虎,当恶人,冲到前面帮着你,清理整治府邸吧?” “不过你就不想想,如果真由着本姑娘的性子闹,虽然人是给你清出去了,但是这闲话要是传遍京城,得知你竟然娶了这么个母老虎,你确定你脸上真的有光吗?”。。 正文 866做了一个奇怪的梦(1) 面对着林飒的疑惑,只见宫景衍一副了然于胸的回道,“只有这样,一年之后,本王才能找到借口,顺利的赶你出府不是吗?” “当然,除非你林大小姐准备当一辈子平王妃,继续过这养尊处优的平王妃生活,那这事就另当别论了g。” “不过,你要是想一直这样的话,本王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依本王的实力,多养一个闲人,少养一个闲人,差别根本不大,不是吗?” “一辈子做你的平王妃……住在你这平王府,”听到竟然想让自己做一辈子平王妃,林飒当即又炸了,“你……你痴心妄想……” 好像早料到林飒会是这么个反应,只见那宫景衍又点了点头,一脸了然道, “所以呀,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要想早点离开本王,你可不就只有眼下这一条做恶人的路可走了。” “并且你放心,那和离书上也白纸黑字写着呢,一年之内,不得和离。” “所以,你的地位还是很稳固的,无论你做什么,本王都不会将你赶出去,而且府里除了我和母亲,其他的你都可以自己看着办……” 说完,人一转身,还真就准备撇下林飒径直离开了, 不料,走了两步,忽然又想到什么,又转回来补充道, “对了,最后再说一件事,以后本王用膳只在风雨轩里,外面实在吵的慌,所以烦请王妃一日三餐多费些心……” “好,成交,不就是一日三餐管你顿饭吗?有什么难的。” “哼,闹了半天,原来是要个凶的王妃,既然这么想的,那你倒是早说呀,害的本姑娘这段时间过的如此憋屈,假模假样的装什么贤良主母,” 最后,望着宫景衍离去的背影,林飒在后面咬着牙,恨恨的想道, “殊不知,就本姑娘这性子,装温柔娴淑可能有些为难,但是若论嚣张跋扈的话,那根本都不用准备,完全就是信手捻来,本色出演就行了……” 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又连忙追出去确认道,“哎,对了王爷,咱可有言在先啊,如果我回头一上头,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来,你可不能事后反悔,再和我秋后算账呀?” 不料,追出去后,林飒才发现,那宫景衍根本没有走远,就在门外站着呢。 于是乎,林飒这阵风似的冲出去, 结果毋庸置疑,“扑通”一声,整张脸便狠狠的撞在了某人的后背上,来了个亲密接触。 “天爷呀,站在这里没有走,你倒是吱一声呀,这是想生生撞死人的节奏吗……”一时不留意,林飒被撞的七荤八素,两眼含泪的抱怨道。 “随便,只要不打我母亲就好,其他的,你随便打!”只见宫景衍转过身,瞟了可怜兮兮林飒一眼,难得温柔的道,“你放心,本王不仅不找你算账,事后还给你撑腰,如何?” “行,这可是你说的,咱们一言为定,你不能反悔哈!”林飒捂着被撞的发酸的鼻子,再次确认道。 “一言为定!” 宫景衍说完,再没理会林飒,真就一转身,直接大步离开了。 而终于领会到了宫景衍的真正用意,原来并没有看上花灵,而是想娶自己过来做恶人,帮着清理府邸而已, 不用想,林飒心里瞬间敞亮了不少,心情也登时美了好多。 不料,一路心情愉悦的回到卧房,正要把这个好消息告知槐花和花灵, 不曾想看了一圈,却见两人都不在, 相反的,却有一个不太熟悉的身影正在房间里面忙碌。 “芍药,你怎么在这里?”待看清楚芍药的正脸,林飒不由得疑惑问道。 芍药正在低头十分虔诚认真的点燃一株沉香,乍然听到林飒的问话,好像吓了一大跳, 忙将那支香背到身后,红着小脸,十分恭敬的回道,“回……回王妃,奴……奴婢……” 不料,芍药话未说完,就听身后又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本王让她来的,以后就由她在这屋里服侍你,免得某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本王打你的人的主意……” 宫景衍……, 这人刚才不是先自己一步,从书房出去了吗? 怎么转了一圈,他反倒跑到自己后边了? 只是,他这话里什么意思,明显是对自己刚才为花灵说情的事不满呀。 思及此,只见林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屑道,“喂,我说某位王爷,身为一个大男人,咱能不能不要这么小肚鸡肠,都说过了只是误会而已,不是应该早就翻篇了吗?” “再者,芍药办事能力强,过来这边服侍的话,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是如果她过来了,姨母那边要怎么办?” “这点用不着你担心,董嬷嬷明天就回来了,母亲那边不缺人。”宫景衍说着,径直越过林飒,打开了秘室的门。 “哦,知道了,既如此,那芍药就留下来吧。”宫景衍都如此说了,林飒索性也就爽朗留下了人, 毕竟别的不说,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芍药这人的办事能力及机灵程度,总体上她还是很满意的,很是个可塑之才。 不料,林飒这厢刚坐下来,就见那本来已经进了秘室门的宫景衍,临关上门的那一刻,忽然又开口冲着芍药吩咐道,“芍药,把安神香点上。” 听到宫景衍的吩咐,就见芍药一愣,指了指自己刚点燃的那支香,小声回道,“禀王爷,奴婢已经点上了。” 见芍药并没有立即行动,只见宫景衍登时很是不悦,略带烦躁的道,“话多,既然让你点,那就多点一支,房间里乌烟瘴气的,好好去去味儿。” 芍药一愣,目光往林飒这边小心瞟了一眼,连忙回道,“是,奴婢明白了。” 说着,很快又点了支香,然后便小心出去了。 只是临出门前,朝着林飒的方向,又小心的瞟了一眼, 那感觉,好像很是意味深长的样子。 这芍药,三番五次的瞟自己,到底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有什么隐情想到自己说,可是又一时不敢说出口……。。 正文 867做了一个奇怪的梦(2) 算了,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说不得,芍药只是刚到自己跟前服侍,有些不太适应,所以想多观察一下自己的反应罢了g。 看着芍药离去的背影,林飒默默的想道。 总之,因为得知宫景衍对花灵没什么意思,花灵完全没有危险后,林飒当即心情大好, 或许也是芍药多点的那支安神香起的作用,所以这一觉,林飒睡的格外香甜,一觉睡到大天亮。 甚至一整晚,她都在做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异常柔软、馨香的地方,还美美的吃着一种冰冰凉凉的甜品…… 那感觉,呃,陌生又熟悉……, 好像以前在哪里曾吃过似的…… 总之就是,冰冰凉凉,吃着很舒爽,让人很是留恋忘返…… 以至于第二天上午,林飒坐在梳妆台前,回想到夜里做的那个美梦,仍忍不住再三回味: 到底是在哪吃过的呢?为什么那感觉那么熟悉…… 花灵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束新采的带着露珠的鲜花,见林飒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半天不动,好奇问道, “喂小姐,您怎么了?奴婢看您一脸窃露的坐在这里,半天都没动弹了呢……” 冷不丁被花灵打断思绪,林飒一怔,轻笑着道,“哦,没什么,就是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好像吃了半宿的东西,冰冰,凉凉,还甜甜的,感觉味道还不错。” 听到林飒的话,花灵连手里的花也顾不上插了,一把塞给正在整理东西的芍药,忙两眼冒泡的凑上来,十分八卦的打听道,“怎么?小姐您半夜起来,偷吃冰沙啦?” “哎哟,不是冰沙啦,那味道感觉很熟悉,但是又一时间说不上来,” “就是……软软糯糯,冰冰凉凉的很好吃……,” “总感觉,好像以前在哪里曾经吃过似的……” 林飒说着,凝眉一想,终于恍然大悟道, “哦,我知道了,就那次,那晚在无忧寺山脚下,我喝醉酒昏迷过去的时候,好像也吃过这种甜品,味道和这个差不多……” 芍药那边本来接过花灵塞过来的花,刚找出一个大大的琉璃瓶,正在将花往里面插, 不料,突然听到林飒的话,见她提起无忧寺山脚下的事, 一个激灵,手一抖,那刚找到的上好琉璃瓶,竟然失手掉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瞬间摔了个粉身碎骨。 花瓶落地,不只是芍药,就连林飒和花灵也吓了一跳, 尤其是林飒回头一看,见芍药一张小脸,布满心事,好像独自守着什么天大秘密的样子,都不由得好奇道,“芍药你怎么了?怎么好像有什么心事瞒着大家的样子?” “回……回王妃,奴婢没……没事……”只见林飒不问还好,越关心芍药貌似还更紧张了, 眼神闪躲了一下,努力掩饰着,忙向林飒回禀道,“奴婢犯了错,这就去库房领个新的过来。至于这个摔坏的,以后从奴婢的薪水里扣就可以了……” 说着,不待林飒再问什么,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而看着芍药着急忙慌离开的背影,就连一旁的花灵都不由得惊讶道,“小姐,芍药姐怎么了?怎么看着脸那么红?她总不能是病了吧?” “你说红什么,犯错了呗,”林飒并没有多想,只狠瞪了凑上来的花灵一眼,没心气的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脸皮厚的都赶上城墙了呀。” “从来都是把骂你的话,也能当成夸奖来听,也真是没谁了……” “嘻嘻嘻,奴婢敢这样,还不是小姐您太宠奴婢,从小到大跟惯成这样的啊……”不料,那花灵却当真是个脸皮厚的,任林飒怎么说,都只嘿嘿一笑,倒拉一耙往林飒身上推。 主仆俩打趣一会,见芍药去领花瓶半天没有回来,林飒便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她又被别的事绊住了脚,一时半刻回不来了。 略一思索,转念一想,昨天宫景衍有提到,宫夫人身边的董嬷嬷今天该回来了,林飒便让花灵找了对金手镯及一个长命锁,准备亲去宫夫人的静心居,见见这董嬷嬷去。 按说宫夫人身边的一个下人老妈子而已,林飒完全不必兴师动众的,又是亲自去见人,又是带礼物的。 而林飒之所以这般做,自然是因为,这个董嬷嬷,对于宫夫人,甚至整个宫府来说,完全是不同寻常的。 虽然以前,林飒见那董嬷嬷的次数也并不多,但是对其的事却是多有耳闻的。 据说这位董嬷嬷,以前是宫夫人的乳娘,性格很是泼辣彪悍,因着宫夫人从小没有娘亲,所以这么些年下来,她便平日跟在宫夫人身边,时时处处护着她,甚至因着宫夫性子绵软,没事没个主意,好多宫府的事都是她在暗地里替宫夫人拿的主意呢。 别的不提,反正她这撒泼打滚、和人骂架的本事,林飒倒也是见识过的, 但就那一次,和静王府的人一块上护国将军府提亲的,就是这位董嬷嬷, 一来二去的,几番纠缠下来,生生将那静王府的人缠的没了法子,最终灰溜溜的离了京。 只是前段时间,临着林飒嫁到这平王府之前,听说她那宝贝外孙女生了个大胖小子,董嬷嬷实在不放心,便特意亲去照顾月子去了,所以才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 所以林飒也是念及此,知道此人在宫夫人及宫景衍心中的份量,所以,才让花灵找了这两样礼物,准备当做见面礼送给董嬷嬷。 不料,林飒带着花灵,拿着礼物,一路还没到静心居,董嬷嬷人影还没见着,却忽然听到一顿争执声…… “不带你们这样的,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哟,水仙姑娘这话说的,光天化日之下,大家伙可都在这看着呢,我们是打你了呀,还是骂你了呀,红口白牙的,你怎么能平白诬陷人呢……” “我来领东西你们不给,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小姐您听,好像是水仙的声音……” 花灵倒是耳尖,刚听上两句,便立即就辨出了里面掺杂的水仙的声音,连忙在林飒耳边小声禀报道,。。 正文 868奴大欺主 “小姐您听,好像是水仙的声音……” 花灵倒是耳尖,刚听上两句,便立即就辨出了里面掺杂的水仙的委屈声,连忙在林飒耳边小声禀报道, “小姐,听这动静,好像是从库房那边传来的,” “想来定是那两个不省事的婆子,又在想方设法的欺负人了……” “这样,小姐您先去静心居,奴婢去那边看看……” 花灵说着,撇下林飒就准备只身前去打抱不平, 不料,脚还没有迈出去,就被林飒给一把拉住了…… “小姐您干嘛,为什么又拦着奴婢,”花灵以为林飒又要拉着自己,准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劝自己回去,连忙红着眼再三争取道, “哎哟小姐您忘啦,王爷前面可是都当众应允过的,说是如果府里再有什么不公平的发生,奴婢是可以用鞭子抽她们…… “没有要拦着你的意思,”不料,花灵话还未说完,就见林飒嫣然一笑,貌似也十分感兴致的道,“既然有好戏,你一个人去怎么行,大家一起去看看,人多了,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天哪,几……几个意思,小姐您这是终于不再隐忍,也准备出马了吗?”听林飒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花灵当即十分欣喜的再三确认道g。 “嗯。”就见迎着她希冀的目光,林飒果然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天哪,真是太好了!小姐您这是老虎终于要发威了吗?”见林飒没有否认,花灵当即是高兴的直接就跳了起来,后知后觉的感叹道, “奴婢就说嘛,依小姐您的性子,眼里向来揉不进沙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由着他们这么胡作非为过,这下好了,有小姐您出面,看那两个虎姑婆还能嚣张多久……” “好啦,你又不急着为水仙主持公道啦。”见花灵叨叨起来又没个完架势,林飒一转身,撇下人,自己倒率先朝着那声源处走了,“快点走啦……” 其实,还真不是林飒转了风格,准备一举出手,除尽平王府的一切作恶势了, 而是因为刚才她突然想起宫景衍昨天的态度,林飒就突然来了兴致,准备试探一下,看昨天宫景衍的那此话到底是随口诓自己,还是真有让自己清理府邸的意思。 于是乎接下来,就见主仆俩一前一后,一路沿着小径,顺着声音走过去, 就见,争吵声,果然是从库房那边传来的。 远远的,林飒还没有走近,就见周围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丫环下人,而那孙婆子和李婆子则四仰八叉的坐在人群正中间,边悠哉游哉的嗑着瓜子,边时不时的斜水仙一眼,有一句没一句的揶揄道, “哟,话说这自古以来,都听说府里的主子们金贵,要好东好西养着的,倒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个下人回来,还能如此的威风,还要大鱼大肉,鸡呀鸭的侍候着……” “他们这是当我们平王府是什么呐,冤大头吗?” “如此一个个的都有样学样,像他们这样,回来个婆子而已就不按规矩的这般胡乱霍霍,那宫家就是有座金山银山,早晚也得被他们坐吃山空的呀……” “两位妈妈这是说的哪里话,水仙刚才不是一解释过了嘛,我们院里平时也不这样,这不是赶着今天董嬷嬷长途跋涉刚回府,确实累坏了,夫人这才想着拿些好东西,让董嬷嬷好好补补,” 那两婆子死活不给开库房,水仙急的是没招没招的,只得一个劲的好声好气的从旁再三解释道, “再者说了,这些也不是小的自作主张,而是夫人亲自吩咐的,这夫人的牌子我都拿着呢,不信你们倒是看一眼呀……” 按着其他府里的规矩,这宫夫人可是王爷的亲生母亲,她的命令,这两婆子总得给个面子吧,毕竟领的也不是什么太金贵的东西, 可是不料,那孙婆子却是横的很,眼一翻,六亲不认道,“夫人吩咐的也不行,这是宫家,那就得按着宫家的规矩来,那董婆子一个下人,这些东西她根本配不上吃,所以我们还真就不给……” “你……你们一个个的也太过份了,平时对夫人的话阳奉阴违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今天竟连表面文章也懒得做了,真是欺人太甚……”而见孙婆子那一脸的油盐不进,水仙气的就差当场掉金豆了。 “水仙,你先别哭,慢慢说,到底怎么了?”眼见着水仙被气成这副模样,花灵连忙跑过去,按林飒的示意,将水仙给拉到了一旁,小声询问事情的原委。 “回王妃,我们静心居以前领用东西等一切事宜,平时都是芍药姐跑腿置办的,眼下芍药姐昨天接了王爷的命令去了风雨轩服侍您,所以这事暂时便由奴婢接下了,” 见林飒也来了,水仙算是终于看到了靠山,忙不迭向林飒汇报道, “而今天一见董嬷嬷回来了,因着这一路奔波劳碌,人确实累的够呛,夫人便想着让奴婢领些滋补的东西,做些好的给董嬷嬷接接风,补补身子……” “不料,奴婢拿着这夫人的牌子过来,好说歹说,她们却只给一只鸡,其他的却死活不肯再给了,说府里没有这个规矩,董嬷嬷一个下人,当不得这些好东西……” “既然这孙婆子不肯给,那你为什么不去小库房齐婆子那里领东西呀?”见都是为宫夫人办差,芍药平时云淡风轻的、轻松松的就能从齐婆子那弄到好东西,而水仙却要凭白在这受气,林飒遂不由得好奇问道。 其实问这话的时候,林飒还真没有多想,只以为水仙人年纪小,以前也没接手过这些事,所以并不知道小库房的存在, 亦或是乍然间,没想起齐婆子那边,所以才在这里受了这半天的气。 不料,林飒问完,接下来水仙回答的话,却是大大超乎林飒的反应, 只见那水仙一听小库房,连忙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很是畏惧的道,“什么呀,怕是王妃您根本不知道,那小库房是王爷的私库,没有王爷的手谕,不能随便去领东西的。”。。 正文 869芍药是宫景衍的人 “更何况这是给董嬷嬷接风补身子用的东西,奴婢怎么敢擅自去那小库房里领?回头让王爷知道了,这还得了……” “啊,齐婆子管的那小库房是王爷的私库?竟然不是宫夫人的?” 听到水仙的话,林飒惊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地上了,“既然不归宫夫人管,那芍药为什么可以在那里如此出入自如,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不过很显然,不只是林飒,就连花灵也存在着同样的困惑, 只见林飒这边只是在脑子里想想,都还没有找到切入点,想好如何问出口, 那边花灵已一把拉过水仙,当即很是不可思议的打听了起来, “可是水仙,我看芍药姐,平时一天几趟的,都是去那小库房领的东西呀?如果是王爷的私库,她为什么就能那么来去自如?” “哎哟,花灵你进府的时间短不知道,芍药姐其实本来就是王爷的人,一切都只听命于王爷的命令行事的,” 只见面对着二人的疑惑,水仙很是真诚的认真解答道, “并且只是在回京后,眼见着董嬷嬷要告假,王爷才临时将她安排在夫人身边侍候的,所以王爷的私库那边,芍药姐可不就有随时进出的权利……” “怎么会这样,芍药原来并不是听命于宫夫人,而那私库,竟然还真是宫景衍的,” 于是乎,听到水仙这一番解释,只见花灵和林飒当即又傻眼了, “那这么下来,以此类推的话,芍药前面帮自己那么多忙,其实并不是宫夫人的意思,而有可能是宫景衍的指示了……” “只是那宫景衍前面让芍药三番五次的暗里出手帮助自己,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当然了,眼下并不是追究宫景衍用意的时候,无论他是什么意思,终归是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 关键是眼下这水仙的遭遇,确实让人有点看不懂了g。 按说这宫夫人是宫景衍这个当今平王的生母,这宫景衍平时对自己都能处处想的到,让芍药暗地里诸多照顾,怎么会就想不到没了芍药从旁帮衬,他母亲的日子会有多难堪呢, 最最关键的是,这宫夫人的处境,也确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呀,她一个王爷的亲生母亲,怎么就会在这平王府里混的如此没有丁点地位,连个管库的婆子,都能暗地里想方设法的给她下绊呢。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来但凡她硬起手腕,自己有一点雷霆手段,这帮婆子定也不能这般的作妖。 只是气归气,眼下这帮婆子的作为,也确实是欠收拾, 尤其是此刻,这两人明知道这水仙被花灵叫了过来,自己正在了解情况, 不料人却根本没事人一样,连看都不曾正眼看这边一下,只自顾自的嗑着瓜子,和人说着笑话,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好吧,怪不得宫景衍会授意自己出手整治,这帮人也确实,为虎作胀,奴大欺主,确实早该清理了。 不料,林飒这边心思百转,刚想通这些,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都还没有开口吩咐下命令, 就见一旁的花灵听到水仙的话,早就又血脉喷张,一捋袖子又要扑上去揍人了,“这两个死腌攒婆子,真是太欺负人了,看本姑娘一会不抽死他们……” “不用……”林飒反应过来,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花灵。 “小姐,您为什么又拉住我,难道咱们还想一再退让不成?”看林飒又拉住了自己,花灵急的头上的汗都出来了,红着眼睛和林飒争辩道, “她们一个个的也太无法无天了,奴大欺主,欺负我们这新进门的也就算了,怎么能连夫人也欺负上了呢?” “您想想夫人平时对咱们多好,眼下怎么能看着她被欺负,而狠心放任不管呢……” “不是不管,只是抽他们一顿算什么……”这一次,林飒倒是没有过多解释,只一把放开花灵,冷声命令道, “去,你和水仙一起,把那孙李两个婆子手里的管事牌子和钥匙尽数缴了……” “得嘞,小姐英明,奴婢这就去办。” 花灵见状,听到这吩咐,自是不由分说,冲上去摁住两人,手就开始往她们腰间的钥匙和牌子上伸,而那两婆子自不用说,见花灵来势凶猛,自是拼命抵抗…… 只是那水仙却一直站在旁边,呆呆的看花灵上去行动,自己却瑟缩着不敢上前, “水仙你可是想好了,这会好歹有本妃在这撑着场子呢,如果这点小事你都不敢去做,”见水仙这胆小怕事的模样,林飒轻笑了笑,似有似无的打趣道,“那以后若是再受了欺负,可就别想着本妃还能为你出头了……” “是,奴婢这就去……去帮花灵去……”听懂林飒话里的意思,知晓她这是在为自己撑腰,只见水仙咬了咬唇,终也不管不顾的扑上去,帮着花灵将那两婆子身上的东西给收缴了上来。 花灵的身手,再加上水仙从旁帮衬着,只见瞬间如鱼得水,三下两除二的功夫,就将两个婆子掀翻在地,顺利的抢了腰牌和钥匙过来。 那两婆子初时也是猛不丁被这阵仗吓住了,待得反应过来,自是一个个的坐在地上哭天喊起了地, “哎哟……喂,真是作孽哟,没见过你们这行事作风的,年纪轻轻的姑娘不懂的尊老爱幼,上来就直接开抢东西,” “就是,这哪像是大户人家的丫环行径呀,分别就是下山的土匪,入户的强盗吧……” “哦,是吗?刚才不是两位妈妈口口声声的称,凡事要按照规矩来吗?” 花灵这次嘴皮子倒是够溜,甚至都不带林飒开口,只见其又一下跳出来,指着那两个婆子当仁不让的回怼道, “这按照规矩,毋庸置疑,我们小姐现在可就是平王府的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所以,自然就有权没收你们手里的牌子和钥匙,” “而且不仅如此,现在本姑娘还要代我们小姐在此宣布:从此刻起,你们两个奴大欺主的婆子,全都降为王府最低等的下人,只能负责一些王府里刷马桶之类的脏累活,至于管库房这等美事,自是想都别想……”。。 正文 870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岂有此理!”一听自己眨眼的功夫,就从一个人人羡慕的管事婆子,被贬成刷马桶的了,只见那孙婆子可是气坏了, 当即就直接跳起来,甚至也不和花灵对峙了,蹦跶到林飒跟前,直接叫嚣着开骂道, “告诉你姓林的,你也不要太得瑟,拿个鸡毛就当起令箭了,你以为我们两个是什么,真就一钱不值的,轮到你一个新进门的小媳妇来随便作贱了?” “你也不去四处打听打听,这满王府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两个可是宫家的老人,打宫老将军在世时,就跟着宫老夫人陪嫁过来,在这府里服侍的,更不用说李婆子是二老爷的乳娘,四姑奶奶也是吃我的奶长大的,” 见孙婆子率先骂了起来,李婆子自也不甘示弱,和孙婆子一唱一和的骂了起来, “就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才来这宫家几天,竟然就想着太岁头上动土,打起我俩的主意我们来了,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哦,我说两位妈妈这些日子怎么这般有恃无恐,一点都不把本妃放在眼里呢,”见这两婆子跑到自己跟前喊的如此响亮,林飒挑了挑眉,轻笑着反问道,“原来敢情是仗着二老爷和四姑奶奶的威风呀?” “那是当然,如假包换,实不相瞒,我们两个带大的主子,可都是宫家老夫人正经嫡出的哥儿姐儿,” 那孙婆子还以为林飒得知自己的身份怕了,遂拍着胸脯说大话道, “就你一个黄毛丫头,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也不去打听打听,别说你,那姓余的入府这么多年,敢动过我们一分一毫吗?” “劝你识相的,赶紧把钥匙和腰牌现在就还给我们,我俩念在宫家的情分上,这件事还能继往不咎,否则的话,真惹恼了我们,告到二老爷和四姑奶奶面前,有你小丫头片子的好看……” “嗬,听着二位可真是厉害,口气也真是大呢,吓得本妃这小心脏都扑通扑通乱跳呢,” “不过,很不好意思,眼下本妃才是这王府的主人,而至于你们说的那些人,都是谁……” “对不起,本妃没见过,也不熟识,所以更不需要为他们留任何情面……” 见这婆子越说口气越大,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只见林飒忽然就失了耐性, 笑容突然一收,一个飞身而起,一脚一个,将那孙李两婆子齐唰唰踹给飞了出去,然后又扑通通,一个个如死猪般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只见林飒如没事人似的弹了弹鞋上的灰,扬声吩咐道, “来人呀,现在就将这两婆子给我赶出府去,这样两尊大神,我们平王府可是养不起,让他们爱上哪待着,就上哪儿待着去……” “你们敢,你……姓林的你个小丫头片子,目无尊长,不顾祖上规矩,竟然敢赶我们出府……” 一看林飒来了真格的,不论青红皂白的真要赶自己出府,那孙婆子当即是真有些心虚了, 可是一看周围一拨人都在瞪着眼睛看着呢,尤其是一想,自己别的不说,可还有奶大四姑奶奶的恩情呢,遂和那李婆子又相互壮着胆,嘴上仍不饶人的骂道, “这里可是宫家,让我们做什么,好歹也是宫家的人说了算,你趁着王爷不在,私自赶我们出府,又算怎么回事……” “对,宫府从来就没有这么个规矩,她这行为就是忤逆,就是大逆不道……” “嗬,两位这规矩倒是讲的不错,敢情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连我这个当家主母都敢开口辱骂了,却动不动还和本妃讲规矩?” “不好意思,你们这厚此薄彼的规矩,本妃现在还真不想听……” 看着这两婆子嚣张的嘴脸,林飒冷冷一笑,厌恶道,“花灵,听不懂我的话吗?现在就把人绑了,给我扔出府去g。” “是……” 遇着打架绑人这种事,花灵倒是麻利机灵的很,这边得了林飒的命令,一把夺过水仙找来的绳子,三两下就把两个婆子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姓林的你一个黄毛丫头,你张狂什么,怪不得外面都传你嚣张跋扈、没有教养,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你……你个扫把星,你祸祸完林府还不够,现在又来祸祸我们宫府了,你且等着,看回头禀到王爷跟前,有你的好果子吃……”那两婆子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任由着花灵像拖死猪似的往外拉,却不认输的,只管扯着嗓子使劲的骂。 “聒噪……”林飒听得有些烦了,很是不耐的道,“这么吵,花灵你平时不是挺能耐的嘛,就不能想想办法,让她们消停一会吗?” 林飒话落,花灵也是当即心灵神会,忙从怀里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两人面前扬了扬,玩心大起道, “是,小姐放心,奴婢最近正好从福安哥那里刚讨了一把匕首,话说,都还没有用过呢,要不然就先拿着两位妈妈练练手,看看这匕首够不够锋利,一刀能不能整个切下她们的舌头来……” 结果可想而知,花灵这匕首一掏出来,再伴着那邪恶的小表情,就见那两个婆子自是当即真是怕了, 嘴当场立即闭的那叫一个快,乖乖的任由花灵捆着,扔出了府。 于是乎这么一番闹腾下来,静心居那边,宫夫人长等短等不见水仙回来,等听到动静,和董嬷嬷相携着赶过来时,就正好看到了这副场景: 那孙婆子和李婆子被花灵五花大绑着,捆的如死猪般,双双被扔到了府门前的大街上…… “这……这,这怎么可以……”宫夫人见此情景,自是转身就准备命人去把那两婆子给再请回来,只一脸着急的谴责道,“飒儿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乱来吗?” “这两婆子可都是宫府的老人,打年轻时就在老夫人跟前服侍,况且二老爷和四姑奶奶也都是她们奶大的,这对于宫家来说,她们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飒儿怎么能一言不合,就把人给直接扔大街上呢……”。。 正文 871霸气撑腰(1) “来人呀,快些去把两位给……” 不料,这厢宫夫人刚喊来了人,开口还没有吩咐完,就被一旁的董嬷嬷给及时拦住了, “怎么不可以这样做……”只见董嬷嬷不仅不反对林飒的行为,反倒远远的看了一眼林飒的派头,由衷的大加赞扬道, “小姐恕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老奴倒是觉得,王妃这样做很好,很正确,这样才是一个当家主母应有的样子……” “飒儿人心肠当然是不错的,若非不然,当时也不会劳烦乳娘跑那么多趟,多次上门求娶,” 宫夫人说着,一转念想到林飒这段时间受到的遭遇,眼泪又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只是嬷嬷不知道的是,关键是衍儿的心思,实在让人有些琢磨不透,想当初大婚之日,他就连洞房都没入,就扔下飒儿直接出了城,生生让飒儿因为此事,好长时间都抬不起头来,” “最后也是刚回京,小夫妻两关键刚有所缓和,再加上这两婆子也都是有后台撑腰的,我是怕真把这事给闹大了,回头衍儿怪罪起来,苦的还是飒儿这孩子呀……” “各人有各人的福份,小姐您又想多了不是,并且老奴瞅着,这林家的丫头可不像是个没脑子的,您想啊,她毕竟是跟在大长公主跟前长大的,由大长公主亲自调教这么多年,肯定处理起事情来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不管宫夫人如何担心,反正这董嬷嬷话里话外的,却是对林飒欣赏的很, “再者说了,就算王爷面前不得脸,王妃身后好歹还有护国将军府在那摆着,大长公主一直给她撑着腰呢,想来王爷就算知道了这事,就算是念着林家的情面,明面上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所以依老奴的意思,这事小姐您就别管了,且有她们闹去吧,如果这丫头真能把这两个眼中钉肉中刺给除了,那咱们以后这日子过的,还且省心不少了呢g。” “但愿如嬷嬷你所言吧,”见董嬷嬷执意拦着自己不让行动,宫夫人思虑再三,终还是放弃了, 不过话里话外,却仍是充满着担忧,“若非不然,回头因为这事,真把飒儿折腾个三长两短来,我日后还真没法向我那干妹妹交代了。” “肯定没事的,小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见宫夫人实在放心不下,董嬷嬷只得变着法的,再三劝说道, “您想啊,有大长公主这么多年的调教,这林大小姐肯定也不是个傻的,自是也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何况依你刚才所言,她前面都能那般再三忍让那顾家表小姐,一直没有撕破脸,说明她其实也是个有肚量,能容人的,” “而今天之所以突然就在府里大杀四方,要拿这两个最棘手的婆子来杀鸡儆猴,想来之所以这般做,定也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说不定人心里早就有了别的谋划,” “甚至看咱们王妃今天的表现,有勇有谋,老奴甚至都觉得:这凡事都有个意外,说不得越是王妃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接触的时间久了,正好也就合了咱们王爷的心意了呢……” 董嬷嬷翻来覆去的是劝了一大堆,不料那宫夫人虽然没有再坚持救那两婆子回来,却仍是放心不下林飒来。 提心吊胆了大半天,只惟恐宫景衍回来,林飒再因为这两婆子的事,真受了处罚。 尤其是这件事的真正起因,又是因为董嬷嬷的归来,所以自始至终,都让她很是惴惴不安。 隐隐中,她甚至有一种预感,觉得这两婆子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于是一下午的时候,宫夫人便挖空心思,自己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好饭好菜,只希望到时候能让宫景衍心情好些,对林飒的责怪轻些,自己能多少帮到林飒几分。 黄昏时分,宫景衍终于回来了,并且在宫夫人的再三盛情邀请下,连着顾悦溪一起,一家人又重聚到了膳厅,一起用晚膳。 不料,饭菜摆上,众人这厢也都坐齐全了,刚拿起筷子还没有吃几口, 就见那边孙李两个婆子,如变戏法似的,突然就冒了出来, 一路从小花园跪行到膳厅,上前抱着宫景衍的腿,就是一通哭, “王爷呀,您可终于回来了,您可一定要为老奴们做主呀。” “想老奴们年幼跟着老夫人嫁到咱们宫家,这么些年以来,可是兢兢业业,对宫家绝无二心的呀,” “奶大了二老爷和四姑奶奶不说,跟着宫家南迁北上的,奔波了这么多年,自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啊……” “不曾想,今日一句话不对付,就被人捆着扔出了府……” “我们两个奴才,命贱的很,无论如何的自没法提,只可怜了咱们宫家在老夫人的打理下,好不容易树立的家风,眼看就要被某位扫把星给生生败坏殆尽了呀……” “王爷,虽然有此话,老奴来说确实不合适,但是事已至此,老夫人不在跟前,老奴也只有以死明鉴,劝王爷一定要硬起心肠,将那扫把星务必赶出宫府,还我宫家的几世清白……” 这两婆子一唱一和的,哭的高一声低一声,喊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 当然了,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了,总之就是,话里话外的指责林飒,说她不顾尊卑,将两个赶出去,哭宫家这么多年的家风,就要败到她一个人的手里了。 而见这两人过来,这一通闹,旁的不说,顾悦溪的第一反应,自是高兴的当即喜上眉梢,生生的,看着这孙李两个婆子也可爱了不少,就差直接上手为两位点赞,夸她们会来事了。 至于宫夫人,见事情闹在这般,第一反应,自是准备亲自上前拉人,想着如何能不动声色的劝和,让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料,这边宫夫人刚要起身,却被身后的董嬷嬷给及时摁住了,只见她再三示意宫夫人稍安勿躁,只先观察宫景衍的神情。 果不其然,这两人最初哭宫老夫人和宫家几位主子的时候,宫景衍并没什么表示,只非常淡定的吃着面前的饭菜……。。 正文 872霸气撑腰(2) 果不其然,这两人最初哭宫老夫人和宫家几位主子的时候,宫景衍并没什么表示,只非常淡定的吃着面前的饭菜…… 不料,待说着说着,当听到最后这两婆子话音一转,终于提到要赶林飒出府之事, 只见宫景衍突然就吃不下去了,慢慢放下手中的筷子, 转过头,静静看着那两个婆子,非常认真的问道, “行,本王这么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敢情是您二位,对王妃将你们直接赶出府的决定,不太满意是吧?” “也……也不是不满意……,只是我俩……”面对着宫景衍突然的提问,孙婆子本来还想着,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着,不料却被旁边的李婆子给一把拉住了, 只见那李婆子接收到顾悦溪的眼色,只以为宫景衍是要替她和孙婆子撑腰,连忙言简意赅的道, “对对对,回禀王爷,老奴们确实对赶出府的决定不满意,” “您有所不知,那扫把星今天实在嚣张的很,不仅对我俩不尊重,话里还外的,甚至还诬蔑咱家老夫人,” “还请王爷一定要为我等主持公道,将那扫把星给直接轰出门去,以正宫家的家风,毕竟说到底,终究一笔写不出两个宫字,咱们平王府终归是姓宫的,怎么能任由得她一个姓林的胡作非为……” “哎呀,我说两位妈妈,既然你们已经觉得这些话由你们说出来不合适,那为什么还要执意说出口呢?”听到两位婆子义正言辞的建议,见话里话外的要宫景衍赶林飒走,只见宫夫人终还是没忍住,从旁开口道,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这样一再要求,不是让衍儿夹在中间为难吗……” “母亲不用担心,此事并不太为难g。”不料宫夫人突然开口,这边董嬷嬷还未来得及阻拦,就见宫景衍倒是若无其事的开了口, 只见宫景衍转眸看向那两婆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行,本王明白了,” “这样,既然两位妈妈对王妃的处理不满意,”只见在两位婆子欣喜的目光下,宫景衍突然瞟了眼门外的福安福康,扬声吩咐道, “福安、福乐,把两位妈妈拉下去,每人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再扔出府去……” “啊……”哭诉了半天,见宫景衍并没有如他们预想的,直接赶走林飒,而是不仅没为自己扶理,还要再打五十大板, 只见那两婆子自是当场都懵了,一脸无助的问道。 “王……王爷,您怕不是一时着急,说错了吧?该……该打五十大板,被扔出府的,难道不应该是那姓林的吗?” “姓林的……”面对着两个婆子的不知悔改,只见宫景衍突然一拍桌子,冷声道,“姓林的也是你们两个奴才该叫的,” “记着,无论她以前姓什么,如今既嫁了我,就是我宫景衍的人,是我府上的当家主母,怎是你两个上不得台面的腌臜货能随便置喙的。” “还有,既然你们对王妃直接扔出府的处理不满意,那本王亲自来处理,每人加打五十大板,然后再扔出府去,” “听清楚了,这是本王的处罚决定,以后你们要怨,只怨本王就好,” “福安福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拖也去……” “是,王爷!”宫景衍亲自下了命令,那福安和福乐两个自是没有丝毫犹豫,忙一人一个,拉着人就开始往外面拖。 “王……王爷,不要不要呀,老奴这身子,五十大板下来,怕就真的没命了呀。” 一听宫景衍来真的,而那福安福乐上来就开始拉人,那两婆子到此也算是真的慌了,也顾不上提撵林飒走的事了,只连忙哭求道, “王爷呀,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看在老夫人的面上,还求您,饶了老奴这五十大板吧?” “怎么?两位妈妈对本王的处置难道还有意见不成……” 见这两个婆子到了现在还不死心,只见宫景衍站起身,扯了扯嘴角,一字一句的建议道,“要不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本王收回刚才的成命,换成:直接将你俩乱棍打死,扔到乱坟岗上如何……” “不……不要啊,王爷,老奴们知罪了,老奴们再也不敢了……” 尽管两个婆子终于反应过来,这宫景衍是要撑腰不假,但是却不是为她们撑腰,而是要为对面的林飒撑腰。 可是此时已经晚了,宫景衍都下了命令,福安、福康几个亲自下手,自是没得她们再多扑腾的机会, 一个个拖到院子里,摁死了,抡圆了,被足足打了五十大板, 最后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如死鱼般,被人血肉模糊的扔出了府。 而这情形看着,别说宫夫人和顾悦溪,就连一旁见多识广,也颇有手段的董嬷嬷看着,都不由得傻了眼。 要知道,以前没回京前,三不五时的,其实这些婆子也想着法的闹过,折腾过, 但是每次,他们闹他们的,宫夫人只会在屋里哭天抹泪的,任自己一个人怎么和她们斗,宫景衍却从来都是和宫将军一样,念着宫家人的情面,均睁只眼闭只眼,从不插手管的,更别说还替她们撑腰了。 当然了,也就是因为宫景衍和宫将军的这个态度,才使得那些下人们,仗着宫老夫人的气势,一日日的张狂了起来,越发的蹬鼻子上脸,现如今连宫夫人也慢慢的不放在眼里了。 当然了,看到这会宫景衍的作派,不只董嬷嬷心情大好,竟连林飒,见宫景衍说到做到,还真替自己出面撑腰,当即也是心情大好。 不过,这孙李两个婆子白天都被赶出去了,却还能这么名目张胆、顺利的溜进来,不用想,这后面肯定是藏着什么猫腻的。 “王妃,奴婢查过了,这两人是夫人跟前的田婆子黄昏时分偷偷放进来的,一直都藏在膳厅外边的树丛后面……”就在林飒疑惑的当口,就见芍药竟如提前就知道林飒的心思般,突然在她耳边轻声禀道。。。 正文 873天塌下来,有本王撑着 “嗯,不错,这正瞌睡呢,枕头倒自己送上门来了g。” 听到芍药的禀告,林飒也懒得管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所想的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捎带脚的,直接就领着槐花和花灵去捉那田婆子去了。 反正这个恶人自己今天是做了,索性就做到底,将这些老鼠屎一起给全清了吧。 她田婆子胆敢有恃无恐的违犯自己的命令,偷着放这孙李两婆子私自进来,那自己今天就务必也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让她也知道知道,如今这平王府,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不料,那田婆子原是宫老夫人身边的头等大丫环,据说以前还曾被宫老将军收过通房, 只是后来一直没有子嗣,所以这些年也就一直没混开,连个妾室都算不上, 最后,宫老将军去世后,宫夫人索性也就把她当作心腹,给安在宫夫人眼皮子底下,当起了自己的眼线, 今天平王府闹的这阵仗,一见那孙李两个婆子被打的那个不死不活的样子,田婆子自也当即就看出,自己这帮宫老夫人跟前的老人,怕真就遇到了硬茬,大势已去, 于是一看势头不对,不待林飒带着人找到她,人脚底抹油的,就悄悄拿着包袱走人了。 这个田婆子倒是狡猾的很,让她给跑掉了,估计这一逃,说不得找到背后的主了,日后又要为王府惹来什么祸事呢。 不过没办法,既然人已经走了,林飒转了一圈,自然也就只能空手而归了。 不料,一进膳厅,就见一圈子在坐的人脸色均变幻无常,神色各异的坐在那里。 倒只有宫景衍照吃不误,没事人一样。 “王妃有所不知,那孙李两个婆子,这些年在府里养尊处优惯了,实在是不抗打,这不挨完板子扔到大街上没一会,就有人过来禀,说是直接给断气了……”芍药又适时溜到林飒跟前,小声禀报道。 两个为虎作胀的婆子,连自己和宫夫人都敢欺负,背地里不定作多少恶,祸祸多少人呢,死了也就死了吧, 林飒本就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再加上跟在大长公主身边这么些年,所以对这些生呀死呀的,倒也看的开,没什么过多的反应。 只是见宫景衍心情还不错,貌似还不知道田婆子偷溜走的事,林飒遂悄悄拉着椅子,往宫景衍身边挪了挪,小声禀报道, “王爷,田婆子跑了,静心居那边,有董嬷嬷撑着,想来问题不大,只是库房那边眼下倒有些缺人,” “妾身想着,要不让齐婆子和刘婆子顶上吧,齐婆子以前管着小库房,做的一直不错,至于刘婆子呢,和董嬷嬷一样,是跟着母亲陪嫁过来的,也算是信的过的……” 林飒这边正小声禀报着,不料,话未说完,便宫景衍放下手中的碗筷,非常真诚的看着她道,“不用,这些府内的小事王妃自己做决定就好,不懂的,也可以多向母亲和董嬷嬷请教,不用向我请示的,” “只要是你们做的决定的,自然就都是极好的。” “王爷没意见就好,只是那田婆子,拿着包袱细软,估计已经去投奔您祖母去了,”看宫景衍并没明白自己的真正意思,林飒又将椅子挪了挪,索性紧挨着宫景衍,侧过身,附在他耳边悄声提醒道, “再加上您今天又一气打死了俩,估摸着,消息传到您家老祖宗那里,” “后面几天,您可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劝您还是多少有些心理准备……” 林飒本是好心提醒宫景衍,让人有个思想准备, 不料,她这趴到耳边一嘀咕,就见宫景衍听着听着,竟然嘴一咧,好像笑了。 看到宫景衍的反应,林飒都愣了,“王爷,是我没表达清楚,还是您理解力有问题呀,这祸都惹下了,糟心事都在后面呢,您这好不焉的,有什么好高兴的呀?” 不料,林飒这话说完,就见宫景衍不急着开口回答, 反倒忽然大手一伸,一把竟包住了她的手,难得含情脉脉的道,“本王还是那句话,王妃你现在是这府里的主母,爱怎样,就怎么样?不用顾忌旁的不相干的人,” “你做的事,只要无损母亲的利益,母亲没有意见,本王自然都是全力支持你们的。” “你放心,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本王撑着,砸不到你……” 这……这个宫景衍,他这是在干什么? 莫名其妙的,他对着自己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是在和自己说情话吗? 还是,只是做做样子,演演戏,想哄旁边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宫夫人开心…… 反正不管怎样,宫景衍这番表现,不仅林飒懵了,就连旁边的宫夫人、董嬷嬷和顾悦溪都有也全都懵了。 只是那董嬷嬷反应倒是快,一把拉起宫夫人,饭也不吃了,忙不迭出了膳厅。 “看吧小姐,老奴就说您这一天的心白担了不是,俗话说的好,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结果怎么样,王爷还不是根本不听那些婆子的谗言,只一意要为王妃撑腰,” 想到刚才膳厅里看到的情形,只见董嬷嬷边迫不及待的拉着宫夫人,边走,边一脸欣喜的道, “照眼下的情形看,这小两口感情可是好着呢,小姐您呐真是杞人忧天了。” “话说咱们以前,总觉得王爷性子冷清,怕和王妃处不好,不知道疼人,白白耽误了您这林家的好姑娘,” “结果怎样,您瞅瞅,这情至深处,这么冷心的人说起情话来,还不是张口就来,也更打动人不是,” “哎呀呀,这形势真是好,说不得呀,老奴觉得,这王妃就是上天派来管制咱们王爷的呢……” 不料,董嬷嬷说了一大堆,那宫夫人看事情的角度,却和她并不相同,只一脸忧心忡忡的道,“眼下看着两个是不错,只不过,怕这好景也是不长呀,早就听说老夫人想从老家回来,怕飒儿这一闹腾,再加上孙李两个婆子的死,只催的她们更有借口回来了……” 不料,宫夫人担心归担心,今天的事情,终还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并且还以自己方获得大胜收尾。。。 正文 874芍药的内疚 不过,宫夫人担心归担心,今天的事情,终还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并且还以自己方获得大胜收尾,所以说到底,宫夫人对这个结果,终究还是比较满意的g。 而至于膳厅里那最后留下的顾悦溪,虽然看着眼前宫景衍为了林飒无条件撑腰的情形,晓得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心有不甘,气得牙根都痒痒, 但是宫夫人和董嬷嬷都走了,她一个未出闺的姑娘家坐在那里干晾着,也没什么意思呀,更不好直接上前阻拦, 所以,百般无奈,最后跺了跺脚,终还是红着脸,灰溜溜的走了。 而待这所有人都离开后,林飒这厢也总算是终于回过来了些神,反应了过来, 嗬,好吧,看来这宫景衍果然是拉着自己陪他演戏,哄她母亲开心呢,没看到刚才宫夫人和董嬷嬷出门的时候,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上了…… 思及此,只见林飒用那只还算自由的手,轻拍了拍宫景衍的肩,呵呵一笑道,“哈哈,没想到呢,王爷您还有这爱好,没事喜欢在众人面前演演戏,过过瘾呐。” “不过,这既然戏演过了,目的都达到了,人也都走了,要不麻烦您,放过本姑娘这只无辜的手如何?” 经林飒一提醒,宫景衍也是恍然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握着林飒的手, 遂连忙松开,坐直身体,略带几分不自然的客套道,“呃,谢谢王妃配合,难为王妃了。” “不客气不客气,小意思小意思,”看宫景衍难得和自己这般客气,林飒小手一挥,十分大度的道, “毕竟咱们不是有言在先嘛,你娶我回来,帮我救叶伽成,而我则负责帮你清理门户,哄你母亲开心,” “反正吧,我也不在乎外面那些贤妻什么的虚名,又豁的出去,可不就适合做这恶人嘛。” “这样大家各取所需,各得其所嘛,未偿也不是一见大好事……” 不料,林飒这话还未说完,就见宫景衍又已莫名变了脸, 突然站起身,连个招呼都不事先和林飒没打,看那架势是准备离开了。 以至于两人本来靠的太近,林飒几乎是半偎在他肩上,而他站的又如此猛,林飒身体猛的一下少了支撑,被带的一个趔趄,人差点没有摔倒在地。 可是那宫景衍却不管不顾的,连扭头看都不看林飒一眼,径直大步的出去了。 “这什么人呐,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啊,刚演完戏,一扭头就变脸了……” 林飒勉强扶着旁边的椅背,撑住身体,看着宫景衍又莫名生气的背影,很是不屑的嘀咕道, “不过这样也好,到一年的期限之后,自己才好走的没牵没挂不是吗?” “他要是突然对自己好了,或者说像前世一样,三不五时的还关心自己一下,说不得,自己到时候都不好意思走了,接下来更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 于是乎这一顿晚饭吃下来,除了顾悦溪脸色一会青,一会红,食不下咽外,就连宫夫人最后想通了,心情都难得的好。 更不说林飒了,初战告捷后,只见她很快就忘记最后和宫景衍这点不愉快的小插曲,索性一不做二休,以雷霆手段,将府里一些看不惯的人全都清理了出去,换成了自己顺眼的人。 而没有这些人的打扰,后面的小日子自不用说,慢慢的,林飒还真就越过越逍遥自在了起来。 当然了若说烦恼的话,那也不是一点没有,究其原因,便是基本上每天晚上,她都会做的那个奇怪的梦, 天天如此,以至于多少让林飒有些费解,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按说这日日吃的也不少呀,冰沙更不用提,每天都是一大碗,为什么晚上还要梦到吃甜点呢? 晚上,林飒闲来无事,躺在床上翻一本周公解梦,想从中努力找出,自己天天做这些梦的寓意究竟是什么, 不料,翻了半天没找出答案,无意中架旁,摆弄起了香炉上那几支檀香。 “芍药,你又捣鼓着点什么呢?我怎么一点味道都闻不到,”林飒瞟了一眼芍药,随口疑惑道,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奇怪的很,我这鼻子以前不是挺灵敏的嘛,怎么感觉自从嫁到这平王府,这鼻子貌似都失灵了,连每天你点的什么香几乎都闻不出来气味了……” 林飒本是随随便便的一说,不料,芍药听到,却好像吓了一大跳的样子, 红着脸,半天才转过身小声觑着林飒的脸色,回道, “回……回王妃,这些是安神助眠的香,王爷喜欢这个味道,每天都要点着才能入眠,所以奴婢就在这所有房间里都点了一支……” “平常杀那么多人,做那么多亏心事,可不就睡不着觉吗?”想到宫景衍下令打死那两婆子时眼都不眨的模样,林飒不由得小声嘀咕道。 “怎么?王妃您是闻不习惯这个味道吗?”芍药离的远,并没听清林飒嘀咕的是什么,只以为林飒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小声道,“不过实在不好意思,王爷不点这个却是睡不着的,那您看要不要奴婢再去和王爷请示一下,要不……” “算了,一柱香而已,我无所谓,他既然喜欢,那你就给他点上就是。”想想宫景衍这几天替自己撑腰做的那些事,林飒并没有过多追究,只小手一挥,无所谓的道。 说完,书一合,躺在床上,便假寐了起来。 而芍药以为林飒这么快就睡着了,站在那里,又拿着那些香,很是研究了一番, 然后,又谨慎的瞅了林飒几眼,方满脸内疚的小心离开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瞅着芍药那莫名其妙的内疚表情,林飒总感觉:这芍药,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似的。 不过,相较于芍药的反常,林飒更奇怪的,自然还是她夜夜做的那些梦。毕竟芍药是宫景衍的人,想来无论如何自不会害自己的。 只是那个梦,想想,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些,以至于现在每到晚上,她都有些希望快些进入乡梦了,想早些弄清楚,自己每晚究竟偷吃的,到底是什么?。。 正文 875六哥 不过梦嘛,自不必当真的,也就是胡闹而已g。这么想着,不知不觉,林飒又幽幽的进入了梦乡。 一夜梦到天亮,第二天醒来,林飒又是一夜无果,便有些失望的怔怔的坐在镜子前发呆。 “小姐,既然您实在想不明白梦里到底吃的是什么?奴婢觉着,倒不如问问夫人和董嬷嬷她们,两人毕竟见多识广,说不得,就知道这梦境的意思了呢?”看林飒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槐花小心从旁出主意道。 “也对哦,好像有几分道理呢,说不得那东西我就是在姨母房里吃的,只是一时间忘了而已呢,”槐花随口一提,林飒一听,还真就入心了,当即点头认可道, “更何况眼看这进入八月,中秋节也快到了,而自己又是初管这平王府,有些具体的事,还真的好好请教一下姨母呢……” 这么想着,林飒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起身便去了静心居。 因为静心居的人现在都是林飒安排的,所以一个个的自是对她恭敬有加,看到林飒,忙通报一声都没有便放了行, 不料,林飒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院子,刚要开口唤宫夫人,无意中却听到房间里好像有轻微的啜泣声…… “难道自己一不留意,又有人趁机欺负姨母了不成?”透过窗户,看清房间里哭泣的竟然是宫夫人, 林飒第一时间就准备冲进去,问清楚原委,替她出气。 不料,她这脚刚抬起来,就见房间里,董嬷嬷对着那半开的红木柜上完香,及时转过了身, 半蹲在宫夫人身边,抚着她的背道,“好了小姐,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咱们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日子总还要过下去,您还是节哀顺变吧……” 不料,董嬷嬷不安慰还好,这越是安慰,宫夫人反倒哭的更痛了,索性直接抱住董嬷嬷的胳膊哭的停不下来了, 边哭,边呜呜咽咽的道,“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只是过两天就是我的生辰了,可是想想,亲人如今却一个个全不在自己身边,不禁就心里难过,觉得凄凉的紧,嬷嬷您说,我的命怎么就……” “小姐又糊涂了不是,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宫夫人正说着,不料却被董嬷嬷正色打断了,忙轻声又严肃的纠正道, “其实说起来,王爷对您还是很孝顺的,只不过他平时公务忙,再加上男人嘛,粗枝大叶的,感情的事有时候难免不知道怎么表达。” “再者说了,您怎么没有亲人呀,别的不提,老奴不就是您的亲人,一直都陪在您身边吗……” “可是嬷嬷,我心里实在是苦呀,但是这苦,却又无处诉说……”不料,不论董嬷嬷怎么安慰,那宫夫人却只是抱着董嬷嬷的胳膊呜呜的哭, 那份凄凉和无助,直看得窗外的林飒都有些不忍心,不由得跟着红了眼眶。 唉,都道是宫景衍如今出息了,封了异姓王,宫夫人贵为王爷的母亲,日子一定过得风光如意,没想到人后,竟是如此的孤单辛酸又可怜。 终于,伴着宫夫人这一通哭,董嬷嬷纵是有再硬的心肠,终也绷不住了,索性含泪直接将宫夫人抱在怀里,哽咽着道,“我可怜的孩子,不要怕,一切有老奴在呢,” “您放心,只要老奴还有一口气,能活一天,就一定陪在小姐您身边一天,不让您觉得孤单……” “嬷嬷……” 话到动情处自不用说,自是主仆俩抱在一起,几乎是抱头大哭了一场。 而看到这情形,林飒自是识趣的没有进去,没好意思打扰这主仆俩难得交心的时刻。 但是人虽然没有进去,林飒心里却是暗暗下了决心,还是决定做些什么的, 不光是为了孤单可怜的宫夫人,甚至念于宫景衍最近表现不错,说到做到,很为自己撑腰,林飒还是决定帮帮他,缓解一下这母子之间的关系。 对,就悄悄的给宫夫人办一场生辰宴,给她个惊喜…… 说到底,她今天这般失落伤心,还不是觉得,宫景衍这个儿子不贴心,和她不亲近,才让她心生孤单,和一个老嬷嬷这般相依为命…… 想通了这层,做好了这个决定,于是林飒从半下午开始,便坐在风雨轩入口的亭子里,晃晃悠悠坐着等人。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宫景衍今天回来的格外晚,林飒最初的时候,等的还算有耐心,拿着点心,喝着茶, 不料等着等着,点心吃完,茶喝完,人还没有回来, 甚至连天上的月亮都爬老高了,人还没个影子,直等的吃饱喝足的林飒,坐在那里不知不觉的便打起了盹。 正昏昏欲睡中,忽然,便听伴着“扑通……扑通”的脚步声,然后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甚至速度如此之快,等林飒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穿过凉亭,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乍然间见到人,并且还走的如此之快,林飒一个机灵站起身,下意识的急忙开口喊道,“哎,六哥……” 听到林飒的呼喊,对方猛的顿了一下脚步,不过接下来让林飒失望的是,他却并没有转头望过来, 而是轻摇了摇头,略带几分失望的抬脚又准备往书房赶去。 “六哥,喊你呢,听不见吗?”见人又要走,林飒抬高声音,又喊了一声。 这一次,宫景衍很显然听到了,突然就定住了, 然后,慢慢转过身,定定的看着林飒的方向,目光阴晴不定…… 也是他这古怪的眼神,林飒方一个机灵又意识到,自己刚才昏昏欲睡的脑子不太清楚,好像又犯了错, 这宫景衍好像不喜欢别人随便称呼他来着,自己怎么刚才一急,把前世的称呼都给带出来了呢, 思及此,林飒连忙拎着裙子奔过去,带着十二分的小心,改口找补道,“那个……王爷,您终于回来啦!” 宫景衍眼神闪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清明,若有所思的看着林飒,轻声道,“王妃,有事?” “那个,当然有事,我都坐在那亭子里等您半天了……”。。 正文 876生辰的惊喜(1) 一想起自己的正事,林飒又迅速忘了刚才喊错称呼的不愉快,连忙一把拉起人,不由分说,拽到亭子里, 将今天在静心居看到的场景,及自己的设想,兴致勃勃的对着宫景衍一通叙说, “哎哟王爷您都不知道,今天上午,妾身本来想着,这眼看快中秋了,自己去静心居那边想征求一下姨母的意见,问问这年节上的注意事项,” “不料,无意中闯进去,竟意外撞见,姨母和董嬷嬷两个人抱在一起,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并且姨母呜呜咽咽的还称,过两天就是她的生辰了,但是好像大家都不记得的样子,她很是觉得孤单……” “王爷,妾身有一个小小的不成熟的建议,要不咱们给姨母准备一个惊喜怎么样?” “咱们这样,事先不通知她,然后悄悄的在风雨轩……” 林飒说到兴起处,又念于此事是个惊喜,怕被人听到不小心走漏了风声,便一跃跳在石凳上,附身半趴在宫景衍肩上,对着他耳朵边就是好一通嘀咕g。 不料,林飒满腔的热情,说了半天,结果她说她的,就见人宫景衍听着,就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半天不说话,更没有任何表示……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同不同意这办生辰宴的事呀?” 林飒说的口干舌燥,不料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得便有几丝沮丧, 她只以为宫景衍不满意自己的设想,或者依他的性格,嫌生辰宴太麻烦,不想这么做, 遂小心盯着他的眼睛试探道,“亦或者,你不满意我的设想,自己有什么好的意见或建议,也可以直接提出来,大家一起再想别的办法,也行的呀,” “我也没要求你必须完全按照我的计划走,毕竟这件事,可是牵涉到你和姨母的母子关系,我这虽然算是个外甥女吧,却是个干的,名誉上占着个儿媳的位置,又是个冒牌货,” “说到底,终归也是你们家的外人,这惊喜肯定也有想的不周到的地方,所以还需得你有什么都直说出来……” 不料,林飒这边试探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宫景衍又突然开了口,“本王本来就没有反对,王妃设想的都很好,很周全,” “一切都按你设想的走就行,有什么需要本王配合的尽管说,本王一定全力配合王妃……” “啊……,闹了半天王爷你没意见呀,吓我一大跳,” 一听宫景衍竟然就这么同意了,好像还很是支持的样子,只见林飒一张脸,当即又多云转了晴, 甚至还忘形的,伸手调皮的在宫景衍的面具上轻敲了下,撅着小嘴抱怨道, “只是你心里同意,你倒是说一声呀,戴着个冰冷的面具,看不清你的脸色不说,还从进门开始就用这种奇怪的眼光盯着我,害的我还以为你不乐意,或者对我的设想有意见呢……” 若是在平时,这僭越的举动,林飒自是打死也不敢做的, 今天也就是一时激动,忘了形, 甚至这会做完了,心里又不由得有些后怕,怕宫景衍会立即跟自己翻脸,进而再否决这次生辰宴的活动, 不料,出乎林飒意料的是,面对着她的僭越之举,只见宫景衍不仅没有生气,反倒一把抓住她的手,轻捏了捏,呵呵一笑,轻斥道,“不许调皮!” “意见当然是没有的,毕竟王妃这满腔好意的想缓解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本王感激还来不及,哪还有理由反对呀……” 宫景衍这厢心情美了,兴致上来,甚至还想着接下来继续夸林飒两句, 不料林飒却好像不大愿意给他这个机会,抽出手,一跃从石凳上跳下来,爽快利索的决定道,“哎哟,哆哩吧索的说什么呢,谁稀得你的感激呀,好好的帮我救人就是了,” “行了,既然你没意见,那本姑娘现在就着手去准备了哈……” 说完,甚至连再回头看都没看宫景衍一眼,就直接丢下他一个人,转身一溜烟跑走了。 只留下后面宫景衍站在亭子里,看着林飒一蹦一跳雀跃着离去的背影,一双眼沉沉湛湛,半天没有移开…… 总之,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吧,反正是林飒既然得了允许,便开始马不停蹄的行动了起来。 甚至当晚顾不上休息,她便把芍药喊过来,先列好了一张长长的清单,将生辰那天布置风雨轩需要购买的所有东西,全都一一写好, 命其第二天天不亮,便务必马不停蹄的采买齐全, 总之就是,务必在宫夫人生辰那边,将整个风雨轩布置的美伦美幻,看着如仙境一般。 槐花呢,厨艺了得,自然也不能闲着,于是就让她负责采买一应新鲜食材,负责提前准备好一些宫夫人爱吃的美食,糕点之类的…… 至于花灵这个小马虎,交给她精细的事吧,又怕她做不好, 于是思索半天,林飒具体的事虽然没安排,但是结合她的特点,乱七八糟的跑腿的活倒也叮嘱不少。 首先,先是安排她盯着静心居那边的动静,随时汇报宫夫人的动静,以免让其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其次,便是机动的给芍药和槐花打下手,这两天时间,哪里需要哪里跑,哪里呼喊哪里去。 另外,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便是事先当天,由花灵负责将宫夫人给骗来。 自古道,最危险的,也就是最安全的。别看花灵平时冒冒失失的,极为不靠谱,但说这个谎就算让她来撒,宫夫人还真就最不会怀疑,生拉硬拽的也能将人给骗过来。 若是换成别人,这么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一通拉,肯定是事与愿违。 不过不仅这几个人,话说宫景衍那边,对于此次生辰宴的惊喜,倒也是大度的很,大笔一挥,就给林飒拨了不少的银两。 以至于,第二天林飒一睁开眼,就意见发现,枕边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大沓子银票, 数量之大,直看得林飒两眼发直,不住的叹宫景衍手笔之大,竟然如此的豪横。。。 正文 877生辰的惊喜(2) 当然了,所有人都动员起来了,林飒这个当谋,自然也不能闲着, 看到银票后,只见她一骨碌爬起来,揣到怀里,人便一溜烟的出了府, 悄悄的找到苏锦,说明原由,让她带着自己,去了京城最好的首饰行g。 然后两人左挑右看,选了一套如今在京里夫人圈最流行,最精美的头面, 当然了,价格的话,自然也是相当的可观。 不过好在,林飒怀里揣着宫景衍给的银票,所以自是付起账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一点怕的。 于是乎,在一通忙碌中,只见时间飞逝而过,很快便到了宫夫人生辰的那一天。 白天,平王府一如既往,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 甚至细看会发现,比着平时,连走动的下人还莫名少了好多。 董嬷嬷等了半天,见连林飒这两天都没有过来,看着静心居实在冷清, 没得办法,便悄悄派水仙去风雨轩,旁敲侧击的暗示林飒小两口,没事去静心居坐坐,陪宫夫人说说话。 不料水仙跑了一大圈,带回的话却是:王爷上完朝,有要事需办,天不亮出门,便一直没有回来。 至于王妃,则是因为身体有恙,躺在床上还睡着,一直没有起来。 见此情景,别说宫夫人,就连董嬷嬷,不由得也是心头一酸,这身为子女连睡大觉的功夫都有,竟然都想不起来宫夫人的生辰,过来给人说说话。 甚至于,连对林飒的欣赏,都悄悄的在心里减少了两分。 白天众人都没空,晚上总有时间一块团团圆圆的吃个晚膳吧。 不料,董嬷嬷和宫夫人大眼瞪小眼的终于涯到了黄昏。 膳厅里,宫夫人穿着簇新的衣服,面前桌子上,摆的也是董嬷嬷亲自带着人,忙碌了一天的成果,满满一桌子的珍馐佳肴, 不料,两人公公正正的坐在那里等了半天,却仍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等到。 顾悦溪那边就不用说了,经过上次的打击,早早的便让鸳鸯送来信,说是身子不舒服,就不一起用晚膳了。 可是风雨轩那边,却也是难得让宫夫人一次又一次的失了望。 水仙去府门口跑了几趟,没看到宫景衍的身影不说,林飒却也墨迹到现在都没有现身。 说是收到了邑城那边的书信,正全神贯注的给林家大少爷和少夫人回信呢,且得一会才能过来。 眼看着天越来越晚,桌子的饭菜都凉透了,别说宫夫人又抹起了泪,就连董嬷嬷鼻子都酸了, 最后索性也不等林飒等人了,直接去后厨给宫夫人下了碗长寿面, 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心疼的祝贺道,“今天是小姐的生辰,这是嬷嬷亲手做的这碗长寿面,想来小姐吃了这碗面呀,定能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的……” 不料,宫夫人前面一直强绷着,听到董嬷嬷的话,再看到这长寿面,一时没忍住,眼泪终于扑簌簌的往下掉,哭着道, “嬷嬷您也看到了,我这日子过的,长寿不长寿的又有什么意思,” “这一天天的,过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当初随了他们一起去的好……” “呸呸呸,木头敲三下,不吉利的话全都不作数,”见宫夫人大喜的日子,一张口全是这些丧气话,直吓得董嬷嬷赶紧敲了三下木头,独自念叨道, 一转脸,强忍下眼角的泪水,又强笑着安慰宫夫人道,“小姐务必听话,可不许再哭了,今天是您生辰大喜的日子,咱那亲人们可都在天上齐唰唰看着呢,别的不说,您想想,要是老爷、老夫人、将军和哥儿看到您这样,心里又该如何想……” “快,小姐听话,赶紧吃了嬷嬷做的这碗长寿面,别让上面的亲人跟着担……” 不料董嬷嬷正劝慰着,宫夫人那边刚止了眼泪,拿起筷子犹豫着正要下手, 就听房门咣铛一声,竟然是有什么人闯进来了, 董嬷嬷循声抬头一看,便见那膳厅门口, 花灵也不知道是不是跑的太快,在门槛那绊住了什么, 总之只听扑通一声,很大的一声响, 接下来,花灵就踉跄着,没头没脑的直接闯进了屋,生生打断了她的话,又破坏了自己劝慰了半天,好不容易营造的吃长寿面的氛围。 而见花灵这样,宫夫人且不说,董嬷嬷则是当即变了脸色,“这王妃也是,按说出身护国将军府,又跟在大长公主跟前这么多年,她自己我行我素也就算了,身边的丫环竟也没般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行事作风如此的不稳重……” 说完,脸一转,眉毛一竖,就准备拿出长辈的款,说教花灵几句, 不料,她这厢做好了准备,花灵却不管这些,甚至都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就直接一把扑过去,拉住宫夫人,不管不顾的便喊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我们小姐刚才突然肚子疼,在床上直打滋,麻烦夫人您去看看吧……” “这王妃刚才不是还在给邑城那边回信吗?怎么突然间就肚子疼了?再者说了,既然人不舒服,你倒是赶紧去寻大夫呀,跑来找夫人做什么?”听到花灵上来就这么没大没小的拉人,董嬷嬷一把打开她的手,没好气的回道。 甚至心里,更生气的嘀咕道:这个时候知道肚子疼了,怕不是因为不孝顺,不想着点小姐的生辰,得到的报应吧…… “槐花姐去……去寻大夫了,只是小姐实在疼的厉害,非嚷着要见夫人您一面……”花灵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被董嬷嬷训斥的缘由,小脸胀得通红,气喘吁吁的回道,“真的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小姐她真……真的是肚子疼……” 花灵从旁边一直催,但是董嬷嬷惦记的却是自己的长寿面呀,不想让宫夫人这个生辰过的,实在太不像话,连口长寿面都吃不到,只见她连忙将面端起来,送到宫夫人嘴边,轻劝道,“既然找了大夫了,想来王妃身体定是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的,依老奴的意思,要不小姐您还是把这面吃了,稍后咱们再过去……”。。 正文 878生辰的惊喜(3) 不料,董嬷嬷这边惦记着长寿面,宫夫人那边一听林飒生了病,已早急的没吃面的心情了,一把推开碗站起身着急道, “飒儿身体一向不错,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突然肚子疼,是不是最近冰吃的太多了?” “走走走,你快带我去看看!” “呃,想……想来,应该……可能是和吃冰有些关系吧……”花灵抹了把头上的汗,支支唔唔着,怕再给漏了馅,便不敢回太多g。 只心急如焚的搀起宫夫人,就开始往风雨轩赶。 其实花灵还真不是算撒谎,并且依她的性格,如果你让她说些无中生有的事,她还真不见得能编的下去。 而之所以这会应付的还算自如,乃是因为林飒刚好今天来了月事,确实上午有些肚子疼, 所以这半真半假的,还真就让花灵给应付了过去。 “哎哟,王妃这个习惯可真是,这眼看入了秋,天都凉了,这前几天还见她每天一大碗冰,吧唧吧唧的照吃不误,” “话说这女人本就体寒,又最怕这些冰的凉的,她这般没轻没重的,可不就突然肚子疼上了。” “你说说,这大好的日子,她这一折腾,连晚面都吃不成,可不就耽误事嘛……” 虽然嘴上一直抱怨,但是见花灵急成这样,林飒貌似真病的挺重,再加上宫夫人也实在是担心,所以董嬷嬷也便没有再多加阻拦, “哎哟嬷嬷,我这怎么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不料,走着走着,这宫夫人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拉住董嬷嬷颤声道, “你说,怕不能是这孩子有了身孕什么的都不知道,再加上平时上窜下跳的不注意,这突然……才肚子疼的吧……” “有……有身孕……”听宫夫人一提,董嬷嬷心里心里不由得也是咯噔一下, 话说算算这宫景衍回京的日子,也确实不短了, 再加上小夫妻俩刚成亲,本就干柴烈火,这事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思及此,心里一紧,忙一把抓住花灵,十分严肃的再三问询道, “花灵,你是王妃近身侍候的,定是对她的情况很是了解,你倒是好好想想,你们王妃上一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是有月余的时间了?” “月……月事……”花灵谎撒的少,今天干这事,本来就有些心慌, 此时听董嬷嬷冒冒然这么一问,脑子乱轰轰的,便也没有听清楚董嬷嬷具体问的是什么,只隐约听到上一次来月事几个字,更没有想太多,费脑子猜测董嬷嬷问这些话有什么意义, 当然了,她一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也没成过亲什么的,估计就是全听清了,也不见得一定能明白董嬷嬷的用意, 于是乎,一心急于快些完成林飒交代任务的她,只稀里糊涂,含含糊糊的随口回答道,“啊,小……小且上一次月事的话,想想确实是……是有一段时间了……,” “大……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 “天哪,一个多月了,这怕是真的有喜了吧?” 于是乎花灵这话一出口,只见宫夫人和董嬷嬷四目相对,感觉更不好了, “这傻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注意呢,这也不太粗心了吧,竟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尤其是宫夫人,想到自己年少时,三不五时小产时的痛苦,更是紧张坏了, “哎哟哟,快快快,可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咱们赶紧去风雨轩看看,” “要知道就算是小产,如果失血过多,弄不好也会要人命的呀……” 宫夫人都急成了这副样子,董嬷嬷则更不用说了,只一路抓着花灵,边赶路,边抽空再三盘问,林飒除了肚子疼,可还有别的什么症状…… 于是乎,她这一路问下来,可不把花灵紧张坏了,越发吱吱唔唔的说不清了…… 而看连花灵都说不清楚,宫夫人也不由得更紧张了,只以为林飒肯定是年少不懂事,自己有了喜都不知道,所以才一不小心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 于是乎,脚下不知不觉走的更快了,就只差直接拉着董嬷嬷一路狂奔了…… 不料,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往风雨轩赶,都快到书房了,董嬷嬷这才一恍神,发现不对劲, “咦,不对呀,这就算是王妃病了,王爷没有回来,这风雨轩也不至于这么黑,远远的瞅着,一点灯光都没有呀……” “哎哟董嬷嬷,您就别瞎瞅了,快些过来吧,小姐都在那里等着夫人呢,人都急坏了……” 花灵这一路被董嬷嬷揪着几次三番的问,也早就不耐烦了,扯着人就往书房后面的那处小花园拽。 “哎花灵,这飒儿不舒服,你不带着我们去卧房,往这书房后面的小花园里跑什么呀?”很快,就连宫夫人也看出了不对,忍不住质问道。 “不是的夫人,您不知道,我们小姐,她……她就在那凤凰树下……荡秋千的时候,忽然间肚子疼的,人现在还在那秋千旁,没有回来呢……”花灵被追问的没得办法,只得又半真半假的答道。 “啊,这傻孩子,她都有喜了,竟然还荡秋千,你说说,这能不出事吗?” 一听这情况,宫夫人更着急了,也懒得问灯的事了,急急忙忙摸黑那往秋千处跑。 不料转过弯,还未到地方,刚跑了没多远,就见突然, “嘭嘭嘭……”很大的几声响,在头顶忽然炸开来, 直吓得宫夫人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往旁边的董嬷嬷怀里钻, 不料,人还没有钻进去,无意中一瞄远处被映衬的五彩斑斓的天空,整个人猛的一怔, 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登时忘了所有的烦心事,只惊喜的拉着董嬷嬷,望着天空,如少女般喜出望外喊道,“嬷嬷……嬷嬷,快看,天上有烟花……有烟花……,” “哇,好漂亮啊……” “对……对呀,这个时候,怎么会有烟花呢,怕不是老天爷也知道小姐今天过生辰,特意给您送的惊喜吧……” 看着一朵朵在夜空中纵情绽放的花朵,董嬷嬷一时间也有些懵了,脑子昏昏沉沉的附和道……。。 正文 879生辰的惊喜(4) 而不料宫夫人和董嬷嬷还在惊诧于头顶的烟花时,就见忽然,刚才还黑漆漆的四周, 突然间,竟变得灯火通明, 而放眼望去,便见这周围的树枝上,红红火火的,竟挂满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红灯笼, 尤其是那凤凰树下,还挂着一个大大的走马灯g。 走近些细看,便见那灯面上,画着宫夫人的画像, 有年少的不经事的,有初长成待字闺阁的,还有成亲后和宫将军在一起的…… 宫夫人这边正看着走马灯,就见董嬷嬷又发现了新的天地,直指着远处的荷塘惊呼道,“快看小姐,那边那荷塘里,竟飘满了五颜六色,许愿祈福的荷灯呢……” “天哪,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这是到哪了,这还是咱们的平五府吗?” 宫夫人看着周围的美景,四处打量着,绿的树,红的灯,做工精致的走马灯,五颜六色的荷灯,还有头顶源源不断绽放的烟花,恍惚间,竟觉得如此的不真实,仿佛犹如突然闯进一处仙境一般。 不料,就在她一脸懵圈的时候, 只见宫景衍和林飒突然从树上飘然而下,犹如从天而降的神仙一般,携手来到宫夫人面前。 灯光下,宫夫人细细的瞅着,就见两人檀郎谢女,才子佳人,风度翩翩,看着竟犹如从画中走出一对壁人似的。 而这边不待宫夫人开口,就见两人双双来到宫夫人面前,恭敬跪下,郎声拜道,“儿子儿媳,祝母亲生辰快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两人话落,就见后面树丛后,齐刷刷的走出了府里一众的丫环婆子,齐刷刷的向宫夫人拜道,“奴才们祝夫人生辰快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而宫夫人自不用说,面对着这山呼海啸的场景,得知这般多人,这么大费周章的布置了这么一大通,竟只是为了给自己生辰日一个惊喜,从当初的惊讶过后,很快便两眼含泪,又要把持不住了。 “小姐……小姐,您倒是先别哭,快些发话呀,大家还都等着您呢,您快些把王爷王妃搀起来,让大家都起身啊……”见宫夫人什么还没做,又要哭起来了,一旁的董嬷嬷赶紧从旁小声提醒道。 “对对对,”宫夫人听到董嬷嬷的提醒,连忙搀起林飒和宫景衍,语无伦次的道,“孩子们快请起,好好好,大家都好,都健健康康的,我们一起快乐……” “姨母,您别哭呀,飒儿还有好东西要送您呢,等一会收了礼物,您一会就高兴了,” 见这才刚开始宫夫人都已经这般激动的不能自已了,林飒连忙转身,从身后芍药手里接过新置办的头面,欣喜的为宫夫人一一戴上,骄傲自豪的道, “姨母,这些头面可是飒儿和王爷特意为您挑的,都是如今京里最流行、最好看的,姨母您看着可还喜欢?” 林飒本来以为,女人嘛,都喜欢收首饰类的东西,看到这些东西,宫夫人指定得高兴了吧, 不料,宫夫人一看林飒不仅布置了这些,还给自己挑选了自己贵重的礼物,当即是再也忍不住,抱着林飒就哭了起来, “好……好孩子,只要你们送的,姨母当然是喜欢的……” “只是姨母何德何能,竟娶了你这么个好儿媳,现在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真是值了……” “姨母您别哭呀,飒儿做这些,就是想让您高兴,您怎么还哭上了……”而见宫夫人突然间哭成这样,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怎么也擦不完,林飒一时间自也是慌了神, “哎哟,王妃您就别劝了,夫人这是高兴呢,她想哭,就让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 旁边董嬷嬷怕林飒再误会了,忙从旁悄声解释道,“王妃您都不知道,刚才在膳厅里,一个人都没有,看着那空荡荡的场景,别说夫人,老奴都想跟着落泪了,” “本以为今年的生辰又会像往年一样,就这么凄凄凉凉的过去了,谁曾想王妃您还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反差确实大了些,可不让小姐得半天才能缓过来劲儿……” “哼,我知道了,都怪你,也不知道在外面瞎忙的什么,耗到这个时候才回来,害的我都让芍药去催了那么多次,” 听到宫夫人果然还是前面一个人太凄凉,伤了心,林飒心里也有些不落忍,一转身,便冲着身旁的宫景衍撒起了气,“你要是早回来一会,姨母前面一个人不用等那么久,肯定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好好好,王妃说的对,都是我的错,那你代母亲狠狠的打我几下,出出气可好……” 宫景衍看着心情倒是难得的好,甚至出乎所有意料的,顺着林飒的话茬,还真就一把抓住她的手,开始使劲往自己身上打…… 不料,打了几下,却被林飒厌恶的给一把推开了, “讨厌,谁稀的打你,浑身硬梆梆的跟个铁板一样,还不是累的我手疼……” “是是是,王妃说的都对,那要不一会我自己抽自己几下……”宫景衍说着,抬手还真夸张的准备往自己身上抽…… 不料,手还被抬起来,就被宫夫人赶紧拉住了, “好孩子,打什么打,哪里还需要再打,你们做这些,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有一点怪罪的意思。” 怕宫景衍真的犯傻打自己,宫夫人连忙止住笑,笑着阻止道, “说实话,自从你们外祖去世后,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过过生辰了,更何况你父亲又是个粗人,又想点给我弄点好吃的就不错了,这么别开生面的,真的是有生第一次……” 见宫夫人对自己的操作真挺满意,林飒忙又亲切的欺了过去,偎在宫夫人身边,一拍胸脯大包大揽道,“姨母您喜欢就行,那飒儿答应您,以后每年都给您过生辰,大操大办的,一定一年比一年精彩,一年比一年让您高兴……” 不料,看林飒这会上串上跳的没事人一样,竟没有一丝怀孕的迹象,只见董嬷嬷眉毛一挑,忽然想到什么……。。 正文 880耍酒疯(1) 只见董嬷嬷突然一转脸,替宫夫人接腔道,“这倒也不用,其实老奴觉得,王妃您只需平日里小心些,照顾好自己的肚子,快些给夫人生个大胖孙子,夫人定是高兴的天天都赛过生辰日……” “对对对,嬷嬷说的是,这事才是顶顶重要的,”而听董嬷嬷如此说,宫夫人自是当即毫不含糊的附和道,“孩子们,其实对于母亲来说呀,天大的好礼物,都比不过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来的实在……” “啊……”听到谈话完全变了性子,董嬷嬷和宫夫人话里话外的,只想着让自己生孩子, 而对于自己来说,这项任务一时间又是根本无法完成的, 只见林飒脸上刚才还如花般的笑容,瞬间定格在了那里, 悄悄转眼,狠狠的瞪了宫景衍一眼,别过了头去,假装没听到身后两人催生的话g。 