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青城》 正文 今天回来太晚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一章 青城派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自东汉末年一代天师张道陵在青城山结茅而庐创立天师道后,青城山便被无数文人墨客视为道家圣地,和湖北武当山,江西龙虎山,以及安徽齐云山和陕西景福山一同被誉为道家五大仙山。 可惜相比于青城山在道家中的美誉,创立于北宋年间的青城派却一直在江湖上名声不显,甚至一度声势还不如元末涌现的后起之秀峨眉派。 直至经过长青子和余沧海两代青城掌门的努力经营下,青城派这才在江湖中有了一席之地,不过相比于当初能够和“少林”,“武当”以及“明教”并称为天下四大派的“峨眉”声势还是差了不少。 甚至比起因剑气之争而人员凋零的华山派也略显不如,更不用说如今执武林牛耳的少林和武当了。 不过在整个巴蜀之地,青城派的声势已经达到了顶峰,就连在沿海六省大名鼎鼎的福威镖局想要在创立分号也要看青城派的眼色。 “福威镖局?” 端坐在大殿之上的矮瘦老人这时候看了看手福威镖局所留下的拜帖,以及大殿下价值不菲的拜山礼,这位青城派现任的掌教余沧海语气中更是多出了一丝冷意。 自他的师傅长青子因为数招之差输给了那位林远图而郁郁而终后,承自先师遗愿的他,便一直将福威镖局视作眼中钉。 不过说来也奇怪,当年以诡异快剑闻名于沿海六省的林家到了林镇南这一代却显得武功平平,身为武林中人的他,却更善于用金钱开路。 这让暗中观察了很久的余沧海一直以为林家在暗中藏拙,所以这才一直隐忍至今。 “师兄!” 就在余沧海陷入回忆之际,大殿之上却多出了一名手持长剑的身影。 “子骧,你来了!” 看着眼前身着一身青色长衫的青年男子,余沧海阴冷的眼神中也多出了一丝柔和。 “看样子这三年里你的内功精进了不少!” 注意到青年头顶两侧的太阳穴高高鼓起,以及那若有似无的呼吸声,身为一派掌门的余沧海自然看出眼前的身影在这三年里功力精进了不少。 “还是多亏师兄您的教导,不然在这三年里我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进步!” 听到上方余沧海的夸奖,被称为“子骧”的青年神情还是无比淡定。 “哼,你不用谦虚,要是人彦,人英他们有你一成的天赋和努力,我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林家而束手束脚到了今天!”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和弟子们,余沧海脸上的表情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也难怪余沧海表情难看,偌大的青城派,除去他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能够叫得上号的人手了,就连他那四个被江湖上誉为“青城四秀”的弟子也充其量算是一个三流的好手。至于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余人彦,不提也罢! 想到了这里,余沧海的嘴角也不免微微抽搐。 不过还好,作为先师长青子临终之前所收下的最小的一名弟子,在代师传授的余沧海培养下,眼前的子骧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不仅在短短的数年间就将青城派最出名的松风剑法掌握的炉火纯青,甚至就连破格传授的摧心掌也有了他六成的火候,所以早在三年前他便将青城派最镇派绝学鹤唳九宵神功提前传授给了自己这位小师弟。 虽然说按照青城派的祖训,是唯有下一任青城派掌门人选才有资格学习这门内功,不过由于数年前他破格将原本只有掌门嫡系才能授业的摧心掌提前传给了他那位小师弟之后,这些祖训也早被他抛在了脑后。 “那林远图当年依仗剑法之利欺我青城,致先师长青子因此郁郁而终,现在也该到了去还这一报的时候了!” 目光落在了殿下那名身着青色长衫的青年身影上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的余沧海语气也变得更加阴冷狠毒起来。 终于还是来了吗? 听到这里,大殿下站着的男子眼中开始闪过一丝复杂。 作为魂穿而来的穿越者,徐子骧很清楚自己的这位师兄以及整个青城派在谋夺林家辟邪剑谱时所扮演着什么角色。 相比于隐匿在弟子背后,一直维持着君子风范的华山派掌门岳不群,自己这位掌门师兄所扮演的角色就有些令人旁人不齿了,不仅手段粗暴下作且为其他江湖同道所鄙夷,就连最后一直心念不已的辟邪剑谱也被岳不群那个假道学给黄雀在后顺走了。 反而是羊没吃到惹了一身骚的青城派,被狠心一刀切下去的林平之视为杀父仇人,不仅仅是身为掌教的余沧海,就连足下四名人字辈的弟子也没有逃掉全部命丧在华山派的弟子手下。 所以熟知着这一切,徐子骧这才如此矛盾。 但作为弟子,清楚自己那位便宜师傅长青子临终前遗命的他,又不能去违背,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到时候他这位代师传艺的掌门师兄恐怕第一个就饶不了他自己。 他自己这位掌门师兄在外人眼里的确心胸狭窄且睚眦必报,但作为掌门师兄代师传艺的他却丝毫没有亏待自己,不仅仅是掌门嫡传的摧心掌早早传授给了他,就连下一任青城派掌门人选才有资格修习的鹤唳九宵神功也破例传给了他。 有此大恩,徐子骧又怎么忍心看着青城派一众老小命丧于那林平之手中呢? “掌门师兄,我亲自去福建走一趟吧!” 心中暗叹一声后,一身青衫的徐子骧也只能自己站出来了,原本的青城派由于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所以身为掌门的余沧海得亲自出马才能确保图谋辟邪剑谱一事不出纰漏,而现在有了身为师弟的他,所以自然不能让身为掌门余师兄亲自出马了。 “好,有师弟你肯亲自走一趟的话那自然最好不过了,不过你去福建之后切记小心,若有强敌出面可先顾全自己再谈其他,我会尽量赶到下月十五之前抵达福建!” 看着主动要求走一趟的师弟,余沧海眼中多出一丝欣慰的同时,语气里也透露出了对于大殿下方身影的一丝关怀。 无论是人彦,还是人英他们,如今的实力还不能独当一面,所以自己这个师弟能够亲自出面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要知道三年前自己这位师弟在没有修习鹤唳九宵神功之前,也只是内力略略逊色于自己,至于派中的其他人也早已不是他的对手,就连摧心掌也是由于自身的内力不济而导致他当初只有自己六成的火候。 而现在经过了三年的苦修,自己这位师弟现在的实力只怕更上一层! 想到了这里,余沧海心底里对于福建一行的担忧也完全散去,只是大殿下方徐子骧的神色中却多出了一丝慎重。 福建一行,希望一切顺利吧! 正文 第二章 福州 古人常说蜀道难,其实出川之后往南走的官道也未必好走,特别是进入福建之后,一路的山路更是连绵不绝,通常刚爬过这座山,下一座山就又在眼前了。 即便靠着马儿的脚力,徐子骧一行人也是走走停停,足足耗费了近半个月功夫这才赶到了福州府的附近。 “格老子,这福建的山也太多了,硬是把马儿都累瘦膘了!” 顶着头顶毒辣的太阳,一名清瘦汉子这时候特地解下了头上的白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后,低下头的他看了看身下已经明显比出川时瘦了整整一个身形的马儿,语气里也不免透露出一丝心疼。 “谁说不是,这一路上是多亏我们脚下的马儿了吗,不然光凭我们一双腿可是够呛!” 身后同样头戴白巾青年汉子这时候也出口附和道,自从半个月前从成都出发,他们一行人得亏是骑着马,不然估计到达福州府都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就在两人开口抱怨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的官道上却多出了一间简单用竹棚和茅草简单撑起来的路边酒肆。 “小师叔,前面路边有家酒肆,要不我们先去那里歇息片刻?” 走在队伍最中间的青年汉子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酒肆,不由得口生津液顿时也莫名感到起一阵口渴来。 虽说是心思早已飘到前方那间酒肆上去了,但无论是他还是走在最前面的清瘦汉子都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将目光落在了背后那名青袍男子身上。 “小师叔?” 说来也奇怪,相比于一路上他们二人的心浮气躁,同样在马背上奔波的青袍男子到显得十分平静,甚至微微眯起双眼的他此刻还有心情在马背上暗做调息。 看到了这里,同为青城派二代弟子的二人不免心生敬意,心里也感叹难怪自己这位小师叔会被掌门人如此看重,单凭这份大热天还怡然自得的心性,两人是远远比不上的! “那就休息一下吧!” 结束了调息后的徐子骧睁开眼看着连连躲闪着自己目光的两人,心知自己这一路上逼得他们这两个家伙过紧了,所以这时候的他也不愿意多做计较了。 “得嘞,小师叔!” 看着身后的徐子骧点头之后,余人彦和贾仁达这两个难兄弟这才面带喜悦,随后快步将马儿绑在了酒肆一旁的那颗大槐树下。 作为和掌门余沧海同一辈份的师叔,自小就表现出了不俗实力的徐子骧自然赢得诸多青城派弟子的敬佩,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同样身为青城派二代弟子的余人彦和贾仁达。 不过相比于他们那群师兄弟,身为余沧海独子的余人彦和他的跟班贾仁达则是对于自己这位小师叔畏惧更多一点。 由于身为掌门的余沧海很少有时间去管教自己这个儿子的关系,身为余沧海师弟的徐子骧便充当了严师的角色,导致了余人彦和贾仁达两个小时候没少领教过自己这位小师叔的功夫,就连他们二人的师兄,在江湖上被誉为“青城四秀”的四个师兄也没少在过去被揍得鼻青脸肿。 所以这次的福建之行,他们两人是格外的识趣,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大少爷的骄纵习气。 “掌柜的,有什么好酒好菜统统给我端上来!” 在这家距离福州府不远的简陋酒肆里,一向扮演着跟班角色的贾仁达连忙拍了拍桌子上,催促起了仍然没有出来的掌柜的。 “来了,这位客官,你们喝些什么?” 片刻后,这才走出来一名面色蜡黄的老人,只见他匆匆忙用手中原本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抹布擦了擦桌面后,便十分熟络地问了起来。 “给我来碗素面就行了!” 徐子骧缓缓坐下后,他的目光就隐隐注意到这间路边的酒肆里并非只有掌柜的一人,除去出来招呼他们的掌柜,酒肆后还有一名头束双鬟的青衣少女,不过比起来掌柜的熟络,那名青衣少女的身影却显得有些躲闪。 “也给我们来碗素面吧!” 看着徐子骧只点了一份素面后,余人彦和贾仁达的表情明显有些僵硬,不过为了避免引起自己这位小师叔的不满,他们两个还是硬着头同时要了和自己这位小师叔同样的东西。 “掌柜的,听你的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看着眼前明显不是本地人的掌柜,似乎想起了什么的徐子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的同时,也佯装出一副好奇问道。 “不瞒众位客官说,小老儿姓萨,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生意,儿子媳妇都死了,心想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这才带了这孙女儿回故乡来。哪知道离家四十多年,家乡的亲戚朋友一个都不在了。刚好这家酒店的老蔡不想干了,三十两银子卖了给小老儿。唉,总算回到故乡啦,听着人人说这家乡话,心里就说不出的受用,可惜惭愧得紧,小老儿自己可都不会说啦。” 说道了这里,这名自称姓萨的老头便将手中刚抹了桌子的长布随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而就是这一举动却让端坐在一旁的徐子骧看了个清楚。 这自称姓萨老头双手拇指和食指上的一层厚茧,可不像是单纯做苦力就磨出来的,而且…… 想到了这里,徐子骧则盯上了一旁刚端着木盘子走来的青衣女子,少女的身段倒是婀娜,就是肤色黝黑且粗糙,脸上也似有不少豆瘢的印子,容貌甚丑到难以直视! 不过呢,她那一双捧着木盘子的手却甚是白皙光滑,看到这里,徐子骧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 看来是自己误打误撞提前来到了这座原本被华山派盘下来的路边酒肆中了,眼前这个佯装成掌柜的黄脸老汉恐怕就是华山派的大弟子令狐冲了,至于另一位看似丑陋的青衣少女自然就是“君子剑”岳不群的爱女岳灵珊了。 哼,看来这位“君子剑”也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了! 目光从乔装打扮的令狐冲和岳灵珊身上挪开,已经明白了什么的徐子骧微微摇头,想起原本时间线上令狐冲和岳灵珊两人对于青城派弟子的一阵捉弄,顿时便没有什么胃口的徐子骧只是简单拨了拨碗中的素面,就直接闭目养神了起来。 “大师兄,那个家伙好奇怪,点了东西居然也不吃!” 已经走到后厨的岳灵珊放下了手中端着的木盘子,感到有些奇怪的她低声对着身旁的令狐冲说道。 “师妹,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看着性子有些跳脱的师妹,实力更胜一筹的令狐冲却似乎察觉到了大厅中那名青袍男子的难缠,连连竖起手指示意一旁小师妹小心谨慎。 令狐冲和岳灵珊之间的窃窃私语并没有瞒过人在大厅之上的徐子骧,自从三年前将青城心法修炼登到堂入室的程度后,他的听力和视力就明显远超于常人,更是在修习了鹤唳九宵神功后,他的听力足以将方圆十丈远的异动听得是一清二楚。 “走吧!” 看着眼前似乎同样没有太多食欲的两个师侄,徐子骧便径直从怀中掏出一颗碎银放在了桌面上后便起身离开了。 看着自己的小师叔已经离开了酒肆,身后的余人彦和贾仁达两人便匆忙抹了抹嘴便追了出去。 伴随着马蹄声的远去,很快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远处的官道之中。 “是青城派的弟子吗?” 站在酒肆门外,看着那已经远去的身影们,令狐冲不禁眯着眼陷入了沉思,那两个青年倒是好说,脚步轻浮,就连握剑的双手也甚至无力,看样子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伙。 不过那个身穿青色道袍,头戴逍遥巾的男子就不好说了,光是斟茶倒酒之际与其目光微微对碰,就让令狐冲感到了犹如针扎般的刺痛。 作为“君子剑”岳不群的大弟子,令狐冲自然不可能不清楚这是对方将内力修炼到极致的一种表现。 青城派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高手? 看着那青袍男子身形挺拔,目光有神犹如一点电芒,明显又不符合师傅曾经提及过青城派掌门人余沧海身材矮小的描述。 罢了,不想了,待到遇到师傅的时候再提此事也不晚! 明白自己胡思乱想也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后,佯装成掌柜打探情报的令狐冲也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 与此同时,门外马蹄声再起,还未入门便听到门外的一名男子大喊。 “老蔡,怎么还不快点出来招呼少镖头!” …… 福州府西门大街,随着笔直的青石板路走过去,一座建构宏伟的宅邸门前,左右两座石坛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青旗飘扬,只见旗帜上绣有“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画,刚劲非凡。 “嚯,小师叔,我怎么觉得这福威镖局的门头都要比我们青城山松风观了还要威风了!” 三人牵着马站在这福威镖局的门口,一向嘴贫的贾仁达这时候看着福威镖局的门头也不由得一阵嘴酸。 “青城派徐子骧特来拜会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 不去理会身旁贾仁达的嘴贫,徐子骧只是微微提气,随后便只听他的声音犹一阵晴天霹雳回荡在这座福威镖局的本号之中。 正文 第三章 福威镖局 “这是本月刚从武夷山摘下的新茶!” 在福威镖局接待贵客才用的大厅里,身为总镖头的林镇南自然要一做地主之谊了,看着细嗅茗香的青袍男子,林镇南微微一笑后便缓缓介绍起了这茶的来历。 “让总镖头破费了!” 缓缓抿了抿杯中茗香的徐子骧在仔细品味一番这来自武夷山的新茶后,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则轻轻在桌面上弹了两次,来以示谢意。 至于一旁的余人彦和贾仁达两兄弟,则在林镇南复杂的眼神下直接将杯中香茗一饮而尽,随后还意犹未尽露出一副并未完全解渴的样子。 不过林镇南不愧是能将福威镖局做大到远至河北以及两湖地带的奇才,纵然是眼前两名青城弟子表现出有所失礼的一幕,仍然表现出了足够涵养的林镇南只是轻咳一声后,便示意一旁的下人为这两名青城派少侠的杯中继续添茶。 真不愧是有财力将镖行都做到北方的大镖局,单凭这用来招待他们的小小杯中新茶就足以抵消松风观上一众老小半个多月的开销了! 徐子骧自然不会像一旁的那两个师侄一样无知,一眼就看出了林镇南招呼他们等人的新茶正是如今送往宫中的贡茶之一。 只是可惜了林镇南的一番心意了! 想到了自己那位掌门师兄对于林家的态度,徐子骧不禁为林镇南的苦心感到了惋惜。 “总镖头有心了,不过茶是好茶,就是可惜以后就喝不到了!” 缓缓合拢了茶盏的盖子,端坐在椅子上的徐子骧却似乎意有所指的说道。 “既然徐先生爱喝,那林某人就自作主张赠送一些给贵派,也好让远在四川的余掌门也亲口尝一尝来自福建武夷山新茶的滋味!” 听到了这里,林镇南的表情稍稍有些不自然,但他还是呵呵一笑后恢复了镇定。 虽然有些肉痛这新茶的价格,但是为了广交朋友,也为了打通天府之国的商路,身为总镖头的林镇南还是面不改色地替对方应了下来。 “不不不,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林总镖头……” 看着似乎并没有他一番深意的林镇南,徐子骧微微一笑后,接下来他说出的话,更是一向自认为涵养极好的林镇南都不免额头青筋跳动了起来。 “我只是有些惋惜林总镖头多年的一番心血将要付之东流了,而你们林家也要大祸临头了!” “阁下也未免太过分了,我林某人自认为还算招呼的周道,所以阁下为何还要口出狂言呢?” 目视前方仍然端坐在椅子上的青袍男子,林镇南强压住心中火气开口问道。 若不是前不久这位青城派子字辈的贵客在叩门时所展露出了一身精纯不俗的内力,恐怕身为总镖头的林镇南就要马上逐客了。 “难道不是吗,我知道林总镖头这些走南闯北依靠手中银子开路交到了不少黑白两道的朋友,甚至还将林家生意扩展到河北一带,但是林总镖头您是否听说过一句话?” 仍然静坐在椅子上的徐子骧说道这里,伸出手缓缓捧起一旁的香茗再次低头品了起来。 “放你娘的狗屁,你们青城派也欺人太甚了!” 还未等林镇南开口,陪同他一同会客的白镖头却看到东家受辱,却克制不住心中怒火地跳将出来。 “你这龟儿子实在没得眼色!” 徐子骧这时候只是冷眼看着这个不知趣的家伙,反倒是一直端坐在他身旁一的余人彦却是一反常态地主动站了出来,只见他随手便将手中的茶盏掷向那个贸然插嘴的身影。 “欺人太甚!!” 躲闪不及的白镖头被飞过来的茶盏直接打破了额头,被伤了面皮的白镖头怒骂一声后,便双手变爪直接抓向了面前的清瘦汉子。 看着笔直攻来的白镖头,余人彦只是嘻嘻一笑,面露轻视的他左手撑在太师椅的一侧,整个人的身形则极其灵巧的在半空中做了个腾挪,恰好避开白镖头双爪的同时,以一记类似马尥蹶子的后踢直接踹飞了近身的白镖头。 “这是贵派的无影幻腿?” 看着嬉笑间就被踹飞了出去的白镖头,林镇南有些意惊疑不定地叫出了这一招的来历。 身为福威镖局的总镖头,林镇南好歹自身也算有些见识,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一招来历的他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能够随他一同出席来招呼青城派的贵客,也就证明了身旁的白镖头也并非是庸人一个,相反在这福威镖局的本号中这位白镖头还是是他最为看重的几位镖师之一。 但是谁能想到呢,他福威镖局的一个好手居然都不能在那名青城弟子手中撑过一招! “你这老儿也算有点见识,居然能认出我们青城派的无影幻腿!” 看着余人彦大显神威,一旁佯装哑巴很久的贾仁达这时也连忙拍起了身旁这位少观主的马屁来。 “阁下到底想说什么? 伸出手示意身后其他闻讯而来的身影退出去后,独自留在这里的林镇南却皱着眉反问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林总镖头这句话总该听说过吧?” 再次合拢了茶盏上的盖子,徐子骧抬起头看着面前总算静下来听他说话的身影缓缓开口了。 “徐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略微沉默过后,隐约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林镇南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 “自然是你们林家的辟邪剑法了,当年你们林家的远图公曾以一手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技压江南武林群雄……” 看着在场的林镇南,徐子骧轻笑一声后便正欲说出自己的来意。 “咔!” 就在这时,屋顶上所铺设的一枚瓦片却忽然裂了开来。 已经将鹤唳九宵神功修习到小成的徐子骧,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头顶的动静。 “谁!” 话语刚落,就只见徐子骧握在掌心的茶盏却忽然飞到了半空中,在一股真气的支撑下接连撞穿了铺在屋顶的一层薄薄瓦片后,这才炸裂在半空中。 看着在眼前炸裂的碎片,那名蒙面身影自然不敢有任何大意,双掌蓦然向前拍出,在一股强劲掌力激荡下原本冲向他的无数碎片直接在半空中化作了齑粉。 “休走!” 下方的徐子骧长啸一声后,便纵身一跃出现在了那名蒙面身影的附近,只见他右手控制着剑尖一点,虚晃一下的同时便直取对方脸上的一对招子。 只是对方似乎看穿他这一招的本意,双脚直接掠起屋顶的瓦片踢向了他。 “嘭!” 徐子骧手中长剑一抖,很快就搅碎了数枚踢向他的瓦砾,至于他本人这时候脚下步子却仍然没有丝毫停滞。 眨眼间就逼近到三尺内的徐子骧手中长剑再次向上一挑,迫使着对方只能以错身躲开,然而这个时候徐子骧的左手则暗运一记摧心掌拍向了对方。 不过就在这种险境之下,这名蒙面人还是及时向前挥出一掌。 “嘭”的一声响起,就只见屋顶之上两人的肉掌撞在一起,右手持剑的徐子骧身形一颤,整个人则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而和他比拼掌力的蒙面人则只是身形微晃,完全没有其他影响。 孰弱孰强,在这瞬息之间已经明显分了出来。 “小师叔!” 这个时候下方的余人彦也身形一纵出现在了他的身旁,看到了徐子骧身旁已经多出了帮手,或许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这名蒙面人没有太过恋战直接就选择了离去,只是最后他在离去时看向徐子骧的目光却稍稍多出了一丝奇芒。 “穷寇勿追!” 就这样看着那名蒙面身影远去之后,刚才平息掉心头翻腾气血的徐子骧拦住了身后还想要去追的身影。 自己都不是那人的对手,更何况是身后这群家伙呢! 虽然那人已经竭力隐藏自身的招式身份了,但对掌间那绵如云霞,蓄劲极韧的内力还是暴露了他的一丝底细。 而天下内功法门中,也唯有被排在华山九功第一的紫霞神功符合这种内力描述,所以徐子骧又怎么会猜不到对方的身份呢! 正文 第四章 收徒 福州府东大街悦来客栈二楼的一间上房里,此刻却关紧了门窗。 “青城派的摧心掌,果然名不虚传!” 一名刚从福威镖局上受挫的黑衣人此刻正端坐在椅子上,低下头的他看着掌心微微泛红的右掌,这名刚摘下蒙面黑巾的儒雅男子也不由得出声赞叹。 仓促之间双方掌力的比拼,明面看起来的确是他占了优势没错,但也知道他可是比对方痴长近三十载的年龄。 所以内力比拼之下获得了上风,也不是一件足够自豪的事情! 反倒是那名和冲儿年龄相差无几的青城派青年,与他交手之间所展露出的一手摧心掌却不由得他称赞! 相比于青城派的其他绝学,这名儒雅男子更为看重他的掌法,今日一试果然是名不虚传! “我就说那个余矮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为何最近做事风格也变得大张旗鼓起来,原来是背地里藏着这样一个高手!” 稍稍运气熟络一下右掌掌心的气血,但仍然感到一股火辣辣刺痛的儒雅男子这时候也终于明白余沧海的底气了。 自语道这儿,一向平日里不怎么看得起那个余矮子的儒雅男子,这时候的语气里倒是多出一丝酸酸的味道。 相较于那名青年,自小就在自己夫妻膝下长大的冲儿就完全被对方比了下去,先不说剑法,单论那青年在和自己掌力比试间所展露出的一手精纯内力,就足以让身为华山气宗掌门人的他另眼相看了! “传闻那余矮子最近已经练成了青城派百年都没有人练成的绝学“鹤唳九宵神功”,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已经猜到余沧海将这门功法传授给了那名青年后,这名儒雅男子也不由得面露凝重起来。 要知道弟子都这么厉害,更何况传授这门绝学的师父呢! 想到了这里,原本在心中还看不起那名余矮子的儒雅男子,这时候也不由得改变了自己之前的看法。 只怕那余矮子实力越强,就越会对自己的福建之行产生更多变数! 或许是想到了这里,这名儒雅男子的表情就更加凝重起来。 …… “爹爹,我回来了!” 在福威镖局的大门口,一个身穿锦服的华贵少年则兴冲冲提着刚打回来的野味冲进了院子。 “小声点,平儿,你爹正在里面招待青城派来的贵客!” 看着自己儿子那莽撞的样子,身为母亲的王夫人连忙挡在了前面。 “青城派?” 听到了这里,这名身穿着锦服的少年不由得提起了精神。 作为自小就爱舞刀弄棒的主,如今的林平之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平日里依靠家传的武学没少去收拾福州府青皮的他,听到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青城派来他林家做客又怎么会没有兴趣呢! “平儿,你进来!” 就在少年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厅里却传来了林镇南的声音。 “平儿,还不快点拜见青城派的高人!” 看着站在大厅中仍在偷偷打量什么的锦衣少年,林镇南心中一急,就连语气里也多出了一丝严厉。 “晚辈林平之,见过诸位青城派的高人!” 看那为首的青袍道士并不比他年长多少,心里泛起了嘀咕的林平之则依然维持着晚辈的礼节。 “少镖头!” 一旁的白镖头则背过身朝着身穿锦衣的林平之挤了挤眼,似乎想要提醒什么。 “徐先生,这就是犬子平之,您且看他能入眼吗?”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看着上方面露询问的徐子骧,这位林总镖头还是试探性地开了口。 自从在这大厅里,目睹了徐道长身旁的那两名弟子接连挑翻了数名镖头后仍然面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后,林镇南这才明白自己以前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更不用提那徐道长在大厅的屋顶,和那来历不明的黑衣人飘逸自如的交手过程! 别的他或许看不出,但最起码那徐先生那提身一纵跃到屋顶的身法他是自愧不如的,不光他自愧不如,就连他扩展到河北一带的镖局分号也未见到过这种玄妙飘逸的身法! 明白了家传的武学在江湖上不入流蛭后,这位福威镖局的总镖头在看着自己刚踏入大厅的独子,心中便有拜师的想法。 就如那青城派徐先生所说一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管那个黑衣人是不是真为了图谋他们林家祖传的辟邪剑法,但以林家如今家大业大的处境来看,只学了一身不入流家传武学的他们能否保住这份基业也尚且未知! 