倒是宫景衍,却好像脸色厚的很,听到宫夫人催生的言论,不仅没事人一样, 反倒还十分感激的一辑,十分恭敬的道,“母亲所言极是,您放心,儿子一定尽心尽力,努力加油,争取早日让母亲抱上一个……” 这个时候,林飒正尴尬的无处可藏,而宫景衍还能这般没心没肺的,没事人一样不言不惭的说这些话,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不待他将话说完,就被林飒狠狠的在腰间拧了一把, “你瞎说什么大话呢,婚都是假的,两人根本不睡一块,又哪里能生的出来孩子?”只见林飒一把将宫景衍拉到一边,狠瞪一眼,咬牙质问道。 “两句话而已,你又何必当真?”宫景衍倒是心情好,被拧了也不喊疼,轻揽着林飒的肩,在宫夫人面前故意装作两人很是恩爱亲昵的样子,附在林飒耳边云淡风轻的解释道,“再者说了,我……我这不也是为了哄母亲开心吗?” “我当不当真的无所谓,只是你现在许的这般好,凭白让姨母有了希望,回头什么都盼不到,还不是又落得个伤心……” “真是瞎添乱……” 林飒咬牙骂完人,一转脸对着宫夫人,又瞬间换成一副笑嫣如花的模样, 一捋袖子,一挥手,哈哈一笑,努力转移话题道,“嗨,孙子的事咱先不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既然姨母高兴,那飒儿就陪姨母多喝两杯助助兴如何……” “走走走,您快看看前面蔷薇花厅里给您备的那桌席,我们槐花可是用了毕生的厨艺,这两天拜了好几个大师傅,才给您整了这么一大桌好吃的呢……” 说完,边推着宫夫人向前走,边扬声唤道,“花灵,快,拿酒去……” “小……小姐,知道您高兴,可是这喝酒的话,要不您还是算了吧?” 听到林飒又得意忘了形,竟然让自己去拿酒,就连花灵,一时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从旁小声提醒道,“要知道您可是几乎从来不怎么碰酒,一杯就倒的呀,而且醉了后还特别让人不省心……” 不料花灵话还未说完,就见林飒一眼狠瞪过来,没好气的道,“就你话多,不说话有人把你当成哑巴吗?” 骂完花灵,又转头看着宫夫人,呵呵呵的虚笑着解释道,“哎哟,这今天不是姨母过生辰,飒儿也实在高兴嘛,再者说了,都在自己家里,喝点酒怎么了,就算真醉了,也没什么呀,大不了直接睡一觉呗……” “哦,那好吧!”花灵就这点好,无论林飒做的什么决定,一旦是她坚持的,没法改变的,人就都傻乎乎的无条件去执行。 于是乎,在花灵的无条件服从下,林飒大话吹过,宴席上,两杯酒下肚…… 再一睁开眼,就恍然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而自己,却乖乖的躺在卧房的床上。 轻轻一动,就感觉头犹如千斤重,脑袋也刺刺的疼…… “哎哟,怎么这般难受……”林飒乍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忍不住轻呼出声。 不料,话出口,很快便见一个小人影雀跃着扑了过来,“小姐您终于醒了……” 这个时候能这般扑过来的人,自不必说,林飒根本都不用看,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定是花灵无异了。 不过此时花灵扑过来,却不是心疼林飒,而是嘴一咧,很是没心没肺的道,“话说小姐,您明知道自己不胜酒力,昨天还非要喝那么多酒,现在知道难受了,那也只能说是您自己活该,自找的……” “去你个没良心的,人家正难受呢,你倒好意思在这说这些没心肝的风凉话……”听到花灵这风凉话,林飒强忍着不适,一脚将花灵踹了开去,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 花灵挨了踹,顺带着还撞翻了床头的小几, 不过人倒是一点也不生气,笑嘻嘻的一骨碌爬起来,避开林飒,哼着小曲打开衣柜,心情愉悦的帮林飒找外套去了。 林飒一个人坐着缓了一会,倒感觉貌似还行, 并且说实话,相比着以前为数不多的醉酒的情景,这次好像也没那么难受,就只是头昏昏沉沉的有些不太清醒罢了。 恍恍惚惚中,忽然想到昨天是宫夫人的生辰宴,再一联想,自己以前每次喝了点酒,都追着花灵打个没完的情景,当然了,这也是花灵力劝她别喝酒的原因。 思及此,只见林飒不由得心头又是一紧,真怕自己昨天又追着花灵一番打闹,再搅和了好不容易为宫夫人准备的生辰宴。 不料,用余光小心瞟了花灵几下,见其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并且身手矫健,一点不像挨过打的样子,便忍不住心中又是一喜,觉得自己昨天八成没有惹祸,表现不错。 遂故意提高声音试探道,“哟花灵,看你心情这么好,想来我昨天喝醉了酒,是没发疯追着找你,惹什么祸是吧?” “没追着奴婢打是真,不过若说没发疯……没惹祸嘛……” 不料,林飒这话音刚落,就见花灵竟衣服也不找了,跑过来,如看怪物似的瞅着她,一本正经的问道,“不过小姐,您喝了酒什么都不做,别说别人,您自己觉得,这话可信吗?”。。 正文 881耍酒疯(2) “你……你这臭丫头什么意思?”看花灵这反应,再加上前世今生加到一块,自己每次喝了酒,都要狠狠折腾一番方消停的样子,林飒忍不住心里一沉, 瞬间心虚的打听道,“难……难道我昨天喝了酒,没追着你打,又做出别的发疯的举动不成?” 林飒这边心里已经够忐忑了,不料,听到她的话,花灵双眼一瞪,没心没肺的当即用十分夸张的语气道,“哎哟小姐,您都不知道您昨天干的事,那何止发疯呀……” “啧啧啧,小姐您是真想不起来了吗?就您昨天喝了酒后,又是舞剑,又是耍刀的,差点把这平王府都给拆了,您知道吗?” “啊,这么严重哪,连刀剑都搬出来了,那姨母看到我这疯疯癫癫的样子,有没有被吓着,不高兴呀?”见花灵说的这般严重,林飒心更虚了g。 “夫人高不高兴的看不出来,”花灵像看不到林飒的忐忑似的,小嘴一撇,继续话不惊人死不休的爆料道,“反正奴婢就知道,您喝醉了酒,那可真是嚣张的不要不要的,不仅在小花园里上窜下跳的舞剑、耍飞刀,后来您还上房顶了呢……” “啊,房……房子都上了……”听到自己竟然还一时忘形的上了房,林飒简直都要跪了。 天哪,她以前喝了酒,是会发发疯,追着花灵打打闹闹的不假,可是也没有如此严重的,不仅耍刀舞剑,竟连房子也上了呀。 天爷呀,估计这次丢人,可真是丢大发了。 “那可不,如假包换……,”林飒这边羞愧的都无脸见人了,不想一旁的花灵仍在兴致勃勃的描述着她昨天醉酒后的丑态, “小姐您都不知道,您昨天不仅上房,您还在上面蹦蹦跳跳的,耍了一会剑后,又说要学天上的嫦娥,去追那天上的月亮,搬着个梯子就要上天,很是不可一世的呢……” “搬梯子上天?” “天哪,那然后呢,有没有从上面摔下来?” 听说自己连上天的事都干了,林飒惊诧之余,自是赶紧检查自己的身体, 可是四处检查了个遍,就好像只有手上有一道细的如发丝的小伤口,并且已经结痂了外,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疼痛的地方, 遂又不由得好奇道,“不对呀花灵,你该不是故意夸大其词,逗我开心呢吧,我这现在除了头昏沉,手上有个几乎看不到的伤痕外,全身其他地方都不疼不痒的,哪里像曾经要嚷嚷着上天,又不小心摔下来过的人呀……” “奴婢扯谎逗你,小姐您可拉倒吧,话说您昨天表现的那么过份,那么癫狂,奴婢只需照实说就已经够吓人了,还有必要再添油加醋吗?”听到林飒竟然怀疑自己所言的真实性,花灵当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很是不悦的道, “至于伤吗?当然是不会受的啦,因为您好几次从上面摔下来,都是王爷出手接住的您……” “啊,原来这些事不真就是真的……”见花灵这神情不似作假,林飒瞬间真的头疼难耐了, 甚至脸一捂,都觉得自己羞愧的,以后没法见人了, “话说我这还号称一府的主母呢,不曾想喝了酒就发疯,关键还跑到房顶上瞎折腾,让全府的人都看到,天爷呀,这下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我以后别在这平王府待了,干脆一会就收拾包袱,直接回我们护国将军府得了……” 不料,林飒这边正心如死灰,悔断肠子,生不如死的时候, 只见花灵倒是终于良心发现,说了句让她宽心的话, 只见她难得善解人意的拍了拍林飒的肩,学着魏嬷嬷平时的语气道,“唉,其实太丢人倒也不至于,小姐您放心,您这酒后发疯的模样呀,说实话,还真就没有什么人看到,” “因为当时见您拿着剑就上了房,王爷小心翼翼的在后边护着,董嬷嬷当时就把所有下人都赶走了,” “然后,她自己搀着夫人也快速离开了,所以,您发疯的时候,那会咱们风雨轩还真没什么人看的见,” “可是那宫景衍不是看到了吗?”尽管花灵说的是云淡风轻,可是林飒想想,仍觉得十分的没脸见人,遂小心试探道,“话说,他当时看到我那样又是什么表情,有没有很生气?亦或很烦,觉得我很丢脸……” “这些好像都没有吧……”听到林飒的困惑,花灵倒是还很认真的回忆了下,然后又十分真诚的描述道,“当时的话,见您醉了,王爷就只是一直默默跟在后面,小心盯着你,” “至于心情好不好,烦不烦躁的嘛,因为他一直带着面具,奴婢们也没有办法看出来她的脸色呀,” “不过倒是有一点,最初的时候,看您越闹越不像话,槐花姐还不放心,想让我上去把您给硬拽下来,不料王爷却把我们赶走了,不让我们管,只说让您随便闹,” “并且还说什么,平王府就这么大,大不了让您捅破了天去,反正天塌了,还有他给您撑着呢……” “啊,竟然这样,他……他说的是这句话?”听到花灵的描述,林飒睁大眼睛,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花灵,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那还能有假,当时五爷说这话时,我和槐花姐还没有被福安哥赶回房里,可是全都听的真真的,”见林飒不相信,花灵眼一瞪,不容置疑的道,“话说槐花姐刚才因为得信她娘病了,回了趟家,您要是不信,等槐花姐下午回来,您可以问她呀……” “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使劲的闹吧,大不了把这片天捅个窟窿出来,你放心,就算天塌了,我替你撑着……” 忽然,这句话在自己耳边又莫名的响起。 林飒恍惚中忽然记起,前世,他好像也对自己说过这段话。 记得当时的情景,祖母因为自己三番五次的闹腾,生气,终于病逝了, 不料在临咽气的那一刻,却将自己喊到身边,将林家将的虎符给了自己,直言她咽气后,最不放心的也是自己……。。 正文 882耍酒疯(3) 最后一刻,当得知祖母对自己是真的疼爱,只是爱的方法不得当,林飒因为母亲霍茜的离世,对她又一直有积怨,再加上两人脾气禀性又太像,一见面就急眼,一说话就爆炸,所以这些年下来,完全没有静下心来认认真真的交流过, 而由于自己这些年的怄气,事事处处故意和她对着干,才导致祖母因为心郁气结,早早便离了世g。 而自己惟一的好友唐婧依吧,也突然在前段时间莫名去了世,害的自己现在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林飒是越想越苦闷,越想越痛苦,最后实在忍不住,便一个人偷偷跑到城外,那个她经常和林宗、唐婧依玩耍的凤凰林,将自己直接给灌了个酩酊大醉。 再然后,在她醉的不醒人事的时候,就见恍恍惚惚中,当时是林宗挚友的宫小六突然出现了。 人来了一言不发,就只静静的陪着林飒,看着她喝酒,看着她痛哭, 然后的然后,看她醉的实在不成个样子,就跟她说了这段话:“你若是心里实在苦,就使劲的闹吧,大不了把这片天捅个窟窿出来,你放心,就算天塌了,我也替你撑着……” 说实话,林飒喝醉酒后,好多时候记忆都是断片的, 甚至就连当天,从宫小六说过那话之后的好多情形,她也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甚至连他们后来是如何回的城,林飒都不知道, 毕竟当时只有他们俩,而当时的宫小六,还是一个坐着轮椅的病人。 但是奇怪的是,宫小六当时说的那些话,及说话时那盯着林飒的真挚眼神,和难得宠溺的语气,林飒哪怕是过了一世,现在闭上眼睛,仍是会清晰的出现。 不过当然了,最后的最后,待她第二天醒过来,发现宫小六陪在旁边,而两人却莫名出现在天香阁时,两人之间很快又发生了新的不愉快,很快也谈崩了。 原因也无独有偶,自然也是和当时的司徒昊有关。 因为当时,见她酒醒,宫小六一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用和林宗很相似的,大哥般的语气,命令她离开司徒昊。 话说的也几乎和大长公主、林宗、唐婧依他们如出一辙,称司徒昊并不是林飒的良配, 甚至不仅如此,宫小六还直言:司徒昊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她,之所以接近她,就只是冲着这林家军的虎符。 而像她这样善良单纯的的女孩子,值得更好的人来疼爱一生,而不是和司徒昊这个骗子在一起,过如今这般压抑痛苦的日子…… 而宫小六当时的这些良言,自然不用想也知道,当时被司徒昊迷了眼的林飒,怎么可能听的进去,更是一个字也不可能相信。 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眼光是对的,她还和宫小六打赌, 赌气把真的虎符交给他,由他转交给林宗,而林飒自己却拿了一个假的虎符回去…… 结果不料,事实证明,宫小六真的是一语成谶,林飒真的是输的一败涂地, 最后的最后,司徒昊为了那个假的虎符,还真的就要了她的命…… 现在想想,宫小六当时所有的推测和对司徒昊的评价,竟然全都是对的,还真就是自己当时太傻,一叶障目,当局者迷,才被司徒昊耍的团团转,最后甚至还丢掉了性命,害了大哥和所有的亲人…… 只是出乎自己意料,林飒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过了一世,这世一切改变了这么多,就算是如今没有大哥挚友这层关系,面对着自己这个冒牌王妃,宫景衍竟然还会对自己说这段话…… 前尘如梦啊,一眨眼,没想到一世都过去了。 思及此,林飒不由得又有些心酸,在心里默默叹气的同时,又怪世事弄人。 “喂喂喂,小姐您傻啦,奴婢跟您说话呢,您听到了吗?”就在要林飒沉迷往事,伤心叹气的时候,只见耳边又传来了花灵的催促声,及那只不安分的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林飒被她晃的头更晕了,勉强抽回思绪,一把将花灵那只碍事的手打开,稳了稳心神,长出一口气,轻声继续刚才的话题问道,“那然后呢,可是王爷这般说后,我便乖乖的就下来睡觉了。” “怎么可能,小姐您也不想想,你哪次喝醉酒,都追着奴婢打的一身的伤,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见林飒对自己的认知如此不清醒,花灵又小嘴一撇,毫不留情的继续吐槽道,“尤其是昨晚,您可是更过份了,因为您在房顶上闹完,后来又坐在那里骂起了人…… “啊,骂……骂人,”听到自己竟然喝醉酒还会骂人了,林飒自己都有些惊了,不可思议的追问道,“那你快说说,我……我都骂的谁呀?” “还能是谁,自然是那广宁郡王司徒昊啊,您骂他狼心狗肺,说他害的您家破人亡……”花灵说了两句,大致是也想不起来具体的语句了,只挥了挥手,武断的总结道, “大致也许可能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毕竟您当时喝了酒,又站在房顶上,离的还那么远,奴婢怎么可能全都听的清,” “反正总之就是看当时的情形,您叉腰站在那里,指着远方,高一声低一声的,抑扬顿挫的,想来骂的还是比较难听的……” “天,我既然都骂人了,这么恶俗的事都做了,”听自己骂人也就算了,竟然还站在屋顶上,那般如夜叉般的泼口大骂,林飒羞愧的同时,不由得又抱怨起旁边的花灵道, “那你和槐花到底在等什么呢,还想着看笑话呐,还不赶紧的拉我下来呀,竟然由着我丢这种人……” “哎哟,小姐您又冤枉奴婢了不是,”见林飒又不分青红皂白的骂自己,花灵感觉可是委屈了,小嘴一撅,无奈的解释道,“奴婢当时确实是想拉您下来来着,可是奴婢还没上去,王爷又说了:不用管,想骂就让她骂吧,让你发泄发泄也好,估计依你的性子,也骂不了多久,” “不过果然,没想到还真让王爷料着了,到后来,您骂了没一会,很快就不骂了……”。。 正文 883耍酒疯(4) “哦,这样啊,那照这说法还差不多,我还以为我真的如泼妇骂街般,坐那骂半夜呢……”听到自己骂一会就停了,林飒总算是又稍稍松了口气g。 不料,她这口气还没松话,就见花灵话锋一转,又爆了她新的料, “是,您是没有如泼妇骂街般骂半夜,可是后来您又坐在那房顶哭了起来,”花灵可能是想到了昨夜的情形,只见她一声长叹,由衷的感慨道,“真真的哭到半夜呢,并且听着哭的可惨了,可痛了……” “我去,我这酒疯发的,要不要这么洋相百出……”听到花灵这描述,林飒真的是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了。 怎么这耍过剑舞完刀的,追过月亮,骂完人还够,最后竟还坐在那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哭开了呢。 林飒呀林飒,就你这酒德,最后以后还是戒了吧,怪不得以前在护国将军府,大长公主再三叮嘱,让她没事在平王府不要喝酒呢,现在看来,果然真让祖母说着了,这喝酒,确实失德,又丢人呀。 关键吧,这两世发的最惨不忍睹、最厉害的酒疯,竟然还都被宫小六给撞上了,全都当着他一个人的面,这人丢的…… “再然后呢,我是什么时候睡的觉?王爷最后可是忍不住,把我直接扔那了?”痛定思痛,林飒最后终于又鼓起勇气,继续问道。 “这倒也没有,”花灵倒是实诚,尽管林飒脸色都已经变得这般难看了,只见人仍是实话实说,一句伪心的敷衍也没有, “说实话,奴婢也不知道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睡的觉,因为您开始骂人的时候,奴婢就被赶了回来,最后就只有王爷在房顶上面陪着您了,” “甚至就连您哭,奴婢还是和槐花姐隔着门到的偷听的呢,” 花灵一脸诚实的道, “至于其他的,奴婢就更不知道了……” “你说你丫头,可真是,枉我平时对你那么好,”见花灵最后竟然自己回了房,把自己扔给了宫景衍,林飒这新仇旧恨一上来,对着花灵就要再动武,“结果倒好,我喝醉了酒,需要人陪着,照顾的时候,你却不在身边,生生的把我扔给了一个陌生人,你说我还要你干什么呀?” 不料,骂是骂了,踢却是没有再踢到,只见人花灵经了前面那一遭,这次也变聪明了,跑的那叫一个快,林飒勉强赤脚追了两步, 最后头实在昏沉,便扶着梳妆镜又便了下来。 “小姐,您真的是又冤枉奴婢了,您说这事怎么能怪奴婢呢,” 花灵见林飒没有再追,自己终于安全了,这才又懦懦的上前解释道, “您都不知道,王爷当时那么凶,见我和槐花姐不肯走,眼风像刀子一样唰唰的射向我们,” “而福安哥更厉害了,大步走过来,二话不说,一手一个,提着我和槐花姐就扔进了屋,奴婢打又打不过他,可不就只得乖乖在屋里待着了……” 花灵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嘻嘻一笑,又小心凑到林飒跟前,挤眉弄眼的道, “不过小姐,告诉您个小秘密,奴婢最后从后边窗户悄悄爬出来后,本来是受槐花姐的委托,想悄悄将您给弄回来,” “不料……无意中竟听到,您竟然抱着王爷的胳膊在撒娇,而王爷还将您抱在怀里,像哄小宝宝似的,轻轻拍着哄您来着……” “他……宫景衍……竟然哄我?”听到花灵的悄悄话,林飒又惊呆了,整个人如被雷打了般, 半天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盯着花灵,指着自己的鼻子再三确认道,“我……还对着他撕娇?” “我说花灵,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当然没有看错,” 想起当时的情景,花灵小脸一红,都忍不住替林飒羞躁道,“奴婢看的听的全都真真的,您当时还甜甜的喊王爷六哥来着……” “啊……,六……六哥……”听到这个称呼,林飒急的又是一拍脑门, 这可真是喝酒误事呀,怎么连前世的称呼都冒出来了, 思及此,又连忙拉住花灵追问道,“那王爷呢,他当时什么表情?” “王爷没有说话,就一直盯着您看……”花灵想了想,认真的回道。 没有说话,一直盯着看,肯定是对自己这样称呼不满意,或者不高兴呗。 “那再然后呢……”林飒不放心,继续追问道。 “再然后,奴……奴婢还想再看,不料,很快就被福安哥发现了,然后就又赶回了屋,甚至连窗户都直接给钉死了,直到了早上,才放我们出来……”提及昨夜的遭遇,花灵很是霉气的回道, “然后等我们再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只有小姐您一个人在这房间躺着了,王爷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槐花姐甚至一开始不放心,还悄悄的再三查看您的情况来着,后来见您除了手上一个小口子,既没受什么伤,整个人也完好无损的,这才放心的出门去……” “哎……对了,槐花姐刚才出门时,说火上还给您熬着醒酒汤呢,这半天陪您说话的功夫,奴婢都忘了,” “不行不行,奴婢得赶紧去看看,怕不会都在火上熬干了吧……” 花灵说了一半,忽然想起来槐花叮嘱的事,一溜烟跑了。 花灵离开,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甚至只剩下了林飒一个人。 不过,经过刚才花灵这一番描述,林飒的心情却是迟迟不能平静了。 好在,经过她不断的努力,对着脑袋又是揉又是捶,又是拍的,终于还是让她模模糊糊的想起来了一些昨晚的场景: 她记得,当时一时兴起,她确实拉着宫夫人到了那花厅, 然后一高兴,当然了,也是为了掩饰宫夫人催生的尴尬,便拿起杯子,一气喝了好几杯酒, 再然后,她就脑袋昏昏沉沉的,突然感觉浑身就有了用不完的力气, 一时兴起,便嚷嚷着要给宫夫人舞剑,助兴来着。 结果剑一时还没有被花灵拿来,就随手夺了不远处福安手里的刀,随便瞎舞了起来…… 甚至舞着舞着,后来剑被花灵拿过来时,她还一时兴起,说在下面舞不尽兴,一跃就上了房顶……。。 正文 884两世可着一个男人祸祸 然后林飒在上面舞了几下,不小心脚下一滑,再加上本来喝了酒就有些头重脚轻,所以便连人带剑从上面直接给摔了下来, 幸得宫景衍及时飞身而起,牢牢接住了她, 而下面的宫夫人和董嬷嬷一看事情不对,小两口唧唧我我的抱在一起,两人便赶紧识趣的相携着离开了…… 前面这些场景,虽然林飒当时已经有了些微醉意,但是因为酒的后劲还没有全上来,所以她脑子当时还算清醒,记得也是比较清楚的,并且当时还有意识的,在安全后,很快便推开了宫景衍g。 不料,后来宫夫人离开后,她便渐渐的酒彻底劲上了头, 像之后的搬梯子,嚷着要上月亮上面,瞅瞅里面到底有没有嫦娥仙子什么的…… 林飒就只模模糊糊的有个大概的影子,至于具体细节什么的,她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更不用说当时宫景衍见自己这般发疯后会是什么反应,有多嫌弃或者厌恶,林飒更是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 只隐约记得,有一次,她又从梯子上摔下来的时候, 虽然宫景衍也及时出了手,不过她还是不小心被梯子蹭了一下,手上挂了个细如头发丝的小口子, 然后林飒看到手上的小口子,心里一疼,忽然就想起前世的情形,想起当时她和花灵被司徒昊杀害之后,就是如今晚这般,失重的,一点点没有希望的往下坠,身上还带着致命的伤痛, 这么一想,整个人便又不好了,站在房顶上,张口便开始骂那司徒昊,狼心狗肺什么的 骂着骂着,无意中看到手上的小伤口上,有一颗小血珠慢慢的湛了出来,想到这世的遭遇,又觉得有几分委屈,便又坐下来号啕大哭了起来, 再然后,哭着哭着,后面的事,她就又记不清了…… 只依稀记得宫景衍好像有给自己抹药,处理伤口来着,后来好像还有轻声对自己说什么, 至于当时具体说的什么,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其实,宫景衍当时说的是什么,林飒想不起来也就想不起来了,她还真的不是太在意, 就只是,自己当时骂司徒昊的情景,林飒想想还是有些后怕的, 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当时都骂了些什么,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甚至会不会暴露前世的一些秘密什么的…… 思及此,林飒不由得又有些担心。 可是无奈,任她怎么努力,怎么拍打那昏昏沉沉的脑子,却仍是徒劳无功,多余的根本一点都想不起来。 没得办法,林飒很又放弃了。 算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闹也闹了,骂也骂了,哭也哭了,就算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做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说不得,当时看自己那般折腾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宫景衍早就厌烦了,根本没有听自己在骂什么呢…… 思及此,只见林飒很快便又破罐子破摔的放过了自己, 只是回过头来想想,她实在很惊讶,感觉很可笑又无奈的,仍是前面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没想到这两世喝醉酒,闹的最凶,最没脸见人的酒疯,竟然都在这一个男人面前, 这可真是,两世净可着这一个男人祸祸了,想想,也是没谁了…… 林飒想着,抬手又拍了拍自己那不争气的昏沉沉的头, 不料,随着她这手一动,碰到前面的镜子, 无意中,瞟到里面的自己,林飒不由得又是一愣: 天哪,我喝醉酒归喝醉酒,耍酒疯归耍酒疯,这嘴怎么看着好像还肿了呢,并且看着还这么红,明显的有些不太正常呀…… 见此情况,惊诧过后,林飒又坐回去,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想找出可有与这嘴唇不正常相关的事情, 可是任凭她在仅有的、断断续续的记忆里,翻本覆去的怎么翻找,却好像并没有摔跤,撞到嘴唇之火类的,更不要说能把它给撞红肿了…… 忽然,脑子一闪,林飒迷迷糊糊的好像又想到什么: 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缘故,半夜睡到一半,朦朦胧胧中,她竟看到那个夜夜在梦里温柔环绕着自己的绵软如云彩般的怀抱,竟然莫名变成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那男人温柔的抱着自己,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并且那张脸,还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曾一度,林飒想努力看清他的脸,知道他究竟是谁。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任凭她怎么努力,就是看不清, 朦胧中,只依稀闻到,周围好像有什么曾经很熟悉的味道…… 再然后,其他的,林飒就又全都想不起来了…… “哎哟,这喝酒可真是误事呀,那味道到底是什么呀?到底在哪闻到过呢?”林飒懊恼的又拍了拍自己昏沉沉的头,怒其关键时刻竟然如此的不争气。 “王妃,这是您的醒酒汤……”就在林飒抱着头正懊恼之时,突然,旁边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先放这吧,这会没心情喝……”林飒抱着头,一心沉浸在对自己的怒其不争中,还以为是花灵回来了,遂很是没好气的回道。 不料,林飒发了话,对方却并没有识趣的离开,而是絮絮叨叨的从旁轻声劝道,“王妃您这是醉酒后头痛吗?这是夫人特意找的偏方,亲自为您熬的醒酒汤,劝王妃还是趁热喝了吧?说不得喝了,头就真的舒服了呢。” “水……水仙,”听这声音竟然不是花灵,林飒不由得一愣,转过头一看,不由得奇怪道,“怎么是你?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花灵那死丫头呢……” “是夫人不放心王妃,怕您醒来后不舒服,特意让奴婢来送清醒汤的……”水仙对着林飒一辑,恭恭敬敬的回道。 “姨母真是有心了,你回去可得代我好好谢谢她。”见宫夫人一片盛情,林飒端过醒酒汤大口便喝了起来, 不过喝了两口,忽然又想到什么,不禁又对着水仙打听道, “对了水仙,既然你过来了,那你可知道,昨天的生辰宴,姨母可还满意?没有因为我醉酒后发酒疯胡闹,便生我的气吧?”。。 正文 885翠竹轩再生事端 “没有没有,夫人对昨天王妃的安排,真的很是满意,”见林飒竟然如此心虚的问这个问题,水仙连忙摆着手,再三肯定道, “并且今儿早上,董嬷嬷还开玩笑说呢,说夜里她都听到夫人做梦,都笑出声了呢,” “这么些年,自从嫁到这宫家来,这笑声还是头一次听见呢,以前也就是在夫人小时候见过这情景……” “高兴呀,”听到宫夫人竟然如此的高兴,林飒这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当即心情大好的道,“好好好,只要姨母高兴就好,也不枉我花了这么多心思,昨天又出了这么大的丑,” “行,你下去吧,这醒酒汤,我一会一定全都喝完,一点儿也不浪费姨母的心意……” 于是水仙走后,林飒这边虽然因为发酒疯之事,心里多少有些困惑, 但是总体来说,因为宫夫人如此高的好评,功过相抵,林飒心里也还算说的过去,觉得自己总算没有白忙活一通g。 不料,林飒这边想通了,另一边,同样是平王府内,有人就不如意了, 翠竹轩,顾悦溪早上一睁开眼,当听到莺儿汇报的昨晚生辰宴的情景后, 只见那顾悦溪气的,当即就打砸了一屋子的东西。 而不小心看到柜子摔倒,从里面滚出来的药瓶时,只见她眼眸一转,忽然就计上心来, 将茑儿悄悄拉到一边,在其耳边便好一通嘀咕…… 翠竹轩顾悦溪是如何算计的,林飒自然不知道, 此时的她想通事情后,心里是放下了,但是因为昨晚醉酒,再加上正赶着这两天来月事,而她又一惯有痛经的毛病,所以林飒这一天都抱着肚子,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不料,林飒躺了一天, 傍晚,就听房门咣铛一声,然后就见花灵突然就风风火火的飞奔进来了, 一下扑到林飒床边,摇着林飒的胳膊,不管不顾的呼喊道,“小姐,小姐,您快醒醒,您快醒醒,不好了……不好了……” “哎哟,又怎么了?”林飒因为实在不舒服,半晌才勉强睁开眼,很是不悦的抱怨道, “花灵你说说你这个臭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呢,这一天到晚乍乍呼呼的,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消停,没看到你小姐我这会不舒服,正生不如死呐……” “小姐,是翠竹轩那边,听说那顾悦溪突然发病了,”花灵抹了把头上的汗,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禀报道,“说是哮喘发作了,好像还挺严重的,聚了不少的人……” “哎哟,怎么又是她……” “她怎么这么多事呀……” “不行不行,我这实在不舒服?真是不想下床,” 听到那顾悦溪又出了事,林飒搂着肚子,无力的挥了挥手,推托道, “王爷回来了吗?你去给他汇报,让他去看看吧?” “毕竟是他家的亲戚,病不病的,管我什么事?我这自己还病的顾不过来呢……” 林飒本以为她将球踢给了宫景衍,花灵肯定很乐意的屁颠屁颠的就去找人了, 不料,听到她的话,只见花灵撇了撇嘴,很是委屈的道, “小姐,王爷回来是回来了,并且刚才奴婢回咱们风雨轩时,也正好碰到王爷前面也刚进府,” “奴婢本来想着事情紧急,再加上小姐您今儿身子又不舒服,让王爷帮着去看看呢,” “不料谁知道,奴婢跟在后头喊了半天,王爷却根本头都没有回,更不用说停下来听奴婢说清楚事情,帮着去翠竹轩处理事情了,” “只挥了挥手,用极其冷漠的声音道:本王还有公务需要处理,有事去找王妃汇报。然后便大步进了书房,砰一声关上了门……” “天,这么冷漠……”听到花灵的说法,林飒心里也是不由得一惊, 不过回过神来,又不由得自嘲的笑道,“好吧,看来对我昨天发酒疯的事,他还是介意了,厌恶了,” “算了,既然如此,人都指明让找我汇报了,我还是拖着病体自己去看看吧,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谁让自己现在占着人家王妃的位置呢……” 见实在没有懒可偷,宫景衍关键时刻又根本靠不住,林飒只得挣扎着下了床, 边穿外套,边心不在焉的问道,“对了,姨母那边呢,可有听到动静前去查看一二……” “对了槐花呢,你不是说她早上回家一趟,下午就回来的吗?怎么这么半天也没有见着她人呀?” “喊一声,让槐花顺便找两样象样的补品出来,好歹人家病了,咱也不好空着手过去,总得意思意思不是……” “哎哟小姐,您还好心的想着给她拿补品,您都不知道那顾悦溪干的什么恶心事……” 花灵那架势,瞅着本来是一咬牙,想向林飒说些什么的, 可是无意中一瞅林飒苍白的脸,难得心疼的忽然就忍住了, 边弯腰帮林飒穿着鞋,边闷闷的小心回禀道, “夫人倒是早已经去了,不过好像没起什么作用,您也知道夫人的性子,顾悦溪只要一哭,她就彻底没招了,” “只是刚才芍药姐回来说,顾悦溪一口咬死,说她是因为吃了槐花姐带回来的糕点才发的病,” “所以现在,槐花姐还在翠竹轩那边扣着呢……” “什么?槐花被扣在了翠竹轩……” “她顾悦溪发病,怎么就扯上槐花了?” 听到槐花竟然被扣在了顾悦溪那里,林飒心里是咯噔一下,瞬间就觉得更不好了, 甚至肚子疼、头晕也顾不上了,也不敢耽搁丝毫了, 三下五除二穿上外衣,边推开花灵自己忙不迭提鞋子,边着急追问道,“槐花不是上午回娘家了吗?和那顾悦溪又有什么干系?” “小姐您不知道,今天上午,槐花姐是回去探亲来着,可是回来的时候,经过天香阁,心里一动,就准备趁机买些您爱吃的栗子糕带回来,” “后来又一想,夫人好像也爱好这些,便又多买了几样……” 花灵边小心搀着林飒往翠竹轩赶,边小声叙述事情的大致经过……。。 正文 886人证物证俱在 “不料刚才槐花姐拿着糕点一进咱们王府的门,正碰到莺儿在那里和几个小丫头逗着玩,看到槐花姐买的糕点,非说是他们小姐也爱吃这个,硬是给讨走了几块……” “再然后,人拿走糕点没一柱香的功夫,翠竹轩那边就忽然传来消息,说表小姐病重,怀疑是槐花姐故意在糕点里搀的桂花,” “甚至也不知道从哪走的野路子,还请了个太医大摇大摆的进府诊治,扬言是有人下的毒……” “又赶着槐花姐当时从静心居给夫人送糕点刚出来,都还没走到咱们风雨轩,就被几个粗壮的婆子给突然摁住,直接给扭走了……” “也得亏芍药姐经过不小心看到,赶紧就近禀了董嬷嬷,让她和夫人先去翠竹轩相看着,这边又回头找了我,让您也赶紧去处理一下,免得槐花姐在那边真遭了什么毒手……” “这个顾悦溪,这是又搞什么幺蛾子呢?” “她这个狐狸精,真是好好的日子,不想好好的过,两天不捉妖,心里就急的慌呀,” 听到花灵讲的经过,气得林飒一脚踹在了路边的一棵小桂花树上,气的咬着后槽牙骂道, “这事情经过,就算是个傻子一听也能看得出,很明显就是她自己设的局,挖的坑,故意骗槐花进去呢,府里这么多桂花树不见她犯病,吃一口糕点还就要她的命了,” “哼,我这本来还想着多一事不如小一事,不接她的茬,勉强凑合着大家各过各的,脸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歹毒,竟然算计来算计去,最后算计到本姑娘的人头上来了,” “这是看着本姑娘久不发威,真把我当成病猫了嘛……” 林飒咬牙骂着,这一踹,再加上又正在气头上, 一时没搂住,真就直接一脚把那棵不太粗的桂花树给踹倒了, 而结果可想而知,因为用力过猛,她这一脚下去,不仅踹的脚生疼不说,肚子貌似也更疼了,头也霍霍的跟着一阵阵痛的厉害, 小脸更是煞白煞白的,看着都有几分不像话了…… 不过当然了,此时槐花还在顾悦溪那里不知道什么情况,自己这点小伤小痛的,林飒自是没有时间理会,只赶紧和花灵一起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那翠竹轩赶g。 两人急急忙忙赶到地方,就见顾悦溪一副刚拯救过来的样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太医负手站在床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看着满屋子的人直摇头…… 至于宫夫人嘛,则唉声叹气的坐在床对面,手里拿着张纸,大致是太医开的诊断什么的,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倒是董嬷嬷,挺的笔直的站在宫夫人身后,一副临危不乱、心中很有章法的样子…… 至于这形态各异的几人,林飒一时间自是没有心情理会,自是急忙先用目光寻找槐花,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终于,目光在房间里搜罗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看到了槐花小小的瘦弱的身影, 不过却被人五花大绑着,嘴里也塞着布条,跪在那里,身后还有两个婆子强摁着肩膀, 不仅头发散乱,衣服也可能因为曾被摁在地上的原因,脏皱的不成个样子, 不过总体来说,人看着精神倒还算好,好像并没有受什么罪,遭受什么毒打, 看到林飒进来,还一个劲的摇头,示意她不用太着急,太担心自己。 当然了,槐花这样,看着还算体面,想来也并不是那顾悦溪心慈手软,有心放她一马,估计着对方也是念着宫夫人来得快,没找着机会下手罢了。 还好还好,不管怎样,只要槐花没受什么罪就好…… 看到槐花还算无恙,林飒这颗心,总算是落了地,人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不料林飒这口气还没出完,刚打量完房间内的一切,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让花灵去救人,就见那顾悦溪刚才还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模样, 一看到林飒,忽然就从床上不要命的滚了下来, 吃力的爬到宫夫人跟前,搂着她的腿,一字一句的恳求道, “夫人夫人,这张太医还在这站着呢,人证物证俱全,求您这次一定不能包庇凶手,一定要为溪儿做主呀,” “毕竟她姓林的今天做的可是杀人害命的勾当,您万万不可心慈手软,必须将她和这个丫环扭送官府,否则的话,此事传将出去,只会让我说咱们平王府没有王法,说夫人您治家无方呀……” “悦溪呀,您这话说的未免就夸大其词了不是,太医的诊断书上这也就只是说,您吃了这含桂花的糕点,不小心犯了病而已,怎么就和杀人害命的联系到一块了?” 见顾悦溪故意将事情说的这般严重,听着已到了罪不可恕的地步,只见宫夫人都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替林飒说话道, “更何况飒儿这孩子我知道,向来心性单纯,又善良,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呢?” “夫人,麻烦您好好擦亮双眼吧,可不要被那姓林的外表,和给您弄个生辰宴之类的一些小恩小惠之事所迷惑呀,” 见宫夫人不肯为自己撑腰,只见那顾悦溪指着林飒,当即恶人先告状,没事赖三分的胡搅蛮缠道, “您好好想想,她以前在外面的那些名声,怎么可能是一个单纯又善良无害的人呢,” “更何况这件事情明明都在面上摆着呢,多简单的事呀,您说槐花她一个丫环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胆,敢在溪儿的吃食里动手脚,肯定是姓林的这个主谋,在背后出的主意呀……” 说着说着,甚至一转眼,抱着宫夫人的腿,又哭起了宫将军,“哎呀,我可怜的舅舅呀,您怎么就去世的这么早呀,您看到了吗?您不在了,溪儿差点被人害的没了命呀?事到如今,竟然连个肯撑腰的人都没有……” “这……这……,”宫夫人被顾悦溪缠的脱不开身,再加上听对方又提及宫将军,及昨天生辰宴之事,宫夫人本就是个性子软的好拿捏的,一时间还真被说的,不好意思再替林飒帮腔了,就怕被人说拿人嘴软,护短之类的……。。 正文 887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悦溪啊,这糕点里面掺了桂花之事,完全不就是巧合吗?你怎么能说是飒儿故意出的主意呢?这这……这怕里面真的有什么误会吧?” 宫夫人犹犹豫豫了半天,也不好再替别的,最后只翻本覆去的,拉着顾悦溪小心继续劝说道, “要不还是赶紧让这张太医回去吧,毕竟说到底也是咱们宫家自己的事,自己关起门说清楚就好了,怎么好意思让人家一直在这,白白耽误他们的功夫呢……” “夫人啊,您怎么就这么糊涂呢,这事多明显的呀,就是姓林的她这个主子在后面撑腰,指使的呀,” 见宫夫人只一意心生退意,想把张太医打发走,顾悦溪索性也顾不得给宫夫人留面子了,只一不做二不休的强烈坚持道, “不行,张太医不能回去,张太医要是走了,谁来做这个人证呀g。” “毕竟这事明摆着呢,真相分明就是:他们事先明知道溪儿对桂花过敏,却故意让槐花在溪儿的这些糕点里面放了桂花,企图设计毒害溪儿,让溪儿哮喘发作,早早毙了命,也省得在她面前晃悠着,惹得她心烦……” “顾悦溪,快闭上你的臭嘴吧,你冤枉谁呢,我们小姐是你说的那种人吗?” 见那边顾悦溪张嘴闭嘴的只说林飒是杀人凶手,用词如此的歹毒,花灵实在听不下去,窜出去就准备和顾悦溪算账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里就能入了我们小姐的眼,和我们小姐相提并论,配我们小姐出手了……” 眼看着花灵就要不管不顾扑过去,对顾悦溪下手, 只见旁边的董嬷嬷那叫一个眼疾手快,直接给一把拉住了人,小声斥责道,“当着外人呢,你冲动什么……” “表小姐这话说的,恕老奴说句不该说的,怕您这发病之事,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吧,” 只见董嬷嬷一把拉住花灵,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顾悦溪,意有所指道, “本来桂花在咱们府也不是什么违禁之物,别的不说,风雨轩不就摘着好几株吗?还是王亲自要求种的,也没见您有这么大的反应呀?” “更不用说,王妃进门才几日,根本不知道表小姐您对桂花过敏之事,并且据老奴所知,这糕点也并不是槐花主动送过来的,而是您那丫环莺儿自己讨要的呀,她送给您吃之前,自己都不看看的吗?” “不信的话,你可以把莺儿叫过来,咱们当面问问她呀,” 说着,一打量房间,不由得又惊诧道,“咦,不对呀,你如今都病的这般重了,你那丫环莺儿呢,她怎么不在这房间里服侍你……” 别说,经董嬷嬷这一提醒,林飒也是这才恍然发现,那顾悦溪的贴身丫环莺儿,竟然真的不在房间里, 这么个重要的时刻,主子都病成这样了,她却不在这里, 这情形,怎么看怎么不太正常呀…… 不料,就在林飒疑惑的当口,只见那顾悦溪见形势不对,又一把松开宫夫人,忽然就将矛头转向董嬷嬷,怒目质问道, “董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帮着那姓林的说话吗?” “拜托您老可是看清楚了,如今这翠竹轩可是人证物证据在,甚至张太医都可以证实,这糕点里确实有人下了毒,并且这施毒者也被抓住了,可是您却话里话外的说,这些都只是误会,” “那么请问董嬷嬷,这还有什么误会可言?还是你觉得,溪儿没事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设计让自己去阎王殿走一遭?” “这话可不太好说,说不定,有人还真就有这爱好,爱唱什么苦肉计呢……”面对着顾悦溪的对质,只见董嬷嬷冷笑一声,凉凉的道。 当然了,她这话一出口,自然只会换来顾悦溪一记更恶毒的眼神, 只见她也懒得再和董嬷嬷等人纠缠了,只又转向宫夫人,只一意追求速战速决道, “夫人,这些您可看的真真的,并且还有张太医在这做证,溪儿在此请求您,求您务必依法办事,将这姓林的扭送去官府,亦或者,等一会官府的人来了,直接将她带走也行,您可不许阻拦分毫,” “否则的话,那悦溪还真就有理由怀疑,夫人您这怕是因为那姓林的是您外甥女,就想要故意徇私包庇她及她手下这个杀人犯呢?” “顾悦溪你这个不要脸的,你还血口喷人是不是?” 见宫夫人和董嬷嬷说了这么半天,那顾悦溪不仅不消停,反倒更嚣张了,花灵那个沉不住气的性子,一时听不下去,还真从怀里摸出怀里的匕首,直接扑了上去, 不管不顾的,自己找顾悦溪算账去了,“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割烂你的臭嘴,直接割了你那张惹是生非的舌头,让你下半辈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料,这边花灵人刚扑上去,都还没有来得及动手, 就见说时迟那时快,忽然有一个身影,一闪,突然就及时的闯了进来, 然后在花灵刚要挨到顾悦溪之时,只听“啊……”的一声惨叫, 便下花灵整个人,一下被人踹飞到了空中, 林飒见状,见花灵眼看要飞出门去, 自是赶紧伸手去拉了花灵的脚,让人偏离了方向, 不料,因为她这会感觉实在是不好,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结果这一拉,花灵是给补救回来了,人是没有飞出去了, 不曾想,却顺着林飒的力反弹了回来,直朝着林飒这边飞了过来, 本来吧,林飒因为刚才出手拉花灵,身体又不适, 乍然使力,本来都有些重心站立不牢,出完手后,脚下连着往后退了几步, 最终退到一个墙角,刚刚用手支着墙,站稳身体, 结果不曾想,一抬眼,就见前面花灵迎面直接飞砸了过来, 然后结果可想而知,就听“扑通”一声闷响,伴着花灵这一反砸过来,两人狠狠的撞在了后面的墙上, 花灵还好,没受什么伤,可是最惨的却是林飒, 结结实实的,给花灵当了次肉垫, 闷哼一声蹲到地上,整个人更不好,一张小脸也更煞白了。。。 正文 888半路杀出个程咬金(2) “小……小姐,您没事吧?”花灵见状,一骨碌爬起来,就欲先去扶地上的林飒g。 不料,她这边还没有碰到林飒,就被人从后面突然出手,一下点中要穴, 然后凌空,直接给提溜了起来, “嗬,没想到呢,一个小小的丫环片子,竟然也好大的口气,胆敢持刀行凶,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杀人……” 而伴着这个粗犷洪亮的男声,林飒回过神来,也是这才发现, 原来这冒冒然的,竟然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来, 而且刚才突然冲进屋,并且将花灵踢飞出去的,正是面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只见这男子人长得高高大大的,看着面相虽然一般吧,但是穿的却很是仪表堂堂, 因为,他竟然穿着刑部的官服来的。 “二……二堂哥您终于来了,您来的正好,就是她们,就是她们想要害溪儿的命,” 一见这男人突然出现,只见那顾悦溪激动坏了,当即也不缠宫夫人了,连忙欣喜的扑上前,边装模作样的抹着眼泪,边告状道, “尤其这姓林的更是嚣张,您刚才看到了吧,她这个丫环,在她的授意下,当着众人的面拿着匕首就准备刺杀我,” “而地上跪着的那个更可恶,刚才还在我的吃食里下药,害的溪儿差点一命呜呼,再没机会见着堂哥您了,” “您说她们之所以这般胆大包天,还不是这姓林的再三支使的……” “二堂哥呀,溪儿背井离乡的,在京城可就您一个亲人,无论如何您可一定要为溪儿做主呀……” “妹妹放心,刚才来的路上,莺儿已将大致情况向我禀明,今天堂哥既然来了,就一定会给妹妹一个交代,” 面对着顾悦溪的求情,只见那男子倒是毫不退缩,当即大包大揽,义正言辞的道, “在我堂堂宁城,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行凶,看堂哥一会将她们全部带回刑部,好好审问一番,” “至于那幕后真凶,只要这两人招了,自有人会上门收拾她,定她的死罪……” 男子说完,还真就说到做到,一手一个,这边提着被点了穴的花灵,那起提着被五花大绑的槐花,就准备将两人直接带走。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着这男人提着人就要离开, 只见林飒当即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摸出把飞刀,人站起来的同时,一反手给掷了出去, 三只如幽灵般飞旋而出的飞刀,电光火石间,带着各自的使命,两只冲着男子的两个手腕,一只朝着男子的心口飞去, 男子乍然受到威胁,只得被迫扔下了花灵和槐花,赶紧往后撤一大步,匆忙闪开,射掉眼前的危机, 避开飞刀后,他还准备故计重施,再去抓花灵和槐花, 就见林飒已一个箭步上前,拦在那男子面前, “嗬,这出神入化的飞刀水平,敢情这位就是咱们大燕赫赫有名的丧门星林家大小姐呀?” 突然被人拦住了路,只见那男子也不害怕,只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林飒一眼,冷冷一笑,用轻蔑的语气,完全不放在眼里道, “麻烦您可看清楚了,本官可是刑部的人,秉公办事,捉拿这两个杀人犯回刑部受审,烦请你林家大小姐最好不要阻碍本官办案,或者的话传出去,恐怕只会对您的风声雪上加霜呢?” “天,竟然把刑部的人都招来了,还秉公办案,这……这可如何是好?”一听对方是刑部的人,还穿着官府,宫夫人连人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瞬间又慌了手脚,失了大半个魂。 “秉公办案……捉拿凶人犯……,” “嗬,听着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见男子一开口便冠冕堂皇的说的自己好像多正义似的,只见林飒轻笑一声,当仁不让道, “那么好啊,官爷您秉公的办案文书呢,倒是拿出来先让本妃过过目,看上面哪条哪款写着,要抓我的两个贴身丫环去刑部呀……” “文书……现在自然没有……,”见林飒一开口就抓住了自己话里的破绽,那男子心里一虚,眼神很快移到了旁处, 不过很快,又挺了挺腰板,很是不可一世的道,“但是人抓回去了,本官回头自然就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拿到你们想要的文书,” “劝你林大小姐也不要太不可一世,本官就敢在此保证,但凡本官今天把这两个人带走,回头就有你吃不完的苦头……” “哟,本妃听着你这意思,这是真准备打抱不平,为这顾悦溪撑腰的是吧?” 看对方一上来就句句针对自己,林飒冷眼看着那男子,不屑一顾道, “不过不好意思,本妃的名声怎么样?还真用不着你一个藉藉无名之辈操心,” “至于这两个人,对不起,有本妃在此,今天你还真就一个都别想带走……” “带不带的走,恐怕你林大小姐说了也不算……”那男子说着,就要强行扑上来抓人。 不料,人还没有动起来,被林飒一个飞刀射过去, 结果,事与愿违的,被迫又后退了几步。 而见两人剑拔驽张的眼看又要动手,宫夫人也是当即吓坏了,捂着胸口道,“天……天哪,这就要抓人了,这两个姑娘家家的,带到大牢那种地方的话,可要如何是好……” 眼见着宫夫人一副六神无主,待在这里只会碍事的模样,林飒瞅着空档,连忙转头吩咐董嬷嬷道, “董嬷嬷,天已经够晚了,您先把姨母带回去休息吧?免得一会这里真打起来,再溅你们一身的血。” “是,王妃放心,老奴这就带夫人走。”董嬷嬷得令,明白林飒的意思,赶紧拉着宫夫人就往外走,“小姐咱们快走吧,别在这碍王妃的事了。” “可是,这……这里闹成这样,咱们都走了,飒儿怎么办呀?”宫夫人临出门前,仍是对林飒一万个不放心,“她今天身子又不舒服,万一一会真动起手来,吃亏了可怎么办?” “哎哟我的好小姐小姐,您就别管了,您忘啦,王妃可是跟着大长公主长大的,能被这些虾兵蟹将什么的,就给轻易的镇住吗,”。。 正文 889失望,逃避 “再者说了,咱们两个什么也不会,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不是,” 董嬷嬷别拉着宫夫人边往外走,边小声从旁出主意道,“依老奴的意思,如果小姐您真是担心王妃,想帮她,倒是可以派人去找找,把王爷给弄过来,那才是正事呢……” “对对对,嬷嬷您这话靠谱,今天这形势,估计也就只有景衍能镇的住了……” 听到董嬷嬷的建议,宫夫人自是忙不迭的点头,格外的认同 不料,走了几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不可思议的小声嘀咕道, “只是,刚才不是就听下人说,景衍已经回府了吗?” “话说,这翠竹轩这会都闹成这样了,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过来?” “书房里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会比这里人命关天的还要当紧……” “这谁知道了,要不老奴搀着您,咱们去看看再说吧……” 董嬷嬷和宫夫人主仆二人,边走,边小声议论着g。 她们以为,她们把声音已经压得够低了, 可是不料,两人本就走的慢,半天没走出多远,再加上她们离去的这会,身后房间里众人又没什么动静, 所以这番交谈对话,别说林飒和对面的男人这些有功夫的听到了,竟连一旁的顾悦溪和张太医等人都听的真真的。 尤其是林飒,听到两人的好意,内心很是苦笑不得,无奈的叹道, “不好意思了姨母、董嬷嬷,可能还真就要让您二位失望了。” “只是您二位也不想想,就昨天我那般醉酒后癫狂发疯、非于常人的表现,估计您那亲爱的王爷现在正头疼的很,逃避我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肯现身,再替我撑什么腰呀。” “否则的话,这翠竹轩闹了这么半天,还在他平王的地盘上,依他的速度和能力,怎么可能会拖到现在还不露脸,” “所以,多明显的事呀,说不得人现在巴不得,让这不知道从哪杀出来的愣头青,赶紧帮着把我轰走呢,” “对不住喽,这一趟,怕您二位又要白跑喽……” 当然了,这些话外之音,既然林飒能想到,屋子里其他当事人,自然也能想的到。 于是乎,不小心听到宫夫人主仆二人对话的男人,转头和顾悦溪对视一眼,两人当即会心一笑,各自心领神会, 尤其是那男人,只见好像瞬间又增了不少底气似的,瞟了林飒一眼,上前两步,直接和林飒针锋相对道, “好啊,竟然把宫夫人都轰走了,看林大小姐您这意思,是想着执意要对在下出手,阻碍下官执行公务到底了是吧……” “哼,也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狗官,跑到这里来耍威风来了,拜托你也睁开狗眼看看,这里可是平王府,谁给你的狗胆,二话不说的进来就想拿本妃的人,” 宫夫人既然走了,林飒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昨天丢人可以,但是眼下自然不能输气势呀, 宫景衍的态度且不说,好歹这平王妃的名号,应该还是有些用,能壮壮胆,吓唬吓唬人的。 就算他宫景衍不愿意露面撑腰,但是我林大小姐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呀,装腔作势这一套,谁还不是信手拈来,张口就出呀。 不过,既然对上了,该放的放备,自然还是必须有的。 思及此,只见林飒悄悄又摸出几把飞刀,紧紧攥在手里,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冷冷一笑,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直接和对方针锋相对的叫板道, “怎么滴,阁下是真把我们平王府当成你们刑部的大牢了,以为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呀?还是说,当本妃这个当家主母根本不存在呀?” “想动手是吧,来呀,本妃奉陪到底,本妃还倒是想看看,如果伤了我这个平王妃,你一会要如何能出得了这平王府?” “总不会你真的单纯的以为,我们平王府穷到,真的连个看家护院的都没有,只任由他们的主母被人随便伤害吧……” “这……这……”听林飒如此一说,那男人还真就有些犹豫了,迟疑看着林飒不敢轻易动手了, 毕竟依平王府如今的实力,不用亲自查看,就算是用脑子想,他也能想象的出来呀。 说到底,这林飒再不得宠,人现在好歹也占着平王妃的名号的呀, 自己这要是冒然出手,没轻没重的把人打伤了,恐怕回头还真就不好说了。 “林飒,你可真是给脸不要脸,还张嘴闭嘴的本妃本妃,平王府当家主母什么的,就你这样的人品,配当平王府的当家主母吗?” 看林飒和男子僵持不下,而林飒几句话下来,男子就被林飒唬得在气势上弱了半截, 只见顾悦溪立即冲上前,当即为男子帮腔,故意上纲上线道,“敢问就你这德性,衍表哥看的上你吗?” “怎么当上的这平王妃,别人心里没数,你自己心里也没点数吗?” “别的不提,就只说这会,我堂哥都进来抓你的人了,衍表哥人回了府,却耗到现在还未现身,” “你是当我们都傻,真不明白他的意思呀,这事多明显呀,表哥现在就是烦你了,巴不得有人替她现在把你赶出府,关到牢里永远出不来呢……“ “就是,要知道平王殿下和我堂妹才是青梅竹马,是你姓林的仗着和宫夫人的关系,横插一刀,夺人所爱,才当上的这平王妃,” 顾悦溪一开口,只见那男子好像又吃了定心丹似的,对着林飒冷嘲热讽道, “硬塞过来的媳妇,任谁也不会高兴,何况又是平王殿下这般厉害之人,又怎么可能会瞧的上你……” “话说就你前面做的这些破事,本官不跟你计较就不错了,你倒还好意思自己张口闭口的提,” “识相的,就赶紧让开,别耽误本官拿人,否则的话,信不信本官明天就把你的恶行昭告天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看你以后怎么在宁城立足……” “就是,姓林的,你不要嚣张,你不就仗着现在是平王妃吗?” 见自己起哄见效,顾悦溪忙又顺着男子的话茬,连忙和那男子一唱一和,为对方造势道, “告诉你,我二堂哥如今可是在刑部当差,弄死你这两个丫头,甚至于捏死你,那都是眼都不用眨的事儿?”。。 正文 890平王现身,霸气护妻 “哇,好大的口气呀,听着真是吓死人了,听你这意思,感觉本姑娘小命今天还就不保了呢?”见对方越说越夸张,林飒呵呵一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很是夸张的配合道, “话说回来,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本姑娘说才对吗?” 不过话音未落,就见林飒突然收了笑,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头一扬,挑衅道, “还弄死我眼都不用眨的事儿,你倒是让他试试呀?” “你……你以为我们不……”见林飒露出这般不屑的神情,那顾悦溪气不过,还欲冲上来再说什么g。 不料,不待她说完,就见林飒突然一口直接一口啐到顾悦溪脸上,厉声道, “我呸!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没事竟跑到本姑娘面前装起大尾巴狼来了,” “我林飒还就在这里明明白白告诉你们,本姑娘今天就算是不要这平王妃的头衔,在这宁城,捏死他一个牢头和你一个天天找死的女人,也比辗死一只蚂蚁容易。” “识相的就赶紧滚,别惹本姑娘不痛快,老虎不发威,你们真当本姑娘是病猫,当我们护国将军府是吃素的呀?” “你……你少拿护国将军府来说事,听说你们林家早就在圣上面前失宠了……”看林飒又亮出护国将军府来,那男人倒吃一口凉气,勉强对抗道。 “就是,二堂哥别理她,她就是说大话吓你呢,他护国将军府再厉害,还能比咱们平王殿下厉害吗?”顾悦溪再状,怕男子再退缩,连忙从旁再三怂恿道,“反正有张太医这个证人在,你现在就把这两个丫环带走,看她能把你怎么样?” “就是,你好大的口气,有本事你敢再拦个试试?”顺着顾悦溪的话,男子挺了挺胸,叫嚣道。 “噗……,从哪来的二愣子,别人许了你二两颜色,你还真就兴师动众的开起染房来了。” 看到男子这有副傻愣愣,被人一轰就上的模样,林飒气的狠了,反倒笑了, 轻蔑的瞟了眼对方,好笑道, “还试试?看你这身行头,也就是刑部看大牢的,充其量说破大天来,顶多也就是个小牢头吧?” “怎么着,真当自己是根葱,本姑娘是吓大的,没见过官府当差的人啊,” “告诉你,别忘了,我祖母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姑母,我们大燕赫赫有名的大长公主,父亲是掌管十几万林家军的护国将军,哥哥是军里赫赫有名的少将军,嫂嫂是唐国公的嫡孙女……” “怎么着,你真觉得我们家的人全都失宠了,这些人加在一块,在皇上面前都说不上一句话?还是觉得他们联合起来,都对不付不了你这个小牢头了?” “还想替顾悦溪撑腰,拜托你先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再说吧……” “你……”听林飒如此说,那男人明显一怔,也是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低估了护国将军府的势力, 这么想着,不觉心里也更虚了,渐渐的,便也有了些许退意。 “姓林的,你不用吓唬我堂哥,仗着家世欺人是吧,看本姑娘现在就直接杀了你,回头我坐了这平王妃,有王爷撑腰了,你们家的人还敢拿我堂哥怎么样?” “反正今天是你的人刺杀我在前,本姑娘就算这会真杀了你,那也只能算是正当防卫……” 见男子一退再退,那顾悦溪骂着,还真就不动声色的捡起,地上刚才花灵扔掉的那把匕首, 趁林飒不注意,看准机会,突然就从旁边扑了过来,疯狂的对着林飒下狠手了…… 可是这一次,顾悦溪却再次失算了, 她以为有她堂哥在前面打掩护挡着,林飒根本没有反击躲避的机会,她这一次一定能得手, 不料,她这边用尽所有的力气刚扑过去,都还没有机会碰到林飒, 就见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阵凉风袭来,眼前黑影一闪, 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倏一下就出现在了林飒前边, 然后,不待所有人反应过来,只见那人飞起一脚,直接将扑过来的顾悦溪,连人带刀给直直的踹飞了出去…… “大胆,竟然敢当着本官的面,行刺我堂妹,这次可是被本官看了个正着,看你们以后还要怎么诡辩……” 见顾悦溪如断线的风筝般,惨叫着就飞了出去,那小牢头并没有看清,只以为是林飒出的手, 骂骂咧咧的正要出手,什么都还没有搞清楚,忽然就觉迎面也是一脚,他自己瞬间也被人踹翻在了地上…… “大爷的,你们敢袭官,真是反了天了……”竟然一不留意自己也遭了暗算,男子嘴里骂着,懵头懵脑的爬起来,就准备找面前的人算账, 不料待看清对方的容貌后,突然就泄了气,一下就怔在了那里,“王……王爷……,竟然是您?” 不料,面前的宫景衍踹完人,却是连看都懒得看那对兄妹一眼,只一把将林飒拉到怀里,盯着她惨白的小脸,格外心疼的道,“王妃这是怎么了?脸色怎这般苍白,他们刚才可是难为你了……” 说着,竟然伸手还想往上抚…… “我……”面对着宫景衍的突然出现,及这突然而至的关心及温柔, 林飒惊诧过后,更多的是难适从, “呃,回王爷,妾身也……还好,没……没什么大碍,” “就……就只是身体有些不太舒服罢了……” 林飒嘴里语无伦次的敷衍着,脚下也不动声色的连忙一退再退,悄悄从某人的怀抱里撤了出来, 甚至不待宫景衍再表示什么,转过身,就准备先去解救地上的花灵和槐花。 不料,她还没来得及动手,面前黑影又一闪,倒是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先做了此事。 只见福安飞速赶来,一刀划开捆着槐花的绳子,然后刀在手里一转,刀柄在花灵背上轻轻一点,便解了她的穴。 见花灵和槐花终于获得了自由,林飒上前就欲先查看两人的情况,不料,脚还没有迈出去,又被人一下拉住了, “你的手……,”只见宫景衍一把拉住林飒的手,焦急询问道,“怎么会这么凉?我早上不……”。。 正文 891槐花的委屈求全 看这情形,宫景衍似乎还想表达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自己的两个贴身丫环都变成这样了,林飒哪里还有时间听他啰嗦, 所以,不待宫景衍把话说完,就被林飒不耐的打断了, “刚才不是跟王爷说了吗?我真的没什么事……” 林飒一把打掉宫景衍的手,转身就率先去查看槐花的情况,“槐花你怎么样?他们没有打你吧,身上可有受什么伤?” “让小姐担心了,奴婢没……没事……”见林飒自己小脸煞白,却先关心自己的安危,槐花连忙后退一步,悄悄的将双手背到身后,懦懦的回道g。 不料,槐花这话说完,林飒还未发话,就被一旁的花灵很快给戳穿了, 只见她一把抓起槐花的胳膊,当即毫不留情的拆穿道,“怎么会没事,小姐您快看,刚才那绳子捆这么紧,槐花姐胳膊上都勒出血道了,还有这手背上,一下又蹭掉了这么多皮,这都露着肉呢,会不疼才怪……” 经花灵这一提醒,林飒这才发现,刚才她竟然没有注意,只看到槐花脸上和身上没无大伤,却没有发现,她一双被捆着背到身后的手,可能因为拖拽的原因,竟然蹭掉这么大一块皮。 于是此刻,乍然看着槐花蹭的血肉模糊的手,林飒心里一疼,不觉两眼一热,内疚道,“槐花对不起,是我这个小姐没本事,让你受苦了……” “小姐您别听花灵瞎说,奴婢真的没什么事,”一看林飒眼里有泪光闪烁,槐花一时忍不住,自己倒先落泪了, 可是又怕自己一哭,林飒再多担心,凭白多生事端, 连忙又一把蹭去脸上的泪珠,强笑着道, “小姐别担心,奴婢身上这些也就是一点皮外伤而已,真的没什么事,” “真的,也就是看着唬人些,一点都不疼,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还……还有,其旁顾刚才表小姐她们也没有怎么难为奴婢,就只是话赶话说误会了而已,” “真的没什么事,小姐您今天身子不舒服,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到底,大家毕竟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要因为奴婢一时的莽撞,再伤了和气……” “什么叫你的莽撞……伤了和气……”槐花这息事宁人的话一出,不待林飒开口,只见一旁的花灵便忍不住喊道, “槐花姐您到底在说什么呀?今天这事,怎么就成你的错了,明明是她们在陷害你,想致你于死地的呀……” “还大家都是一家人,他们姓顾,咱们姓林,八竿子都打不着,和他们算哪门子的一家人了?” “不行,今天这事,必须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能让你凭白受了这份苦,” “哼,竟然背后算计人,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不让她们也付出些代价,流几滴血出来,我花灵这十几年真是白活了……” 花灵说着,一捋袖子,大有一副要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花灵……你快闭嘴,不许再瞎说了……”见花灵一开口,又没大没小的,还要出去和对方拼命,吓得槐花赶紧上拉住人,堵住了她的嘴, 小声在她耳边劝道,“花灵你是不是真的傻?这些人和咱们是没有关系,但是说到底,都是王爷的亲人呀,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他怎么处置?” “而你这么不管不顾的大叫,咱们是解了气了,可是你也不想想,这让王妃夹在中间,又要作多少难……” “可……可是……”花灵虽然被堵了嘴,可是挣扎着,支唔着,仍不死心的辩解,“就算咱们不追究,王爷那么疼王妃,他也会……” 不料,槐花却根本没让花灵有机会说完,也更顾不得手疼,只死捂着不肯松手, 趴在花灵耳边再三解释道,“傻丫头,没有可是,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道,王妃和王爷的关系也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听话好妹妹,好歹听姐姐这一回,咱不为旁的,就为了王妃,今天这事咱也不闹,不让王妃夹在中间为难……” “嗯嗯,好,那我听你的……”见槐花说的极为严肃,花灵也不知是被说服了,还是想通了, 难得的,竟还真的点头同意了。 不料,花灵是说服了,但是林飒心里却极为不好过,久久不能平静。 槐花趴在花灵耳边说的那些话,声音极其的小, 或许旁人听不到,但是她站的离她们如此的近,再加上又有内力加持,怎么可能会听不到。 甚至她都还可以十分肯定,这些话,不仅她听到了,就连身后的宫景衍和福安也肯定都听到了, 因为那宫景衍自从自己拂开他的手后,好像就有些不太好,虽然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神色,但是到了这会,林飒已经明显感觉到,身后的气压在不断的变低,变低,身后的人在源源不断的释放着冷气…… 不过此时,林飒却懒得理会这些,不理会宫景衍为什么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此时的她,只是觉得懊恼,觉得心痛,甚至于对自己的失望。 她来到平王府,本来初衷是想着救叶伽成这个朋友。 但是她没有想到,因为她的私心,因为她和宫景衍是假成亲,竟然让槐花过得如此的小心翼翼,需要如此的委屈求全,如此的憋屈, 为了怕自己为难,连受了伤都不敢跟自己说。 所以此刻,听到槐花的话,林飒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 再一次,觉得自己好自私,自己这个主子做的也好失败, 和前世一样,她竟然无和的,连自己的贴身丫环都保护不好,甚至还要她们因为自己受牵连。 痛定思痛,林飒觉得她今天必须做点什么了,她不能再这么任性,只为一己着想,而让身边的人再这样委屈下去了。 若非不然,若是连这些身边贴心的人,都保护不了,那她这重生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花灵,你带着槐花先回去,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里,有以前从司牧那拿的外伤药膏,很好用,你帮着给她敷一下……”下定决心,只见林飒深吸一口气,转眸盯着花灵和槐花,轻声叮嘱道。。。 正文 892林飒的愤怒 花灵毕竟心性单纯,遇事并不会多想,再加上一贯听话惯了,听到林飒吩咐,便想也不想的应道,“好的小姐!” 说完,就准备去搀槐花离开g。 可是槐花毕竟比花灵年纪大,经的世事也多,尤其此刻又大致猜出了林飒的心思,于是更不肯轻易的走了。 只见她甩开花灵的手,尝试着上前劝林飒道,“小姐,您今天身子也不舒服,我们都走了,您一个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不若,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在这里处理一些事,一会就回去。”听到槐花的劝说,林飒勉强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回道。 “那……既然小姐您还有事要处理,暂时不回去,奴婢也在这陪着您吧……”看林飒不肯走,槐花不放心,便也赖着,不肯离开。 “没多大的事,”林飒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再次降低声音哄道,“听话,你们先回去……” “不……奴婢要和小姐一直在一起……”林飒越是强忍着不走,槐花越是不放心,死活不肯离开。 “怎么,我还是不是你们的主子了?我的话都听不懂,也不做数了吗?”见槐花一直和自己打倔,林飒终于有些恼了, 可是槐花都这样了,她又实在开不了口骂, 于是一咬牙,转身,一指花灵,毫不留情的命令道,“花灵,你,现在,立即,马上,带着槐花,从我的眼前消失,一盏茶的功夫给我务必回到风雨轩去,” “若敢多耽误一下,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们俩捆了,一块送回林府去……” “不要不要不要,小姐息怒,奴婢这就带着槐花姐回去。”见林飒真的动了气,又拿送走自己作威胁,花灵倒是难得有眼力见儿, 行动也迅速,甚至顾不上槐花的反抗,见其仍不走, 伸手点上穴,弯腰将人往自己背上一扔,背起就开始往风雨轩跑。 “不,你们不能走,你们是嫌犯,你们若走了,那这件事不就死无对……” 不料,花灵这边背起槐花刚要走,就见那地上的男人,竟然顽强的爬了起来, 关键吧,还不知死活的,企图阻拦花灵两人的离去。 见此情景,林飒彻底气坏了, 当然了,也是她完全不准备再忍了, 于是乎,只见她冲上前,运足了力气,抬脚就朝着那男人踹去。 不过,抬脚的时候,因为幅度牵动过大,却扯得肚子猛的一痛, 大爷的,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一痛,脚上的力气几乎减了一大半,还能出的了哪门子的气呀……。 感觉到自己的力不从心,林飒格外懊恼的想道。 不料,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一闪而过,就见面前的男人竟然倏的一下,直接就飞到了半空中。 倒飞到院子里,狠狠的撞在外面的树上,这才又扑通一下,狠狠的摔到地上, 懵了半天,挣扎着刚要爬起来, 就见“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 然后扑通一声,人便摔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这情形,甚至不用内行,就是外行人一瞧,也晓的他这受的是内伤,并且也指定不轻的。 我去,这么大的杀伤了…… 可是,刚才我这肚子一痛,明明力道已经收回了大半了呀,不应该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呀?看着面前男子的反应,林飒瞅了瞅自己抬在半空,暂时还未收回的脚,很是不可思议的想道。 不对,准确的说,他这伤根本就不是自己踹的,因为我这脚刚才根本都没有碰到他呢。 这自己就算状态再不好,那有没有踹到人,总还是感觉到的呀…… 思及此,林飒悄悄的收回脚,转眸打量四周,很快便发现了新的端倪, 只见旁边的宫景衍,好像有些不大对劲,这两只脚不仅一前一后的站着, 关键吧,前面那只右脚的鞋帮上,好像莫句的干净了少, 看这情形,好像是在谁身上刚擦了一下,蹭掉一层灰似的…… 呃,好吧,看这情形,那院子里摔的吐血的男人,肯定是他踹的没错了。 只不过,也就是他功夫好,出脚快,又稳准狠,所以,别说旁的人,就连自己这个当事人,都差点被他蒙混过去,只以为是自己动的手。思考了半天,林飒总算是找到了答案。 不过找到了答案后,林飒却又发现了新的疑点: 咦,不对呀,刚才花灵不是说他宫景衍早就已经回来,径直去书房了吗? 可是看他这鞋子,上面沾了不少的灰尘,倒好像奔波了很远的路,刚回来的样子呢 这和花灵刚才说的,完全不吻合呀…… 难道是花灵刚才太过着急,眼花看错人了? 还是他去书房半天,忙的连鞋都忘的换了? 只是话说回来,他一个王爷,就只是四处看看,办些公差,还时时处处骑着马,也不需要走多少的路呀,鞋怎么会这么脏呢? 悄悄打量着旁边宫景衍脚上的鞋,林飒不动声色的思考着, 并且越思考,越觉得不可思议……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飒的眼光太过专注了些,很快她便发现,宫景衍好像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悄悄的,往后挪了挪,将两只脚,不动声色的移出了林飒的余光范围。 好吧,看来昨天真把人得罪惨了,这宫景衍现在别说人,连只脚也不稀得让自己看了。 不过,不让看正好,自己眼下有仇还没报呢,还真没心情盯着他那臭脚一直瞧个没完。 不料,林飒这边刚收回目光,很快便发现了新的情况, 只见院子里最初被踹飞出去的顾悦溪,不知道何时也爬了起来, 此时见男子被伤成了这样,只和林飒最初的反应一样,那顾悦溪也只以为是林飒下的毒手, 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刀,就冲着林飒奔了过来,“姓林的,你竟然伤害我二堂哥,我要和你拼命……” 顾悦溪拿着刀,冲着林飒不顾一切的奔来, 可能在她眼里,有她堂哥和宫景衍表哥两个人在,就算真打起来,这两人也会拉偏架相着她,她也不会吃多大的亏, 可是她却没有料到,此时的林飒已经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根本没有耐心再和她玩什么猫鼠游戏。。。 正文 893长点记性 于是乎,眼见着顾悦溪拿刀冲着自己奔过来, 林飒一扬走,唰的一下,一把飞刀飞过去, 便听“咣铛”一声,那把大刀应声落地, 然后顾悦溪“啊……”的一声惨叫,左手立即捂住了右手腕,傻傻的站在了那里, 可是虽然捂着,那腕上的血,却仍汩汩而出,然后顺着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的蜿蜒而下…… “看顾小姐这副模样,目中无人,自私自利,怕是平时家人宠惯着,很是缺少管教呀,” 顾悦溪被自己射受了伤,林飒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冷眼看着她,眼都不眨的,淡淡的道, “好呀,既然没人管教,那本姑娘今天就勉为其难,教你些规矩,让你也长点记性如何……” “姓林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姑娘有没有缺不缺少管教,用得着你一个恶名满京城、臭名昭著的人来置喙吗?” “就算是本姑娘缺少管教,也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 顾悦溪反应过来,冲着林飒声嘶力竭的骂道g。 骂了两句,可能是因为手腕太痛,不得不又停住了, 尤其是一低头,又看到自己竟然流了这么的血,衣裙上都被染红了一大片, 只见顾悦溪也不自己拼命了,只嘴一撇,含泪看向宫景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求助道,“表……表哥,溪儿受伤了,疼……真是太疼了……” “表哥,溪儿可是你的亲表妹呀,你看看这个疯女人把我伤成了什么样?你一定要为溪儿做主呀……” 顾悦溪边哭,边往林飒这边走,似乎想让宫景衍更近一步感受到自己的可怜,进而帮自己撑腰。 不料,她脚刚抬起来,还没有走两步, 就见林飒这边手一扬,又唰唰两把飞刀出了手。 好吧,既然你一直喊疼,想搏人同情,那就多受点伤,多流点血,一块痛吧。林飒飞刀出手,在心里恨恨的想道。 果然,伴着她这飞刀一边一个,狠狠的从顾悦溪的小腿上划过。 只见下一刻,立即又传出了犀利的惨叫声, “啊啊……痛……痛,好痛呀……” 随着一阵扎心的疼痛,只见顾悦溪扑通跪下,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两条腿,再次哭着向宫景衍求助道, “表哥……衍表哥,你快救救我,帮帮我呀,你怎么可以看着她伤害我?” “……这个蛇蝎女人,她太歹毒了……” 不过,伴着顾悦溪求了半天,只见不待宫景衍开口,林飒又定定的站了出来,冷声道, “顾悦溪,这几刀呢,是本姑娘对你三番两次的挑衅我,还有刚才伤害槐花的惩罚,” “说实话,你喊谁都没有用的,明告诉你,本姑娘前面已经对你忍够了,不会再忍你一分一毫了,” “所以,今天这口气,我是必须出的……” “好呀,姓林的,你这是不准备再装了,终于原形毕露了是吧?” 见林飒伤了自己,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还越过宫景衍,直接放狠话, 顾悦溪只因为她终于抓住了林飒的把柄,让宫景衍看清了林飒的真面目,想着这次他总该为她撑腰了, “表哥……表哥,”只见顾悦溪委屈巴巴的又冲着宫景衍喊道,“您快听听呀,听她说的那些混账话,这能是一个大家闺秀、一个贤良的主母可能会说、会做的事吗,她这分明……” 可是不料,无论顾悦溪怎么说,那旁边的宫景衍就只定定的站在林飒身后,一句话也不接,更不可能站出来为她撑腰的意思。 倒是林飒,被顾悦溪翻来覆去,聒噪烦了, 抬手,又一记飞刀甩出去, “真是聒噪……”林飒冷嗤一声,不耐烦的道, 这一次,只见那飞刀,直朝着顾悦溪的头顶旋转着飞速冲了出去, 而下一刻,不待顾悦溪反应过来,就见她头上的簪子,“啪嗒”一声应声落地, 而簪子打落,顾悦溪头发瞬间横七竖八的散落下来, 整个人如疯子般,站在那里,全无平日里养尊处优,精致的模样…… 可能,也就是到了这副境地,顾习溪才总算是看清楚了: 自己都已经这般了,那宫景衍仍不说不动, 照这情形,人大致是不会给自己撑腰了…… 尤其是见面前林飒那如此嚣张,高高在上的神情,直气得顾悦溪心一横,也不求宫景衍了,也不继续装可怜搏同情了, 只忍痛站起身,直指着林飒泼口骂道,“姓林的,你个心思歹害的丑恶女人,你竟然对我下如此的毒手,你不得好死,你……” 顾悦溪打不过林飒,本想在口舌上占些功夫, 不料,她这话还未骂完,就见林飒手一扬,又一个飞刀电光火石间飞了出去, 并且这一次,直冲着顾悦溪的面门, 顾悦溪终于有些怕了,忍痛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一侧脸, 就见那飞刀好像也有灵性似的,也跟着转了一个弯,然后从旁又飞过来,直擦着她的侧脸飞了出去, 飞刀划过,刹那间只见顾悦溪那瓷白的脸上,登时便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说实话,本姑娘其实还真不想多管闲事,但是你顾悦溪自己三番两次不知死活的撞上来,又能怪得了谁呢……”看着顾悦溪的惨状,林飒仍不为所动,咸咸的道。 而那顾悦溪反应过来,意识到疼,抬手,一抹, 竟然一手的血,登时又傻眼了 “啊……,血……血,我是要毁容了吗?” “林飒你个恶毒的女人……” “顾悦溪,闭上你的臭嘴!”看顾悦溪到了现在还在叫骂,林飒不觉有些烦了,冷冷的道,“信不信,再不闭嘴,本姑娘再出手,你没的就不仅是容貌,而是小命了?” “好呀,姓林的,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我就不信,有我祖母在那站着,有舅舅的临终托付,衍表哥真狠心的能看着我被杀死,也不管不问……”被激的狠了,顾悦溪索性也破斧沉舟,不管不顾的喊道。 此时的她赌上最后的倔强,和宫景衍对宫将军这个父亲的尊重,只想和林飒叫板到底,看自己在宫景衍心里,到底能有多少地位?。。 正文 894一语点醒梦中人 不料,顾悦溪处心积虑的算计了半天,最后没等到宫景衍的回应不说, 只见林飒一抬手,又一把飞刀直冲了过去, 这一次,那刀直接从顾悦溪的右肩划过,留下了一个深深的伤口…… “王……王爷……王爷,溪儿妹妹可也是您的亲表妹呀,您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心慈手软,任由别人这么欺负她呀,” 那地上的男子倒是不傻,观察了一会,见顾悦溪都已经这副模样了,而林飒不仅不肯收手,反倒还越下手越重了, 连忙爬起来,去求宫景衍去了, “溪儿她虽然年纪小,不懂事,有时候说话也不太好听,但是终归,她对王爷您的情总是真的呀,尤其这几年朝夕相处,想来您一点一滴也都看在眼里的啊?” “求王爷无论如何,看在这几年你们的情份上,饶她一命吧?” 不料,人边求边爬,刚爬了两下,都还未到宫景衍面前, 就见旁边人影一闪,被一旁的福安给一脚又踹翻在地g。 “福……福安哥,王爷一时被女人迷住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你也帮着那个扫把星?” 看连福安也上来踹自己,那男人再次摔倒吐血后,不是查看自己的伤势,或者喊声疼痛什么的,而是一脸的困惑和不解, “那个女人仗着护国将军府的势力,如此凶狠,嚣张,跋扈,你们为什么都要帮着她……” “顾悦强啊顾悦强,你说你是真傻,还是假不明白呀,到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种糊涂话,刚才王爷那一脚下去,难道你还没明白他的心思吗?” 见顾悦强都快被自己踹死了,仍没有想通其中的因由, 福安忍不住,终于开口提醒道, “这么半天了,王爷的态度多明显,那就是王妃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为她撑腰的!” “倒是你,你说说你倒是好大的能耐啊,几个月前,王爷不忍心看你祖母年过花甲,却为了你再三跪求,再加上宫将军死前的临终托付,还有你这小子功夫还算可以,这才好心在刑部给你谋了个差事,” “不料,你小子倒好,却恩将仇报,官没做几天,倒学会耍官威来了,” “关键想耍威风去哪儿不好,偏偏还跑到王妃面前来嚣张,” “你倒是说说,都是谁给你的这些狗胆?” “你这不是不要命了,又是什么?” “那顾悦溪为情所困,看不清形势、胡乱做梦、痴心妄想也就算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说实话,想来,若不是看在你那寡守多年的祖母份上,而你又是顾家的独苗,估计王爷刚才那一脚,早就直接踹死你了,知道吗?” “啊,怎……怎么会这样?”经福安这一通骂,一语点醒梦中人,终于弄清楚宫景衍的态度后,只见那顾悦强也是真的怕了,连忙跪地向宫景衍求饶道, “王……王爷,求……求您饶命呀,小……小的……真的不知道……” “小……小的也就是突然收到溪儿妹妹送的信儿,说这姓林……,” “哦,不不不,应该称王妃才对,” “对,是……是溪儿妹妹在信中说,说王妃一直欺负她,甚至还给她下毒,致使她差点丧命,并且王爷您也打心眼里,其实一直都没有看上过王妃,更是早就忍受不了她,想赶她出门了,” “所以小的这才央着张太医一块,想着来为您解忧,顺便为溪儿撑腰的,” “小……小的,真的不知道王爷您是这么个意思,对王妃这般敬重的,” “要是早知道是这种情形,就是打死小的,我们也不敢对王妃…丝毫不敬…的呀,” “尤其是溪儿妹妹,更是不敢对这王妃之位有任何奢望的呀……” “二堂哥你说什么呢,这怎么就成奢望了,平王妃的位置明明就该是我的,” “您忘啦,我十岁那年,明明舅舅都已经答应过祖母,同意把我许配给衍表哥了,” 看顾悦强彻底倒了风,站到了对方的阵营,只见顾悦溪气的忍不住又跳出来力证道, “虽然后来这些年都没有提及此事,但是舅舅临终时,也有再三嘱咐表哥,要对我们家照顾一二的啊……” “分明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和我抢,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竟然还迷住了衍表哥的眼,生生的占了我平王妃的位置……” “二堂哥,你不要被他们蒙骗,咱们今天一起,只要杀了这个歹毒的女人,王爷肯定就会回心转意,继而娶我为妃的……” 顾悦溪一直心存侥幸,幻想着自己能夺回平王妃的位置, 不料,话音未落,就又遭受到了一记现实的重击, 只见空中一道冷光闪过,然后又一把飞刀深深的划过了她左肩的下方。 “啊,好……好痛,林飒你个疯婆子,你仗着功夫比我好,就肆意伤害我,你不得好死你日后必须得下十八层地狱……”如今都到了这副局面,顾悦溪索性也不管了,更顾不得形象了,只破斧沉舟的泼口道。 见顾悦溪属鸭子,到死都不肯服软,林飒又拿出一把飞刀,用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拨,薄薄的刀片便灵巧的在她指间旋转了起来, 玩弄了一会,方斜眼看着顾悦溪,冷声道。“顾悦溪,信不信你再骂一句,我手里这把刀再往下偏那么一点,接下来就真的能插在你的心口上,直接要了你的小命……” 听到林飒的话,又瞟了眼她手指间那闪着冷光的飞刀,顾悦溪不觉瑟缩了一下, 不料,痛定思痛,她咬了咬牙,仍强撑着,继续挑衅道,“林飒你敢,我不信……” “那好呀,你就继续站那别去,试试,看我敢不敢……”林飒说着,冷冷一笑,真的还就又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飞刀,缓缓举起来,蓄势待发了, 不料这次,林飒那飞刀还未出手,就只是在空中虚晃了一下, 就见顾悦溪“啊”的一声,已跌坐在地上,直接崩溃,不顾形象的大哭大喊了起来, “啊,天哪,老天爷呀,你收了我吧,” “简直没有天理了,让人没法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正文 895到家了再说 “哼,想跟本姑娘斗狠,你还真就嫩了点!”见顾悦溪终于崩溃,没有了任何还手之力, 林飒拍了拍手,瞬间觉得,心里这口气,总算是出的差不多了,整个人也畅快了不少…… “新的飞刀不是用着还挺顺手?” 林飒心情正愉悦,猛不丁旁边突然传来了询问声, 并未多想,林飒只扬了扬手里的飞刀,抿嘴一笑,十分满意的脱口而出道, “呃,还不错,挺顺手的,” “这套飞刀更小巧,更精致,数量也够多,并且携带其实也挺方便的,用着真的很好!” “那你这气可是也出完了?不准备再打几下了……”不料,林飒这边刚一放松,就见旁边忽然又送来一个致命的问题g。 虽然吧,这声音仍不太大,甚至听着还带着几分戏谑, 不过内容的话,细一品,却还是很骇人的…… “啊……”林飒一怔,也是这才发现,刚才问自己话的人是谁, 原来,竟是一直站在自己旁边,这么半天都一言未发的正主平王宫景衍呢, 呃,好吧,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用着人家给的武器,却还这般不给他留颜面的,当众教育起了他的表弟表妹, 这么一想,好像多少有些过份了呢。 “呃,回王爷,气……气确实是出完了,” 反应过来,林飒不禁多少有些心虚,展颜对着宫景衍呵呵一笑,企图解释道, “不……不过王爷,那个,我刚才那些刀吧,也就是表面看着厉害,其实都……,并没有使用全力,伤及你表妹的……要害什么的……” “再何况,这张太医不也是他们的人吗,想着既然有太医陪着,一会定出不了什么岔子,危机不了她的生……” 林飒怕宫景衍误会,正要多解释几句, 不料,刚说了几句,就被宫景衍出声打断, 只见他打量了林飒一眼,轻声道,“这些一会回头私下说……” 因为宫景衍声音很轻,脸上又带着面具,所以一时间,林飒并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这个一会私下说是什么意思? 是一会再听自己解释呢? 还是说,回头再和自己私下算总账呢? 不过当然了,想不想的通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事情已经做下了, 大不了,真闹掰,大家一拍两散得了,回头救叶伽成,自己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甚至到了最后,林飒很有些赌气的想道。 不料,林飒这边心思百转,宫景衍却好像暂时并没有什么空理会她。 只见他瞟了顾家兄妹一眼,然后转身看着福安,冷声命令道,“福安,一会派人送顾家兄妹回安溪老家……” “啊,一……一会回安溪老家,”一听宫景衍半天不开口,一开口却是要把自己赶回安溪老家,顾悦强当即便傻眼了,脱口问道,“那我在刑部的差使怎么办呀……” “还刑部的差使……”听到顾悦强这个时候还想着差事,只见福安冷嗤一声,忍不住回道, “就你们兄妹今天做的这些恶心事,王爷能留你一条命,就已经是给你们祖母天大的面子了……” “可……可是,我这差使,我才干了几个月,都还没有当够呢……”听到这么快就丢了差使,被赶回老家,顾悦强当然不甘心。 反应过来,就准备再求宫景衍,看能不能通融一二。 不料,待他想通了这一些,再往宫景衍那边望过去,准备求人时 就见那宫景衍,已经拉着林飒出了翠竹轩的门,走远了, “王……王爷……王爷……”顾悦强不死心,放声喊道。 不料,刚张口喊几声,就被福安一脚又踹倒在地, “喊什么喊,没看到王爷这会心情不好,正头疼,不知道怎么哄王妃呢,” “再喊几声,搅了王爷的好事,信不信真能让你们兄妹,一会横着送回安溪老家去……” 听到福安的话,那顾悦强终于傻了眼,甚至瘫在了地上,直接就起不来了。 不过,这边身后怎么闹的,宫景衍根本懒得管,只拉着林飒一路,径直往风雨轩走去。 这一路上,他都不开口,只死死拉着林飒的手不松开, 林飒心里便更纳闷,搞不清楚宫景衍到底什么态度…… 今晚这场冲突,他连问都不问因由, 刚才自己把他那如花似玉的表妹伤成那样,也是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只一句回头再说。 现在也是,不声也不响,就只闷着头走路, 不是,他这到底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是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满意,到底还是不满意呀? 当然了,不用想,自己刚才做的这般过份, 结果肯定,人家大抵是不满意的呀。 可是天爷呀,你不满意,你倒是明说呀,甚至于,自己也好借着这个机会解释一下呀。 这般憋着,不声不响的,就算你受的住,本姑娘也忍不住呀。 甚至这么想着,路上好几次,心急的林飒都想停下来,主动开口向他解释一二。 不料,这边林飒还未开口,就听前面宫景衍淡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有什么话,到家了再说。” 到家? 我去,这是什么话? 难道现在脚下这条路,不是你平王府的地盘,不归你宫景衍管,不是你的家吗? 听到宫景衍的话,林飒差点没有脱口问出来, 不过,后来想想,终还是忍不住了。 唉,算了,毕竟不管怎么样吧,虽然人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但是毕竟,人刚才对自己的行为,也还算宽容,并没有明着出手反对, 并且还对顾悦溪的再三请求,都不闻不问,暗戳戳的,也算是为自己撑腰来着。 可是吧,你这都替自己撑腰了,为什么还这般冷淡,连句话都不肯说呢…… 林飒是越想越觉得无语,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虽然想不通,但是看他这会的态度,及相处起来的氛围,莫名的,林飒竟觉得有几分熟悉。 恍惚间突然想起,前世好多时候,好像也发生过这种情景,并且还就发生在自己和宫景衍身上。。。 正文 896我相信你 就像大多数时候,宫景衍明知道自己和司徒昊在一起是错误的决定,也气恼自己不听劝, 可一次次的,还是愿意接受大哥林宗的托付,危险时舍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g。 甚至,细想前世种种,自己遇到的所有险境,除了天机阁的人出了几次手之外,剩下的,好像其实都是他宫景衍施的援手, 虽然当时的他坐着轮椅,行动并不自如,但是却并不影响他的运筹帷幄,和料事如神。 所以前世,林飒虽然对这宫景衍并不亲近,甚至多少有些惧怕, 却也知道,他其实内心,或许是真的受着林宗的影响吧,真的和林宗一样,对于自己如兄长般,处处袒护,多次相救。 甚至于,此刻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不紧不慢往前走着的背影,林飒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前世的宫小六又回来了。 因为前世每次救完自己,回去的路上,他就是这么不声不响,一言不发的态度…… 当然了,林飒其实也明白,他指的所谓的家,其实说的是风雨轩, 或许在他心里,平王府这诺大的地方,也就只风雨轩那块天地,才是他真正的家吧…… 于是思及此,林飒便也没再多纠结什么,只得乖乖的跟在宫景衍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往前走。 只是这一路走回来,因为紧跟着对方,离的近,林飒忽然又发现了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就是宫景衍的衣服好像是湿的,上面竟然有不少的汗水,看着好像刚从哪里飞奔赶回来似的…… 而再想他刚才在翠竹轩时,除了踹顾悦强两脚,人根本没怎么动, 所以这汗,很明显不是刚才出的, 可是听花灵说,他不是已经在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前,就回书房了吗? 按理说,自己赶到顾悦溪的翠竹轩,又和她在这吵闹了这么大半天, 而宫景衍回书房都这么长的时间了,按说也该歇过来了呀,怎么会衣服上都还有被汗浸湿的痕迹呢…… 这么一转神,林飒很快便又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路都认真琢磨着,觉得这事越想越蹊跷。 并且,可能因为思考的太过专注,甚至连不知不觉间,被宫景衍领回了风雨轩都不知道。 而就在林飒想着走着,走着想着,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只见“扑通”一声,林飒一头便撞了上去, 那感觉,好像撞到了一面坚硬结实的城墙…… “啊哟……”林飒本来头就有些昏沉,这一撞,更昏更沉了。 原来前面的宫景衍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而自己这一撞,不用想,自然就是撞到了某人身上。 “天哪,你这无缘无故的停下,都不能提前言语一声吗?” 林飒抱怨着,无意中抬眼四处一打量, 也是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进了风雨轩,并且前面不远处就是书房了。 眼瞅着,宫景衍前面站那略一踌躇,下一刻可能就要和自己分开,岔路去书房了,林飒也是这才终于想起了正事,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忍了这么一路,现在终于可以说了, 只见她一把甩开宫景衍,揉着头,迫不及待开口解释道, “那……那个王爷,谢谢您刚才替臣妾撑腰,……” “当……当然,妾身也承认,今天这事我可能见槐花受伤后,有些上头,不太理智,不该这样对你表妹,” “可是话说回来,今天这事,我还真觉得有必要跟您解释一下,望您千万不要听那顾悦溪的一面之词,” “你可能都不知道,我刚才是真的被气狠了,其实槐花她今天……” 林飒本来是想着,尽量不想让两人之间有什么没必要的误会,所以才认认真真,细细致致的,想把今天的事给宫景衍复述一遍,给他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料,她这才开口,都没有说几句,就很快被宫景衍淡淡的打断了,“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 “啊……,知……知道……”见宫景衍这么快便打断自己的话,林飒只以为宫景衍已经信了那顾悦溪的话,连忙道, “不……不是王爷,您……您都知道什么呀,” “其实事情根本不是她讲的那样,您根本什么也都不知道,” “说心里话,别说您,我前面压根也不知道,她顾悦溪会对桂花过敏,” “您说,这我都不知道的事,槐花怎么可能会知道,又怎么可能会受我的指使……” 不料,又一次,林飒话未说完,又被宫景衍打断了, 不过这一次,他的态度倒是很明确, 只见他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林飒,十分肯定的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相信你!” “啊,你……你相信我……”看宫景衍的眼神不似有假,林飒一时间都有些懵了。 不过慢慢缓过神来,又觉得貌似也能想的通, 毕竟嘛,前世这宫景衍都事事看的通透,料事如神, 尤其今天这事,又在平王府的地盘发生,所以,逃不掉宫景衍的眼睛也算正常。 尤其是刚才,他拖了这么久才和福安赶过来,怕极有可能,就是在调查这件事的真相,只等着所有事情都搞清楚后,才到得那翠竹轩,主持公道。 这么一想的话,林飒还真就捋顺了: 我说宫景衍刚才怎么一言不发呢,敢情他心里是早就知道,今天这事全都是顾悦溪一个人作的妖,自己根本是无辜的。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自己是无辜的,但是说真心话,自己刚才那一刀刀扎过去,尤其是顾悦溪又是那么一个娇滴滴、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再加上又是一贯对宫景衍用情很深的表妹,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心疼,不怨恨自己吗? 甚至别说他,就连自己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都觉得多少有些过份呢, 想来要不是刚才在气头上,说不得换成此时,自己还真就下不了手呢。 思及此,林飒不由得又有些忐忑,遂小心觑着宫景衍的眼神,小心试探道,“那……我……刚才对你表妹那样,在她身上扎了那么多刀子,你也不生气?”。。 正文 897我相信你(2)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呀g。” “虽然她十岁时,父亲曾一时被她祖母缠的无法,点头许她进门,但是咱们两个可是指腹为婚,你明显在她之前,所以,当时的许诺自然不能算数,也自然说不着你,更不该觊觎你的王妃之位。” 谁知林飒这厢满心忐忑,人宫景衍却是通透沉着的很,甚至淡淡一笑,反过来理所当然的劝慰林飒道, “更何况今天的事情本就她自己作的妖,又能怪得了谁呢?” “而且你那些刀子,不也没有扎到要害,不是吗?” “只是流点血,让她长点记忆,又要不了小命,你又何必要自责……” 宫景衍这些话,林飒当然懂,并且刚才,她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但是自己这个和顾悦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真这么想也就算了, 但是话说回来,血浓于水,那顾悦溪好歹也是他的表妹呀,两人之间就算没有爱情,至少也该有亲情的呀。 而反观自己呢,就只是一个冒牌的、暂时的妻子而已, 所以宫景衍这态度,乍然一听,林飒一时间多少竟有些难以接受。 只见她小心看着宫景衍,再三确认道,“可是,就算如此,就算你可能提前知道了些真相,也知道我没有下狠手,” “但是,你却连问都不问,就无条件的选择相信我,明白我是被冤枉的,甚至都不想听我这个当事人再解释解释,我当时出手的动机和原因吗?” “你就不怕,这万一,你得到的那些消息,真的有什么偏差,并没有那么准确呢?亦或者,顾悦溪那边也有什么隐情呢?” “还是,真的就像福安刚才所言,无论什么原因,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无条件的相信我?为我撑腰?” “当然,要不然呢……” 林飒这边百般试探,不料人宫景衍倒是从头到尾,都坦坦荡荡的很, 听到林飒的顾虑,没得丝毫怀疑的道, “既然娶你为妻,自然就选择无条件相信你,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 “再者,本王以前不也说过嘛,在这平王府,你就是当家主母,什么都不用怕,更不用有所顾忌,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哪怕是把天捅个窟窿,塌下来也有本王给你撑着,你尽管做你喜欢的就好。” “所以,你是不相信本王前面说的话,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俗话说:君子一言都驷马难追,难道像本王这样的,不得至少八匹马都追不上吗?王妃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不……是,王爷,我并没有怀疑您人品和诚意的意思,就……就只是觉得,您……您这突然……这样,我有些不太适应……” 可能因为宫景衍说这些话时,眼神太过真切,太过真挚, 一时间,林飒又有些看傻了,甚至忽然的有些泪目,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恍恍惚惚中,她甚至感觉自己好像又产生了幻觉。 不仅又听到了宫景衍那句天塌来为她撑着,还有前世的场景,又再一次的,如走马灯般,在她面前一次次的闪现。 前世也是,每一次,自己和人起了冲突,宫景衍都是这句话“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知道做这些事并不是你本意,” “你放心,天塌下来,我帮你撑着……” 每次都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但是眼神又无比的真挚,不容丝毫掺假, 就好像在他眼里,自己无论做什么,惹下多大的事,都是应该的,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错。 当然了,其实细算下来前世种种,自己也就是和祖母他们怄气而已,真伤天害理的事,依自己的性格也不可能做的出,顶多也就是和唐婧依一起,与别人打打小架而已。 不过当然,得把被司徒昊利用的那些事除外……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就在林飒思绪飘风,回顾前世种种的时候,只见宫景衍突然凑到林飒耳边,轻声问道。 “啊……哦,没……没想什么……”林飒半天回过来神,只觉得自己今天未免太多愁善感了些,怎么这么动不动就想起前世的情形,这也太不正常了。 尤其一抬头看到宫景衍关切的目光,遂连忙轻拍了下昏昏沉沉的额头,词不达意的随口打哈哈道,“呃,原……原来王爷心里竟是这样想的啊,别说,妾身以前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不过现在好了,明白您的心意,以后臣妾心里也总算是有底气了……” “当然了,既然同意了你的条件,娶了你进门,当初达成了共识,自然就是要相信你的呀!”见林飒迷迷糊糊的,眼中好像还有泪花闪现, 只见宫景衍抬手轻抚了下她的额头的碎发,难得温柔的道, “要不然,难道本王还能有别的选择吗?毕竟白纸黑字都在那明明白白写着呢,而本王又一贯是那守约之人……” 本来对于宫景衍的态度,林飒前面还挺感动的,不料,听到宫景衍后面的解释,得知他之所以这么作,竟然只是为了那纸约定, 林飒刚才还颇多的感激之情,瞬间就破了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她当即破涕为笑,自豪道,“哈哈,王爷果然是个守信用之人,看来我林飒的眼光貌似还不错,起码合伙人选的就挺好。” “呵,是吗?不是你自己说的,本王既然能混到现在,自然不屑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看林飒情绪恢复正常,宫景衍也欣慰一笑,打趣道, “所以,那些肮脏手段,本王不仅不用,对于别人的使用,也并不欣赏……” “天,这话是我说的吗?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经过刚才那一番来来去去的折腾,神情一直紧崩着,这会突然想通,一放松, 林飒不仅没有丝毫好转,反倒突然感觉头更沉了,肚子也更疼了。 使劲又拍了拍太阳穴,颇有些无奈的道,“好吧,这脑子,沉的犹如千斤重,可不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看到林飒脸色不佳,再加上这么屁大的功夫,对着自己的小脑瓜又是拍又是捶的,。。 正文 898喂药 只见宫景衍眼神闪了闪,轻抬胳膊,一下包住林飒的小手, 紧盯着她的眼睛,关切道,“脸色这么苍白,是头还不舒服?还是,肚子疼的厉害?” “呃……”林飒轻摇了摇头,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些, 不料,越摇,头还越昏沉了,甚至牵扯的肚子也抽抽的疼, 没办法,只得如实答道,“确实头还昏昏沉沉的,肚子也不太舒服……” “不过你放心,还可以的啦,并没什么大事啦,想来睡一觉就过来了g。” “还没缓过来,怎么可能?”不料看林飒这强撑的模样,宫景衍一愣,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我给你留的那两瓶药,你难道都没有吃吗?” “若非不然,完全不应该还是现在这副模样呀?” “药……” “药?” “还两瓶……” “不是……,都什么药啊?”听宫景衍突然提到药,林飒大吃一惊,很是惊讶的追问道,“我不知道,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什么药呀。” “就在床边小几上放着,我还在上面都贴了字条,一瓶是醒脑安神的,一瓶是治你肚子痛的,” 看林飒这反应,好像真的没有看到药,宫景衍更奇怪了, “只是按理说你这飞刀都拿到手,也耍了半天了,它们明明就放在一起,你怎么会看不到药呢?” “啊,床……床边小几上……” 听到宫景衍的话,完全不似作假,林飒用昏沉沉的脑袋努力想了想, 半天,终于恍然大悟,一捂脑门,很是不好意思的道, “呃,好吧,我知道了,我早上好像踹花灵的时候,不小心把那小几给带翻了,” “估计……,药瓶应该就是那时候掉到地上,滚远了,我没有注意到,” “而至于这套飞刀,当时我穿鞋,它正好就躺在我脚边,再加上当时又乍然听到槐花出了事,被扣在了翠竹轩,所以我也并没多想,就随手带上了……” “你这……,竟然还有劲踹人……” 听到林飒竟然连小几都踹翻了,宫景衍扯了扯嘴角,很是无语的道,“看来王妃身体还是不够难受是吧?” “哎哟,谁说不难受,一直都难受的很,” 不料,宫景衍不说还好,一提这事,林飒强撑了半天,这会还真就委屈上了, 拉起宫景衍的大手,在自己脑门上一覆,撅着嘴撒娇道, “你自己摸摸,都这么半天了,还一直在出冷汗呢,” “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就像顶着块大石头似的,特别难受。” “还有肚子,也抽筋似的,一阵阵的痛,” “我跟你说,我这连刚才收拾顾悦溪那会,都是硬撑着的,就那几刀,说实话还真不是我有意手下留情,实在是今天身体不好,我也想下杀手,可是实力不允许呀……” 林飒难得对着宫景衍撒娇又卖惨,不料宫景衍嘴角一扬,倒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活该!” “有药你不吃,自作自受!” 不过,宫景衍虽然嘴上没饶人,一抬手,却像变戏法似的,又从怀里摸出一红一蓝两个小瓶药来, 先打开淡红色的那瓶,倒一颗,在手心里,送到林飒嘴边,命令道,“先吞了这颗红色的,可以缓解你的肚子痛……” “啊,治……治肚子疼的?”看宫景衍伸手就摸出一颗治肚子疼的药, 林飒当即大惊,也顾不得自己身体的不适了,只看妖怪似的盯着宫景衍,很是不可思议的道, “不是,什么情况?王爷您一个大男人,为什么随身要带这种药?” “怎么?”看林飒这态度,宫景衍当即很是无语,嘴角抽抽了半晌,冷声道,“怕本王给你下毒?” “那倒也不至于,”见宫景衍想偏了方向,林飒呵呵一笑,勉强搂着肚子解释道,“我又不傻,王爷对我什么样,是好是坏,我心里还是有谱的,” “再说了,最起码,眼下来讲,您也没有毒害我的动机呀,” “更何况,你这都里里外外在外人面前唱几天夫妻情深的戏了,不管怎么说,如今在他们那些人眼里,我还是平王殿下您新婚不久,娇滴滴的爱妻不是?怎么可以一言不合就毒杀呢,这完全和您前面的人设背道而驰呀……” “知道还多问……”见林飒倒是看的挺通透,宫景衍眼一翻,无语道。 “不是,我就是好奇,您身为一个堂堂的王爷,为什么要有随身带药的习惯,而且还带的是这种药?” 见宫景衍态度尚可,难得的好说话,并没有太排斥自己歪搅胡缠的意思, 林飒不仅没有见好就收,反倒还越说还越上瘾了, 甚至还一拍脑门,大胆猜测道, “哦,我知道了……,” “恕臣妾冒昧的问一句:话说王爷殿下,您这些药,都是给谁带的呀?” “别急别急,您先不要解释,待妾身且好好猜猜哈……” “话说,总不能王爷您在外面莺莺燕燕的,其实还藏着什么张悦溪,李悦溪之类的吧,而且她们也和妾身一样,也有这每月肚子痛的毛病,” “所以,王爷您为了方便,所以就随身带着药,碰到哪个疼了,就给她一颗,以示您的关怀与宠爱……” “大小姐,这药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收回了哈……”看林飒天马行空,越猜越没边,宫景衍终于烦了,一转身,就准备将药收回,抬脚去书房了。 “吃吃吃,有药为什么不吃,我这是跟谁较劲呐,到最后受罪的还不是我自己吗?”眼看着宫景衍要走人,林飒倒是难得的头活,赶紧冲过去,拦住人, 两只小手抱着宫景衍的大手,拉到自己面前,一头扎进了那只大手里, 林飒本来脸就不大,而宫景衍那双手却奇大无比, 所以,林飒这个动作,从原处看着,她那整个脸几乎都埋在了宫景衍手里。 而再加上林飒吃药心切,劲使的也有些猛,所以这一头下去,不仅吃完了药, 以至于她抬头离开的时候,宫景衍的手心里,竟然还多了一个湿湿的唇印……。。 正文 899喂药(2) 可能宫景衍前面也没想到,林飒忽然间会有这么激烈的动作, 以至于林飒人回归原位,药都咽下去了,宫景衍还愣愣的瞅着手心,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喂,这个我都吃完了,你愣着干什么?”林飒倒是没有宫景衍这么多感触,吃完一颗,便急着催宫景衍倒另一种,“不是说还有醒脑安神的吗?倒是赶紧倒出来哈?” “呃,这颗淡蓝的,对脑子清醒有好处,”听到林飒的提醒,宫景衍终于回过神来, 打开另一个淡蓝的小药瓶,又倒了一颗在手心里, 这一次,却主动送到林飒嘴边,轻声叮嘱道,“你别咽,在嘴里含一会,应该很快便会有效果……” “哦……”林飒这次倒是够乖,见药都送到嘴边了,干脆连手都懒得伸了,听话的迎上前,将脸再一次埋进去, 就着宫景衍的手,将药丸含进了嘴里g。 上一次,可能动作快,林飒并没怎么在意, 不料这一次,因为动作轻柔了不少,当冰凉的嘴唇碰触到宫景衍温热的手心, 别说对方,就连林飒整个人都不由得的一颤,感觉好像有股奇妙的电流,在身体里悄悄的流窜…… 尤其是一抬头,正好又撞进宫景衍那幽深似海的眼睛里, 沉沉湛湛的,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好像要把自己吸进去似的…… 这眼睛,真的好漂亮, 只是,怎么会这么眼熟,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林飒盯着那又眼睛,不知不觉间,便沉迷了进去, 竟然半晌没有移开目光,只傻傻的瞪着看个没完…… “喵……”忽然,身后不知从哪蹦出一只野猫,从林飒身后一窜而过,带起一股凉风。 林飒吓的一个激灵,不觉向前一步,一下就撞到了宫景衍怀里, 耳边忽然传来扑通扑通,如击鼓般的心跳声,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林飒心里一惊,也来不及多想,不觉忙又后退了一大步,赶紧和宫景衍拉开了些距离, 收回心神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不太合时透的事情,竟然盯着宫景衍的眼睛痴迷的看个没完,实在是太冒昧了。 而林飒这下意识的、突兀的,又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别说她自己反应过来多少有些尴尬,就连宫景衍,貌似也突然变得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那个……,书架的香炉旁还有一瓶白色的药膏,那个是治外伤的,你回去把你的脚也抹一下,” 见林飒整个人状态恢复了过来,宫景衍回过神来,叮嘱了两句,转身就准备去书房忙正事了, “我去书房处理些事,你如果一会仍不舒服,记得差人去喊我……” 也是宫景衍这一提醒,林飒也是这才想到,她刚才好像刚吃完宫景衍给的两粒药, 不料,这细一感觉:别说,这药丸貌似还真挺见效, 林飒只感觉这一会,肚子都不怎么痛了,甚至有些热热的感觉。 尤其是含到嘴里这一颗药丸,药效好像更大, 这会只感觉满口沁香,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哦,不……不用了,臣妾脑子已经舒服了,肚子也不怎么疼了,” 意识到自己昨天和今天的失态表现,林飒连忙又找补道,“当然了,王爷您也放心,妾身以后一定注意,坚决不在随便喝酒,更不酒后瞎折腾了……” “嗯……”宫景衍并没有多说,只信步继续往书房走去。 不料身后林飒非常有诚意的保证完,看到宫景衍决然离去的背影, 忽然,脑子一闪,又想到什么, 赶紧冲上前,又一把扯住宫景衍的胳膊,急不可耐的开口道,“只是那个……,王……王爷……,麻烦您再等一下,臣妾还有话要说……” 宫景衍被拉,一愣, 转过身,若有似无的瞟了眼林飒换着自己胳膊的又手,好奇道,“又怎么了?” “没……没什么大事……”注意到宫景衍这个微不可察的小动作,林飒只以为宫景衍嫌自己烦了,再加上以前也深知,他向来不喜与人亲近, 遂赶紧讪讪的松开宫景衍的衣袖,后退一步,恭敬而又小心的打听道, “就……就是妾身,想……想问一下,妾身昨天喝醉酒了,没……没有做什么不合适,或者对王爷您不敬的事吧?” 本来林飒突然松开自己,又往后退了这么一大步,如此的疏离,宫景衍心里多少还有些不高兴, 不料,听到林飒乍然拉住自己,竟然是问这个问题, 只见他眼神闪了闪,突然就有了主意, “不合适……不敬……” “呃,这么一想,好像还不少呢,” “就是……不知道,王妃指的是具体哪一件?” 听宫景衍这么说,林飒又懵了,只傻傻的问道,“啊,听您这意思,难道还有很多件吗?” “嗯……”迎着林飒懵懂的目光,只见宫景衍抬头,貌似很认真的想了想, 然后又看着林飒,十分郑重又严肃的答道,“也并不是太多,算下来,也就五六七八件吧……” “啊……,这么多?”听到自己昨天喝醉酒,竟然做了这么多不合时宜、丢人的事, 只悔的林飒哟,恨不得当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气得人又一拍掌拍到脑门上,懊恼道,“哎哟哟,林飒,你说说就你这一杯倒的量,没事瞎喝什么酒呀,看看,又丢人了不是,” “就你这小酒鬼,就得多打几下,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林飒说着,抬起手,还真就准备多拍自己几下, 不料,林飒这一巴掌还没有拍到自己头上,就被宫景衍给及时拦住了, “好了,别打了,本来人就不是太聪明,又不会看人,”只见宫景衍握住林飒的手,扯了扯嘴角,貌似心情很好的吐槽道,“再打,岂不是更傻了……” “哦……”既然被宫景衍拉住,林飒便乖乖的点了点头,顺便也准备放过自己了, 不过,忽然又一想,好像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遂上前一步,又凑近宫景衍好奇道,“不是王爷,什么叫我不会看人呀?您这话是从哪听说的,别的不提,我觉得我前面找到你合作,看人还是挺准的呀……”。。 正文 900你的人生,我来负责 “没有什么,本王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见林飒突然追问这个,宫景衍眼神不自然的闪了闪,退后一步,忙转移话题哄林飒道, “话说,其实昨天本王也喝醉了,所以,你做的那些不靠谱的事,当时是记着的,不料睡一觉,酒劲过去,就全给忘了g。”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料,听到宫景衍的说法,林飒却是难得兴奋的很,当即也忘了刚才好奇的话题, 甚至还上前一大步,一把抱住宫景衍的胳膊,很是兴奋的喊道, “哈哈哈,还是这个方法好,感觉挺靠谱的,我这还戒什么酒呀,大不了下一次,我既将喝醉发酒疯前,先把王爷您也灌醉,这样咱们不就互相不嫌弃了吗?” “嗯,这话说的,本王怎么就忽然听出,有几分阴险的味道呢……”看着林飒一脸欣喜的,拽着自己胳膊晃个没完,宫景衍貌似也心情大好,抬手轻敲了敲林飒的头,打趣道。 “哎哟,不许敲头,你这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刚才我打几下,你都不愿意,结果你却动不动的就敲,” 林飒正在兴头上,并没有多想,见宫景衍竟然敲自己的头,很是不悦的捂着额头,随口嘀咕道, “再者说了,如果真把我敲傻了,后半辈子,你对我负责呀?” 不料她这话说完,就见上面忽然传来一个低低的、沉沉的男声, 像是在对林飒,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好呀,以后你的人生,都有我来负责……” 这突然的,不知从哪儿又蹦出的情话,听的林飒不由得又是一愣。 下意识的一抬头,不期然,又撞进宫景衍幽深似海的目光里。 不过这一次,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林飒这次倒是有了戒心, 怕自己一不小心再被吸引进,忙不迭将目光下移。 不料,也就是这无意中的一扫, 当然了,或许也是这会宫景衍心情好,扯嘴角的频率有些高, 所以,目光扫到他面具的下端,当无意中碰到那红的异常的嘴唇时,很快便引起了林飒的注意, 因为,林飒竟然惊讶的发现,宫景衍的嘴唇,竟然和自己的一样,隐隐的,也有一些红肿。 “咦,不对呀王爷,您的嘴为什么也红红的有些肿……”林飒并没有多想,发现了这个奇怪的问题,脱口而出,便想也不想的追问道,“快说,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睡一觉就自己肿了呀?” 不料,林飒这傻傻的问题一出, 便见刚才还心情大好的宫景衍,突然就收了笑, 推开林飒,转过身,大步朝着书房走去,“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等我了,我这边还有一些急事需要处理……” 说完,再没给林飒任何解释的机会,便径直大步的走远了。 “这人,随口一问,他慌张什么呀?” 看着宫景衍突然离去的背影,林飒愣怔过后,忍不住撅了撅嘴,吐槽道, “动不动就翻脸,真没有意思。” “算了,不管他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只是自己折腾了这么半天,又除了顾悦溪这个大祸害,且得美美的回去好好歇歇了。” 看着宫景衍的背影,林飒轻叹一声,终还是默默的踏上了回卧房的路。 林飒本以为,送走了顾悦溪,平王府总算消停了,自己接下来总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不料,第二天,她还正搂着肚子在床上睡懒觉,只见花灵又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哎哟,我说花灵呀,你这天天的跟个小乌鸦似的,怎么一天到晚聒噪个没完呀,”林飒被吵吵的头疼,眼也不睁的便开口吐槽道,“你说说,你什么时候也能变只喜鹊,没事报点喜讯啥的……” “哎呀我的好小姐,奴婢也想报喜呀,”听到林飒的吐槽,花灵撇了撇嘴,很是无语的道,“可是没有办法,事实就是,府里又出事了,根本没有任何喜事可向您报呀?” “哎哟,那顾悦溪不是昨天都已经送走了吗?又能出什么事呀?” “放眼整个平王府,就那么几个人,能出什么幺蛾子?” 尽管花灵说的十万火急,不料人林飒根本没有放到心上,只翻了个身,懒洋洋的道, “你也知道,我这两天来月事,身子不舒服,所以,你就别听风就是雨的,没事瞎吵吵,” “如果真是无聊,闲的慌,那你就去天香阁找吉祥玩去,反正总之,只要不影响我睡觉就行。” “哎呀小姐您说的倒是好,只是这府里都火烧眉毛,吵吵成这样了,奴婢这会哪有心情去玩呀,” 看林飒不当回事,花灵真是急的想哭的心都有了,上手便去扯林飒的身上的毯子,边拉人边劝道, “小姐,求您了,快别睡了,真的,奴婢没有骗您,是真的又出事了。” “不过有一点,还真让您说着了,这次找事的,并不是咱们平王府的人,而是从外面过来的……” “外面来的?” “什么人呀?” 花灵这边着急上火,不料林飒眼一翻,却仍是不信,“什么人没事敢到平王府来闹事?他们是嫌命太长,不想活啦?” “当然不是一般人了,她们想不想活不知道,反正奴婢瞅着,是闹的宫夫人快不想活了。”听到林飒打趣的话,花灵不假思索,一脸愁苦的回道,“所以,您真的别在睡了,再拖下去,我怕夫人真的会顶不住呀。” “啊,这么严重呢?”见花灵这神情不似作似,慢慢的,林飒还真就有些信了,边往身上套衣服,边忙打听道,“那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呀?怎么没事不找王爷,倒和夫人缠上了?” “还能是什么人,据看门的婆子讲,来人自称是宫家的什么表姑祖母,”花灵配合着林飒,边手里不停的打水帮着洗漱,嘴上还不耽误事的介绍道, “不过芍药姐却称,那什么表姑祖母,其实根本就是和宫家八竿子也打不着,这亲戚远的都能绕着城墙跑两圈了。”。。 正文 901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表姑祖母……”林飒听的云里雾里,禁不住好奇道,“我去,这又是什么情况?冷不丁的,蹦出来一个表姑祖母过来做什么?” “您说做什么,来咱们家闹事呀,” 花灵倒是难得的通透,小嘴一撇,当即道出真相道,“因为那表姑祖母来的时候,不仅带着一个小姑娘,身后的随从里,还跟着田婆子呢,” “多显然的事呀,这人之所以来府里闹,肯定是田婆子撺掇的呀g。” “田婆子……”听到竟然提到田婆子这个人,林飒当即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敢情这是冲着上次咱们把她赶走了,心里不服气,眼下又找了新靠山,过来闹事的呀。” “那可不,那来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您快去看看吧,人现在就在静心居呢,” “反正据说,人一进门,上来就对着咱家夫人一通责怪,话里话外含沙射影的,说的夫人都快站不住了,” 花灵说着,甚至想到这会静心居那边的情形,忍不住都为宫夫人捏了把汗, “估摸着,就奴婢过来寻您的这盏茶功夫,夫人那性子,说不得这会被人挤兑的,说不得又掉多少眼泪了呢。” “哎哟,他们宫家也真是,这一天天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就不能让人过个消停日子呢,” “我这一个冒牌临时的破王妃,真是不想管他们家的破事,” 虽然也担心宫夫人的处境,但是说实话,林飒还真是不太想掺和宫家这些子破事, 怕处理的轻了重了,事后落不落宫景衍的埋怨且不说, 回头一年期限到,自己拍拍屁股走了,再给宫夫人添更大的麻烦,让宫家那伙人可着她一个人欺负, 所以,关键点,还是得在宫景衍身上,让他尽早体会到他娘的不容易,事事多维护着点宫夫人, 思及此,林飒穿戴收拾的同时,又忍不住为花灵出主意道, “对了花灵,王爷呢,人回来了没有?要不你去书房看看,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让他出面解决得了。” “毕竟他们宫家的事,他一出面,事半攻倍不说,碍于他的面子,以后人家也不敢再多找夫人的麻烦了不是?” “没有没有,”不料这次林飒提到宫景衍,花灵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十分肯定的是, “这次奴婢倒可以保证,王爷真的是千真万确的不在府,我刚才去问了门房那边,都说王爷从早上出门,根本没有回来,芍药姐都已经急的出去寻人了……” 说着,见林飒终于穿戴整齐了,又弯腰在枕头下面摸来摸去,貌似在找她昨天的那套新的飞刀, 二话不说,拉起人就开始往静心居跑, “哎哟,我的好小姐,您就别念叨什么乱七八糟宫家不宫家的了,您倒是快些吧,刚才芍药姐来的时候,说夫人已经顶不住了,咱这要是去的晚了,不是让夫人凭白多受气吗?”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知道心疼姨母似的,磨刀不误砍柴功,我这忙着找家伙,不就是为了给姨母出气,让她老人家一会少受点气吗?” 东西拿到手,林飒这次倒还真就没有耽搁,跟着花灵,一路风驰电掣的就往静心居那边赶。 两人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地方, 不料,一进院门,远远的,就看到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端端正正的坐在那房间正中央的太师椅上, 而宫夫人呢,却工工整整的站在她对面,低垂着头,一看就是一副犯了错、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关键吧,这站着也就算了,林飒这还没有进门,就听那源源不断的责怪声,此起彼伏的传了过来, “我说启儿媳妇呀,按说你父亲以前也做过知府,你怎么算,也算是贵门嫡女、应该是有教养、有见地的了,可是怎么就,从来都只干这不着调的事呢?” “像当初启儿那时候,你就是死活不听劝,善妒、贫婪,又不贤淑,别的不提,这贵妾你婆婆当初寻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儿,可是你们却一毛不拔,就是不让进门,口口声声的称,你自己能服侍好启儿,” “可是结果呢,事实证明怎么样,启儿还不是年纪轻轻的就离了世,并且下一辈里,还就只有衍儿这一个孩子。” “这一切的原因,你自己说,归根结底,是不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只见这表姑祖母,边训人,边敲着桌子,趾高气昂的坐在那里,高一声低一声、抑扬顿挫的,指着宫夫人骂的那叫一个起劲, “而如今启儿的事先不提吧,现在到了衍儿这,我这老婆子刚开口提一句纳妾的事,你却又是连听都不听的,就急于否认,还称什么小两口刚成亲,感情正好,” “老话说:红颜祸水,知道吗?” “就是因为衍儿如今还太年轻,遇事拎不轻,很容易被儿女情长感情的事牵绊,所以才需要赶紧给他多纳几房妾室,雨露均沾,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你知道吗?” “虽然这样看着似乎不近人情,但是总也好过,让衍儿回头再走他爹的老路,因为身边侍候的人少,侍候的不周到,害的人早早离世不说,儿孙又少,不能为宫家开枝散叶……” “不……不是的表姑母,其实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并不是觉得清儿不好,也不是不同意为衍儿纳妾,只是我觉得,这事吧,终归是他们小两口的事,总也得经过他们两口子的同意才行呀,” 宫夫人虽然被骂的站都快站不住了,但是一忍再忍,终又忍不住开口哽声解释道, “您说您这一声不响的,上来就要把人留下,那小两口还什么都不知道,我这凭白无辜的把清儿送过去,到时候让飒儿怎么想,又如何向衍儿交代,尤其是衍儿那脾气,您可能不知道,这些年可是见长……” “停停停停停,告诉你,启儿媳妇你还少拿衍儿说事,张口闭口衍儿衍儿回头怎么样怎么样,说的好像多冠冕堂皇,你夹在中间多难做似的……”。。 正文 902强行塞人 “尤其是衍儿那脾气,您老可能都不知道,他那性子如今可是执拗的很,自己不中意喜欢的东西,任你怎么劝,人都是不肯留下的,更何况枕边人这事,依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愿意将就……” “停停停停停,告诉你启儿媳妇,你还少拿衍儿说事,张口闭口衍儿回头怎么样怎么样,说的好像多冠冕堂皇,你夹在中间多为难似的……” 宫夫人刚解释了两句,就见那老太太便十分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生硬的打断了宫夫人的话,怒瞪着她毫不留情的继续指责道, “哦,衍儿连你强塞给他的那个媳妇都能接受了,结果一转头,你却口口声声的对我们说,他不能接受清儿了?” “你不要以为大家伙都傻,都猜不透你那点小心思,” “试问,我们清儿比你找的那林家姑娘是哪点差了?是没有她温柔,还是没有她贤淑呀?” “更何况,都不用我老婆子明言,你自己讲,你前面之所以非让景衍娶了你那干外甥女进门,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着如今你死了男人,手边没了依靠,现在好不容易让衍儿和那什么林飒成了亲,你便想借着这个外甥女的手,牢牢控制住你这个儿子吗?” “你说说你这个余家丫头啊,你怎么就那么心思歹毒呢,你当年毁了我们家一个启儿还不够,现在还要再祸祸衍儿,” “我看你这个姓余的女人,根本就是蛇蝎心肠、居心叵测……” 不得不说,这个劳什子表姑祖母,那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人虽然坐在那里,不动刀不动枪,不料却字字诛心,句句直戳宫夫人的心窝子, 尤其是动不动就把宫将军的英年早逝挂在嘴边,直指是宫夫人的原因造成的丈夫离世,说的宫夫人脸上上红一阵白一阵,眼泪早已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簌的往地上掉g。 总之就是,因为宫夫人拒绝了将老太太将孙女留下的要求,接下来又是被劈头盖脸的一通骂,一时悲痛交加,根本就是连站都要站不住了。 “我说表老夫人呀,恕老奴多句嘴,这有些话您说的未免就太言过其实了些吧,” 随着这老太太越说越严重,一旁的董嬷嬷实在是心疼宫夫人,终听不下去,试图为宫夫人辩解道, “是,将军去世,确实是宫家的一大痛事,但是,此事一出,不仅你们伤心,我们小姐更伤心呀。” “尤其,话说回来,提起将军之所以早逝的原因,那定也是因为在边关驻守多年,为国效力,多次身负重伤,终积劳成疾离的世,试问和我们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表老夫人,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您可是自己人,可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一气的将罪名全往我们家小姐身上栽呀,要知道其实将军去世,我们家小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对于你们来讲,失去的只是一个远房的侄儿,可是她失去的呢,却是这些年相敬相爱的枕边人呀……” “你个老奴才还是跟我闭嘴吧,我老婆子还没有说你呢,你倒是好意思自己跳出来了,” 董嬷嬷刚要为宫夫人解释两句,只见很快,就被那老太太又给不屑的打断了, “我们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呢,你怎么就不说说,启儿媳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就落到了今天这步地步,”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从小就没了母亲,被你这个老奴给带坏的,所以才变成如今这副没轻没重,不顾大局,又自私自利之人。” “我告诉你,也就是余家那老爷子当初糊涂,但凡是一个明白人,就不应该留你这么一个不体面的嬷嬷在他们家小姐身边,以致于最后,将好好的一个姑娘带的如此上不了台面……” “表姑母,您是长辈,怎么骂我都可以,但请您不要这样说我父亲和嬷嬷,” 见随着董嬷嬷的帮腔,那老太太一掉枪头,又对着董嬷嬷好一阵狂轰烂炸,甚至连自己父亲都捎带上了, 只见宫夫人终又没忍住,强撑着,再次开口大包大揽道, “说到底当年宫家发生的事,都是我一人的主意,我一人所为,和他二人并无任何关系,” “更何况这些年如果没有嬷嬷一直陪在身边,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呢……” “哟,不错呀,你这会倒是挺孝顺,也知道主仆情深,反倒嫌的我老婆子多事了,”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见自己提起董嬷嬷,宫夫人明显态度强硬了不少, 尤其是她也晓得,那董嬷嬷又是个性子烈,不好惹的,惹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那老太太倒也不傻,连忙见机行事,又一转话题,给绕到了宫家子孙后代的事情上, “行,既然你们不愿意听,那我老婆子便不提这茬了,只是退一万步讲,就且按你们说的,启儿离世怪不着你,那如今启儿这枝的子孙这么少,又是谁的错呢?” “你们也不想想,但凡当时启儿能多纳几房妾室,也不至于如今这诺大的平王府里,就只有衍儿一个孩子,冷冷清清的,让外人看着成个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宫家没人了呢……” “王爷一个人怎么了,他们其他几家的孩子倒是多,只是那么多人加一块,有王爷一个人的本事大,有一个能封得了异姓王吗?” 见这老太太实在可恶的很,柿子只挑着软的捏,欺负的宫夫人如此可怜,站在门外的林飒终于咸咸的开了腔, “再者说了,这平王府是王爷一个人出生入死凭本事挣的,当然应该只有王爷一个男主人,和旁的人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又有什么权利要求住进来?” “话说您这老太太,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怎么着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总不能连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您都不知道吧?” “这……这……”乍然间被林飒一通怼,那老太太没有准备,一时间,还真就瞠目结舌的,接不上话了。 “所以呀,夫人别看生的少,但是能生出王爷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儿子,那就是最大的本事,就是咱们大燕的大功臣。”。。 正文 903强行塞人(2) “他们倒是厉害,也能生,倒是别只生些酒囊饭袋呀,有本事,也生出来几个王爷这样的呀g。” 老太太被怼的接不上话,倒正合了林飒的意,只见她走到房间里,大样样的往中间一站,气定神闲的盖棺定论道, “所以呀,这人自己没本事呐,就得认命,就别眼红别人家的事……” 甚至说完,林飒还硬将宫夫人给拉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强行叮嘱道,“姨母,您身子不好,别一直站着,就安心的坐在这里。” 宫夫人本来不好意思坐,被林飒刚按下,就赶紧又弹了起来, 无奈,林飒却是铁了心的想给宫夫人出气,一点也不准备给那老太太留情面,直接当仁不让的开口道, “哎哟姨母,让您坐,您就坐嘛,毕竟您才是这静心居的主人,话说这普天之之下,哪有让客人坐着,您这个主人站着的道理呀,” “只怕传出去,知道的是您客气,尊敬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客人不懂礼数呢……” 见林飒说的强硬,再加上一旁的董嬷嬷听林飒如此说,也是一副大加赞赏赞同的模样,宫夫人犹豫了一下,终还是老实的坐了下来。 而见宫夫人坐下了,林飒便也毫不客气的,大样样的往旁边一坐,甚至连和上座的老太太,故意一声招呼都没打。 而如果说那老太太,一开始没有防备,不明白林飒的身份,这会待林飒一开口,尤其是对宫夫人的称呼,自是当即便明白了林飒的身份。 尤其是见林飒这副作派,含沙射影的,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己留,当即很是不满的一声冷哼,不屑道, “哼,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来了竟然连人都不会叫,上来就目中无人的接长辈的话也就算了,还老太太老太太的称呼,真是没有规矩……” 那老太太上来,本来是想像刚才骂宫夫人那样,对着林飒也是一通指责, 不料,话还没说两句,就又被林飒凉凉的怼了回去, “是的呢,听您老太太一说,我们平王府的规矩好像确实是不怎么样?” “所以呀,老太太您要是看不下去,您倒是回自己家享清闲去呀,没事跑这里受什么气呐?” 只见林飒怼人的同时,还不忘抬手倒了两碗茶, 一碗递给宫夫人,一碗自己端起来,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故意还喝的很夸张,很享受,言下之意,就是不让那早已说的口干舌燥老太太喝一口。 “放肆,跟长辈说话,竟然如此的没大没小,”那婆子倒是脑子够活,见林飒是个硬茬,自己降不住, 怼不过林飒,一调头,又找起了宫夫人的错,“启儿媳妇,难道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儿媳吗?” 被长辈指责,宫夫人当即不好意思再喝了,尤其是她也不想林飒因为自己,再落个不尊重长辈的罪名,连忙放下茶碗,讪笑着给林飒介绍道, “飒儿,快,别喝了,姨母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是安平那边,你祖父的表姐的婆家的二婶家的……” 宫夫人殷切的,努力想尽可能的向林飒介绍清楚对方的身份, 不料,这关系实在是太绕, 说了半天,也没有向林飒解释清楚, 只气的那旁边的老太太,以为她是故意的,说的这么细,就是想给自己办难堪, 遂狠瞪了宫夫人一眼,恨恨的拍了拍桌子,简单扼要的自我介绍道,“哪那么多废话,总之既然敢上门,肯定就是宫家的长辈,直接喊表姑祖母就行了。” “对对对,关系确实有点绕,喊表姑祖母就对了,喊表姑祖母就对了。”宫夫人又被训,只得怏怏的附和道。 “是,姨母……”林飒站起身,恭敬的冲着宫夫人甜甜一笑,一脸乖巧听话的模样, 不料一转身,对着那老太太,却是当即晴转多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脸的不情愿不说,甚至连嘴都没怎么张,只用鼻子哼哼着道,“表姑祖母吉祥,既然您这么不怕死,爱操别人家的心,那飒儿在此,便祝您老人家长命百岁,没事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林飒这态度,这言语,招呼打了还不如不打,听着都让人心口堵慌, 不用说,当即又引来那劳什子表姑祖母很大的不满,只见她一拍桌子气愤道,“哼,什么态度!” 而就在林飒以为,她又要拿自己的态度说事,终于放过宫夫人,火力对着自己全开的时候, 不料,那老太太话锋一转,又绕到了别的事上,轻叹一声,又突然放下了脸,貌似很是善解人意的道, “不过算了,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自不会和你这小孩子一般计较的,” “行,既然景衍媳妇你来了,那我老婆子也就不和你那不懂事的姨母多费口舌了,” 甚至说着,还难得对着林飒亲切一笑,一把拉过身后那长相清秀的姑娘,很是和蔼可亲的向林飒介绍道, “这样,我老婆子就明说吧,这是我孙女清儿,自幼乖巧听话,人长得也标致,” “今天我把她人带来了,按照你祖母前面让人捎话的意思,就让她给景衍当个偏房吧,” “一会呢,你去把风雨轩那边收拾一下,给她选个上好的房间,今天就让她安置下来,开始服侍衍儿吧。” “偏房?就是妾室的意思喽?”听到这老太婆的话,林飒不急不慢,晃晃悠悠的问道。 “怎么?你敢不愿意?” 不料,那老太婆却是警惕的很,只以为林飒也像宫夫人一样,上来就要拒绝自己, 迅速拉起架子,摆出长辈的气势,指着林飒骂道, “难道你也想像你姨母一样,善妒又不守妇道,把着男人不让找女人,” “告诉你景衍媳妇,你们这般忤逆长辈的意愿,是没有一个好结果的,” “你难道看不到吗?就是因为你姨母的自私自利,害的我们启儿这么早就离了世,结果不曾想,如今又娶了你这姓林的进门,竟然还有样学样,想让我们景衍走他爹的老路……” “天爷呀,我们宫家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怎么进门的媳妇都是这般,一个比一个上不得台面,一个比一个自私呀……”。。 正文 904挖坑 “停停停停停,什么跟什么呀,我这什么都还没有说呢,你扯我姨母做什么,” 见这老太婆上来就跟自己定调调,还把宫夫人又扯了进来,林飒当即很是不爽,索性面子也不顾了,直指着那劳什子表姑祖母毫不留情的开骂道, “还有,这大白天的,你一个老太婆在这瞎嚎什么呀,搞的王爷好像和将军一样,也不在了一样g。” “拜托表姑祖母您也用脑子好好想想,您都这把年纪了,满头白发,脸上褶子一大把,并且背地里还不知道做过多少亏心事,” “敢情像您这样的人品,这样的年纪,阎王爷都难得满怀仁心的没有下手收呢,像我们王爷那样身强力壮的,又为国效劳,为民除害的,可不得至少活到两百岁才算完啊……”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什么意思,觉得我老婆子活的久了?” 见林飒虽然没有吐一个脏字,但是话里话外的,却是把自己损的够呛,那老太太本就是个强势、不肯吃亏的主,当即也是怒了,一拍桌子,指着林飒质问道, “你一个小丫头年纪不大,损人的本事倒是不小,你长这么大,学的礼仪呢,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是谁教的你这些?可真是没有一点的教养?别说你们林家,就连我们宫家听着都替你害臊的慌……” “没教养是吧,”林飒被嫌弃挨了骂,不仅没有一丝惊慌和内疚,反倒一拍脑门,很是自豪的道, “哎哟,真不好意思,可能表姑祖母来的少不知道,我是从小到大跟着我祖母长大的,是祖母亲自教导长大的呢。” “祖母可是说了,姑娘能长成我这样,就已经极好极好的了,凡事只需做真实的自己,不要被女孩子家那些乱七八糟的礼仪束缚住……” “嗬,你们倒是真好意思,也真是敢说,敢情你都这样不知廉耻了,你那劳什子祖母也定不会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想来不仅自己没教养,没学识,也定不会教导孩子,可不就只能教出像你这种粗鄙之人……” 听到林飒的话,只见那老太太也没有多想,只冷哼一声,满脸满眼的都含着不屑和嫌弃, 甚至还一把拉过身后的自家孙女,十分自豪的介绍道, “你看我们清儿,长得多乖巧,多听话,礼数多周全,这就是我老婆子从小到大,一点一滴,教导出来的结果……” “对对对,表姑祖母您老说的可是太对了,这么看的话,我祖母可真是不如您,” 看到老太太满脸的自豪感,难得的,林飒不仅没有反驳,反倒十分配合的开口附和道, “所以说呀,我祖母她老人家真的不行,说起来,人也不过才是大长公主,就只是跟着先皇长大,从小受她这位兄长的教导而已,可不就没有表姑祖母您有学识,有见地吗?” “哎哟,别说,尤其是此刻经表姑祖母您这么一点拨,一对比,飒儿也算是看出来了,话说他们司徒家,可真是不怎么样?” “不信大家伙都想想,先皇费了那么多的功夫,才把自家妹妹教育成那样,而我祖母又费那么大的力气,才又教出我这么个没教养,又上不得台面的……” “表姑祖母,您觉得我说的对吧,这可是怎么算,他们司徒家,都比不上你们宫家的教导礼仪呀?” “噗……”林飒这段大公无私、慷慨激昂的陈词一出口,别说董嬷嬷,就连宫夫人都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出来。 而这两人高兴了,但是那旁边的老太太,却是一点都坐不住了,当即脸色大变,大惊失色的道,“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祖母就是大长公主?” “那要不然呢,除了大长公主,难道我还能有别的祖母不成?”林飒微微一笑,轻声反问道。 甚至,都不待那老太婆再开口,又唰一下站起身,自作主张道, “不行不行,我觉得我现在就有必要回去,且得和我祖母好好说说,他们司徒家的真是太不体面了,一个个的竟然连孩子都教导不好,” “要不这样表姑祖母,我干脆让祖母去和皇上也说说,要不回头让他们那些司徒家的皇子呀,公主呀,郡王呀、郡主什么的,以后都送去表姑祖母那里学礼仪,怎么样?” “哎哟,这么一琢磨,这事还真是迫在眉捷呢,干脆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回去和祖母建议此事吧?” 林飒说着,甚至还故意摆出一副很着急的模样,真就一转身,准备大步往外面奔了。 不料,她这边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就被人给一把拉住了,“你……你要干什么去?” “您说干什么,飒儿自然是出去宣扬表姑祖母您的礼仪和教养,让以后皇家的人都跑去向您学习呀。”被人牢牢拉住,林飒回头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回道。 “你……你不许去……”结果自然也毋庸置疑,无论林飒说什么,那老太婆都拉着人,死活不让她出门, 只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小声嘀咕道, “其实我刚才那些话都是瞎说的,一时情急,算不得数,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糟老婆子,哪里能在人皇家的人儿面前露脸,和人家瞎比较呀……” “哎哟,表姑祖母,您真的不用谦虚,您教导晚辈有方,这是好事,传出去,对您,对宫家的名声,都有很大的提高呢,” 老太婆越不让说,林飒越是扯着嗓门,一副急不可待的神情, 甚至说着,眼睛一闪,好像忽然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重大的漏洞,忙又恍然大悟道, “哦,好像也不对,我知道了,这么说貌似不太贴切呢,毕竟听刚才那些七七八八的关系绕下来,怕表姑祖母您早就不是宫家的人,根本不姓宫,也代表不了宫家的吧?” “不过没关系,像这等好事,能扬美名是好事,您直接报您自己家的名号就行了,毕竟大家关系这么远,都快出五服了,想来我们宫家的人,自是也不好意思太出格,强粘您的风采的……”。。 正文 905设套 “我老婆子姓不姓宫怎么了,就算不姓宫,我此次来,也是受着宫家老夫人的委托,代表着宫家人的态度的……” 听林飒白话了这么半天,那老太太总算是明白过来,晓得林飒折腾了这么半天,其实重点全在最后这几句话,故意给自己办难堪,说自己在和宫家强攀关系呢, 思及此,只见人返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迅速拿起刚才耀武扬威的作派,对着林飒冷冷一哼道, “哼,衍儿家的,明告诉你,你少在这耍小聪明,又是挖坑,又是设套的,想方设法的埋汰我老太婆g。” “说到底,刚才那些话,咱们这是自家人关着门说闲话呢,你少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更何况我可从头至尾没有说皇家一句不是,那些话都是你自己说的,就算是传出去,也和我老婆子没有关系。” “再者,一笔写不出两个宫字,如果传出去,我老婆子没有好果子吃,你们平王府也脱不了干系,也别想着能落得什么好结果。” “还有,你这么费尽心机,东扯西拉的跟我打茬,不就想逃避清儿的问题吗?” “不好意思,我老婆子今天在这还真就依老卖老了,你就明说吧,给个痛快话,清儿你到底收不收下?” “我告诉你,我这次可不是自作主张来的,我可是接了宫家老夫人的口信,按照她的要求来的,我们清儿,可是宫家老夫人亲选的孙媳妇……” 那老太太本来撂出宫家老夫人的面子,是想着再压林飒一头,让她被迫答应留下自家孙女。 不料,都不待她这会将话说完,就见林飒小手一挥,当即打断她的话,毫不含糊的表态道, “留留留,不就一个妾室吗?” “简单简单!小意思,小意思!” “既然表姑祖母您心意已决,执意要将清儿留下,那晚辈自是要答应,不能拒绝的呀,” “行,清儿今天晚上留在这吧,一会我就带到风雨轩去。” 甚至说着,转眸还盯着那清儿看了一会,满眼充斥着兴奋的光芒,抑制不住喜悦之情的道, “哎,不行不行,这事不能这么草率,这样一会我这就吩咐下去,明天就正式封清儿为侧妃,什么妾室不妾室的,咱们这是王府,清儿姑娘又这么优秀,既然进了门,自是要堂堂正正的给个封号的……” “真的,王妃您这么快就同意了?”见林飒答应的这么痛快,只见那清儿激动的小脸都红了,上前一步紧盯着林飒,满心欢喜的道,“甚至还答应给清儿封号,让清儿今晚上就侍候王爷?” “当然当然,清儿姑娘长得这般可人,招人疼,别说王爷,我看着都喜欢呢,只当个简单的偏房怎么行,怎么着,名誉上也得算个贵妾呀,” 迎着清儿希冀的目光,林飒一开口,果然也没有让她失望,“所以封个侧妃什么的,还不是应该的。” “谢谢姐姐,姐姐您真好,”见林飒这么轻易的答应了,那清儿自是激动坏了,毕竟是初进门,连忙对着林飒表忠心,讨她欢心道,“还请姐姐放心,清儿进门后,一定好好的服侍王爷和您,绝不偷一点懒,也一定给以后的妹妹们做好榜样。” “好好好,清儿真是个姑娘,好妹妹,我就喜欢你这样听话的。” 清儿高兴,不料林飒看着却是比她更高兴, 甚至上前一把拉住清儿,主动叙起了姐妹情, “不过有句话,刚才妹妹说的可真是太对了,这风雨轩呀,只有咱们姐妹俩还是太少了,就像妹妹你刚才说的,后面多来几个妹妹,大家热闹些,才好玩呀。” “这样表姑祖母,要不您回去,看看身边还有什么亲孙女,表孙女,或者邻居家的孙女什么的也可以,回头一并送过来,都给王爷当妾室好不好?” “这样人多了,府里才热闹,玩起来才尽兴不是吗?” “对对对,姐姐说的是,就是人多了才热闹,玩起来才尽兴,” 那清儿见林飒对自己满意,再一想,自己这身份可是贵妾,以后进来的那些妾室们,可是比着自己生生的低一头呢,遂十分兴奋的顺着林飒的话附和道, “不过姐姐大可以放心,等以后人多了,姐姐照样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只负责躺着歇着就好了,后面的妹妹们,都交给清儿,清儿一定帮您调教好了…… 不料,这厢两人相见恨晚,一副姐妹情深的场景,倒是看的旁边的那三人,听的都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不远处的宫夫人和董嬷嬷,见林飒这么轻易的就把清儿留下了,甚至还许了贵妾的身份,直吓的脸都白了, 不敢当面出言提醒,只一个劲的冲着林飒使眼色,暗示她不要冲动行事。 甚至不只是她俩,还有那刚才还执意非要把亲孙女留下的表姑祖母,此时也突然变得狐疑起来,怀疑起了林飒的用心,再三小心确认道,“景衍媳妇,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好,主动要给清儿这么多的体面和周全?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面对着老太太的质问,及旁边宫夫人和董嬷嬷的再三暗示,只见林飒淡淡一笑,很是好说话的道, “哎哟表姑祖母,我这能打什么坏主意呀,这不是主要看表姑祖母您都亲自来了,再加上,就像您刚才说的,我们宫家老夫人也给您捎了话,这种事,长辈都发话了,我一个小辈的,怎么能不同意呢?” “毕竟长辈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年轻人好,不是吗?” “飒儿,这妾室之事,可不是玩笑,要不你再想想,或者,回头征求一下衍儿的态度?”宫夫人终究是怕林飒年纪小,冲动行事,甚至不惜忍着那老太婆赤裸裸的责怪的目光,再次开口,打断林飒的话,试图为她寻退路道。 当然了,结果可想而知,她这一开口,当即就又遭到那老太婆的强烈反对, 只见那刚才还一脸狐疑的老太婆,听见宫夫人不情愿,当即又变的理直气壮的,训起了宫夫人, “不是,启儿媳妇你什么意思,我老婆子好不容易说动了衍儿媳妇,你又在旁边打的什么歪主意?”。。 正文 906把人吓跑(1) 提到纳妾之事,只见那老太太得意一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十分肯定、没得任何余地的道, “什么叫这事还要和衍儿商量,这自古就没有不好腥的猫,男人纳妾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只要你们不拦着,天天能吃口新鲜的,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反对……” “对对对,不反对……不反对,想来王爷见了清儿姑娘,定也是高兴的很……”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老太太这厢话音未落,当即就呼得林飒一阵欢呼声援g。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只短短两句话的功夫,林飒竟然倒了风向,站在了这老太婆和清儿那边,和宫夫人站到了对立面, 看这架势,那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把这清儿留下来,给宫景衍做妾室。 见此情景,只把那老太太高兴的,当即嘴一咧,笑的见牙不见牙,“哎呀,这就对了嘛,要知道我们清儿可是要模样有模样,有身段有身段,一双手更是长得心灵手巧,留下来给景衍做妾室,倒是便宜了那小子了呢……” “对对对,表姑祖母您说的真是太对了,能留下清儿姑娘服侍左右,王爷可真是三生有幸呢……”林飒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突然狗腿的很,那老太太说一句,她便在旁边附和一句,为其呐喊助威。 看这情形,只急的宫夫人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只以为林飒是为了自己,怕自己再挨骂,不得已才这么做, 遂思索再三,顶着压力,从旁又小声劝道,“飒儿你……你不可以这样,你这么莽撞的留下清儿,只怕回头……” 不料,瞅着宫夫人刚要开口在劝,只见林飒干脆也不坐了,直接跑过来,拉着宫夫人的胳膊,挤眉弄眼的,又是保证,又是道歉的,小声央求道, “哎哟,姨母,您看,这连咱宫家老夫人都同意了,人家清儿姑娘也高兴的很,根本不怕疼也不怕死,表姑祖母又是执意的要将亲孙女送过来,拜托您就别再胡思乱想,企图帮她们解脱了,就点头把清儿留下来吧?” “当然了,飒儿也知道,您这几天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过,您放心,我们这次一定手下留情,出手注意分寸,争取让她多活几天的……” 林飒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一出口,直说的对面宫夫人一愣一愣的, 回头和身后的董嬷嬷对视一眼,就见董嬷嬷和自己一样,也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林飒猛不丁的冒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了。 不过,都不待她们开口好奇发问,就见旁边那老太太听到此已坐不住了,当即迫不及待的一把揪过林飒,追问道, “你……景衍媳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手下留情,让人多活几天?” “哦,呵呵呵,不好意思,表姑祖母您虽然上了年纪,没想到耳朵一点也不背呢,” “我和姨母说话这么小的声音,您竟然都听到了……” 被这么一扯一拉,再加上一通严厉的啧问, 不料,林飒却一点也不生气,只心虚的打着哈哈,尬笑着解释道, “其实,当然了,您尽管放心,我也并没有别的意思,再说刚才不是也向姨母保证了嘛,这一次,我们一定注意,不会做的太过份的……” 甚至这个问题都还没有解释完,只见林飒又突然恬不知耻的拉着那老太太,开口央求道, “还有还有,请问表姑祖母,就还是刚才那个事,您家里还有旁的孙女吗?或者表孙女什么的也行,只要是长得好看的,听话的,都一块送过来,回头我都一块安置了。“ “您放心,我们风雨轩大的很,别说一个清儿,就是来个百把十个,都住的下呢……” “真的真的,这事吧,还真不能人太少,只有清儿一个人真不行,必须得人多了才抗事,要不就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搁不住两天,就被我们……,” “呃,练的……下不了床了呀……” 林飒这厢是满心希望,满腔热情,准备劳烦眼前这老太太,为宫景衍广纳妾室, 不料,她这态度,和说出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却是听得那老太太心里一抽一抽的, 莫名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甚至还悄悄打起了退堂鼓,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林飒,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追问道, “不是景衍媳妇,你……你到底什么意思?你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打的什么鬼主意,你赶紧说清楚些?好端端的,你为景衍招这么多妾室做什么,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哎哟,表姑祖母,真……真没什么大事,也就一点点的小事情而已,”那老太婆越想打听,林飒越是遮遮掩掩的不肯明说,只继续含糊其词道, “麻烦您就别问了,只赶紧多选几个漂亮的姑娘送过来吧,” “您放心,回头等王爷回来了,见到您送过来的人,肯定高兴的很,一定会多多犒劳您,不会让您白操这个心的。” 林飒越是这样,那老太太越是揪着林飒不肯放,甚至就连身旁的清儿,也多少听出一些不对劲来,脸上娇羞的笑容,不知不觉间竟淡了几分。 “不行,你必须说清楚了,别的也就罢了,要知道我老太婆可就只有清儿这么一个乖孙女,”只见那老太太强扯着林飒不放手,黑着脸强行命令道,“所以,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了,否则的话,我是不会把清儿留在这里的。” “这……这……”不料,都逼到这个地步了,林飒仍是支支唔唔着,不肯说实话。 而一旁的清儿,虽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疑惑,但是看这老太太如今紧拽着林飒不松,还大有要把自己给带走的意思,心里对就此失去这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及侧妃这个诱人的身份,多少有些不舍。 再加上一想,自己以后还要在林飒手下讨生活,遂从旁小声央求,替林飒说话道, “哎哟祖母,要不还是算了吧,想来,这入了府,不就是服侍王爷和王妃的日常吗?又不是什么凶险的事,既然王妃不想说,您就别这么强人所难,再三追问了……”。。 正文 907把人吓跑(2) “对对对,也就是服侍我们二人而已,等入了府,自然就明白了,表姑祖母您何必这会非要刨根问底呢……”见清儿竟然替自己说话,林飒连忙送上一个感激的眼神,附和道g。 “对什么对,你当我老婆子这些年是白活的吗?”林飒话没说完,就被那老太太又给恶狠狠的打断了,“告诉你景衍媳妇,我老婆子吃的盐,可是比你小丫头片子吃的饭都多,清儿进门这事,别不提,反正就你这态度,眼下我老婆子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 甚至骂完林飒,一转头,忍不住连自己的孙女清儿也给责怪上了, “还有你清儿,你年纪轻轻的懂什么,竟敢阻挠祖母的追问,帮着她说话。” “傻丫头,你知不知道,越是他们这些名门贵胄、外表看着光鲜之人,其实私下里,越是会做一些肮臜、不能为外人道的事,这事你别说话,且听祖母的安排。” “景衍媳妇,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了,你刚才那些话,明明话里有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哎哟,真的没什么……”林飒还要推迟……。 就见那老太太忽然牙一咬,竟一把拿起手边的花瓶,直接摔在了林飒脚边,怒视着林飒放狠话道, “我再说一遍,我老婆子可就只有清儿这一个亲孙女,并且还是我亲自带大的,如果她日后她在你们平王府有个三长两短,那你们以后的下场就是这花瓶,哪怕是拼了我老婆子这条命,也要让你们粉身碎骨,身败名裂……” “哦好吧,既然表姑祖母您执意要问,反正清儿今晚上就要住进来了,估计有些事,想来也瞒不住,您早晚也会知道,那我要不还是直说了吧,” 见老太太态度实在强硬,自己好像终于瞒不住了,林飒这才退了几退,不得不说实话道, “其实……就是吧,我们最近……,” “呃,准确的说,是王爷忽然对飞刀起了兴趣,新打了一套飞刀。” “想来您老人家以前也听说过,我祖母飞刀的绝技可是天下有名,我这飞刀就是跟着祖母学的,这么些年,也是见天的练习惯了,并且几天不练吧,还真就有些手痒痒,” “而王爷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新近也不知道从哪听了些闲话,听说我这飞刀天下无敌,便突然就起了胜负心,每天非非拉着要我比试比试,一较高下,只盼着能早日超过我的飞刀绝技。” “并且,如果只有这样也就算了,但是王爷他练飞刀的时候吧,还非要蒙着眼,说是睁着眼睛练,进步太慢,关键还要拿着活人来做耙,说是听到惨叫和哭泣声,他才找得到感觉。” “还……还说,他这自从打完仗回京这么长时间,天天的也不让杀人,一点血腥都闻不到,实在是浑身难受的紧,每天就值着这点事陶冶情操呢……” 林飒说到此,还故意打量了一圈众人, 看周围一个个的,听到自己的描述,那脸一会红,一会白,变幻无常的模样,不觉还真就戏精上了场,故意摆出一副愁苦,很是为难的模样继续道, “哎哟,你们都不知道,本来这事我是不同意的,你说说,说到底,那也是活生生的人呀,怎么可以当靶子练着玩呢,” “可是王爷那性子,那么倔,脾气又大,谁能拦的住,关键这事,他还捂着盖着,不让往外讲,甚至连姨母都不让知道,就怕姨母心肠软,知道了阻拦,” “再三的威胁我,说只要走漏了风声,回头就找我说事,要把我休回林府去,” “你们说说,我这身份都保不住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也就只有服从了呗……” “这不,昨天那个顾家的表妹,一个没忍住,刚走……” “不过,你们可别说,她可真是不经打,我们这就只是每天在她身上射几刀而已,” “尤其是我,都没有怎么下死手,就只是昨天状态不太好,再加上蒙着眼,不小心伤到她的脸蛋呀,手腕呀,小腿呀,肩膀呀,流些血罢了,” “归根结底的,也就只是一些小伤而已,又没有直接毁她的容,要她的小命,她人长那么漂亮,脸上手上有个小疤什么的又怎么了,也不影响大局,及以后帮着宫家生儿育女吗?她怎么就那么脆弱不经事呢。” “当然了,要说王爷的话也确实过份了些,也就是昨天最后那一刀,手一抖,射错了地方,稍微再偏一寸,就伤到心脏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终归,她不是也没死,人不是还活着呢嘛,” “就这,结果,人当场就吓疯了,还悄悄喊来了她那劳什子堂哥,两人连刑部的差使也不干了,非要哭着闹着回安溪老家,” “唉,说起来,姨母刚才之所以反对让清儿姑娘留下,想来也是听说了顾家表妹昨天闹着离开之事,多少听到了些风声吧?”林飒说着,突然话头一顿,又望向了宫夫人和董嬷嬷。 本来林飒在这里胡编乱造,说的如此凶险,宫夫人这个老实人,从小到大没扯过几次谎,听的一愣一愣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那董嬷嬷倒是有眼力见,听了几句,便大致就猜出了林飒的用意, 这会听到林飒的问话,当即便一拍大腿,一唱一和的配合林飒道,“哎哟哟,老奴就说昨天那顾家表兄妹俩,走的蹊跷,为什么哭着闹着非要离开,尤其是那表小姐,一身的伤哟,浑身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老奴当时从外面办事回来,本来还有些奇怪,这好好的,怎么就弄了这么一身的伤,” “没想到,还真是如府里那几个下人私下所言,是王妃您和王爷练功所为呀。” “不过王妃呀,恕老奴年纪大了,说句托大的话,刀剑这事吧,研习功夫,长本事那本没有错,但是说到底,它总是个东西,无眼也无情呀,您二人就算是要练,就算是要找活靶,那至少也别蒙着眼睛呀,”。。 正文 908把人吓跑(3) “毕竟这闭着眼睛干的事,那就是功夫内力再高,终也有出错的时候呀,你说说昨天顾家小姐那离开的场景,披头散发的,浑身都是血,现在想想,老奴这心都跟着一抽一抽的直疼呢……” “啊呀,谁说不是呢,可是董嬷嬷,这是王爷强行规定、再三执意要求的,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呀,”提及伤人之事,只见林飒顺着董嬷嬷的话,也难得一脸无奈的道, “大家都来评评这个理,你们说就我一个妇道人家,王爷都放出要休我的狠话了,我又能怎么办呢,可不就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呗,” “只是眼下,您说说昨天这事闹的,这可真是……真没法收场了,随着那顾家小姐昨晚那副模样出门,怕这附近方圆几里的良家女子,都没有人愿意再进这平王府做妾了g。” “关键吧,还因为那顾表妹,就这活耙子走了这事,还把王爷自己给气坏了,昨晚上正给我治气呢,非让我今天再物色一个过来,否则的话又要休了我,” “其实简简单单找个人倒也不难,关键吧,他还指明非要那二八妙龄女子,长得漂亮的,端庄贤淑,眉清目秀,姿色过人的,一般的丫环什么的,他还看不上……” “是不是就是清儿姑娘这般模样可人的?”见林飒说的有鼻子有眼,有模有样,只见董嬷嬷又从旁及时开口,神配合道。 “对对对,就像清儿姑娘这样的,您看看这身体,这脸蛋,那是再符合王爷的要求不过了。” 林飒和董嬷嬷一问一答,心神领会的一唱一和道, “你说说就王爷这要求,昨天直愁了我一夜,觉都没有睡好,不知道上哪再给她找那么个像顾家表妹一样年轻又貌美,又能挨飞刀的人去。” “不过现在好了,这悦溪表妹一走,清儿表妹倒是及时接上了,这正瞌睡呢,枕头倒送自己上来了,想想这可真是天助我也,真真是太好了,这可不就是想什么来什么,老天眷恋,我终于不用担心被王爷休回家了……” 说着,林飒忽然又想到什么,又突然一转头,对着那清儿发问道,“对了,清儿表妹,你早晨用饭了吗?