毕竟自古以来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前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眼前的青城派自然成为最好的选择,而且更何况林家的福威镖局由于巴蜀武林的排外,一直无法将镖行延伸到那天府之国内,如果一旦拜师成功,不仅林家头上有了靠山,就连镖行的生意也会蒸蒸日上! “父亲?” 看着已经替自己做出了选择的林镇南,刚才回到家中的林平之显然不清楚这其中的波折,所以自然表情也随之变得难看起来。 “不过贵公子的意见呢?” 看着已经主动示好的林镇南,徐子骧则表现的风轻云淡,正在品茶的他缓缓抬头说道。 “小师叔!” 而一旁的余人彦和贾仁达看着似乎有些松口意向的徐子骧,则不由得面露异色。 要知道这次出门之前,身为青城派掌门独子的余人彦就已经提前清楚这次福建之行的目的,一是为了一雪当年师祖长青子败在林家先祖林远图手中的前耻,二是为谋夺林家的绝学辟邪剑谱! 所以这时候余人彦贾仁达两兄弟看着已经有收徒意向的小师叔,自然忍不住开口提醒了起来。 “嗯!” 然而早有料到身旁两个小子会插嘴,身为师叔的徐子骧只是定眼一瞪,随后用鼻音轻哼一声的他,就让这两个本就畏惧自己如虎的师侄给乖乖闭上了嘴。 “犬子能被徐先生看上,自然是荣幸之至了!” 左手已经按在了林平之肩膀上的林镇南,这时候则面露欣喜,为了防止平儿年轻气盛说出一些得罪人的话,身为父亲的他连忙开口应道。 “别不识好歹,这徐先生可是位真正的高人!” 似乎明白自己儿子心中的不情愿,林镇南这时候则嘴唇微动,小声提醒道。 听到这里,林平之心中一动,抬起头看着上方露出一副似笑非笑表情的徐子骧,明白自己的动作都被人家看在眼里,所以这才略带不情愿拱手做出了弟子礼。 “平之,拜见师父!” 正说着,只见这名唇红齿白的年少儿郎便准备做最后的叩师礼。 “这个头还是留到以后在磕吧!” 然而这个时候,原本静坐在椅子上的徐子骧却忽然起身了,看着这时候并不心甘情愿拜他为师的林平之,他左手就按在了就欲跪下的林平之肩膀上,任由眼前这名锦衣少年怎么发力也跪不下去,反倒是随着他左手轻轻一提,还在与他较力的林平之便被他单手提了起来。 “徐先生说的是,眼下拜师的确有些玩笑了!” 明白这些名门大派私底下规矩之多,林镇南这时候也明白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待到我那掌门师兄来了之后,再作商议吧!” 看着一旁惊疑不定的林家小儿,徐子骧微微一笑后说道。 收那林平之为徒,本就是他前往福建之前就有的想法,自己那便宜师兄为人过于心胸狭隘,若是真按照他的方法办事,无论得不得到辟邪剑谱,青城派在江湖上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 而且更何况,林家保不住的辟邪剑法,他们青城派就一定能保得住吗? 想到这儿,徐子骧的脑海里不免同时闪过了数个人的身影。 其中有那不久前才交手的“君子剑”岳不群,也有那欲一统五岳剑派的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更有其他藏在暗处且不知名的各路高手!、 PS:由于青城派武学潜力不大,所以求助一下各位说话好听懂得又多的各位老哥们给出谋划策一下,如果有理有据,采纳加精! 正文 第五章 余沧海 “师弟……” 林家福威镖局的迎客大厅里,本已经做好兴师问罪准备的余沧海,这时候却一脸阴鸷地坐在林家专程招待贵客的会客厅里。 而在他的对面,一身青袍的徐子骧则左手端着茶盏,低头细嗅着那清淡茗香。 “我怎么听说你还要收那林镇南儿子为徒呢?” 已经从贾仁达和余人彦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的余沧海,这时候可是强压着心头怒意,缓缓询问着自己这个小师弟。 “掌门师兄,这件事我正欲向你禀告,那林家小儿天资聪颖,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将他收入门下了!” 看着强压心头怒火的余沧海,坐在对面的徐子骧仍然保持着自己的态度,不卑不亢道。 “混账,难道你已经忘了先师的遗命吗?” 看着仍然没有悔改意图的徐子骧,余沧海火从心气,一巴掌就拍碎了手边的桌子。 “子骧一日未曾敢忘!” 看着已经气急的掌门师兄,徐子骧心中暗叹一声后,也只能起身拱手。 “只是事急从权,我也没来得及向师兄你禀告,而且那林镇南也答应将家传的辟邪剑谱相赠了!” 拱着手的徐子骧,只能缓缓将最近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自从徐子骧答应收那林平之为徒后,那林镇南就仿佛开了窍一般,不仅双手奉上了白银百两,甚至还口称自愿将他林家的辟邪剑谱相赠。 本来还在心中埋怨自家这师弟太过糊涂的余沧海,这时候听到了辟邪剑谱的消息,不禁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嗯,那林镇南可真是这么说的?” 已经站了起来的余沧海,这时候紧盯着自己那位小师弟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道。 “那林镇南已经亲口将他们家传的祖训告诉了我,不过由于师兄您尚在成都府,所以我并没有贸然行动!” 看着目光已经完全被辟邪剑谱吸引的矮道人,徐子骧暗叹一声后,只能尽量将最近的事情说了出来。 若是自己这掌门师兄在亲眼看到辟邪剑谱首纲入门篇的那句“欲练神功,挥刀自宫”时,又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师弟,你没有贸然行动是对的,如今江湖上魔教妖人横行,你我小心谨慎一些倒是不会错的!” 已经从其他人那里听到了自己这位小师弟和神秘高手交手消息的余沧海,这时候也一反常态地称赞着自己这位小师弟的明智。 不过江南武林中能和自己这位小师弟交手的人物并不多,所以这个时候的余沧海也不由得变得谨慎起来。 “那日和你交手的家伙身手,你可认出来了吗?” 先确定了辟邪剑法的下落无忧后,余沧海这才问起了当日的情景。 “是云南大理的点苍派?” 看着一旁的徐子骧,余沧海说出了这些年在西南武林极为活跃一个门派,由于其门下弟子善用剑,所以余沧海也将他列入考虑的范畴。 不过,听到这里徐子骧则是摇摇头。 这些年点苍派最为有名高手也不过是那“点苍双剑”,也曾杀过不少黑道上的厉害人物,但还是不被徐子骧放在眼里。 “难道是那海沙帮?” 说道了这里,余沧海的语气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徐子骧还是摇摇头。 那海沙帮盘踞福建和广东之间的沿海一带,常年靠贩卖私盐为生,其帮众倒是人数众多,可是由于鱼龙混杂,所以这么多年了江湖中也从未听起过一位海沙帮的高手! “那难道是日月神教的贼子?” 提到了如今江湖中那个最让人正道门派深恶痛绝的魔教,就算是余沧海自己也不由得面露凝重起来。 那日月神教屹立百年而不倒,靠的可不是什么运气,而是在江湖中杀出来的赫赫威名。 那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如何了得,但遇到了江湖中气焰滔天的魔教时,还不是得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才有底气和那魔教作对! 青城派这些年虽然被余沧海经营的不错,但要比起来五岳剑派还是差的很远! 这一点,余沧海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 然而,耸立在一旁的徐子骧还是摇了摇头。 那东方不败如今正和他情人杨莲亭躲在黑木崖中乐不思蜀,又如何有闲心去管其他的事情呢! 反倒是他手下的长老们有这个可能,可是由于这些年他为了修炼葵花宝典而导致性情大变的缘故,手底下的长老们也快被杀了个干净,已经自顾不暇的他们更没有这个可能了! “不是点苍派,也不那是魔教,难道还会是左冷禅不假?” 看着自己那还卖着关子的小师弟,脾气本就火爆的余沧海也不由得急躁起来。 “是那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看着那急躁起来的师兄,徐子骧缓缓说出了令他也没有想到的名字。 “不会吧,那岳不群为人虽然有些假道学,但的确不负那“君子剑”的名号!” 听到这里,余沧海首先先是否认。 不可否认,华山派自从那岳不群接任掌门以后,在陕甘一代就颇有侠名流传,也因此那身为华山派掌门的岳不群在江湖上也博得了一个“君子剑”的美誉,但在那五岳盟主左冷禅的步步紧逼下,门下凋零的岳不群根本独木难成。 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久前还矢口替那岳不群否认的余沧海这时候则闭上了嘴。 …… 一天后,在那向阳巷林家祖宅里,徐子骧正陪着一名矮道人在这林家的祖宅里仔细寻找着什么。 “那辟邪剑谱到底藏在哪里?” 连续搜索了几个地方都是无用功的余沧海,看着站在面前的林镇南不由得烦躁起来。 “余掌门,要知道此时关乎到小儿拜师的大事,我怎么会去隐瞒,只是家祖远图公临终前只留下一句“向阳巷老宅中的祖先遗物不可妄自翻看”的祖训。” 看着忙了半天仍然一无所获的矮道人,林镇南也是面露苦相,语气里极为委屈地为自己解释起来。 “师兄,找到……”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佛堂里的徐子骧则伸出手触碰了一下脚下的蒲团,似乎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林家祖宅上却忽然掠下一个人影直奔徐子骧手中的蒲团而去。 “嘭!” 双方掌力隔空相碰,徐子骧的身影不由得连退数步,心头气血翻腾之下,导致他的脸色也变得微微泛红起来。 “贼子,休走!” 看着已经将那蒲团夺在手中的黑衣人,余沧冷喝一声,身影如同鬼魅般拦在那名黑衣人的退路上。 仿佛是要故意要和黑衣人比试掌力一般,右手暗暗运劲,也和那黑衣人隔空对了数掌,不不过刚开始还好,到了最后一掌的比试中,余沧海也明显落入了下风,若不是那黑衣人无暇恋战,恐怕他也占不到便宜。 “噌!” 已经从那仓促对掌间缓过来的徐子骧,则拔出腰间长剑如狂风骤雨般袭向了那名黑衣人周身各大要害。 在徐子骧凌人剑势助拳之下,一旁的余沧海则压力大减,长啸一声的他,继续以一记摧心掌攻那黑衣人的后心。 然而,那黑衣人以一敌二仍然不落下风,看似凶险的一掌却被那人以灵动身法躲过,反倒是被他缓过来后,以一手精纯掌力逼得余沧海身形一顿,看似平手的结果,却是余沧海硬没有卸力硬抗的结果。 两人身影一滞,一旁的徐子骧自然有了机会,只见他右手一挑,手中那把长剑就将那蒲团撩到了头顶。 心急之下,那黑衣人连忙伸手抓向那藏有东西的蒲团,而这时候徐子骧的左手已经印在了他的肋下。 “嘭!” 那黑衣人身体剧烈一颤的同时,仍然有余力反手一掌拍在了徐子骧的身体之上。 两人的身影同时连连倒退了数步之远,只是比起那黑衣人,嘴角渗出了血迹的徐子骧眼神却越发精神起来。 而那黑衣人则只是身影一晃,稳住了身形的他没有过多停留,直接纵身就越过林家祖宅的高墙。 只留下余沧海和那林镇南站在原地,两人大眼瞪着小眼,面面相觑了良久后,余沧海脸色这才瞬间黑了下来。 正文 第六章 交谈 福州府城外的一座废弃将军庙里,那名刚从林家祖宅中夺路而出的黑衣人则出现在了这里。 在那屋顶窟窿处渗进的银色月光照耀下,将这名盘腿坐在角落处的黑衣人身影照得十分清楚,只见随着他每次运气,已经卸下了蒙面黑巾的儒雅男子脸上总会时不时浮出一丝紫气。 良久之后,这名儒雅男子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紫气。 “噗!” 就在这时候,这名儒雅男子这才从嘴里吐出了大口积压在胸口的淤血。 昨日他在那向阳巷林家祖宅里,被迫在以一敌二下中了那青年的一记青城派摧心掌,当时他为了震慑敌人,强忍着没有将淤血吐血,所以才导致了此刻内伤的加重。 “这青城派的摧心掌,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吐出了淤血后的儒雅男子表情这才变得轻松起来,若不是有着及时用紫霞神功护住心脉,恐怕他的伤势要更加严重。 亲身体验了一番这摧心掌的厉害之处,这儒雅男子也不由得出口感叹。 只不过他这番痛苦,也并非没有回报。 想到了这里,嘴角多出了一丝笑意的儒雅男子手中则拿起一条刚从蒲团中找到的袈裟。 利用从屋顶窟窿照射进来的月光,这名儒雅男子不怎么费力地就看清楚了这袈裟上所写的字。 只是这月光越清晰,那儒雅男子的表情就愈奇怪! 因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红色袈裟上开头所写的第一句话却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 深夜下福州府内的林家祖宅里,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从四川远道而来的青城派弟子们和林家镖行的趟子手们快要将整个福州城都要翻了过来,可是仍然没有找到那黑衣人的蛛丝马迹。 “徐师弟,你刚才为何要拦我?” 坐在大厅首座上的余沧此刻黑着脸问出了这句话。 “掌门师兄,我已经答应了那林镇南会庇护他们林家上下的安全,所以又怎能出尔反尔呢?” 徐子骧拱着手看着端坐在大厅首座的矮道人,这时候的他语气里倒是多出了一丝苦口婆心来。 徐子骧明白自己这掌门师兄已经将丢失辟邪剑谱的怒火发泄在了林家身上,但好不容易将事情推动到这一步的他又怎么坐视不管呢! “哼,那先师长青子的遗命你就忘了吗?” 看着仍然坚持着自己意见的徐子骧,余沧海冷哼一声后,左手捋着嘴唇上一缕胡须的他,这时候的表情也更加难看起来了。 “先师遗命,子骧自然是不敢遗忘,只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林镇南会庇护他们林家上下安全,自然不能食言。” 看着脸色已经难看至极的矮道人,徐子骧继续拱手道。 “狗屁!” 听到了这里,听到了这里,脸色难看至极的余沧海反手一掌就将那身旁的桌子拍个粉碎。 “师门之仇不报,又何谈什么君子!” 看着下方坚持固执己见的徐子骧,余沧海不由得大感一股无名火起。 “掌门师兄,我知道您是为丢失辟邪剑谱而大动肝火,可是您是否想过,就算我们夺到了那辟邪剑谱,我们又能守得住吗?” 看着上方的矮道人,徐子骧这个时候已经不在掩饰什么,拱着手缓缓将自己的顾虑完全说了出来。 “笑话,我们青城派又不是那不孝的林家子孙,又岂会有保不住辟邪剑谱的道理!” 伸出手捋了捋自己自己嘴唇上的两缕狭长胡须,听到这里的余沧海怒极反笑道。 “昔年那华山派也是因为这个想法,而被那日月神教攻上华山,我们青城派且不说比不过当年高手众多的华山派,就连如今因为剑气之争而人员凋零的华山派也未可轻言取胜!” 看着那矮道人,徐子骧这一番话可谓是用心良苦,将那当年华山派因为葵花宝典而遭遗祸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要知道昨日他们师兄弟二人联手都将那岳不群都留不下来,更何况是麾下高手众多的日月神教呢! 听到了徐子骧说道这里,原本还自信满满的余沧海也不由得闭上了嘴。 自信不是自大,就算是经过两代掌门的励精图治,如今青城派的实力也只不过局限在巴蜀一代,更谈不上当年那华山派独自对抗日月神教的历史了。 也正如他那小师弟所说一样,哪怕华山派经过剑气之争同门骨肉相残的悲剧之后,人员逐渐凋零的华山派也不是他们青城派可以轻言取胜的! 想到了这儿,余沧海不由得想起了昨日自己在那岳不群掌下连连受挫的一幕。 就算是他已经修炼那鹤唳九宵神功已经有十年的功夫,但是没有想到双方掌力较劲之下还是不敌那岳不群的紫霞神功。 不过相较于他的受挫,他那位刚修炼鹤唳九宵神功只有三年时间的小师弟表现却让他足以慰怀了。 要知道如今江湖中能和那年过五旬的岳不**手只落下风的青年一辈,也只有自己那位小师弟而已。 从这也足以证明他们青城派的鹤唳九宵神功,其实并不弱于华山那九功之首的紫霞神功! 况且即便少了那辟邪剑谱,师兄您也未必不能光大青城,只要有那林家雄厚财力的支持,我们只要大开宗门广受门徒,有朝一日我们青城也未必不能压那华山派一头!” 看着自己那位掌门师兄,徐子骧缓缓将自己最近这段时间里的想法完全说了出来。 要知道那岳不群谋夺辟邪剑谱,也只是为了应付那位“五岳盟主”左冷禅吞并五岳剑派的野心,所以这才有了后续徐子骧顺水推舟将辟邪剑谱让给那岳不群的故事。 不管那岳不群是否狠心砍下去那一刀,自然是影响不到远在巴蜀一代的青城派。 毕竟无论是那左冷禅,还是那被困于西湖地牢中任我行,他们哪一个都不是一个易于之辈! 话说道这里,身为青城派掌门的余沧海若是还不明白,那他这痴长徐子骧有二十载的年纪就彻底白活了。 PS:写了又删,删了又写,但总是不满意这一章! 正文 第七章 授艺 八月的福建,酷热难耐。 说起来倒也奇怪,最近福州府那位有名的林家大少爷却如同消失了一般,不仅在茶楼酒肆里看不到他的身影,就连平日里他那最爱去的城外小树林里也难以寻觅到他的踪迹。 中午的太阳正是酷热难耐,但在林家的后院里,平日里喜好一身锦衣的林平之则换上了一套颜色素雅的长衫,就这样手持着长剑在烈日下一笔一划地练习着刚学来的青城剑法。 而在对面的凉亭里,同样一身道袍打扮的徐子骧则显得惬意许多,眯着眼躲在这凉亭下的他正细嗅着杯中茶的清香。 自从他们师兄弟在那林家祖宅一夜详谈后,他那位本来顽固不已的掌门师兄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出口反驳。 虽然仍旧没有明确表示出赞同的意思,但作为自小在那位掌门师兄教导下长大的徐子骧又怎么不清楚,他那位师兄只是一时碍于身份掌门的面子而不肯低头承认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他那位掌门师兄还是在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就带着所有青城派的弟子就不告而别了,甚至连一封信也没有留下。 事已至此,徐子骧又如何不清楚自己这次真的着实是让他这位掌门师兄气的不轻啊,想到这儿,心中有愧的他暗叹一声后也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了院落独自练剑的林平之身上。 看着在不到半个月内,就能将青城派的松风剑法练出一丝名堂的林平之,徐子骧的目光倒也多出了一丝欣慰。 虽然自然是不如当时他初学这松风剑法的突飞猛进,但要和他那位掌门师兄坐下的四个师兄比起来就略显不凡了。 想到这儿,徐子骧不由得想到那在巴蜀一带被称为“青城四秀”的师侄们,他的脸色也不由得僵硬起来。 哪怕经过他的调教,他那四个本就中人之姿的的师侄们表现还是不敢恭维,只不过好在经过他的多番调教,他们师兄弟四个倒也能遵守门中清规,反倒是比起原著来更符合名门正派弟子的身份。 只是这样的实力,还不足以在日后支撑起青城派在江湖中的声誉! 所以这也是他为何要冒着触怒他那位掌门师兄的风险,也要保下林家的原因,除去这样的行为会有损青城派在江湖中的声誉,更多是因为也只有那林家有那个雄厚财力才支撑青城派日后的广收门徒。 “平儿,你也过来休息一下吧!” 看着一旁烈日下已经练到汗流浃背的林平之,心知今天的火候已经到了的徐子骧也开口中断这次修炼。 “是,师傅!” 缓缓收剑后,林平之这才有空擦拭掉额头的汗珠。 即便这数日以来,他这位样貌年轻的道人师傅也只给他传授了一套青城派心法和剑法,但也让自小没有接触正规武学教导的林平之大开眼界,这才心知当初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来,先喝杯茶来解解暑!” 缓缓将面前空的茶盏斟满,徐子骧抬起头看了一眼仍然显得无比拘束的林平之,不由得轻笑起来。 “在我面前你不必拘束什么,只要你不作奸犯科,触犯我青城门规,你我师徒二人独处的时候就可以暂时不用理会这些俗世上的繁文缛节!” 作为同样从晚辈时期熬过来的徐子骧自然清楚林平之拘束的原因,所以轻笑一声后他便缓缓解释了起来。 少年人都不喜欢繁文缛节,而林平之自然也不例外! “我知道了,师傅!” 所以当林平之听到这里时,原本拘束的表情也随之轻松了下来。 “不过见到你那位掌门师伯时,切记可不能这么无礼了,不然就算我也救不了你!” 看着一旁连饮了数杯清茶都还意犹未尽的少年郎,徐子骧微微摇头之后便特地提起了这个。 “徒儿记住了!” 看着眼前如此平易近人的徐子骧,心中顿时感到一轻的林平之也连忙点了点头。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古人这句话可是说的实在没错,作为福威镖局的大少爷,林平之自然不会连这一点礼数都不懂。 而且更何况那余沧海来到福威镖局后,就没给过林家人一丝好脸色,林平之是骄纵不假,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看他人脸色。 “师傅,可以给徒儿我讲解一下我们青城派的绝学吗?” 或许是徐子骧的平易近人给了林平之勇气,同坐在凉亭里的他这时候不由得小心问起了这个。 “我们青城派的镇派武学其实倒是不少,不过由于年代久远,原本名传江湖的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等搭配雷公轰的独有暗器手法也已经失传了,到了如今只留下松风剑法和摧心掌两门在江湖称道的绝技了!” 说道了这儿,徐子骧也不由得有些汗颜。 如果硬要算的话,他们青城派的腿法无影幻腿其实也能算作一绝,只是比起来在江湖中被外人赞不绝口的松风剑法和摧心掌,他们这出招并不怎么美观的腿法就显得不足以被外人道了。 听到这里,林平之的眼睛不由得同时转了起来,看样子他明显被徐子骧所提及到青城派绝学给吸引到了。 “不过想学那摧心掌必须自身要有深厚的内力,现在才刚学会青城心法的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 似乎是看出了林平之心中的想法,徐子骧微微摇头便不假颜色道。 要知道即便是他,也是在将青城心法修炼到小成之后,他那位掌门师兄这才破格将那摧心掌传授给了他。 被徐子骧一眼就看穿了想法的林平之,也只能略感尴尬摸了摸鼻子,识趣的他也决口不提这个事情了。 …… 夏去秋来,一转眼两个月的时间便过去了。 已经有数月没有和他那位掌门师兄联系的徐子骧,这时候却从林家四川返回的镖行趟子手里收到了一封来自青城山的信。 只见那信上写着,本月下旬那位衡山派刘二爷就要正式退出江湖,所以广邀江湖中的名门大派以及各路英雄豪杰前去参加他的金盆洗手大会,同时也好做个见证。 而地处巴蜀一代的青城派自然也在邀请名门大派行列,只是这一次他那一向喜欢凑热闹的掌门师兄,居然少见地婉拒了邀请,反倒是派了他代替青城派前去参加那刘正风的金盆洗手。 看到了这儿,徐子骧不由得表情一变。 在这半年里由于他过于关注林家的事情,所以甚至将江湖上最近这件最为轰动的大事都快忘了,若不是他那位掌门师兄来信提醒,恐怕他还真一时忘了这件大事。 “平之,今天就练到这儿吧!” 收起了这封信后,徐子骧看着远处仍然在练剑的身影却忽然开口了。 “师傅,怎么了?” 闻言,停下手中动作的林平之显得有些茫然。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日子你练剑也够久了,也该是时候带你去江湖上去见证见识一番了!” 徐子骧看着自己那便宜徒弟,语气极为淡然地说道。 正文 第八章 衡阳城 从福建到湖南一路上少说有上千里路,徐子骧师徒两人虽然已经提前了数天从福州府出发了,但一路上时间仍然显得紧迫。 不过好在福威镖局家大业大,设立在各地的镖行分号又是众多,一路上借助着从镖行换来的马匹,他们师徒两人这才足足用了数天这才赶到湖南境内。 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不一会儿前面的官道上便多出了两名道士的身影。 “师傅,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赶到衡山?” 盯着头顶的烈日,身后那名眉清目秀的小道士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就连他的语气里也明显透露出一丝浓浓疲意来。 “快了,不过今日也就算了,我们先在那衡阳城里休息一天再说!”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在马背上连身形也开始稳不住的少年郎,被称为师傅的青年道士只是微微摇头,心里也清楚自己这便宜徒儿如今连青城心法也只是刚入门的程度,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也算是自身毅力不凡了。 不过好在这里距离那衡山城也不会太远,稍作休息后也不会耽误随后的行程。 听到这里,身后那名只是强打精神的小道士这才面色一松。 要知道为了参加那衡山派刘师伯的金盆洗手,他们这一路上可谓是风餐露宿,除去偶尔路过他们林家设立在各地的镖局分号时会吃上一口热食,其余的时间都在赶路的途中。 所以这时候能够听到他那位师傅终于要停下休息,这位眉清目秀的小道士自然心中一松。 …… 一个时辰后,就只见他们师徒二人牵着马出现在了那衡阳城中,看着市集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许久没有机会走街串巷的清秀小道士也不由得眼露怀念。 说起来谁人能信呢,昔日在福州府里整日浪迹在茶楼酒肆中的林家大少爷,居然也会有潜下心来自愿当这小道士的一天。 虽说比以前锦衣玉食的日子稍显清苦了不少,不过已经见识过江湖广阔的林平之来说,这点眼前的清苦却是有所值当。 好男儿志在四方,已经见识过江湖一角的林平之,自然不肯继续龟缩在小小的福州城里,整日游手好闲地走街串巷,将大好光阴浪费在这等无趣的事情上面。 “走了,平之!” 似乎察觉到身后弟子没有跟上来,已经走到了十米之外的徐子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知道了,师傅!” 明白自己有所走神的林平之,匆忙应了一声就赶了上去。 这衡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徐子骧师徒两人在这城中转了大半天,这才在城西的一侧大道上找到了一间酒楼。 将牵着马交给了楼下招呼的小二,徐子骧这才带着自己那便宜徒儿踏上了这座酒楼。 只是他在上楼之际,这才看清楚了那悬挂在外酒幌子上绣有“回雁楼”三个大字。 看到这儿,徐子骧不由得心中一动,脚下步子为之一滞的他,这时候也不由得心底里信起了邪了! 不会这么巧吧! 佯装着镇定的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而在他身边的林平之则独腹中早已犯起了馋虫,已经食指大动的他这时候连忙对着身旁的小二吩咐起来。 “小二,先沏一壶好茶,在将你们酒楼拿手的好菜给我统统上上一份!” 已经做了这么久的师徒,林平之自然清楚自己那位师傅的口味,除去极少饮酒之外,他其他饮食习惯都和正常人没有太多区别。 趁着自家徒儿和那店小二说话的功夫,已经坐了下来的徐子骧这时候则在不经意间将这酒楼的上下看了个清楚。 在这回雁楼的二楼里,除去他们师徒二人,更有数名手持刀枪的江湖汉子坐在上面连连侧目,似乎是被自己那傻徒儿如此阔绰的行为吸引了目光。 其中更有一名坐在对面的鹅蛋脸的少女看着他那傻徒弟不由得轻声嗤笑了起来,似乎是察觉了他们的目光,这名鹅蛋脸的少女居然还不肯服输地反瞪了回去。 “烟儿!” 或许是觉得她那孙女过于顽皮了,端坐在身旁的黑衫老者则轻声提醒起来。 “烟儿?” 听到这里,心中本就有了猜测的徐子骧又如何不清楚眼前身影的身份呢! 这坐在这回雁楼上的黑衫老者,正是那魔教长老曲洋,而一旁的鹅脸少女则是他的孙女,那个原著里古灵精怪的曲非烟了! 只是这爷孙俩都出现在这里,那令狐冲和田伯光居然没有出现在这座楼上! 想到这儿,徐子骧心中暗暗觉得奇怪! 不一会儿,那楼梯口便接连走上来了两名道士打扮的身影,其中一名为首的中年道士呼吸沉稳,看样子正是修炼着正统的道家心法。 只是随后走上来的那名年轻道士就显得有些脚步轻浮,看样子也只是胜过自己身旁这位刚拜入青城门下不久的徒儿一筹! “恕贫道眼拙,这位道友眼生的紧,不知道是在那座名山上修行呢?” 刚做下来后,这名中年道士便发现了靠窗处一身青色道袍打扮的徐子骧,心生有了好奇的他也连忙一拱手问道。 “阁下是泰山派的天松师兄吧,在下青城徐子骧,这次也是为了参加那衡山派刘师兄的金盆洗手!” 起身后的徐子骧,双手一拱自我介绍起来。 相比于认不出他来的天松道人,徐子骧则一眼就认出他的来历。 “请问道友如何称呼贵派的余观主?” 听到这里仍然觉得眼生的天松道人,这时候也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是鄙人师兄!” 