平时一日三餐的都吃什么呀,用的多吗?” “早……早饭用了些粥……”那清儿听林飒描述了这半天,早就吓傻了,也不知道林飒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如实机械的回答道, “平……平时就吃一些家常菜,也用不太多……” 不料她这话一出,就见林飒当即不满意了,一拍桌子道, “哎哟,竟然只喝些粥,用些家常菜,那可怎么行呢,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可以吃这么少,吃这么家常的东西呢,并且看着身体还这么弱,胳膊又这么细,估计可禁不住怎么流血呢,” 说着,甚至还亲自走过去,一把拉住清儿的手,十分关切的道,“好妹妹,听姐姐的,一会可得多吃点有营养,” 然后一扯嗓子,又扬声吩咐门外的花灵道,“那个花灵啊,你现在就吩咐下去,让咱们小厨房那边,以后清儿妹妹过来了,务必让她们每天多备点硬菜,像鸡汤呀,海参鲍鱼呀什么的,都必须时时备着,让清儿姑娘随时都能用些,补充一下身子……” “对了对了,还有药,也须得记得安排人再去多买点,” “上次买的太少了,才只买五六七八瓶,被那悦溪表妹两天都用完了,那怎么行,” “必须多买,伤口恢复的够快,我和王爷才能好下手呀,” “要不然,每天玩的都不尽兴。” “当然了,当然了,如果表姑祖母,您能多送来几个人,那就更完美了,这样我和王爷也不用这么憋屈,每晚就只敢练那么一小会,您说说,这一身的本事没处使,可真是手痒痒的很……” 林飒说着,甚至还故意头都不回的,手一扬, 随后众人就见,屋子里两道冷光闪过,院子里花树上,刚才还在枝头啾啾乱叫、活蹦乱跳的小鸟, 瞬间扑通扑通栽下两只,便是连挣扎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便眨眼间没了性命。 本来林飒这些话,就够骇人的,此时见这情形,看那两只鸟儿的惨状,直吓的那清儿脸色当即惨白惨白的, “啊”的一声,用手捂住了眼睛,瑟瑟发抖的往那表姑祖母身后躲,“祖母,我怕,我怕,您带孙女走吧,孙女不要留在这里,也不想当什么侧妃了。” “哎哟,清儿妹妹,您这话如何说的,您怎么能出尔反尔,突然就要走了呢,”见清儿张嘴就要离开,直慌的林飒赶紧上前就去拉人,试图劝说道, “你忘啦,你刚才可是答应留下来的呀,您这要是走了,我们今晚上没有活靶子,不就抓瞎了吗?王爷回头又要拿我问罪了不是?” “好妹妹,听姐姐的话,可不能意气用事,你好好想想,这可是平王的侧妃呢,说出去多光彩,多有面的事儿,万万不可一时冲动,知道吗?” “不,我才不要留下来,” 林飒越是拉着人不放,那清儿越是害怕,一把甩开林飒的手,气急败坏的道, “你们两个简直不是人,竟然拿年轻姑娘当靶子,这不是草菅人命是不是。” “祖母您快听听呀,那之前外面的那些传言,没想到竟然全是真的,这冷王,不仅心狠手辣,竟然还是个变态嗜血,喜欢杀人的……” 那边清儿向老太太求助,努力将传言说的更恐怕更骇人,只希望祖母能够带自己及时离开这里, 不料,她这话说完,自家祖母都还未来得及开口表态,就见林飒又急不可待的上前,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哎呀,清儿妹妹你这话说的,未免就太过其实了些,” “不是的……不是的,可能是我刚才说的话,让你误会什么了吧,其实说实话,外面那些话真是谣传,王爷真不是他们传的那样,” “他真不喝人血,也不食人肉,也就只是看到人流血,会无端的兴奋,没事喜欢多闻闻鲜血的味道什么的而已,”。。 正文 909把人吓跑(4) “哦对了,他平时睡觉的话,也喜欢在房间里放盆鲜血,说是只有闻着这些,他才能睡的香,心情才能美好,所以这不,我们才想着法的玩些游戏,每天尽量多收集一些鲜血吗……” 林飒解释着,甚至还不计前嫌,满脸真诚的,再次拉过清儿的手劝道, “所以清儿妹妹,望你千万不要误会,王爷除了这些,其实人一直都挺好的,像对于我姨母,也就是心情烦了骂几句,对于我,也就是不高兴了打几鞭子而已,从来不下狠手放我们的血的,” “对于抽的那几鞭子,当然还好啦,我身子底子好,挨几下也没事的,几天就恢复了,” “至于说起你嘛,明天一册封,好歹也是个贵妾,想来你这……也就是需要先坚持几天,说不得,等有了新人进了门,下面的妹妹多了,王爷就厌弃了你,改用她们做活靶了呢……” “天哪,你们到底都是什么强盗逻辑,像他宫景衍的所作所为,对自己的妻子动不动挥鞭子,用小妾拿来当活靶子,睡觉在房间里放盆鲜血,都这样的人了,你竟然还口口声声的称他不变态,还要我忍耐,” 听到林飒竟然话里话外的还在维护宫景衍的形象,根本不觉得他们日常做的这些有什么不对,清儿简直都要崩溃了, 一步步往后退,像看妖怪似的看着林飒,“试问他做的这些事,哪一件说出去,不把人吓个半死,这能是一个人正常人会能做的事吗?” “祖母,求求您,快带清儿走吧,您可就只有清儿一个孙女,您真的舍得把我扔在这地狱般的地方吗?” “好好好,清儿不怕,祖母这就带你走……”面对着清儿的再三恳求,只见那表姑祖母虽然对宫夫人和林飒不怎么样,但是对自己这个亲孙女,倒是真的疼爱,当即拍板道, “这样的荣华富贵,咱不要了,咱们这就走g。” “别呀,这刚才明明都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呢,”见老太太拉着人这就要走,林飒这边当即就不高兴了,上前拦住人,很有些不悦的质问道, “表姑祖母,不管怎么说,您这可是长辈,这一个唾沫一个钉,您可不能出尔反尔,” “您这要是不怕清儿留下来,我……我今晚上,去哪给王爷找练飞刀的活靶,上哪去给他弄鲜血放房间让他安睡呀,” “不行不行,你们不能走,今天清儿必须留下,” 甚至说着,林飒再一次的出手,试图去拉那瑟瑟发抖,躲到老太太身后的清儿,义正言辞的道, “再者说了,刚才您二位都答应让清儿做王爷的贵妾了,所以说,清儿现在已经是我们家的人了,没有我这个当家主母的同意,她就不能随便离开这里……” “我呸,你可真是大言不惭呀,我们祖孙俩今天过来,就只是来串串门,坐坐客,闲聊几句而已,清儿怎么就成你们家的人了?” 看的出,这老太婆保护自己孙女的决心还很大,甚至不惜当即翻脸无情,一把打开林飒的手骂道, “还张嘴闭嘴的说我们出尔反尔,试问刚才清儿留下当贵妾的事,我老太婆同意了吗?谁又能做证?” “连个见证人都没有,就这屋里几个人,都是你们平王府的,说出去你以为外人会信?不说是你们提前串通好,故意污我孙女清白的……” 说完,可能是觉着林飒不好缠,忙又一掉头,柿子挑软的捏,直接威胁宫夫人道, “告诉你启儿媳妇,今天这事你必须点头,我的孙女清儿也必须跟我走,我的宝贝孙女,怎么可以留在这里给他们两个没人性的夫妇当活靶子,生生的血尽而亡。” “否则的话,你要是不让我带人走,我们清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我老太婆和你拼命,将你不会服侍夫君,不会教导孩子,教出这么个杀人狂魔的事给宣扬出去,看到时候你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这……这……,表姑母您看这事弄的……” 宫夫人被威胁,虽然心里史无前例的高兴,不过面上却继续装作很是无奈、无助,又被逼无奈的道, “那行吧,既然您老人家眼下执意要带走清儿,那要不就请自便吧。至于衍儿那边,您放心,回头我去想办法和他说……” “哼,晾你也不该拦着不让走……”见宫夫人终于开口放了人,那老太婆自是没敢再犹豫,当即拉着清儿,一转头就开始往外面奔。 只是她们这边刚走到院子里,就听林飒在后面跳着脚,不满的冲宫夫人喊道, “哎哟姨母,您怎么稿的,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放她们走了呢,” “你看这事弄的,这清儿如果现在走了,没有人,我今晚上要怎么办呀?王爷一会回来,少不了又要对我一通拳打脚踢的呀,” “不行不行,我必须把人弄回来,这没有活靶,收集不到新鲜的血液,王爷今晚上定不会放过我的……” “飒儿听话,这表老夫人前来可是有咱们老夫人的旨意的,你们这也不能做的太过份,既然她们执意不愿意,那就放她们走吧,” “实在不行,一会让董嬷嬷给你先收集一些新鲜的鸡血,亦或者,一会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长得还算可以、家里缺钱的女子,大不了多出些银子,我们先骗回来一个是一个,凑合着先糊弄过去吧……” 这两人在后面一唱一和的,说的如此惊心动魄,直听得前面的那祖孙俩更害怕了, 尤其是那小老太太,此时也顾不上年事已高了,只紧拉着自家亲孙女,跑的那叫一个脚下生风…… 不料这边刚出了静心居的院门,就见身后忽然伸出一把手,紧紧拉住了两人, 两人一回头这再想起,今天跟着自己来的,还有一个婆子呢。 只见那婆子拉住两人,好像很是通晓平王府内情的,再三力劝道,“我说老夫人,您可万万不要听她们的胡言乱语呀,老奴可以保证,这些都是她们故意吓您的,王爷其实根本没有这些古怪的嗜好……”。。 正文 910把人吓跑(5) 不料,她这劝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忽然,房间里林飒人还没有出门,一记飞刀便已先声夺人的射了过来, “我说清儿表妹,你这要走也可以,要不你好歹放点鲜血出来,我这实在是怕一会只弄鸡血,味道不一样,糊弄不住王爷呀,” “拜托了,好妹妹,帮帮忙好不好?” 伴着林飒这声音一句句的传出来,只见后面那飞刀也源源不断的飞过来, 不过万幸的是,好像是这会她的发挥并不太好,倒是一刀也没有射中清儿, 但是就算如此,伴着那飞刀一把把的擦着自己的脸、胳膊、腿,凉嗖嗖的划过,那清儿也是吓坏了, “啊啊,杀人了杀人了……”清儿捂着耳朵蹲在地上,高一声低一声的喊着,就差直接昏死过去了g。 “清儿姑娘,求您先冷清冷清,您睁开眼好好看看,其实这些飞刀,根本没射中您的,并且说实话,王爷也真没有刚才她们说的那么凶残,其实人还是很不错的,” 旁边的婆子看清儿吓成这个样子,连忙又上前努力游说道,“尤其是您长的又这般可人,说不定王爷一见,就百般怜爱了呢……” “对对对,清儿妹妹,其实这位妈妈刚才说的真的很对,”这婆子劝完,清儿还表什么态,倒是林飒,脚步轻快,恬不知耻的又追了出来,顺着那婆子的话,一把拉过清儿,笑的一脸别有用意的劝道, “话说回来清儿妹妹,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话,也总要相信这位妈妈的话呀,其实我们平时真不怎么玩飞刀,王爷也没那么喜欢鲜血,刚才我说的那些话,还真是言过其实了些,王爷他真没有那么贪玩,每天也就是只玩那么一小会飞刀,” “要不这样……,你就留几天,一会见见王爷,且试一下,就全当是陪着大家玩了,切身体验一下如何?” “如果真不喜欢,到时候真受不住,再走也不迟呀……” “我不,我不要,我要赶紧走,离开你们这个鬼地方,你都如此了,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们一个个的出手如此狠毒,简直就是人……” 不料,那清儿早就吓疯了,哪里还听得进去那婆子和林飒的劝,甚至连自己的亲祖母也顾不上了, 只使出浑身所有的力气,一把推开林飒,自己一个人,仓皇失措没魂般的就开始往外面奔。 “清儿……清儿,你等等祖母呀,” “你别跑那么快,当心再摔了。”见清儿就这般失魂落魄的跑了,老太太不放心,赶紧上前就去追。 “表老夫人,表老夫人,清儿姑娘年轻小,经的事少,遇事看不通透,您可不能走呀,她……王妃其实真是诓您的,” 见两人就要这么走了,自己这一趟的任务可是完不成了,那婆子不死心,上前忙又拉住那老太太试图劝道, “要不您再好好想想,毕竟这要是留下来,以后可就是平王府的侧妃了呀。” “还有您忘了,刚才进门时,田妈妈可是一再交代的,再加上咱们还有宫家老夫人,等过段时间就回来了,也是会为您撑腰的,真到了那时候,不愁清儿小姐没有好日子过呀。” “几天命都没有,变成鬼了,等她们回来,还能撑什么腰?”本来见孙女跑了,老太太就心急如焚,尤其是经过刚才那一遭,此刻正悔不当初,觉得自己上了田婆子的当, 眼下又被这婆子拉住不让走,遂气得一把甩开人,没好气的骂道, “口口声声田婆子交代,田婆子交代,她一个老货混了一辈子,自己但凡有点本事,也不会如今落得被人这般像狗似的被赶出,” “还想攀附荣华富贵?那她姓田的怎么不在这自己当侧妃,亦或者找宫家的亲姑奶奶过来呀,就算她自己生的没有亲闺女,至少身边的亲戚家也有呀,为什么要拿我亲孙女的命来赌?” “我说这么好的事,怎么会落到我老婆子头上,原来是一个个的机关算尽都在这等着呢,你们宫家的人可真是心思歹毒……” 那表姑祖母骂完那婆子,也懒得理林飒了,撒腿就开始晃晃悠悠的去追自己家亲孙女了。 不料,她还没跑多远,就听林飒的声音如鬼魅般的又飘了过来, “哎,我说表姑祖母,我这其实还有话没有说完呢,您倒是别急着走呀……” “再者说了,您就是走,您把清儿留下呀,这可是祖母为景衍特意选的媳妇呢,您带走了,我们回头怎么向宫家老夫人交差呀,关键回头王爷那边,我也没有办法应付呀,” “表姑祖母……表姑祖母,要不您再考虑考虑……咱们再商量商量,我把王妃的位置让出来,给清儿当如何……” 林飒说的是满心热情,怀着无比的真诚,甚至不惜把自己的王妃之位都让出来。 但是这个时候,在人家着急逃命的时候,这一句句的话传过来,听到那老太太耳里,瞬间就变成了一句句别有用心的催命符。 见林飒到了这会竟还不死心,只气的老太太停住脚,一口淬过来,恶狠狠的指着林飒骂道,“我呸,什么破王妃之位,一家子变态的人,我们才稀罕你们家的荣华富贵……” 骂完,转身又自顾自的去追自家孙女去了。 而见着这两人跑远了,林飒这才转过头,装作很是不轻意的,打量起了那跟着祖孙俩过来的婆子, 冷冷的盯着对方,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 那婆子一开始还不太甘心,不忍心就这么离开,见老太太和清儿离开,气的站在那里真跺脚, 不料这会,突然反应过来,见林飒不知何时竟注意起了自己, 尤其是那眼神,如淬了冰般凌厉,再加上自己带来的筹码都跑远了,她自己在这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就准备趁机也溜走。 不料她想跑,林飒却没那么好心了,轻一抬脚, 就听“扑通”一声闷响,那刚做下决定,正准备撕腿跑走的婆子,当即闷哼一声,如死猪般栽在了地上。 但是看对方摔成这样,林飒却好像并不准备就此算完,只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拦住那婆子的去路,冷冷一笑,招呼道……。。 正文 911王爷又生气了 “哎哟,我说这位妈妈,您慌着走什么呀,听您刚才的意思,您和田妈妈相熟的很是吧,竟连府里我和王爷的事,感觉都门清儿呢,” “这会且看您这长相,估计您和田妈妈不是亲姐妹,那也是表姐妹,总是带着血亲关系吧?” “要不这样,劳驾您张张贵嘴,喊几嗓子,把田妈妈您给喊回来,” “毕竟前几天,她可是枉顾我和王爷的规定,私自放人进来了呢,这笔账,本妃都还没有找她算呢……” “王……王妃说笑话了,什……什么田妈妈,老奴根本不认识呀,老奴是跟着表老夫人和清儿姑娘过来的,怎么可能会和那田妈妈有丝毫干系?”见林飒不肯放自己离开,那婆子只得懦懦的爬起来,硬着头皮,强笑着解释道g。 “是吗?不认识呀!” “不过认不认识的也无所谓了,反正这清儿姑娘跑了,我手边也没人,正愁无法向王爷交差呢,” “干脆勉为其难,就让王爷蒙住脸,今晚上拿你练练手得了……” 婆子不肯承认,林飒倒也不是拿她没一点方法, 只见她眼一转,上下又打量了那婆子几眼,一脸勉强的道, “虽然上了点年纪,血少了点,但是终归聊胜于无,有点总比没有强呀,更何况这身肥镖,说不得多射几刀,多流几个时辰的血,勉强也够用呢……” “花灵,拿盆子准备接血……” 林飒说着,一抬手,还真就嗖嗖两记飞刀,直朝着那婆子的胳膊、腿射了过去, 直吓的那婆子当即面如土灰,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了,屁滚尿流,一转身,跑的那叫一个快, “我……我老婆子可不是你们宫府的人,我就是跟着表老夫人过来坐客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 “天爷呀,外面不是都传这冷王恐怖冷血,怎么闹了半天,这王妃才是最残忍的,最吓人的……” 这胖婆子嘴里嘀嘀咕咕着,生命力倒是顽强的很, 哪怕是被林飒射了几刀,跌跌撞撞的栽了几下,头上的簪子都掉了,一头灰白掺杂的枯发披散着, 仍是忍着伤痛,脚底抹油,跑的那叫一个飞快。 只不过伴着她摔的这几跤,身上头上粘满了灰尘草屑什么的,再加上她本就吃的胖,身子浑圆,这么跑着浑身的肉一颤一颤的, 远远的看着,就像一个上面粘上了些假发的圆球,看着极为好笑…… “哈哈哈……小姐您看她那样,像不像一只顶着竹叶的肥竹鼠,可真是太好玩了……”终于,见婆子越跑越远,花灵忍不住,第一个指着那婆子笑出了声。 花灵这一形容,如此的贴切,又形象,别说林飒,就连宫夫人和董嬷嬷都不由得跟着“呵呵呵”笑了起来。 “哎哟哟,别说,王妃您这招可真是厉害,竟然把她们都直接给吓跑了,”笑了一会,董嬷嬷搂着肚子,再次竖起大拇指,对着林飒由衷的佩服道,“别的不提,估计这劳什么子表老夫人,是不敢再登咱们的门,过来找茬了。” “就是,一个个怕死没出息的,来的时候气宇轩昂的,结果不料全都是草包,一点都不经吓,我们小姐就几句话而已,竟然全都给吓尿了……”顺着董嬷嬷的话,花灵也满心欢喜,无比骄傲的道。 一群人站在那里,你一言我语,看着那胖婆子离去的背影,笑的正欢, 倒是宫夫人,笑了几声之后,又第一个担起了心,忍不住将林飒拉到一旁,小心开口劝道, “飒儿,不是姨母说你,这种吓人的方法,管用是管用,但是以后万万不可多用知道吗?你想想你说的那些话,那要是传出去,让人家怎么想景衍和你……” “没事姨母,就外面关于王爷的那些传言,比这难听的多了,他这名声早就臭的不能再太臭了,” 见宫夫人又开始杞人忧天了,林飒小手一挥,无所谓的道, “我这就随口瞎编排几句,根本没多大事,对于他的恶名来说,顶多也就是锦上添点花罢了,影响不了什么大局的。” “可是,就算如此,他一个男人家家的倒还好说,毕竟是常年带兵打仗的,有了这些恶名,好歹战场上能震震敌人,但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落得这么个名声,以后可怎么办呀?”见林飒不当回事,宫夫人只从旁苦口婆心的继续劝道。 “哎哟姨母,真的没事,您想啊,这王爷都不怕我把他的名声弄臭,至于我这个王妃,夫唱妇随,自然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更何况这一时半会的,我也不急着找婆家重新嫁人不是……” 林飒本来是想宽慰宫夫人,不料一不小心,嘴一秃噜,竟把日后需要重新嫁人的事都说出来了, 怕宫夫人发现异常,遂连忙转移话题逗她开心道, “我的好姨母,您就放宽心,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您想想刚才那肥婆子离去的背影,多好玩呀,可真是要笑死我了,” “这样,要不一会我们真让人捉几只灰竹鼠过来,然后在院子里放半盆血,回来放到王爷房间里,瞅瞅他晚上睡觉看到了,会是什么反应好不好?” “总不能我今天说了这么多,又做了这么多,这恶名都放出去了,他人却一点腥都不愿粘吧……” 不料,林飒这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恶作剧,兴高采烈的提议完,自己在那哈哈哈笑了半天, 猛的一顿,却惊讶的发现,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宫夫人就算了,竟连周围董嬷嬷和花灵,都没有附和着笑。 林飒本来正好奇,这宫夫人瞎担心也就算了,董嬷嬷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小心翼翼了,尤其是小花灵,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不爱闹了。 林飒正要开口相问,就见突然,花灵不动声色的轻碰了碰她一下,嘴都不敢张的小声提醒道,“小……小姐,看……看身后……” “身……身后,身后怎么了?” “总不能还真有妖怪来了不成,竟把你们一个个的吓成那样……” 林飒浑不在意的说着,不经意一回头,就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高大的身影, 竟是宫景衍不知何时回来了,就站在自己身后……。。 正文 912自己用脑子想 关键他回来也就回来吧,还黑着一张脸,那浑身的怒气,林飒感觉似乎都快把他脸上的面具给冲掉了g。 这人……突然回来了,还生这么大的气,这是谁又得罪他了? 就在林飒心生疑惑的同时,而那宫景衍见她终于转过身,看到了自己,便大步走上前来, 冲着宫夫人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后, 然后就二话不说,一把拽过林飒,紧攥着她的手,猛一转身,就将人往风雨轩拉。 “景……景衍……,景衍……”看情形不太对,宫夫人不放心,在后面喊了几句。 不料那宫景衍别说回应了,连停都没有停。 这人,又怎么了? 看这情形,好像是在生自己的气呢? 只是自己一天在家都好端端的,又怎么惹着他了? 林飒踉踉跄跄的跟在宫景衍后面,悄悄打量着他生气的背影,在心里很是不可思议的小声嘀咕道。 不过,毕竟还是脑子聪明,这稍一反省,还真让她找到了症结: 哦,好吧,怕不是他听到自己刚才那些瞎编排的话,又是拿人当活靶,又是喜欢人血的事,生气自己诬蔑他,破坏他的名声了吧…… “呃,王……王爷,那个不好意思呀,刚才我说那些话,其实也就是形势所迫,为了吓吓那个劳什子表姑祖母,和她那孙女随口胡诌的,” 意识到自己刚才犯的严重错误,林飒心情好,头也够活,当即便毫不犹豫的道歉道, “这也就是一不小心,把您说的太血腥,太暴力了点,真不是有意要败坏你的名声的,” “那个我保证,下次再有人来,我就只说是我自己要练飞刀,找活靶,不带上你了,行不行?”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对我刚才的口无遮拦,向你表示歉意……” 林飒这厢边跟着宫景衍往风雨轩走,边在后面叨叨咕咕的道着歉。 不料,她这认错赔礼的话说了一路,好话叽里咕噜的说了一箩筐, 人宫景衍却只闷头拉着她往前走,根本就是一直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林飒小心观察着,好像那身上的怒气,伴着自己这一通解释,不仅没有一点要消散的迹象,反倒好像还更严重了。 道了半天歉都没效果,林飒也终是有些恼了,一把甩开宫景衍,赌气的站在那里喊道,“喂,杀人不过头点地,您这到底要干嘛?” “我不是对我刚才的不理智行为,已经再三道歉了吗?你就不能不生气了呀?” “一个大男人,还是统领千军万马的王爷,动不动就生气,你这样传出去真的好吗?” 而见林飒也跟自己使起了性子,那宫景衍虽然气的快要爆炸,终是深吸一口气,被迫转过身,还算平静的提醒林飒道,“难道你以为,我生气,就只是因为刚才你编排的那些嗜血、拿活人当靶子练飞刀,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好意思平王妃,你还真是低看本王了…… 宫景衍说完,再不理林飒,一转身,自己竟然径直先走了。 “微不足道的小事?”听宫景衍这么一说,林飒不由得一怔,“难道他生气真的不是为了这些事……” 林飒站在那里用自己的小脑袋想了半天,却是除了这一点,其他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半晌无奈,见前面人都已经走那么远了,而自己还一点思路都没有, 只得又颠颠的追上某人,傻傻的问道,“可……可是王爷,如果不是为了这个,那您还能为了什么生气呀?” “若说别的出格的事,我好像也没有做呀……” 见林飒一头雾水的小模样,只傻傻求知若渴的盯着自己,宫景衍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把又拉住林飒的手,大步往风雨轩走去,“等一会回家再说……” “回……回家……” “不行,回什么家,这里不就是家吗?” “拜托,你现在就告诉我好不好?到底是为的什么呀?” 宫景衍想的是好,想着一切回到风雨轩再解释,可是林飒这个急性子,哪里还沉的住气, 只一把甩开宫景衍的手,又赖在那里赌气道,“你这么摁着葫芦不开瓢,一意的生闷气,我这心里又不知道原因,憋的很难受的好不好?” 林飒生气了,宫景衍反倒好像突然没那么气了, 一把又拉过人,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边幸灾乐祸的问道,“嗬,现在知道难受了?” “嗯,确实挺难受的。”林飒想知道原因,只得委屈求全,颠颠的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再三追问道,“所以拜托王爷殿下,您就告诉我呗,你到底是为的什么生的气嘛?” 林飒越是追问,宫景衍越是不肯说,头一扬,份外傲娇的道,“自己用脑子想!” “难道是是因为我刚才态度太差,吓着了你那可人的清儿妹妹了?” 见宫景衍实在不肯说,林飒只得又被迫开动自己的小脑筋,天马行空的猜道, “好吧,我承认,我刚才不应该那么凶,最起码也应该怜香惜玉一点,毕竟那清儿各方面条件也确实不错,说不得,你回来一看,还真就相中了呢……” 不料,林飒这自我反省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对方突然一声冷哼,打断了她的话,很是不屑的道,“哼……对她怜香惜玉?” “无稽之谈!” “不……不是这个原因啊……”听宫景衍这语气,好像完全不是这个原因, 只见那林飒思绪一转,又从另一个角度道,“不是因为清儿,那就是因为我对你那表姑祖母不够尊重?” “老话说的好,尊老爱幼,尊老爱幼嘛,毕竟她是受你祖母的委派过来的?怎么说也是长辈,” “我应该对她和和气气的,甚至像母亲一样,站在那里乖乖的,听她训两句才对……” 再一次,林飒话未说完,又被某要不屑的打断了, “哼!尊老爱幼,首先也得她这个老人有个长辈的样子,她自己倚老卖老,为老不尊,当然不值得尊重……” “也不是这个原因呀,”林飒倒也不傻,一看宫景衍这态度,便知道自己怕是又猜错了……。。 正文 913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 可是,这两个原因竟然都不是,那又会是什么呢? 林飒思索半天,实在想不出别的更靠谱的答案, 无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猜道, “那……那总不能因为我射的那胖婆子几刀,你看她逃走时那么狼狈,觉得我下手太狠了?为人太过歹毒了些……” “你……,”看林飒这笨脑子,天南海北的扯了一大圈,根本就和自己想的答案是南辕北辙,完全不在同一个方向, 宫景衍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再加上他们也终于进了风雨轩的大门了,总算是回到他心目中的家了, 只见人这才终于放开林飒的手,气咻咻的道, “你这个榆木脑袋,真是拿你没一点办法,” “本王之所以生气,当然是因为别人随便塞个人进来,你倒好,竟然连想都不想的就点头同意了,还口口声声的要给人家封贵妾,甚至把自己的王妃之位让出来,” “林飒呀林飒,本王就问你,谁给的你这么大的权利?竟让你有这么大的主意,这本王收不收偏房、什么时候收小妾的事,你都要替本王做主了……” “啊……,谁……谁给我这么大的权利?” 这还是林飒嫁到平王府以来,除了上次怀疑他喜欢花灵,第二次见宫景衍冲自己发这么大的火,逮着自己噼里啪啦一通训, 林飒被训的一愣一愣的,无辜的看着对方,很是诚实的回答道, “可……可明明不是你给我的权利嘛……” “前两天不是你说的,说我是这平王府的主母,除了你和姨母的事,别的我都可以做主,哪怕是我把天捅个窟窿,你也替我顶着的吗?” “所以,我当时一高兴,就自作主张的说了这些话,许她贵妾的身份了呀,” “话说你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表达的太清楚,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怎么能知道,你当时说那些话,也就只是哄我开心而已,根本自己都没有当真……” “你……”看林飒这般,竟自己先委屈上了,宫景衍也是忽然一怔, 顿了一下,口气软了不少,不过仍是没好气的质问道, “那就算如此,你也不能眼都不眨的就同意给我纳妾呀?还张口就同意把人留下来?” “本王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什么时候做事竟如何的杀伐果断,留下个人说的跟喝口水一样容易,如果当初你有这说一不二的魄力,怎么可能会……” “喂,宫景衍,不带你这样搞人身攻击的,你才和我认识多久呀,怎么就知道我以前做事没有说一不二的魄力,不够杀伐果断呀?” 见宫景衍生气还就算了,还变本加厉的攻击起了自己的人格, 林飒也是当即生气了,很是不悦的打断宫景衍的话,以牙还牙道, “再者说了,咱说话也讲点良心好不好,我当时同意把人留下来,那就只是使的权宜之计好吗?” “我……我最后,不是还是把清儿姑娘成功给吓跑了吗?人不是也没给你留下来吗?” “好呀,我好心替你母亲出气,把上门找茬的人赶走,你倒是好,竟然就为了那么两句不走心的话,上来就骂我……” 本来吧,宫景衍前面说那些话,就有些说吐噜嘴了,就算是林飒不打断,他自是也无法说下去的,此刻正后悔自己言多必失g。 不料,这会听到林飒叽里呱啦一堆质疑自己的话,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意识到今天所犯的错误,不觉就又有些动了气,冷声道, “你说我为什么骂你,你自己想想,你当时说这些话真的有动过脑子吗?” “你就不怕人家万一送来的是个胆大的,有功夫底子的练家子,又不怕死、硬赖着不走的,你最后要怎么办?这人你要怎么处理?” 有理不在声高,被宫景衍这么一说,林飒一时间还真有些傻眼了, 突然觉得,或许宫景衍说的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愣愣的站在那里想了半天,不得不承认道,“这……这个问题,呃,好……好吧,实在不……不好意思,我还真就从来没有想过。” 不过转念一想,林飒很快又释然了,当即很是好心的建议道, “不过嘛,也不是没有处理的办法呀,如果人家真赖着不走,实在不行的话,你干脆就收了人家嘛,” “且不说那清儿姑娘长的也确实不错,话说你一个堂堂七尺大男人,这身边见天的都没个女人贴身服侍着,感觉也不太正常不是……” “你……,”结果可想而知,林飒这话一出,当即引得那宫景衍又暴跳如雷,“林飒,你不要太过份,当心自己引火上身……” 不过这一次,林飒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却是并没有感觉到害怕, 甚至此刻看到宫景衍生气的样子,难得的,竟然还觉得有一丝丝可爱, 遂厚着脸皮,笑的没心没肺的继续打趣道, “哎哟,我说王爷,您不要这样嘛,” “这种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身边,有个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嘛,” “妾身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完全是站在您的角度,为您考虑的呀,” “别说,其实今天那表姑祖母有些话说的,现在想想,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这男人呀,就是不能只围着一个女人转,否则的话,用情太深,红颜祸水,真的很容易坏大事的……” 林飒自顾自的说着幸灾乐祸的话,却是根本没有意识到,随着他说的越多,旁边宫景衍身上的怒气越甚,就差直接原地爆炸了。 “红颜祸水……坏大事……” “还站在本王的角度为我着想……” 只见宫景衍一步步逼近林飒,冷声质问道, “难道平王妃挖空心思,找了这么多由头,执意的想让本王纳妾,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你那叶公子得了救,回了京,你立即就可以离开这里,转投他的怀抱,好跟着他有情人终成眷属?从此以后比翼双飞吗?” “你……什么跟什么呀?我这劝你呢,你扯叶伽成干什么?”见宫景衍突然提到叶伽成,林飒仍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倒不知死活的,继续挑衅宫景衍道,。。 正文 914言多必失 “王爷呀,拜托你好好想想,妾身这真的是为您着想,其实现在仔细品品,清儿那姑娘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有眼力劲儿,还知分寸,看着就比那顾悦溪强了不少呢,不仅和咱们王府,和我都挺合拍的呢,想来说不定你见了……” “林飒……”林飒这不知死活的建议,只气得宫景衍实在忍不住,终于冷声打断她,威胁道, “谢谢王妃的好意,不过麻烦平王妃,你没事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当心一会真惹急了本王,到时候你那旧情人的命,坏人没有拿走,本王倒先送他上西天了……” 说完,一转身,也懒得再管身后被自己吓得目瞪口呆的林飒,直接大步朝着书房走去g。 “喂,宫景衍,你又威胁人,话说你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见宫景衍丢下一句狠话就这么走了,林飒反应过来,自然是气的在原地跳脚, “人叶伽成怎么说也是大燕的栋梁之材,曾经为朝廷立过汗马功劳的大将军,你怎么可以公报私仇,因为我这几句不走心的话,就企图对他下黑手呢,” “你……你连他都敢杀,就……就不怕……” 林飒本来想着以牙还牙,还过来用名声这件事威胁宫景衍几句, 不料,宫景衍却是铁了心的和她做对, 不待林飒把话说完,猛的一转身,冷冷道,“怎么?” “王妃觉得,本王不敢这么做……” 看宫景衍气成这副模样,神情真的不似作假,并且以自己前世对他的了解,人真的很有可能说到做到,再加上自己如今毕竟是人在屋檐下,所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林飒当即就又怂了, “敢敢敢,真是怕了王爷您了,” 只见林飒脸色变的那叫一个快,当即换成一张甜蜜度爆表的笑脸,冲上去拉着宫景衍再三认错道, “哎哟我的好王爷,妾身错了,您就别生气了,妾身以后再也不敢如此了,行吗?” “真的,我刚才真不是故意和您做对,我那……也就是和您开个玩笑……而已……” “哈哈哈,再者说了,我刚才之所以说那些话,真不是有意要给您纳什么妾,这不是针对清儿那性格,知道她怕这个,才故意说的吗?” “我保证……我保证,下次他们谁再敢给您送小妾,我再也不说这些话了,” 为了取得宫景衍的谅解,打消他的怒气,怕他真的对叶伽成动手,林飒甚至竖起三根手指,十分郑重的承认道, “甚至,只要以后有人再敢上门提送人之事,本妃就二话不说,直接上去一飞刀就射死他们,当众明确表态:送人可以,要么她们死,要么我死,人要进来,就只有踏着我的尸体这一条路可走,这总可以了吧?” 本来林飒这么做,也就是随口一说,嘴上怎么过瘾怎么来,哄宫景衍开心罢了, 不料,她这边话音未落,就见宫景衍脸色突然一缓,果断点头认可道,“嗯,这话靠谱,以后就这么干!” 说完,一转身,人又果断走了。 而结果可想而知,宫景衍是气消了,人也满意了,但是林飒站在原地,却不得不又傻眼了。 我去,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他怎么竟还当真了呢? 难道自己以后还真要这么做不行? 并且如果真这么做的话,那要是传出去,自己的名声,还能有的好吗?恐怕传出去,真的就成名副其实的悍妇了呀…… “喂,王……王爷,您别走呀,我……我刚才……就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您别当真呀。” 思及此,没得办法,为了挽回自己的言多必失,林飒只得颠颠的追上去,试图找补道, “再说了,人家给你送美人,也是出于好心不是,你这……真的有必要动刀动枪,搞的你死我活,这么血腥……吗?” “当然有!”不料,林飒劝解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宫景衍一转身,已很是确定、没得丝毫商量余地的回答了她, 指着林飒,十分郑重的吩咐道,“麻烦王妃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以后甭管是谁送的人,送的是什么人,哪怕是只苍蝇,你都一个也不准给本王放进来,否则的话,本王就拿你那叶公子首当其冲的说事……” 说完,一转身,又朝着前面走去, 不料,这次人貌似心情突然就变好了,竟然去的不是书房的方向。 而听到宫景衍这个近乎变态的要求,并且还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林飒简直要疯了,忍不住站在原地叹道, “天爷呀,宫景衍你有病吧,话说,你是跟女人有仇吗?” “人家好心好意给你送美人,你不高兴,还要把人杀了,真是个怪人……” 不料,话未说完,就听前面某人驻足,又是一通嫌弃,“嘀咕什么呢,忙了一上午,本王饿了,赶紧通知摆饭,一会本王还有重要的事出去办呢?” “哦,好……好吧……,知道了……” 虽然看着某人颐指气使的态度,林飒心里虽然有一万个不满意,但是不管怎么说吧,今天表姑祖母和清儿这事,总算是揭过去了,所以思虑再三,林飒终还是不得不又忍了。 不过想想,宫景衍的要求,林飒还是不由得头疼的紧,只盼望,以后那些人能知些分寸,不要无端端的上门挑衅,否则的话,自己可就真的难做了。 回到房间,槐花及时端上饭菜,于是接下来,在一个很是诡异的氛围中,就见两人一个神情气爽,一个忧心忡忡的用完了午膳, 不过宫景衍因气消了,心情好了,更是对刚才拿叶伽成威胁林飒的事,提都没提一个字,吃完饭,起身就出去办事去了。 倒是林飒,唉声叹气了一会,忽然想到宫景衍回来的时候,宫夫人担心的模样,就想着去给宫夫人打个招呼,免得她那性子一个人回去后,再胡思乱想,担心出个好歹来。 正好也是这会就着饭,刚吃了一肚子的郁气,也就权当饭后散散步消食了。 不料,林飒这边心不在焉的出了风雨轩,正往静心居那边晃晃悠悠的走, 突然听到前面嘀嘀咕咕,好像有小姑娘说话的声音……。。 正文 915顾悦溪没有走 “谢谢水仙姐姐,麻烦您转告夫人,她的大恩大德,我们小姐一定会终身难忘的……” “哎哟,其实大家本来就是一家人,你又何必这么客气……” 听到声音有几分熟悉,林飒无意中一抬头,就正好看到,有两个绺细的身影从前方岔路口一闪而过, 其中一个极为熟悉,再加上刚才话里的称呼,林飒自是第一时间就辨出,定是宫夫人身边的水仙无疑g。 只是另一个,林飒不经意的朝着那背影打量了几眼,却是突然一怔,很是诧异, 因为此人虽然声音有些暗哑,和往日的不太一样, 但是看那背影,明显熟悉的很,极像顾悦溪身边的那个叫莺儿的丫环…… 可是也不对呀,那顾悦溪,不是应该昨天就被送回安溪老家了吗?莺儿怎么可能会还在平王府呢? 不对,不对,肯定是自己心情不好,眼花,看错了。 林飒虽然满心疑惑,不过站在那里缓了一会,轻摇了摇头,终以自己眼花为借口,放过了此事。 不料继续晃晃悠悠到了静心居,进到房间里,就见宫夫人眼睛红红的坐在那里,很明显是刚哭过。 此时看到林飒突然进来,猛的一怔,很是一副心虚的模样,讪讪的打招呼道,“飒儿,你这会不是应该在房间陪景衍休息吗?怎么就突然过来了?” “啊,王爷刚才用完午膳出去办事去了,这会并不在府里。”林飒并没有多想,脱口而出答道。 “哦,对对对,衍儿是出去了,刚才也就是听说他出去了,不是才让水仙……”宫夫人顺着林飒的话,下意识的想多聊两句, 不过一张口,好像又发现自己说的不是太对,遂又赶紧怏怏的闭了口, 手足无担的左右看了看,遂又赶紧不自然的转移话题道,“那……那个飒儿啊,桌上有别人刚送来的新鲜石榴,你喜欢的话,自己拿着随便吃些……” “不用姨母,我这刚用完饭,并不饿……” 看宫夫人表情不太自然,很明显的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林飒随口回答着,眼睛也没有闲着, 第一反应,便是小心打量了一圈房间,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无奈看了一圈,便发现这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好像并没有什么烟气, 所以,想来宫夫人眼睛这般红,并不是祭拜那奇怪的无字牌位造成的。 只是,如果不是因为那莫名其妙的牌位,她又是为什么哭的呢,难道是因为宫景衍刚才对自己的态度太过恶劣,让她担心了。 思及此,林飒便赶紧上前解释道,“姨母,您怎么又伤心了,是在担心上午的事吗?” “您放心,王爷已经被我哄好,不生气了,现在已经又心情愉悦的出去办事去了。” 不料,林飒说完,宫夫人却又是一怔, 半晌,好像才终于反应过来林飒说的是什么,勉强笑了笑,长出一口气道,“哦,这个呀,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 心不在焉的叹了两句,便再没有了下文…… 看宫夫人的神情明显不对,犹犹豫豫,迟迟疑疑,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想遮掩,但是又好像想跟林飒述说一二,貌似前后很是矛盾的样子。 林飒有些疑惑,但是却识相的并没有多问, 只识趣的转身,告辞道,“姨母,您这是身体不舒服吗?那要不您先休息吧,飒儿就先辞了。” “算了,既然夫人您不好意思开口,那就老奴来说吧,”最后见林飒转身就要走了,还是董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从旁开口告知道, “其实这世间之事,最怕的就是大家都不言明,来来回回的猜忌来猜忌去,反倒不如一开始就如实相告,日后还能免去不少的误会和隔阂。” “王妃有所不知,夫人这会犹豫不决,心里过意不去,其实并不为别的,是关于顾家表小姐之事……” “顾家表小姐……顾悦溪……”听到董嬷嬷的解释,林飒一怔,不可思议的反问道,“她不是已经被送回安溪老家了吗?人都已经走了,还能有什么事?” “王妃,实不相瞒,顾家表小姐并没有离京,” 见林飒果然被蒙在鼓里,只听董嬷嬷长叹一声,如实道, “昨天晚上,你和王爷离开后,福安本来是要送走她的,无奈她受了几处伤,一身的血,精神也恍恍惚惚的完全不正常,不知道怎么回事,趁众人不注意,一个人疯疯癫癫的跑着,就到了静心居,” “然后,那顾家的表少爷,便趁机向我们夫人求情,说天色实在太晚了,看能不能让表小姐先休养一夜,等第二天精神稍微正常些了再回去,怕这副模样带回去,再吓着了他们家祖母。” “你也知道我们小姐,一直都是个心肠软的,最受不得别人诉苦,见他们兄妹说的也实在是可怜,想着大家毕竟又是亲戚,所以就松了口,找个借口打发走了福安,让人将那顾家兄妹悄悄的送到了城外的别院里,暂时安置了一晚。” “不料,这都一天过去了,刚才她那丫环莺儿又过来说,说是顾家表小姐因为受了伤,晚上又受了风寒,伤口发炎,发了一夜的高烧,根本完全下不了床,人也更迷糊了,实在没有办法按照昨天的承诺出京,特意过来跟夫人求情,可否让她们在京里再多逗留几天,病好转了再走……” “于是,刚才经那莺儿一通描述,说的实在惹人同情,夫人就又犯了爱同情的毛病,不仅跟着掉了几滴泪,还点头答应了此事……” “哦,姨母不高兴,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听了半天,得知宫夫人伤心竟然是因为顾悦溪受伤之事,林飒自己也落了个没趣,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我反省道,“不过这事说起来,其实也是我的错,是我昨天一时兴起,出手确实重了些……” “飒儿你别多想,姨母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更没有偏向顾悦溪那边的意思,” 看林飒明显有些想多了,宫夫人倒也不傻,连忙一把拉住林飒的手,再三解释道,。。 正文 916微妙的母子关系 “别的不说,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姨母可是心里明镜似的,虽然你出手是重了些,但是毕竟是她顾悦溪陷害你在前,所以她如今能有这个结局,也算是咎由自取,” “实不相瞒,我刚才之所以同意她继续留在京里,完全是出于对顾家长辈的旧情,同情他们家老夫人这些年不容易,不忍心她看到自家晚辈这副惨状,” “虽然那顾家说起来,和咱们家血脉关系并不算太亲近,但是说到底,毕竟她那祖母,是咱们家将军的表姨母,并且在将军的生母去世后,对将军也算是颇多照顾,” “前些年,我和将军刚成亲时,逢年过节的时候,念着我和将军在府里并不好过,还经常三不五常的寄些东西过来,表表心意……” “后来我们去了边关,毕竟离的太远,双方就不怎么联系了,” “不料前两年将军突然病重,觉得不久于人世,对于身边这些少的可怜的亲情,便又格外的看重起来,尤其是听说那表姨母这几年家里死了男人,过得很是不容易,遂便按照表姨母的意愿,不仅将这顾悦溪接过来,还临死前再三叮嘱我和景衍,一定要多多照顾顾家兄妹……” “说到底,毕竟那老夫人也这么大的年纪了,再因为此事,急出个好歹来,将军泉下有知,看到了,日后相见也定会对我责怪一二,所以我才勉强应下此事,让她在京里多养几天伤,” “不过你放心,这件事姨母心里有数,等稍缓一缓,一旦她伤势略一恢复,我一定立即就派人送她出京,绝不含糊g。” “所以飒儿,姨母真的不是有心隐瞒你,实在是将军生前所托,我不能置若罔闻呀?” “飒儿,姨母背着你这么做,你不会怪我吧?” 见宫夫人拉着自己,叽哩呱拉的解释了这么多,惟恐自己因为此事钻了牛角尖,和她再离了心, 林飒自也不好恃宠生娇,遂腼腆一笑,很是善解人意的道,“姨母过虑了,这种情况,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嘛,毕竟大家都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所以您做这么做,都可以理解,飒儿一点也不觉得过份,” “并且说实话,我昨天也是一时气急了,出手重了点。” “所以,姨母完全不用有心理负担,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既然顾悦溪情况实在特殊,那就让她养好了伤,再回老家就是……” “好孩子,姨母就知道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见林飒听完自己的解释,丝毫没有芥蒂,宫夫人这才终于展颜一笑,如释重负道,“你能这么想,姨母心里这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话说到这儿,这才话锋一转,想起上午宫景衍生气之事,连忙关切道,“对了,上午宫景衍生那么大的气硬拉着你回去,没有让你难堪吧?” “没有,您自己生的儿子您自己还不知道啊,”见宫夫人都这个时候了,才想来问宫景衍生气这件事,林飒呵呵一笑,大大咧咧的道,“就他那个破脾气,来也快,去的也快,回到风雨轩,他自己就没事了。” 不料,林飒说的倒是轻松,宫夫人眼神闪了闪,却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只拉着林飒,再三仔细打听道,“那景衍真的没有难再为你吗?” “还有,他可曾说究竟为的什么生气,这样知道了原因,我们以后也好注意些,不再犯这样的错误惹他就是,” “总不会,他真的是因为我们把那清儿赶走,心里不高兴的吧?” “那倒也不是,”见宫夫人话里话外的,对自家这个儿子,好像也没有那么了解的样子,林飒只得耐着性子,认真解释道, “姨母你都不知道,人家不仅不喜欢清儿留下来,还给我下了死命令,说以后无论是谁,再塞任何人过来,都一律要统统的赶出去,连门都不让人家进。” “至于为什么生气嘛,原因也是再简单不过了,就他那个性子,向来自大自主惯了,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替他做主,” “所以,听到我前面竟然私自同意给清儿贵妾的身份,觉得我僭越了,所以就生气了呗。”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态度非常友好的承认错误了,并且他也原谅了,这事已经翻篇了。” “只以后再遇到这件有人上门找茬的事,姨母您就躲在房间里,不用出来,假装不知道就行,外面的交给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这样啊,也行吧,只是要你做这么个恶人,倒是苦了你这孩子了……”宫夫人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也就乖乖听从了林飒的建议,并没有多坚持什么,默认了让她以后有事躲远点的策略。 不过,两人商量好了以后怎么应对送人之事后,只见宫夫人话锋一转,又拉起林飒的手道, “只是飒儿呀,有件事姨母恐怕还需得叮嘱你一句,就是顾家兄妹眼下没有离京这件事,你可万万不要和景衍提,” “想来你也知道的,那孩子脾气倔的很,估计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又要大发雷霆,不能就此算完……” 说实话,林飒前面也想过了,这宫夫人和宫景衍母子关系确实有些微妙,说起来其实并不算太好, 毕竟宫景衍现在位高权重,怕是在宫夫人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怵他的, 但是林飒却没有想到,如今这一深入接触,宫夫人竟怵他怵到了这个地步, 身为母亲的她,连留顾悦溪在京里多住两天,这么小的事,都不敢擅做主张,怕宫景衍知道了跟自己没完。 甚至于,这神情瞅着,比着自己平时在宫景衍面前,感觉都要谨小慎微些。 一个亲生的母亲,竟混到了这种地步,怕自己的亲生儿子怕到这副情形, 林飒这么端端的看着,忽然对宫夫人有种说不出的心疼,不知道是该心疼她,还是该气宫景衍太过份。 思及此,也是怕宫夫人再胡思乱想,林飒连忙装作大大咧咧的,状似满不在乎道,“飒儿明白,姨母放心吧,这事我一定会对王爷守口如瓶的,”。。 正文 917贤妻良母 “再者说了,姨母您也不想想,王爷他每天那么忙,整日里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在府里的时间都少之又少,跟您说实话吧,其实我们两个也没有多少接触,甚至于说话的时间,哪里就问的着这些闲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尽管林飒说的很是云淡风轻,但是宫夫人还是郑重的再三保证道,“你放心,我也一定说到做到,这两天就想办法尽量把那顾悦溪送走,定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让你无端端再搅进这事里来,回头因此再受景衍的气……” 看宫夫人这因为一时违背自己儿子的意愿,紧张过度的神情,林飒真有些哭笑不得,觉得她真是太小心,想的也太多了g。 不过,事实证明,还真不是宫夫人想的太多,而是林飒前面想的太过单纯了些, 因为又等了两天,没等到顾悦溪离京的消息不说,反倒是宫景衍莫名的,态度和生活习惯突然在林飒面前,来了个一百八度的大转弯, 非一意坚持着,每天早中晚三顿饭,都准时的回到风雨轩这边,和林飒一起吃。 他每天那么忙,匆匆忙忙回来,吃完饭就要脚不点地的赶紧出去,林飒有时候都搞不懂,他来来回回折腾这一出,就为了吃一口饭,到底有什么意思,自己都不嫌累的慌嘛, 不料,林飒这边看着累,人宫景衍却是一点不嫌麻烦,每天就跟个报时器一样,到点就回来,准时出现在林飒面前。 而且不仅如此,还自从那天清儿的事情之后,人虽然是不生气了,不过却想着法的折腾起了林飒, 每天回来人就往那一站,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两胳膊一伸,专等着林飒帮他更衣。 说什么私下里夫妻关系虽然是假,但是名份总还是真的,所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不能让外人看出猫腻来。 天知道,就林飒这么个性格,打小在边关跟着林宗在山林里疯大,后来回京后又跟着大长公主和唐婧依,整天见里练的是飞刀,学的是打架,什么时候这么贤妻良母过,还要天天见的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行事了, 更不要说替男人脱穿外套这种只有贤妻良母才会做的事了,根本就是不仅从来没有干过,更是从来想都没有想过, 更何况宫景衍那些外套,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感觉就像和林飒故意做对似的,每次害的她不是穿错这个,就是扣错那个,弄的是乱七八糟。 于是乎,林飒这厢笨手笨脚,手忙脚乱的,每天帮他穿脱个外套,不仅自己别扭,也要害的宫景衍跟着反反复复的折腾老半天, 但是不曾想,每次一通折腾下来,林飒累的够呛,人宫景衍却貌似享受的很,穿穿脱脱,折腾来折腾去,一定也不嫌烦, 每天只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像故意看林飒出丑似的,老神在在的等着林飒侍候自己, 有时候气的林飒,实在是火大, 估摸着要不是看着这人还有用,叶伽成还没有被救回来,她都有种想一脚把人踹飞的冲动了。 又到了一天中午,饭点刚到,槐花刚把菜饭摆上了,就见宫景衍又准时从外面回来了, 然后,又如往常一样,老神在在的那门口一站,胳膊一伸,干专等着林飒上前服侍他。 不料,林飒强忍着各种怨气,勉强服侍了这么几天,却是早就侍候的烦了, 于是乎看到这种情形,就只稳稳的坐在那里翻看着手里的书,假装没看到某人出现似的,恨不得将两只眼睛都嵌进那书本里。 “王妃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爱学习了,”见林飒半天不配合,宫景衍倒也不生气,气定神闲的走到林飒面前,看了看她手里的书,轻一点头,很是认可的赞扬道, “嗯,不错,爱看书,还是女德,这是好事,应该多加鼓励。” “哎哟,不过本王这突然想起来,是不是咱们平王府这类三从四德女子方面的书不够多呀?” “要不然这样,本王回头从文渊阁那里多找几本回来,回头让王妃好好的一次学个过瘾,王妃意下如何?” “呃,难得王爷这么体恤、支持妾身学习,”听到某人的阴阳怪气,话里放外的冷嘲热讽,笑话自己看的书, 林飒眼皮一跳,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出来, 呵呵干笑两声,假装很是恭敬的回道,“好呀,只要王爷不嫌麻烦,那就借呗,妾身自然是没意见,心里极欢喜的。” “哎,你我本就是夫妻,能为王妃借书,也是本王的荣幸,怎么能算的上麻烦呢。” 林飒虚情假意的附和着,只想将这看书的事赶紧掀过去,宫景衍自己动手换好衣衫,赶紧吃饭完事, 不料事于愿违,人宫景衍却是好像一点也不准备遂她的意, 只见其好像一点也不饿,更不急着吃饭的样子,甚至还饶有兴致的绕到林飒身后,弯腰趴在她头项,还故意打量了几眼林飒所看的那页内容, 半晌,轻笑一声,貌似又很诚恳的建议道,“话说,这读书虽然是好事,但是也是要讲究点方式方法的嘛,” “就比如眼下王妃手里这本女德,这您从昨天就开始看,到了今天,不曾想看的竟然还是这一页,” “很明显,王妃的学习效果不是太理想呀,” “要不这样,本王给王妃出个主意,如何?” “就比如说,其实这看书吧,如果能同时做笔记、摘抄书里一些重要的语句的话,这样学习下来,不仅速度快,还能取到事半攻倍、出其不意的效果……” “不如,本王一会去书房找几本上好的笔记过来,顺着也帮着督促一下王妃,每天检查一下王妃的读书笔记如何?” “想来只要咱们夫妻一心,假日时日,王妃的学习努力,一定会突发猛进,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的……” 天知道,林飒什么时候喜欢看女德这些破书了,她之所以如今手里拿的是这本书,还不是因为实在不想侍候宫景衍,看到人回来了,随手抓过一本,装作看的很认真,应付一下想躲过去而已, 可是谁能想到,这宫景衍貌似有雅兴的很,竟针对这本书,打趣起自己来,就没个完了……。。 正文 918贤妻良母(2) 于是乎,此刻见某人兴致勃勃的又是要帮自己多借书,又是监督自己写笔记的,林飒当即就又烦了, 遂没好气的嘭把书本一合,气鼓鼓的回怼道,“这破书我都看不下去,王爷竟还要我做笔记,牢牢将这里面的破内容都记在心里,试问王爷您怎么不干脆拿个绣绷子,让我索性天天关在屋里,给您绣花得了……” 林飒本来说的是赌气的话,向宫景衍使使小性子罢了g。 不料,宫景衍听了这提议,竟然没心没肺的又大加赞赏起来, 边点头,边大笑着认可道,“嗯,不错不错,这个提议好,这个提议妙,” “其实只要王妃愿意学,本王一定派人,寻来大燕最好的绣娘,好好的教王妃绣技如何?” 见宫景衍这般没有节操,为了和自己做对,让自己难堪,是什么事都说的、做的出来,林飒当即便坐不住了, “绣你个大头鬼呀,”将手中的书一摔,啪一下就站了起来,“我说王爷,您今天貌似很闲呀,又不急着处理公务了是吧?竟然还有心情在这打趣妾身,感觉可真是难得有雅兴的很呢……” “呵,本王急不急的且另说,只是王妃好像不是不太着急吗?” 林飒对着自己使性子发大小姐脾气,宫景衍倒是一点也不生气, 只斜睨着她,似笑不笑的继续打趣道,“更保况,这会又没有人服侍本王更衣,本王又能有什么办法?” “又让更衣?你不是自己有手吗?”听到说来说去还是让自己侍候他,看某不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林飒嘴一撇,忍不住当众揭穿道, “话说没有成亲之前,王爷你每天就不穿脱衣服了吗?” “当然穿,”宫景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大眼不惭的道,“但是那时候不是还没有娶妻吗?没得办法,本王只好自力更生,” “只是现在本王既然娶了妻,又是这么位贤妻良母,这些事,自然就要妻子来做了?” 听到宫景衍这副说词,林飒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留情的道,“哼,那你就等着你以后的妻子来侍候你呀,我又不是你真正的妻子……” “虽然还没有夫妻之实,但是至少名义上是呀,” “所以林大小姐,只要你顶着平王妃的名号一天,这些事,还真就要劳烦林大小姐你来做了,” 宫景衍倒好像是今天真没什么急事,竟然大样样的往那一坐,和林飒掰扯起道理来了, “毕竟我们可是有约在先的呀,何况自古履行约定都是双方共同的义务,总不能本王一个人在外奔波,王妃却天天在家里躲清闲,坐享成果,连关心服侍一下本王都不愿意吧?” “你……,可真是事多……”见宫景衍又拿约定说事,林飒不觉有些理亏,不过面上仍气鼓鼓的瞪着宫景衍,不服输的报怨道,“哼,话说以前本小姐怎么就没有发现,你竟然还这么爱斤斤计较?” “是吗?只能说明王妃你实在不够眼明心亮呀,” 尽管林飒一双眼睛气的都快喷出火来了,不料人宫景衍不仅像没看到似的,还不怕死的继续挑衅道, “只是王妃,本王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麻烦你别再用眼睛瞪了好吗?” “再瞪,衣服也不会自动掉下来,又换成新的跑上去,不是?” “相反,如果本王此刻是你,倒觉得有这犹豫生气的时间,说不定主动出手,衣服都已经换好了呢……” “毕竟本王这两天可是刚刚得到消息,南方那边,貌似刚传来有叶公子的行踪呢……” “啊,真的吗?”林飒本来前面被宫景衍激的,就差直接出手和对方打上一架了, 不料,无意中一听,竟然有叶伽成的消息, 只见林飒态度转变的那叫一个快,当即一跃而起,兴奋的呼喊道,“天哪,竟然有叶伽成的消息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好,本王在外面拼死皎活的忙着替你救人,不料王妃你竟然连个外衣都不肯帮本王换,想来也是不怎么在乎我们之前的合约,更不在乎叶公子的生死的,” 林飒高兴了,宫景衍却眉头一挑,貌似兴致大减,甚至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很是失望的的叹道, “不过也没关系,既然王妃你不愿意服侍本王,那就不用勉强了,其实这些小事,本王还是可以自己动手做的,而至于叶公子嘛,那也真的不好意思,只好让他自己听天由命吧……” 说着,还真就自己动起了手,准备自己解外套的扣子更衣了。 这个时候,都已经知道叶伽成的消息了,人都快救出来了,自己的目的也快达到了,林飒自然是不能功亏一篑,前功尽弃,再计较这些小细节的时候了。 于是乎只见林飒反应也那叫一个快,当即急不可待的扑上去,连忙摁住宫景衍的手,甜笑着上前解释道, “哎哟王爷,哪有哪有,要妾身说,王爷您可真是想多了,我这刚才没有动手,哪里就是不想服侍您的意思了,” “妾身这也就只是在想,一会帮您换哪件常服,更适合王爷,衬的您高大威武呢?” “这边不就是吗?都在那扔着呢,”宫景衍用手指了指,旁边那被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架,毫不留情的揭穿林飒道,“毕竟昨天晚上,王妃您也是已经捧着这本书,足足想了两刻钟的功夫呢,最后还一气的,帮着本王把最近三天要穿的衣服都拿出来了……” “唉哟哟,您瞧我这脑子,可真是什么都记不住。那个,王爷您别着急哈,您等着妾身这就帮您更衣……” 可以说,为了达到了自己救人的目的,林飒也是完全没有下线了,任凭对方怎么挤兑,人竟像完全没有听出来一样,更是一点气都不生, 甚至为了快些摆脱眼下这个尴尬局面,眼眸一转,还故意转移话题道, “对了王爷,这两天怎么没见福安呀……” 见林飒突然提到福安,宫景衍一怔,“你找他做什么?”。。 正文 919平王爷标新立异的礼物 “没……没什么,”林飒抿嘴轻笑了笑,特意轻咳了下,意有所指的提醒道,“妾身是想着,福安在您跟前,向来不都是万能的嘛,这两天您见天的指使着妾身帮忙更衣洗漱的,想来福安一定不在京城吧?” “他被我指使出去办事去了,”见林飒虽然面上服了软,不过话里话外的仍含沙射影的为自己挖坑,暗讽自己太懒,过于依赖福安, 只见宫景衍冷哼一声,不悦道,“本王刚才不是说了嘛,这两天南边传来了你那位叶公子的新消息,别人去我不放心,所以就派了福安过去查看……” “怎么,王妃觉得,这事不够重要,不应该派福安过去,随便便派个其他人就可以了?” “哦,救叶公子去了呀,” “那派福安去,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绝对是应该的……应该的……” 一听派福安出去,竟然是去救叶伽成,而宫景衍又被自己一句话,差点给惹毛了, 头活儿的林飒便又当即收回小心思,十分没骨气的转头拍宫景衍马屁道,“话说王爷您这决策,可真是既英明,又神武,真真是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千里之外啊……” 看林飒这马屁拍的,是既无诚意,又毫无底线, 宫景衍终是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抚了抚额,兀自小声嘀咕道, “话说,本王本来还想着,或许得送些礼物讨好一下王妃,才能得到王妃欢心,继续心甘情愿的服侍本王呢,” “没想到,只一句关于叶公子的消息,王妃就喜欢成这样,看来我那精心准备的礼物可真是多余了……” 谁知道,林飒这会想到叶伽成拯救有望,心情好,听到礼物两个字,根本是问都没有细问, 便当即小手一挥,十分高姿态的表示道, “哎呀王爷,您这就见外了不是,咱们是夫妻,本就是一家人,什么礼物不礼物的,服侍王爷,还不是妾身应该做的嘛,怎么就和礼物扯上关系了……” “不用,不用,王爷您真的不用费这个心,什么都不用送,妾身服侍王爷是心甘情愿的g。” 林飒这些违心又大度的话说出口,别说她自己,就连宫景衍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由得再三确认道, “此话当真,王妃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情愿什么礼物都不要,这段时间就尽职尽责的服侍本王……” “当然当然,这……这些还不是应该的嘛,”毕竟刚才大话说出去了,林飒也不好改口,更何况现在又是救叶伽成的关系时刻, 于是乎,这么一番思索下来,林飒便只得又强撑着附和道,“毕竟就像王爷您说的,咱们是夫妻嘛,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名份还是有的,这些自然是本妃的份内之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如此便有劳王妃了……”既然林飒盛情难却,于是乎就见,那宫景衍倒也没多推辞,便欣然接受了。 “应该的,应该的,来来来,饭菜都快凉了,王爷您赶紧坐下吃。” 林飒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怕自己一激动承诺的太多,回头真不兑现,再不好收场, 于是乎,赶紧将宫景衍往饭桌前拉,试图转移话题道,“王爷您闻闻这个鸡汤,这是妾身听说王爷爱喝,亲自下厨……” 林飒本来是打算趁机多说些谄媚的话,哄宫景衍开开心,将刚才承认服侍他的话题揭过去, 不料余光不经意一扫,见宫景衍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 那情形,貌似就只等着听自己怎么编排下去,好趁机找自己的错儿呢, 一怔,终也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好像又说吐噜嘴了, 忙嫣然一笑,迅速面不改色的改口道,“是……妾身的贴身丫环槐花亲自煲的,妾身亲自下厨给王爷您盛好端上来的……” “来王爷,您快尝尝,可还合胃口……” 香喷喷的鸡汤递到手里,宫景衍倒也给面, 当即喝了一大口,赞道,“嗯,还不错,王妃也坐下一块用吧……” “谢王爷体恤……” 自此,林飒坐下,刚才不太合心意的话题终于揭了过去, 接下来,林飒本以为,两人终于可以消消停停,安安静静的吃顿饭了, 不料,这边喝盛了碗汤,都还没顾上喝一口,就见花灵又莽莽撞撞的跑了过来。 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喊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咱们府门口来了好多……好多宫家的人……” “花灵,你身上怎么了?”听到花灵一如继往乍乍呼呼、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林飒倒不急着打听外面的情况,只看着花灵这灰头土脸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这是跟人打架摔地上了?还是提空去土地爷那串门去了,衣服竟然这么多土……” “哎哟小姐,您可快别说了,”林飒不提这茬还好,一身上这土, 只见花灵小嘴一撇,都快哭了,只满脸后悔的骂道,“这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大白天的在咱们这卧房门口,拴了那么高,那么大两条,狮子不像狮子,老虎不是老虎的宠然大物……” 听到花灵这番惊心动魄的描述,这边林飒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 就见旁边宫景衍倒先坐不住了,轻咳两声,无奈提醒道,“呃,那两只是别人从塞外带回来的神犬,不是怪物……” “噗……”本来听到花灵的描述,林飒还心声疑惑,外面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两个东西, 不过这会听宫景衍一打茬,当即便明白了八九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是伴着林飒这一笑,花灵也是当即一个激灵, 铁树开花,脑子难得好用一次的她,当即发现了不对劲: 乖乖类,小姐这神情,怕不外面那两个庞然大物,竟然是王爷带回来的吧? 不过想想也是,小姐一天没有出门,自己和槐花也没有出院子,可不就只有王爷的嫌疑最大了。 尤其是再一看对面林飒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转眸再一想,刚才进门时自己一时情急胡乱说出口的骂人的话, 只见花灵当即悔的肠子都青了,人登时也焉了,连忙心虚的附和道, “对对对,是两只神犬……是两只神犬……”。。 正文 920对自己名声的误会 “对对对,奴婢眼拙嘴笨,是两只神犬……确实是两只神犬来着……” 只见花灵当即悔的肠子都青了,人登时也焉了,连忙心虚的改口道, “并且吧,其……其实说……说起来,谁也不怪,奴婢之所以弄成这副鬼模样,也都……都是奴婢自己的错,” “是奴婢刚才急着进来寻小姐,一时没有注意,待走近,一抬头才猛不丁看到那两只宠然大物,” “突然吓了一大跳,只留意怎么避开它们,不曾想,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墙上,这不就蹭了这一身的灰……” “噗,花灵,到底什么情况,你怕狗主人也就罢了,竟然也被两只狗给吓成这样……” 花灵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林飒反倒还真就搂不住,直接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你这丫头怎么混着混着,竟连只狗都对付不了了……” “小姐您先别笑呀,说起来这事真不怪奴婢,您是在房间没看到,那两只神犬真的是体型太大了,”被林飒这么无情的嘲笑,花灵也是委屈的很,只哭丧着脸再三解释道,“又高又大,这么端端的看着,简直跟个狮子差不多……” 不料,这边花灵正无论如何解释不清,倒是外面的神物挺配合,忽然就传来了两声咆哮g。 “呜……,嗷……嗷嗷……” “嗷嗷……” 这几声叫,声音浑厚,气势之足,之大, 猛不丁传来,别说花灵,连林飒都吓了一个激灵, “天,这是什么声音,是狗,还是狼呀……” “看看,小姐这次您总不嘲讽奴婢了吧,”见林飒都害怕了,花灵这才总算是扳回了一局,好歹挣了点脸面, 忙拍着胸口,心惊胆颤的描述道,“耳听为实,这东西,呃……,神物,连叫声都这么唬人,那外貌看着,毛那么长,眼睛那么大,更是吓死个人了,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狗呀……” “对了对了,怕您一直坐在房间里,根本还没有见到实物呢吧,要不劳您也起身张望一眼……” 花灵说着,还真就将林飒拉到窗边,指着外边那两个体型宠大的巨物,介绍道, “得,您现在总算是看到了吧,您瞅瞅它这个尊容,好好看看它那个块头,这哪里是狗呀,分明是个狮子都差不多吧,估摸着,这要是但凡瘦小一点的人过来,撞到它嘴里,这东西一口都能生吞了……” “天,没想到竟然这么大呢……”别说,这仔细一瞅外面那两宝贝,林飒也是不由得吃了一大惊, 一转身,看向那身后一直稳如泰山,坐在那里淡定用饭的宫景衍,很是好奇的问道, “唉,不对呀,王爷,总不能这两个大东西,还真就是你刚才口口声声,准备讨好送给妾身的礼物吧?” 面对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宫景衍倒是从头至尾淡定的很, 喝着鸡汤吃着菜,连磕都不打的便点头道,“对呀,这是前几天有人从塞外带回来的,本王无意中见到,觉得挺好玩,就带回来让王妃没事在府里养着玩,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 “毕竟王爷的想法,从来都是够独特,送的礼物自然也够于众不同,标新立异,一般人根本是连想都不一定想的到呢,” “呵……呵呵,竟然让本妃没事带着两只大狗玩,也亏你平王爷想的出来呀。” 看宫景衍一脸坦然的神情,林飒真是哭笑不得,呵呵敷衍两声,心里又无奈吐槽道, “话说,我一个弱女子,出去,动不动领着两只庞然大狗,想想这画面,可真是太美,有点不忍直视呀,” “估计这行为传出去,再说本妃是良家女子,就是天塌下来、打死也不会有人信了,我这名声呀,怕是等到下辈子也洗不白喽……” 林飒这边自怨自艾,叹自己遇人不淑, 不曾想,自己一不小心,还真就把心里吐槽的话,给直接说了出来。 不料,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听到她这不满的话,人宫景衍接下来一开口,更是气死人不偿命, “哎,我说王妃呀,您不要低估自己的实力嘛,您这怕是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名声还有什么误会吧?” “其实就算你不领这两只大狗,就你这名声,以前不是也不怎么好听,不是吗?” 见宫景衍一脸坏笑,话里话外的揶揄自己以前名气差, 直气的林飒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夺过宫景衍手里的碗,没得商量道,“王爷,我看这饭您还是要不吃了……” “为……为什么呀?”宫景衍边喝着自己最爱的鸡汤边打趣人,心情正美,不料突然被林飒抢了饭碗,当即一脸的懵,“这些难道不是特意为本王准备的吗?本王这还都没有吃饱呢,王妃为什么不让吃了呀?” “你说为什么,吃人嘴短,打人不打脸,这么浅显的道理王爷您不知道呀?”林飒气哼哼的将碗往桌上一扔,三下两除二将桌上的饭菜给倒了大半,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道, “哼,喝着我乘的汤,吃着我丫环做的饭,还张嘴闭嘴的还说我坏话,我上辈子欠你的呀,你这尊大佛,对不起,本姑娘我不侍候了……” “哎哟,我的好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就不要和王爷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了,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呀,现在可不是愁这事的时候,奴婢还是跟您说说咱们家门口此时的情况吧,” 花灵从旁边等了半天,见林飒看完那两神物后,张嘴不问自己为何进来, 只和宫景衍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斗嘴,还较上了劲,当即也是急了,连忙拉过人,急吼吼的解释道, “小姐您有所不知,就此刻咱们府门口,那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堆的人,除了那些看热闹的,中间那几位自称,好像是咱家宫家的表姑奶奶,表姨母,还有什么宫家的四夫人、五夫人什么的,奴婢也记不清了,反正七七八八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来了好些位,看热闹的百姓嘛,就更不用说了,将咱们府门前的大街都挤满了,……”。。 正文 921遇人不淑 “门房那老孙头,虽然前面按照您的要求,带着几个婆子,使命的拦着,不是府里的人,一个也没敢往里放,但是架不住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个个都自恃自己是主子,上来就逮着他们好一通打骂呀,” “所以呀小姐,您倒是快去看看吧,我估计再耽搁下去,那老孙头都快顶不住了,这不刚才奴婢来的时候,好像连齐婆子都赶去门房那支援了……” “天哪,这平王府到底招谁惹谁了呀,怎么动不动又来这么多亲戚呀,到底有完没完了……”一听这次来的阵仗比上次还大,林飒也不由得头疼了g。 “哎哟小姐,不只是这些,奴婢刚才按照齐婆子的吩咐,可是从后门绕出去,仔细打探了一番,那人群里,除了这几位主子,还有些婆子,竟然还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呢……” 花灵这次跟着这齐婆子,倒是学聪明了,竟然知晓先探清敌况,再过来汇报了, 遂赶紧事无巨细的,向林飒认真描述道, “而且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群人后面,不远处还躲着田婆子……” “这个田婆子,可真是能作妖呀,一个表老太太没成事,竟又找了这么多人来,” “看来这分明针对的就是我这个平王妃,不把我挤兑出这平王府,她这是不准备善罢甘休了呀……” 听到是田婆子带过来的人,林飒这次反倒不急了,一屁股坐回去,就着桌上仅剩的那盆鸡汤,又大刺刺的吃喝了起来。 “我说小姐,我这都什么时候了,火都烧着眉毛了,您就别吃了行吗?”见自己好说歹说半天,人林飒不说立即出门,想着把人赶吧, 竟然又大吃特吃上了,花灵一时间,都给搞糊涂了,苦着脸继续劝道,“我的好主子呀,您这到底要唱哪一出呀?” “你说唱哪一出,不吃饱饭,一会哪有劲和人打架呀,” 林飒眼一翻,边大口喝着汤,边没好气的回道,“再者说了,来这么多人,我不得好好想想,一会怎么对付过去呀,你以为像上次那样,瞎编个故事,说两句血腥点的、吓人的话,人就能走了……” “整这么大的动静,这些人很明显的是有备而来嘛,搞不好,他们没有被赶走,我还被人轰到大街上了呢……” “也不知道这宫家到底都是什么人,这怎么一天天的,事还没个完了……” 林飒这边正抱怨着,不料突然,就见那刚才被林飒抢了饭碗的宫景衍,不知何时竟然走了,直接进了秘室。 什么情况? 这人怎么就走了?看着宫景衍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林飒一脸疑惑的想道。 不料,这厢心里正嘀咕着,无意中一低头,看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林飒又无语了。 好吧,人可不就走了吗? 因为现在自己坐的是他刚才的位置,用的是他那副碗筷呀…… 就他那副清高,又乖张的性格,看自己吃饭的家伙都被人用了,可不就气走了不是。 这么一想,林飒无语的望了望房梁,也是服了自己了。 不过,很快,她又给自己找到了解脱了理由:不对,他刚才已经吃了半天,肯定是早就吃饱了,说不定,根本都没有发现自己用的是他的碗筷呢, 现在之所以离开,八成是嫌自己啰嗦,外面的事情又棘手,所以才甩手走人,将这烂摊子扔给我替她处理了…… 哼,看着前世这人不挺有担当的吗?关键时刻,还多次挺身而出,救自己于为难,没想到,到了这世,竟然变成这样了,动不动还把自己推到前面了…… 这么一想,林飒心里又格外不忿起来,干脆所有的愤怒都化作食欲,也不管这餐具是谁的了,既然已经用了,索性也就大吃特吃起来。 不料,林飒这边正大块朵颐,心里感叹着自己遇人不淑, 突然,只听“砰”的,很大的一声, 林飒一抬眼,就见一把大刀,一下横在了林飒面前,被扔到了面前的桌子。 林飒本来嘴里刚塞进去一小块鸡肉,被这刀猛的一扔,不觉吓了一大跳,含在嘴里的鸡肉,嚼都没有嚼一下,囫囵个就给咽了下去。 直把林飒噎的,差点眼一翻,没有昏过去…… 吓的花灵也赶紧上前,不住的替林飒又是拍背,又是顺气的。 半天,林飒终于缓过来了些,这才指着宫景衍,边抚着胸口,边没好气的道,“我说王爷呀,这外面都变成这样了,您又整什么幺蛾子呢,好端端的,猛不丁,扔这么大一把刀,这是要干嘛呀。” “怕你不会和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吧,我这没被外面那帮人整死,倒先被你给吓死了……” 林飒这边满腔的怒气,不料宫景衍却唰一下抽出刀,不容置疑的林飒手里一塞,不容置疑的道,“起来,耍个试试,看趁不趁手,如果不趁手,我再给你换支长枪去。” “干什么?我这汤还没喝完呢,你让我耍刀干什么?”林飒不知道宫景衍神神叨叨的又整什么幺蛾子,以填饱肚子至上的她,手里抱着汤碗,死活不肯站起来,只想着赶紧多吃两口,一会好有劲跟人打架。 不料,林飒这边碗送到嘴边,刚喝了一小口,就被宫景衍一把夺了过去,一仰头,一气喝干他碗里的汤,将碗往那一扔,不容置疑的道, “你说干什么?遇佛杀佛,遇神杀神呀,本王这是怕王妃平时的兵器不趁手,特把这大刀拿出来,一会让王妃迎敌时好用呀。” 看宫景衍竟然把自己喝剩的半碗汤都给喝完了,林飒也傻眼了,气的嘟着嘴道,“宫景衍你干什么?那是我的汤,你凭什么喝的汤,你想喝,你自己不会乘呀……” 不料,宫景衍却不肯纠缠这些,只忽然一俯身,直勾勾的盯着林飒道,“我说王妃,您这是几个意思呀,一直的顾左右而言,总不会您又忘记前两天在本王面前的承诺,见对方人一多,就准备又没有原则的轻易服软了,想着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塞给本王是吧?”。。 正文 922遇人不淑(2) 不料,林飒这边气的肺都快炸了,宫景衍却根本不和她在一个频道上,更无心和她纠缠这半碗汤的事, 只忽然一俯身,直勾勾的盯着林飒道,“我说王妃,您这是几个意思呀,一直在顾左右而言,就是不肯出面赶人,” “总不会……您又忘记前两天在本王面前的承诺,见对方人一多,就企图又没有原则的服个软,想着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弄进来,强塞给本王吧?” “承……承诺?什么承诺?”此时的林飒满心沉浸在被抢了汤的愤怒里,根本没心情听他叽哩呱啦说的什么,更没明白他说这些话的用意,只心疼自己那半碗汤,遂心不在焉的问道,“你这莫名其妙都说什么呢?我都向你承诺什么了呀?” “好,果然忘了!”见结果居然和自己所料的一样,林飒还真就忘了,宫景衍好像也是气的够呛, 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盯着林飒,又一字一句的强调道, “不过没有关系,既然王妃忘了,那本王就再重申一遍,麻烦平王妃这次给听清楚了,也记好了,” “那就是如今这平王府里,除了你和现有的这些丫环婆子,你一会……,” “不,应该是永远,都不许再给我放进来任何一个女的来,哪怕是只母蚊子都不行,明白吗……” 听宫景衍一字一顿的强调了半天,林飒懵懵懂懂的终于好像有了些眉目,遂乖乖的回道,“呃,原来你指的是这个事呀,我倒是好像有点印象g。” 见林飒总算还孺子可教,并没有把自己的嘱咐给全部抛诸脑子,宫景衍自是欣喜的赶紧又将刀往林飒手里一塞,“所以,一会王妃只管拿着这把大刀,拦在那,他们要是有人胆敢擅自往里闯,你二话不说,直接拿刀砍就是,” 说着,甚至怕林飒有什么后顾之忧,连忙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道,“你放心,砍死了人,本王替你善后,天塌下来,本王替你顶着,所以,一会你只管肆无忌惮的赶人就是……” 宫景衍这边是一腔热情,指望着林飒出去大干一声, 不过林飒听了半天,却心里不由得有点犯起了嘀咕: 我去,敢情这宫景衍折腾了半天,竟然是想让自己拿刀去砍人,关键砍的还都是宫家的人。 所以,想通了这一层,林飒真是又服了。 一时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替能临危受命、接到这个光荣而又特殊的任务的自己庆幸呢,还是该替外边那帮宫家的亲戚们,感觉到悲哀呢…… “我说,王爷呀,本来您没拿这把刀之前,我这饭吃的还挺合胃口的,怎么让你一说,就瞬间感觉份外盐重了呢……” 想通了这层后,现在终于又换成林飒头疼了, 当然了,都人命关天了,她自然也没心思再计较刚才那碗汤了, 只抚了抚额,半晌,很是无语的问道,“好歹,这不管怎么说,外面来的那些,也都是你宫家的亲人呀,你真的就忍心,让他们一个个的,一会全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再者说了,人家就只是带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而已,你怎么就知道是送来给你做妾的呢,就不能是串串门啊,走个亲戚什么的……” “怎么?王妃这是真要出尔反尔了,看来本王的预判果然没错,” “林飒你这是什么态度,告诉你,你赶紧给本王打住,你这分明就是畏难情绪,看到对方人多势众,你是不是就又准备妥协了?” “准备将人领进来,回头一窝蜂的又甩给本王?” 见林飒话里话外的不准备动手,只轻描淡写的,尽量将那两个姑娘说的微不足道, 只见宫景衍不仅不高兴,脸一板,索性又威胁起了林飒,“平王妃,本王还是忍不住要劝你,烦请做事情之前,还是好好想想你那如今仍身陷囹圄的叶公子吧?” “否则的话,倘若本王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恐怕就真分不出心、腾不出手来管这什么营救之事,他也没那么容易安全回京了吧……” “宫景衍,你又拿叶伽成威胁我?”见宫景衍三番五次的旧事又提,翻本覆去就这一招,又拿叶伽成威胁自己,林飒不觉也有些上头了,怒目反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错,就是在威胁你?王妃又要怎么样呢?” 面对林飒的质疑,宫景衍此次倒是连遮掩都懒得做了,索性直接供应不讳,和林飒明刀明枪的对峙道, “总之,要想你那叶公子安然无恙回来,最好记住本王的话,不管他们是不是送来的妾室,你一个母的都不许给本王放进来。” “否则的话,本王第一个就让你那叶公子好看……” 看到宫景衍这态度,那是再明显不过,自己不配合他,叶伽成肯定是得倒霉, 哪怕是现在易主,让其他人出手营救,估计他也是不会放过叶伽成了,这是势必要和他死磕上了。 思及此,林飒是既气愤,又无奈, 可是,就算如此,她又能怎么办呢,毕竟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关键这段时间又是营救叶伽成的关键时刻, 所以无法,她也就只能任人拿捏了呀。 “呜……,嗷……嗷嗷……”而就在林飒半腔怒火无处发泄、又找不到解决方案的时刻,只听突然,外面忽然又传来了几声咆哮声。 听到这唬人的声音,林飒本能的一怔,不料,很快脑子灵光一闪,突然就有了新的对策。 只见她眼眸一转,试探着问道,“请问王爷,是不是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我一会将外面那帮人赶走,你就肯继续让你的营救叶伽成?” 见林飒貌似想通了,宫景衍也当然喜不自禁,忙满口应承道,“当然,只要王妃你乖乖配合,本王自然保你的叶公子安然无恙,更何况咱们前面白纸黑字,也有约在先,所以,自然没有食言的道理。” 宫景衍回答的是挺爽快,但是鉴于他刚才态度实在恶劣,林飒却满心的狐疑,只怕他说一套做一套,遂再三确认道,“你……你真的愿意尽全力,不暗地里搞什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小动作……”。。 正文 923平王妃的妙计 林飒本来是想确认一下,让宫景衍说死了这救叶伽成的事, 甚至最好,速战速决,现在就把人救回来,也省得自己如现在这般,时时处处看他的眼色g。 不料,那宫景衍不知是看穿了林飒的心思,还是见她如此的不相信自己,心里生了怨气, 此刻,只见面对着林飒的质疑,人当即冷淳一声,很是不留情面的回怼道,“如果平王妃信不过本王,而那叶公子又对你这般重要,不若平王妃你自己去救得了,又何必让本王出手……” “你……”被宫景衍如此一噎,林飒真想一脚踹过去,直接把人踹飞了, 当然了,如今这个想法,也就是在脑子里过一下罢了,自然是不能付诸行动的。 “是是是,对对对,王爷您威武,您厉害,所以您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硬的又不能来,只见林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又强笑着拍宫景衍的马屁道, “当然了,既然您的心意妾身已经知道了,所以,王爷您尽管放心,妾身一定会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将这帮人全都赶的远远的,以至于连咱们府门前的大街,都不敢轻易的再踏上一步的……” “只是麻烦王爷,您把这大刀先收起来好吗?只是赶几个闲杂人等,哪用得着您这么厉害的武器了,实在是杀鸡用不着牛刀嘛……” 林飒这边哄了半天,只想着劝宫景衍赶紧把刀先收回去, 不料,宫景衍那厢还未放脸,正站在那里生闷气,倒是门口等了半天的花灵,听到这动静,又急不可待的发了声, “不是,小姐你这是根本没搞清楚状况呀,奴婢倒觉得,王爷说的没错,您还是用这把大刀吧,他们这次来的人真的很多,到时候你这大刀一挥,才更有气势,也更能唬人不是,” 花灵甚至说着,又拿着那把大刀,塞到了林飒手里,再三强调道,“否则的话,那么多的人,就你那些飞刀,哪怕是全都百发百中的射完了,说不得还有不少人在那齐唰唰站着呢……” 花灵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是在为林飒的安全着想,但是仔细一品吧,那问题可就大了,因为人此刻好像竟然是站在宫景衍这边,在帮着他说话呢。 呵,宫景衍强塞给自己这长刀也就算了,没想到花灵也有样学样,将这些东西往自己手里塞, 见此情况,林飒不觉得也有些恼了,怒视着花灵,没好气的道, “我说花灵,你到底是谁的丫环,谁的人呀?你搞清楚自己的状况了吗?关键时刻,竟然可以帮着别人说话呢……” “小姐,奴婢真没有,奴婢这也真就是就事论事而已,都这个时候了,您拿这把大刀,真的比那些飞刀好用,” 其实林飒还真就冤枉花灵了,就她那小脑袋瓜,此刻一急,哪里能想的了那么多,还什么你的人我的人的, 此刻的她受了齐婆子一番鼓动,满心里,只想着赶紧帮宫景衍,把门口那帮人给赶走, 但是又见林飒误会了自己,遂只得委屈的再三解释道, “这……这就跟上战场打仗一样,如果对方人多,关键时刻,就得用这种大件的兵器,这样才有杀伤力,更能震住人……” “还有,刚才王爷不是也说了嘛,您不用害怕伤到人,出了事,本王会替您兜着的……” “我的好小姐,您就别和王爷治气了,您还是听王爷的吧,赶紧赶紧,拿上这大刀,咱们一块出去轰人去……” 见闹了半天,这傻花灵竟然也和宫景衍一样,只一心一意的,想让自己拿刀去砍人, 到了这会,林飒真不知道,他们这行为,到底是好心,还是歹意了。 这一个个的也不想想,这要是自己一刀刀砍下去,把宫家这帮人全砍伤了,直接血流成河, 那回头,自己别说在京城,就是在整个大燕,哪怕是全世界,怕她都要出名了啊…… “好吧,实话跟您二人说吧,其实……飞刀我也没准备用……”终于,林飒实在听不下去,只得打断花灵的话,如实告知道,“不过你们放心,到时候本姑娘自有妙计……” “不用飞刀?还自有妙计……” “不是小姐,您到底什么意思呀,总不会真让王爷说着了,您真想让那两个姑娘进府当侧妃吧?” 此时的花灵,因为最近和芍药、齐婆子等人接触的多,是彻底被她俩给洗了脑, 尤其是她本来又不知道内情,不知道林飒和宫景衍是假成亲, 只听林飒和宫景衍你来我往,隐晦的提什么约定约定的,具体约定的什么内容,稀里糊涂的,她也不太清楚, 只依稀感觉出,林飒好像是在求宫景衍帮忙,让他帮着救叶伽成来着, 于是被蒙在鼓里的她,根本都不用宫景衍再开口,自是当仁不让的站在了林飒对立面,自己个就和林飒对着干了起来,那是字字句句的都站在了宫景衍那边, “我的好小姐,您也不想想,这要是让他们的人进了门,甭管是贵妾还是良妾,这回头都和您明里暗里的,又是抢王爷又是争宠的,再加上又有宫家的人撑腰,对您能有什么好啊?” “妙计就是妙计,”刚才是宫景衍,现在是花灵,林飒被吵吵的头疼,只没好气的道,“什么都让你们知道了,还能叫妙计吗?” “哼,哪有什么妙计,其实奴婢看着,王妃您根本就是对王爷的话阴奉阳违,怕是在这里答应的好好的,回头一转身到了门口,就又放人进来了吧……” 要说花灵这傻丫头,那可是心里一急,什么话都敢不过脑子的往外说, 甚至见刚才宫景衍这般拿着叶伽成威胁林飒有效,人还比葫芦画瓢,自动自觉的学了起来, “小姐您……您就不怕,回头王爷真的不帮您救叶公子了……” 于是乎花灵这话一出来,林飒还没说什么,看她如此上道,宫景衍倒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着也不生林飒的气了,只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看起了林飒的笑话。。。 正文 924不仅傻,还眼瞎 他这看戏不嫌台高的架势瞅着,只气得林飒当场那个火大呀,登时恨的,要暴走的心都有了g。 “花灵,你可真是够了!”前面宫景衍再三的威胁,自己都勉强忍了,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家丫环也敢威胁上了, 只气的林飒一眼狠瞪过去,恨恨的道, “话说你个臭丫头可真是长本事了哈,别人威胁你小姐我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也学会这一招了,你说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你这竟然还有当叛徒、吃里扒外的潜质了……” “小姐冤枉奴婢了,奴……奴婢没有当叛徒,奴婢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花灵挨了骂,觉得委屈,就还想着再辩解几句, 不料,这边刚开口,就被林飒给当场毫不客气的喝止住了,“闭嘴吧,你个蠢丫头!别人都把你卖了,你还傻乎乎的帮人数钱呢,信不信再多说一句,本小姐真一巴掌呼死你……” “哦,那奴婢不说就是了。” 看林飒真生了气,花灵后知后觉的,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些许错误,悻悻的闭了嘴,乖乖的站在那里,将功补过的,不敢随便乱说乱动了。 “行了,就别当个木棍在这杵着了,”看花灵终于变乖了,林飒倒也见好就收, 本来嘛,大门口那还等着自己出去大干一场呢,哪还有余力在这跟花灵瞎耗费精神, 否则的话,这要是再拖下去,等人闯进来,再往外轰,恐怕就更难了。 思及此,只见林飒也不拖了,一转身,大步朝着房门口走去,头也不回的吩咐花灵道,“去,把门口那两个大家伙牵上,也一块跟着我……” “啊……,”林飒突然决定迎敌了,花灵却好像没有刚才着急了, 只站在原地,呆呆的、格外忐忑的问道,“小……小姐,您……您这是准备去门口和人打架去吗?” 听到花灵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问这么明知故问的问题,林飒也是服了, 停住脚步,回头打量了花灵一眼,无语道,“你说呢,这不就是你刚才苦口婆心劝了半天,最希望我干的事吗?” “不……不是的小姐,您就算是去门口和要打架,你不想拿长刀也没关系,但是您让奴婢牵那两只大狗干什么呀?” 迎着林飒不满的目光,花灵鼓了鼓气,终于一咬牙,战战兢兢的问道, “小姐,它们那么凶,咱不带它们去可以吗,您……您想啊……” “当然不可以,”花灵还想试图再劝说一二,不料,却是被林飒毫不犹豫,当即不容置疑的打断了,“就是因为它们厉害,能唬的住人,所以才要带上它们,要不一会闹起来,放你上去咬人呀?” “赶紧的,别愣着,现在立即马上,去把它们俩一块牵上,跟着我走!” “可……可是它们这么凶,奴……奴婢害怕……,” 可是这一次,花灵却难得的,并没有无条件听从林飒的指令,林飒往那指,她就往那打, 而是瞅了眼门口那两只体型硕大的狗,再三瑟缩道,“万一他们还没咬到别人,先把奴婢撕吃了怎么办?” “长的再大它们也是狗,瞧你那点出息!”看花灵难得有这怂样,林飒真是既心疼又好笑, 不过想想花灵刚才那不过脑子的做法,仍是生气的很,遂眼一瞪骂道,“话说,你这会倒是知道害怕了,刚才和别人一道算计你小姐我的时候,我看着你胆子可是大的很呢……” 其实见花灵实在害怕,林飒本来还想着骂花灵两句出出气,然后她准备自己牵呢, 结果不料,这小花灵却根本就是个没脑子的,听到林飒骂自己,又想也不想的张口就接道, “那……那可不太一样,” 只见花灵一脸无辜的看着林飒,一本正经、一板一眼的向林飒解释道, “虽然小姐您是只母老虎,听着比它们凶猛,关键您这只母老虎却向来护短,虽然经常骂奴婢,但是却从来不害奴婢,更不舍得让奴婢受苦的,” “但是那两条狗就不一样了,一看就凶猛残暴的很,它们又不认识我这个主子,这万一一会待会不高兴被我管束着,直接开口咬我了咋办……” “你个臭丫头,可真是胆儿肥了哈,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竟然拿两只狗和你小姐我比,”听到花灵这个比喻,林飒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一把掌就拍到了花灵头上,恶狠狠的质问道, “还有,你小姐我这么温良贤淑,知书达理,什么时候是个母老虎了?你倒是赶紧给我说清楚……” “现……现在打人的时候,就挺像的……”花灵被挨了打,不敢躲,不敢还,只死鸭子嘴硬的继续回道。 “你……”林飒气的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像今天这么失败过, 半晌,方指着花灵哭笑不得的道,“你说我怎么这么点背呢,竟然当初选了你这么个贴身丫环,” “现在看来,哪里是你花灵傻呀,分明就是你小姐我不仅傻,还眼瞎才对,有这么个不靠谱的丫环就算了,关键现在又嫁了这么个不靠谱,遇事把我推出去的男人……” 林飒这边被花灵气的胃疼,正哭笑不得、指桑骂槐的,不仅花灵,连宫景衍都捎带着一块骂着, 就见对面的宫景衍突然一抬手,忽然就有两个东西直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林飒下意识的抬手接过,却并没有低头细察到底是什么, 她以为宫景衍此时扔东西过来,是听到自己骂他,突然改变想法,不准备让自己出去轰人了, 遂赶紧朝着对面此时已心情愉悦的宫景衍,两眼冒着泡泡,满怀希冀的问道, “怎么,王爷你这是听说我放狗咬人,心疼了,想反悔了是不是?”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妾身还倒省事不少了呢……” 不料,林飒这边好不容易冒出来的点点希望,接下来,就被宫景衍毫不留情的给一盆凉水泼灭了, “反悔……” 只见宫景衍扯了扯嘴角,斩钉截铁的道,“王妃想的倒是挺美,不过不好意思,那是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正文 925不认识,不能进 “本王只所以给你这两个香包,是让你和花灵揣在怀里,这样那两只藏獒一会就把你们当成主人,愿意听你们的指令了g。” “呵,看来还真是不错,本王前面是觉得好玩,怕王妃无聊,给你寻个玩物儿,没想到,这关键时刻,竟还真派上用管了……” “哈,原来王爷您这么做,是为了更好的让妾身我出去和人干仗呀,”听到宫景衍扔地来两个香包,竟然是这么个作用,为了让自己更好的放狗咬人,林飒呵呵干笑两声,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嗯,不错,王爷您可真是周到体贴,那妾身在此就谢过了哈。” “不用客气,你我毕竟是夫妻嘛,这点小事,还不是应该的,” 面对着林飒的虚情假意,解释完那两个香包的作用,只见宫景衍手一挥,又毫不含糊的催促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王妃就别再拖了,还是赶紧去处理正事要紧吧……” “催催催,催你大爷呀……”看宫景衍一脸得瑟、小人得志的模样,林飒当着他的面不敢说,转过身的一刹那,终还是恨恨的骂出了口, “既然你丫的本事这么大,你倒是出去赶呀,想的倒是挺美,自己躲在后面看热闹,倒是把本姑娘推出去打头阵,” “唉,天爷呀,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呀,为什么这么苦呢?这都是什么掏力不落好的事,怎么都让本姑娘来干了,就本姑娘这点名声,早晚要被他们给败坏殆尽了……” 不过心里不满归不满,因为现在还受制于人,林飒终还是乖乖的,和花灵一人揣一个香包,牵着那两只近一人高的藏獒过去了。 到了门口,就见情形果然和花灵描述的差不多,门外黑压压站了一堆的人, 其中,有宫家所谓的来挑事的亲戚,还有带的形形色色壮胆的随从,更有远处各怀心思、等着看热闹的七七八八的百姓。 那是远远看过去,打的骂的闹的,还有幸灾乐祸在那笑热闹笑的,高一声低一声,人声鼎沸的,感觉好不热闹。 不知道的,还以为菜市场搬到他们平王府门口了呢。 “那个,众人都安静一下,这位是我们平王府的当家主母,都是何人要见我们王妃呐,麻烦先一个个的报上名来吧?” 冷眼看了一会,在林飒的授意下,花灵清了清嗓子,站在大门里侧,高声吆喝道。 而伴着花灵这一吆喝,就见刚才还和守门的婆子小厮们扭作一团的宫家众人,当即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众人安静后,就见人群中,一个年事稍高,约摸四十多岁,长着容长脸,看着精瘦干练的贵夫人模样的女人,从人群中信步走了出来, 和林飒远远的对峙着,上下打量了几眼,遂以一种长辈的语气,皮笑肉不笑的命令道, “哟,敢情你就是景衍媳妇呀,来的可真是够快的呀,我们这些长辈在这门口都快等半个时辰了,你倒好,这才姗姗来迟,关键还是这副不恭不敬的态度。” “行了,念着你是小辈,我这个做伯母的也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快些命这些下人退开,让我们进去……” 这妇人高声说完,以为林飒就算是不懂事,但好歹自己也亮了身份了,甭管是什么伯母,但终归是宫家的人,面上的功夫林飒总得做,好歹得放他们进去吧。 不料,因为有了刚才宫景衍的再三交代,此时的林飒可是有底气的很, 更别说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伯母了,现在就是宫家老夫人来了,她林飒估计也敢不放行, 更何况刚才在宫景衍那又刚受了一肚子的气,她林飒总得找地方撒出来不是。 于是乎,那自以为很管事的夫人说完,就见林飒眼一翻,根本连账不买,只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一眨不眨的冷声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们王爷提前有吩咐,说不认识的人,一律都不许踏进这平王府一步,哪怕是只蚊子都不行……” 哼,他宫景衍不是自己小算盘打的好,把自己推出来轰人,干得罪人的事,他自己躲在后面享清闲嘛, 那自己就打着他的名号,借着他的口气赶人, 反正这得罪人,日后要被人戳后脊梁骨的事,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全占了,怎么着也得给他宫景衍留一半。 这么想着,林飒说王爷这两个字的时候,还刻意提高不少音量,更是特意将字咬的特别清楚明晰。 “什么?不认识!” “你这孩子,怎么能问都不问清楚,张口就说不认识呢?” 见林飒一点情面不留,长嘴就来了个不认识的,不让进, 那所谓宫家的大夫人,本来是要发飙的,但是看了一圈,可能是想到自己此刻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好太过放肆,再加上对方明显比自己方人多势众, 遂好歹按下怒气,冷笑一声,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林飒,厉声道, “既然不认识,那景衍家的你此刻可听好了,我可是刚回京的,长房那边的你堂堂正正的大伯母,怎么样?这下总算知道了吧?” “哟,我当是谁呢,”见对方说的如此义正言辞,林飒遂也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皮笑肉不笑的假意迎合道,“原来闹了半天,您就是长房那边的大伯母呀?” “当然,如假包换。”那大伯母还以为林飒怕了,忙正了正衣襟,大声回道,“你父亲虽然在你们这枝是老大,但是整个宫家论资排辈,他应当是老三,所以让你喊我一声大伯母,那是名正言顺,于情于理,都是应当的。” “呵,是吗?话说大伯母,您最近过的可好呀?”见自己稍微给点好颜色,这瘦女人还真就开起了染房,只见林飒假意问侯完,当即脸一绷,神色一变,六亲不认道,“不过,实在不好意思,虽然您说您是大伯母,但是我还是不认识您,口说无凭呀,所以,您还是不能进到这门里来的……” “你……你这死丫头,简直是无法无天,目无长辈!”。。 正文 926放狗咬人 “你……你这没眼力见的女人,简直是无法无天,目无长辈!” 见自己好心解释了半天,林飒最后还是张嘴就给堵了回来, 那瘦女人被下了面子,脸上一时间就有些磨不开,遂当即眼眸一转,很是不满的大声嚷嚷道, “好,我不和你计较,既然你口口声声的说此事是景衍安排的,那好,你去把景衍喊过来,让他好好看看我这个大伯母,他宫景衍到底还认识不认识?” “话说我这活了大半辈子了,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长辈来晚辈家里做客,竟还有被晚辈堵在大门外,死活不让进门的道理……” 那瘦女人本以为,自己都摞宫景衍的大名了,再加上又确实是宫家的长辈,林飒总该有点怕意了吧, 毕竟一会宫景衍若是真来了,真因为此生了气,回头被休回娘家的,还是她林飒不是, 不料,人林飒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只嫣然一笑,毕恭毕敬的回道,“不好意思那个什么大伯母,王爷外出办事去了,这几日不在京g。” “要不……您先回去歇着,等王爷哪日回府了,晚辈通知您,到时候您再上门……” “你……,既然景衍不在,那……那姓余的女人呢?”一听宫景衍不在,只见那瘦女人不仅没有失望,反倒突然还露出一丝喜悦, 当即柿子挑软的捏,大声又喊道,“你把你婆母喊出来,让她看看,我们几个,她哪个不认识?” “自古就没见过像她姓余的,这么当婆婆的,竟然把儿媳教导成这副不成事、上不得体面的模样,连亲戚来了都不让进门……” “姓余的女人……” “哦,敢情大伯母您说的是我姨母呀?” 任由那瘦女人站在那里吆喝了半天,最后,只见林飒面不改色心不跳,又一脸无辜的回道, “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姨母这两日病了,刚吃了药,正昏睡着呢,怎么喊都喊不醒,估计且得到后半夜才能过来呢,” “要不您……就在这门口慢慢等着,等姨母醒了,我们把她搀过来,待认出了您的尊容,我们再把您请进门……” “你……”见自己说一句,林飒挡一句,那是丝毫不留一点情面,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让自己进门, 那瘦女人貌似也终于耐心用尽,只一扯嗓门,回头冲着众人喊道, “听听,大家这次相信了吧,我早就说那姓余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不是个好东西,” “你们以前还不相信,如今看到了吗?我这堂弟刚过世多久,她这就又耍起新的花招来了,见手里没有了倚仗,便想法设法,非逼着景衍娶她这干外甥女,” “现在大家看明白了吧,敢情人就是打着这么个如意算盘,看景衍有出息了,便在后面坐阵指挥,由着这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在前面和咱们宫家众人闹腾,然后大家决裂,再因此断亲,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和咱们宫家摘干脆,怕咱们粘他儿子一点光呢……” “就是,没见过这样的人,一朝飞黄腾达了,就想着先把亲戚都踢开,就这还是大家闺秀出身呢,敢情她这些年的礼仪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吗?” 本来嘛,大家本就是一块来的,过来声讨宫夫人和林飒这个平王妃的,所以伴着这瘦女人一声招呼,就见后边众人便跟着你一言我一句的,纷纷高声响应附和起来, “对呀,还有这景衍家的,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动不动的这个不认识,那个不认识,” “什么叫不认识呀,我们可都是宫家的人,是他们的亲戚,你不认识,你倒是让我们进去,大家坐下来一叙,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嘛……” “对,要我说,大家别和她站在这里掰扯,反正我们是长辈,只管冲进去,看她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对,我是当今平王的表舅母,我怕谁,” “就是,我还是平王的四婶娘,这是他五婶娘呢,我们一块冲,看她能把我们怎么样……” “快开门,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一时间,在这瘦女人的鼓动下,只见门口众人情绪激愤,那是高一声低一声,喊的又是好不热闹。 不料,他们却没有想到,他们喊他们的,林飒根本不吃这一套,只不言也不语,就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在那里扯着嗓子使劲的喊, 最后,只等着众人叽叽喳喳叫嚣的差不多了,嗓子都快哑了,这才扯了扯嘴角,貌似又很有礼貌的开口道,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各位长辈都喊完了吗?” “喊……喊完了,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滴吧……”见林飒突然发问,那瘦女人一怔,脱口而出道。 “自然也不想怎么样,”林飒又是嫣然一笑,云淡风轻的道,“只是很不好意思,我进门的时间晚,虽然你们说了半天,但是我仍是一个都不认识,所以,你们仍是一个也不能进府……” “你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油盐不进呢,”见林飒这浑素不进的样,人群后面有一个上了年纪、约摸五十多岁的男人,终于背手走了出来,指着林飒很是气愤的啧问道, “且不说我是你堂爷爷,比你高着两辈儿呢,麻烦你这个女人睁开眼睛可是看清楚了,这平王府好歹可是姓宫,我们也都是宫家的人,大家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说全天下,有你这样待客的吗?” 不料,任他说破大天来,林飒就只眼一翻,只有一句话,“亲戚,呵呵,不好意思,我的亲戚都在护国将军府呢,至于其他的,不认识,也不知道。” 甚至又扯了扯嘴角,很是无辜的道,“更何况,我们成亲的时候,也没有见着你这位堂爷爷,和外面这些亲戚,有一个露面的呀?” “你……”被林飒这么一问,那老头貌似还真被问住了, 反晌,才气鼓鼓的回道, “话说这成亲之事,那是我们不想来吗?明明是景衍事前根本没有通知我们……”。。 正文 927放狗咬人(2) “最后,哪怕是我们从别处得知了,大老远赶回来,走到城门口,还是被他派去的人拦在了城外,不让我们进京参加他的大婚仪式……” “你说说,他一个平王,手下有那么多兵,我们打又打不过,说又找不到说理的地方,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说起来,其实当时因为成亲这事,林飒还真多多少少有些疑惑过g。 虽然他们是假成亲,但是毕竟外面的人不知道呀,所以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不料成亲时,宫家那边长辈除了宫夫人,竟然一个亲戚都没来, 所以这情形看着,自是怎么说,怎么觉得寒酸,也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现在看来,果然是另有内情,确实是那宫景衍捣的鬼, 他自己不喜欢那帮宫家的人,懒得应付,又怕他们再欺负性子软弱的宫夫人,所以干脆就将他们全拦在了城外,一个也回不来,眼不见心不烦。 再或者说,可能当时的他,本来也没有怎么看重那场婚礼,毕竟连新娘都不是真的,他又没准备入洞房真成亲,所以怎么可能还会大张旗鼓的请一堆的亲戚过来呢? 当然了,事实证明,他也是确实这么做的,毕竟成亲当晚,就直接领命出城了,根本就是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现在想想,宫景衍当时的做法,确实还是挺气人的,就算是假成亲,但是你好歹顾顾我的面子呀,至于做的这么绝情吗? “不好意思这位堂爷爷,那就没有什么办法了,既然大婚时我们王爷都不想让你们来,那此时,本妃就更不能让你们进了,” 思及此,林飒自是更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得知宫景衍当初就直接这么拦过人,林飒这会自然也更没有什么手软的理由了, 毕竟一直以来,如作俑者都是他宫景衍嘛, 有宫景衍这珠玉在前,自己也只是紧随其后而已,所以这事就更赖不着自己了呀。 于是乎想通这些,只见林飒又是嫣然一笑,装作很是无奈的道,“毕竟夫唱妇随嘛,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违背王爷的意愿不是……” “那……要不算了,既然你不能违背景衍的意愿,我们自也不好强行勉强你,索性我们不进去就不进去吧,”难得的,见林飒态度坚决,那老头竟突然服了软,说了软话,貌似准备放弃了。 而见老头竟然就这么同意了,旁边的花灵刚要松口气,觉得自己刚才费劲巴拉的把那两条大狗拉过来,又藏起来,有些多此一举了, 不料,这厢花灵正后悔着,只见突然,那老头又突然狡黠一笑,将身后两个姑娘给推了出来,对着林飒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至于这两个姑娘,说起来都是你的表妹,你把她们接进去吧,毕竟这可是你家老夫人亲自交代的,说既然景衍喜欢练功,特意挑了两个功夫高强的,平时陪他练练武,开开心,我们这些人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总要说到做到才是……” 我去,还真让宫景衍说着了,上次轰走了那胆小怕死的清儿,人一转眼,还真送来了练家子来。看到这老头的做法,只见林飒无语的望了天,在心里默默想道。 “啊,让她们陪王爷练功?那我呢,你们让我这个平王妃去干什么呀?” 不过很快,就见林飒又抽回思绪,嫣然一笑,对着那老头也没得任何商量余地的回道, “所以,不好意思,有本妃在,可以时时陪着王爷,自然用不着她们。” 见林飒这是打定了心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不让自己一方,任何一个人进门,只见那老头也终于装不下去了,只指着林飒骂道, “你……你这个女人,是真糊涂,还是假迷糊,我们这是给景衍送的妾室,是你家祖母亲自挑选指定的,你竟然也敢拒绝,” “你赶紧把人接进去,难道还想违反老夫人的命令不成?” “哎呀,真对不住,什么老夫人,本妃还真没见过,也不认识,” 反正林飒是打定了心思,无论对方搬出谁,她都装傻充愣,一个都不认识, 只一脸坚定,没有丝毫余地的表态道, “至于什么妾室不妾室的,反正本妃只知道,这平王府,就只能有我一个女主人,所以,无论是谁送来的,都不行,” “还想让他们陪着王爷,告诉你们想都别想,谁也别想见王爷一面,这平王府,有我没她们,有她们没我,” “当然,如果你们执意要送她们进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请先从本妃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的话,你们谁也别想进这个门……” “你这女人,这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呀,不仅不尊重长辈,并且还如此善妒,简直犯了七出之辈,就应该被赶出宫府去……” 看林飒这浑不吝的模样,那老头差点没有气的一口老血吐出来,直冲着林飒喊道, “待我们回头让景衍明天就休了你,看你还拿什么横……” “让王爷休我呀,听着真是好吓人呢,”不过他气他的,林飒却是心情美好的很,故意装作一脸无辜的道, “按说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不好意思,你们得能进得来,见得着王爷才行呀,毕竟只有王爷才这平王府的主人,而您又是谁,又有什么权利发这个言呢?” “要知道我们老夫人可是有诰命在身的,连她的旨意你都敢违抗?”见老头一个人说不过,那瘦女人又凑上来帮腔道。 “哟,这么厉害呐,只是论身份高,难道比我祖母大长公主还厉害吗?”林飒翻了翻眼,当即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你……你你你,你简直无法无天,你就不怕我们去皇上面前告你的御状……”一圈子说不过林飒,只见人群中又人高声提议道。 “要告御状,那就赶紧去呀,”听到御状两个字,只见林飒双手叉抱在胸前,冷哼一声不屑道,“索性直接让王爷把我扔出府去,回头我一定好好的谢谢你们全家……”。。 正文 928放狗咬人(3) “你……你你……”见林飒这嚣张的样子,那站在人群前面的老头气不过,哆哆嗦嗦的指着林飒,半晌说不出话来g。 不料,哪怕是这样,花灵也不满意了, 隔着门,一眼狠瞪过去,恶狠狠的骂道,“你什么你……,有话就说,再乱指我们小姐,信不信把你手指头砍下来,一会喂狗吃……” “你……你们这对主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最后,见一圈子人都没有在言语上占着便宜,一帮人,索性直接指着林飒骂了起来,“尤其是你这个女主,简直就是母夜叉!大虫!泼妇!” “我们宫家竟然让你这样的人进门,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愧对列祖列宗啊……” 结果,他们骂他们的,林飒就只是气定神闲的听着, 半晌,听对方骂的差不多了,方开口淡淡的问道,“请问,各位骂完了吗?” “当然没有!” 看这么多人出马,却一直处于下风,只见那瘦女人眼一翻,生生的凑到那老头面前,又出主意道, “三叔,依着晚辈的意思,你就别和她客气了,反正您是长辈,直接出手教训她都不为过,您且等着,等一会大家撞开了门,您只管出手打就是,看她到时候还能嚣张到几时……” “呵,这是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是吗?”见闹腾了这么半天,终于要出手打了,只见林飒轻摇了摇头,倒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过林飒这神情,看在对面那群人眼里,却只以为她是听到大家真的要撞门,有些心怯了。 只见那瘦女人,当即挺了挺胸,上前高声道,“告诉你姓林的,你也不要太得意,还真以为你不开门,我们就只能缚手无策,被你一个大门乖乖拦在外面呀,” “告诉你,我们带这么多人,也不是白来的。” 说完,冲后面的人一挥手,大声道,“大家听我的,一起上,直接把这大门给我砸了,反正这是我们宫家的地盘,是她拒不开门在前,就算是传出去,我们也不输理……” 于是乎,伴着这瘦女人一声招呼,后面的小厮小丁一涌而上,拿着家伙就冲着平王府的大门招呼了过来。 “砸什么呀,好好的大门,砸坏了多可惜,其实根本不用你们动手,本妃自己就能开门,” 见对方终于先动了手,只见林飒又是得意一笑,退后一步,大声命令道,“花灵,放狗,送客……” 然后,伴着林飒话音未落,花灵将两根手指,放在嘴里,忽然吹了个响亮的哨声, 与此同时,就见大门打开的同时,所有平王府的下人,竟突然火速散开,自动乖乖躲到了两边, 再然后,在看到大门就这么开了,对面一群人还一脸懵圈,不知道林飒又耍什么花招的时候, 不料,哨声未落,就听“呜……嗷……嗷嗷……”, 伴着几声浑厚粗犷又奇怪的叫声,从不远处的假山后,忽然就冲出两只近一人身的猛兽,看着似狮又似虎的, 咆哮着,直朝着门外众人扑了过来。 “啊,我的娘啊,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这是狮子呀,还是老虎呀,这分明是要吃人的节奏呀,大家还是保命要紧,快跑吧……” “天爷呀,这女人简直是疯子,竟然在府里偷偷的养狮子……” 于是乎,伴着这两只藏獒一出场,就见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众人,直接吓的如鸟兽状,一个个抱着头,一哄而散, 甚至连远远的看热闹的人群,也一眨眼的功夫,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说实话,虽然将众人全都吓跑了,但是想想刚才这恶劣行为,竟然放恶狗咬人,林飒却是一点也高兴起来,甚至还倒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不住了祖母,孙女可能又给您招黑了。 没想到您辛辛苦苦教导孙女这么多年,到了最后,竟还要被孙女这般连累。如愿取得胜利的林飒,在心里默默的向大长公主陪罪道。 没办法,谁让孙女是祖母您一手带大的呢,估计这事传出去,众人肯定又会说祖母教导无方了…… 而想想祖母这么大年纪,还要为了自己被人指指点点,林飒心里更愧疚了。 不料林飒这厢心里正难过,一回头,却看到宫景衍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不远处, 看着外面大街上的情形,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忘形, 此时见林飒看过来,直接对她竖起大拇指,大加赞赏道,“王妃威武,做的真棒!” “棒你个大头鬼呀,一点都不好玩。”想到无辜又要被自己连累的祖母,林飒心情不爽,自然对宫景衍也没有好气。 “真的很好,刚才你那气派本王都看到了,格外的豪横,大有千军万马上阵杀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难得宫景衍拍回马屁,不料林飒却一点都不给面子,只气咻咻的往回走。 可是那宫景衍却像没看到似的,只一意追在后面,心情愉悦的继续夸赞道,“王妃呀,本王倒是觉得,你以后行事作风,还是如此这般才好。” “你瞅瞅,像刚才这样多解气,你自己不用憋屈,心情舒坦,本王看着也顺眼,心情格外美好。” “以后就这么说定了,本来嘛,做人就理应如此,怎么高兴怎么来,日子怎么舒服怎么过,” “记住,在这平王府里,你丝毫不用忍着,以后就这样,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林飒前边走,而宫景衍可能也是因为心情好的原因,跟在后面絮絮叨叨的说, 走着走着,就见林飒突然一顿,转身,抬手就去探宫景衍的额头, 宫景衍一怔,下意识的往后退,躲开林飒的手,“你……你想干嘛?” “你说干嘛,我是想看看咱们两个到底谁不正常?” 林飒一脸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宫景衍,很是无语的道, “我说王爷呀,你到底是发烧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我今天都这样了,都放狗咬你们家长辈,做了这般大逆不道的事了,天都快给你捅漏了,你竟然还口口声声的夸好……”。。 正文 929悍妇 迎着林飒困惑的目光,只见宫景衍倒是坦然的很,扯了扯嘴角,理直气壮的道,“本……本来就看着挺好,挺爽的呀,王妃你刚才看到那帮人被狗咬,难道心理不痛快吗?” “是,刚才那两只狗咬人的时候,我心里是挺爽,” “但是然后呢,以后我们还爽的起来吗?” 如果说林飒刚才是替自己不值,不过此刻,她倒是真心真意的在为宫景衍着想了, 甚至于出于好心,还再三提醒道,“尤其是你,虽然是外姓王,但好歹也是一大名鼎鼎的王爷呀,你就不怕今天这事传出去,明天朝堂上众人围攻你,说你大逆不道,被爱冲昏头脑,怂恿娇妻行凶呀?” “被爱冲昏头脑……怂恿娇妻行凶……”不料,林飒苦口婆心的劝,宫景衍和她的出发点根本不一样,甚至听到她的谴词用字,还不住的点头,大加赞赏道,“嗯,这两个词用的好,不错,本王喜欢……” “宫景衍,麻烦你正常一点好不好,天哪,真是没法沟通了,” “话说,王爷您以前不是挺沉默寡言,严肃高冷的吗?什么时候竟也变的这般不正常了?” 看到宫景衍这做派,林飒真是无语又可笑,甚至于还越想越困惑了, “想想也是,你不正常也就算了,我怎么也跟着你做这糊涂事呢,想想我这刚才都做的什么呀,竟然用狗去追着一群长辈疯咬g。” “天哪,估计都等不到明天,我就又在这京城出名了,” “我这一世的英明,可是被你毁尽了……” “我说小姐呀,咱别在做梦了,行吗?”终于,看到林飒这一脸苦恼的样子,就连身后的花灵都忍不住,小声实话实说道, “就……就您,以前那一贯嚣张跋扈、动不动就和人大打出手的样儿,还有那些克夫什么的乱七八糟的恶名,传的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您还有什么英名可以被毁的呀?” “奴……奴婢甚至都觉得,就今天放狗咬人这个事,对于你来说,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也就是锦上添花而已,相比较以前,恐怕也形不成更坏的影响了……” “花灵,你……你个死丫头又没事说什么大实话呢,” 见花灵这个猪脑子,关键时刻又替对方说话,只气的林飒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眼一黑直接死过去算了, 气鼓鼓的狠瞪着花灵道, “以前那……那能一样吗?以前那些恶名都是别人瞎编乱造,强加于我的,可是现在……,这一切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真的假的,假的真的,又有什么区别?又有几个人知道真相,稀罕知道真相,” 不料这会放狗咬过人,花灵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小嘴更是吧吧的,特别能说,甚至还难得老谋深算的跟林飒分析道, “小姐您也不想想,对于老百姓来说,真真假假,还不是都一样,人家就只会说你叶大小姐,从小就嚣张跋扈,长大后嫁了夫君,不仅没改,反倒变本加厉的欺负人了,根本不会在乎什么真相的……” “你闭嘴,给你滚一边去,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的话……”虽然林飒也知道花灵说的确实是实话, 但是无奈,实话实在不入耳呀,气的她抬脚,冲着花灵的屁股一脚就给踹了上去,“不说话有人把你当哑巴吗?信不信再胡说一句,我明天就把你赶回将军府去……” 花灵挨了打,又受到了威胁,知道林飒也是真的毛了, 一转身,跑的那叫一个快,捂着屁股,一溜烟的便没了影。 倒是旁边的宫景衍,听到这主仆俩的对话,“噗”的一声,一不小心没忍不,又笑出声来。 “你这个丫环呀,别说,以前本王还总觉得她性子不稳当,怕她跟在你身边会误事,” 只见看着花灵远去的背影,宫景衍老神在在在的叹道,“如今看来,这性子也挺不错的哈,最起码看事情就看的挺明白的,关键时刻也挺敢说……” 前面林飒,本来被花灵抢白了一顿,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的火,这会又听到宫景衍这番凉凉的、幸灾乐祸的言辞, 终于也没忍住,回身扑过去,一拳拳朝着宫景衍身上没头没脑的捶打了起去, “你还好意思笑,你还好意思说,罪魅祸首还不是你,没事送什么破狗,还让我放出去咬人,现在好了,就刚才那阵仗,满天下都知道我是一个恶女人了……” 宫景衍心情好,林飒打,他也不躲, 只任由林飒一拳头,一下下捶在自己身上,其却貌似享受的很,好像林飒在帮他按摩似的, 甚至到了最后,其还不忘挑事似的,语重心长的提醒林飒道, “王妃呀,你这看问题又只看其一,未看其二不是,” “你今天哪只做了这些呀,你不止放狗咬人,不尊重长辈,你还当众宣布,不让本王纳妾呢?” “善妒,可也是七出之罪呀。” “你还说……你还说……” 宫景衍不躲,林飒气鼓鼓的打了几下,只累的自己手疼,反倒自己没意思了, 最后索性抱着自己的头,一脸苦恼的蹲在了路边,后悔道,“天哪,天哪,我都做了什么,我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我今天怎么就着了你的道,做了这么多蠢事呢,” “估计从此刻开始,我林飒可真就成这宁城,名副其实的悍妇了……” “王妃不要灰心嘛,再接再厉,你可以的,今天做的就不错,回头继续加油哈,不要只局限于大燕,我们要做全世闻名的悍妇。” 不料,林飒这边苦恼万分,那宫景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完,又一把抓住林飒的手,像哄孩子似的牵着道,“走,咱们回家,不想这些烦心事了。” “回你个头啊,这不就是家吧?” 宫景衍心情好,林飒却是越想心越烦,一把甩开宫景衍的手,没好气的道, “宫景衍,我就说你脑子有病吧,果然就是,连哪是家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分清楚过,” “还有,我就实在搞不明白了,你再三怂恿,故意把我名声搞这么臭,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呀?” 给读者的话: 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在此小楠祝各位小仙女们:新年牛气冲天,身体健健康康,日子快快乐乐,爱情甜甜蜜蜜,工作学习也都顺顺利利,总之,万事如意,所有的美梦都成真!。。 正文 930每逢佳节备思亲 “当然有,不只是我,对于你也有很大的好处,” “至于什么好处,且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宫景衍含糊解释了两句,却再不跟林飒多缠嘴,只一意拉着人,往风雨轩走g。 而既然事情已经做过了,再后悔也没有用了,没得办法,林飒也只得乖乖的跟着某人回去了。 “王妃,其实王爷说的没错,对于宫家的这些人,还真就只能用这种以恶治恶的方法,坚决不能让他们进门,” “您是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不知道,等他们进了门之后,可就更难缠了,说不定,不仅那两个姑娘不肯走,这些人也会赖在咱们府里不离开的,” “就我家小姐,哦……,也就是您姨母,年轻的时候,可就是因为一时心软,没少吃他们这方面的亏,” “就连那接连莫名小产的几个孩子,事实证明,全都是这些人悄悄动的手脚……” “所以说,王爷做的确实没错,还是今天这个法子确实好,既实用,又有效,” “不过,就只是委屈王妃您了,可能今天这事发生后,你的名声可就真的没法听了……” 虽然后来,见林飒实在闷闷不乐,连董嬷嬷都亲自上门,再三劝解林飒,替宫景衍说好话,但是林飒还是心有不忿,觉得自己被宫景衍利用了, 甚至于后来,她还借着此事,故意和宫景衍使性子,不仅每天不服侍他更换外衣,更是连一日三餐的饭都懒得管了。 不料,人宫景衍却是突然好说话的很,也懂得见好就收,见林飒赌气不乐意,就轻松松的放过林飒了。 每天自己的事,倒也自己一个人亲历亲为的,没再让林飒插手, 不过出乎林飒意料的是,他自己动手,倒也收拾的清清爽爽、利利索索的,既快速,又高效,甚至比林飒动手时,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哼,看来这家伙果然是装的,哪里是不会做呀,根本就是不想罢了。看着某人出入光鲜的形象,林飒在心里恨恨的想道。 于是乎宫家众人赶走,小夫妻俩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平王府又恢复了一往的平静。 转眼,又几天时间过去了,终于到了中秋节,阖家团圆的好日子。 不料,就是这么个重要的节日,那宫景衍却不知道在忙什么,从早上出门后,一天都没有露脸, 直到月亮都高高的挂在天空了,仍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估计王爷是临时有什么事给绊住了,要不,我让花灵再出去寻寻……” 见宫夫人从下午开始,就精神不大好,一直眉头紧锁,眼睛也有些微微的发红, 林飒便以为,她这是每逢佳节备思亲,又想到了自己逝去的双亲和夫君, 再加上董嬷嬷那边家里也突发了急事,昨天又急匆匆回去了,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府里,所以,依宫夫人的性子,一个人感觉孤单难过,倒也是再正常的不过的了。 思及此,大好的节日,林飒不想让宫夫人一个人太过伤心,遂在心里骂宫景衍的同时,便小心建议着,想再让花灵出四处找找人。 “算了,连芍药都不在府里,想来是真有什么事去忙了,” 不料,林飒满腔好心的建议,宫夫人倒好像并不太领情,只轻叹一声认命道,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我们两个就将就着吃点吧……” 见宫夫人实在兴致不高,再加上宫景衍也确实不靠谱,说不定再等一个时辰,人也真不见得再回来, 于是乎,思索再三,林飒便也自觉放弃了, 只和宫夫人两人,相对无言的,冷冷清清的吃了起来。 不过很快,就见宫夫人刚吃了两口,便借口身子有些不适,自己回房休息了。 宫夫人都走了,就剩下林飒一个人,自然也吃不下去了,于是便也起身出了膳厅。 走到风雨轩门口那几株桂花树旁,林飒无意中一抬头,便见头顶明晃晃的月亮,犹如一个白玉盘,静静的挂在墨蓝色的天空, 不时,有淡淡的云丝从上面掠过,看着如梦如幻,只感觉那上面,好像真的住着神仙…… 不知道为何,看着看着,或许是受宫夫人情绪的影响,林飒忽然也有些想家了。 突然想起以往每年的此时,她都会偎在祖母怀里,静静的赏着头顶的圆月,吃着手边可口的糕点,那小日子,过得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不料,没想到时过境迁,如今一眨眼,自己就嫁了人,到了这陌生的府邸,并且此时,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站在这里静静的赏月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都这般伤感了,没有了自己陪伴的祖母,这个节日,过的会怎么样? 要知道自从自己回京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过中秋节,自己不陪在她身边, 不知道她老人家可还习惯? 是否也会像自己想她一样,也正在默默的想着自己呢…… 尤其是想想自己,这自从成亲以来,回去的时间真是屈指可数, 哪怕是偶尔回去一次,也被祖母以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不能在娘家待太久为由,给赶了回来。 祖母那些话,听着冷漠无情,其实林飒心里却清楚的很,祖母最最心疼的其实就是自己, 之所以急着赶自己回来,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 而之所以没有明着告诉自己,肯定也有她的难言之隐。 可是忆起前世,林飒却又莫名的有些心慌: 因为前世的时候,祖母就是在一个多月后她自己的生辰宴上,突然中的风, 虽然万幸太医来的很快,人也性命无忧, 但是祖母从此却瘫痪在床,半边身子都没有知觉, 而这种情形,让心气颇高,本就身体有疾的她,更是雪上加霜, 自此性格更加乖张,祖孙俩也更加水火不容,甚至连面都极少照了。 直到后来,祖母因病去世,交那林家军的虎符亲自交给自己,甚至直到闭眼的那一刻,仍是不放心自己。 而也是直到那一刻,林飒才终于理解祖母这些年的良苦用心,及对自己那深沉的爱, 而只可惜到了那个时候,却是子欲养,亲不待,身边所有的亲人,几乎全都走了, 就只有林宗一个人,还远在遥远的边关,为了自己四处征战……。。 正文 931夫人请您去赏月 忆起前世的种种,林飒想着想着,不由得心生凄凉,便有些泪目…… 老天爷,既然这一世您给了我林飒这重生的机会,也让好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那我林飒在此便再奢求您一次: 只愿您能保佑祖母,身体永远健健康康,一切安好! 林飒看着天上的圆月,默默的在心里许愿道g。 “小姐,您这是想将军府和老夫人了吗?”林飒这般难得的伤感又郑重,甚至于,就连身后的花灵,都看出了些些眉目,从旁轻声问道。 “嗯……”林飒轻应一声,默默抽回思绪, 却并没有和花灵过多的讨论此事,只淡淡的吩咐道,“走吧花灵,咱们回去吧……” “哦……”看林飒兴致不高,花灵在后面乖乖的应道。 不料,林飒这边刚走没几步,就见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王妃,王妃请等稍等一下……” 听到呼喊声,林飒好奇回头,便见一个瘦瘦高高的婆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正呼哧带喘的朝着自己奔来。 “这位妈妈……唤我何事?”待到对方跑到近前,林飒看了看对方,见好像有些眼生,便不由得好奇问道。 “哦,回王妃,是夫……夫人……”婆子跑的满头大汗,边用衣袖抹着脸上的汗,边气喘吁吁的回道, “夫人想请王妃去王府后花园的玉湖边赏月,现在一切茶水糕点都准备齐全了,烦请王妃现在跟着老奴过去吧……” “姨母请我去赏月……” 听到这婆子的话,林飒眉头一皱,很是不可思议的道, “不是,姨母不是刚才还说身子不舒服,要回去早早休息的吗?怎么会又突然邀我玉湖去赏月呢?” “实不相瞒呐,其实赏月这事,本是夫人一早就安排好的,想着给王爷和王妃一个惊喜,” 见林飒心有疑惑,只见那婆子讪讪一笑,恭恭敬敬的向林飒鞠了一恭,镇定自若的解释道, “毕竟前段时间,夫人生辰的时候,您夫妻二人不是也刚给过她一个惊喜吗?” “不料,这等了这么老半天,王爷却一直都没有回来,就有些打乱了夫人的计划,她刚才也有些灰心,想着要不就算了。” “但是回去后又一想,这虽然王爷不在,但是王妃您进门这段日子,却是对她尊敬有加,亲如母女的,” “更何况,今年又是您来到平王府的第一年,这不,夫人怕您一会再睹月思家,便果断决定,就算王爷暂时不在,她自也是要和王妃,母女两个高高兴兴的赏这个月的……” “天哪,太好了,奴婢就说嘛,小姐您对夫人那么好,这么重要的节日,夫人自是不会不管您,让您一个人伤心难过的……”听到婆子的话,林飒还未开口答应,就见旁边的花灵已高兴的拂掌欢呼道。 “花灵……”见花灵这般沉不住气忘形的模样,林飒一眼瞪了过去,厉声唤道。 “哦……”看到林飒的眼神,花灵自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唐突了, 再加上今晚上林飒心情本就不太好,遂也就乖乖低下头,不动声色的退到了一边。 其实花灵一向在自己面前没大没小,林飒也早就习惯了, 再加上平王府之大,以至于,园子后面有片玉湖,因为形似个玉盘而得知, 湖心也修有观景的凉亭,及湖边风景如何的优美,林飒虽然没有往那边走动过,却也是听花灵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议论过很多次的。 但是此刻,林飒之所以开口训斥花灵,并不是不喜那玉湖边风景,也不是她突然就烦了花灵这叽叽喳喳的性子,怪她多事,擅自为自己做主, 而是她突然眉心一跳,觉得面前这婆子不仅看着面生,行为也实在有些可疑。 而见身后花灵难得这般识趣,瞪一眼便老实了下来,林飒这才看着那婆子,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位妈妈,你说这些话,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当然了,本妃也并不是怀疑你,” “只是,我来王府这么多日子,却是从来都不知道,母亲身边竟还有您这么个婆子呀,” “好像以前在府里,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呢?” “哦,都是老奴的错,老奴应该先自报家门的,竟然还要劳王妃您亲自问,” 听到林飒的质疑,只见那婆子也不惊慌,只恭敬一辑,大大方的自报家门道,“老奴夫家姓李,大家平时都喊我一声李婶……” “也是和董嬷嬷一样,跟着咱们夫人从余家陪嫁过来的老人,只不过前面一段时间被夫人派去了管理那几个陪嫁的庄子,所以,王妃可不就觉得眼生嘛……” “哦,管……庄子的李妈妈……呀……”林飒说着,故意转头去瞟身后的花灵,看她三不五时的在齐婆子那,可曾有听说过这个人。 不料,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只见花灵乖乖的摇了摇头,如实回道,“回小姐,奴……奴婢也没听说过此人……” “哦,不怪二位,可能换个方法介绍的话,二位就对老奴没这么陌生了,” 不料,花灵这毫不遮掩,让人尴尬的话,那李婆子听到耳里却也并不生气,只谦卑一笑,继续向林飒介绍道,“老奴其实有个女儿,一直在夫人跟前当差,她叫水仙,想来二位……” “嗨,说了半天,我和小姐还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您是水仙姐姐的母亲呀,” 听到对方竟是水仙的母亲,再加上就着月光这么仔细一看,便见这婆子面容确实和水仙有七八分相似, 只见花灵当即释然了,甚至还自来熟的上前拉着对方的手,主动唠家常道, “既有这层关系,您老倒是早说呀,我们以前也没有见过您,可不就闹误会了……” “其实我和水仙姐姐的关系可好了,您既是她的母亲,那我自是也当喊您一声伯母的……” “不敢当不敢当,花灵姑娘客气了……”听到花灵要喊自己伯母,只见那婆子当即谦卑的客套道,“老奴万万当不得这声伯母的,您跟着王妃喊我李婆子就行了……”。。 正文 932湖心美景 “这有什么呀,毕竟您是长辈嘛,我跟着水仙姐喊您一声伯母,那还不是应该的吗?” 花灵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说话从来都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寒喧完,尤其是此时,看这婆子这么客气疏离,自己一句伯母,对方就好像很是受宠若惊的样子, 遂便不过脑子的,拉着对方又没头没脑的问道, “不过话说回来,您既是水仙姐的母亲,我怎么倒从来没有听水仙姐姐提起过您呀?按说水仙姐也是贴身服侍夫人的人,您在府里想来也应该很有名气的呀……” “这……这个呀……”当听到花灵问水仙没有提起过自己这件事,及自己在府里的名声,只见那婆子眼眸明显一暗,一道神采从上面一闪而逝, 不过很快,就见其好像很快又释然了,强笑着解释道, “其实这事不能怪水仙,毕竟我长年在庄子上,和水仙那孩子接触的少,照顾的也少,所以闺女心里,可能对我还是有些怨言的,可不就提的也少了,至于咱们王府嘛,我本来就在这里待的少,大家可不就对我还不够熟悉……” “不过说起来,今天老奴能回来其实也是巧合,这不赶着魏嬷嬷有事急需回老家一趟,而静心居这边因着过节的缘故,只剩了水仙一个管事的,一时又有些忙不开,” “再加上夫人又一贯是个好心肠、喜欢照顾我们这些奴婢的,可能也是想着过节,想让我们母女多聚聚,所以便把老奴召过来顶两天,” “当然了,等魏嬷嬷明日回来了,老奴还是要回那边庄子的,毕竟那边也离不得人,时刻需要盯着……” “哦这样呀,原来是水仙的母亲呀……”见对方对府里的事都门儿清,再加上又确实是水仙的母亲,更何况以前也是一直跟着宫夫人的老人,所以林飒便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总算消除了对这婆子的戒备g。 尤其是身后的小花灵,见对方身份无疑,一想到一会要去玉湖边赏月,当即不待林飒把话说完,就激动的又从旁催促道,“哎哟,小姐,这可是夫人的一片心意,您就别墨迹了,赶紧去吧,别让夫人等急了……” “对对对,花灵姑娘说的极是,” 听到花灵的催促,那婆子咧嘴一笑,当即又十分卖力的介绍道, “说实话,为了这次赏月,夫人可是从昨天就开始让老奴悄悄布置了,将那湖心亭打扮的如仙境一般,看着可美了,” “并且为了保持这个惊喜,夫人还让老奴这两天故意避着,不让王妃您看到,好让您到时候眼见一亮,所以说,为了这次赏月之事,夫人着实花了不少心思呢……” 甚至说完,还打量了林飒一眼,十分贴心的向花灵建议道, “对了,这眼看着夜就要深了,老奴倒是建议花灵姑娘,最好回去帮王妃取件披风才是,毕竟湖边风大,别一会再着了凉,王爷回头该心疼了不是……” “对对对,妈妈这建议很是,我们小姐虽然皮实,吹一下风没什么事,可是若让王爷知道了,担了心,那可就不太好了……” 花灵领会到那婆子的意思,可能也是为了故意逗林飒开心,挤眉弄眼的说完,甚至都不待林飒批准,就一蹦一跳的跑了。 没得办法,想到宫夫人难得一片盛情,林飒虽然真无心赏什么月,但还是转身便跟着那婆子,乖乖朝着王府最后边的玉湖走去, 这王府后边有片玉湖,因为有些偏,离风雨轩脚程也远,林飒平时因着嫌远,从未来过。 不过此时,因着是宫夫人的一片心意,所以一路走来,林飒倒也第一次觉得好像也没那么远, 沿着一条僻静的小径,很快的,两人便到了地方。 远远的,还未到地方,林飒抬头望去,便见那如玉盘般的湖中心,果然有一个凉亭, 亭下,挂着大大小小的红灯笼,晚风徐来,灯笼轻轻摇曳,感觉煞是好看。 尤其是亭子四周围着的那层薄纱,伴着夜风缓缓,和灯笼遥相呼应,飘飘缈缈的,看着竟如仙境一般…… 别说,这么一看,这玉湖风景果然挺不错,确实是个赏月的极佳之地。 没想到姨母竟还有这浪漫之心,将这里布置的如此之好。林飒边走,边在心里默默的赞道。 只是,这四周倒看着空荡荡的,好像并没有姨母和水仙的身影呀。 “王妃您先去亭子里歇着,吃些糕点、喝些茶水什么的先坐儿,想来夫人定是有事暂时离开一会,很快便会回来的……”那身后的李婆子,好像林飒肚子里的馋虫一样, 不待林飒开口,便又轻声解释道,“倒是这些糕点,可是夫人让老奴,为了迎合王妃的口味,特意准备的全是您爱吃的呢,一会您可得好好品尝品尝……” 在李婆子的盛情介绍下,林飒再往里走,待进得这亭子,果然就见,那亭间小几上,确实摆了不少的糕点和茶水。 甚至一低头,就连那石桌石凳上,都铺上了绣着嫦娥奔月的垫子,做工极为精湛, 这一切,布置的都是如此的体贴又周到, 尤其仔细看,这些点心竟然还全都是出自天香阁的, 关键还热乎着,色泽诱人,一看就是刚出炉,送来没有多久的…… 哼不错,看来确实是姨母的操作,铺上垫子,自然是怕自己坐在这石凳上受凉,更何况她又知道自己一贯爱吃天香阁的糕点, 呵,现在看来,怪不得刚才姨母没吃几口饭就走了,原来是在这里提前给自己备着好吃的呢…… “咕噜……咕噜……”林飒晚膳本来因着受宫夫人的影响就没吃多少,思及此,心情一放松,肚子也不觉跟着欢快的叫了起来。 也确实是肚子饿了,林飒便没有多想,随手端起一盘栗子糕,便转身趴在那栏杆上,边欣赏着周围湖天一色,怡人的景色,边大口起了起来…… 别说,如此这般,边赏着月,欣赏着美景,边美美的吃着糕点,感觉还真是不错。 莫名的,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林飒心里忽然便生出了满满的幸福感,不觉也将刚才想将军府、想祖母的情绪,全给远远的抛在了脑后。。。 正文 933糕点有毒 不料,林飒这边吃的正起劲,一盘的栗子糕刚被她风卷残云的吃了一半,便听身后突然有脚步声传来g。 “林大小姐,别来无恙啊……” 听这动静,林飒本来以为是宫夫人终于来了, 不料,这厢身体还没有完全转过来,忽然就听到这陌生又熟悉、还很是嚣张的声音…… 对于林飒来说,这声音,确实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因为来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刚刚被她从平王府赶出去的顾悦溪。 只不过可能是因着上次挨打的后遗症,只见那顾悦溪并没有立即走近, 只远远的,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林飒上上下下的看个没完。 尤其是那李婆子的行为,让林飒更感奇怪。 因为就在林飒完全转过身望过去的当口,只见那刚才带自己来的李婆子,不知道从顾悦溪手里接过什么东西,往怀里一揣,竟然一溜烟的转身跑了。 不过此时,林飒却无心管那李婆子的行踪,只好奇这顾悦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总不能,姨母又一时心软,也邀请她过来赏月了吧?林飒在心里不可思议的想道。 “顾悦溪,你怎么会在这里?总不能,你也是姨母让李婆子请来的吧?”思及此,林飒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您觉得,如果没有您那亲爱的姨母的同意,本小姐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吗?”面对着林飒的疑惑,只见那顾悦溪挑了挑眉,一脸得意的道。 “好吧,看来姨母果然还是心太软,只是话说回来,你顾悦溪胆子也确实不小呢,就算是姨母喊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来,就不怕像上次一样……” 林飒说着,本意是想回到那前边的石凳上坐着, 不料,脚都还没有抬起来,就听突然“咣铛”一声脆响, 只见自己手里刚才端的那盛糕点的盘子,竟然莫名的就掉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而与此同时,林飒也惊讶的发现,她的双脚双手都软绵绵的,浑身就像一个被扎破了的气球,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大爷的,可真是大意失荆州,没想到,在自家宅院子吃口糕点,竟也遭了暗算,中了毒。 好歹也是这腥风血雨里混了这么多年,再加上又对药材又天生的敏感,此时这种情形,林飒自是当即便明白了,这糕点里怕是被人下了软筋散。 不过糕点被人下了药也就算了吧,关键更可气的是,自己嗅觉和味觉,以前都特别的灵光,此时糕点被人下了药,就算没有味道,至少吃也能吃出来的, 没想到,自从嫁到这平王府后,自己这两个保命的本事全都退化了,不仅鼻子失了灵,竟然连味觉也跟着不管用了, 但凡自己刚才稍有所察觉,糕点少吃两口,想来这药劲也不会上来的这么快,以至于现在缚手无策,就让顾悦溪这个蠢女人得了手。 林飒使不上来劲,在心里恨恨的骂自己没用。 不过还好,她刚才一直趴在栏杆上赏月,离栏杆近,所以,此时为了不让自己太失风度,直接摔在地上太过难堪,林飒便故意往后一倒,故作无恙的靠在了栏杆上。 “我胆子不小……” “恐怕你林大小姐还不知道,本姑娘做的更大担的事,其实还在后面呢?” 看到林飒手里盘子落地,得知毒性发作,只见顾悦溪这才毫无顾忌的朝着林飒走了几步, 不过走进凉亭后,可能看林飒还稳稳的站着,心里有些不大确定,人便又小心的站住了, 与林飒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笑的很是幸灾乐祸的道, “更何况,如果我不过来,又有谁敢在你林大小姐的吃食里下药啊?” “怎么样林大小姐,栗子糕的味道是不是还不错?软筋散的效果也很给力吧?是不是感觉浑身越来越无力,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唉,话说回来,今天为了骗你吃这些糕点,本姑娘可是没少费心思呢,” “你瞅瞅,我亲手把这湖心亭布置的多美,话说以前我和衍表哥约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用心过呢,” “当然了,那李婆子自也是功不可没,如果不是府里有她这么个爱财又贪心的人儿,再加上又是水仙母亲这层身份,怕还没有人能把你骗到这里来呢,” “唉呀呀,说起来,也真是没办法呀,这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合,天助我顾悦溪,要亡你林飒呀……” “顾……悦溪,没想到你够可以的呀,经历了上次那么惨痛的教训,你竟然还不死心?还敢肖想着王爷呢……” 没想到折腾了这么多场,这顾悦溪竟然还要心心念念的害自己,一心想要嫁给宫景衍,林飒也真是无语了, 不过当然了,哪怕是中了毒,也自是输人不能输阵, 只见林飒半靠在那栏杆上,刻意强撑着气势,斜睨着顾悦溪,冷笑着道, “只是本妃倒是好奇的紧,就算你一时骗过了夫人又如何?” “你可别忘了,这平王府里还有王爷呢,就你上次做的那些恶心事,王爷早就看穿你的人品,烦透你了,” “你就不怕,如果王爷一会回到看到你,再和上次一样,真把你一脚踹进水里去……” “林飒,你少拿衍表哥来说事,吓唬我,” 听到林飒提起上次的窝心事,顾悦溪牙一咬,不觉又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看着林飒道,“告诉你,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本姑娘也不是吓大的……” 不过,狠话说完,不待林飒开口,只见其又狂妄一笑,很是得意的道, “不过,林飒啊林飒,恐怕你打死也不会想到,你这辈子,也有如此刻般,落到我顾悦溪手里的那一天吧,” “当然了,在此本姑娘告诉你也无妨,你还是死了这个心吧,衍表哥他这个时候是不会回来救你的,” “你也不想想,他既然这么重要的日子,拖到这个点都还没有回来,自然是被我堂哥想办法给拖住了,” “因为恐怕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祖母也来了京城,此刻衍表哥正因为她突发急病,心里担忧,带着她四处看太医呢……”。。 正文 934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嗯,听着还不错,没想到为了让你爬上王妃之位,你们顾家竟然全家老少总动员,不顾后果,飞蛾扑火,听着确实挺让人感动的,” 听到顾悦溪为了今晚的行动,竟然策划的如此周密,不仅她那二愣子堂哥,竟然连顾家老夫人都掺合进来了, 林飒不由得也是心里一紧,觉得自己今晚怕是再劫难逃了, 但是,虽然心里悄悄打起了鼓,却见表面上,林飒仍不动声色的拿宫景衍说事道, “就是不知道,如果太医看完诊了呢,后面的事情你有想过吗?” “说到底,这里可是平王府,是宫家,所以,王爷早早晚晚总会回来,总会过来寻我的……” 并且林飒说这话的时候,背在身后的手也一直没有闲着, 其实在刚刚转过身,看到顾悦溪、手里的盘子失手打碎,意识到自己中毒的时候,林飒就有趁着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将藏在袖子里的飞刀偷偷摸出来一把,悄悄插进了栏杆的缝隙中g。 一来呢,有这把飞刀在身侧挡着,她才能勉强支撑自己,站的稳一些,起码在表面上唬着顾悦溪不敢乱来。 二呢,也就是此时,她正在不动声色的用自己的手背,在那刀刃上轻轻的、来回的蹭。 对没错,就是让自己的手蹭破皮,受伤,流血…… 然后伴着阵阵疼痛,好刺激自己随时保持清醒,以勉强支撑下去。 “来寻你又何妨?等到衍表哥赶回来,那时候你林飒还不是早就变成了一俱、无法开口说话、无法指认凶手的尸体了……” 林飒背后悄悄做的事,顾悦溪当然没有注意到,而见林飒都这个时候了,还口口声声王爷王爷的,一心将希望寄托在宫景衍身上,期望他来救自己, 只见那顾悦溪都听不下去了,哈哈大笑两声,难得好心的,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说林飒道, “哈哈哈,林飒啊林飒,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拜托你别再异想天开好吗?” “你不会真以为衍表哥对你是真心,这辈子就死心塌地的只会爱你一个女人了吧?” “难道不是吗?毕竟他现在爱的就是我,并不是你呀?”见顾悦溪竟然还有心情跟自己掰扯和宫景衍的感情,林飒扯了扯嘴角,自然顺着她的话题,继续反问道。 毕竟此刻,需要尽可能多拖延时间的,是自己不是吗? 所以,林飒自然不排斥和顾悦溪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尽可能的多拖拖时间。 只见林飒故意摆出一副很是无辜天真的嘴脸,满眼都闪着粉红的泡泡,努力向顾悦溪力证道, “毕竟王爷可是亲口跟我说过的,他说他这辈就只爱我一个人,这平王府里也就只能有我这一个女主人,其余的女人,他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 “甚至于,别说这府里多一个女人了,哪怕是多一只母蚊子,他都是不能忍受的……” “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句话你都没有听说过呀,” “怎么搞了半天,你竟然比我还单纯?” 见林飒竟然张口说出如此幼稚的话,顾悦溪忍不住都无语了, “其实说起男人这种东西,全天下的还不是都一样,从来都是只看新人笑,哪有闲心听那旧人哭,” “告诉你,衍表哥现在之所以对你百依百顺,还不是因为你们新婚燕尔,他对你图个新鲜罢了,” “你且等着,等回头你死了,我当上了王妃之位,和他成了亲,想来他一定也会对我更加体贴,更加温柔,不知道要比对你好上多少倍呢……” 顾悦溪说着,想到以后的日子,又忍不住一脸向往的道,“哈哈哈,等到了那时候,我就是高高在上的平王妃,是这宁城里,所有人都羡慕的女人,想想就觉得无比美好呀……” “呃,那好吧,”见顾悦溪对自己的位置竟然这般憧憬,林飒点了点头,难得从善如流的道,“既然如此,我好像也就只有祝你顾大小姐:早日得偿心愿,坐上我平王妃之位了……” “当然,这平王妃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是你……你林飒,你突然出现,抢走了我的位置,” “而至于我为什么能策划成功,其实你也别只羡慕我有祖母和大哥帮忙,话说你那姨母,这次也是立了汗马功劳的,” 想起今天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及宫夫人的所作所为,顾悦溪又毫不掩饰一脸的鄙夷道, “毕竟你也知道的,你那姨母不仅蠢,关键心肠还软的很,我只要在她面前不经意掉几颗眼泪,说临走之前想故地重游一番故地,留个纪念什么的,人很快就傻乎乎的点头同意了,” “并且关键连想起来找个人跟着我,我何时离的府,都没有仔细过问,” “哎哟哟,你说,你有这么个猪长辈,神助功,我顾悦溪要是还不能得手,将你除掉,是不是也显得太无能了些啊……” 虽然林飒也知道,顾悦溪今天能得手,肯定和宫夫人的滥发善心有很大的关系, 但是没得办法,虽然她对宫夫人今天的表现也不满,但是说到底,那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并且做这些也是无心之举, 所以听到别人如此抵毁她,林飒很快便又听不下去了。 于是只见林飒眉一挑,对着顾悦溪含沙射影,冷冷嘲讽道, “是吗?姨母这次有没有被你利用且不提,其实要说起来,你顾悦溪可也远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绝顶聪明呢,” “毕竟你这捣腾了半天,竟然才在这些点心里下了软筋散而已,” “反正我要是你,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可以一招制敌,将自己的对手致于死地,我肯定就在点心里直接下砒霜了,” “或者说,有这说话绊嘴的功夫,直接扑上来,拿刀直接把人杀了多好,” “毕竟只有人死了,这样才能一了百了,也能更快达到你想要的效果不是……” 林飒这么说,并不是不怕死,或者不怕顾悦溪报复自己, 其实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希望将顾悦溪彻底激怒,打乱她的计划,顺便也弄出更大的动静来,好快点吸引人过来。 只见她边激着顾悦溪,边悄悄的打量着那来时小径的方向……。。 正文 935你不敢 此时宫景衍回不来,林飒也只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花灵身上了,只希望那傻丫头能快些察觉到异样,亦或者拿到披风后,快些过来救自己g。 因为照这个情形过去,她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的,就算自己勉强强撑着不倒,但是等一会身后手上的血流的多了,恐怕顾悦溪也会发现异常的。 而一旦到了那时候,估计局面真就不好控制了。 “林飒,你不用激我,你以为我不敢吗?”见林飒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种不知死活的话,明里暗里的嘲讽自己没本事, 顾悦溪彻底气坏了,咬牙切齿的看着要林飒道, “你以为你上次射了我那么多刀,我就不想报仇,一刀刀的再还回去……” 顾悦溪说着,甚至还真就从怀里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恶狠狠的瞪着林飒,大有下一刻就要动手的样子。 “如果敢的话,你刚才不是就做了吗?”林飒好像丝毫不怕顾悦溪走过来行凶,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继续挑衅道,“既然到现在还没有做,那就说明你不敢!” 面对着林飒再三的挑衅,顾悦溪眼睛一红,晃了晃手里的匕首,下一刻就大有直接冲过来,对着林飒动手的架势了。 不料,两人对峙半晌,临动手的那一刻,只见她忽然又生生顿住了, 仰头,哈哈一笑,掩饰自己的心虚道, “呵,没想到啊,糕点吃了这么多,过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能硬撑着没倒,看来我还是果然低估了你的功夫,低估了你们林家人的意志力,” “怕这会把我骗过去,就是想着等我走近些后,你好动手吧?” 顾悦溪自以为已经看透了林飒的计谋,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很快又无比得意的炫耀道, “林飒啊林飒,没想到啊,你果然还是够狡猾,亏我刚才还觉得你单纯来着……” “不过,你也不用激我,” “还直接给你下砒霜,或者捅死你……” “亏你想出来?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像前几次那样傻,做了事,还故意留下把柄,” “你也不想想,如果我脑子一热,真那样做的话,衍表哥到时候回来一看,不是很快就发现证据,又怀疑到我身上了吗?” “更何况还有你那心心念念,把你当成心肝宝贝,看的比她儿子还重要的姨母,如果她知道是我害死了你,而又是因为她的失误造成的,恐怕到时候她也饶不了我吧……” 只见自以为已洞察掌控了所有一切的顾悦溪,呵呵一笑,又自顾自的道, “说到底,毕竟我以后可是要做平王妃、和衍表哥相敬如宾一辈子的人,所以,怎么可以做这么蠢的事,” “尤其像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如果那么简单轻易的就死了,岂不是也太便宜你了……” “是吗?这些竟然都被你看出来了,可真是太不幸了……”听到顾悦溪的话,林飒面上无奈一笑,表现的无比遗憾道。 其实面上虽然表现的很遗憾,但是心里,林飒却是不由得还是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刚才她也料定了,因着宫景衍和宫夫人的原因,顾悦溪是不敢对自己明着对手的,否则的话,她完全没必要只在点心里下了软筋散。 毕竟,她的目标是要嫁给宫景衍取代自己的, 别的不提,就算宫景衍喜新厌旧不为自己报仇,但是她今天利用宫夫人之事,又整这么大的动静,无论如何在宫夫人那是遮掩不过去的, 而如果事后自己真被查出来是中毒身亡,或者被人刺死,回头宫夫人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她身上,那就算宫景衍到时候再宠她,但只一点,和宫夫人的婆媳关系她是别想处好了。 所以,为了给她自己以后少找点麻烦,顾悦溪自是不会明着对自己动手,留下把柄的。 但是,就算林飒早就计算好了这一切,不过,她仍是有些后怕,怕顾悦溪看出自己的强撑,看出自己其实已经早就没有还手的力气,盛怒之下,真的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而真到了那时候,如果自己被她发疯捅死了,就算是事后再有什么人来,再秋后算账,不也一切照样无法挽回了吗? 所以思虑半天,林飒刚才才选择这般主动出击,直接和顾悦溪正面刚, 不料,这样以来,果然也如她所想,反倒让顾悦溪因为她自己的功夫有了顾虑,不敢轻意上前动手了。 “不过,听你这么说的话,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呢,”见顾悦溪的反应,确实和自己所料分毫不差, 只见林飒冷冷一笑,又继续试探道,“那说吧,你一会想怎么对付我,又想让我怎么死呢?” “杀你是肯定要杀的,不过,我得让你慢慢的、痛苦的死,” 提到自己一会的设计,只见顾悦溪又莫名兴奋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林飒,诡笑道, “话说,你不是自诩功夫很高、水性也很好吗?一会我倒是要看看,服了软筋散,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的你,有那么好的水性,又有什么用?” “麻烦你好好看看那碧蓝的湖水,多美呀,像块玉一样,只是就是不知道,当你被那冰凉的湖水一点点淹没,然后包围,最后看着死亡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时,那恐惧、无助,最后又整个人崩溃的感觉,会是什么样呢?会不会很精彩呢?” “竟然是想推我下水,造成落水的假象……” 听到顾悦溪憋了半天,竟然是想把自己推到湖里淹死,林飒摇了摇头,很是嫌弃的道, “天哪,顾悦溪,敢情你这设计了半天,智商也不过如此呀,竟然到最后才想了这么一个破招,” “你难道不知道,就你这招,十几年前就被本姑娘用过了,真是一点都不新鲜……” “甭管老不老,管用就好……” 见林飒竟然还嫌弃上自己了,顾悦溪不觉又有些动怒了,指着林飒骂道, “林飒,你别忘了,现在的你可还是我砧板上的鱼肉呢,想怎么处理你,怎么让你死,现在可是我说了算,” “告诉你,有本事你就别怂,我倒是一会要好好看看,你掉到水里后,还要怎么得意,又能得意到几时……” “小……小姐……小姐……”。。 正文 936英雄不救美 而就在顾悦溪幻想着林飒一会落水后的凄惨情景时,果然,不负林飒重望,只见花灵终于呼喊着,扑通扑通的从远处跑了过来…… “花……花灵……小心……”听到花灵呼喊的一刹那,下意识的林飒就想开口提醒, 不料,她才只喊了个名字,开了个头,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见从那路口的树丛后面,突然窜出一个身影, 手里拿着根大棍,出其不意,一下打在花灵头上,将其打晕在地上g。 “这笨丫头,也是没谁了,怎么每次都能这么容易被人算计……” “当然了,本身距离离的就远,而自己的声音又不大,估计自己的话,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 看着缓缓倒下去的花灵,林飒无语的闭了闭眼,无奈的想着。 “好了,现在连你的丫环花灵也解决了,想来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人过来救你了,” “所以林飒,你现在就去死吧……” 而见那边莺儿得了手,知道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只见顾悦溪说着,猛扑过来,就准备直接把林飒推下水, 不料,可能是因着上次挨打的阴影,见林飒一直死扛着没有倒,顾悦溪本身心里还是有些胆怯的, 所以,她使的劲便有些大,貌似用尽了全力所有的力气,惟恐不能一下将林飒推进水。, 而无巧不成书的事,眼看着快到林飒跟前的时候,顾悦溪脚下,突然被那糕点盘子飞溅出去的碎片,不小心给绊了一下, 再加上林飒虽然浑身没劲,但好歹习武了这么多年,对身体的控制还是比普通人灵活些, 在眼看着顾悦溪冲过来的当口,只见她悄悄避开那撑着的飞刀,使劲往旁边一倒, 虽然结果下来,林飒人是生生的摔在了地上,小腿被摔在地上的盘子碎片刺破,登时就有鲜血流出, 头也撞到台阶,摔的够呛,直疼的林飒倒吸了几口凉气, 但是再看那一心想置林飒于死地的顾悦溪,却就更惨了, 只见她由于冲劲太大,用力过猛,伴着林飒摔倒在地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闷响, 竟是那顾悦溪直接冲过栏杆,愣生生掉进了湖里。 “救……救命……救命……” 而就在顾悦溪掉下水,正在水里扑腾喊救命时, 却见另一边,突然就有人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 那熟悉的、高大的身影,林飒虽然倒在地上,并看不太清他的容颜, 但是远远的只一眼,仍能认出,那人就是宫景衍。 “天哪,宫景衍竟然来了,看来自己有救了!” 看到宫景衍,林飒下意识的就想开口喊人,“王……王爷……” 不料,因为离的实在有些远,而林飒因为中了毒,根本没有办法喊太大的声,所以,她这微弱的声音,宫景衍根本没听到。 而就在林飒想着要如何吸引宫景衍的注意力时,不料突然,就见那莺儿刚把花灵拉到树丛后面藏起来,回来却意外发现顾悦溪落了水, 正手捉无措,这会突然看到宫景衍过来, 二话不说,自是直接扑过去,抱住宫景衍的腿,就开始哭着求助, “救……救命呀王爷,我们小姐掉到湖里了,求求您快些救救她……” 本来吧,宫景衍一开始应该是听到了湖里的动静,意识到有人落水,一心着急的往那湖边走,是准备救人的。 不料这会,却被莺儿拦住了去路,尤其是一听莺儿的话,里面掉的竟然是她家小姐, 宫景衍便本能的一愣, 而再一看,待认清水里的人儿,竟然真是顾悦溪时, 尤其是待他放眼四处打量了一下,见周围除了她们主仆再无二人时,便抬腿,一脚踢开莺儿,二话不说,掉头直接走了。 别说救人了,根本就是连一句话都没有留。 这人,真是不给面子哈,人好歹顾悦溪也是一美女呀,你怎么能不出手,直接眼睁睁的看着人去死呢。 关键,你宫景衍不出手,英雄不想救美也就算了,你好歹过来把我给带走呀, 可是很显然,可能是因为上面飘着的那些细纱遮挡的原因,再加上林飒此时又躺在地上,还有那旁边石凳上的垫子,因为林飒摔倒时不小心碰着了,此时一个垫子正好落下来,盖在她身上, 所以宫景衍看了一圈,只以为地上放的是个垫子,并没有发现林飒的存在, 尤其是见他那副急匆匆离开的模样,看那意思,估计是去别处继续寻林飒去了。 