说道这儿,徐子骧语气极其谦虚的同时,双手也朝着对方打个稽首。 “原来是青城派的徐师弟啊!” 听到这里,天松道人也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江湖中一直传闻那青城派余沧海身后还有一位极其年轻的小师弟,现在他算是见到本人了。 只是这位青城派余观主的小师弟,不仅目光如炬,呼吸绵长且似有若无,这分明是修炼一身精纯内力有成的外在表现。 想到这里,天松道人也不敢有所轻视地回了个稽首。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窗外的街道上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令狐师兄!” 刀剑当当响的撞在了一起,随后一阵很是慌乱的柔弱女声也传了过来。 闻声,徐子骧和那天松道人目光微微对视在一起,在心有默契下的两人身影便同时一动。 只见那回雁楼下,一名薄唇剑眉的英气男子正手和一名持刀汉子在街道上斗了起来。 只是比起那持刀汉子的游刃有余,那英气男子的身上已经多出了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衣襟都被染红了大半的他这时候只能勉力依靠着手中长剑来抵挡着那把越发凌厉的长刀。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名容貌清秀绝伦的小尼姑则眼含泪光跟在后面。 “好一个狂风刀法!” 已经认出了那持刀汉子身份的徐子骧,看着田伯光手中长刀犹如风沙走石一般压迫得那令狐冲只能连连倒退后,也不由得出口赞道。 华山派剑法自然不凡,而能压制着那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只能且战且退,可不仅仅只是依仗那一身内力,更多是由于他那手中长刀走势犹如狂风扫落叶一般的凌厉。 内力不如人还能依靠精妙的招式来弥补,但出手速度不如别人就只能被动挨打了,而现在那令狐冲正是碍于被那田伯光抢占可先机,让实力本就不如人的令狐冲自然是步步维艰了! “什么,那狗贼是那田伯光!” 性格本就随了他那师兄的天松道人在听到这里,语气也不由得变得暴躁如雷起来。 “晦气,居然就被两个牛鼻子给惦记上了!” 被人叫破了身份的田伯光倒也不慌,反而手中长刀一拨一挑后就将那令狐冲手中长剑给夺了过来,底气十足的他站在原地瞥了瞥一旁的两个道士打扮的身影,脸上更是露出了晦气的表情。 “狗贼敢尔!” 性格本就暴躁的天松道人被人如此嘲讽,要是能忍得住就奇怪了,所以一声爆喝后,就见他长剑倏地刺去,一连五剑都招招不离那田伯光上半身的死穴。 可那田伯光只是嘿嘿一笑,就反手挥出了数刀,当当的刀剑碰撞个不停,就见那天松道长忽然面色一紧,一抹刀光就要触碰到他的肋下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把长剑却冒着寒光出现在了田伯光眼前,其剑势之急,逼得田伯光不得不持刀回防。 “当”的一声响起,只见徐子骧和那田伯光握着武器的右手都不由得同时一麻,心知对方在内力上都有所成后,两人不约而同变得慎重起来。 “徐师弟,我来助你!” 刚被徐子骧手中长剑救下一命的天松道人也缓了过来,只见他手中长剑一抖,却从左边夹攻了过来。 两人合力之下,倒也让那田伯光好一阵狼狈,泰山派十八盘是一招是比一招险,而徐子骧手中的青城松风剑法在不失轻灵的同时,又招招直取那田伯光周身要害。 不一会儿,那田伯光周身的衣物就被那长剑刺出了数个小洞,若不是他身法的确不凡,恐怕这些小洞就要出现在他的身体上了。 不行,这两个牛鼻子合力后太难缠了,必须先解决其中一个! 数招之后,田伯光就已经明白自己太过托大了! 长刀一闪,心里发狠的田伯光手中刀法更是凌厉了起来。 直接打起了以伤换伤主意的田伯光,在自己被徐子骧刺的遍体鳞伤的同时,则反手一刀荡开了天松道人护在胸前的长剑。 顿时血光四溅,那天松道人吃痛一声的同时就栽倒在一旁了。 “就剩下你这个小牛鼻子了!” 田伯光狞笑一声,就浑身血淋淋扑了上来。 可是接下来却是出乎于他的预料,没了那个老牛鼻子的牵扯,徐子骧手中的剑势却如同换了人一般。 田伯光挥刀砍向他的胸口,他就一剑笔直刺向那田伯光的一双招子,纵然是他先死了,那田伯光后半生也要做个瞎子。 被徐子骧如此不要命的打法所逼,使得那不久前还如同拼命三郎的田伯光也变得束手束脚了起来。 “小子,你这是什么剑法?” 本来还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田伯光,更是被徐子骧这样不按照套路来的剑法给逼得气急败坏起来。 然而徐子骧根本不去理会他,反而在得势不饶人中继续剑剑不离那田伯光的要害。 被徐子骧逼得连连后退的田伯光,这时候已经气急的他忽然瞅准了一个机会,出手拨开了徐子骧刺来长剑的他,则狞笑一声就左掌拍来。 “小子,死来!” 然而早就等着这一招的徐子骧嘴角微翘,反手也是左掌拍出。 “嘭!” 硬吃了那田伯光一掌的徐子骧是面色潮红,连连后退,然而嘴角已经渗出一丝鲜血的他目光里却露出一丝得色。 “田伯光,我这牛鼻子的一记摧心掌滋味可是好受!” “你……” 闻言,同样面色潮红的田伯光则是身体一颤。 那修炼紫霞神功已有数十载的岳不群,姑且都扛不住一记摧心掌,更何况是这年龄只比自己稍大一些的田伯光呢! “噗!” 顿时克制不住胸口气血翻腾的田伯光,这时候也嗓子眼一甜直接就吐出了一口殷红的淤血。 心知自己这次走了眼的田伯光,则强忍着双眼的发黑,开始强行提气朝着远处掠去。 “休走!” 而在他的身后,明显内伤更轻一些的徐子骧自然不肯放他离开,同样也追了上去。 正文 第九章 毙敌 在衡阳城外的深山里,徐子骧和田伯光是你追我赶,两人一纵提气强行在这陡峭山路上奔袭了数里之遥。 从衡阳城里一路跟到这深山旷野中,即便是徐子骧自己也不得不称赞田伯光那厮的轻功不凡,若不是正面受了他一记摧心掌的缘故,想要正面跟上这厮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不同于田伯光那厮依仗着自己一身精妙轻功,徐子骧从那城中一路奔袭到了现在,全是靠着自身丹田那一股精纯内力支撑。 而这也让徐子骧察觉了这鹤唳九宵神功的其中不凡,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追逐中他这一口绵长内息的优势就展现出来。 纵是赶了数里之遥的山路,他还是精神抖擞! 这小牛鼻子怎么这么难缠! 而在前面,强行提着一口真气坚持到现在的田伯光脸上已经泛起汗珠,要知道现在的他可不比从前,自从身受那个小牛鼻子一记摧心掌后,他就已经身受内伤了。 不行了,再这样跑下去,恐怕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一直用余光连连打探身后的田伯光,自然注意到了徐子骧脸上那愈发精神的神色。 明白身后那家伙根本不可能放过他后,已经强弩之末的田伯光狞笑一声,就断然回头,面色惨白的他右手刀光一起,就只扑那徐子骧而去。 然而早就有所防备的徐子骧只是冷笑一声,就见他手中长剑一挑,在拦住田伯光刀光的同时,他下盘的左腿忽然踢向了自己的右腿,右腿立刻便弹了出去。 而这一变化,田伯光自然是躲闪不能,生生吃了一记弹腿的他随后就倒飞了出去。 “嘿嘿……好腿法,这是你们青城派的无影幻腿吗?” 被踢翻在地的田伯光自然维持不住心中那强提的一口真气,心知死期将近的他这时候也显得无比坦然起来。 “田伯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看着嘴角已经止不住往外渗血的田伯光,已经拔出手中长剑的徐子骧最后问道。 “他奶奶的,没想到老子整日打雁,居然还会有被你这个雏儿啄眼的一天!” 嘴里已经咳出血块的田伯光,最后仍然不肯软弱地笑骂道。 听到这儿,徐子骧只是微微摇头,随后就见他左掌拍在长剑之上,隔空倏的一声就将那田伯光给钉在了地面上。 “他奶奶的……” 田伯光嘴里咒骂着半句后,身体就一阵抽搐,直至片刻后这才失去动静! 看着脚下那田伯光至死还不肯闭上的双眼,徐子骧心中微微暗叹。 说起来他能胜过这田伯光也是走了取巧的路子,不然以田伯光那狂风刀法的凌厉自然,即便能胜也是拼到百招之后了,而那田伯光轻功又佳,一旦不敌又能迅速退走。 为了避免日后给青城派弟子行走江湖时留下这个麻烦,徐子骧一咬牙便兵行险招,逼得那田伯光放弃自身的长处和自己互拼掌力。 不然若是双方都心无旁骛地较量起来,孰胜孰负还真不好说! …… 天色已暗,但在衡阳城中的回雁楼里,一众江湖豪客却坐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其中在这人群中,则有一名身穿着青色道袍的清秀道士神情急促,坐立不安地来回在这酒楼里踱步。 “林师侄,你莫要担忧,那田伯光在逃窜前就中了你师傅一记摧心掌,强弩之末的他撑不了多久!” 似乎看着眼前那清秀道士的紧张,端坐在一旁暗自调息的天松道人忍不住出口解释了起来。 按照他的脾气,平日若是遇到晚辈这般,恐怕早就呵斥下去,只是白日经那小道士师傅的援手,让他才没有命丧在那田伯光手下,所以自然这时心中再有不耐,还是强压着性子解释了起来。 正说着,就听到楼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徐师叔回来了!” 还未等天松道人开口,就见他那好徒儿迟百城噔噔地从楼下跑了上来。 “我师父回来了!” 听到了这儿,一旁焦急等待的林平之随即起身,就连坐在他身旁的暗中调息内伤的天松道人也蓦然睁开了双眼。 “看来田伯光那狗贼已被青城派的徐师弟给除掉了!” 已经猜到了什么的天松道人,这时候脸上也浮出一丝与有荣焉的振奋。 “师傅你猜的没错,那位徐师傅已经将田伯光那恶贼的长刀带了回来!” 那迟百城说道这儿,语气里更是透露出一丝兴奋。 而这时候,已经出现在楼下的林平之看着身上只是沾染了丝丝血迹的徐子骧,这才心里暗暗送了一口气。 与此用时,在已楼下等候多时一众江湖豪客们则有人斗胆问了起来。 “这位青城派的道长,敢问田伯光那淫贼何在?” 微微一笑的徐子骧,只是晃了晃手中刚从那田伯光尸体上带回来的长刀,随后就道:“那田伯光已被我一剑毙于衡阳城外的山中,这是此獠的武器,特此来做个见证!” 闻言,等候在这里多时的这一干江湖豪客犹如炸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 要知道那田伯光字号“万里独行”,轻功不凡的他,又有一手凌厉的刀法,所以曾经有不少江湖豪客想要出手惩治,都栽在了他那一手快刀面前。 只是没想到,那田伯光有朝一日会栽在青城派的手里。 想到了这儿,这一众江湖豪客将目光落在了徐子骧身上,看着徐子骧那年轻的容貌心中顿感不真实的他们,心里清楚这青城派日后又要恐怕多出一位青出于蓝的而胜于蓝的高手了! 与此同时,在酒楼正对面的街角上,白日待在那座酒楼的鹅蛋脸少女则十分好奇地盯着那一身青袍的徐子骧看了很久。 那田伯光实力如何,作为自小就在自己爷爷下耳熟目染长大的她又怎么看不明白呢! 本以为那青年道士多半要遭殃,谁知没想到那田伯光居然真死在了他的手里! 想到这儿,这名古灵精怪的少女就不由得更加好奇起来。 “想不到那余沧海自己教徒弟不行,教师弟反倒是一把好手!” 站在鹅脸少女旁的黑衫老者,这时候也啧啧称奇看着不远处的徐子骧。 正文 第十章 刘府 清晨天刚蒙蒙亮,在衡山城门外的官道上却有一群劲装汉子押着一辆马车缓缓朝着城里驶去。 时不时有路过的行人打量,这才发现这辆马车背后插着的小旗上正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色大字。 “小心点,莫要颠到车上的瓷器!” 看着前面已经肉眼可见的衡山城,从福建一路长途跋涉到这儿的白镖头也顿感松了一口气。 自从少镖头拜入那青城派门下后,不仅镖局的生意也扩展到广西四川一带,就连平日里某些没少为难他们的绿林好汉们,一听到青城派的大名也会多半给个面子。 虽说那过路钱还是要给的,但比起以前的狮子大开口可是好了许多。 所以这次总镖头要为那徐先生筹备贺礼时,这位白镖头便自告奋勇主动为那徐先生的贺礼押镖,加上这次一起来出来的十个趟子手,和随行的两个镖师,从这就能看出来他们那位总镖头为此事的上心程度。 不过说起来这车上最为贵重的贺礼则是那套从江西景德镇运来的瓷器,除了这套瓷器,他们这次专程从四川成都府捎来的数十匹款式不一的蜀锦也花了不少心思。 半个时辰后,白镖头便押着这趟镖出现在衡山城中一间茶楼外。 “辛苦了,白镖头!” 看着远道而来的白镖头,纵然是一向表情不行于色的徐子骧这时候也不免露出一丝郑重。 “徐先生您太客气了,我们是镖师,押镖自然是我们的老本行,所以何来辛苦一说,反倒是我们这一路没少受青城派大名的照顾!” 看着眼前一身青袍的青年道士,长途跋涉从福建赶来的白镖头却似乎不敢马虎,以恭维的语气说起这段时间里福威镖局在走镖时的变化。 “请问您就是青城派的徐师叔吧?” 就在他们三人在茶楼外交谈的时候,不远处却走来了两名身穿素雅颜色的劲装汉子,只见他们二人走到了徐子骧面前一拱手缓缓问道。 “不错,我就是,不知你们是……” 看着两个走到自己身前的劲装汉子,徐子骧眼神中倒是多出了一丝意外。 要知道他们师徒两人也是刚抵达这衡山城不久,所以这么快被人叫破身份自然是倍感惊讶了。 见到徐子骧承认自己的身份,先前一人道:“在下衡山派向大年,这是我师弟米为义,我等奉家师之命,特来邀请徐师叔前往刘府赴宴!” 就在徐子骧和这两名衡山派弟子说话的时候,从福建赶来的白镖头这时候则有起了时间打量起了自家那位少镖头,相比于福建时候自家这位少镖头脸上被晒黑了不少。 “少镖头,你的身体可比之前壮实多了!” 看着眼前换上了一身道士打扮的少镖头,一时找不到话说的白镖头只能嘿嘿一笑道。 “好了,白叔你别没话找话说了,对了,我娘和我爹怎么样?” 林平之白了一眼身旁的白镖头,随后的他便关切地问起了自己父母的消息。 “总镖头身体自然是最硬朗不过了,不过夫人倒是因为少镖头的远行平日里没少掉眼泪!” 嘿嘿一笑的白镖头,这时候才恢复原本和少镖头说话的语气,只是缓缓说起了远在福州城里的夫人,他身旁的少镖头则不由得皱起了眉。 儿行千里母担忧,之前林平之还未曾感受到这句话的沉重,只是这次出门以后,他可算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了。 “白镖头,你回去告诉我娘,让她不要替我担心,好生照料自己就行了!” 强忍着眼底的酸意,这些日子也着实黑了不少的林平之也连忙嘱咐起了身旁的白镖头起来。 “我知道了,少镖头!” 白镖头连连点头。 在那两名衡山弟子的带领下,徐子骧这才和自己的徒儿,以及福威镖局一干趟子手和镖师出现在那刘府的门前。 正在招呼其他贵客的刘正风,这时候这才听闻家丁来报,说是青城派那位余掌门的师弟到了,随后他就见他门下向大年引着两名道士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贵师徒远道而来,刘某人没能出门迎接,还请赎罪!” 刘正风看着两名道士中稍稍年长一些的青年,走出大堂前来迎接的他也连忙提前告罪了起来。 自古以来青城山便有道士修行的传统,所以刘正风自然没有对眼前徐子骧师徒两人的打扮有所奇怪。 “是您太客气了,刘师兄!” 说道这儿,徐子骧便向那刘正风打个稽首。 “晚辈青城派弟子林平之拜见刘三爷!” 同时,紧跟在他身后的林平之倒也懂事,直接朝着那刘正风拱手作揖后就欲拜倒下去。 眼见这徐子骧徒弟如此懂事,刘正风心中一喜的同时,也连忙出手拦了下来。 “刘某人可受不了你这大礼!” 只见他微微一笑后,手中就传来一股柔和内力托住了林平之即将跪下的身体。 “江湖上一直传闻着青城派还藏着一位青年高手,现在一看果真不假,不然那田伯光也不会饮恨在徐师弟手下了!” 顺势带起了那名跪下去的青城弟子,刘正风这时候则面带笑容看着身前徐子骧连连称赞了起来。 要知道那衡阳城距离他衡山派也不远,那田伯光不禁堂而皇之出现在那城中,更是差一点就掳走了恒山派弟子仪琳,还打伤了华山派的弟子令狐冲以及泰山派的天松道人等一干前来为他祝贺的宾客! “能将田伯光那恶贼绳之以法,反倒是我刘正风欠了你一个人情啊,徐师弟!” 说道这儿,刘正风的语气倒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而这时候,数名身穿劲装的汉子则他刘府家丁的指引下,接连从门外搬进来了一件件礼物,看到这里刘正风不由得心里一动。 这些礼物的价格不菲,家资丰厚的刘正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了,在留意到那些搬东西的劲装汉子一副镖行的打扮后,这时候他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来前些日子江湖上传闻那林家福威镖局是拜了青城派的山头是不假了,不然这些丰厚的礼物可不是一个江湖门派能够置办齐全的! 想到了这儿,明白了如今青城派已经有所变化后,这刘正风也不得不更加认真对待了起来。 “刘师兄言重了,田伯光那恶徒在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我也是做了件该做的事情!” 明白刘正风那言外之意,但徐子骧仍然拱着手说出了一番侠义之话。 “说得好,没想到你这师弟反倒是更通情达理一些!” 话音刚落,就只见身后走出了一位老尼姑目光似电地看着他。 “徐师弟,这位是恒山派的定逸师太!”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身旁那位老尼姑的快言快语,刘正风干咳一声后便替他介绍了起来。 “见过定逸师太!” 明白这老尼姑的蛮横,徐子骧便微微俯身打个稽首后,便自动忽略她话语间暗讽他那位掌门师兄的成分。 “你就是那余沧海的师弟吧,好得很,这次贫尼可要多谢你救了我那徒儿仪琳了!” 话说道这儿,听到了徐子骧不久前那一番话的定逸师太也不免暗暗称奇,心道那余沧海心胸狭隘,没想到师弟反倒是一个不沾烟火的真修士! “是您太见外了,定逸师太,我青城派虽不似你们五岳剑派那般同气连枝,但自问也是江湖正道之一,所以略出援手又有何妨呢?” 再次打了稽首后,徐子骧缓缓道来。 “那我老尼就不啰嗦了!” 看着徐子骧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的样子,定逸师太也不在啰嗦,点点头也算承认了自己恒山派欠了那青城派的人情。 随后,便在那刘正风的带领下,徐子骧师徒两人这才走进了正堂里,只见那里面的正堂已经坐下两名身影,其中一人身穿净衣却故意露出补丁,而另一人则是名身穿道袍的老道士! “徐师弟,这两位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长和丐帮的副帮主张金鳖!” 看着身后的徐子骧,这时候的刘正风便再次为身后的他们介绍了起来。 “见过天门道兄,丐帮的张帮主!” 明白这两人都是各自门派中的长辈,徐子骧也不敢托大,也连忙俯身打了个稽首。 至于林平之则在行礼之后,便被衡山派的弟子带到了前院以留给这群各自门派中的长辈们谈话的时间。 “徐道友,我们泰山派这次也要感谢你援手之恩,不然我那师弟天松道人恐怕就栽在那恶贼田伯光的手里了!” 话说道这儿,身为一派掌门的天门道长居然直接起身朝他表达了谢意。 “不错,徐先生你这次可是为江湖上除了一大祸害!” 这时,一旁的丐帮副帮主张金鳖也拍手赞道。 “两位言重了,我自问自己也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对于天门道长和丐帮副帮主张金鳖两人的感谢和称赞,徐子骧自是不肯接受,连连推辞了一番。 正文 第十一章 赴宴 在衡山城中的一处别院里,一身青袍的徐子骧盘腿坐在房间里,由于前几日受了那田伯光一掌的缘故,这几日以来他一直暗自调息着。 不过好在田伯光那厮一身武艺全在那一把刀上,掌力平平无奇的他自然也只是让徐子骧受了一点轻伤,所以经过这几日的调息,他的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师傅,吃早饭了!” 门外这时候的院子里,也忽然传来他那便宜徒儿的声音。 “我知道了!” 闻言,徐子骧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说起来,那刘正风对待自己师徒两人也算周到,不仅专程安排了一个别院给他们师徒居住,甚至连一日三餐都会按时准点送上门来。 甚至连他们师徒二人的口味,都考虑上去了,每次都是两份的食盒,一份是味道清淡一点,一份则口味则稍许重那么一点。 “那刘正风倒是有心了!” 走出房门后,看着早已摆放在那里的两份食盒,徐子骧心里不免暗叹了一声。 只是那刘府马上就要遭遇灭顶之灾了,自己一介外人都能受那刘正风如此礼遇,若是不做点什么恐怕难以心安。 但想要在嵩山派挟五岳盟主之令下护住那刘正风全家,徐子骧自问还没有这个能力,况且此事一旦处理不善,恐怕还会将自己那位师兄惹进来。 不过既受那刘正风如此礼遇,不做点什么就太过薄情寡义。 只是此事牵扯甚广,所以一时之间徐子骧也想不到什么太好的办法了! …… 第二天清晨,徐子骧师徒两人便出现在了刘府门前,相比上一次登门拜访时这里却显得热闹许多,不仅门前站满出来迎客的衡山派弟子,就连这一条大街上也多出了往日不曾听闻的各异口音。 “徐师叔请,家师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守在门口专门负责招呼贵客的向大年和他师弟这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徐子骧师徒,在他们两人的指引这才很快抵达了大厅。 徐子骧一走进去,就看见那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已经和那泰山派掌教天门道人早就坐在里面了。 至于两派弟子们则随意找着位置坐着,不过人群中的天松道人似乎注意到徐子骧来了,连忙起身的他便朝着徐子骧一拱手道:“徐道友,你来了!” 那一日若不是这位青城派徐道友伸出援手,恐怕他就折在田伯光那狗贼手中了,他脾气暴躁不假,但并非是不识好歹,不知恩图报之人! “天松道友好!” 对此,徐子骧只是微微点头。 “徐师弟来了,来,还请这边坐!” 刘正风见徐子骧师徒来了,脸上带着笑意他连连在前面带着路。 由于这一次徐子骧是代表着他这位掌门师兄的身份,所以也被刘正风带到大厅的最里面。 徐子骧和一旁的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微微稽首后,便算是打过了招呼,就在他们这一桌上的气氛略显沉闷之际。 就听到门外有人道:“华山派岳掌门到!” 听到这里,在场的几人都是面色一变,连忙起身相迎,特别是那刘正风则是又惊又喜,要知道那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在江湖上被称为“君子剑”名头极大,没想到这次居然也亲自到场了。 只见一青衫儒生,头系一方巾,手持一折扇,颏下留有五缕长须的他更是彰显出了自身的气度不凡。 在一众江湖豪客的见礼下,那岳不群只是面带微笑,逐一回礼,不管是那些成名的老江湖,还是初出茅庐的小辈们,他都一视同仁回了礼,这番气度倒是让一旁的徐子骧也不得不暗赞一声。 只是这称赞一声的同时,徐子骧心里倒也产生了一丝遗憾来。 因为从现在那岳不群的仪表来看,恐怕这位“君子剑”还没有斩下那一刀,不过这自然是人之常情了,毕竟对待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那辟邪剑谱的修炼条件都过于极端了。 若不是原著中那位左盟主过于步步紧逼,恐怕这位岳掌门也不会狠下来斩下那一刀! “阁下就是青城派的徐道友吧,我那徒儿令狐冲之前可是承蒙你照顾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徐子骧的目光,在周围一干人等打完招呼后,岳不群这才拱手走到了眼前。 “哪里,是岳掌门您太客气了,我们同为武林同道之一,这些举手之劳算不上什么!” 听到这儿,徐子骧连忙打个稽首回道。 “徐道友虽是清修之人,但如此心胸却足以让我钦佩,不过道友既然出手相助,我们华山派自然不能置若惘然,以后道友但凡有所差遣,我们华山派自当鼎力相助!” 说道这儿,岳不群还极其郑重地朝徐子骧拱了拱手。 或许其他人不清楚这位青年道人的实力,但作为亲身体验过这徐子骧一掌的岳不群又怎么会没有印象了。 那日在福州城里受了一记摧心掌的他,就看出了徐子骧的不凡,所以自然起了结交的心思。 果然这次的湖南之行里,他便听到了自号“万里独行”的田伯光毙命在一名青城派的青年道士手中,再加上他那徒儿令狐冲的禀告,他就猜到了是那位当初在福州有过交手的青年道人。 想到这儿,岳不群只是稍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徐子骧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眼光,要知道当初他和那余沧海以及眼前的青年道人有过交手。 虽然他自认为没有施展出任何华山派武功,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佯装初次相识,一番简单寒暄后,他便随着那刘正风走到大厅的最里面。 不一会儿,大厅里又进来了几位贵客,其中有丐帮副帮主张金鳌,浙江雁荡山的何三七,以及郑州六合门下夏老拳师带着他那三个女婿前来道贺,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客、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来拜访。 一时之间,偌大的刘府也被近千号人江湖人物给塞得满满当当,在加上这一干江湖豪客间自然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一时上大厅内招呼引见,喧声大作好不热闹! 在刘府的众弟子指挥府内厨伕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二百来席。 刘正风的亲戚、门房、账房,和刘门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一同恭请众宾入席。 按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本该坐上首席,只是五岳剑派结盟,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定逸师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众前辈名宿们便群退相让,谁也不肯坐那首席。 忽然这时候门外传来砰砰两声铳响,接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甚么官府来到了门外,群雄一怔之下,只见他那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出门外,过了一会儿,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走了进来。 PS:原谅我借鉴了一下原著! 正文 第十二章 恶客 看着在那圣旨下三拜九叩的刘正风,徐子骧这时候也不免在心里暗叹一声。 心知这刘正风还是将一切看的太过简单了,区区一个虚职的参将又怎么吓得倒那位左盟主了,更何况这刘正风还被人抓住把柄了。 只是不知道这时候这群雄汇聚的刘府里,又隐藏着多少嵩山派的人手! 果然就在这刘正风正式准备金盆洗手的那一刻起,不知在这刘府里埋伏了多久的嵩山派一众人手便一起跳了出来。 随后没过多久,徐子骧便看着那刘正风居然在嵩山十三太保的一番巧言威逼下,居然承认了和魔教长老曲洋互为知音的事实! 这让大厅里的一干群雄哗然,也让一旁观礼的徐子骧也是暗暗摇头。 如今江湖里可谓是黑白对立,只是近年来那东方不败沉迷于男色中无法自拔,不然哪里来的时间给左冷禅慢慢谋划吞并五岳剑派呢! 可是这刘正风也太过迂腐,狡辩不屑为之且不说,为何害要在这一干武林群雄面前主动承认呢! 已被逼到绝路上的刘正风只能惨然一笑,道:“刘某结交朋友,贵在肝胆相照,岂能杀害朋友,以求自保?左盟主既不肯见谅,刘正风势孤力单,又怎么与左盟主相抗?你嵩山派早就布置好一切,只怕连刘某的棺材也给买好了,要动手便即动手,又等何时?” 费彬将令旗一展,朗声道:“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师侄,左盟主有言吩咐:自来正邪不两立,魔教和我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接令者请站到左首。” 天门道人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左首,更不向刘正风瞧上一眼。