而另一边,见宫景衍就这么走了,自己不仅不救,却连帮着喊一声都没有,那莺儿也是登时吓坏了, 看着湖水里,扑腾了一会,几乎快没有力气的顾悦溪,直接放声大哭道,“天哪,怎么办……怎么办,谁来救救我们小姐呀。” “来人呀,来人呀,我们小姐快被淹死了,谁来救救我们小姐……” 莺儿呼救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凄厉,从最初的心怀侥幸,到得最后真就变成了无助和绝望。 而眼看着水里的顾悦溪已伏伏沉沉,没多少劲儿折腾,眼看下一秒就要沉底了,只见那莺儿也是彻底急红了眼, 忽然一转身,直朝着亭子里的林飒飞奔了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看着莺儿红着眼睛,咬着后槽牙,表情狰狞的一步步的靠近,林飒不由得有些心惊的问道。 天知道,刚才面对顾悦溪时她好歹还强撑站着,多少能唬唬顾悦溪,只可惜这会躺在地上,手上腿上还都是伤,狼狈的很, 人强撑着没有昏过去,还能保持意识,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劲来抵抗莺儿。 只可怜她林飒嚣张了十几年,此时在莺儿一个小丫环面前,还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待宰糕羊。 “你说干什么,我们小姐就要死了,所以,我要让你为她抵命,和她一起死……” 莺儿说着,还真就不管不顾的冲过来,直接动手去拖拽林飒了。 “莺儿……莺儿,你别冲动,麻烦你冷静一下,看一眼,” “那湖里面,你们小姐已经累的快不行,就要被淹死了,这个时候,你还拖拽我做什么,”。。 正文 937拼死一搏 “反正我要是你,肯定是会先想办法救人,不会都这个人命关天的时候了,还想着加害别人的……”林飒没有任何还手的力气,只有嘴还能动,无奈,只得试图说服莺儿道g。 “我也想救,可是我根本不会游水,那你告诉我,要怎么救?” “就算是现在拼命跳下去,无非结果也就是,由一俱尸体,生生的变成两俱而已……”莺儿可能也是急红了眼,边哭,边颤抖着,拉着林飒的一只腿,将人尽可能的往亭子外面拖。 因为林飒的腿本就受了伤,此时被地上的盘子碎片划过,生生的给她拖拽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路…… “既然你不会救,那你就去找人呀,”此时生死一刻,林飒自然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只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府里这么多下人,会水的还是不少的,只要你去找,你们在府里好歹也待过这么长时间,想来总会有人好心出手相救的……” “谁会救?” “你不用骗我了,根本没有人救的!” 莺儿说着,无比绝望的道, “刚才那情形你没有看到吗,我喊了半天,别说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你也听到了,我求王爷救小姐,王爷连看都不看一眼,二话不说就走了,” “王爷这个主子都这么个凉薄的态度了,那些下人们,谁又敢忤逆他这个主子的意思,” “所以,鉴于王爷的态度,他都这样了,府里根本不会有人愿意过来相救的……” “可是……就算是你一会把我也扔进水里,你们小姐不是也照旧救不上来吗?”一条路走不通,林飒又换一个思路问道,“而这样以来,只不过是世上又多了一个冤魂而已,根本对你们好无益处……” “怎么没有益处,奴婢已经想过了,只要你下水,肯定就会是不一样的结局的,” 这一次,莺儿倒好像十分的坚定,并没有被林飒的思路带走,只边使劲拖着人,边自顾自的解释道, “想象一下,如果此时是你平王妃这个主母掉到湖里,别人听到呼喊,肯定会争相下水相救,” “而既然救了,混乱中,说不得他们更连带着也把我们小姐一块救上来了……” “当然了,就算是大家都倒霉,还是没有人过来,没有人下水救人,但是最起码,只要有了你,我们小姐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想来得知奴婢将你送下去陪她,我们小姐泉下有知,应该死也能瞑目了……” 莺儿说着,还真就将林飒一点点的从栏杆边拖了过来,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她太过紧张,还是折腾半天,本身已没有了多少劲, 拖的效果,确实有点不太尽如人意,都这么半天了,才只是把林飒拖拽到了凉亭边上…… “莺……莺儿,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而眼看着自己已经到水边,下一刻,就有要扔下水的危险, 只见林飒边使出浑身的力气,努力伸出那只受伤,轻轻活动着手指,只希望借着疼痛,它能快些恢复些力气,边仍努力试图找寻解决之道,和莺儿商议道,“要不这样,我知道花灵会游水,你去把花灵弄醒,我命令她下去救你们小姐,这样如何?” “呸,我才不要相信你,按你出的馊主意来办呢,” 不曾想,林飒这边绞尽脑汁,刚说出一个还算可行的方案,就被莺儿,毫不留情的给否定了, “还把花灵弄醒?” “就她那个飙悍又护主的劲,如果她醒了,看到你这副模样,还是我弄的,人救不救我们小姐不知道,只肯定一点,我恐怕是早早晚晚要被她给抽死的,” “估计真到了那时候,就算你这个主子出言下命令,那丫头的疯劲一上来,也不见得会听呢……” “那你给我解药,我会游水,我帮你下去救人,” 让花灵救人的方案给直接拍死了,林飒只得无奈又换个方案, 甚至为了得到莺儿的信任,她不惜起誓道,“这样,我向你保证,以我平王妃的身份相赌,只要你肯给我解药,我一定救顾悦溪上来,” “哪怕是她顾悦溪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可耻,也确实罪该万死,但是最起码,我不让她淹死,这总可以吧……” 不料,这次林飒的话,莺儿倒是听进去了些, 不过,待她将身上摸了一遍后,这才恍然记起道,“不好意思,我没有解药,解药在我们小姐自己身上呢……” 说着,只见莺儿好像也不抱任何幻想了,只牙一咬,索性破釜沉舟,破罐子破摔道, “所以,眼下只有一条路,就是把你扔下水,要么吸引过来人,把你俩都救上来,皆大欢喜,要么就是没有人来,你和我们小姐去阴曹地府作个伴……” 莺儿说完,这一次,还真就来了真的,拖起林飒的一条路,就开始往水里扔 “莺……莺儿,你……你不能这样……,”这一次,眼看着自己的脚已经碰到水了,林飒才的有些慌了, 不过好在,她那只受伤的手,竟然多多少少恢复了些些力气, 于是紧要关头,只见她伸出手,边拼死一搏,死死抠着那围栏下端的石块,边嘴里继续争取机会,劝说莺儿道,“莺儿,你这是在铤而走险,你知道吗?” “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死了,你们小姐是痛快了,黄泉路上可以有我陪,可是接下来你呢,你要怎么办?你难道还能活的成吗?” “你好好看看你自己,刚刚及笄,是那么的年轻,如花的年龄,正值青春年华,嫁人的大好时光,你真的要这么早早的就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生而为人,好不容易活了这一世,你可是连个夫君都还没有找呢,连个真正的女人都没有做过呢,如果就这么死了,你真的就甘心吗?” “更何况,我们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虽然你一直跟着顾悦溪,其实一直以来加害于我的,都是那顾悦溪的主意,和你这个跟班根本没有多大的关系……”。。 正文 938委屈大哭 “呵,说的多好听啊,如花的年龄,连个男人都没找,别说,听得我都不由得跟着动心了,” 听到林飒劝解的话,莺儿仰天一声长叹,苦笑道, “可是,你以为,我会……真的就相信你的话?信你躲过这一劫后,会真的愿意放过我吗?” “当然会放过,为什么要不放,毕竟你只是下人,自然一切都要听你主子的,所以,这一切并不是你的本意,你本质上也并不坏……” “还是那句话,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发誓,依我平王妃的身份作赌,” 为了争取最后的生存的机会,林飒甚至不惜又拿出平王妃的身份做赌注道, “如果你放手后,我事后追究仍不放过你,那就让我林飒被赶出平王府,让王爷永远都不再宠幸我,这样可以吗?” “哼,你说的倒好听,你是肯放过我了,可是王爷呢,他知道后又会怎么想?” 虽然林飒说的如此真诚,并且以平王妃的身份做赌注,在莺儿看来也无比的重要, 只是略一思索后,莺儿很快又提出了新的异议, “怕是依王爷的禀性和处事风格,事后根本连眼都懒得眨一下,就直接会命人把我给打死吧?” “原来你是不放心王爷呀,” 见好像莺儿有些被自己说动,多少有些希望了,只见林飒眼眸一转,又给莺儿指另一条明路道, “莺儿,要不这样,这一次你就听我的,如果说,你真的怕王爷事后找你算账,那你现在就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 “别的不说,我身上的这些首饰,还是值些银子,够你将就着能过上衣食无忧的下半辈子的,你只要看的上眼,随便拿,这就可以吧?” “并且我保证,就算以后王爷问起,我也说今天的事和你没有丁点关系,害我的事你根本不知情,也没有参与,” “你就走吧,远走高飞去吧,不比留在这里,等着一会玉石俱焚强吗?” “不,我才不要信你的鬼话,着你的道,”不料,莺儿前面明明已经动了些心,这会,听到林飒说让她走,竟然忽然又翻了脸, 只见她边哭边冲着林飒声嘶力竟的喊道, “你竟然让我走,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吗?” “我爹娘和我弟都还在顾家,还在他们手里呢,” “如果我们小姐死了,而我又不见了踪影,到时候老夫人是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所以,为了我的亲人,我不仅不能走,你也必须得死,” “毕竟只有你死了,我才能给老夫人一个交代,进而换我家人的性命……” 莺儿说着,就又下手去拖林飒, 不料拽了半天,见没有动静,还真就一不做二不休的,起身去掰林飒扒着栏杆的那只手了…… 只可怜林飒刚刚稍稍恢复了些些力气,再加上手背上被自己划的还都是伤口,哪里经的住莺儿这般折腾, 而眼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根根被掰开,林飒两条腿几乎都悬在空中,鞋都已经浸在了水里了,下一秒,很有可能就会被扔下水,性格不保, 空前的,林飒心里突然无比的绝望起来g。 天爷呀,或许自己这一世的英明,真就要阴沟里翻船,在这个小丫环的手里,就此丧命了。 只可惜了祖母、母亲、父亲和大哥婧依他们,还一点都不知情, 怕以后等得知我去世的消息,肯定会伤心坏了吧,尤其是祖母,她都那么大的年纪了,没想到最后还要为了我…… 而就在林飒心痛、绝望,心疼祖母的的关键时刻, 只见突然,湖面上忽然一阵劲风袭过, 紧接着,空中一道黑影,一闪而来, 下一秒,林飒还没有看清楚具体什么情况,就见刚才还在自己身边努力掰自己手指的莺儿,竟然“扑通”一声,直接自己跳进了水里。 而林飒回过神来再看,眼前站着的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 不是宫景衍,还能是谁? 而当然了,到了此时,林飒自然也知道,那莺儿自然不可能会自己跳进水里,自然是宫景衍踹的了。 “飒儿,你怎么样?” “对不起,我来晚了……” 宫景衍到来,第一时间,就是赶紧跪下来,将林飒一把抱在怀里,从怀里掏出药丸,往她嘴里塞。 而喂完药,转眸再一看,地上竟然有这么多的血,宫景衍显然也吓了一大跳,下一步,就准备检查林飒身上的伤口, “怎么流这么多的血,都是哪里受伤了?” “嗯……” 不知道为了什么,刚才生死关头,林飒还能淡定自若的再三争取机会,和莺儿翻来覆去的谈条件, 不料,此时,见到宫景衍,却突然间,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刹那间全涌上了心头, 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委屈巴巴的看着宫景衍,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而看林飒一哭,宫景衍显然更乱了,看着她手上的伤,和腿上的伤,手忙脚乱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个好了…… “乖,不哭不哭,伤口很……很疼是吗?” “疼……” 林飒抽噎了半天,可能也是药丸起了作用,终于稍稍平复了些情绪, 缓过来后,有力气说话,身体也恢复些劲了, 只见她突然使劲的推宫景衍,根本不给他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机会,边哭边挣扎道, “宫景衍,我放开我,我要回家了,我想我祖母了,我不要待在你这平王府,” “天天都要被人算计,日日都防着被人害,连口饭都不能好好吃,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了……” “飒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一见林飒这可怜模样儿,又是大哭,又是闹着回家的,宫景衍也是心疼坏了,连忙死死抱着林飒,又是赔罪,又是道歉的哄道, “乖,不哭,不怕不怕,有我在呢,你相信我,我向你保证,以后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不料,不管宫景衍怎么说,林飒就只一条心,坚决要回将军府, “不,我要回家,我要去找祖母……” 林飒边哭,边使劲推搡着宫景衍,试图离开他的怀抱,。。 正文 939不许救 “我想好了,我和你这平王府根本就是八字不合,处处遭人暗算也就算了,关键,我在这里,所有的保命本事还都莫名其妙消失了,” “我怕再继续待下去,哪一天,我早晚要在这里丧命的,” “我死了不要紧,可是我祖母到时候要怎么办?” “她那么大年纪了,如果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到时候要让她怎么活……” 可是,任凭林飒怎么挣,宫景衍却是死活不放手,就只来来回回死抱着林飒道歉, “飒儿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做,” “求你,不要离开我,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而就在宫景衍死命抱着自己,林飒怎么也挣不脱的时候, 只见突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让她重新燃起希望的声音…… “小……小姐,奴婢来了……” 只见不远处,终于自己苏醒过来的花灵,边惊慌失措的往这边奔,边大声呼喊道g。 甚至到得亭子里,使出浑身的蛮力,一把推开宫景衍,强行挤到林飒身边,满脸关切的道, “小姐小姐,您怎么样?您没事吧?” “啊,您竟然哭过了,地上还这么多的血,您都哪里受伤了呀?” “手上和腿上受了些伤……”见花灵难得如此给力,竟然帮着自己把宫景衍都推开了, 林飒连忙伸出手,要求她道,“花灵,你快扶我起来,我们不在这里了,一块回将军府去……” “回……回将军府?”不料,听到林飒的话,只见花灵本来都伸出手,要搀林飒起来了,却又突然一怔,顿住了, 只一脸好奇的盯着林飒问道,“小姐,这好不焉的,我们回将军府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我身上受这么多的伤,人都要死了,自然是不能再在这平王府待了呀?”听到花灵没心没肺的问话,林飒眼一瞪,没好气的回道。 “人就要死了……”不料,花灵刚才还满脸的担忧,这会听到林飒的话,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半天, 接下来,只见花灵不仅没有照着林飒的命令执行,反倒噗嗤一声,自己先乐了, “小姐,您开什么玩笑呢,奴婢这么半天都仔细看过了,您这身上也没有伤呀,就只腿上和手上一点小伤而已,离死可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花灵你……”见花灵竟然张嘴来了句这,林飒真是气的,一脚踹死她的心都有了。 这死丫头,亏得自己平时对她这么好,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这般不知道心疼自己, 甚至还不如宫景衍呢,好歹人刚才见自己这样,还多少紧张了一下…… 不料,林飒这边气难平,就见那花灵已松开她,自动自发的站起来,悄悄的往外走了, “行了小姐,您就别瞎闹了,既然您没什么事,那奴婢就先下湖去救人了……” 说完,就见花灵一转身,甩了甩胳膊,还真就做下水的准备,不由分说的企图往那湖里跳了, “等等,你去干什么?”不料,看到花灵这番举动,林飒还没有说什么,就见一旁的宫景衍已又将林飒抱在怀里,冷冷开了口。 乍然听到宫景衍的话,花灵一怔,忍不住指了指湖里那浮浮沉沉的两人,实话实说道,“自……自然是下去,救……救人呀……” “湖里可还飘着两个人呢,敢情王爷您没有看到呀?” “谁让你救她们了……”花灵说的理直气壮,不料宫景衍却毫不留香惜玉的命令道, “站住,不许去!” “不……不救……” 而听到宫景衍这个命令,只见花灵一时间完全傻了, 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湖里二人的情况,又回头看了看宫景衍,一脸困惑道,“难道王爷的意思,您是要看着她们活活淹死吗?” “不是王爷,说到底,那里面的可是您表妹呢,您不让救她,就不怕回头没法向你那什么表姨祖母交差吗?” “再者说了,她要是死了,回头人家还不是得把这盆脏水,不分青红皂白的,又往我们小姐身上泼,” “所以,不好意思,就算是为了我们小姐的名声,奴婢还是要……” “怕泼脏水……” 花灵理由说了一大堆,不料宫景衍根本不为所动, 甚至都不待她把话说完,只轻一挥手,就把花灵打倒在地,冷冷反问道, “你主子都被人害成这样你看不到,竟然还有闲心去关心别人的生死,在乎那些闲言碎语……” “看来飒儿以前果然说的没错,你这丫头不仅蠢,还傻,亏前几天本王还觉得你孺子可教,现在看来,果然是本王看错了,” “没想到,人家两句话就能轻轻松松的把你支开,像你这样的人,留在飒儿身边有何用,不如……” 宫景衍打骂花灵,不料,花灵一脸震惊的还没反应过来,为自己辩解点什么, 倒是一直窝在他怀里的林飒,当即又不愿意了。 使劲推了推宫景衍的胸膛,气鼓鼓的质问道,“宫景衍你干什么?谁给你的权利赶花灵走……” 见怀里的林飒倒先不高兴了,宫景衍当即语气又软了下来,小心看着林飒,轻声哄道, “我没有,飒儿你别误会,我并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就只是说她几句,让她长点记性,毕竟今天李婆子他们能得手,她也占了很大一部分责任……” “不行,说你也不能说,”林飒刚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又在花灵那受了气,这会正窝在心里没处发, 于是乎,新怨旧气攒到一块,全不管不顾,一股脑的发在了宫景衍身上, “花灵是我的丫头,她平时再不靠谱,再糊涂,我怎么打怎么骂都可以,倒是别人,谁也不许说她一句……” “不是飒儿,你这丫环太不知道轻重,人一个陌生的婆子两句话她就信了,这不说她两句,怕下次还要给你带来……”宫景衍实在不放心,刚要再说两句, 不料,怀里林飒因为刚才推宫景衍,不小心又蹭着了手上伤口, 手一痛,嘴一撇,又大哭了起来……。。 正文 940抱着坐了一夜 “啊,我要回家,我要找祖母,我不要在你们平王府待了,你身边那些破人,不仅害我,” “现在你竟然连我的丫环也容不下了,我还在这里干什么,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 “飒儿……飒儿乖,不哭……不哭……” 林飒这突然的一哭,宫景衍当即心又软了,忙将问责花灵的事扔在了脑后,只小心翼翼的又哄起了林飒g。 倒是那一旁侥幸躲过一劫的花灵,悻悻的站在亭子边,是进也不去,退也不是, 看着亭子里面,林飒和宫景衍你来我往、你闹我哄的,实在是没眼看下去了, “我去,小姐啊,没想到呢,你竟然还会这一招,死拼活闹,一哭二闹三回家呀……” 虽然林飒刚才那护犊子的模样,一直在替花灵说话,可是很显然,就她此刻这副蛮不讲理的模样,就连花灵都看不下去了。 “天爷呀,你俩别闹了好吧?那湖里可还有两条人命呢,我到底是救啊,还是不救啊……” 而就在花灵无语问天,不知接下来要如何行动的时候, 只见突然,从远处一瘸一拐的,突然奔过来一个人, 来到湖对面的那个小径口,二话不说,扑通一声直接跳了下去。 而就在花灵好奇来的是何人,并且担心对方看着身手并不太矫健,怕他一个人救不上来湖里两个人的时候, 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只见芍药不知何时也过来了, “芍药姐,那……那里……” 花灵指了指湖里,又指了指凉亭里的林飒和宫景衍,刚要开口和芍药简单说一下这里的情况,让她帮自己拿个主意 不料突然,只见芍药手一伸,一把拎住花灵的衣领,直接将人拎起来飞走了。 而林飒这边自不用说,被宫景衍哄了一会,终还是抱回了风雨轩, 林飒一开始也就是因着今天的遭遇觉得委屈,想气气宫景衍,闹着回去, 不料,回去后,抽抽噎噎的哭着哭着,竟然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并且这一睡,好像时间还不短…… 第二天,林飒一觉醒来,发现外边又已是艳阳高照, 而花灵,则气定神淡的坐在窗边晒着太阳,貌似还很困的样子,头一点一点的,在悄悄打着盹儿…… 乍一睁开眼,被这么强的太阳光刺到,林飒感觉眼睛有些发软, 下意识的就准备抬手去揉, 不料刚举上来,才碰着眼, 眼睛还没揉好,却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伤口, “咝……”的一声,不由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哎呀,我的好小姐,您可总算是醒了……”听到身后的动静,花灵赶紧打起精神,扑过来欣喜的喊道。 “我……我怎么了?睡了很长时间吗?”看到花灵这神情,林飒一愣,不可思议的问道。 “睡的时间倒还凑合,也说不上太长,也就是从昨晚戌时,睡到今天巳时而已,”迎着林飒困惑的目光,只见花灵小嘴一撇,好像很是无语的道,“但是说实话,却是着实把人折腾的够呛……” “折腾?”听到花灵的话,林飒一愣,一脸惊讶的道,“我不就受了点伤吗?我折腾什么了?” “您说您折腾什么了……” 看林飒这一脸懵懂的模样,倒换成花灵一愣,不可思议的反问道,“不是,昨天发生的事您还记得吗?总不能是全忘了吧?” “昨……昨天发生的事,”林飒盯着头顶的帐子,努力回忆了半天,断断续续的道, “不就是晚膳后,顾悦溪以姨母的名义,把我骗到湖边赏月,结果却在糕点里下了药,企图把推我下水淹死,结果她自己却掉下去了,” “然后莺儿也过来害我,最后王爷过来了,把她也踹下了水,不就这些吗?” “那然后呢,回到风雨轩的事吗?您还记得不?”见林飒说的八九不离十,花灵眨了眨眼睛,又继续问道。 “回到风雨轩……”不料,这一次,林飒却两眼一翻武断的很,“回到这里还有什么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呀,难道除了睡觉,我还有做别的吗?” “天,竟然真给忘了……” 见林飒这神情,知道她当真想不起来了,花灵也是真的醉了,很是无语的道, “不是,话说这您昨天也没喝酒呀,怎么会这么健忘,动不动就断片儿呢……” “我说,你这丫头到底什么意思,干嘛这副神情,也太奇怪了” 倒是林飒,看到花灵这神情,她显然比花灵还奇怪,翻本覆去的好奇追问道,“我难道不是回来就睡觉了吗?回到这里,我还能折腾什么呀?” “您说您昨天折腾什么,”看林飒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花灵无奈,只得如实相告道, “您昨天晚上一直在哭,闹腾着要回将军府,” “王爷为了哄您,抱着您生生坐了一夜,眼都没合一下,您知道吗?” “啊,宫景衍抱着我坐了一夜……” 而听到花灵的描述,林飒更惊讶了,几乎下巴都快合不上了,甚至连想都不想的,当即便否决道, “不是,这怎么可能会发生的事,他宫景衍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过,花灵你这臭丫头又打什么坏主意呢,可别在这哄我了。” “王爷以前对您好不好的奴婢不知道,反正昨晚王爷抱着您坐一夜,倒是奴婢亲眼看见的,” 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只见花灵一本正经,一五一十的回道, “因为奴婢昨晚被赶出去的时候,王爷抱着您坐在床上,今天辰初过来的时候,王爷抱着您还坐在床上,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地方也没怎么挪过,您说,这怎么可能有假?” “啊,难道还真有这事呀……” 得知宫景衍为了自己,真一夜没睡,林飒初开始是不相信, 现在听花灵这般描述,不似作假,倒慢慢的,也有些信服了。 当然了,与此同时很快,她也找到了宫景衍这么做的理由, “呃,好吧,估计他是知道我害点被她母亲和表妹害死,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才做做形式,走走过场,好歹弥补一下,为了让他自己心里好过吧……”。。 正文 941熟悉的包扎手法 这么一想,林飒心里很快也就又释然了, 甚至起身研究了下自己那只受伤的手,见竟然包扎的还不错,上面的结也打的很漂亮, 关键吧,看着还有几分眼熟,颇像自己前面熟练掌握的包扎手法, “我这手给包扎的……”林飒满意的抬了抬手,挑了挑眉,冲着花灵表扬道, “行啊小花灵,不错呢,几日没见,包扎手法倒是有很大的进步,都快达到你小姐我这专业的水平了,就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偷偷学的我这手艺啊……” 不料她这话说完,花灵却像看到了怪物似的,盯着林飒看了半天,最后小嘴一撇,不可思议的反问道,“进步什么呀?不是小姐,您不会真以为是我包扎的吧?” “难道不是吗……”见花灵这神情,现在又换成林飒懵圈了g。 “我?怎么可能?”花灵倒是有自知之明,指了指自己,毫不避讳,十分中肯的评价道,“奴婢跟着您长大,有几斤几两您不知道呀,我什么时候这么手巧过?” “哦,这么说也是,”听到花灵的说词,林飒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认了,“可是不是你,那应该就是槐花了吧……” 不料这话说完,都不待花灵开口,她自己又很快给否决了,“呃,槐花好像也不可能,” “她虽然心细,手也巧,但是槐花却是胆小的很,最是怕见血,并且这些药啊什么的,她也并不精通,” “既然槐花也不是,看来那就只能是芍药了,” 槐花便否决没可能,林飒很快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芍药身上, “对,肯定是芍药包的……” “没想到,这丫头平时看着风风火火的,不知道见天的在忙些什么,人都不大见得着,没想到手倒也挺巧,心也够细……” “哎哟,也不是芍药姐包扎的,”见林飒这架势,怕就算是让她猜上一天一夜,人也不见得能猜到正确答案, 花灵无奈,只得又如实告知道, “算了,奴婢还是跟您说实话吧,您身上这些伤,都是王爷帮您处理,帮着包扎的……” “啊……,”于是乎花灵这话一出口,又是把林飒吓了一大跳,“天哪,宫景衍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帮我包扎的,怎么可能?” “怎么没有可能,奴婢隔着门缝看的真真的,就是王爷包扎的,”迎着林飒怀疑的目光,只见花灵又斩钉截铁的道,“并且王爷怕您今天醒来眼肿,还用药包一直体贴的替您敷着眼睛呢……” “要不然,就您昨天那副死拼活哭闹的样儿,到现在这眼睛呀,可就不会只是酸这么简单了,怕是肿的都不一定能睁的开呢……” “啊,真是宫景衍给我包扎的啊,不是花灵,你骗我呢吧?” 虽然花灵说的有鼻子有眼,可是这一次,林飒却死活不肯相信,只研究着自己手上的伤,越看越诧异道,“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做得了这么细的活?” “不过这包扎的手法,倒是和司牧的有些像,毕竟自己学包扎什么的,可都是当初在慈善堂帮忙时,司牧当时手把手给教的,话说宫景衍怎么可能会这种包扎打结的手法呢……” “您说的那位司大夫怎么包扎的奴婢不知道,不过小姐,您这伤却真真的是王爷包扎的,” “真的是奴婢亲眼所见,是王爷自己动的手,芍药姐也就只是递递药和纱布什么的罢了,” 见林飒好像一直不太相信,花灵只得再三保证,甚至发誓道,“这事真的是真的,如假包换,奴婢亲眼在门外看的真真的,” “这样,如果奴婢有一句瞎话,那明天就让奴婢变成小狗,这您总信了吧……” “天,真的是他呀……” 见花灵连小狗都赌上了,没得办法,林飒也就只好相信了, 不过盯着自己的胳膊,仍是边看边叹道, “天哪,真是没想到,他竟然技术这么好呢,别说,我这以前怎么都从来没有发现呢,” “甚至,人还为我敷眼睛呢,这么周到细心,感觉这不太像宫景衍会做的事呀……” “不对,肯定还是因为内疚,觉得昨天平生事端,差点害我丧命,他多多少少有些对不住我,怕我回将军府向祖母告状,所以才这般小意服侍我的……”在欣赏着身上包扎好的伤口的同时,林飒又在心里默默的找借口道。 不过很显然,林飒心中所想,花灵肯定是不知道, 因为只见其打量了几眼林飒手上和腿上的伤,那花灵又不怕死的,疯狂的在林飒发飙的边缘试探道, “我说小姐,您说奴婢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您竟然还有这本事,这么能哭又能闹的,” “关键这一哭闹起来,还真就没个完了,奴婢甚至都觉着,您怕不是把这些年都没用的哭闹功夫,这几天在平王府全给用上了吧……” “滚一边去,胡说什么呐,”见花灵眼一翻,又嘲笑起了自己,林飒一脚把人踹开,气鼓鼓的质问道,“你是谁呀,是跟我从小一块长大的跟屁虫吗?” “你小姐我受了伤,不心疼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心情嘲笑我……” “不是小姐,并不是奴婢不知道心疼你,实在是你昨天那伤,真是无伤大雅,” “当然了,也怪奴婢,当时没有的看清楚,不知道您中了软筋散,” “可是就算如此,也值不得您这般哭闹呀,” 想到昨晚林飒哭闹的情形,只见花灵仍是心有余悸的感叹道, “想当初,您和唐大小姐一块和柳蒋两家的公子打架,哪一次伤的不比这严重多了呀,” “奴婢记得有一次,甚至您小腿上的骨头都打裂了,浑身也乌青乌青的一大片,就算如此,奴婢可是见都没见您哼一声,并且当着老夫人的面,您还没事似的傻乐了半天,”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怎么到了平王府,小姐您就突然变得脆弱,爱哭闹发疯了呢……” 其实经花灵这么一说,林飒回过味儿一想,别说,还真是,还真被花灵这臭丫头给一语说中了……。。 正文 942谁的人出事谁心疼 其实以前,林飒也没少和人打架,甚至更没少为此受伤, 甚至若说出手入死、死里逃生的话,以前她和司徒昊被司徒允算计的时候,哪一次不也是九死一生、侥幸脱险,甚至比昨天的情景惨烈的多了,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为此掉过一次眼泪, 尤其是像昨天那样,跟个孩子似的对着宫景衍没理由的大哭大闹呀g。 这平王府,可真是怪哈,自己到了这里,慢慢的变得都快不是自己了, 不仅引以为傲的嗅觉和味觉消失了,关键性子也变得越发没遮没拦,一会哭一会闹的,像个孩子般喜怒无常了…… 这么一想,林飒自己也不由得有些汗颜了。 不料,林飒这边脸上刚有愧疚之色,就又被花灵给逮了个正着, 只见人又不怕死的,笑嘻嘻的打趣林飒道,“怎么着小姐,是不是被奴婢言中,您自己也觉得很是丢脸,觉得昨天不应该那么无理取闹呀……” “边去,言中个屁呀……” 粗枝大叶的花灵自然不会明白,有些事儿,林飒自己反应过来是一回事, 而被她如此没心没肺、明刀明枪的说出来,自然又是另一回事, 于是只见恼怒成羞的林飒,当即指着花灵骂道, “你个臭丫头,越发没大没小了,亏着我昨天还替你说话,不让别人骂你,” “按理说,就你昨天做的那蠢事,前面被李婆子调虎离山,后面竟然还被莺儿一棍给打晕了,关键时刻屁事不顶吧,稀里糊涂醒过来,原因都不问,还准备救仇人,当时我就应该也不管你,让宫景衍直接把你赶走……” 不料,面对着林飒的责骂,只见人花灵倒是空前的公私分明,义正言辞的辩解道, “不是小姐,咱一码归一码好吗?” “奴婢并不是不知道心疼你,也不是不为自己昨天做的糊涂事后悔,但是就算如此,这也不是您受了这么一点点伤,就这么胡闹的理由呀,您自己想想,您昨天是不是太过份了……” “滚!”终于,林飒终还是被花灵给惹急了,气得一脚又踹过去,恶狠狠的威胁道, “再胡说一句,信不信都不用王爷赶,我这就让吉祥把你领走,将军府我都不让你再踏进一步……” “好好好,奴婢不说了,奴婢错了,奴婢这就改行吗?”只见花灵嘴上认着错,边躲闪,边对着林飒挤眉弄眼的道,“看来呀,王爷说的果然是对的……” “王……爷……,怎么哪都是他,”见花灵三句话不离宫景衍,林飒一怔,不由得又好奇追问道,“他……他又说什么了啊?” “还说什么,”林飒这一问,见又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只见那花灵不仅不生怯,反倒更胆大了, 只整了整衣襟,学着宫景衍的模样,将手往身后一背,绘声色色的道, “花灵啊,如果你们小姐一会醒了,你记着,千万不许再和您顶嘴,只要她不提回将军府的事,其他的无论她说什么,你都替本王应承下来,务必稳住她一切等本王回来再说……” “这话说的,倒还像句人话!”听到宫景衍这番话,处处以自己为先,林飒也是心里一暖,不过转眸看了一圈,又不由得好奇道, “不过话说回来,王爷人呢,这怎么醒了半天了,都没有见着他的人呀?” “你刚才不是说他陪了我一夜吗?他这会人呢,不会又去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人是去了书房,不过却不是处理公务,”提到宫景衍这会做的事,只见花灵突然凑上来,小声的道,“人是去见顾老夫人去了,好像是要跟她们摊牌,替王妃您出气呢……” “顾老夫人,她怎么来了?” 乍然听到顾老夫人,林飒一怔,本能的问道, 不过很快,不用花灵回答,她自己又想了起来, “哦对,昨天顾悦溪好像提过一嘴,说王爷昨天之所以回来这么晚,就是为了带顾老夫人去看太医,” “难道说,那顾老夫人假生病的事,被王爷发现了,所以找她们摊牌算账去了……” “这倒也没有,因为我听芍药姐说,那顾家老夫人确实是病了,好像是得了什么肺痨,怕是也活不久了,顶多也就是半年几个月的事,” 提起顾老夫人的病,只见花灵难得用低沉伤感的语气介绍道, “所以王爷昨晚得知后,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又念着将军生前的嘱托,便特意带了她去请宫里的徐院正亲自给她看诊……”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看完诊后,因着顾悦溪的事,那顾老夫人生生在外面又死等了一夜,想来这会的情形,比着前面看太医前,情形只会更差,不会变好了……” “顾老夫人在外面苦求王爷一夜?”听着顾老夫人拖着病体竟跪了一夜,林飒又很是惊讶的问道,“为什么?” “您说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顾悦溪害你的事呗!” 见林飒这个当事人,这个时候却犯起了迷糊,花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当即毫不留情的点明真相道, “她顾悦溪是顾老夫人的掌上明珠,她可以不顾身体,舍命相求,可是她们也不想想,小姐您也是王爷的心头宝呀,谁的人出事谁心疼,” “哪能由着她们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随便暗算,并且还并点因此丧命,所以王爷自然很是生气的呀……” “得了吧,你又不是宫景衍,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晓得他真生气了……” 虽然此时林飒也觉得花灵说这些话有道理,可是就这么被花灵赤裸裸的说出来,还声称自己是他的心头宝, 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于是小脸一红,佯怒遮掩道, “你个臭丫头,少没羞没躁的往咱们自己脸上贴金了,说不定宫景衍这么做,就是内疚,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当然不是,小姐您是没看到,王爷当时真的可生气了,” 不料,林飒随口一句托辞,只见花灵这个没眼色的,又一本正经、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正文 943自食恶果 “估计要不是念着顾老夫人的病情,见她实在不能再受刺激,依王爷的性子,非当即就让那顾悦溪直接毙命了不成g。” “并且她当时掉到水里,眼看都快淹死了,王爷还不让奴婢下去救,” “关键后来人虽然没有死吧,最后也不知道从哪突然就跑过来一个,又丑又老、死了老婆、而且又有一条腿残疾的男人,跳下水,将那顾悦溪救了上来,” “并且当时,那顾悦溪因为在水里时间太长,嘴唇憋的青紫乌黑,几乎没有呼吸了,所以那老男人便借此机会,口对口帮她换气……” “就……就那个情形,小姐您想想,她一个姑娘家,浑身湿透,穿的本就单薄,还被一个老男人抱着换气……” 说到此,难得的,就边花灵这个向来没心没肺的,也实在没嘴说下去了,直害躁道, “哎呀呀,真是都没法描述,反正,生生是被人给占尽了便宜……” “这么说下来的话,那顾悦溪,也算是自食恶果了……”听到顾悦溪的遭遇,林飒一声轻叹,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可怜她,还是该继续恨她了。 “那可不,就她那么个心高气傲、一心想着当王妃的人,结果发生了这种事,不比直接要她的命还让她难过呀,” 顺着林飒的话,花灵继续道, “而结果呢,自然也可想而知,这事情在府里传开后,顾悦溪人虽然是没有死成,却因着失了名节,必须按照习俗,嫁给这么个老男人才算了事,” “可是依着顾悦溪的心性,人自是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呀,于是乎,她便又开始了寻死觅活,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想着让王爷封锁这个信息,亦或者直接杀了那个男人,为她寻一个别的出路,” “不料,王爷昨晚却是铁了心,一点都没有松口,只命福平他们将人绑了,直接送到那老男人屋里……” “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只见那顾老夫人便又及时出现了,” “说到底,顾悦溪毕竟是她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孙女,自然不舍得她落得如此结局,一朵鲜花,生生的就插在这牛粪上,于是得了信,便拖着病体来求王爷,想着看在自己生命垂尾的份上,让王爷改变主意。” “可是她们全没有想到,王爷当时见您哭的伤心,人正在气头上,只为了哄您,就一直未出去相见,” “于是乎,王爷在房间坐了一夜,那顾家老夫人便在外面等了一夜……” “依宫景衍的脾气,真气急了,六亲不认,大义灭亲,执意惩罚顾悦溪,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姨母呢,” 听到花灵的描述,林飒不由得又疑惑道,“依着顾家人的风格,这种时候,难道就没有去求姨母,让她出面吗?” “自然是求了呀,可是昨天出那么大的事,夫人多大的责任呀,哪还有脸再替她们求情,” 提起宫夫人昨天的所作所为,就连花灵都忍不住吐槽道, “要说这宫夫人,有时候也真是糊涂,首先吧,那顾悦溪当初留京,就是她自己擅自做的主意,更可气的是,昨天那顾悦溪进府,说临行前想在府里多待一会,又是她点的头,还真就大模大样的让人在府里待,连人是不是出府都不知道,” “尤其是,最后害您的那个李婆子吧,没想到竟然也是她点头把人留下来的……” “对了,你说起这李婆子我倒是好奇了,这李婆子到底什么来路呀?” 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个婆子,林飒不由得又好奇道, “昨天竟然伙同顾悦溪一块害我,还口口声声的冒充水仙的母亲人,你可打听清楚了,她究竟是顾悦溪从哪儿找一的人?” “哪还问的清呀,人昨天已经和莺儿一起,直接被王爷下令一棍棍下去给打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她的身份,哪还用的着问,明明就在那摆着呢,” 提起李婆子,花灵又再三摇了摇头,很是无语道, “说实话,她要是冒充的就好了,关键人还真就没有撒谎骗咱们,她真实身份还真是夫人从余家跟过来的陪嫁,水仙姐的亲生母亲,” “关键更可气的是,这李婆子以前因为生性好赌,就没少为夫人惹事,不料夫人却叫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每次人家一哭求,她便就自掏腰包帮她平事,替她还赌债,最后,把水仙父亲都气的跳河,水仙也不认她这个娘了,夫人这才无奈把人赶到了庄子上去。” “而且昨天,那李婆子借口来看水仙,水仙姐根本就没理她,只一心想把人赶紧轰走,又是夫人看她实在可怜,答应她在府里留一夜再走,这次更不得了了,被顾悦溪利用,几两银子一骗,差点要了您的命。” “所以呀,这几个作祸的人,归根结底,多多少少的都和夫人有关系,是她松口放进来的人,后来得知您的遭遇后,听说您差点为此丧了命,又鉴于这些人和自己有这么大的关系,夫人可不就内疚坏了,哪还有什么脸再替她们顾家再话呀,” “真心话,就王爷那个脾气一上来,不和她算账,她就已经偷偷的烧高香了,” “不过话说回来,听说昨天,夫人在房间将军的牌位前,也生生跪了半夜呢。” “就今天,早上王爷派人去请,其才过去,不过这会,人和顾家老夫人全在书房呢,不知道王爷要如何处置了……” 不料,花灵正叙说着,就见外面人影一闪,好像是宫景衍回来了。 大步流星走到房门前,就见他突然顿了一下, 站了站,才抬手掀帘子进门, 且说这花灵吧,也不知是不是昨天被宫景衍训了,怕宫景衍赶她走,还是别的什么缘故,这次倒是难得机灵的很,宫景衍那一只脚,刚一踏进房门,只见人一转身,闪的那叫一个快。 而没有了花灵在床前挡着,林飒倒也逮着机会,真真的将宫景衍给看了个真切, 只见一眼望过去,那宫景衍果然仍穿着昨天出门时的衣服,眼睛里,更是满布红血丝, 甚至隔着面具,林飒都能看到他的憔悴和心累……。。 正文 944道歉 并且,林飒可以保证,这是自己两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憔悴g。 因为前世,虽然他身患残疾,腿不能行,但是林飒每次见他时,人都是神采奕奕,虽然坐着,仍将腰板挺的笔直,一副胜券再握的架势。 但是这次却不同,第一次,林飒远远的望过去,发现在他的身上,竟然也看到了疲惫这个词的影子。 好吧,看来花灵果然说的没错,这人应该确实一夜没睡,若非不然,定不会这副模样。 不过,也就是因着花灵刚才那一番描述,林飒得知宫景衍之所以这般憔悴,多多少少和自己昨天的无理取闹,对着人宫景衍哭闹一夜有关, 当即小脸又一红,甚至不待宫景衍走近,人倒先不好意思起来。 而在宫景衍进门后,朝着这边走过来的当口, 只见林飒的反应那也叫一个快,不管不顾的一把扯过被子,骨碌一滚便将自己裹的密不透风,像个粽子似的,躺回到床上,面朝里,装睡了起来。 可是她这操作,刚才宫景衍进来的时候,人还好端端的坐着,这会看到自己突然就躺下了,关键还把自己包裹的如此严实,戒备这般森严, 看得宫景衍不由得又是一怔, 于是乎林飒这番操作,看到宫景衍眼里便又变了意思: 他只以为林飒还在因为昨天的顾悦溪的事生自己的气,不想看到自己,也不想和自己说话…… 缓步走到床边,看了看面朝里躺着了林飒,宫景衍沉思了片刻, 终无奈轻叹了口气,挨着床边坐下来, 不料,就在林飒好奇,他接下来要干什么的时候,只见其突然抬手,就开始往被子里摸,想要碰林飒的脸…… 林飒因为没脸见人,连忙边使劲往被子里钻,边使劲往后滚,想试图躲过宫景衍的手…… 可无奈宫景衍那么有力气,手又那么的大,而床上的空间却就只有那么大,林飒怎么可能会逃的掉…… 于是这一挣一脱、一拉一扯间,就见林飒因为用力过猛,一不小心,人虽然躲过了宫景衍的手, 不料,却不想因这猛的一闪,躲的有些过了头, 脑袋“砰”的一声,撞到后面的墙上, 突然嗡的一下,疼的林飒不由得又倒吸了两口凉气。 “头又疼了?”宫景衍问着,大手终还是覆在了林飒额头,“只是,早上不是体温正常了吗?怎么会头摸着还有点热……” 可不就热吗?用被子将自己裹的这么严,能不热才怪, 话说,你这样裹,你也会热的好吗? 林飒躲在被子里,听到宫景衍的话,气咻咻的想道。 不过面上却仍然装死,不准备理宫景衍的话茬。 “除了头疼,其他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宫景衍显然对林飒的身体不太放心,又哑声问道。 可是他问她的,林飒就只是装死,死命裹着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去,不露脸,也不接话。 林飒以为,自己都装的这般明显了,宫景衍自己坐一会,肯定就觉得没意思, 再说周围也没什么人,他也没必要再演什么夫妻情深的戏,应该会自动自发的自觉离开了吧。 不料,接下来,林飒正禀神凝气的等着某人离开的动静,却只感觉身子突然一轻,然后又是一紧…… 原来竟是宫景衍连同着被子,将林飒一块给裹进了怀里…… “飒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因为昨天的事,不太想和我说话。” 只见宫景衍将头埋在被子上面,紧紧抱着林飒,瓮生瓮气的,用暗哑的声音,充满歉意的道,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食了言,又没有保护好你!” “并且在事情发生后,又因为一些七七八八的原因,又无法将凶手处死,为你出气,让你一再受委屈。” “真的很对不起,都怪我没能力。” “那顾老夫人,已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她拼命也要保下顾悦溪,再加上将军临死前也再三嘱咐我,一定要善待她们,” “所以,很遗憾,我可能又要让你失望了……” 甚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那面具的原因,亦或者是他心情实在太低落,虽然隔着被子,林飒竟然莫名的感觉到,他浑身冰凉,好像没什么温度…… 林飒本意躲着宫景衍,是因为昨天自己的行为,觉得自己闹腾的有些过了头,所以有些不太好意思见他, 不料这会,躲在被子里听了半天,见那一贯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宫景衍,难得整个人都这般消沉,还低声下气的再三的给自己道歉, 莫名的,林飒心竟然抽的一下,忽然有些心疼他。 于是乎,当然了,林飒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只见她悄悄的将被子从旁边掀开一条缝,透过缝隙,悄悄看着某人,柔声安慰道, “六……六哥,你……你别这样,其实我没有事……” 说着,莫名其妙、神使鬼差的,林飒竟还伸出小手,轻轻的履在了宫景衍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想尽可能的给他一些温暖…… 不料,林飒声音虽然放的很轻,轻的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太清楚,手也只是虚放上去,轻轻的一下, 可是不曾想,那宫景衍的反应却十分的大, 只见听到林飒的话,他突然一把抓住林飒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林飒,看了好半天, 尤其那双眸子里,一片光亮, 但是林飒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仔细看,愤怒也不是,生气也不是,甚至也不是喜悦…… 总之那莫句其妙的感觉,弄的林飒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他究竟要表达什么…… 当然了,也是他这莫名的注视,及手被攥的疼痛,让林飒也猛的一怔,当即清醒了过来。 好吧,怪不得宫景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原来竟是自己刚才一时口误,又喊错了称呼, 竟然莫名其妙的,又依着前世的习惯,叫了声六哥, 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这样称呼人家,人可不就觉得奇怪吗? 更何况,依宫景衍的习惯,除了王爷,好像也从来不喜欢别人随便称呼他别的……。。 正文 945原来你是怕我走呀 思及此,只见林飒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唰一下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规规矩矩的坐在床上,连忙非常郑重的向表态道, “那个,王……王爷,您别误会哈,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那也就是一时糊涂,瞎喊的,” “并且,其……其实我的意思,就……就是想告诉你,其实你不用这样,更不用自责,跟我说对不起什么的,” “没事,你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当然了,对于你做的任何决定,我也都没有意见,” “说到底,毕竟你们宫顾两家还有血亲关系呢,更不用说,以前这顾老夫人和将军感情又一直不错,打断骨头连着筋,有些事自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那个,顾悦溪不死就不死吧,我刚才听花灵也说了,不是要把她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吗?” “想来这个结果,对于向来心高气傲的她来说,也算是自食恶果,近乎致命的惩罚了……” “飒儿,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林飒这突然的反应,及说出口的话,引得宫景衍又是一怔, 半晌才反应过来,轻声道, “只是,可能又要让你失望了,” “那个我精心为她挑选的老男人,其实她也不愿意嫁,” “刚才在书房里,她甚至不惜撞墙,以死相逼,再加上她祖母和母亲又一直苦求,我便又点头,允她选择一个尼姑庵,自此在那清灯古佛度过余生……” 说到此,可能是怕林飒不放心,只见宫景衍赶紧又再三保证道, “不过我向你保证,像昨天那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这一世,就算是变成鬼,我定也不会让她再走出那尼姑庵的……” 宫景衍说到最后,甚至连同被子,又一下将林飒揽到了怀里,小心翼翼要求道, “所以飒儿,你一定要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随便离开我好吗……” “啊,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怕我走呀……” 听宫景衍这语气,可以说这么大半天,林飒终算是搞清楚了他的目的,闹了半天,原来是被自己昨天胡闹的话给吓着了, 我去,宫小六,你不是平时挺横的吗?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小心谨慎了, 可最最关键的事,这也不是事情的重要点, 因为叶伽成还没有救出来呢,所以,林飒昨天也就是哭两嗓子,瞎喊着玩而已,并没有真的想毁约,就此回将军府呀, 要不然的话,人到底没有救出来,那她这段时间的付出,不就白废了吗? 于是乎,想通这一切的林飒,只见也终于变得不再淡定,多少有些手心出汗了, “那个,王……王爷呀,其实我真的没事,对于你的决定,我也真的能理解,你真的不用内疚的,送顾悦溪去尼姑庵也挺好的,只要你们都商议决策好了就行,我一点都没有意见g。” 只见林飒又悄悄探出小脑袋,讪讪的笑着,冲着宫景衍小声解释道, “再者就是,我昨天那些话……其实也就是一时兴起,随口瞎说,你不要多少,我其实没准备回将军府的……” “你……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并不是真的想回去?”听到林飒的说辞,只见宫景衍突然有些迷茫了,疑惑的看着林飒问道。 “当然,毕竟咱们不是有约定在先,至少要当你一年的王妃吗?”林飒又扯了扯嘴角,不得已,只能小心说出自己的心声道,“更何况,叶伽成那人你还没有帮我救回来呢,我现在回去,半途而废,算怎么回事呀……” 听到林飒不想走,竟然是为了救叶伽成的事,只见宫景衍眼神闪了闪,好像倒也无意多谈, 伸手又去揉林飒的头,轻声问道,“那头怎么样?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就是刚才不小心又碰了一下,疼了那一下下而已,” 见事情说开,宫景衍也没表示什么,昨天哭闹的事终算是揭了过去, 林飒也是不由得终于松了一口气,难得看着宫景衍关切道, “倒是王爷你,看着这么疲惫,事情不是都处理完了吗?要不你也去休息一会吧,凡事别硬撑着,毕竟身体要紧……” “真好,没想到,我没心没肺的小飒儿,竟然有一天也知道心疼我了……” 突然,只见接受到林飒关切的心意,只见宫景衍心情貌似当即又变得很好, 扯了扯嘴角,十分欣喜的又准备将脸凑上来。 不料,这一次,就见林飒突然往后一躲, 与此同时,小手当仁不让的伸了出来,一下挡在了宫景衍面前。 其实林飒算是看出来了,这宫景衍呀,八成是熬傻了,或者说,被自己昨天哭傻了,竟说些不着调的话,莫名其妙的企图和自己套近乎呢。 总不能,他突然这般反常,甜言蜜语的哄自己,其实是心里变卦,嫌救叶伽成麻烦,不准备帮着自己救人了吧? 若非不然,自己刚才提到救叶伽成时,你看他那不自然的神情,甚至连话头都没接一下。 “王爷,您这面具真的挺凉的,挨着一点也不舒服,” 思及此只见林飒当即撇了撇嘴,再三表明立声,装作很是嫌弃的和宫景衍拉开距离道, “还有啊,麻烦王爷您打住这个可怕的念头好吗?话说回来,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小飒儿了,我是我自己的,我祖母的,我父母的,我大哥的……,” “甚至于,我可以是他们所有人的,但惟独不是你平王殿下的,好吗?” “说白了,我在这里当你的王妃,就是为了咱们之前的约定,您可千万别多想啊,你……你目前眼下,当务之急最最紧要的任务,就是积极的帮我救人,行吗?” 林飒边小心翼翼的从宫景衍的怀里撤出来,边一点点的小心往床边挪,准备尽量和宫景衍拉开距离, “另外另外,有一点,我也觉得有必要说清楚,虽然我这人吧,思想说不上多么伟大,人品也说不上多高尚,对于那些加害我的人,我也做不到以德报怨,” “但是王爷,其实说实话,那顾悦溪除了野心大,其他的也还行,”。。 正文 946家有悍妻 “只要她不害我,这么美的人儿,你就是决定留在身边,其实我也没什么意见的,” “或者说,等到了期限我走了,你再把她接回来,让她做你的平王妃,其实我也挺高兴的,” “毕竟说到底,你说这平王府里这么大,也不缺她一口吃的,是不是?更何况遇到一个可以为了你连命都能不要的女子,却是在这世上最可遇不可救的……” “你……”前面很显然,对于林飒突然的关心,宫景衍心情还是不错的, 不料,听到林飒这会叽哩呱拉说出口的话, 就见其浑身一凛,目光陡然又变得凌厉, 甚至看到林飒这小动作,小心翼翼、百般试探的,就是想和自己拉开距离, 只见其突然脸一黑,伸手一把抓住林飒,将近又捉回到床上, 一点点的逼近,沉声道, “嗬,闹了半天,原来竟是本王想多了,不曾想,原来这些才是王妃的心里话呀,” “只是平王妃,你确定你真的希望本王这么做,而不是在玩火?” 林飒又不傻,宫景衍有没有生气,她当然是看的出来的, 只是,一时间,其实她也没弄太清楚,宫景衍为何又突然生气, 当然了,也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让宫景衍少些心理负担,甚至平息怒火吧, “玩火……”只见林飒当即又变脸似的,突然对着宫景衍甜甜一笑,很是无辜的道,“没……没有,其实王爷,我刚才说的,真的真的,都是我的真心话……” 林飒说这些话,本意是想表现自己的大度,平息宫景衍的怒火, 不料,这越解释,宫景衍还越生气了, 只见急极了的他,干脆唰一下站起身,一不做二不休的道, “好呀,既然王妃你真心是这么想的,也没什么意见,那一会本王就传话下去,让他们把顾悦溪留下来,” “毕竟王妃你这么喜欢被人家害,还想着人家上次没成功,想再帮着她多营造几次机会,本王也不能太不近人情,让王妃你太过失望不是?” “啊,现在就把人留下来……还让她把我推下水……” 听宫景衍发了飙,甚至意气用事,竟然还真的有想把顾悦溪留下来的意思, 只见林飒当即又怂了,连忙又扯了扯宫景衍的衣襟,小心否定道, “啊,不不不,要不留下来这事,王爷您还是再想想吧,” “说不得,您最初的把人送到尼姑庵,就是最正确的决定呢g。” “其……其实吧,刚才那些话,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当……当不得真的,毕竟就算我水性好,但是这么冷的天,也不想无端端的被人随便推下水呀……” 说完,林飒跑又不敢再跑,再加上多少也有些心虚, 于是反手拉过被子,又一骨碌将自己从头到尾裹起来,悄悄的滚到墙角,又挺尸装死去了。 “王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林飒边往被子里面缩,别用自己都几乎听不清的,小如蚊蚋的声音道歉道。 而看林飒都自发自动认怂承认错误,避谈此事了,宫景衍自也是见好就收,并没有再多加追究,或者多说什么, 只阴晴不定的看了林飒片刻,终转身去书房办公去了。 于是乎,中秋节被暗算之事,便也在林飒这里彻彻底底的揭了过去, 不过令林飒没有想到的是,那顾老夫人倒也难得的,是个狠角色, 听说当天出了平王府,人果断把顾悦溪送去了一座城外的尼姑庵里, 然后拿着宫家封的银两,只月余的时间,就体体面面的为自家孙子顾悦强,迎娶了个知书达理、又家道殷实的姑娘为妻。 再然后,不到两个月,其便溘然长逝,不声不响的走了。 当然了,这些也只是后话。 不过眼下处理完顾悦溪,林飒的日子倒是过得更轻松自在了。 宫夫人就不说了,因着前面犯了那么大的错,一心赔罪的她,几乎是时时处处看着林飒的眼色说话, 平时无事的话,心灰意冷、一再被人利用的她,更是连静心居也不怎么出了,只一意在里面吃斋念佛…… 甚至就连宫景衍,为了照顾林飒身上的伤,人还一连十来天,连早朝都没去,专门请了假,彻底把王爷的身份扔在一边,在府里尽心尽力的照顾起了林飒, 每天早早晚晚的,亲自给林飒换药,包扎,喂药…… 以致于,因着他这么殷勤的表现,就连花灵和槐花都几乎失了业,英雄没了用武之地。 花灵就算了,本就贪玩爱疯,没正事做更好,便天天的跟在芍药后面,满京城的乱跑。 而槐花呢,因着林飒一早便知道,其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索性也便趁着这个机会,干脆给其放了几天假,让她好好的回家尽孝去了。 可是天知道,宫景衍这热情劲儿,一时半会的林飒还觉得挺新奇,好玩,甚至天天看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事无世细的照顾自己,貌似还挺解气的, 但是四五天下来,林飒便有些享受不住了, 只觉得身边时时处处的,突然多了这么个人,天天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浑身如针扎般难受。 关键在此期间,也不知是谁把林飒受伤的事传了出去,满京城都传的沸沸扬扬, 于是便有那些个好事的、喜好溜须拍马的官员,以各种由头,断断续续的往王府送美人过来, 还美其名曰,是过来服侍生病的林飒的, 但是天爷呀,这种小伎俩,谁又不知道呢, 他们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借着林飒病了,想送这些美女,服侍宫景衍好上位罢了。 不料,出乎林飒意料的是,宫景衍这次倒是也难得坚决的很,不仅没有再让林飒出面作恶人,还一律一个都不见,只让齐婆子都原封不动的将人堵在门外。 口口声声的称,说什么平王爷家有悍妻,没有王妃允许,王爷是不敢随便收人的。 说实话,看到宫景衍如此的表现,林飒一开始还是很沾沾自喜的, 觉得宫景衍如此作派,很涨自己威风,给自己留了天大的面子, 所以,这个平王府的当家主母,她倒是一时间当的也不亦乐乎……。。 正文 947林怡的小心思 黄昏,趁着宫景衍这两天终于公务多,又从早到晚忙了起来,没空再盯着自己的时候, 林飒便一个人闲来无事,坐在凤凰树下的秋千上,悠悠哉哉,晃晃悠悠的看起了书…… 而那两只又高又大、凶猛异常的藏獒,此时却无比温驯的,一边一个,躺在林飒脚边,蹭着她的腿在打盹儿, 林飒拿着一本兵书看的正高兴,突然,只见槐花从远处疾步过来了g。 “槐花,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可是有了好转?”听脚步声,猜到来人是槐花,林飒头也没抬,便随口问道。 “托小姐的福,奴婢回去侍候了这几日,再加上小姐您送的那些补品,母亲的身体已无大碍,大夫说基本养过来了。” 槐花恭敬的回完,不料,却并没有找个由头,立即转身离开,去干自己的活儿, 而是犹犹豫豫的站在了那里,看着林飒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可是还有别的为难的事?”注意到槐花的异常,林飒合上书,好奇问道。 “倒也不是为难……”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只见槐花略一思忖,便如实答道,“奴婢,就……就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这几天奴婢不是趁着照顾母亲的间隙,曾回过将军府两三趟吗,” “不料每次回去,怡小姐都突然神神秘秘的跑过来,将奴婢悄悄拉到了一边,再三相问,问小姐在王府过得怎么样,是否开心,是否有受什么气之类的……” “说实话,第一次她问这些,奴婢并没有觉得不妥,毕竟你们姐妹一向感情就极好,怡小姐关心您,也实属正常,” “可是不料,接下来那两趟,怡小姐却仍是拉着奴婢,翻来覆去的只问这些话……” “甚至奴婢再等下去,她就又突然没话了,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半天,最后就只自己红着脸,莫名其妙的跑远了……” “小姐,您说怡小姐这般表现,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她这再三的找奴婢,都只打听您的事,总不会是三房那边真有什么事,她要和小姐您说,让您帮忙,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吧?” “您看要不要,改天奴婢找个机会,找找三房那边的珍珠她们几个,从旁给打听打听……” “嗨,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事呀,”听到槐花纠结了半天,原来竟是因为林怡的事, 林飒当即了然一笑,胸有成竹的道,“根本不用问,我当然知道怡姐姐的意思,” “她哪里是关心我呀,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打听福安呢……” “福……福安……,”见林飒突然冒了句话,只见槐花又忙欣奇的问道,“为什么呀?怡小姐好不焉的,为什么要打听福安的行踪啊?” “回头你就知道了,”因为韦礼安的身份还没挑明,林飒也不好明说,只冲着槐花挤了挤眼,神秘的道,“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的,相互打听着,当然是好事。” 不料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又无比遗憾的叹了起来, “只是,实在不凑巧的很,福安最近被王爷派出去办事,根本不在京城,怡姐姐她就是再急,可怜我也无法给她变出一个大活人来呀……” “福安不在京……”林飒本只是思及林怡迫切的心切,随口一叹,不料槐花听完,却是当即大惊,不可思议的道,“不对呀小姐,福安明明早两天就回来了啊,” “福安回来了?”槐花的话出口,倒换成林飒大吃一惊,当即想也不想的便否定槐花道,“怎么可能的事,你这几天人根本都不在府里,怎么可能会知道福安有没有回来?” “就是因为奴婢没在府里,所以才知道福安回来的呀,”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只见槐花十分坚定的道,“因为就前天下午,奴婢抓完药,回咱们将军府的时候,可是在咱们角门旁的一条背街上,亲眼见过福安从那边路过的呢……” “什么?你在角门边的背街上看到过福安?”虽然槐花说的有鼻子有眼,可是很显然,林飒并不太相信,只摇了摇头,轻笑再次否定道, “怕不是槐花你这两天照顾母亲,来回的跑,劳累过度,眼一花,看错人了吧?” “看错……” 见林飒不相信,槐花自是再三力证道,“真的没有,小姐,奴婢可以发誓,奴婢看的真真的,那人真的就是福安,” “并且刚才我进门的时候,又恰好碰到福安回府,直接去了王爷书房呢,人就走在我前面,我可是看的真真的。” “小姐您想啊,福安的身形和王爷的差不多,高高大大的,府里就他们两个最高,只是王爷戴着面具,福安比着王爷,有点驼背罢了,那就算是奴婢在大街上看错了,可是在府里,我自然也不可能再认成旁人的啊……” “天哪,竟然还去了王爷书房?那照你这么说,真的就是福安回来了不成?” “他竟然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总不能,叶伽成也被救回来了罢?” 听到福安真的回来了,不用想,林飒心里自然是一阵狂喜,想想尽快打听出叶咖成的消息, 事不事宜,只见她书也不看了,突然起身,一瘸一拐的就准备也往书房去, 甚至这突然的动作,吓了旁边那两只正打盹儿的大狗一大跳, 突然感觉到主人的紧张情绪,一个个忽然也气势汹汹的跳起来,四下打量着,不知道四周究竟出现了什么危险的因素…… 倒是槐花,看到林飒拖着伤腿,这副极不可待的模样,连忙道,“哎哟,小姐,您慢点,您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呢,你着什么急呀……” “没事没事……”林飒却不管这些,只一瘸一拐的,准备绕过小径,往书房那边奔。 “可是就算是您心里着急,您就这么直接开门见山的跑过去问,单刀直入的,不仅王爷听了可能会不高兴,感觉也确实不太合适的呀……” 见林飒一着急起来,不管不顾的样儿,槐花也是无语了, 连忙拉住人,心平气和的再三劝说道,。。 正文 948撞破秘密 “这样小姐,奴婢昨天回将军府时,魏嬷嬷还特意给了奴婢一些上好的铁观音,说是宫里给老夫人送来的,老夫人知道您喜欢,就特意给您留了些,” “要不,一会奴婢帮着泡上一壶,您去书房的时候拿着……” “对对对,还是槐花你做事周全,你说我这,莽莽撞撞的,都快赶上花灵了,”听了槐花的话,林飒终于后知后觉的叹道,“这要是横冲直撞的过去,说不得就宫景衍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一生气,故意瞒了叶伽成的消息不告诉我,也不一定呢……” 于是乎,接下来,在槐花的热心帮助下,只见一盏茶的功夫后,林飒便和槐花一起,端着壶上好的铁观音,美滋滋的,往宫景衍的书房前奔去g。 不过,远远的还未到跟前,门口,就见福平正精神抖擞的守着,神情看着倒是难得的凝重。 “福平啊,麻烦你过来帮我个忙,把那只鸡捉住可好?” 槐花倒是有眼力见,怕福平再没眼力见的将林飒拦在外面,都不待林飒开口,立即眼眸一转,招手唤道, “这不,王妃今天难得兴致高涨,说要亲自给王爷煲汤,我还特意买了一只上好的珍珠鸡,不料刚才正要下刀,一不小心,竟让它逃走了,就在前面林子里,你帮我捉一下吧……” “好的好的……”见鸡就在不远处,福平并没有多想,抬脚便追了过去。 于是乎,瞅着这个空档,一心想尽快得到消息的林飒,便直接推开门,大步闯了进去。 不料进到房间里,一眼望过去,就见空荡荡一片, 尤其是那宽大的书案前,别说福安了,竟连宫景衍的影子都没有。 不对呀,宫景衍今天不是没有出去,说公务繁忙,需要在书房处理公务吗?难道人在里面隔间里不成? 因着这段时间来的次数多了,对这书房的构造已经基本熟悉了,林飒便也没有多想,将茶具往那书案上一放,便转身又轻手轻脚的去了隔间。 不料,推开门,看到里面的情形,林飒却突然像被雷击中了般,直接石化在了那里。 只见面前,不大的隔间里,迎面一张大床, 床边小几上,放着宫景衍的面具, 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倒是全在里面, 只是,一个穿着中衣,站在床边,侧对着自己,低头不知道在捣鼓手里的什么东西, 另一个则光着脊背坐在身上,背对着林飒, 虽然两人高低胖瘦都差不多,但是因为穿中衣的侧对着自己,所以林飒从他戴的头套,还是能大致判断出,此人应该是韦礼安, 而如果他是韦礼安的话,那此刻坐在床上,光着上身,背对着自己的,毋庸置疑,自然就是一整天都怎么出书房的宫景衍了。 关键,最最不可思议的是,那背对着自己的,光光的脊背上,仔细一看,竟还布满了汗珠…… 那密密麻麻的汗珠,这么看着,一时间,直晃的林飒有些眼晕…… 两个大男人关在房间里,做什么事,能出这么多的汗…… 还有宫景衍那面具,自己可是这世以来,从来没见他摘掉过,这会竟然也放在旁边, 想想自己前几天,还嫌他的面具挨着凉,硌的慌, 这倒好,人今天竟然自动自发的取下来了, 看来……,不用想,这是刚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它碍事了呀…… 怪不得,怪不得他前面非要赶那顾悦溪及清儿他们走,还对送上来的美女一律拒之门外,原来就是这个原因呀…… 没想到,这……这这,这福安在他面前,果然是万能的…… 思及此,林飒自是脑子里一团乱麻,更无心再细看房间里的其他细节,甚至都不待里面的人发现自己, 慌不择路的,也顾不上腿上的伤了,一转身,拔腿就开始往外奔…… 林飒下意识的跑着,一时间,情急之下,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究竟跑的是哪个方向。 直到再次扑通跌到地上,手上的伤口被硌到,猛的一疼, 林飒这才发现,天不知何时,竟然已经黑了,而自己却也已经来到了护国将军府的门外。 “小姐,您别在这等了,槐花姐今天怕是已经回了平王府,不会过来了,” “依着奴婢的意思,您既是想飒儿小姐,就直接去平王府找她呀,真没必要天天的在这等槐花姐……”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不想吗?” “可是我这猛不丁的上门,我……我我,我找不到由头呀……” 大门口,林怡说完,气得一甩袖子,撇下身后的珍珠,径自走了。 而地上的林飒,也是听到这两人的话,才恍然回过神来。 对呀,护国将军府这个时候,她好像也不能回呀, 如果就这么唐突的回去了,别的都不提,单就林怡拉着自己,一再提听起韦礼安的事,自己都没办法跟人家解释呀…… 如果把今天所见的情形全讲给她听,人还不得伤心死呀, 算了,要不自己还是走吧,显然此刻回府,并不是理智的选择。 “对,就回平王府,反正自己和宫景衍也不是真夫妻,他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自己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救叶伽成,等事成后,自己就可以和他名正言顺的分开了。” 林飒这么想着,便拍了拍衣袖,又坚定的爬了起来, “就是,本来就是假的,自己有什么必要大失分寸,悲秋伤春的啊……” 当然了,到了此时,林飒也算是大致想清楚,那宫景衍前面为什么和自己达成约定,同意让自己做他的王妃,却不用有夫妻之实了,看来原因,也不外乎是因为此……” 林飒这边想通了这层,正要转身打道再回平王府,不料突然,旁边忽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呼唤,“小……小姐,是您吗?” 林飒回头,就见身后暗影里,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人,瘦瘦小小的模样,只凸起的肚子看着有几分突兀, “梅香,你怎么在这里?”看清面前的人儿,林飒一愣,不可思议的唤道。。。 正文 949檀香有问题 不料那梅香看清楚林飒,却是激动的很,挺着肚子,冲过来一把拉住W,“小姐,您手和腿怎么了,怎么会受伤呢?” “看来奴婢所猜果然没错,您确实在平王府过的不如意,处处被人欺负……” “梅……梅香,你……你别多想,”见梅香说着都要哭了,林飒赶紧收拾心神,劝解她道,“我真的在那边过的挺好的,并没有被欺负……” “怎么可能会好,您看看您现在这副模样,身上不是伤,就是泥土,哪里像过的好的样子?” 不料任凭林飒怎么解释,梅香却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上上下下打量着林飒,边哭边说道,“到了门口不敢进,您这分明就是怕老夫人知道了担心,吓得连家都不敢回……” “梅香,你……你别哭,你这还怀着孩子呢,不能哭,我真的没什么事……” 梅香一哭,林飒不由得也有些心酸, 不过就算如此,仍不忘再三叮嘱道,“还有,今晚上的事,你千万别跟怡姐姐和祖母她们说知道吗?不能让她们知道我回来过……” “奴婢不说可以,但是您这次必须让奴婢跟着,贴身服侍您,要不然,奴婢不放心……”梅香擦眼眼泪,趁机向林飒提条件道g。 “不是,您这还怀着孩子呢,贴身服侍我也不方便不是,”一听梅香竟然要跟去平王府,林飒赶紧再三劝解道, “不用,真的不用,梅香,你真的误会了,我确实挺好的,何况你眼下,重点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奴婢怀着孩子怎么了,现在过了头三个月,孩子已经坐实,也已经不害喜了,” “并且实话跟小姐您说吧,今天在大街上碰到花灵,得知您受了伤,奴婢就下定了决心,这次来,就是想求老夫人把我送到王府去,贴身侍候您的,您瞅瞅,我这包袱都收拾好了,” “不过现在倒好,真就碰着了你,奴婢倒还省事再去求人了……” 梅香说着,扬了扬身后的小包袱,毋庸置疑的道,“所以,这次,无论您同不同意,奴婢都必须跟您走的……” “那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跟着我回去就是。”就知道梅香这个倔性子,说一不二,没得办法,林飒也就只得点头答应了。 二人回到平王府,就见槐花已经做好晚膳,和花灵一块寻了半天不见林飒,正好奇呢, 不料,突然见到梅香,三人自也新奇坏了, 尤其是花灵,自是又如小百雀灵般扑了上去, “天哪,小姐,见您和王爷都不在府里,奴婢还以为是王爷带着您有事出去了呢,没想到,您是去接梅香姐了啊,” “太好了,梅香姐,上午没说两句话就分开了,花灵还惋惜的很,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在一起了……” “王爷不在呀,”听到宫景衍竟然也不在,林飒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直接拉过梅香坐到桌前,当即立断道,“那正好,今晚槐花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我们主仆四个也和和美美的大吃一顿……” 见林飒拿起筷子就要吃,花灵不由得一怔,脱口道,“啊,小……小姐,您不等王爷了呀?” “不等了!”林飒夹起个鸡腿,放到梅香碗里,晦暗不明的道,“那个,福安不是回来了吗?想来他自是不需要,也不希望见到我了……” “呃,那好吧……”花灵听的似懂非懂,不过见林飒态度坚决,尤其是眼下又有好吃的,倒也没说什么。 “小姐,您最近睡眠不好吗?怎么还点上安神香了?”几人用完膳,梅香执意要亲自服侍林飒休息,不料收拾好东西正架上的香炉,不由得好奇道。 “那个呀,不是为我点的,”林飒并没有多想,随口回道,“是王爷,他睡眠不太好,喜欢点着这香休息……” “王爷喜欢,可是我刚才听槐花姐悄悄讲,王爷不是不和您睡一起吗?”梅香仔细看了看那香,凝眉问道,“那为什么,要在您这房间里点香呀?” “哦,王爷在里面密室休息,芍药说,在这里点的话,两边都能闻到,再加上王爷出入,闻着这味儿也喜欢,所以就把香炉放在这书架上了……” 林飒随口解释着,初时并没怎么在意, 不料,忽然看到梅香凝重的神情,再一想,梅香以前就是制香的,很是精通这些, 尤其是再一想芍药每次焚香时,好像都不太自然的神情,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急忙问道,“梅香,你给我说实话,这檀香是不是看着有什么问题?” “这香吧,能安神助眠是肯定的,只是奴婢瞅着,里面掺杂的好像还有别的药材,” 迎着林飒惊讶的目光,梅香如实回道,“至于是什么,有什么功效,奴婢一时间还没有弄清楚……” “貌似应该有点致幻的成份,不过份量很小,目前判断,应该是对身体并无大碍……” “致幻……”林飒突然想到自己平时做的那些离奇的梦,大惊道,“会不会因为它,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呀……” “这个不太好说,不过还好奴婢来了,有的是机会研究这香料里的成份,至于今天晚上,要不您就点奴婢带的吧,” “虽然乍一闻味道差不多,不过奴婢的却绝对是对小姐身体好的……” “好,那就麻烦你了……” 子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梅香突然换了香的缘由,林飒这一觉睡的并不太好, 前半夜,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白天在书房阁间看到的情景,及宫景衍身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怎么挥都挥之不去…… 到了后半夜,人倒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料,林飒却梦到自己一个人,在漆黑的夜晚疯跑, 脚下的路高高低低,坑坑洼洼,周围也什么都看不清, 她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也不知道要跑去哪里, 甚至在梦里,她也知道这是个梦境,想快些醒来, 可是无奈,周围漆黑一片,别说人,连个树都看不到,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没命的跑, 跌倒了爬起来再跑,跌倒了爬起来再跑…… 以至于这么跑了半天,直跑了她一头一身的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正文 950回娘家 而就在林飒孤独无助的时候,忽然,只见旁边好像有人来了, 林飒看不清他的面孔,不过却清晰的感觉到,有双温柔的大手在轻抚着自己的脸, 甚至,他还拿出那带着淡淡药草清香的帕子,在小心的帮自己擦拭额头的汗, 鼻尖,萦绕的也是熟悉、林飒喜欢的气息…… “飒儿……飒儿,乖……别怕……” 有人在耳边,温柔的不断唤自己的名字,轻声安抚着自己…… 林飒一凛,猛一下挣开眼, 就见床边,果然坐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正拿着一块帕子,给自己擦汗, 因为男人背对着窗口投来的月光,所以,林飒并未看清对方的容貌g。 “你是谁?” 林飒蹭一下弹坐起来,下意识的往床角去躲, 不料,看到林飒突然起身,那男人很显然也吓了一大跳,往后一闪,直接也撤了一大步, 不过,他人虽然闪开了,慌乱中,手中的帕子却落在了林飒床上, 想再去捡,却被林飒提前一步,抓在了手里…… 林飒看了看手里的帕子,及空气中萦绕的熟悉的味道,当即了然, 扬声质问那人道,“你是司牧?” “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而听到林飒喊司牧的名字,只见那人更慌了,竟直接从窗户一跃,飞身逃了出去。 不过,他人虽然走了,林飒却再也无心睡觉了。 这……这帕子怎么看着这般眼熟, 尤其是这上面绣的乱七八糟,如杂草般的东西, 难道是兰花…… 天,这帕子竟然是自己当时在福母的逼迫下,一时兴起绣的第一个帕子, 然后,后来,因为和唐婧依在天香阁一通打闹,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的就在那雅间里丢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这帕子竟然回来了…… 而最最不可思议的,拿这个帕子的男人,竟然还是消失已久的司牧…… 他怎么会在这里?深更半夜出现在自己的床前…… 脑子话面一闪,林飒突然想起,自己自从来到这平王府以来,一直做的那些个奇怪的梦,和梦里的那个男人,及那熟悉的味道…… 天爷呀,总不能其实那些根本不是梦,也不是幻觉,全都是真实发生的吧, 真相就是,几乎每天晚上,司牧都会悄悄来到这个房间里,陪着自己,和自己肌肤相亲…… 天爷呀,怎……怎么会这样? 思及此,林飒完全乱了,甚至下意识的拉扯起了自己的头发。 本来,宫景衍和福安的事,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 结果不曾想,半道又冒出个司牧,还……还有那夜夜梦里发生的事,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呀。 黄昏的时候,自己还嫌弃宫景衍的龙阳之好,觉得他有负于自己的信任, 结果怎么不曾想,一转眼的功夫,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变成那个真正的负心汉了, 天天晚上,竟然和别的男人,公然的在本该属于宫景衍的房间里,肆无忌惮做亲昵的事…… 林飒啊林飒,这就算你和宫景衍是假夫妻,可是说到底,你好歹还占着人家王妃的位置呢, 夜夜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唧唧我我,这宫景衍头上,都快被你整出一片森林了啊, 你这……弄的,到底是什么事呀…… 想通了这些,林飒简直要疯了,生生的在床上,欲哭无泪的坐了一夜, 待天边露出鱼肚白时,二话不说,收拾东西就准备走人。 “王妃,咱这昨晚还好好的,猛不丁的您为什么要回将军府呀?”看到地上林飒乱七八糟的行李,一大早过来的芍药吓了一大跳,不由分说扑上来阻拦道。 “我想祖母了,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王爷现在不在府,您能不能等王爷回来了再走呀?” “不可以……”林飒边收拾东西,边不容置疑道。 “可是小姐,就算咱走,您总得说个原由吧?这没头没脑的回去,算怎么回事呀?”接收到芍药求助的目光,花灵也过来帮腔道。 “没有原因,就是想回去了……” 林飒意志坚定,无论谁问,谁劝,人就一句话,就是想回家了。 于是乎,半个时辰后,林飒终于如愿以偿的回到了将军府。 “飒姐儿要回来,也不提前送个信儿,三婶也好准备些你喜欢的吃食不是……” 看到林飒回来,苏锦惊讶坏了,一个劲的叹道,“这一会什么还没弄好呢,怕你又要急着走了……” “没事的三婶,我这次回来且得住段时间呢,不急,您有什么好吃的尽管送过来,飒儿一定照单全收……”林飒笑了笑,轻声强调道。 “好好好,多住些日子好,没事多回家就对了,”苏锦眼里眸光一闪,倒是通透的很,当即明白了林飒的意思,连忙一转话头,欢喜道,“你这成了亲,都没怎么回来,老夫人前天做梦还喊你的名字呢,这不,说曹操,你这曹操还真就到了……” “你等着,三婶这就去给你准备好吃的去……” “飒儿,你这次回来,真的要在府里长住吗?”看苏锦走了,林怡这才凑过来,小声询问道。 “对呀。”林飒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林怡小脸一红,“那……那福……” “那个怡姐姐,不好意思呀,福安这段时间不在京,被王爷派出去办事去了,我也好久没见他了……”就知道林怡接下来要打听韦礼安的消息,林飒不待其开口问,连忙主动交代道。 “哦,这样啊……”路被封的死死的,林怡不由得有些失望,失落的起身道,“我去帮母亲准备吃食去,你也和祖母正好说说体己话儿,毕竟也有段时间没见了……” “祖母,您就不问问孙女,为什么回来?”待所有人都离开了,林飒这才倒了碗茶,亲自送到上座的大长公主手里,小心翼翼的问道。 说实话,林飒说这话时,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并且还在一直小心盘算着, 一会如果祖母真问起来,到底哪些事能说,哪些事不说呢,还是随便编个借口糊弄过去呢…… 不料,大长公主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是让林飒完全无言以对……。。 正文 951我和福安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里本就是你的家,”只见大长公主接过林飒送来的茶碗,轻啜了一口,理所当然的道,“想什么时候回来,住多久,自然都可以,祖母又有什么好问的……” 听到大长公主的话,林飒当即鼻子一酸,眼泪都快出来了,将头埋在大长公主腿上,翁声翁气的道,“祖母……,您对飒儿真好!” “傻孩子,你是我带大的孩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呀……”大长公主轻揉着林飒的发,无比慈爱的道g。 不料,祖孙俩这边正说着体己话,只见忽然门口一阵骚动,有一个声音传来…… “飒儿,快看谁来了?”伴着苏锦笑眯眯掀帘进门,只见后面赫然跟着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不是宫景衍,还能是谁。 只见那宫景衍倒也不生疏,大步进门,对着大长公主就是恭敬一辑,“景衍拜见祖母,祖母近来身体可好……” 宫景衍问侯完,大长公主还未回答,倒是林飒,看到他径真走过来,下意识的直往大长公主身后躲,一脸抗拒的道,“你……你来做什么……” “衍,自然是过来接娘子回府呀……”宫景衍淡淡一笑,没事人似的道。 “我这才刚到家,你后脚就追过来了,”看着宫景衍的笑,想着昨天他和韦礼安在书房的画面,林飒不由得一阵恶寒,连忙道,“你快走,我才不要跟你回去……” “飒儿,不得使小性子,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能较真儿哈,” 倒是那苏锦,见林飒这模样,上前一步将人拉到一边,小声劝道, “人平王爷公务那么忙,都亲自过来了,你过去,好好的跟人家说话……” “不是三婶,你根本不知道,他一切有福安就够了,根本用不着我……”见苏锦完全站在宫景衍角度,数落起自己没个完,林飒下意识脱口道。 等话出口,她自己也是一愣,方察觉自己好像说吐噜了嘴, 正思忖着,要不要随便找补些什么,或者转移个话题, 不料下一刻,门帘一动,就见有一个身影,风一般冲了过来, “什么……福安……”只见林怡冲进来一把拉住林飒,含羞带怯的打听道,“飒儿,福安在哪里?他也来了吗?” “福安自然是来了……”不待林飒开口,只见那宫景衍又淡淡一笑,接口道, “外面马车上景衍准备了些许东西,有些倒是挺适合三婶的,怕福安笨手笨脚的分不清楚,要不麻烦怡姑娘去帮着给三婶挑选几件……” “这个呀,自然没有问题……”得知韦礼安真的来了,林怡小脸一红,羞涩一笑,扭身又跑走了。 “唉,怡儿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今天神神叨叨的……”苏锦因为不放心林怡,后脚也跟了过去。 “罢了,我老婆子坐了半天也累了,想休息一会,你们小夫妻有什么话,回你的绛芸轩说去吧……” “那里魏嬷嬷每天都带人打扫,倒也舒服干净……” 见人都走完呢,大长公主也识趣的带着魏嬷嬷离开了,随便还给两人指了个单独说话的地方。 “宫景衍,你到底想干什么?”回到绛芸轩,见房间一时没有外人,林飒这才对着宫景衍冷声质问道。 “没干什么呀,”宫景衍没事人一样,理直气壮的回道,“咱们成亲这么久,本王往将军府送些东西,还不是应当应份的嘛。” “你少打岔,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林飒左右看了看,见确实无人听到, 这才压低嗓子,继续道,“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要把怡姐姐支出去找福安,你明明她喜欢福安,而你和福安你们两个却……” 林飒说到这里,终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料,宫景衍却不知死活的,抓着这个话题不放,打破砂锅问到底道,“我们两个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想到昨天看到的情景,林飒羞的满脸通红,咬牙道,“告诉你,昨天我都亲眼看到了……” 林飒本来是想给宫景衍留些情面,看破不说破, 不料,人却好像并不留情, 甚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更逼近林飒一步,沉声问道,“那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我我……”林飒被逼的急了,见某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索性不管不顾道, “你说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所有,我看到你的面具放在床边小几上,福安站在床边,你却光着背,身上还都是汗珠……” 再一次,林飒又说不下去了。 不过这一次,宫景衍不知是被林飒怼的无话可驳了,还是在思忖着对策,竟然沉默了起来。 “如果我说……”半晌,只见宫景衍目光沉沉湛湛的看了林飒半天,沉沉开口道,“站在床边的那个人,其实才是我呢?” “韦礼安受了内伤,我只是在帮他治疗……” “你在帮他治疗……” “怎么可能?” 见宫景衍思忖这么半天,竟然只给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林飒当即冷嗤一声,毫不留情的反击道, “宫景衍,你当我是傻子么?” “虽然你俩身形差不多,但是只看侧脸,还有头套,我仍是一眼就能认出,那个人就是福安,根本不是你……” “你也知道那是头套,知道我俩身形差不多,”不料,林飒说完,只见宫景衍不仅没有就此退缩,反倒又沉声问道,“那么那人皮面具,韦礼安能戴,我为什么就不能戴……” “你骗人,”对于宫景衍的辩解,林飒并未多想,脱口而出道,“你明明平时都戴面具的……” “我戴的是面具,他的是头套,我们难道就不能交换吗?”宫景衍看着林飒,一字一句的道, “你一向聪明,自己好好想想……” 说到这里,只见宫景衍好像也无意和林飒多吵,只一转身,就准备出去了。 不料,到了这会,他想走,林飒却不肯了。 “不是,宫景衍,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只见林飒紧跑两步,拦着宫景衍的路,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和福安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正文 952大长公主中风 宫景衍长出一口气,索性一把将林飒拉到怀里,轻声解释道, “本来这些事,我是不想和你说的,怕给你徒添烦恼,但是你昨天既然撞见了,我又不想因为这些莫须有的误会,无端让你伤心,” “所以,我只能告诉你实情,其实我和韦礼安之所以时时在一起,只是为了方便做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些,” “对于我俩来说,戴上面具的,就是王爷;换上头套的,就是福安…………” 可以说宫景衍这些话,彻底把林飒惊着了,只见她努力理解着宫景衍话中的意思, 甚至急不可待的打断他的话,很是不可思议的确认道, “等等宫景衍,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因为你和韦公子的身形差不多,所以,你们两个经常互换身份,出去做事,而为了不被外人发现,所以就营造了你俩时时在一起的假象……” 见林飒还算聪明,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宫景衍点了点头,沉声道,“基本是这么个意思……” “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闹着回什么娘家,” “飒儿乖,别闹了,一会跟我回王府吧……” 不料,本来弄清楚宫景衍和韦礼安的关系,林飒明显情绪都已经平复了,这会听到宫景衍要带着回王府,只见她忽然又激动起来, 一把推开宫景衍,很是抗拒道,“不……不行,我不能回去,你根本不懂,我回娘家,不只是因为这些……” 对于林飒的表现,宫景衍自然很是惊讶, “那除了这,还有什么?” “当然有,你不知道,我……我我……” 林飒红着脸,结巴了半天,仍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哎呀,根本没法和你说……” 半晌,跺着脚,气恼的道,“总之就是,我坚决不能回去,并且,这也是我的个人问题,和你根本没有关系g。” “你的问题……”看到林飒这反应,宫景衍也是懵了,“那到底是什么问题?” “简单的讲吧,就是,我其实是个坏女人,”面对着宫景衍的追问,林飒鼓足勇气,如实道,“我虽然身为你的妻子,可是我却天天心里想着别的男人……” 不料,听到她的话,宫景衍却明显想偏了方向, 重新又拉住林飒的手,温柔的道, “你指的是叶伽成,你和他之间的事,你时刻想要救他,我早就知道呀……” “不只是这些……”见宫景衍竟然都这个时候了,还对自己温柔以待,林飒更无地自容了, 一把甩开宫景衍的手,几乎是哭着道, “你知道什么呀,你根本不知道,我我我……我每天晚上都做莫名其妙的梦,我和别的男人在……在一起亲热……” “最初,我以为那只是梦境,并没有当回事,甚至在梦里,我还很是不知廉耻的享受那种感觉……” “可……是昨天夜里,我才发现,那……那根本不是梦,却……却……却是……” 说到底里,林飒简直都要疯了,泣不成声的道, “哎呀,真是没脸跟你说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就算是个协议妻子,我也是不合格的……” “所以,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就……就当从来不认识我这个人……,” “我觉得,我一点都不值得你这般付出……” “闹了半天,原来你闹脾气是因为这个呀,”不料,林飒这边心乱如麻,正难过的要死, 听到她的解释,宫景衍却是突然一笑,伸手又将人拉到怀里,轻声道,“飒儿,你听我解释,这件事……” 不料,这边宫景衍好不容易抱住林飒,刚把解释一二,就听外面突然一阵喧哗, “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晕倒了……” “飒儿飒儿,你快跟我过去,祖母晕倒了……” 是林怡的声音,祖母病了…… 前世,祖母生辰的时候,父亲边关遇害,祖母突然中风晕倒, 虽然后来人救了回来,却导致半边身子都不能动,再加上父亲的去世,整个人都痛不欲生, 只是,生辰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吗?怎么会提前了呢? 还是说,只是普通的生病了而已…… 听到这个噩耗,林飒自是也懒得再听宫景衍所谓的解释了,只赶紧扔下人奔出去,拉着林怡再三盘问道,“怡姐姐,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祖母怎么会晕倒呢?刚才人不是还好好的吗?” 而林飒没有注意的是,就在她抓着林怡盘问的时候,旁边一个黑影,已箭一般冲了出去…… “飒儿您不知道,刚才你前脚离开,后脚突然收到急报,说是邑城那边,大伯、大堂哥也出了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们家这段时间到底触了什么霉运呀,前段时间我父亲中埋伏受了重伤,人现在还不能下床呢,如今大伯和大堂哥又突然失踪下落不明,祖母一听,心里着急,便晕倒了……” 天,竟然真的提前了…… 听到林怡的话,林飒也傻了, 前世便是这样,父亲先是失踪,不过很快便找到了尸体, 只是没想到,这世还又多了大哥…… 反应过来,林飒自是再难淡定,第一时间,撇下林怡,便往大长公主的世安苑奔。 可是不料,到了院门口,却见房门紧闭,门口两个人把守,将军府黑压压一堆的人,都被赶到了院子里。 “三婶,怎么回事?你们所有人都出来了,谁在里面侍候祖母?”林飒一把拉过在门口急的团团转的苏锦,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是王爷把我们赶出来的,只留了魏嬷嬷一个人在里面……”苏锦指了指把门的那两个冷面将军,无奈道。 福安和吉祥, 吉祥,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宫景衍……他到底要干什么? 怪不得刚才自己问林怡原委时,旁边一个黑影冲过去,没想到竟然是他, 只是这么个救命的危险关头,他把所有人都赶出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不知道眼下的每一刻,对于祖母的来说都至关重要吗?多拖一刻,都有可能要命的呀? “那大夫呢?可有人去请?”思及此,林飒忙问道,“什么时候能到?”。。 正文 953宫景衍和司牧是一个人 “哦,隔着两条街倒是新来了一个老神医,医术还不错,长升已经去请了,想来也快了……” “那好吧……我先进去看看……” 门口的福安和吉祥倒也识趣,见林飒要进门,连问都没问,就果断放了行g。 林飒进去,就见果然,和前世一样,祖母双眼紧闭,牙关紧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只不过出乎她预料的是,此时的宫景衍却坐在床边,两只手,各拿着几根长得吓人的银针,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林飒见状,连忙冲了过去,“宫景衍,你在干什么?” “大长公主中风了,刻不容缓,必须尽快治疗……”宫景衍挑出最长的两根银针分别在大长公主头上比划着,头也不回的答道。 “我知道,但是那也得等到大夫来呀,”看到宫景衍这架势,林飒吓坏了,伸手就去夺那银针,“宫景衍你擅长的是带兵打仗,这是治病救人,完全不是一回事,你不要胡来……” “你确定要阻拦我?”宫景衍并没有避开林飒的手,只转头淡淡看着林飒,神情凝重的问道,“如果再拖一刻,等大夫来了,就算你祖母的命保住了,怕也会落得半身不遂,现在的每一刻,都是生命攸关的事情,治疗结果也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你竟然真的懂这些……”见宫景衍所说,竟和前世大夫所言分毫不差,再加上因为两人密切接触,鼻间那莫名的,淡淡的熟悉的味道, 林飒一怔,慢慢的松开了宫景衍的手。 而她这一边松手,就见宫景衍已取出那最长的一根, 毫不犹豫的,直接插进了大长公主头顶的穴位…… 这动作,是如此的熟稔,又似曾相识, 直吓的林飒往后退了几步,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倒是那一直守在床边的魏嬷嬷,倒好像淡定的很,对宫景衍所有的行为都见怪不怪,从头到尾都十分沉着的,在旁边帮宫景衍打下手。 而更神奇的是,随着宫景衍这一根根银针下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大长公主竟然轻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不过,醒过来的大长公主,却并没有说话,或者唤林飒上前,只静静的看着凝神给自己切脉的宫景衍,眼睛一眨不眨,就好像企图透过他的面具,直接看到他骨子里一样…… 而与此同时,这边大长公主刚醒没多久,就听外面很快又有喧哗声传来,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神医已经请到了,快开门让他为老夫人看诊……” “身体已无大碍……”听到外面的喧哗,宫景衍诊完脉,熟练的收了银针,返身又将地上的林飒扶起,方冲着门外郎声吩咐道,“放大夫进来吧……” 被长升揪来的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长者,头发胡子白的耀眼,感觉一看就是个医术高超、仙风道骨的神医, 此时在苏锦和林怡的陪同下进门,三人看到床上的大长公主已经醒来,均是一愣, 尤其是那大夫,上前对着大长公主一通切脉查看过后,竟惊的半天嘴都没有合拢, “天哪,老夫人这明明是中风之症呀,真是难以想象,世上还有如此精准的施针手法,竟然这么快就把人救过来了?” “请问,这是何人施的针,老夫倒是有兴致讨教一二?” 不料,那老大夫问完,却见房间里静悄悄一片,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刚进门的苏锦和林怡不开口很显然,是因为她们不知道道真相,所以才没办法回答, 而至于林飒和魏嬷嬷嘛,是心知肚明,不想告诉他…… 最后,还是苏锦,见气氛实在有些尴尬,轻笑着上前道,“大夫,要不麻烦您再好好给我家老夫人诊诊,开几副调理的药……” “夫人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哪里还用得着老夫开什么方子,这施针的人,医治水平,明明在老夫之上,你们府上自己有神医,为什么还要硬拉着老夫过来,可怜我还有那么多病人都着诊治呢……” 那老大夫,只以为将军府的人是故意逗弄自己玩,气的一甩衣袖走了。 “大夫,大夫,您别生气,我们真不是故意隐瞒您……”而看到人就这么走了,苏锦过意不去,忙转身追了出去。 后面的林怡也想跟过去,却见一旁的宫景衍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药方,递过去道,“怡小姐,麻烦您和三夫人送大夫回药铺的时候,顺便把药也一块抓了吧……” “哦……”看到药方不知何时都已经准备好了,林怡又是一愣, 不过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大长公主,见其冲自己眨了眨眼,便乖乖的拿着药方,出去了。 “飒姐儿,老夫人刚醒,要不您也尽尽孝心,陪老奴去为老夫人煲些汤粥,可好?”见苏锦和林怡出去了,魏嬷嬷这边不由分说拉着林飒也出了房间。 一时间,房间里只余下宫景衍和大长公主。 林飒不明白魏嬷嬷是何意思,不过见其态度坚决, 尤其是回头又看了看大长公主,见其自从醒过来后,一直拽着宫景衍的衣襟,好像心里有不少的话要说,只以为其是想感谢宫景衍的救命之恩, 略一思忖,便也乖乖的跟着魏嬷嬷出去了。 当然了,说是煲汤,其实也就只是个说辞, 出门后,魏嬷嬷见林飒脸色不太好,便以怕她太累为由,将其又赶回了绛芸轩休息。 不过也确实,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林飒甚至一时间都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太够用了,必须得好好的静下心来捋捋。 昨天半夜,出现在自己床边的,是司牧…… 他的手里,竟然拿着自己第一次绣的那块兰花帕子…… 而宫景衍,不仅也有高超的医术, 并且那施针的手法,看着又是如此的熟悉…… 还有,上次自己醉酒头晕,肚子疼的时候,宫景衍竟也随身就能掏出对症的药,喂自己吃…… 还有还有,刚才和他贴在一起时,他身上那淡淡的,熟悉的药香味…… 站在窗边,林飒小心整理着思绪,慢慢的,竟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天哪,莫不是,这宫景衍和司牧根本就是……。。 正文 954天香阁和天机阁都是我的 不料,林飒这边刚有结果,就见窗外人影一闪,竟然是宫景衍大步过来了g。 “飒儿,我……”宫景衍进来后,不由分说,从后面一把将林飒揽在怀里,心里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林飒讲。 不料,林飒却一把狠狠推开他,静静的盯着他的眼睛,冷冷质问道,“宫景衍,昨天出现在床边为我擦汗的人,其实是你,对不对?” “你对昨夜发生的事,竟然还有记忆?”听到林飒的话,宫景衍也是一怔,脱口而出道,“难道那香……” “那檀香果然被你动了手脚……”听宫景衍的语气,再加上想起昨晚梅香的发现,林飒当即又坚定了一个事实, “好啊,宫景衍,怪不得我自从住到平王府,不仅夜夜做奇怪的梦,竟连引以为傲的嗅觉和味觉都没有了,亏我刚才还那般自责,原来竟全都是拜你所赐,” “宫景衍……” “哦……不对,应该唤你司牧才好,” “请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我我……,因为你嗅觉太过灵敏,我只是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已,” 猛然间看到林飒冷若冰霜的脸,及愤怒的话语,宫景衍显然也慌了, “不过飒儿……,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那些檀香,除了对嗅觉有影响,对你的身体,真的没有任何伤害……” “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你就悄悄的对我用药,好啊……好……” 不料,不待宫景衍多解释什么,只见林飒已退后两步拉开些距离,冷眼看着他,突然一声苦笑道, “可是话说回来,我又有什么权利责怪你呢,” “毕竟,刚才你可是才救了祖母,此刻我除了感谢,哪里还有什么底气再责怪你,” “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契约关系,又不是真夫妻,我又有什么权利质问你的身份?” 如果说前面林飒的啧问让宫景衍心慌,此时,林飒这陌生又疏离的神情,却是让他心里不由一揪,忽然疼的厉害, “飒儿你不要这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你不高兴,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宫景衍一把将林飒重双搂在怀里,轻声解释道, “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只是为了你好,只想护你周全,而前面既然选择瞒你,自然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迫不得已的原因?能有什么原因……”面对着宫景衍的柔情,林飒这一次并没有拒绝, 不过,却冷冷一笑,无情揭穿道,“世间所有的欺瞒,无外乎,总逃不开权利和利益这几个原因吧?” “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也无可厚非,” 见林飒这拒之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宫景衍显然也很受伤,只沉下心来,再次表态道, “但是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不瞒你就是,只要你愿意消气,我保证,接下来,我在你面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绝不再掺一分假……” “好,这可是你说的,”林飒肚子里,本就憋了一堆的问题, 此刻见宫景衍挑开了话头,索性一把推开人,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我且问你,你不是天机阁的杀手吗?可我那兰花帕子当时明明在天香阁丢了,怎么会突然跑到你手里?” “因……因为……”面对着林飒问出的第一个尖锐的问题,宫景衍一顿, 不过仍咬了咬牙,如实道,“因为天香阁和天机阁本就都是我的,” “什……什么?”听到这个结论,只见林飒又傻了,“天机阁也就算了,你怎么也会是那天香阁的幕后主子?这怎么可能?!” “怎么没有可能,如假包换!”不过既然揭开了这层面纱,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只见宫景衍突然变的坦荡起来,轻出一口气,十分坦诚道,“天香阁从始至终,其实一直都是我的。” “那这么说的话,吉祥和梅姨其实也都是你的人了?” 说完,只见林飒又是一声苦笑,后知后觉道, “怪不得呢,刚才吉祥突然会出现在院子里,和福安一起守着房门口,亏我刚才还以为他是过来找花灵,临时帮忙的,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你这个主子的命令……” “对,是我让他过来的,怕今天的局面太乱,福安一个人控制不了,”宫景衍这次倒还真是下定了决心实话实说,只见他毫不遮掩的交代道,“再加上他和花灵的关系,更能得到府里众人的信任……” “那照这么说的话,其实你是一早就知道,祖母今天会生病,也知道邑城那边我父兄已经出事了……”听宫景衍的话意,林飒再次追问道。 “邑城的事,我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宫景衍垂了垂眼眸,沉声道,“至于大长公主的病,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推测居多……” “提起邑城,我倒是又想起一件事,当时我和大哥去那道观寻你,闻到里面有女人的香脂味,你当时就在里面,对不对?” “对,那个女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梅姨。”提起梅姨受伤之事,宫景衍突然看向林飒,问道,“你还记得陆虎吗?” “你指的是那个假扮司徒昭的人?”听到陆虎,林飒又是一怔,不可思议道,“你一早就知道那个司徒昭是假的?” “当然!”对于假司徒昭之事,宫景衍好像信心满满,轻咳一声,交代道,“因为当时永顺帝的人追杀他,而唐国公那边显然又力不从心,梅姨当时执行的任务,便是保护他的安全,后来,不小心还为此受了重伤,你和林宗赶到的时候,我在帮她治疗……” “那假司徒昭,不是司徒昊悄悄布的局吗?你怎么也掺合其中,难道你和那司徒昊是一伙的?”提起司徒昊这个人,林飒不由得咬牙逼问道。 “当然不是,你忘了,一直劝你杀司徒昊的可是我,我怎么可能会和他是一伙的,” 怕林飒多想,宫景衍赶紧澄清道,“不过假司徒昭的事,我还真是从旁推波助澜了一下,毕竟假司徒昭的出现,可是帮着转移了不少大家的注意力……”。。 正文 955真正的宫景衍和司牧都已经死了 “至于梅姨,其实她一直都是天机阁的核心人物,我不在的时候,天机阁多半有她负责……” “事情真是越听越复杂了,只是没想到,梅姨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也这么不简单,还是最大的杀手组织天机阁的核心人物,” 提起梅姨,林飒脑子一闪,忙又追问道,“那……,梅姨之前送那么多礼物给我,难道也都是你暗中授意的?” “对!”对于这一点,宫景衍倒是毫不避讳,痛快道g。 “包括那只祖父刻的兔簪?”想起当时祖父去世的情景,林飒心口不由一疼,不过仍强撑着追问道,“还有把我们引起祖父那里,难道也和你有关系?” “是……”宫景衍紧盯着林飒,一字一句,非常郑重的交代道, “卢姝是西夏昌定王的义妹,当初接近勾引你祖父,其实就是受昌定王的命令,不过后来,她自己却不由自由的爱上了林老将军,深陷其中,为情所困,最后,便带着你祖父隐居了起来,” “我的人无意中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处,见你和大长公主祖孙情深,本想告知一二,苦于却没有方法,最后只好假借梅姨为你送生辰礼之事,送出兔簪,向大长公主传递了这个信息……” “天哪,一环扣一环,没想到竟然连祖父母相认这件事,都是你背后设计的,” 见宫景衍的实力大大出乎自己的想象,竟然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祖母都被设计在内,林飒不由得又是一惊,身子一晃,险些没有跌倒, 也是,若换做几日前,恐怕就是打死林飒,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 这些日子,和自己朝夕相处,处处体贴温柔、由着自己哭,由着自己胡闹的男人,原来竟是如此心机深沉之人,不动声色的,竟将这天下所有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思及此,林飒心口又是一疼,哽声问道,“那我再问你一事,是不是我当初嫁到平王府,和你达成约定假成亲,也是你早早就设计的一环?” 这一次,宫景衍显然有些犹豫,不过片刻迟疑过后,只见他咬了咬牙,仍如实道, “既然前面已答应你,全部事情都如实告知,自然就没有再骗你的道理,” “我们成亲之事,确实是我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布局了,并且是我要做的所有事情里,最最重要的一环……” “几年前……又是什么意思?”林飒一怔,颤声追问道,“具体都包括哪些?” 莫名的,林飒觉得,宫景衍接下来的交代,很可能会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不料,她再一次只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 只见宫景衍接下来的交代,哪里能用出乎意料这几个字形容的了,分明就是骇人听闻啊…… “包含你能想到的所有……” 面对着林飒的追问,只见宫景衍默了一下,终又沉声交代道, “宫宴上司徒昊欲对你下毒手,林宗收到的两条消息,图是铁林画的,字便是我写的,还有南梁戚将军在宫宴上与阮峥争抢你,意图两国和亲,也是我的授意,” “至于再到后面嘛,司徒昊每到关键时刻出事,还有大长公主给你相的那些未婚夫,接二连三的出事,其实也都是我的手笔,” “反正总之,就是你能想到的所有事情吧,基本上都有我的参与,甚至包括,外面对你的那些不堪的传言……” “天,闹了半天,三番两次坏我好事的,竟然真是你宫景衍?” 想起当时秦勇退婚,自己还曾跑去刺杀司徒昊,林飒不由得又是一阵苦笑, “好吧,怪不得当时我去找司徒昊算账时,人当时好像确实是一脸懵,没想到,真正的幕后主使,竟然还真的不是他……” “确实不是他,”宫景衍倒是诚实,甚至语气里,提起司徒昊,还带着那么几分不屑,交代道, “因为当时他的大广教被多重打压,早就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心思对付这些了……” “嗯不错,你倒还真就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宫景衍的语气,竟然完全没把司徒昊当回事,林飒也是无语了, 只抓住面前的机会,死盯着宫景衍,继续逼问道, “只是宫景衍,你下这么大一盘棋,做这么多恐怖的事,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还有,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话说宫景衍和司牧,哪一个才是你的真实身份?” 林飒本只是想趁机多求证些信息,不料接下来,宫景衍一开口,差点又让她惊掉了下巴, “两者都不是,真正的宫景衍和司牧都已经死了,我只是恰好顶替了他们的身份……”只见宫景衍波澜不惊的回道。 “你你你,天哪,竟然这两个身份也都是假的,” 听到了这会儿,伴着宫景衍的一句句交代,林飒真的除了震惊,就是无语了, 甚至想到当时在曲水镇发生的事情,很是哭笑不得的道, “好吧,怪不得当时在曲水镇,同福客栈的龚掌柜曾说过,司牧小时候根本不长你这样,还怀疑你别有居心,可笑,当时我和林宗还不相信,拼命在祖母面前为你辩解,作保,”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我们兄妹两个太傻了,被人耍的团团转,还喜不自禁呢……” “至于宫景衍,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其实永康帝寿宴上,宫家老大夫妇都没有出现,就有人称,他们家儿子病重,怕是撑不过那个夏天了,” “这么看来,其实姨母柜子里的那个无字牌位,想来便是那真正的宫小六的吧?” 说实话,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林飒甚至都觉得,自己这些年活的跟个傻子差不多,竟然被人在暗中操控着,给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 “对,宫小六去世后,我找到宫将军,一番交谈,他便同意让我冒充他的儿子了……”对于冒充宫小六之事,宫景衍说的倒很是云淡风轻, 不料,林飒却一下又找到症结,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不是,事情怎么可能会如你讲的那么简单,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宫景衍和司牧?” “还有,依宫将军的为人,驻守边关多年,位高权重,他为什么要听从你一个后辈的指令,因为你的两三句话,就心甘情愿让你冒充他的儿子?”。。 正文 956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因为我父亲和宫将军以前颇有交情,所以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我g。”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只见宫景衍又毫不犹豫、十分笃定的答道, “当然了,为什么非要冒充宫景衍,我也有事前和他讲明,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和你有婚约,而至于冒充司牧嘛,则是为了接近林宗……” 听到宫景衍的解释,再一想,还真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宫景衍和司牧,都和林宗关系极好,明里暗里也没有少帮助自己,林飒不禁又是一怔, “不是,你……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思及此,林飒不由得很是震惊的盯着那宫景衍,追问道, “不要告诉我,你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接近我吧?” “准确说,是为了保护你。”林飒问的战战兢兢,宫景衍答的却无比坚定。 林飒都有些听傻了,拍了拍乱轰轰的脑袋,很是不可思议的追问道,“不,我还是不懂,你真的有必要处心积虑编这么大的网吗?接近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有,”宫景衍抬手抓住林飒的手,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沉声道,“因为我喜欢你,从来都只喜欢你!” “你……你喜欢我……” 宫景衍这么深情的表白,林飒不仅没有感动,反倒吓了一跳, 只见他一下甩开宫景衍的手不说,甚至还机械性的向后又退了一步,一脸排斥的道, “宫景衍,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还有那么好,竟值得你这般喜欢,如此不顾一切的付出?” “当然值得,其实你一直都很好,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宫景衍说完,目光转向窗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半晌,方幽幽的道,“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在那凤凰树林里,你是多么的阳光、明媚,多么的可爱又纯净,” “在此之前,我的天空从来都是灰色的,认识的人,也都是冰冷的,我之前甚至连想都没想过,在姑娘的脸上,还能有这般绚烂的笑容,就如那夜晚的烟花一样,瞬间照亮了我的整个天空。” “而也只有看到你,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或许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并不只是一个只会布局和复仇的工具,” “所以,飒儿,我喜欢你,也只有你,才是我的人间烟火,只有看到你,我才能找到活着的意义……” “你……你你,你确定你说的是我吗?话说我这一天天的,俗事烦恼一大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竟然有这么好……” 听到宫景衍的解释,林飒更傻了,甚至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她也没有想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在那凤凰林里和宫景衍遇见过。 最后,索性林飒一恼,也放弃了,只继续追问道,“罢了,暂且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再问我,你喜……欢我,或者说,盯上我,打我的主意,到底有多久了?” 宫景衍转过身,沉沉湛湛的看着林飒,“很久很久……” 林飒抬头努力想了半天,貌似终于想到一个还算有说服力的答案,“是从我那天在雪地里捡到重伤的你,救你开始吗?” 不料她满怀信心的说完,却见宫景衍当即轻摇了摇头,“比这更早,” “准确的说,是永康帝出事,宫变之时……” “天,这么早,你可真是太可怕了,”想到宫变时,自己还只有十岁,刚刚重生回来,林飒甚至不由得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直瞪着宫景衍道, “你到底是谁?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这么早盯上我,你……你你究竟要干什么?” 不料,宫景衍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回答林飒的问题,只取下面具,沉声道,“飒儿记着,这是我真正的长相,我不想再瞒你,也希望你记住,” “但是我的真实身份,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相信我飒儿,我有多少身份都不重要,” “我要你知道,我无论是何身份,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现在情况紧急,我可能没有时间和你一一解释,你父兄都失踪了,皇上肯定会派我远赴边关,不过适逢多事多秋,你如今以为大长公侍疾为由,留在护国将军府也好,毕竟这里有大长公主在,至少你的安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宫景衍一番言论,林飒简直都傻了, 不知道宫景衍竟然已经布到这一局了,竟连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还有待在哪儿,都替自己想好了。 而果然,这边宫景衍话还没有交代完,就见外面又是一通杂乱的声音。 “奉皇上口谕,因南梁和西夏接连对我大燕出兵,边关告急,特召平王殿下进宫议事……” 来宣旨的,正是永顺帝身边的太监总管, 见事情紧急,宫景衍自也没有耽搁,迅速跟其便进了宫。 宫景衍走了,而因着大长公主生病,及永顺帝的旨意,这一通折腾,林家的氛围也变得空前凝重起来, 不过好在,宫景衍医术高超,又出手及时,大长公主这病来的快,去的倒也快,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只是人暂时有些虚脱罢了。 服侍大长公主睡下后,林飒便又回到了绛芸轩, 望着周围的一切,好像又全都回到了出阁前的模样,还是熟悉的那个环境,熟悉的一切, 不料,物是人非,林飒的心却再难平静下来。 想到今天宫景衍向自己透露的那些机密,林飒除了最初的震惊外, 她忽然觉得,她还漏掉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忘了问宫景衍现在叶伽成在哪?救的怎么样?可是被福安带了回来? 还有,他到底是谁,竟然是什么身份?他也一直没有告诉自己…… 林飒不敢睡,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只想等着宫景衍回来,再一气问个清楚。 不料,林飒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 天快亮的时候,听说宫景衍终于回来了, 不过,一进门,却直接进了世安苑,并没有过来寻林飒。。。 正文 957遵命娘子 甚至,在林飒得到消息赶过去时,还被魏嬷嬷毫不留情的拦在了外面,“飒儿小姐,王爷和老夫人有要事相商,您现在不方便进去……” “不是,他们两个能有什么事,竟然还需要背着我了……” 林飒满肚子的疑惑,不料,任凭她怎么问,魏嬷嬷却不肯再多吐一个字g。 没得办法,林飒只好又站在院子里等, 而不曾想,这一等,竟足足又等了大半个时辰, 以至于宫景衍终于再出现在林飒视线里时,天都已经亮了, 而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满身的胄甲,很显然是整装待发,离别在即了,林飒不由得两眼一热,忽然生出几分不舍。 “飒儿,我要走了,你在家一定要好好的,听祖母的话。” “不过你放心,该交代的,我和大长公主都交代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宫景衍轻揉了把林飒的发,柔声交代着, 而林飒却一言不发,就只傻傻的听着, “对了,你父兄的事你放心,他们暂时没有危险,我会想办法护他们周全的,有朝一日,定将他们平平安安的带到你面前。” 临出发前,宫景衍想了想,又再三叮嘱道, “傻丫头,记着,接下来无论听到什么消息,关于谁的,你都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回来再做决定,” “没有我的日子,一定要多保重自己,天冷了,我不在身边,少吃点冰,当心肚子疼……” 宫景衍说完,目光终于恋恋不舍的从林飒身上移开,转身大步出了院子。 而直到这个时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点点的在视线里消失, 林飒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提着裙角追了出去, “不只是他们,你也要保重,务必保护好自己,全须全尾的回来……” 林飒怯怯的站在宫景衍身后,鼓着勇气,故意放狠话道, “毕竟你骗我的事,我还没有给你算账,也还有好多问题没问清楚呢……” “哈哈哈……”听到林飒的话,宫景衍爽朗一笑, 转身,走过去,一把将林飒紧紧抱在怀里, 附身在她耳边柔声道,“遵命娘子……” 然后趁林飒不注意,如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那一下,很轻很快, 林飒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感觉,就一闪而过。 只留一片冰凉,在唇畔…… 就这样,宫景衍还是走了,以至于有些事情林飒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而,也不知道是换了地方的原因,还是没了那宫景衍动过手脚的安神香,自从回到这将军府后,林飒却再没睡过一个好觉。 一夜夜的辗转反侧,甚至有时候,实在睡不着,生生的坐了一夜又一夜…… 不过好在,因着时值多事之秋,哪里都不太平,大家精气神明显都不太好,所以,便也没有人过多关注林飒的情况。 不知不觉,半个月又过去了,而那宫景衍自从那日走后,却是连一封信都没有给林飒来过。 而在府里,对于边关战事,大家更是只字不敢提,惟恐大长公主听到,想到失踪杳无音信的林海和林宗,再凭添伤心。 只每天,花灵从外面回来,断断续续的会带回来一些消息, 什么,边关战事吃紧,这一战平王打的很辛苦,西夏那边战况刚有好转,南梁那边也蠢蠢欲动, 甚至可以说,宫家军这次是腹背受敌…… 清晨,林飒用过早饭,又一如往常的坐在院子里发呆,就见花灵突然过来了, “小姐,看奴婢把谁带来了?”花灵神神秘秘的一闪身,就见她的身后,不知何时,竟然还真就多了一个人。 “小四,你怎么过来了?” “当初我和平王大婚的时候,不是听他们说,你得天叶伽成的消息,自己离开去寻他了吗?” 看到小四,林飒惊讶过后,不由得转身四处察看,满脸欣喜的问道,“既然你都出现了,是不是叶伽成他也回来了?” “他现在在哪儿?可是故意藏起来,逗我玩呢?” 不料,林飒这话说完,却见小四扑通一声跪在林飒面前,泣不成声道,“林大小姐,小的这一次,确实打听到了我们公子的消息,不过因为小的势单力薄,却没能救出人来,我们公子他……” “你快说,叶伽成怎么了?”见小四这神情,林飒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上前追问道。 “我们公子估计这次真的活不成了……”小四说着,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王爷前段时间不是有派人去救他吗?说是人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的呀?”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林飒一时间也是懵了。 “平王的人是救了公子不假,不料,前方战事吃紧的消息传来,那些人并没有将公子护送回京,就直接掉头去前线了,” “而我们公子,又被大广教的人捉了回去,并且听对方的意思,准备趁着此时世道乱,平王因为战乱自顾不暇,他们自然就要对公子痛下杀手了……” “怎么会这样?”一听叶伽成竟然有生命危险,林飒当即立断毫不犹豫道,“不行,我要去救他,小四你快告诉我,叶伽成现在被关在哪?我现在就去救人……” “王妃,不可以去!”而见林飒一时冲动,竟然现在就要跟着小四走,房间里的芍药听到动静,立即冲出来阻拦道, “且不说出城这么大的事,您还没有请示老夫人,” “难道您忘了,王爷临行前可是一再交代,无论发生什么,一切都等他回来再做决定,让您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也是哦……”听到芍药的提醒,林飒一怔,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冲动过了头。 “我的好小姐,我们公子命悬一线,可不能再等了,王爷前方战事吃紧,等他回来,我们公子命可能就没有了呀。” 不料,眼见着林飒突然又打了退堂鼓,只见那小四又连忙跪下来哭求道, “林大小姐,小的求您,求您无论如何看在我们公子,以前为您那么多次出生入死的份上,救救我们公子吧……”。。 正文 958离京救人 “你这小厮,到底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威胁逼迫我们王妃吗?” “你们公子我们王妃是会救,但却不是在这个时候……” 一旁的芍药见小四如此不依不饶的样子,也是当即有些恼了,上前驱赶道, “你若是作为故人来府上做客,我们当然欢迎,否则的话,一味的自找难堪,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说着,拉起小四就准备往门外推g。 不料,那小四这次却倔强的很,只扯着嗓子冲喊道,“林大小姐,您不能见死不救,辜负我们公子对您的一片深情呀,” “您试想了一下,如果此情此景换成是您,您被坏人掳走,我们公子会怎么做?他还会如此的瞻前顾后的吗?” “肯定不会,叶伽成那死性子,如果换成是我,肯定连命都不会顾,就会跑去救我的……” 听到小四的话,林飒脱口而出呢喃道。 而也就是这句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让林飒突然就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叶伽成这个人她必须救,这个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朋友,她不想失去…… 不过,明着出府肯定是不可能的,别的不提,单就大长公主那边,肯定就不能同意呀。 思虑再三,林飒于当晚子时,便悄悄带着花灵,准备跟着小四一块出城了。 不料,这边刚出城门,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王妃请留步!” “天爷呀,不至于这么点背,刚出城就被祖母捉回去吧……” 见行动这么快就走漏了消息,林飒下意识的,自然是责怪起了身旁的花灵,“我说花灵,咱们出城之事,不是不让你声张吗?你又告诉谁了呀?” “奴……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和府内的任何人都没有提呀,就……就只是和吉……” 不料,这边花灵还没有解释出个所以然来,就见眼前黑影闪过,竟是芍药和吉祥一跃来到了自己面前。 “属下芍药!” “属下吉祥!” “参见王妃!” “哎哟,亲娘呀,吓我一大跳,不是祖母的人就好,”看到是芍药和吉祥,林飒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吉祥哥,芍药姐,你们来啦!”倒是花灵,看到吉祥和芍药,脸上登时就乐开了花,欣喜的扑了上去。 “花灵这个没出息的,就知道她关键时刻靠不住,” 一旁被孤立的林飒,无语的打量了芍药几眼,只得无奈挑明道,“不是,我说芍药,你也不要太钻牛角尖好吧,要知道,你的主子可是宫景衍,我并不归你管,好吗?” “所以,你把吉祥拉来也没用,我是不会跟着你回去的……” 林飒这边刚表明态度,就见那边芍药恭敬一辑,连忙解释道,“王妃误会了,芍药并非执意要劝王妃回去,” “芍药是想,既然王妃要去救人,那加上我和吉祥,多几个人手,叶公子被救的胜算也更大些,不是吗?” “哦,闹了半天,你是想着跟我去救人,不是劝我回去呀?” “当然,您是主子,芍药是下人,既然主子已经做了决定,下人自然就只有配合的道理。” “好好好,不错,也算是本妃没有看错你,你这丫头,果然明事理。” 听了半天,得知芍药只是帮自己,并不是劝自己回去,林飒一颗心总算是归了位,那是狠狠的把芍药给大加赞扬了一番。 几日后, “林大小姐,翻过前面这座山,就到洛城了,我们公子就被大广教的人扣在那洛城内……” “快到了就好,话说咱们这一路走的,可真是不太顺呢,这叶伽成的影子还没有看到呢,芍药带来的几个人,都被受伤一大半了。” 看了看前面的山林,林飒不由得轻叹道,“话说,这得亏前面芍药追了上来,否则的话,只花灵咱们三个人,怕是半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听到林飒的感叹,小四抹着头上的汗,心虚的敷和道,“对呀,对呀,适逢乱世,这外面也确实不太平不是,” “那个,林大小姐,救人要紧,咱们赶紧走吧……” 小四火急火燎的劝着林飒往前走,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慢着!” 林飒回头看了看芍药,不可思议道,“怎么了芍药?有什么问题吗?” “王妃,这洛城可是属于静王的领地,曾经被温国的人占领过,就算温国后来被南梁所灭,不过城里如今仍是鱼龙混杂,留有不少大广教的余党,乱的很,” 芍药和林飒细禀完,一转身,直冲着那小四质问道,“小四,你确定你们公子,就在这洛城内吗?而不是故意把我们王妃带到这洛城内,别有用心?” “既然把你们带到这里,我们公子自然就是在这洛城附近的,”见芍药一路上三番几次的针对自己,小四貌似也有些不耐烦了,针锋相对道,“请问芍药姑娘,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怀疑不怀疑不敢说,”芍药斜睨了小四一眼,很是不屑的道,“我只是感觉,你这一路,只把我们往静王的地盘上带,行迹确实有些可疑……” “行了芍药,这事怕是有误会,你也不能全怪小四,”见两人因为两句话的事,大有又要大打出手的架势,林飒赶紧从中间劝说道, “更何况,大广教本就是庆王余党,是司徒昊的人,所以,叶伽成被他们的人带到这里,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了,那就赶紧过去吧,好的歹的,见了叶伽成,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那好吧……”见林飒坚持,芍药终未再说什么,不过看小四的眼神,仍是不带一丝的善意。 不料,两人这边刚吵完,进入山林没走多久,就见忽然,后面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 “王妃不好,后面又有人追来,看这动静人还不小,”芍药上树查看情况后,第一时间,又果断做出决定,“你和花灵先走,我和吉祥负责断后……” “那好吧,只是你们也要注意安全。”林飒对芍药的能力倒是丝毫没得怀疑,叮嘱两句话,便带着花灵和小四,直冲着林子深处奔去。。。 正文 959中埋伏,受伤 “林大小姐,咱们这边走,小的知道这边有条小路,到达洛城可以节约不少的时间……” 在小四的带领下,几人又往山林更茂密的地方冲去…… 不过出乎林飒意料的是,刚跑没多久,就见忽然噼里啪啦一通乱响,从周围树丛里,忽然窜出一堆的黑衣人,生生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不好,有埋伏!” “小姐,您和小四先走,我负责断后!” 花灵想和芍药一样,护着林飒先走, 不料话音刚落,人刚冲出去, 就见忽然从天而降又一黑衣人,手持利刃,直冲着林飒飞了过来,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咣咣咣,只几招下来,就把花灵打翻在地,拿起大刀就准备朝花灵身上砍, 林飒一见形势不好,连忙一把飞刀甩出去,直冲着对方的手腕, 那人见状,连忙丢下花灵,一个侧翻,堪堪躲过林飒的攻击, 而冲着这个空档,林飒连忙一把将地上的花灵拉起,护在了身后g。 “林大小姐,别来无恙啊,一段时间不见,倒是功力见涨啊……”那人躲开了林飒的攻击,倒也不生气,呵呵一笑,甚至掉过头来,盛赞林飒道。 “段岩,竟然是你,”听到熟悉的声音,再一看对方的面容,林飒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您说小人为什么在这?自然是奉我家公子的命令,在这里等林大小姐您呀,” 段岩貌似也不急着动手了,只定定的站在不远处,弹了弹衣袖,老神在在的道, “别说,这宫景衍为了您,可真是够下血本的,明里暗里,竟请了天机阁这么多的人,这一路下来,可真是费了小的不少的功夫呢,” “不过,事实证明,那小子仍是棋差一招,您注定,和我们公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等我?”见段岩出口不善,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林飒当即反应过来,去看身后的小四,“难道,小四是你们的人?” “小四,你这个叛徒,你怎么可以骗我们小姐……”花灵见状,提剑也朝着小四砍去。 不料,不待花灵到跟前,就见那小四反应倒是快,拔腿就开始往段岩身后奔,边跑边解释道,“林大小姐对……对不起,小的也是被逼的,他们抓了小的亲人……” “我说林大小姐,您就别逼问了,如果不从他身上下手,就宫景衍留的那些人,将你保护的如铜墙铁壁一般,我们也找不到机会下手呀,” 段岩云淡风轻的解释完,不料,一返手,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剑扎在了小四身上, “你……你……”小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没死到花灵手里,却被段岩要了命,指着段岩,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叛徒,必须死!” 段岩拔出剑,不屑的一脚将小四踹翻在地,这才看向林飒,还算恭敬的道, “林大小姐,言归正传,既然我们公子一直钟情于您,其实小的也并不想动手,所以,还请林大小姐识趣些,给大家都留些体面,跟着小的一块去见我们公子……” “毕竟对于林大小姐您来说,这或许也怕是最后的机会了,否则的话,待天下都到了我们公子手里,想来到时候就算是您想往前凑,怕是也没有机会了呢……” “司徒昊那个卑鄙小人,少痴心妄想,” 一见段岩是冲着林飒来的,花灵倒也不含糊,当即挺身挡在了林飒前面,冲着那段岩一口淬过去,骂道, “我们小姐现在是平王妃,和平王殿下鹣鲽情深,根本就不屑于瞟那司徒昊一眼,竟然不怕死的敢打我们小姐的主意,看平王平了乱,回头怎么收拾他……” “哈哈哈,平王殿下,怕他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呢吧,不仅西夏和南梁,现在听说康国那边也反了,就算他平王有三头六臂,也双拳难敌四敌了吧,” 听到花灵的叫骂,只见那段岩又是一阵狂笑,信心十足的道, “更何况,奏折已递上去了,不日我们公子就会被封为北静王,所以劝林大小姐识相点,现在投奔过来,您至少还是北静王妃,” “堂堂的亲王妃,不比他宫景衍一个外姓王当的风光呀,更不要说等我们公子登得大位后,您就可以母仪天下了……” “呵……呵呵,”不料,段岩说完,却只换来林飒的几声冷笑,“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他司徒昊,一个庆王余孽,但凡永顺帝知道了他的身世,你觉得,他还有命笑到最后吗?” 见林飒开口,花灵也忙从旁附和道,“就是,痴人说梦,就司徒昊那熊样,竟然还想着当皇上,也不问问我们王爷答不答应,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你们……”见左右说不通,只见那段岩索性也不啰嗦了,一咬牙,带着人,直朝着林飒然冲去, “好呀,既然林大小姐如此不给面子,那不好意思了,小的可就得罪了……” 林飒见状,自是带着花灵,拔剑奋力迎战,准备拼死一搏…… 不料,林飒正和段岩打斗间, 无意间余光一扫,就见忽然,从暗处一枚泛着冷光的箭矢,悄无声息的冲着花灵飞来, 林飒一看不呼不好,一个飞跃扑过去,习惯性的替花灵一挡, “噗……”箭矢从背后直插进来…… “小……小姐……”见林飒为自己挡箭受伤,花灵自是急坏了,一把抱住人 尤其是一看那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成暗黑色,当即气的指着段岩大骂,“段岩,你个卑鄙小人,打架就打驾,竟然还命人放带毒的冷箭……” “所以,若不想你们小姐死,就赶紧缚手就擒吧,”面对着花灵的咒骂,段岩又是得意一笑,“我们公子手里,倒是有救命的解药呢……” 不料,这次段岩得瑟的话还未说完,就见空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瞅着段岩和花灵对骂的功夫,抽出剑,直接朝着段岩砍去,那段岩虽然最后反应过来,往旁躲了躲,不过这一剑,仍伤的他够重,几乎直接砍掉了他半边臂膀。 “叶……叶公子……” 而看清此刻出场的人,花灵欣喜的登时就欢呼了起来,。。 正文 960夫妻重逢 “小姐,您快看,是叶公子来了……” 叶伽成,他竟然来了? 听到花灵的呼喊,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的林飒,不由得一阵苦笑g。 好吧,自己天天想着法的救他,结果没想到,人却好好的,根本没事, 尤其是此刻,还被人掉过头来施救,林飒一时间,真是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伴着这叶伽成出场,就见周围,突然如雨点般的箭矢,霹雳啪啦射了过来, 只眨眼的功夫,就见那帮黑衣人,全被射翻在地, 尤其是那段岩,中了叶伽成一刀之后,竟接连又中了好几箭, 最初,段岩还能强撑着不认输, 不料,那些剑矢,竟好像长了眼似的,专追着他射, 并且箭箭力道很大,直击要害。 慢慢的,段岩终于抗不住了,更是明白暗处藏的肯定还有高手,而再一看自己带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遂赶紧转身仓惶离开, “林大小姐,你等着,总会有一天,小的一定会把你送到我们公子怀里……”临走时,段岩仍不忘咬牙发誓道。 而一见段岩竟然想逃,叶伽成提刀就准备去追。 “小姐……小姐……” 不料,叶伽成刚迈开腿,就听身后突然传来花灵的呼喊声。 回头一看,就见花灵竟然在帮林飒拔身上的箭, 而随着箭矢拔出,鲜血喷溅出来,林飒眼一黑,竟差点没有摔倒在地,幸亏前边有棵大树给拦了一下。 “飒儿你受伤了?”见林飒情况不好,叶伽成也顾不上追段岩了,尤其见她伤的这般严重,只满眼着急道,“这箭有毒,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不料,叶伽成刚伸出手,都还没有碰到林飒,就见刚才还靠着树,有气无力的林飒,竟然忽然又打起了精神, 强撑着,往后连退了几步,“谢谢叶公子的好意,不用了,我没事。” “可是你伤的真的很严重,那箭上的毒貌似很烈,必须立即处理,不能拖……”叶伽成不放心,继续争取道,“听话,别逞强,让我先看下伤口……” 不料,林飒却轻摇了摇头,又退了一步,努力一再和叶伽成拉开些距离,强撑着不让他看,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一时半会的应该还死不了,实在不行,一会找个僻静处让花灵帮我处理下就行……” 林飒说完,就见叶伽成突然一怔,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眼睛晦暗不明的,不知道是何意思。 林飒本来还以为,叶伽成可能是被自己疏离的态度伤着了,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不料,她这边正想着,如何找补一下,不至于让叶伽成太难堪, 就听突然,身后好像传来一声深情的呼唤,“飒儿……” 这般熟悉的声音,难道是他? 不……不会的,肯定是自己中毒产生的幻觉…… 下意识的林飒轻摇了摇头,努力闭了闭眼,试图想让脑子清醒一些, 不料,这边眼睛还未睁开,只听接下来又一声,“飒儿……” 这次,林飒听的很真切,那声音就在自己身后,而且伴着阵阵微风,还有淡淡的药草味飘来…… 林飒回头,就见果不其然,身后不远处,宫景衍竟真的站在自己身后,手里还拿着把弓,此时正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 而待看清身后之人,真的是宫景衍后,想到这一路的艰辛,不知道为什么,林飒忽然又觉得格外委屈,眼里登时蓄满泪水,只轻咬着嘴唇没有哭出来。 看到林飒这委屈小模样,宫景衍自然是心疼坏了,扔了手里的弓箭,连忙朝着林飒奔过来。 不料,不待他跑到近前,就见对面林飒眼一翻,腿一软,当即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宫景衍也终于到得近前,一双大手牢牢接住了她, 不过,临失去理智的那一刻,林飒虽然背上伤口仍是痛的厉害,莫名的,此时的她,却是内心一阵安定。 几日后,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林飒终于幽幽醒转了过来。 一间木屋,虽然不大,布置的却很温馨,一应用具也很齐全, 看窗口有带花的枝叶探进来,感觉好像是在空中……林飒打量了一圈,默默想道。 林飒想翻过身来看个清楚,不料轻轻一动,胳膊还没有抬起来,只感觉浑身无力,背上也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无奈,只得重新趴回床上, “小姐,您终于醒了……”就在林飒正好奇时,只见花灵端着个汤盅,推门进来了。 “花灵,我们这是在哪儿呀?”看到花灵,林飒总算是长出一口气,有气无力的问道, “哦,我们现在在一间树屋里,很安全,” 花灵指了指窗外,轻声介绍道,“这里是南梁和大燕的交界处,就在山的那一面,驻扎的有我们大燕和南梁对峙的大军呢……” “哦……”林飒心不在焉的听着,并没有多做表示, 忽然,想起自己昏迷前,好像看到了宫景衍,遂不自觉的便在房间里,又上下左右仔细搜索了起来。 不料,看了一圈,却见这小木屋里,除了花灵,并无他人。 难道,总不能那宫景衍,竟是自己受伤昏倒前的错觉不成…… 罢了,大约是幻觉的可能性大些吧, 毕竟那段岩当时不是还交代,说宫景衍这一仗要对付西夏、南梁和康国,忙的很是不可开胶,想来,人肯定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小姐您找什么呢?”花灵显然也看出了林飒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圈,不由好奇问道。 “哦,没找什么,”林飒不想花灵看出自己的失落,眼一闭重又趴回到床上,装作心不在焉的问道,“我昏迷几天了?” “五天……” 提起林飒的昏迷,花灵拍了拍胸脯,好一阵后怕,“小姐您都不知道,那段岩可真是歹毒,箭上竟然涂了这么霸道的毒,您这几日天天烧的吓死个人,可真真快奴婢的魂都快吓丢了……” “怪不得这几日,我昏迷中,总感觉自己像被人架在火上烤一样,原来是发烧了呀……”。。 正文 961我要搬家 想起这几日梦里又痛又热,难受时,总有双手及时的帮自己擦汗,敷冷毛巾降温,将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林飒不由得感激道,“那倒是辛苦你了,这几天一直都在照顾我,” “没想到你这臭丫头平素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难得靠回谱……” “不……不是,小姐,您谬赞了,” 林飒本意是想夸赞花灵几句,不料,听到她的话,花灵却脸一红,扑通跪下了, “实不相瞒,您昏迷的这几日,奴婢根本没法近到床前来,都是王爷在日夜不停的照顾您……” “啊,王……王爷,宫景衍……,怎么可能?” 听到是宫景衍在照顾自己,林飒下意识的脱口反问道,“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带着兵在四处打仗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不可能,那么一个大活人,天天陪在床前,难道奴婢还能看错了不成?”见林飒不相信,花灵眼一瞪,很是无语道,“并且不只是陪着您,甚至就连换药喂药这些琐事,也全都是王爷亲力亲为呢……” “啊,他……他给我换药,”一想到自己伤的是后背,那么敏感的位置,换次药衣服都快脱完了,林飒当即感觉又不怎么好了, 很是无语的看着花灵,恨铁不成钢的啧问道,“不是花灵,做下人的没你这么偷懒的好吗?我受了伤,为什么你不服侍我,偏要他给我换药……” “这有什么,你们本来就是夫妻呀,王爷给您换个药,那还不是应当应份的呀,” 林飒这边气的火大,不料那花灵却是个没心没肺的,只眼一翻,理直气壮的道, “再者说了,以前每次受伤敷药,您不都嫌奴婢笨手笨脚,把您弄痛吗?这次好了,王爷医术高超,手法也娴熟,我看每次换药,您可都是舒服享受的很呢……” “你你你……,你这死丫头,这么些年,我可真是白疼你了……”眼见着和花灵这傻丫头也掰扯不出个所以然来,林飒索性也就放弃了, 转眸看了看四周,没好气的道,“那宫景衍呢,这会怎么不见他人了?” “哦,王爷这几天一直都在这里照顾您,见您今天退了烧,人已无大碍,早上便起身去军营了,说晚上会再回来……” “他不在呀,那倒是还不错,”听到宫景衍不在,林飒又当即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又疑惑道,“对了,叶伽成人呢,我昏倒前,明明记得他也过来了呀?” “哦,叶公子见您受伤时不愿他靠近,再加上如今又有王爷照顾,当天就走了,” “说等他处理完眼下的事,回头再来找您……” 见林飒貌似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花灵也变乖了,林飒问一句,她便答一句,并不多说, 不过尽管如此,林飒貌似仍气的够呛,只咬着牙骂道, “这个没良心的,亏得自己还千里迢迢的,为了他,出生入死的跑这么远,没想到自己受这么重的伤,人却一转身又走了,连句话也不给我留,这个朋友交的,也真是够了……” 骂完叶伽成,瞅了瞅外面的天,都快临近黄昏了,不由得又头疼起来, “话说回来,这宫景衍也真是,他竟然晚上还要回来?” “他一个主帅,难道不需要时刻驻扎在大营中,稳定军心吗?怎么可以没事乱跑呢?” “真是不该走的硬走,不该回的却硬要回……” “这个嘛,小姐您就有所不知了,”林飒这边正抱怨着,就见花灵又悄悄凑了过来,在她耳边悄声道,“奴婢其实还是这两天听芍药姐私下讲的,说王爷和福安他们两个,其实经常交换身份,王爷早上走的时候,便是戴着福安哥的头套去的,而他不在的时候,福安哥便带着王爷的面具,在那里冒充王爷……” “呃,没想到还真如他那天所言,之所以和韦礼安接触多,真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行事,” “好吧,看来那天自己,还真是想多了……”想起那天自己无意在书房撞见的情形,林飒又是一声苦笑g。 “小姐,这是王爷临出门前,吩咐奴婢煲的大补汤,要不您赶紧喝了吧?”见林飒这表情阴晴不定的,花灵倒也懒得多追究,只把粥端过来,劝道,“烧了几天,好歹能补充些体力……” “花灵,这树屋共有几间房?”就着花灵的手喝了几口,林飒稍稍恢复了些力气,眼一转,便又有了新的想法,轻声打探道,“你平时晚上都睡在哪呀? “呃,这上面树屋倒是只有这一间,不过树下面,倒是还有两间小木屋,一间我和芍药姐住,另一间吉祥哥自己住……” “别的呢,除了这些,还有能住人的地方吗?”听到就只有三间房,还住的满满的,林飒不由得失望追问道, “哦,小姐您一问,我倒是又想起来了,旁边那棵大树上,倒是还有一间树屋,不过装饰的有些简陋,也一直空着没有住,” 不忍看林飒失望,花灵努力想了想,又赶紧补充道,“奴婢瞅着,这几日,偶尔的会有一些戴着面具的人,神神秘秘的出入,王爷会和他们在里面商议事情……” “只是小姐,您现在问这个干嘛呀?” “旁边还有间空的啊?真是太好了,”不料,不待花灵问完,只见一听旁边还有空的树屋,林飒当即欣喜的命令道, “我要搬家,你快快快,帮忙把我挪到旁边那树屋里去……” “啊,把……把您搬过去……”听到林飒这突然的命令,倒换成花灵傻了,“为……为什么呀?” 就在花灵发愣的间隙,就见另一边林飒已挣扎着下了床,“让你搬你就搬,哪那么多废话……” 林飒急不可待,可是花灵貌似却不太放心,只愁苦着脸道,“可是,小姐您都没见,那间房好像很久没人住了,也简陋的很,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 “有床没有?”听到花灵的话,林飒一怔,退而求其次道,“亦或者,有套被褥也行……” “哦,床……倒好像是有的,被褥……问题也不大,你和芍药姐那有多余的,应该能匀过去一套……” “那不就齐了,只要有能躺的地方就行了,别墨迹了,快些把我搬过去……”。。 正文 962王妃怕蛇 接下来,半个时辰后,林飒强忍着疼痛,和花灵折腾了老半天,终于是从那充满宫景衍气息的危险的房间,搬到了相临另一间树屋里g。 不料,这边刚折腾完,林飒还没有在床上喘口气,就见树下很快传来了动静, 好像……是宫景衍回来了。 林飒隔着窗口偷瞄一看,别说,还真是,只见人果然戴着福安的头套, 边走,好像还边听吉祥在后面汇报着什么。 不过说实话,可能是接触的久了,虽然宫景衍这次带的是福安的头套,但是林飒仍是一眼就看出,此人就是宫景衍无异。 于是接下来就见吉祥汇报了半天,最后宫景衍只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吩咐对方道:继续按兵不动,只派人跟踪观察就行了…… 然后见吉祥走了,到得树屋下,人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转身,变戏法似的,很快又去了头上那头套,换上了平时戴的面具。 又抬手整了整衣襟,这才脚下轻点,一跃上了之前林飒住的那间树屋。 不料,推开房门,大约是看到里面没有人,很快便见其又出了门,冲着下面怒喝道,“花灵……” 花灵前面刚被林飒赶到面下,听到大喝,吓的脚下一颤,忙不迭从小木屋奔了出来, 也不敢抬头看上面的宫景衍,只战战兢兢的回道,“奴……奴婢在……” “王妃呢?”宫景衍怒气冲冲质问道。 “不……不知道,奴……奴婢刚才出去了一下下回来,小姐就不见了……”花灵将头勾的低低的,提着十二分的胆,按照林飒提前吩咐的,咬牙回道。 “说,你把人给本王藏哪了?” 宫景衍这一声,不只是怒,甚至都带了几分杀气。 花灵吓的当即一个激灵,再一看满眼冒火的宫景衍,下一秒真有可能打死自己,自也不敢撒慌了, 可是又不敢明着暴露林飒的行踪,只胆怯的,悄悄指了指林飒所在的那个树屋…… “这个没出息的臭丫头,果然靠不住……”看花灵这么快就出卖了自己,林飒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 当然了,伴着这一脚,随即而来的,牵动了背上的伤口,只痛的她肝都要颤了。 而很快,就见窗外已有动静传来,很显然是宫景衍上来了, 就这么大一个树屋,林飒躲又没处躲,跑又没得地方可跑,只得一转身趴回到了床上,装起了死。 不料,宫景衍大步进来,看到林飒趴在那里,二话不说,大长胳膊一捞,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把林飒给拦腰抱了起来…… “宫景衍,你……你干什么?”到了这会,林飒自是也装不下去了,连忙睁开眼,质问道。 “抱你回去,你身上伤还没好,不能乱跑……”宫景衍抱起人,二话不说,转身就往门口走。 “我没有乱跑,你……你快把我放下……” 林飒忍着身上的伤痛,强行挣开宫景衍的手,连爬带滚的回到了床上,辩解道,“你看看,我哪有乱跑呀,我这不是也乖乖躺着在养伤吗,也就是换了一间屋子罢了。” “这间房提前没有收拾准备,你看窗户都坏了,没有封好,阴冷潮湿的,对你伤势恢复不好,不适合养伤……”见林飒执拗着不肯回去,宫景衍轻叹一口气,只得放柔声音哄道。 不料,话未说完,就被林飒连连摆手打断了, “不用不用,我觉得挺好的,再说我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在床上趴着而已,在哪趴着不是趴呀……” “飒儿听话,快跟我回去,别闹……” 宫景衍又试图上前,不料,手还没碰到人,就见林飒一骨碌已回到了床里边,紧扒着床沿道, “我没有闹,宫景衍,我是很认真的,” “你……你想啊,我们两人毕竟还不是真正的夫妻,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传出去对我清誉不好,你知道吗?” “你……飒儿……,”见林飒这油盐不浸、对自己百般抵触的样儿,宫景衍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略想了想,失落道,“你是不是还是因为叶伽成,怕他……” 不料这次,又不待他把话说完,只见林飒连忙将头摇的又像拨浪鼓一样, “停停停,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我和你睡不睡一个屋,和叶伽成有什么关系,” 甚至提起叶伽成,满脸恼恨的咬牙道,“那个没良心的,他的账我还没跟他算了,一声不响的扔下我就走,这个朋友我算是白交了……” 见林飒这般折腾,竟然不是为了叶伽成,宫景衍总算是长出一口气, 可是再一看林飒这紧扒着床沿,惟恐被自己带走的模样,人貌似更迷茫了,“既然不是为了叶伽成,那你为什么……” “哎哟,你什么都别问了,反正我不要和你一个屋,”不料,迎着宫景衍疑惑的目光,林飒小脸一红,很是不耐烦的道,“我……我心意已决,从今天开始,我就在这里睡了,你不许强迫我……” 甚至说完,不待宫景衍再说什么,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蒙起来,又装起了死。 不料,林飒在被子里等了半天,却见外面好像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人呢,难道已经走了不成…… 林飒想着,便悄悄将被子露出一条缝,准备起身,悄悄的查看宫景衍的情况, 不料,却见人竟然根本没动,还在床边,手足无措的站着呢, 这人,什么情况?难道还非要让自己拿棍子赶他走不成…… 就在林飒思索着计策,要怎么样才能把宫景衍赶走时, 不料,无意间一转头,余光里,就见从那窗户缝里,忽然钻进来一个探头探脑的葱绿色的、细长的,圆滚滚的小东西…… 看到这么个东西,直吓的林飒那叫一个灵魂出窍…… “啊,蛇……蛇……”林飒当时反应那叫一个快,惊魂未定的,也顾不上身上的伤痛,一跃而起,直接朝宫景衍身上扑了上去。 “你……你小心点……”看因为这么一条小蛇,林飒却这么大反应,宫景衍是既好气又好笑, 同时又怕她再把伤口挣开,无奈,在接住人的同时,只得出声提醒道,“当心伤口一会再裂开,回头你又喊疼遭罪……”。。 正文 963论清誉和性命哪个更重要 宫景衍说着,甚至还故意一脸坏笑的逗弄林飒,想把人往床上放, 不料,他刚弯腰,林飒这边屁股还没挨到床,就见人又如弹簧般一跃而起, 甚至索性直接搂住了宫景衍的脖子,整个人死死的挂在他身上,使命的往他怀里钻…… “不不不,你不要松手,我才不要回床上,万一那蛇爬到我身上怎么办?” 林飒这会是完全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只以一个树熊的方式,死死抱着人不撒手,甚至还不顾形象,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宫景衍,求你了,千万不要把我放下来,我……我害怕……” 看到林飒难得这般怂样,只见宫景衍当即心情大好, “哈哈哈……”,那是一时间,笑得完全停不下来, 林飒虽然没有抬头看,但是就算在他怀里,感受到某人胸膛因为笑,而剧烈的震动, 直气得林飒,一时间,打死宫景衍的心都有了, 不过虽然心里这般懊恼,但是脸上,林飒却不敢表现分毫,就怕宫景衍万一一个不高兴,真把自己扔回到床上g。 倒是宫景衍,笑了半天还不算完,竟抬手轻拍了拍林飒的头,没心没肺的叹道,“哎哟,闹了半天,原来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平王妃,竟然怕蛇呀,” “你说那两只凶神恶煞的藏獒你都不怕,这么只小东西,有什么好怕的呀?” “藏獒有什么好怕的,这蛇才更恐怖好吧,”不料,宫景衍说的轻巧,林飒却仍是一脸的后怕,死抱着宫景衍,浑身打着寒颤道,“这东西阴嗖嗖、凉丝丝儿的,看着就吓人,我打小就怕蛇……” 说着,偷偷一瞄,见那小蛇从窗户爬进来后,竟然晃悠着脑袋,慢慢悠悠的朝着宫景衍这边来了, 只吓得林飒那叫一个花容失色,连忙又赶紧往宫景衍怀里缩,“啊呀呀,你快看,它看到我们,朝着这边来了,” “宫景衍,你快赶它走,快把它赶走呀……” “我的好王妃,我这两只手抱着你,实在没有多余的赶它呀。”见林飒这又怂又无理取闹的样,宫景衍无奈的摇了摇头,轻柔了把他的发,笑道, “别怕,有我在,你自然是安全的,并且这种蛇叫竹叶青,没多大的毒性,只要你不理它,它便不会咬你。” “不行不行,没毒我也害怕,”看着蛇一点点靠近,林飒实在是怕的紧,最后没得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道,“要不,你快带我离开,我们还回原来的房间去。” “回原来的房间……”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见宫景衍扯了扯嘴角,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故意附在林飒耳边悄声道,“那王妃你不搬出来了?” 到了这么个关键时刻,林飒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自是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连认怂道,“不搬了不搬了,这间屋子里这么多蛇,万一半夜都爬到床上,我哪里还有办法睡觉呀,吓都要吓死了……” “王妃确定?”宫景衍坏坏一笑,继续道,“真的回去还跟本王一块住?” “当然当然。”林飒迫不及待的答道,甚至见宫景衍忽然生出这么多问题,又很不耐烦的催促道,“哎哟,我的好王爷,您就别问了行吗?咱们赶紧走吧,你看它,都快到你脚边了……” 林飒一心急着回去,不料宫景衍却好像故意和她做对似的, 只气定神闲、没心没肺的继续问道,“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王妃的清誉可要怎么办?” “天爷呀,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要清誉干什么呀,” “更何况,在外人眼里,我早就是您的妻子了,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不是吗?” 见宫景衍不肯走,而那蛇却越离越近,林飒一时间都快吓哭了, 为了尽快逃离这危险之地,甚至挖空心思,想着法的拍宫景衍马屁道, “当然了,最最关键的是,王爷您一身正气,一看就是那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我一个病女子,人长的丑没姿色不说,要身材没身材,要才华没才华,您也不屑的对我下手不是……” “那可不太好说。毕竟你也知道,我可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悄悄的打你的主意了。” 见林飒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惜将自己损成这般惨不忍睹的模样,只见那宫景衍又是爽朗一笑,附在林飒耳边,坏坏的道, “更何况,你也知道,我这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女人,说不得,吃素吃的久了,哪天一激动,真就想拿你开开荤呢……” “你你你……宫景衍,你故意的是不是……” 闹了这么半天,见宫景衍只和自己打嘴仗不肯走,林飒哪里会看不出他的意图, 刚要找人算账,可是低头又一看,那蛇已俨然到了他们身边,此刻正围着宫景衍的脚打转, 只吓得林飒心脏一抽抽,当即又认了怂, “哎哟,我的好王爷,好六哥,您有什么话,咱们回去那边屋子再说行吗,拜托您快抱着我回去,我真的是害怕……” 见林飒确实吓得够呛,说着眼泪都快出来,宫景衍这才停了逗她的心思, 抱着人,一闪身,又回了原来的那间屋子。 不料,回了房间,宫景衍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有收,怀里人都还没有放到床上,一见没了那小蛇的威胁,就见林飒这边已又突然变了脸,冲着宫景衍灿烂一笑,突然阴阳怪气的道, “妾身在此感谢王爷搭救之恩,只是刚才进门的这一刻,妾身也想了,这孤男寡女的住在一个房间,睡一张床,貌似传出去,真的对妾身的闺誉不太好呢?” “你……你什么意思?”看林飒突然笑的这般灿烂,宫景衍心里一颤,突然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见其然,这个想法刚一闪而过,就见怀里林飒突然收了笑,一指旁边那屋,理直气壮的道,“王爷您不是不怕蛇吗?要不这样,妾身住这间,王爷住隔壁那间,可好?” “你……”见林飒这过河拆桥,翻脸不认账的样,宫景衍当场气噎,松一手,直接把林飒给扔到了床上。。。 正文 964上药 本来吧,这边林飒还为终于从宫景衍身上扳回来一局,心里正高兴着, 殊不料,这突然被猛的一扔,背朝下,落到床上的瞬间,正砸着伤口, 当即疼的她两眼发黑,差点昏死过去,“啊……疼……疼……”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砸到伤口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g。”一看林飒这痛苦的模样,宫景衍也是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俯身就要查看林飒的伤口。 不料,林飒却一把打开她,含泪道,“你走开,别碰我,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一激动,忘了伤口这茬了……”宫景衍说着,直接上手熟悉的就要去扒林飒的外衣, “竟然出了这么多的血,快,让我看看,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宫景衍……你干嘛?你为什么扒我的衣服?”而看到宫景衍这熟悉的一连贯的动作,林飒瞬间也傻眼了, 甚至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了,只努力的开始往回扯衣服。 “我要帮你查看伤口,不脱衣服怎么看……” 宫景衍说着,大手一扯,还真就扯掉了林飒的外衣,将人牢牢的困在自己怀里。 不料,林飒却不肯轻易就范,仍挣扎道,“男女有别,就算是伤口裂开了,把花灵唤上来帮我看就行了啊……” “她又不会医术,能看出什么?”宫景衍边说,手上仍没有停,三两下又扒下了林飒的中衣。 “那我……不疼了……”林飒身上有伤,本就没有宫景衍劲大,自然挣不过他,只嘴上别扭的喊道,“也不用你放我看了……” “别闹,听话……”宫景衍这边将人放回到床上,已轻车熟路的取来了药膏,准备上药了。 不料,这边刚转身取瓶药的功夫,就见床上林飒凑着空隙,已一骨碌爬起来,死犟着挣扎道,“我不要你给我上药,你走,让花灵过来……” 不过,林飒说完,却见这次宫景衍半天都没有回答,只拿着药瓶定在那里,目光好像长在了自己身上一样。 这人……到底什么情况?傻看什么呀? 这是答应呀,还是不答应呀? 不料,就在林飒疑惑,宫景衍为什么会这么个反应时, 只见突然,人宫景衍又难道好心,十分淡定的提醒道,“我说亲爱的王妃,你确定要继续这么闹下去,” “弱弱的提醒一句,再等一会,你这身子,可全被本王看完了啊……” 经宫景衍一提醒,林飒一低头,这才发现, 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某人扒的就只剩一件贴身小衣了, 关键经过自己这翻折腾,那小衣被挣的七扭八歪,几乎遮掩不住胸前的风景了…… “啊……登……登徒子……”弄清楚了状况,吓得林飒那叫一个花容失色,当即乖乖的,迅速趴回到了床上…… 而见林飒终于乖乖听话不乱动了,宫景衍这才又邪魅一笑,气定神闲的,上前给林飒上起了药。 初时,知道宫景衍给自己在光光的背上上药,林飒多少还觉得有些尴尬, 不料,很快,她就又说服了自己。 哎哟,他不就是个大夫嘛, 医者面前没有性别,不分男女,别多想,别多想…… 尤其是再一想,以前自己受伤,花灵每次为自己上药,都是弄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而此时宫景衍上药时,却是手法温柔又适度,药抹在伤口上,凉凉的,很是舒服…… 本来林飒受伤初醒身子就有些虚,加上刚才又折腾了半天,于是乎此时心情一放松,不知不觉间,还真就莫名其妙的又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林飒只感觉有温热的气息,源源不断的吹到自己脸上, 而下面,那被自己紧紧抱着的温暖舒服的大枕头,也扑通扑通,十分有节奏的敲着小鼓, 鼻翼间,更是弥漫着熟悉的药草香味…… “唔……”林飒下意识的轻哼一声,抱着那大枕头又蹭了蹭,这才慢幽幽的睁开了眼, 不料,就见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 而自己,只穿着件那贴身的小衣不说, 还被宫景衍一双大手紧揽着腰,整个人都严丝合缝的紧趴在某人身上, 这么个羞人的姿势…… 林飒清醒过来,直吓得心口那叫一个狂跳, “这个登徒子,竟然趁自己睡着了,占自己便宜……” 林飒一骨碌从宫景衍身上滚下来,裹着被子,赶紧往床里边缩,尽量和宫景衍拉开些距离。 甚至就连不小心碰到了伤口,都强忍着没敢哼一声, 就怕把宫景衍也惊醒了,看到自己这副害羞的模样,亦或强迫自己再滚回去…… 不过还好,显然是林飒想多了,只见那宫景衍貌似睡的很沉很香,连林飒把被子全部裹走,这么大的动静,人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而看到宫景衍半天没有动静,林飒这边也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接下来,让林飒难堪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一滚,不小心撞到了背上的伤, 还是床实在太小,睡两个人确实有点挤, 反正是林飒只感觉浑身躁热,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是怎么躺,怎么不舒服,怎么睡,怎么硌的慌,只感觉哪儿哪儿都别扭,哪儿哪儿都难受, 并且余光轻轻一扫,见宫景衍一个人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一点被子都没有盖,林飒不由得又有些不忍心, 咬了咬牙,便将那被子偷偷的扯出一个角,搭在他身上。 可是,被子就那么大,盖上了宫景衍,她在床里边,就盖不住她了呀, 没得办法,林飒便只得小心的,往某人身边挪了挪。 而这一挪不当紧,林飒忽然感觉,紧挨着宫景衍睡,人温温热热的,就像个大枕头一样,貌似舒服了不少…… 于是乎,在终于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后,林飒可能是实在折腾的累了,也或者是实在是乏了困了,神使鬼差的,她自己又乖乖爬过去,凑到了宫景衍身边,紧挨着他睡着了。 而见林飒终于睡着了,便见那床上的男人,忽然就悄悄睁开眼,眼神清明无比……。。 正文 965夏冬和安晴 抬手轻抚了下林飒沉睡的容颜,大手轻轻一托,避开伤口,将人稳稳的放在自己身上, 轻揽着,心满意足的又睡了过去g。 当然了,第二天醒来后,看到这让人脸上心跳的场景,林飒难免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尤其是一睁眼,见人宫景衍不仅抱着自己,还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个没完, “你……你你为什么这么看我?”林飒一骨碌从宫景衍身上滚下来,没好气的质问道, “还有,你身为三军总帅,前方大敌当前,随时有可能打仗,你难道不应该很忙吗?为什么到现在还赖着不肯起床……” 林飒越是生气,宫景衍越是起了逗她的心思,故意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亲爱的娘子,你整晚都抱的这么紧,为夫就是想起,也起不来好吗?” 温热的气息吹过,林飒脸红的都快赶上煮熟的大虾了,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起来,“你……登徒子,讨厌……” “哈哈哈,王妃讨不讨厌无所谓,本王心中欢喜就可以了……”又逗了林飒两句,宫景衍这才心满意足的起了床。 “哼,还敢乐,登徒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晚上还要不要给你盖被子,索性冻死你才好……”看着宫景衍意气风发的背影,林飒在心中恨恨的下着决心道。 可是,尽管早上的场面实在是尴尬,林飒也下了十二分的决心,无奈到了晚上,睡了一半,林飒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凑了过去。 因为实在没有办法,她背上有伤,离开这个舒服的活枕头,她实在是没法睡呀…… 而对了第二天早上,看到宫景衍那春风得意的模样,少不了又是一通懊恼…… 如此往复,几日时间又过去了。 而这段时间,因着宫景衍的精湛医术,及悉心照料,林飒伤口恢复倒是挺快。 下午,林飒一睡醒来,闲来无事,再加上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便想着要不要让花灵带着自己,去附近山林转转。 不料,刚要喊花灵,忽然,便听到一声轻唤,“飒儿……” 林飒伸头一看,就见叶伽成竟然不知何时被花灵带过来了。 “叶伽成,天哪,你什么情况?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感觉比我这个病号还可怜……”看着叶伽成几日不见,虚脱的整个人靠在花灵身上,连站都快站不住了,林飒很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还能为了什么?为了赎罪呗?”叶伽成双眼通红,一声苦笑,无奈答道。 “赎……罪……”林飒听的一头雾水,追问道,“你犯什么错了?赎什么罪?” 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只见叶伽成痛苦的闭了闭眼睛, 半晌,方轻声道,“飒儿,你知道吗?” “我找到夏冬了……” “夏……夏冬……”乍然间听到这个名字,林飒几乎是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道,“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她是投了河,不过却没有死,被人救了,如今她是布衣族的公主,叫安晴……” “布衣族……公主……安晴……” 林飒是彻底被叶伽成搞糊涂了,再三确认道,“不是叶伽成,你确定你没有搞错,那个安晴真的会是夏冬……” “当然是她,如果不是她,你以为,我怎么会把自己折磨成这副鬼样子……”叶伽成说着,甚至眼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怎么会这样?” 林飒听的稀里糊涂的,不过见叶伽成神情激动,人也好像饥困交迫到了极致,遂连忙道, “你这副模样,怕是几天都没吃饭休息了吧,不若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于是一柱香的功夫后, 另一间,曾经出没过蛇的树屋里, “一开始我也不太确定,我前面被大广教的人追杀,逃亡的时候,无意中,被那安晴救了一命,” 叶伽成边吃着花灵让人精心准备的饭菜,边断断续续的向林飒找述道, “我当时第一感觉,便觉得她就是夏冬,不过她却矢口否认,称根本不知道夏冬是谁?” “再后来,通过接触,我又见她爱憎分明,性子洒脱,和夏冬的性格确实天差地别,我也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她只是和夏冬长的相似而已,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料,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前几日,无意在山林救完你后,竟意外的发现了鬼手吕神医的踪迹……” “鬼手神医,他怎么会在这里?”见叶伽成风卷残云的,很快把他自己面前的菜吃完了,林飒赶紧将面前那盘肉往叶伽成跟前推了推,好奇问道。 “对呀,这也正是我当时奇怪的地方呀,” 叶伽成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边吃,边继续道, “所以当时见你性命无碍后,我便一路跟了过去,不料却惊讶的发现,原来那吕神医也一直住在布衣族,并且和里面的人,很是相熟的样子……” “飒儿你想想,那夏冬是吕神医的徒弟,安晴和夏冬又长的一模一样,吕神医又和布衣族的人这般熟,出入自由,这事,任谁想,也定是藏着蹊跷啊……” “这么说的话,确实挺可疑的……”见叶伽成说的有鼻子有眼,林飒也不由跟着附和道。 “于是,我便借着和这安晴还算相熟的契机,悄悄的在这布衣族周围走访调查,” “不曾想,一个偶然的机会,还真就发现了线索,” “我从那侍女无意中交谈中得知,说是安晴小时候曾走失过,半年前还好像落过水,虽然被人救起送回了布衣族,不料却失了之前的记忆……” “啊,吻合度这么高,这么说的话,那这安晴定是夏冬无疑了呀?”听到此,林飒不由得也跟着一阵激动。 “对呀,听到这个消息,我自是也激动坏了,便想着去找安晴道歉,向她负荆请罪,希望她能原谅我……” “不料这一次,布衣族却突然大门紧闭,不肯让我进了,那安晴更是,连见都不肯见我了。” “我不死心,便跪在那大门外头等,不料,等了这几日,仍没见着人不说,却见那吕老头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跑了出来,见到我,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通揍……”。。 正文 966生气 “我知道那吕老头和冬儿师徒情深,因为之前冬儿投河之事,心里记恨我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打就打吧,只要她能让我见冬儿一面也好,” “结果不曾想,那吕老头脾气却是暴躁的很,将我打昏迷后,还命人把我扔到山林里,不许我再踏入布衣族一步……” 叶伽成说到这,眼含泪花,感觉都快哭出来了, “好在,今天花灵姑娘外出,发现昏迷的我,将我救了回来,” “醒来后,我本来是有意再过去的,可是无奈,这段时间折腾的确实狠了,实在熬不住,又心里实在苦,便想着过来,向你倾诉一二……” “你过来找我就对了,虽然帮不上忙,但至少我能当个听众呀,”林飒见叶伽成实在痛苦,便体贴的为他倒了杯酒, 毕竟一醉解千愁嘛,并从旁为他加油打气道,“你且吃饱喝足了,待体力恢复过来,才能有力气接着继续去找冬儿,好取得她的谅解不是……” “飒儿,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办呀?” 不曾想,林飒这边挖空心思劝说着,那叶伽成不喝酒还好,两杯酒下肚,不仅没有好转,反倒更痛苦了, 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痛不欲生,悔不当初道, “想那之前,无论人是夏冬还是安晴时,都曾救过我的命,两次把我从鬼门关拽了回来,而再反观我呢,却是混蛋的很,竟然曾把她伤的那么深,还生生的把人逼的跳河自尽……” “你都不知道,每每思及此,我便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我便想着,只有她能原谅我,哪怕是直接要了我的命,让我去死,我也是情愿的……” 说实话,林飒前世今生加起来,好的坏的,也算是和男人打过不少的交道, 但是今天却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痛苦成这副模样, 见此,林飒不由得有些不忍心,连忙又劝解道,“叶伽成你不要这样,其实夏冬当时跳河,也有我的责任,也怪我,前面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不知道她怀的其实就是你的孩子,早知道结果是这样,我……” 林飒本是好心一再相劝,想缓解叶伽成的痛苦,不料,她却一吐噜嘴,提了孩子几个字, 于是就见,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叶伽成竟连酒也不喝了,直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 “是呀,还有我们的孩子,虽然我事先不知情,但那也确确实实是我的骨血呀,现在想想,我可真是个混蛋,我不配为人,我那孩子才那么小,连这个世界都没有看一眼,就因为我这个糊涂爹,生生的丧了命……” “飒儿我……我不配为人,我不配活着呀……” “飒儿,你说,我究竟要怎么办?” “我怎么做,才能让冬儿原谅我啊……” 说实话,林飒这个说客,本来是劝人的,结果不曾想,越劝,还把人劝的越痛苦了, 关键吧,人家遇到的难题,眼下她竟还一点招儿都没有,更别提帮着解决问题了g。 更何况再一想,那夏冬前面也和自己那般投缘,是相见恨晚的好姐妹。 思及此,林飒心里也是一阵伤感,索性便也不劝了,直接拿起酒杯,和叶伽成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来来来,多喝几杯,今朝有酒今朝醉,” “你放心,不论多大的事,明天天一亮,太阳都会照常升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人还活着,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想来冬儿知道你如今真的知错悔改了,早晚有一天能想明白,会原谅你的……” “飒儿,谢谢你,谢谢这个时候,你还愿意听我诉说,肯为我打气…………” “对了,飒儿,我现在只一心想补救冬儿,不能顾及你,你心里不会怨我吧?” 肉眼可见的,几壶酒下肚,叶伽成也是真的醉了, 说着冬儿,一转念,可能是想到自己以前对林飒的承诺,心里悔恨,又止不住的落泪,再三叮嘱道, “但是飒儿,真的很对不起,我怕是以后都不能再顾及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尤其是那宫景衍,我看你如今和他在一起,心里是既替你高兴,又替你担心,你那天受伤,他对你的关心我也算是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说实话,此人我虽然打的交道并不多,却也是能看出,他心机深沉的很,怕是你这般单纯,和他在一起,定是要吃不少亏,被人卖了说不定还替人数钱呢……” “谁说不是呢,那家伙鬼主意多的很,心地也坏的很,天天想着法的欺负我……” 叶伽成醉的人事不省,林飒这边更是早就七荤八素了,此时听到叶伽成提起宫景衍,又一想起这段时间人对自己的种种劣行,嘴一撇,也跟着哭道, “我……我这个平王妃当的,可真是太难了……” “飒儿,对不起,都怪我,怪我没本事,没有保护好冬儿,更是伤害了你……” “没事没事,我不怪你,你不知道,那宫景衍狡猾的很,你根本斗不过他,他打我的主意好多年了,” “他败坏我的名声,想办法把你支开,就是为了把我骗到手……” 两个人边哭边说,尤其是一提到宫景衍,更是好像瞬间找到了共同话题,同仇敌忾的骂了起来 甚至因为骂的投入,连外面的天何时黑的都不知道, 不料,这边林飒正我见犹怜的诉着苦,骂着人,就见忽然,外面一个高大的身影,疾步走了进来, 听到有人近前,醉的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林飒,根本没有转头看是谁, 只因一时醉的太忘形,端起酒杯就往对方手里塞, “来来来,既然来了,大家就都是朋友,坐下一起喝一杯,你平时都受了宫景衍什么气,也不妨坐下来一块说说,回头咱们一起讨伐他……” 林飒说的是正义凛然,殊不知,那来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二人念叨半天的宫景衍。 尤其是此刻,得到消息赶回来的宫景衍,见林飒喝的烂醉,和叶伽成哥俩好的手拉着手,头抵着头,亲密的说自己的坏话,只见那宫景衍当场肺都快气炸了。 进来后,二话不说,一把夺过酒杯,拦腰抱起林飒,转身就开始往外走……。。 正文 967吃醋 见这人进来就要把林飒带走,叶伽成自是不允许呀,连忙摇摇晃晃的起身阻拦,“你……你是谁?你不能带飒儿走……” 不料,叶伽成也是醉的很了,根本站都站不稳, 此时为了救林飒,起身就开始不管不顾的,往对面宫景衍身上扑, 于是乎就见,宫景衍轻轻一闪,人便成功扑了空, 然后就听扑通一声,再往下看时,就见那叶伽成人已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狠狠的摔在地上…… 而那宫景衍对那地上的叶伽成,却是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一闪身,抱着林飒便回了他们日常休息的那间树屋,将人放回到了床g。 “宫景衍,你干什么?”见宫景衍又轻车熟路的扒自己的外套,企图将自己往被子里塞, 喝的一时兴起的林飒,自是不肯乖乖就范,连连抗议道,“我不要睡觉,我要继续和叶伽成喝酒……” 林飒想挣开宫景衍的手,不料,宫景衍却貌似心情不太好,根本不给她机会,只没好气的道,“想喝酒我陪你,不许和他喝……” “你干什么?你根本不懂,叶伽成他现在心情不好,夏冬不理他,他伤心的很,需要人陪……” “作为朋友,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将他一个人丢到一边……” 林飒说着,卯足了力气,趁其不备,一把推开宫景衍, 跳下床,跌跌撞撞的就开始往外走, 不料,刚走了没几步,被身后宫景衍轻轻一扯, 再加上人本就醉了,又重心不稳, 于是乎,便见那宫景衍稍一带力,林飒原地转了一圈,又重重的跌回到了宫景衍怀里。 “不许去,他自己惹的烂摊子,让他自己收拾,你不许去!”宫景衍抱着林飒,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命令道。 “哎哟……,你这人怎么这样?” 这一摔,林飒只感觉自己的头更昏沉了, 又被宫景衍紧紧钳制在怀里出不去,自是心情不太好,气鼓鼓的指责道,“宫景衍你干嘛这么小气呀,我就只是去安慰他两句而已,你快放开我……” “一句也不可以,”宫景衍将人又放回到床上,坚决道,“你是我的,喝了酒这小傻模样,更是不许给任何人看……” 见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床上,林飒自是有些生气了,“你你你……你这人怎么这般霸道小气,到底还讲不讲道理……” 林飒生气,不料,宫景衍貌似比她更生气,脱口道,“对,本王就是这样,不仅小气,还不讲理,总之就是不许你去!” “宫景衍,你不能这样,你是我什么人呀,凭什么管我?”被人钳制,身体不能自由,林飒这一恼,便有些口不择言。 “凭我是你的夫君,是你的男人……”宫景衍两眼冒着火,理直气壮道。 “你……你撒谎,你根本不是,我们成亲分明就是假的,我……我当时就只是为了救叶伽成而已,” “再者,叶伽成早就没有危险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再欺骗我……” 见横竖都说不通,林飒也是真的生气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喊道,“你快放开我,我要和你解除约定,恢复自由身……” “你敢,告诉你林飒,不仅这世,就算是下世,下下世,你也休想逃的掉,”宫景衍终于气极,紧盯林飒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强调道, “你记着,无论何时,你都只能是我司徒昭的妻子,陪在我的身边,我是绝对像前世那样,允许旁的男人靠近你的……” 不料,这边宫景衍被林飒气的火冒三丈,却见那林飒却好像忽然没那么生气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宫景衍的气场给震住了,还是真的困了,被宫景衍一通表白后,竟乖乖的,缩回到了被子里, “哼,不讲理,你要我做你的妻子,我就要做你的妻子呀……” 林飒抱着被子,本正半眯着眼睛,昏昏沉沉、嘀嘀咕咕的吐槽着宫景衍, 不料,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只见双眼猛的一亮,整个人瞬间又来了精神, 一咕噜爬起来,就在宫景衍以为她又要耍什么花招,企图往外跑时,只见人竟主动钻回到了宫景衍怀里, 紧盯着他的眼睛,直愣愣的看了起来。 宫景衍被看的心里发毛,“你……你看什么?” “你生气了……发了好大的火……”林飒上上下下的盯着宫景衍看了半天, 忽然,只见她一拍巴掌,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搂着肚子大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是见我和叶伽成说的投机,吃醋了,对不对?” “你……”被林飒一语中的,宫景衍一时气噎,竟不知要如何做答, 尤其是再一看,面前林飒这笑的幸灾乐祸的小模样, 直气的人牙一咬,索性不管不顾的,紧紧抱住人,俯身便亲了起来…… 最初的时候,宫景衍还有些犹豫,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份了,不该趁人之危,在林飒人事不省的时候做这些事, 不料,出乎他意料的是,林飒却是格外配合的很, 不仅不反抗,还主动伸出胳膊紧紧抱着他,乖乖的迎合他, 本就是自己细心呵护,深爱多年的人儿,此情此景,宫景衍不由得便一时有些忘形, 一转身,将人紧压在床上,完全不能自已…… 不料,正在酣处,难舍难分之际,便见突然,林飒猛一把推开人,哇一声便哭了起来。 “怎么了?”一见林飒这委屈的小模样,宫景衍一时间自又慌了神,“怎么了飒儿,是哪里不舒服吗?” “宫景衍你个坏人,你欺负我,你戴的面具,硌的我脸疼……”林飒边哭,边指着他的面具指控道。 听到林飒的指控,宫景衍一时间是哭笑不得, “对不起,对不起飒儿,乖不哭,都是为夫不好,刚才一时忘形,忘了还带着这个碍事的东西……” 不料,这厢宫景衍正手忙脚乱的道着歉,小意哄着人,却见林飒忽然手一抬,趁机不备,直接拿掉那碍事的面具。 “有什么好道歉的,拿掉面具不就行了吗?” “哇,好帅……”而面具拿掉,都不待宫景衍再做任何反应,就见看到这副容颜,林飒当即又愣住了,两眼冒着泡泡,由衷的赞叹道。。。 正文 968吃干抹净 “又这样,”看到林飒这副花痴模样,宫景衍真是既无语,又好笑,将人复又圈进怀里,轻声道,“你……不哭了……” “嗯……”林飒点了点头,将脸埋在宫景衍胸口,无比乖巧道g。 “乖……要不赶紧睡吧……”折腾了一圈,宫景衍也是不忍心做的太过份, 轻揉了把林飒的发,将人放回到床上,温柔道,“我还有点事,出去处理一下……” 不料,这会人要起身主动走了,林飒却不愿意了, 只见她死死拽住宫景衍的衣襟,巴巴的道,“不,我不要,你脸长这么好看,我还没有看够呢……” 说着,爬起身,往前一扑, 一把搂住宫景衍的脖子,娇笑着,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傻丫头,你在玩火,知道吗?” 看到林飒这不知死活的行为,宫景衍只觉得口干舌躁,喉结滚动了两下,哑声道,“乖,听话,快放开我……” “我不要……”林飒得意的扭着小蛮腰,不仅不放,反倒抱的更紧了, “嘻嘻嘻,六哥,你知道吗,其实我不仅喜欢看你的脸,我还一直都很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 “从前世的时候,我就莫名的,很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 林飒说着,甚至还如一只小哈巴狗般,真就在宫景衍身上来回蹭着,深深的嗅了一口又一口,“淡淡的药草味,真的很好闻……” 林飒沉浸在宫景衍独特的味道里不能自拔,不过很显然,宫景衍的关注点,和林飒并不太一样,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哑声问道,“飒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六……六哥呀……”林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不是你说的,你和大哥亲如兄弟,让我见了你不用拘束,喊六哥就行吗?” “果然是这样……”听到林飒的话,只见宫景衍眼眸暗了暗,轻叹道,“看来我前面的猜测并不错……” 说完,展颜一笑,一把紧揽住林飒的腰,在她耳边轻声哄道,“那既然飒儿你这么爱闻六哥身上的味道,今天六哥让你闻个痛快,以后也让你天天闻,闻一辈子好不好?” 只可怜林飒醉的人事不省,根本不知道宫景衍这些话里,具体包含着什么意思, 只眨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心沉浸在面前男子的美色中,欣喜的点头道,“好……好的呀,飒儿什么都听六哥的……” “傻丫头,这可是你自找的……”宫景衍一声轻叹,一翻身,便把林飒又压回到了床上…… 第二天醒来,外面又是一个大晴天,艳阳高照, 就连空气中的灰尘,都不安分的,在光束里兴奋的跳跃着…… 可是刚恢复意识的林飒,却是一时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因为,刚才抱着大活枕头慢慢舒醒的她,第一感觉,便是自己腰背、四肢像被什么来回辗压了无数次似的,酸痛的实在难受。 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查看一二,不料,再次无力跌回到宫景衍身上时,无意中一低头, 便恍然发现,被子里,不仅自己,就连那宫景衍,也是……光……不着寸缕…… 尤其是脑海里,又不识时务的,接连蹦出来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没眼直视的画面…… 林飒自是当即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昨晚她被宫景衍吃干抹净了。 气的正要找人算账,不料,刚气鼓鼓的坐起身,就恍然发现,身边之人并没有戴面具,此时躺着的,正是一个不逞多让的美男子。 看到这如刀削般的五官,林飒心里一顿,简直呼吸都漏了节拍, 更不用说找人算账的事了,俯下身,索性仔仔细细,一点一点的,慢慢欣赏了起来。 一刻钟后,见林飒仍咽着口水看个没完,倒是下面的宫景衍终于忍不住了,吧唧在林飒脸上亲了一口,轻笑道,“娘子这是看够了吗?” 林飒却不管这些,只脱口道,“当然……没有……” 说完,甚至还好奇的,对着鼻子、眼睛、眉毛,左摸摸,右捏捏,嘴里还不住的感叹, “啧啧啧,这是真的吗,该不会是做的假人皮面具吧?” “可是手感如此真实,明明不像假的呀,” “这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的很,怎么可以不声不响的,造出这般惊涛骇俗的美男子呢……” 宫景衍无语,一把抓住林飒那只作乱的小手,“这……怎么还变本加厉,直接上手了?” 林飒不管,只一个劲的对着宫景衍那张脸咽口水,“天啦,太帅了!越看越好看,那天你主动去掉面具,我就只顾着生气,根本都没来得及看,就让你又给戴上了,现在想想,可真是可惜的很……” “你说,我这到底走的什么狗屎运,莫名其妙,阴错阳差的嫁了个夫君,竟然还是这么个美男子……” 被身边人如此肆无忌惮的赞叹,宫景衍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嫌弃道,“这是谁家小娘子,真是没一点出息!” 骂完,却又悄悄扯了扯嘴角…… “你傻呀,这事和出息有什么关系,谁和帅哥有仇呀,”不料,林飒却是根本不理他的话茬,只一心沉浸在美色中, “哎呀呀,想想,我这可真是赚大发了呢,本以来找了个铁面冷心的夫君,不曾想,竟还是个美男子,以后天天对着这么张美男脸,我这后半生过的不要太幸福才好……” 见林飒犯花痴的小傻样,宫景衍一时也起了逗她之心,笑着反问道,“怎么,这会儿又不后悔嫁给我,想着恢复自由身了?” “嘿嘿嘿,反正暂时不太想,”果然,美色面前毫无节操的林飒,当即笑的那叫一个甜,毫不思索道,“这么帅的人儿,谁愿意放手谁放,反正我是不舍得推开……” 说完,忽然,又凑近宫景衍的眼睛,奇怪道,“哎,不对呀,宫景衍,我怎么总感觉你这眉眼好生熟悉,我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似的。” 听到林飒的话,宫景衍忽然一凛,将目光转身别处,回避道,“废话,成亲这么多日子,见天的在一起,你再看不到我,难道我是鬼吗?”。。 正文 969你夫君厉不厉害 “哦,也是……”林飒认同的点了点头,不过转念一想,又忍不住指责道,“不过宫景衍,我觉得你这人不地道,甚至说起来,都不是正人君子……” “我又怎么了?”宫景衍一双手在林飒身上悄悄游走,心不在焉的问道g。 “你说你怎么了,你总是趁人之危,” “以前睡觉的时候在香料里加东西,趁我喝醉的时候偷亲我,昨晚更是趁我神志不清,直……接把人都吃干抹净了,” 林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板一眼的回答道,“你自己说,你这是君子所为吗?” “我亲爱的娘子,这事能怪我吗?” 见林飒竟然是在计较这个,只见宫景衍一声轻叹,很是无语的解释道, “是,我以前是在安神香里动了手脚不假,稍稍破坏了你的嗅觉,可是我当时只是不想让你那么早发现我司牧的身份而已,” “也并没有任何占你便宜的意图,就只是晚上趁你睡着,忍不住坐在床边想好好看看你,” “可是哪一次,不是你突然醒过来,死活抱着我不撒手,非要缠着吃什么冰冰的,凉凉的甜品……” “还有昨晚,也是你硬我往怀里钻……” 宫景衍说着,甚至还装作很是委屈的模样,反过来控诉林飒道,“你说,我一个纯情又热血的好男儿,哪里抗的住你这美娇娘,这般勾引诱惑……” “你……你骗人,我何曾勾引、诱惑你?”见宫景衍如此厚颜无耻的往自己脸上贴金,林飒也终于听不下去了,笑淬道,“还纯情又热血的好男儿?” “我呸,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我信呀,为什么要不信,毕竟刚才某人不还被我的盛世美颜,迷的神魂颠倒吗?” 宫景衍好似夸自己还上了瘾,只大言不惭的继续道, “说实话,本王现在都后悔了,早知道美男计这一招在你这里这般管用,本王当初干嘛还费这么大的事,布这么大的局呀,” “直接露一下脸,冲你招招手,等着你投怀送抱不就行了吗?” “想来哪还有他叶伽成什么事?搞的本王前面还没少吃他的醋,在他身上下了这么多的功夫……” “对了,你一提叶伽成我倒想起来了,只顾着和你折腾,也不知道他这会怎么样了?”提起叶伽成,想起他昨天那般痛不欲生的模样,林飒一时不放心,翻身从宫景衍身上爬下来,就准备穿衣下床了。 不料,盼了这么多年,难得心想事成,摊个这么个良辰美景,宫景衍哪里肯放她离开, 只紧紧抱着人,不撒手道,“你就别管他了,他的事让他自己去处理。” “不是,你不懂,前段时间有一个叫夏冬的女孩为了他跳河,不料,他最后却发现这布衣族的公主安晴就是夏冬……” 林飒也不想宫景衍对他和叶伽成的关系有什么误会,遂便很是认真的解释道,“我其实也就是想帮帮他,尽快把夏冬给追回来……” 不料,不待她把话说完,就见宫景衍忽然神秘一笑,十分自豪的道,“我当然知道,因为当日那夏冬跳河,就是本王派人救的……” “啊……你……你救的……”听到这话,反过来倒把林飒吓了一大跳,“这怎么可能?” “怎么没有可能,不仅救了人,还送回了布衣族……” 林飒听的一愣一愣的,倒是叶伽成,尽管人躺在床上,却好像对外面的事无所不知, “至于叶伽成,他则是因为刚刚得到消息,这两天那吕老头外出办事不在,所以人趁着这个空隙,又寻他的夏冬姑娘赔罪去了,所以,你这会是见不到他的……” “啊,连布族的事你竟然也门清儿,这到底什么情况……”明明两个人都一直躺在床上睡觉,自己一无所知,人却早已决胜千里之外,林飒听着,不由得又傻了。 “怎么样?这回知道你夫君,我的厉害了吧?”宫景衍倒是就喜欢看林飒这般,在自己面前毫不遮掩的小傻模样,当即又是自豪一笑,胸有成竹道, “不过说起布衣族,其实你和他们还有些渊源呢……” “我和布衣族……”林飒一愣,追问道,“什么渊源?” “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宫景衍倒是无心在这些小事上打转,只一翻身,将林飒又压在身下,哑声问道,“你就说,你夫君厉不厉害吧?” 林飒初涉情事,懂得并不多,乍然间又看到宫景衍眼里有越来越多的小火苗,在不时跳跃,甚觉得好奇,却也并没有多想, 只顺着宫景衍的话,傻乎乎的回道,“嗯,运筹帷幄,以一己之力,将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感觉……貌似确实挺厉害……” “难道只有计谋方面厉害吗?”宫景衍低头在林飒颈间轻轻一吻,别有深意的问道。 “啊,除了这,还有哪些方面?” 话没问完,就见林飒当即眼色大变, 脸一红,气的直捶宫景衍,“你你你……你又来,昨天折腾了一夜,你这人怎么没完没了……” 宫景衍貌似却不准备善罢甘休,甚至俯在林飒耳边再三哄道,“还请娘子多多体晾,你夫君吃了这么多的素,好不容易开了荤,如今温香软玉在怀,自是要好好过过瘾才是……” “你……你你你个臭流氓……得寸进尺……不知餍足……”林飒不甘心,试图想把人推开。 不料,林飒越推,宫景衍却是抱的越紧, 只见很快,林飒便没了反抗的力气,识时务的乖乖投了降,任由宫景衍在下面四处作恶, 甚至心里,竟还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欢喜…… 于是乎,接下来,便又是一场天雷勾地火,好一通妖精打架…… 就这样又折腾了整整一天,林飒筋疲力尽,骨头都快散架了,不料,宫景衍却是心情大好,越折腾越有精神。 不过好在,可能意识到毕竟是自家亲媳妇,以后大长的岁月,还是要省着点用,免得真把人折腾坏了, 后来在林飒的百般哀求下,其终于勉强放过了人儿……。。 正文 970不许喊姐姐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 林飒还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就被宫景衍强行拉起来,帮着穿戴一新,抱着出了门g。 “你要带我去哪儿?”林飒被折腾了两夜一天,人都快散架了,此时被带出来,自是一脸的不情愿。 宫景衍抱着林飒出了树屋,一闪身上了马车,轻声道,“带你去见一些人。” “我不去,我要回去睡觉……”林飒不知道宫景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以为他又要耍什么花招,一心只想好好补个觉的她,挣扎着就准备下马车。 不料,却被宫景衍抱的死死的,“乖,听话,路上你只管睡便是,到了地方我会喊你……” “我保证,到了地方,肯定给你个惊喜……” “惊……喜……”林飒勉强提起精神,追问道,“什么惊喜?” 不料,宫景衍却眨了眨眼,十分的神秘,“暂时保密……“ “你又骗我……”面对宫景衍的花言巧语,林飒明显有了免疫。 不料,宫景衍大长胳膊一揽,将人紧紧锁在怀里,俯身在她耳边戏谑道,“怎么会,娘子这两天这么辛苦,夫君自是要好好犒劳一下的……” “滚开,”林飒被他挑拨的脸红心跳,挣扎道,“登徒子……臭流氓……” 林飒脸越红,宫景衍倒是兴致越高,嘴角噙着笑,一双作恶的大手,又在四处煽风点火,“你就说,这样的登徒子你喜不喜欢?” “讨厌!”林飒躲又躲不掉,被某人撩拨的浑身像着了火般, 无法,最后实在羞于见人,只得用手捂着脸,欲哭无泪的叹道,“天哪,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好好,不闹你了,还有段路程,你赶紧再睡一会吧……”看闹的差不多了,宫景衍这才收了心,轻声哄道。 于是,接下来一路,林飒睡的那叫一个天晕地暗。 再睁开眼,就见马车外景色早已焕然一新,他们俨然已经到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山庄里。 而再看车边偶尔经过的行人,着装和大燕这边的并不相同,林飒不由得又是一怔,惊讶道,“这……这是哪里?难道是南梁的地盘?” 宫景衍点了点头,“我的娘子果然够聪明……” “啊,真的是南梁呀……”见此情景,林飒心里自是大惊,追问道,“不是,现在两国的军队还在打仗,你带着我突然来这里干什么?” 不料,她这话问,宫景衍还未回答,就见马车忽然在一个庄园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而身旁的宫景衍倒看着轻车熟路的很,掀开车帘自己先跳了下去,返过身,又过来抱林飒。 林飒被宫景衍这拨操作是整的云里雾里,正好奇,他今天到底又抽的什么风,来的又是什么鬼地方, 不料,这边脚刚粘着地,还没来及得质问,就见院子里,已有一个小身影雀跃着扑了过来。 “飒儿姐姐……飒儿姐姐……”小家伙跑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抱住了林飒的腿。 突然间,被这么个美如冠玉、冰雕玉琢的小美男抱着,林飒不由得一怔,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只转头,无助的去看身后的宫景衍, 想知道,这到底又是个什么情况,这突然跑来的是谁家的孩子,为何这般热情,寄希望于他能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不料,那宫景衍却一脸坏笑,好整以暇的看热闹,并没有要上前帮林飒解围的意思。 倒是那追着小男孩出来的男人,见状呵呵一笑,“林大小姐不认识小少爷,不知可否还认识小的……” “您……您是哑叔?”而看到来人熟悉的眉眼,尤其是听到他的声音,林飒不由得又吓了一大跳,“原来您会说话?” 对面哑叔恭敬一辑,“回大小姐,正是在下……” “飒儿姐姐,飒儿姐姐,您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见林飒连哑叔都记得,惟独忘了自己,就见那小美男当即又不高兴了,奶声奶气的晃着林飒的腿喊道,“飒儿姐姐,您好好看看,我是阿苑呀……” “阿……阿苑……”经对方这一提醒,林飒低头细看, 这才发现,眼下这换了一身锦衣、又长大了不少的小家伙,可不就是自己前段时间一直心心念念的小阿苑嘛, 尤其是连哑叔都在这里,这身份更是没得跑了。 “天哪,你真的是阿苑……”反应过来后,林飒自是欣喜坏了,不由分说,弯腰抱起小家伙,吧唧就是一口, “小阿苑,真的是你呀,你都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没见,都快把姐姐想坏了……” “嘿嘿嘿,阿苑也天天想飒儿姐姐呢……”阿苑说着,亲昵的搂着林飒的脖子,有样学样,吧唧在她脸上也回亲了一口。 而看到小阿苑这肉乎乎可爱的模样,林飒忍不住,抱着就准备再亲回去, 不料,这边还没有亲上,就见旁边某人当即不乐意了,“行了行了,意思意思就行了,怎么还亲个没完了……” “哼,你不让亲就不亲了吗?阿苑想飒儿姐姐想了这么多天,就要一次亲个够……”阿苑说着,好像挑衅似的,当着宫景衍的面,还真就在林飒脸上吧唧又亲了一口。 不料,他这边刚亲完,就见宫景衍手一抬,揪着阿苑的衣领,一提,一放, 扑通一声闷响,小阿苑已被其毫不留情的给扔到了地上, “臭小子,想翻天是不是?”宫景衍一脸冷冰冰的训道。 “飒儿姐姐……”阿苑摔了个屁墩,两眼含泪,可怜巴巴的看着林飒。 而见阿苑这可怜相,林飒当即也不满了,怒视着宫景衍,没好气道,“你干嘛,为什么又训孩子?” 说完,俯身就要去抱阿苑。 不料,宫景衍却貌似气性大的很,这边林飒还没有碰到小阿苑,就被他一把给拉了回来, “不训……熊孩子不长记性,”说着,甚至还低头又狠狠的瞪了阿苑一眼,恨恨的道,“告诉多少次了,不许喊姐姐,” “你倒好,非和我做对,偏喊,现在呢,不仅乱喊,竟还抱着就亲上了,飒儿是我的人,哪有你臭小子亲的份……”。。 正文 971阿苑母亲是南梁公主 “你这……怎么跟个孩子还这般计较……”见宫景衍这模样,生气竟是为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理由,林飒真是哭笑不得g。 “哼,坏舅舅,舅舅坏人……” “舅舅大坏蛋,你不让我和飒儿姐姐亲,我偏就要和她亲……”地上的阿苑不满宫景衍的暴行,一骨碌爬起来,勇敢无畏的,又来抱林飒的大腿了。 倒是林飒听到阿苑的称呼,不由得一怔,“舅舅……” 这关系……是怎么论出来的…… “阿苑,不得胡闹,快过来!”而就在林飒好奇阿苑为何这般称呼宫景衍时,只见突然,旁边又传来一个温柔女子的声音。 林飒转头循声望去,就见不知何时,那门口又多了气质典雅,年约二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妇。 美少妇察觉到林飒的目光,微笑着轻点了点头,然后向宫景衍亲切的打招呼道,“阿穆,你回来了……” “素儿姐姐,这位就是我前面给你提及的飒儿!” 宫景衍见状,忙上前一步,从中介绍道,“飒儿,这位是素儿姐姐……” “哦,素儿姐姐好……”林飒听的稀里糊涂的,不过既然宫景衍都喊姐姐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自是也乖乖跟着叫了。 倒是地上的阿苑,见大人们只顾着相互寒暄,并不理会自己,亦或者觉得林飒这个靠山不够牢靠,转身便又去寻新的靠山去了, “娘亲,娘亲,舅舅刚才打我,您管不管……” 娘亲……听到阿苑的话,林飒又是一怔, 哦,原来这个叫素儿的美少妇,就是阿苑的母亲呀, 而宫景衍又叫他姐姐, 怪不得,阿苑叫宫景衍舅舅呢, 这样一梳理,倒好像也说的过去…… 不料,林飒这边刚理清些眉目,那厢阿苑告完状,那少妇还未开口回答,就听身后突然又传来一阵大笑, “哈哈哈,我就说阿苑你小子欠揍吧,果不其然……” 伴着这爽朗的笑声,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远处阔步走了过来。 而待看清来人的相貌,林飒不由得又一顿, 天,这又是什么情况,这位难道不就是那曾跟着穆郡王出使大燕,还在宫宴上和阮峥抢着,替人求娶自己的南梁戚大将军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说,南梁此次出战,他就是南梁这边的主帅吗? 按理说,他和宫景衍此时,各自为主,应该是敌人,水火不相容的呀, 可是看这情形,人也不像是过来找宫景衍打架的啊…… 不料,林飒这厢竟好奇着,就见这戚将军接下来说出口的话,更是让林飒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只见那戚将军大步过来,一把揽住那美少妇,又反手轻拍了拍阿苑的头,大笑道,“告诉你小阿苑,告状也没用,别说你娘亲,就连为父也觉得你舅舅打的对,” “本来就该喊舅母,你却硬要喊姐姐,都乱了辈分了,他不打你打谁……” 啊,什……什么情况? 这戚将军,竟然是阿苑的父亲,是这素儿姐姐的夫君, 而这素儿又是宫景衍的姐姐, 那这么算下来的话,岂不是说,他就是宫景衍的姐夫了吗? 关键这两人如今还都是各自的主帅,这仗打的,到底是几个意思呀? “这……这到底是……”下意识的,林飒赶紧转头去看宫景衍,想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不料,宫景衍却只冲她点了点头,轻声道,“既到了家门口,你便安心跟着我进去便是,待闲下来,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晚饭后,雅致精美的房间内 “什么情况?刚才那女子,是你的表姐,也就是如今南梁的公主,戚将军是南梁的附马,阿苑是公主的儿子……” 林飒困了一路,白天又被阿苑闹着玩了大半日,如今终于到了舒适的房间里, 不料,她却完全没了丝毫睡意,只不可思议的盯着宫景衍反复问道, “天哪,怎么会这样?” “不是,那你喊素儿姐姐,你到底又是什么身份呀?” 这短短半天接收到的信息,彻底又刷新林飒的上限, 甚至于,此刻看着面前这个昨天还和自己你侬我侬,如漆似胶的夫郡,林飒不由得都觉得份外的陌生。 到了此刻,林飒只能说,前面她想的还是太天真了,面前这个男人,她真的是不够了解,也没有能力了解透, 因为,他藏的实在是太深了,这身份一个一个的亮出来,没有最惊人,只有更惊人。 她本来以为,司牧和宫景衍就已经是所有谜底的尽头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宫景衍竟还和南梁这边的人牵扯不清。 可能是林飒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陌生眼神,多多少少刺伤了宫景衍, 只见他一把将林飒揽进怀里,轻声道, “飒儿,你可还记得,姐夫曾在大燕的宫宴上,和那司徒昊与阮峥争抢着,替何人求娶过你吗?” “这个我当然不会忘,替他们南梁的战神穆郡王呀,”听到宫景衍的话,林飒脱口而出道。 不过,伴着这个答案出口,林飒不由得又是一怔, “阿穆……”想到那南梁公主萧素儿对宫景衍的称呼,林飒脑子灵光一闪,倒好像终于找到了答案, 只见她一下挣开宫景衍的怀抱,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道,“难道,那南梁曾经赫赫有名的战神——萧穆,穆郡王,也是你?” “没错。”迎着林飒不可思议的目光,宫景衍轻点了点头,再一次,将林飒紧紧抱在怀里,附在他耳边颤声道, “林飒,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无论我是何种身份,何时出现,从来都只有一个目标,便是为了护你周全……” “其实那场宫宴我一直都在暗处,之所以称病没敢光明正大的现身,就是怕一不小心,让你看出了端倪,猜出了我的身份,所以才拜托姐夫替我出的面……” “哦,怪不得呢,我说当时宫宴结束后,见我受伤,那戚将军为什么追上我,死活非要赠我几颗药丸,说是对治我的伤有奇效,” “现在看来,应该也是你在背后的杰作了……”听到宫景衍的解释,林飒终于后知后觉的道,。。 正文 972曾囚禁冷宫的先太子侧妃是我母亲 “不过王爷,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怎么突然间就和南梁扯上了关系呢?”思索了半天,林飒终于忍不住,再次追问道g。 “到了这里,不要喊我王爷什么的,喊我六哥,或者夫君都可以……”宫景衍轻叹一声,无奈俯的在林飒耳边纠正道。 说实话,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林飒也没弄明白,宫景衍为什么执意非让自己喊他六哥, 不过此时,鉴于面前一大堆问题还未搞懂,林飒自是也没有心情纠结这个小小的称呼, 只听话的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的唤道,“哦,六……六哥,” “那你可否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和南梁公主是表姐弟关系呢?” 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宫景衍苦笑一声,怅然道,“怎么不可能,因为我母亲就是南梁的长公主啊……” 一个问题还未找到答案,又有新的问题蹦了出来, 听到宫景衍的答案,林飒彻底乱了,一眨不眨的盯着宫景衍,十分震惊的道,“什……什么?你母亲竟是南梁的长公主?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料,这个问题问出口,林飒便清晰的感觉到,她好像不应该继续打听这件事情, 因为,看宫景衍的表情,好像十分的痛苦,貌似并不太愿意提及自己的母亲, 亦或者说,这件陈年旧事,对他造成的伤害比较大。 只见他放开林飒,转身走到窗前,凝神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方长出一口气,沉声解释道, “二十多年前,我母亲还是南梁国最受宠的小公主,姿色更是过人,” “一天,调皮的她,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外出游玩踏青,” “不曾想,却在南梁和西夏的交界处,被一个老男人给撞上了。” “那个男人,便是西夏当时年迈又好色的老皇上……” “那老皇上好色成性,看到母亲一眼便相中了,色欲熏心的他,甚至不管不顾的,在未征求母亲意愿的情况下,就直接命人,强行要把母亲掳回西夏去。” “母亲见状,自是拼死挣扎抵抗……” “只可惜,她根本不会武功,就算那侍女功夫高强,却终究是双拳难抵四手,” “最后,在西夏军的团团围攻中,母亲为了不让那西夏皇得逞,咬牙跳了崖……” “也算是母亲命大,她并没有死,而是被崖底湍急的水流一路向下,最后被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所救,并与他一见钟情,” “母亲醒来后因脑袋受过撞击,失了之前的所有记忆,她找不到自己的亲人,甚是觉得孤苦无依,后来见那男子将自己照顾的格外体贴,便慢慢沉浸在他的温柔攻势下,很快便与其结成了夫妻。” “可是,等后来母亲有一天突然知晓,那和他相濡以沫的夫君,根本不是普通人,而是大燕的太子司徒炎时,母亲却又慌了神。” “虽然她失了之前的记忆,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母亲却莫名的很抗拒,不想嫁到大燕皇室,她想悬崖勒马,一个人离开,” “不料,却意外发现,当时已经怀上了我,再加上看夫君对自己也确实一往情深,再三允诺许她母子一世的安稳生活,最后,母亲还是点了头,跟着他回了皇城。” “其实,司徒炎当时对母亲也算是一片真心,他之前本是被司徒庆陷害犯了错,被永康帝罚去守皇陵半年,” “不曾想,中间却意外救下了母亲,找到了自己深爱的女人,” “于是,待惩治期满,便满心欢喜的带着母亲回了京城,想向全大燕昭告他们的爱情。”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从踏上宁城土地的那一天起,便成了母亲后半生悲惨生活的开始。” “原来,自母亲坠崖落水后,多方寻找,一直杳无音信,我外祖父——也就是当时的南梁皇,得到消息后,只以为母亲已被西夏皇所害,自是当即勃然大怒。” “为了给自己心爱的小女儿抱仇,他不顾群臣的反对,甚至不惜倾举国之力,疯狂攻打西夏,” “以致于,这一场场仗打下来,西夏虽然国力衰退,成了三国中最弱的,我南梁也损失惨重,好多年没有恢复元气,” “倒是大燕,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之利,一跃成了三国中最强的那个,成为此次战争最大的获利者。” “这边永康帝正为天上掉来的馅饼欣喜不已,不料,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太子儿子带回来,口口声声此生深爱不渝的女子,不偏不倚,正是引起当前两国战乱,南梁国丢失的那位小公主。” “母亲当时已经怀了我,大腹便便,毕竟也是司徒家的嫡亲血脉,永康帝不忍心一尸两命,将人直接处死,” “可是,却也不敢让母亲在人前露面,怕被另外两国知道真相后误会,以为他是为了挑起战乱,故意藏起人,设的这个局,” “于是,在经过沉思熟虑之后,他便以不祥、煞星、冲撞帝星等一系列莫须有的罪名,将母亲囚禁了起来,命她终身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而我这个冷宫里出生,冷宫里孤单单长大的皇孙,自也是从出生那天起,便注定不受任何人的待见。” “只万幸,南梁人天生通晓医术,母亲更是医术精湛,囚禁期间,阴差阳错救治了不少人,宫里近一半的太监宫女几乎都受过我母亲的恩惠,所以私下里,对我们母子好歹也照顾些,吃食上供给的还算充足,得以让我们母子勉强存活下来,并没有在半道饿死或冻死。” “不过后来,因为多年暗无天日的生活,郁郁寡欢的母亲,终还是积劳成疾,早早离了世……” 说到这里,宫景衍曾一度哽咽,半天说不出话来, 很久后,方沉沉道,“再后来,司徒庆宫变,整个皇宫都乱了,我便在那日,终于逃了出来……” “母亲曾说,她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守护着我,或许,此刻天边最亮的那颗,就是她吧……” 见宫景衍难得这般失落伤心,林飒不觉心里也是一疼, 上前,轻轻环抱住宫景衍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轻声道, “对不起六哥,我不是有意让你想起那些伤心往事的,我以前……并不知道你母亲……哦,婆婆原来就是冷宫里一直被囚禁的先太子侧妃……”。。 正文 973你是我的人间烟火 宫景衍可能也不想房间气氛太过凝重,返手将林飒轻拉到胸前,低头在她额前轻吻一下,反过来安慰她道,“傻丫头,咱们夫妻之前,哪里用得着对不起几个字,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成心的g。” “那……,”林飒被宫景衍吻的懵懵的,抬起小脑袋想了半天,方又昏昏沉沉的问道,“这么论下来的话,岂不是说,你……你才是那真正的皇孙——司徒昭才对啊?” “也可以这么理解。”宫景衍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 不过,他好像并不太喜欢自己皇孙的身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在林飒眼前晃了晃,“飒儿,你看这是什么?” “小兔子……”林飒初时没在意,仔细一看,当即高兴的蹦了起来,“我的生肖玉佩……” 林家有一个传统,便是每个人,从出生那天起,便会有一个贴身的生肖玉佩,此后一直随身携带,直到去世。 不料,林飒的那个,却是在宫变那日,莫名的丢了,后来她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不曾想,竟然在宫景衍手里。 此刻,宝贝失而复得,林飒自是高兴坏了。 “六哥,我的生肖玉佩,怎……怎么会在你这里呀?”趁着宫景衍贴心为自己佩戴玉佩的当口,林飒终忍不住问道。 见林飒现在还蒙在鼓里,宫景衍长叹一口气,抬手轻刮了下林飒的鼻梁,无语道,“傻丫头,看来你是真想不起来了,其实我就是你在宫变那天遇到,并冒充唐大小姐的身份,好心带着我们钻密道的那个小太监啊……” “只是当时长年在冷宫生活,我看着明显比同龄人瘦弱不少,再加上他们又稍稍帮我易了容,所以看着和此时不大一样……” “啊,那……那个小太监原来就是你呀,”经宫景衍提醒,林飒恍然想到,当时自己看着那小太监,尤其是眼神,确实曾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不曾想,闹了半天,竟是自己以后的男人, 思及此,不由得的欣喜道,“天哪,我说呢,怪不得最近看着你的眉眼,总觉得好像以前见过,原来竟是以前真的有一面之缘……” “所以说,命中注定,你只能是我司徒昭的妻子,兜兜转转,总能遇到,” 宫景衍好像也被林飒的情绪感染,脸上终于有了稍稍笑容, 揽着林飒,夫妻二人一起望着外面的夜空…… “只是飒儿,我再三执意让你喊我六哥,你就不好奇吗?”半晌,宫景衍又轻声问道。 “是有些好奇,”林飒并未多想,只心不在焉的答道,“不过,难道不是因为你冒充人家宫小六名讳的缘故吗?” “当然不是,因为,我是在六月初六那天出生,而六儿,则是母亲给我起的小名……” “现在想想,其实我小时候的生活全是灰色的,虽然母亲不甘心我小小年纪,便跟着她过凄苦的生活,一直在尽力弥补我,教我学问,” “太子父亲也偷偷的让人交我功夫,时常给我送些书籍,可是从小到大,我却没有一个朋友,整天都是孤单单一个人,那些宫女太监看到我,都是远远的,避之不及,根本没有人敢和我说话,更不用说和我一起玩耍什么的了。” “我每日每日看到的,也就只有冷宫上面,那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提到童年往事,只见宫景衍周身又瞬间充斥着冷清的气息,被孤寂环绕, “就连母亲,因为遇人不淑,长年被囚禁,虽然白天当着我的面强忍着,但是到了夜间,却是每晚每晚,望着月亮,思念着自己不知在何方的亲人,偷偷的哭……” “甚至我曾一度傻傻的都不知道,人世间还有别的美好的东西存在,只以为冷宫外的生活,或许也像我当时的那般,冷清,孤寂……” “直到后来,在那凤凰林里遇到你,你和林宗在奔波打闹,我才恍然发现,原来这世间,竟还有如此迷人的笑容,和阳光明媚的人儿……” “飒儿,你知道吗?曾经的我,也曾为命运感到不公,觉得上天愧对于我,让我小小的年纪,平白就遭受这许多的困苦和波折,甚至一度我心里充满仇恨,觉得人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不属于我,” “可是后来,直到见到你,我才知道,原来你就是我的人间烟火。虽然我不是在最好的时光遇见你,但是因为遇见你,我终于找到了这一生最好的时光。” “现在看来,老天也从未对我不公,甚至我才是最幸运的那个,因为冥冥之中,他把最好的,帮我留到了最后……” 听到宫景衍的话,林飒心里不由得一震, 说实话,她从来不知道,那些以前看着就让人肉麻的情话,从相爱的人嘴里说出来,竟也能如此的悦耳动听,说的她五脏六腑都要跟着化了。 “那,既然六哥你喜欢我笑,以后飒儿每天都对着你笑,可好?”林飒转身看着宫景衍,一脸娇羞的道。 不料林飒这边被感动的正不能自已,却见人宫景衍却又突然换了画风, 抬手轻拍了拍林飒的头,笑道,“嗯,这也大可不必,本来就不太聪明,傻里傻气的,笑的太多,万一变得更傻了可怎么办?到时候夫君可是会嫌弃的……” 听到嫌弃这两个字,只见林飒当即双眼一瞪,威胁道,“你敢,告诉你,我林飒可是属狗皮膏药的,这辈子我是粘上你了,你甭想着能把我甩掉……” 宫景衍倒是见好就收,一把将林飒又揽回到怀里,轻声哄道,“好好好,不甩不甩,不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甩,永远都让你粘着我,好吗?” “这还差不多……”看着面前男人深情的目光和温柔的情话,林飒心里一颤,柔声道,“那一言为定,不许反悔!无论到了哪一世,我们都要生生世世的在一起。” 说完,甚至不待宫景衍再做任何回答,抬手轻覆上他的眼, 掂脚,主动亲了上去。 第一次,感受到林飒的主动和热情,宫景衍猛的一怔,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 不过很快,他便不满足于,林飒的蜻蜓点水了……。。 正文 974情人眼里出西施 只见宫景衍迅速反客为主,一个转身,将林飒紧紧抵在身后墙上,低头就是一阵狂风暴雨…… 然后,在林飒几乎不能呼吸、快要窒息之时,只见人弯腰一把捞起小人儿,转身大步朝着身后的大床走去…… 很快,便见急促的喘气声,娇呼声,及木床的呻吟声,充斥在夜空中,连整个诺大的院子似乎都快关不住了g。 这一场,你情我愿,郎有情妾有意的欢事,自是比着往常更浓烈、酣畅了几分…… “那后来呢,你怎么又回到了南梁?”一个时辰后,林飒慵懒的绻在宫景衍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绕着他的发,心不在意的问道。 “幸得母亲临终前,可能是回光返照的缘故吧,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便偷偷告诉了我。所以逃出来后,我便跑到南梁,拿着母亲的信物,直接找到了外祖父和舅舅,” 一场情事过后,宫景衍的情绪倒是平复了不少,温香软玉在怀,脸上已全无刚才的失落与怅然, 低头轻吻一口林飒,继续道,“所以最初这几年,我便一直以萧穆的身份在南梁,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穆郡王……” “后来算着时间,想着你一天天的长大,不想无端错过了你,我便辗转又用了宫景衍和司牧两个身份,悄悄接近你……” “哦,怪不得呢,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戚将军在宫宴上替你求婚时,那阮峥还曾明里暗里,骂穆郡王是突然冒出现的野孩子,身世不明,来路不正,” 想起当时阮峥的话,林飒终于后知后觉的叹道, “让祖母千万不要一时糊涂把我许配过去,现在看来,他这话,其实也不算是空穴来风,竟还是多少有些原由的……” “只是,天机阁和天香阁又是怎么回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手中会握着天机阁这个天下最大的杀手组织和日进斗金的天香阁呢……” “天机阁本都是祖父为了寻找母亲组建的,在此之前,一直由梅姨打理,后来见我归来,便转手给了我……” “至于天香阁,而是梅姨去宁城后的一个契机,本是随便找个立足的由头,为了替我收集多方信息,不曾想却突然大火,也算是意外之财了。” “这么说下来,梅姨倒是对你忠心不二,虽然身为一介女流,所作所为,倒更像一个侠肝义胆的女侠客……”听宫景衍说起梅姨私下里竟然做了这么多,林飒忍不住开口赞道。 “你其实不知,梅姨其实还有个身份,其实她就是那个从小和我母亲一起长大,并且一时兴起,再三鼓动母亲外出游玩的侍女,” “我母亲失踪后,梅姨特别的伤心,为了将功被过,她中间这些年一直担任天机阁大当家,这么多年,她从未放弃过寻找我母亲之事,”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那永康帝竟然把我母亲给藏到了冷宫里……” “后来见我回去,梅姨也是高兴坏了,又听说我心仪于你,有心留意你的动向,便主动请缨,跑到宁城开了这天香阁,做买卖、收集信息都是其次,主要任务,就是帮着盯你,怕有人把你半道给劫走了……” “我哪里有那么好,竟然值得你如此大费干戈的,还让人一直盯着我,”听宫景衍如此说,林飒倒忽然又有些娇羞了,脸一红,不好意思道。 “你不仅好,而且很好,这世间所有女子,加在一块,都不及你的万分之—,”林飒脸皮薄,磨不开脸,宫景衍倒是脸皮厚的很,拥着林飒,不言不惭的大夸特夸道,所以,我自是要把你看的牢牢的,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不知羞,你这怕也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林飒被夸的越发害臊,将脸埋在宫景衍怀里小声嘀咕道,“说不得在旁人眼里,我根本就是入不得眼,站在人面前人都看不到呢,也就你傻乎乎的当个宝贝而已……” “能如此自然更好,为夫倒是巴不得别人都看不到你,这样我反倒省心了,” 看林飒这娇羞的小模样,宫景衍起了兴致,不由得故意撩拨她道,“看来以后我真把你严严实实藏起来,这样就只有为夫一个人悄悄的欣喜你、喜欢你、独宠你,想想岂不是更快哉……” 宫景衍说着,兴到浓时,一翻身,又将林飒压在了身下。 好歹经过这么几天,林飒也算是开了窍,经过不少人事了,见这架势,自是当即看出了宫景衍的意图。 怕某人又折腾起来没个完,连忙努力转移话题道, “对了对了,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梅姨之前老送我一些南梁流行的小玩意,我当时只觉得新奇,现在看来,竟是因为她本就是南梁人。” “而且不曾想,闹了半天,梅姨和婆婆还有这层关系,” “我说她怎么对我这么好,看我的眼神,老有种婆婆看儿媳妇的感觉,怕不是,她就是在替婆婆相我这个儿媳妇吧……” “那是,我的小飒儿,这般优秀,自是无论谁看,都看不掉眼的……”宫景衍自是看出了林飒的小伎俩,不过他却也并不点破,只一双大手悄悄的在林飒身上不动声色的游走,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耳边轻声赞道。 只眨眼的功夫,林飒被撩拨的又快招架不住, “讨厌……”娇羞的,去捶宫景衍的胸口, 不料,这一次,宫景衍却突然变了脸色,抬手,一下抓住林飒的手, 突然转眸望向窗外,沉声道,“说!” 林飒正好奇宫景衍为何突然如此,就见外面忽然又传出一个声音, “公子,前方传来消息,因北静王去世,世子也突然患了疯病,皇上已下旨封了司徒昊为新的静王,现在人已然到了京城,在悄悄联系庆王旧臣的同时,亦重新取得了永顺帝的信任……” 这声音,林飒听着格外的耳熟, 仔细一想,可不就是,那以前整天和花灵打打闹闹的,吉祥的声音嘛, 不过此时听着语气,却和平时大不相同,倒是沉稳郑重了不少。。。 正文 975被误认成鬼 “嗯,如此的迫不及待,倒是更好,”听到吉祥的汇报,宫景衍眼神亮了亮,饶有兴致道,“本来还怕他会按兵不动呢,既如此,那看来咱们也须得尽快想办法,助他一臂之力才好呀……” 叹完,想了想,又沉声问道,“对了,我们请的人到了吗?” “贵客正在来的路上,约一柱香的时间就到这里了……” “好,你先去门口迎接一下,我随后就到……” “属下遵命g。” 伴着一声轻响,外面吉祥离开了,就见那宫景衍,也迅速披衣下了床。 “你这是要走了吗?”刚才还拥挤躁热难耐的被窝,因为少了一个人,瞬间变得空落落的,林飒不由得有些失落。 “乖,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先睡吧,我那边还有要事相商,去去就回……” 宫景衍回身在林飒的额头轻轻一吻,又哄劝了几句,见林飒终于睡着了,这才转身大步出了房间。 不料,他前脚刚离开,就见身后林飒又悄悄睁开了眼。 因着已经知道了宫景衍的身份,又时值多方战乱之际,林飒自是不敢再任性随便阻拦,只得乖乖的,默默看着宫景衍远去。 林飒本意是还想着等宫景衍,待他回来了两人一块睡, 不料,等了半天,后来实在困的紧,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只是,令林飒没有想到的是,宫景衍这一去,竟然一夜都没有回来。 待林飒等再睁开眼,伸手一摸,便见身旁那半天床铺都已经凉透了,而窗户外边,天边也已然出现了鱼肚白。 悄悄穿衣下床,见外面雾气颇有些重,林飒随手抓了一件宫景衍的披风,便转身出了门。 清晨的庄园和白天不同,退去了喧闹,多少透着份冷清,再加上雾气缥缈,便又更多添了几分神秘。 林飒也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宫景衍,亦或,他已经出了这庄园,外出办事去了, 只一个人,漫无目的四处溜达着, 林飒沿着小径一通乱走,经过鱼塘,又穿过树林,不知不觉间,无意中一抬头,方恍然发现,前面竟然有一大片紫竹林, 而伴着这雾气重重,若隐若现的,就见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小院落。 素儿公主和戚将军他们都住在前面的院子,这个院子在竹林里,又这般神秘、隐蔽,显然住的应该不是一般人了。 行吧,自己说到底在此,也就只是一个客人而已,好像不应该唐突的乱闯乱撞,去窥探人家的隐私。 林飒无意冒犯,正要转身离开之际,只见突然,身后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公子,请留步!”是一个上了年纪妇人的声音。 “公……子……”听到对方的称呼,林飒一怔, 不过低头细看,见自己身上裹着的,竟然是宫景衍的披风,瞬间也就了然了。 倒是那追上来的婆子,穿着虽然低调,但是却感觉很是讲究、体面,人好像也很懂规矩, 上前,先恭敬对着林飒一辑,然后这才轻声细语的解释道,“对不起公子,前面这片林竹,没有我家主子的允许,任何人是不得靠近的……” 哦,果然如此,看来却是个秘密之地。 入乡随俗嘛,林飒只以为对方是素儿公主身边的婆子,不想对方误会,遂连忙解释道,“哦,这位妈妈实在不好意思,我也就是随便散步,无意中转到此,既然还有这些规定,实在不方便,那我原路返回便是……” “哦……”可能是听到林飒说出的话,竟然是个女声,那婆子明显一愣, 悄悄抬头,小心看了林飒一眼, 不料,只这一眼,就见那刚才还进退有度,行事沉稳的婆子当即脸色大变, 腿一软,扑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小……小……小小……” 婆子突然间,好像受了极大的刺激,嘴里嗫嚅了半天,却终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飒不明白对方为何会突然这个反应,见对方跌坐在地上,出于礼貌,下意识的想上前搀扶,“妈妈您没事吧?” 不料,林飒一片好心,那婆子却像被吓到了般,连连后退, 甚至一时间,竟连站起身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不可思议的死盯着林飒,嘴里嘀嘀咕咕的喊道,“鬼……鬼……对,肯定是鬼,肯定是鬼……” “鬼……” “鬼?” “几个意思,我看着有这么可怕和恐怖吗?就算是没休息好,但是和鬼应该也差着十万八千里呀。” 听到对方的话,林飒自也跟着吓了一大跳, “这婆子,刚才还觉得她家教良好,进退进度,怎么看人的眼神,竟这般差劲呢,就把自己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给看到了鬼才行……” 不料,这厢对于婆子的反应,林飒还没想清楚缘由,就见前面那院门吱钮一声突然打开, 紧接着,便见又走出一个须发半白的老者, “许婆子,这大清早的你鬼哭狼嚎什么呢,当心影响了老爷子休息……” 那老者五十多岁年纪,人胖胖的,穿着亦十分讲究, 细看,虽然上了些年纪,但是看走路,脚下带风,脚步变沉稳有力,感觉应该是个练家子, 此时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絮絮叨叨的过来了。 那老者走近,本正要弯身去扶那地上的婆子, 不料,看婆子脸色煞白,实在不对,无意中,瞟了对面的林飒一眼, 不曾想,当即也跟着脸色大变, 只不过,他好像比那婆子胆子大些,只护在那婆子前,直指着林飒,厉声道,“快说,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有了那婆子的前车之鉴,林飒这次倒是稍稍有了些经验, 面对着老者的厉声呵斥,连忙上前笑着解释道,“老伯,您别误会,我是受素儿姐姐之约,前来这园子做客的,早晨醒来无事,随意散步瞎转到此罢了,并无意惊扰你们……” “素儿……”那老者凝了凝眉,努力理解着林飒的话,半晌,方恍然道,“哦,是公主呀,难道,你也是他们请来的?” “当然,”怕对方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林飒又赶紧补充道,“准确的说,我是阿苑的表舅母……”。。 正文 976佩儿 “阿苑的表舅……母……”听到林飒的解释,老者显然很是不可思议, 仔细打量了林飒几眼,又努力想了想, 半晌,方小心确认道,“难道说,你就是穆郡王的妻子?是那大燕安和大长公主的嫡孙女?” 见对方果然是个有见地的,很快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终于也算是解了误会,林飒自是赶紧附和道,“对,正是晚辈,我叫林飒g。” 不料,林飒刚心里有些放松,以为误会总算是解开了, 不曾想,那地上爬起来的婆子,却仍是一脸的心悸,直指着林飒根本不信道,“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她说的这样,她怎么可能会是大燕宁城安和大长公主的孙女,你看看她那张脸,她明明就是……” 看这婆子的反应,林飒不由得也有些好奇,想知道这婆子到底把自己错认成了谁, 不料,这婆子话刚说了一半, 就见突然,斜刺里,不知从哪冲过来一个人,上来一下就拽住林飒,“佩儿……佩儿……我的佩儿……” 这次过来的,也是个老者,须发皆白,感觉年纪看着,好像比自家祖母还要大上几岁, 但是看妆束上,却是和面前的两个人不能比, 只见他头发披散着,衣服虽然也很华贵,但是上面却粘满了泥土和草屑, 看着疯疯癫癫的,上前拉起林飒,边晃,边欣喜若狂的便喊了起来,“佩儿,我的佩儿,你终于回来看爹了是不是……” 被这疯老头一通猛晃,林飒只感觉天地都跟着旋转起来了, 可是人年纪毕竟都这般大了,别说出手打了,连猛推一把,林飒都不敢, 惟恐这疯老头再摔出个好歹,因此讹上了自己。 倒是那婆子和前面出现的老者,见状反应还算快,也顾不上盘问林飒的身份了,连忙去拉疯老头,边拉边小心哄劝道, “老爷,您怎么出来了,这眨眼的功夫,还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您认错人了,这不是佩儿,不是咱们家小姐……” “你们撒谎,这明明就是我的佩儿,是我的佩儿回来看我了……” 不料,那老头却根本不听众人的劝,只死拽着林飒,红着眼睛扯着嗓子喊道, “她就是我的佩儿,你们这些人好生过份,我的佩儿回来了,竟然都不告诉我……” 一把甩开那两个人,又上前拉着林飒,甚至一再讨好的假笑着,强调道,“佩……佩儿,你快看看,我是最疼爱你的爹爹呀,” “好孩子,快喊爹爹,爹爹知道错了,爹爹当年不该不顾你的反对,强行把你……” 听了这么半天,林飒大致也算是听出了些眉目,敢情这老人是把自己错认成了她的女儿, 照这情形,估计她女儿应该是和他分开有一段时间了, 若非不然,这老人断不会把自己一个大活人给认错的。 只是,就算是他想女儿心切,也不能拉着自己不撒手呀, 这情形,打又不能打,推又不能推,可是让自己如何是好, 而就在那老人拉着自己死活不撒手,林飒进退两难时,只见救星终于出现了, 身旁一阵劲风袭过,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很快便冲了过来, 上前,一把搀过老人,很是有耐心的哄劝道, “祖父,这不是佩儿姑姑,您认错人了,佩儿姑姑已经回来了,就在房间里等着你呢……” “什……什么,你佩儿姑姑已经回去了?”听到男子的话,老头一怔,半真半假的问道,“真的还是假的,你莫要诓我……” “千真万确,孙子什么时候诓过您,您回到房间一看便知道了,” “走走走,孙儿这就带你回去……” 年轻男子半哄半劝着,总算是搀着老人,领着先前那两个人一块走了, 倒是从头到尾,连看都没来得及看林飒一眼, 但是,看着这熟悉的背影和声音,林飒不由得又是一愣, “这不是阮峥吗?” “天哪,他怎么会在这里?” “飒儿……”林飒正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出神,就见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唤。 林飒回头一看,见竟是萧素儿,忙定了定心神,招呼道,“素……素儿姐姐……” 萧素儿倒是不见外,走近前,抬手帮着林飒轻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安抚道,“刚才的事很抱歉,让你受惊了。” 别说,想到那老者刚才的言谈举止,林飒还真是一肚子的疑惑,忙打听道,“素儿姐姐,刚才这位老者到底是谁呀?” 不过萧素儿公主却淡淡一笑,好像无意帮林飒解答,只引导道,“阿穆他们就在前面院子里,事情也谈的差不多了,一切还是让他跟你慢慢解释吧。” 说完,转身便领着林飒,沿着小径,绕了几个弯后,不一会的功夫又到了另一座院子前。 这一次,林飒倒是很确定,她肯定是来对了地方,因为还未进门,她便听到了宫景衍的声音。 “姐夫,这几天可都是重头戏,劳您多多配合了……” “放心,有姐夫在,再加上你布署的又这般周密,肯定出不了差错,” “你等着,出不了三天,有关平王大军在战场上腹背受敌,遭受西夏和南梁等国的多方围攻,全军覆没,平王战死的消息,很快就能传遍周遭各国了吧……” “哈哈哈,姐夫能有此信心,如此速战速决,自然是甚好……” 戚将军是个大嗓门,如果说前面宫景衍的话,林飒听的模棱两可,那他这几句话,林飒可是听的真真切切。 三天……平王战死……,这两人觉都不睡,大长一夜,嘀嘀咕咕的,到底又在搞什么鬼? 而就在林飒一头雾水的时候,只见那宫景衍和戚将军大声完,一回头,正看到萧素儿和林飒进来, 当即展颜一笑,唤道,“飒儿,你来了。” 听到呼唤,林飒收回思绪,冲宫景衍轻眨了眨眼,转身又学着宫景衍一贯的语气,亲切的和戚将军打招呼,“姐夫好!” “好好,大家都好!” “想来你们夫妇还有要事相商,那我和素儿就先回去了。” 戚将军是个爽朗的人,大笑两声,打过招呼,便带着自己的妻子萧素儿,离开了。。。 正文 977先皇密诏 “六哥,你们刚才说的平王战死……是什么意思,那平王难道不就是你吗?”待两人走远了,林飒这才小心翼翼问道g。 “对,没错,就是你夫君。”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宫景衍点了点头,沉声道, “宫景衍这个身份好歹也用这么长时间了,也确实是时候还给人家,为后面的真实身份出场做些准备了。” 见宫景衍如此笃定,再加上想起他刚才和戚将军的言论,林飒一怔,不可思议的道,“这么说下来的话,此次边关战乱,从头至尾,你们都是在演戏跟京都里的某些人看?” “对。”宫景衍又点了点头,肯定道。 “战死……生死不明,听着竟有几分的熟悉,”见自己竟然一击既中,林飒不由得凝眉一想,又大胆猜测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我父兄的失踪和三叔的重伤,也是你们计谋的一部分……” “对。”在林飒面前,宫景衍倒是对自己的计谋供认不讳,毫不隐瞒道,“确实是为了误导他,让他以为我们都已经战死,进而放松警惕,现出原形……” “竟然撒了这么大的网,布署的这么周全,只是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林飒抓住要害,进一步追问道。“他究竟又是谁呢?” 提到这个问题,只见宫景衍眼眸一暗,沉声道,“飒儿,这个人你应该知道的,就是你一直以来,最痛恨,一直都想除之而后快的那一个……” “最痛快……”提起最痛快的人,林飒几乎是脱口而出,“司徒昊?!” 只是说完,却又是一怔,和宫景衍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两人又迅速将目光移开,转向了别人。 宫景衍为何这样且不说,至于林飒为什么这般,很显然,并不只是为了终于能除掉司徒昊,为前世的亲人报了仇,一时间太过兴奋,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而是因为,在她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声音在林飒脑海莫名闪过: 他果然知道我所思所想,明白司徒昊才是我此生最最痛快的人…… “飒儿,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也有必要先知会一下,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可能宫景衍也意识到了气氛的异样, 很快,便转身打开的盒子,拿出一样东西,转移了林飒的注意力,“你先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密封的很严实的竹筒,林飒本没有太在意,只以为宫景衍是逗自己玩, 不料,待将筒盖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 当看到竟是明黄色,林飒自是当即一怔, 细看,发现那密封的竹筒,很明显有了些年头,林飒不由得心里又咯噔一下,脱口道,“难道这是先皇密诏……” “嗯,你自己看吧。” 宫景衍倒是好不避讳,直接将东西拿出来,递给了林飒。 不料,打开来,看到里面的内容,林飒却是惊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什么?永康帝的密诏里,竟然没有让你去搬救兵勤王,而是言明,如果宫变后,他若遇害,便立你为新君……” 宫景衍沉重的点了点头,“嗯。” “怎么会这样?”林飒越想那密诏内容,却是觉得不可思议,忙又追问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永康帝做出这么个惊天骇世的决定?” 宫景衍拿回那密诏,一点点折子,默默的装回到竹筒里。 半晌,方沉声道,“其实当时宫变,祖父大约也是料出了后面的结局,知道他怕是凶多吉少了,并且也料定,以司徒允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冒然出兵,傻傻的和司徒庆硬扛,反倒是坐享其成,后发治人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前面父亲的神策军,已经偷偷派出去了两拨人,均成功送出了勤王密诏,” “不料,永城到宁城就那么点距离,没有盼到救兵不说,还害得司徒庆大开杀界,直接杀死了父亲和所有太子府的皇孙,只侥幸放过了毫无存在感的我,” “到了最后,眼看着被救已然没有希望,可能也是觉得这些年愧对于我吧,于是祖父最后关头,便拟了这道诏书,希望我长大后,有朝一日,能回到宁城,帮着拨乱反正,让大燕重回正途……” “怎么会这样?这么说下来,原来你这么多年的苦苦谋划,努力坐上这平王之位,手握重兵,全都是为了这道密旨……” 林飒自然不傻,就算自己对宫景衍再重要,他再喜欢自己,要帮自己报仇,那让天机阁的人直接把那司徒昊杀了,把自己掳走,找个没人知道的成亲就行了啊, 完全没必要非要当上什么手握重兵的异姓王,又联合着南梁这边,撒这么大的网,迷惑宁城众人呀,所以他这般操作,自是一开始就还有别的意图的。 “确实。”迎着林飒疑惑的目光,宫景衍倒是格外的坦诚,丝毫不避讳的道,“实不相瞒,我这一生,所谋划不过两件事,一件是你,另一件,便是它,” “你对于我的重要性自不必说,没有你,我做这一切,自是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完成它,其实也是我的一种使命,” “因为只有做到了那个位置,我才能为我的母亲正名,告诉全天下,她根本不是什么灾星,她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最好的母亲,她也曾是南梁天真无邪的小公主……” 说到此,可能是怕林飒不高兴,只见宫景衍忙又一把抱住人,赶紧承诺道,“飒儿,你别怕,无论坐不坐上那个位置,我向你保证,这一世,我都和你一和一世一双人,并不染指别的任何女人。” “而且,等以后大燕步入了正规,只要找到了合适的接班人,我定是赶紧将这些权利交出去,只与你一个人双宿双飞,游历这大好河山……” 其实不仅出乎宫景衍,甚至于也出乎林飒的预料,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其实在内心里,她竟然对宫景衍有这么大的信任, “你不用过多解释,经历了这么多,我自是相信你的,我也并不担心你日后会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