天门道人的师父当年命丧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是以他对魔教恨之入骨。 他这一走,自然门下众弟子也紧跟其后。 在如此的局面下,即便是一向快人快语的定逸师太这时候也只能暗叹一声,随后也走到了左首。 一时之间,满屋子里的英雄豪杰居然没有一人主动站起来为那刘正风说句公道话! “刘兄,你只须点一点头,我岳某人替你料理曲洋如何?你说大丈夫不能对不起朋友,难道天下便只曲洋一人才是你朋友,我们五岳剑派和这里许多英雄好汉,便都不是你朋友了?这里千余位武林同道,一听到你要金盆洗手,都千里迢迢的赶来,满腔诚意的向你祝贺,总算够交情了罢?难道你全家老幼的性命,五岳剑派师友的恩谊,这里千百位同道的交情,一并加将起来,还及不上曲那洋一人?” 反倒是刚踏入刘府不久的华山派掌门,那位“君子剑”岳不群这时候煞费苦心地劝了起来。 然而那刘正风还是缓缓摇着头,道:“在下岂是为了自己性命去谋害朋友的人,别说是曲洋大哥了,便就是有人逼在下谋害在场任何一位朋友,在下就算是全家身死,也绝做不出此等事情,岳兄不必在劝!” 看着眼前刘正风如此坚持,本欲出手相救的岳不群也只能暗自叹息,随后也走到了左首,身后一干华山弟子自然也紧跟了过去。 紧接着,便是众多的衡山派弟子也纷纷选择站到了左首。 “平之!” 看着眼前好好的宴会已经乱成一锅粥,心知今日肯定难以善了的徐子骧则忽然轻声开口了。 “师傅!” 作为初出江湖的雏儿,林平之自然是被眼前的大场面所吸引,不过好在他始终还谨记着之前徐子骧所说过的话,很快便回过了神来。 “你先骑马赶回成都府吧,还有这封信你别忘了交给我那掌门师兄,另外你要记住,这一路上你务必要快马加鞭绝不能在外逗留!” 说道这儿,徐子骧便从怀里掏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交给林平之。 “师傅,您……” 看着如此突然交代了这些的徐子骧,林平之疑惑之余也似乎猜到了什么。 “快走!” 看着自己那徒儿,徐子骧语气间随即也变得严厉起来。 “徒儿遵命!” 明白自己如今武功低微只能拖累别人,林平之双唇紧咬强迫着自己走出了刘府。 看着自己那便宜徒儿走出了刘府后,徐子骧这才将目光挪回了大厅里。 随后就看到那向大年因为护师心切,而被丁勉一记暗器打死,大怒之下的刘正风,直接出手一招就制服了费斌,这时候正和死嵩山派一干人等谈起了条件。 眼看此事断无善了的机会,刘正风只能惨然一笑,向儿子道:“孩儿,你怕不怕死?” 刘公子道:“孩儿听爹爹的话,孩儿不怕!” 刘正风道:“好孩子! 陆柏喝道:“杀了!”狄修短剑往前一送,自刘公子的背心直刺入他心窝,短剑跟着拔出。刘公子俯身倒地,背心创口中鲜血泉涌。 看到这一幕,徐子骧也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他在青城山上练武已有了近三十载的岁月,不敢说全然没有私心,但平日里自问也曾做过不少侠义之举。 他自认为算不上一个纯良君子,但也绝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小人! 随后又听到那刘夫人大叫一声,扑向儿子尸身。 陆柏又喝道:“杀了!”狄修手起剑落,又是一剑刺入刘夫人背心。 “禽兽!” 相比于徐子骧仍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旁的定逸师太则忍不住,喝骂一声的她直接抬掌朝那狄修打去。只是反被那丁勉抢上前来,两人双掌相交,定逸吃了暗亏眼看就要不敌! 然而就在这时候定逸师太的背后却多出了一个人影,单掌按在定逸师太的肩头,在他一口精纯道家真气的支撑下,反而是将趁势偷袭的丁勉给连连逼退了数步,就连嘴角上也多出了一丝殷红。 “阁下也要和我们嵩山派作对吗?” 猝不及防下被那一股精纯内力给伤到了内腑的丁勉是又惊又怒,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扯起了嵩山派的大旗。 “作对,这可谈不上,我只是好奇自古以来江湖上便有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之说,那刘正风即便是勾结魔教,但他的家人也罪不至死啊!” 缓手在将一股内力渡进了气血翻腾的定逸师太体内后,这时候徐子骧也不在掩饰什么,直接站了出来。 “这可是贵师兄余观主的意思?” 似乎从徐子骧一身青色的道袍中认出了什么,这时候站在丁勉身旁的陆柏青着脸问道。 “这是我个人决定,陆兄你不必拿我那位师兄来压我!” 明白那陆柏是在顾及什么,但早已做出了决定的徐子骧还是轻笑一声撇清了青城派与此事的关系。 “说得好,江湖之中自然有江湖上的道义,就算刘贤弟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能牵连到无辜妇孺身上!” 一旁已经缓过气来的定逸师太,这时候听着徐子骧一番话也连忙出声附和起来。 听到这儿,就连是已经做出选择的天门道长和那岳不群也不由得微微点头,更不用说在嵩山派威压下的一干江湖豪客们了。 “狗贼,你嵩山派比那魔教奸恶百倍万倍!” 这时候那刘正风的女儿刘菁看着面前的母亲尸体,则不由得悲从心起厉声喝骂起来! “杀了!” 看到这个时候刘家仍然胆敢反抗,陆柏冷哼一声后,就道:“杀了!” 然而一旁的万大年刚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就忽然感觉眼前一花,手中的长剑就不知怎么落在了地上,而他的身边则多出徐子骧的身影。 “阁下是铁了心要和我们嵩山派作对吗?” 看了无形间露了一身巧妙身法的徐子骧,稳坐嵩山十三太保第三把交椅的陆柏这时候不由得声音变冷起来。 “你们要杀要剐那刘正风我管不得,毕竟这是你们五岳剑派的家事,不过若是祸及其他妇孺弱小,我徐子骧今天就要管一管了!” 已经明白了自己本心的徐子骧只是冷笑一声,似乎全然不将那陆柏一番威胁放在眼里。 正文 第十三章 惊走 “陆师兄,待我擒住他再向那青城派的余掌门告罪也不迟!” 看着厅下那一干江湖豪杰都有被那徐子骧一番话鼓动起来的趋势,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那大嵩阳手费斌也冷哼一声,伸出左手抓向了徐子骧。 明白那大嵩阳手费斌在江湖上以一手浑厚掌著称,徐子骧也不敢大意,眼中寒光大盛的他直接拔出了手中长剑。 倏地一下接连刺出了数剑,逼得那费斌不得不临时变招,紧接着便见那徐子骧身形一窜,手中长剑在直取那费斌一双招子的同时居然隐隐发出了光芒,逼得那费斌心生惊惧之余也不由得连连后退起来 “嘭!” 看着双眼已经被那剑剑芒一时所摄的费斌,徐子骧只是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收回的同时,他的左掌却印在了那费斌的身上。 “噗!” 只见那费斌身子犹如雷触,在倒飞出去的同时,面色惨白的他就已经吐出了一口淤血。 虽然明白这如此之多的江湖群雄眼皮底下,他是杀不得这费斌,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一掌下他即便是暂且死不得,但也去掉了半条性命! “摧心掌!” 连忙扶起了费斌的仙鹤手陆柏,这时候也从自己师弟那胸膛下微微凹陷进去半寸有余的伤口中看出了什么,惊声之下他匆忙将掌心按在自己那师弟的背部替他渡过去一股真气来,这才替他稳住了伤势暂时不会恶化! 听那仙鹤手陆柏惊声之下唤出青城派绝学摧心掌的名字,厅堂下的一众江湖豪客也不禁一阵哗然。 要知道那大嵩阳手费斌在江湖上本就是掌力浑厚著称,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败在他人的掌下,在联想到之前江湖中对于那青城派绝学摧心掌的传闻,这一众江湖汉子的心里不由得对那摧心掌的名头又畏惧了几分。 “阁下高招,我们留着下一次领教!” 看着怀中已经气若游丝的大嵩阳手费斌,明白已经耽搁不得的陆柏脸色连忙一变,便咬着牙说出了这句几乎算是认栽的话。 “走!” 一旁暗自调息完的托塔手丁勉这时候也铁青着脸,似乎也认同他那师弟的一番话。 有了徐子骧的突然插手,托塔手丁勉内腑受伤不能久战,而那大嵩阳手费斌更是伤势严重岌岌可危,只剩下一人的仙鹤手陆柏自然是不能在这群雄环绕的情况下撑起嵩山派的门面,所以他们是来的果断,走的也果断。 一时之间,刘府内满堂江湖群雄看着来势汹汹的嵩山派居然就这样就走了后,更是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而一旁旁观的岳不群则是眼露奇光,要知道徐子骧和那费斌交手时所露出的一手剑芒,他自恃也可以做到,只是多了几分顾及的他,自然做不出在如此多的江湖同道见证下毫不留情击伤那费斌的事情。 “徐师弟高义,不过这一次恐怕我刘某人要连累了你!” 看着救下自己一众弟子家眷的徐子骧,刘正风这时却只是苦笑一声,语气里却充满一股难言的愧疚。 “刘兄你莫要误会,我只是看不惯那嵩山派狠辣无情的处事风格,跟你们刘府自然是没有半分关系,不过此事已了,希望刘兄切莫自误了!” 说道这儿,徐子骧持剑的双手便朝着那刘正风拱了拱手就随之转身离去了。 他这一次倒是念头通达了,只是那左冷禅恐怕得罪紧了,以那位左大盟主的行事风格恐怕青城派也会被他记在心里。 想到这儿,已经走出刘府大门外的徐子骧这时候则想起了原著这位左盟主铲除异己的手段,眼中又不得泛出一丝寒光来。 这江湖上能杀人的剑也莫非他嵩山派一家,既然如此,何不一不做,二不休! 已经想到这儿,徐子骧双眼中寒意更是大盛起来。 而那此时的刘府里,随着徐子骧和嵩山派一干人等接连离去后,刘正风看着横尸在厅堂下的三具尸体,也不由得眼露凄然,随即便拱手对着场下群雄说道:“今日让各位见笑了,只是今日我刘正风已被那左盟主认定为结交魔教中人,所以诸位还是早早离开刘府以免被我刘正风牵连无辜!” 闻言,厅堂中一群江湖豪客也是哗然,但正如那刘正风所言一眼,江湖上近年来那嵩山派可谓是风头大盛,,为了避免被那左盟主牵连无辜,这群远道而来的江湖朋友们便朝着那刘正风一拱手后就相继离开了刘府。 不一会儿,偌大一个刘府里就只剩下恒山派的定逸师太,以及华山派的岳不群仍然带着一干弟子们留在这里。 至于泰山派的天门道人,则连斜眼都不愿看那刘正风一眼,就大袖一挥带着他门下的诸多弟子就直接摔门而出了。 “从今而后,我是叫你刘贤弟,还是刘正风?” 至于恒山派的定逸师太,随着一番暗中调息后,睁开了双眼的她看着不远处的刘正风忽然开口问道。 刘正风面目苦笑,道:“刘正风命在旦夕,师太以后不会再叫我了!” 闻言,定逸师太如何不清楚那刘正风的想法呢,定逸师太双手合十,缓缓念道:“罪过,罪过!”随后便带着衡山派一干女尼走出门去。 “岳兄何不离去?” 看着仍然站在刘府里的青衫儒生,刘正风凄然一笑道。 “刘兄,那徐先生既然为了救你刘府一家已经得罪了嵩山派,你还是不要辜负他一番苦心,早日带着家眷离开了湖南吧!” 说道这儿,那岳不群也暗叹一声就带着诸位弟子离去了。 对此,刘正风只是眸子微亮,连连朝那岳不群离去的背影拱了拱手。 与此同时,衡山城外的官道上,由于中了徐子骧一记摧心掌的缘故,那位大嵩阳手费斌这时候也只能气若游丝被两名嵩山派三代弟子抬在担架上,这一路上若不是他那位师兄仙鹤手陆柏为他灌输真气,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费师弟这里我看是不能继续赶路了,所以这里就劳烦陆师弟你了!” 看着担架上面色惨白已经不能自由行动的费斌,位列嵩山十三太保其二的托塔手丁勉这时候则皱着眉说道。 要知道这一次为了那刘正风金盆洗手一事,他们嵩山派可是煞费苦心,不仅是派出嵩山十三太保的前四,更是连嵩山派这些年三代弟子中的翘楚也被派了出来。 其中一是为了宣扬自身实力震慑各派,二是借此事打探一下其余四派对于他这位五岳盟主的态度,若是群情激烈事不可为,就说明五岳并派一事还不到时候! 只是中途有那青城派徐子骧横插一手,反倒是让他们三人吃了大亏,甚至还连累到了他们那位掌门师兄布局已久的计划。 “丁师兄你放心,费师弟这里有我照料自然是无碍,不过掌门师兄那里还需劳烦丁师兄你多费苦心了!” 言语里提及到了他们那位左盟主,纵然是仙鹤手陆柏这时候语气也不免一紧。 要知道此次办事不利的他们,所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嵩山派的威名,更是坏了他们那位掌门师兄关于五岳并派的大事,所以即便是位列嵩山十三太保的他们两人也不由得心中一紧。 “狄修,你和万大平留在这里听从陆师弟的吩咐,其余等人随我一同返回嵩山!” 目光扫过一众弟子,托塔手丁勉这时候便开口吩咐,留下了这两个在诸多三代弟子算作翘楚的两人。 随后他便带着史登达一众三代弟子快步离开了路边的简陋茶肆,只留下狄修和万大平等数个嵩山派弟子留下听从调遣。 一名身穿着青色道袍的青年道人则手持一把长剑,隐于官道一侧的小树林中冷眼目视着那托塔手丁勉一干人等的离去。 正文 第十四章 剑出 目视着那托塔手丁勉带着一众嵩山派三代弟子远去之后,这名隐在树林中的年轻道人这才眼露精光动了起来。 …… 衡山城外官道旁的一间简陋茶摊外,刚送走一干师弟还没有多久的狄修连手中的茶杯都没有端稳,就见到眼前掠过一道青色人影,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把长剑直接就穿胸而入。 “狄师兄!” 一旁同为三代弟子的向大平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不由得悲呼一声拔出了手中长剑。 可惜他的动作还是太慢,右手刚摸到长剑的同时,那把长剑就已经从他的眼窝里插了进去。 “好胆!” 茶摊里正在为那费斌渡气调息的仙鹤手陆柏,这时候也被茶摊外传来的动静给惊醒了,闪身出来的他看着剑尖上仍然滴血的年轻道人,不由得暴喝一声。 然而那青年道人早就盯上了他,还未等他攻来,就身形一纵倏地刺出了数剑。 只见他剑势其快,在占据了先出手的优势下更是逼得那陆柏连连后退,危机之下的陆柏只能拔剑还击。 不过碍于那青年道人先前一剑占尽了先机,后招又绵绵不断,犹如风之迅,也有松之劲。在陆柏一手十七路嵩山剑法下是来回穿插腾挪,逼得那陆柏一时之间是又惊又怒。 看着在自己剑下险象环生的陆柏,青年道人只是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再次变招,一剑在挑掉了那仙鹤手陆柏手中长剑的同时更是刺中他的右肩。 “噗!” 伴随着鲜血四溅,周身衣物已被染红的仙鹤手陆柏倒也不愧一身威名,左手抓住那青年道人的剑身狠心朝下一掰就直接将那长剑变成了数段。 “小辈,死来!” 仙鹤手陆柏狞笑一声,就拍掌来攻,他在江湖上被人称为仙鹤手陆柏,自然凭得也是一双掌上的功夫,所以一时之间就朝那前方连拍出了数掌。 “嘭!” 看着那陆柏受伤之下仍然提掌来攻,青年道人自然是不惧,两人双掌隔空连对了数掌后,身影连连一晃二人似乎都打出了真火,又再次提掌来攻,只是这一次明显那陆柏脸色潮红,身影摇晃不说,嘴角也渗出一丝血迹。 相反,另一边青年道人嘴角虽然也同样渗出点点血迹,但明显双眼有神越发明亮,看得那陆柏心中不由心生发慌。 这小子怎么练的功夫,为何一口内气反倒是比我还要纯厚持久! “徐子骧,你难道铁了心要和我们嵩山派作对不成?” 眼见拼掌不过,那仙鹤手陆柏连忙惊叫一声似乎想用言语拖延时间。 然而那徐子骧根本不去理会他的一番说辞。左足反腿就将地面断剑的残片踢进了那仙鹤手陆柏的下腹。 “你……” 顿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的仙鹤手陆柏,最后只能身体一阵抽搐,摇摇晃晃倒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双眼瞪大到了极致。 眼看那仙鹤手陆柏已经没了反应,徐子骧这才缓步走进了茶摊之中,只见那担架上的大嵩阳手费斌气若游丝躺在那里,看到这儿徐子骧冷笑一声,手指微弹的他直接将一截断剑送进了那费斌的心窝里,一时之间鲜血横流,不到一息的时间,整座茶摊里就剩下了四具冰冷的尸体。 简单处理完尸体上痕迹的徐子骧随手便丢出一个火把将这用茅草搭建而成的茶摊直接点燃,片刻之后,这座简陋的茶摊直接便化为一片火海。 眼看这路边茶摊化为火海后,徐子骧这才大步离去。 要知道留在那陆柏等人尸体上的伤口也大多都是剑伤,在经过一场大火的焚烧后尸体上的伤口也会变形,所以想要凭此来断定自己的来历自然是难度极大。 只是那左冷禅行事,何时又需要过证据! 想到了这儿,徐子骧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精光。 不过那嵩山十三太保已被他折了其二,就算那左冷禅心中有所怀疑,在突然折损了两名高手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贸然行动。 只是此事拖得一时,却拖不了一世,自己早晚还是要和那左冷禅对上。 明白这一点的徐子骧,很清楚自己早晚要和那左冷禅做上一场。 江湖上只知那左冷禅一手嵩阳神掌享誉武林,却不知他那一手寒冰真气更是了得,那岳不群曾恃仗紫霞功修为也仅能接下两掌。 自己修炼鹤唳九宵神功后,丹田里一股道家真气变得绵长无比且不说,后力还极强。 比如那仙鹤手陆柏,在刚开始和自己比拼掌力间还能平分秋色甚至略胜一筹,但随着时间推移,自己这一身内功善于久战的特点便被展现出来。 那陆柏正是由于掌力比拼间一时的后力不济,而被自己瞅准了时机给一招毙命了。 但即便如此,修炼鹤唳九宵神功已有所成的徐子骧一想到那左冷禅那一手的寒冰真气,也不由得心中一凛。 与此同时,随着徐子骧的远去,在这衡山城外的官道上却迎来了一位黑衫老者。 看着火海中那已经化作焦炭的数具尸体,这名黑衫老者也不由得连连摇头,本以为那徐子骧出手时还会有所顾忌。 但谁也没有料到,他竟下手如此之快! 这不仅让专程赶来祝他一臂之力的老者也倍感意外,恐怕就连那费斌陆柏也是如此,估计他们两个临死前怎么也想不到,江湖中除了他们嵩山派居然还有人冒着大不韪,敢在这青天白日下行那杀人事! “看来不光是我那刘贤弟,就连我曲洋也走了眼啊!” 看着眼前火海中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这名黑衫老者暗叹一声后,就随手抛出一从黑针洒落在那些尸体上。 只是那徐子骧如此高义,他曲洋又怎么甘居人后呢,反正他这魔教妖人已经背负了不少骂名,又何缺这一次呢! 只见那曲洋做完这些后,这才身形一动,飘然远去了。 只留下那还未燃烧殆尽的茶摊,还在时不时向外冒着阵阵黑烟,而那始作俑者的青年道人则早已远遁不知所踪了。 正文 第十五章 终南山 数月之后的陕西境内,却出现了一名青袍道人的身影。 自从那日在衡山城外,一剑连杀了那仙鹤手陆柏和大嵩阳手费斌数人后,他便一路向北,直奔陕甘一代。 他这一路上为了留下足迹,向外界宣扬他的存在,一路上无论是遇到的劫径小贼,还是江洋大盗们都是通通一掌了事,很是让活跃在北方一代的黑道中人胆寒。 要知道这些年由于华山派的没落,陕甘一代的黑道也有抬头的趋势,哪怕期间有那“君子剑”岳不群数次下山惩奸除恶的义举,然而也是扫清了关中附近的疥癞之患而已,至于路途遥远的甘肃一带以及其他地方那岳不群就有心无力了。 …… 华山自古以来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美誉,而在这华山南北诸峰中唯有玉女峰最适宜居人,所以华山派的开派祖师郝大通便将玉女峰当做了门派重地。 在华山派大殿,刻有正气堂三个黑色大字的牌匾下,一名书生打扮的儒雅男子这时候正背着手缓缓渡步走在正气堂下。 近日以来,江湖上所发生的大事却是让这位华山派的掌门头痛不已,先是那被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仙鹤手陆柏和大嵩阳手费斌两人被人发现了死在了魔教独门暗器黑血神针下,接着又是那出现在刘府内做下义举的徐子骧被人发现出现了陕西一代。 要知道那日在刘府内,这位余观主的好师弟可是将那位左盟主得罪的紧,这不前不久江湖上还有传闻那松风观的余观主曾和那左盟主派去的使者大打出手的经过呢! 而那近日来那徐子骧传闻出现在了华山派的地界上,熟知那位左盟主为人的岳不群又怎能不担心他后续的手段了。 若是那徐子骧在华山派的地界上出事了,以那个余矮子的为人肯定会恨上华山派,而若是自己出手,那位左盟主那里又会引火上身,所以岳不群是难得头痛起来了。 “师兄,你还在担心那余沧海的师弟吗?” 看着心事重重的岳不群,一旁的中年美妇则眼带关怀地问道。 “如今可是多事之秋,那徐子骧来到我华山地界又如何能不担忧呢!” 说道这里,一身书生打扮的岳不群这时候也不免暗叹一声。 从福建到湖南,那徐子骧的一身武功可以堪说是进步飞速,要知道那日在那林家老宅里,他们师兄弟二人联手都奈何不了自己,然而到了湖南后先是斩那田伯光,又是在那刘府里先后力挫嵩山十三太保中的托塔手丁勉和那大嵩阳手费斌两人, 如此惊艳之表现,如何不让岳不群心生羡慕呢,只是老天好生无眼,那余矮子心胸狭隘却为何能教出这样一位师弟,而他岳不群自问这么多年勤勤恳恳为了复兴宗门而努力,但门下弟子却…… 想到这儿,岳不群脸上的表情明显难看了许多。 而一旁中年美妇则看着岳不群少见露出心事重重的一面,连忙缓声宽慰的她心里则多出了一丝好奇。 要知道那青城派的余沧海多年前她也曾见过,一身武功也算得上江湖上一流好手,但要和自己那位师兄比起来就略显不足了,所以听到那余矮子代师授艺教出了一个如何了得的师弟后,她自是有些不肯相信,只是连他这位师兄言语间都对那余沧海的师弟很是推崇,所以一旁的中年美妇也不由得半信半疑起来。 …… 而与此同时在那关中地带,一名背剑的青袍道士则快步走在田间,只见他容貌虽年轻,但一身气势却是十分惊人,眼中精光如针芒刺得一路上耍闹的小孩们都不敢去直视于他。 “老人家,这里距离终南山还有多远?” 看着手持锄头躲在树荫下歇凉的老人家,这名背剑的青袍道士便缓缓打了个稽首尊声问道。 “此处距离终南山还有数十里的路程,若是道长不嫌弃的话还是先去小老儿家中喝口水歇歇乏!” 看着面前气度不凡的青年道士,这名肤色黝黑的老者倒也不敢倚老卖老连忙一拱手说道。 “那就叨扰了!” 这几日的连续奔波自然也让这年轻道人很是辛苦,所以听到这老人家主动邀约也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眼看这气度不凡的年轻道人答应了下来,这名肤色黝黑老者这才面露喜色,背着锄头的他便走在前面带起了路。 说起来,自从那终南山上的重阳宫被数百年前被那蒙古人一把火烧掉后,他们这王家庄的人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正儿八经的道士了,所以这老者才会如此稀奇盛情邀约这青年道士去他家中做客。 至于为何对道士有好感,自然是那百年前全真教庇护一方百姓流传下来的名声了,哪怕是百年后那全真道统已灭,这些听从祖辈流传来下来故事的垂髫小儿们随着长大自然一代代将老一辈的口述的故事流传了下去,所以自然对于道士有了难以言表的好感。 “道长请喝茶!” 一名口中露有缺齿的总角小儿则面带好奇捧着一杯热茶走到了青年道士身前。 “谢了,小朋友!” 看着面露好奇的小男孩,依托于前世习惯的青年道士只是微微一笑便也冲着身边的小朋友道了谢。 谁知他刚抬起头,如针芒刺的眼神却让这个小鬼头给吓到了,连忙一溜烟给躲到了他爷爷身后。 明白自己这段日子以来杀意过重,虽然一身武功包括内功都有所精进,但却没有融会贯通,反倒是眼神中异芒更重了一些。 “叨扰了!” 明白是自己吓到了那个小男孩后,青袍道士微微摇头后便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随后便留下一角碎银就大步离去了。 “道长可有姓名?” 看着来去间皆由长辈传颂下来故事中潇洒风范的道士身影,身后那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连忙追问道。 “青城徐子骧!” 闻言,已经走出老远的青袍道士则是发出一阵爽朗大笑,随后便听到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看着隔着老远仍能将声音清晰传入耳中的青袍道士,这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如何不明白自己这次是遇到了高人,连忙拱着手对着那青袍道人的身影拜了拜。 PS:感谢“紫气W东来”的打赏! 正文 第十六章 古墓 自从南宋末年终南山上的重阳宫被蒙古大军付之一炬后。残留下来的全真教道士便迁徙别处,其余最为有名的一支则由全真七子中的郝大通迁徙到华山,开创了华山派道统。 至于其他分支全真道统虽然也曾显赫一时,但最终还是由于各种原因衰败了下来。 或许是长达数百年间都鲜有人来的缘故,终南山上那原本修建于南宋的石阶也完全被漫天的野草也覆盖,完全看不出百年前全真道统技压天下的气魄和辉煌。 不过反倒是经过了数百年的时间,原本光秃秃上的终南山却也终于绿树成荫,鸟儿成群,徐子骧背剑而行到这里,也忍不住在这山中长啸一声。 沿着鸟兽或是山中路人踩出的曲折小路,徐子骧提气一纵,凭借自身脚力和一身深厚道家内力,不一会身影就消失在这条曲折小路的尽头。 要知道他常年攀登在青城派后山中,所以在一身内力没有大成之前就锻炼出出众的脚力,此刻配合着鹤唳九宵神功绵长无比的内息使用,远远看去倒也像是那么回事,只是一身动作便不是那么美观了。 沿着那曲折小路,徐子骧提气疾走了约有了半个时辰左右,然而他的表情还是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甚至连呼吸也未曾有过一次紊乱。 自从他从福建以来,连续和江湖有名的一流高手交手后,他就越发察觉自身这一身绵长内息的妙用,只是他那掌门师兄修炼鹤唳九宵神功的时间明显要比自己要长,为何如今的进境然而不如自己呢! 心里想到这里,略感不解的徐子骧这时候也只能将牵强附会到自己保留童子身,以及此前修炼了约有二十年左右的青城心法上。 青城心法是青城派自掌门之下所有弟子都会在入门前传授的基础心法,虽然自是比不得鹤唳九宵神功在本门中的地位,但在他那掌门师兄之前的青城掌教都是依靠这看似简单的青城心法修炼出了一身深厚内力。 在这其中,也包括了他那位便宜师傅长青子。 想到这儿,徐子骧不禁想起了他那位掌门师兄年轻时妻妾成群的历史,或许这鹤唳九宵神功就如同那童子功一样若想精进就必须在大成之前保留童子之身,不然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就这样在脚步如风走了一两里后,徐子骧的眼前也终于多出了一片算是平坦的地势,比起山脚下那已经满被野草灌木覆盖的石阶,登上山顶后倒是多出了一段好路,虽然上面也是青苔满布杂草从此,但倒是比山下好走了许多。 沿着这段路向里面在走了数里之遥后,徐子骧这才终于走到了百年前辉煌一时的重阳宫遗址前,放眼望近千米的范围里都是断壁残垣,虽说经历了有百年的时光,但那些倒塌房屋横梁上和砖瓦上仍然有百年前蒙古大军放火烧山留下的黑色焦痕。 看着眼前倒塌的围墙和房屋,徐子骧也顿时熄灭了心底了原本还想在此寻找其他东西的想法。 要知道当年全真教能辉煌一时,除了掌教重阳真人在华山论剑上技压一筹,被评为当时的天下第一人有关,也更多则是他留下那一套镇派的天罡北斗七星阵。 有了那一招阵法,江湖上除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等四绝外,也只有第二次华山论剑中郭靖等寥寥数人能破开此阵。 而青城派创派至今,则正是缺乏一套可以镇派的阵法,不过可惜,根据目前的状况来看,如今这重阳宫恐怕是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徐子骧心中顿时有一种过宝山而空手而归的遗憾! 要知道那那重阳真人的先天功徐子骧自然是不敢奢望,不过那全真教的金雁功可是能补足徐子骧如今不善轻功的弱点,可惜如今这偌大的重阳宫却早已被那蒙古大军给付之一炬了,除去了断壁残垣外,其他的东西根本也找不到。 看着眼前的重阳宫遗址,徐子骧则是好不遗憾。 一阵感叹过后,徐子骧则面带遗憾继续朝着前方走去,要知道当年在这终南山也并非只有全真教一家门派而已,作为重阳真人的红颜知己林朝英所创立的古墓派则也是在终南山中。 遥想当年那丐帮帮主史火龙被那混元霹雳手成昆所暗算,导致丐帮后人前去古墓请出了那位黄衫女子当做救兵,只是那黄衫女子距今最少也有了一百多年的时间了,不知道如今的古墓中还有活人吗? 这终南山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也经过了数百年光阴的侵蚀,山中的树木杂草经过了百年的生长早已将往昔山上的痕迹遮挡,所以徐子骧足足耗费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找到了原本古墓派的遗址。 只见入口处却早已被密密麻麻的杂草和藤蔓所遮挡,看到这儿徐子骧双眼则是微微一动,这明显看样子最少已有数十年功夫没有外人来过了,想到这儿他拔出长剑接连斩断了拦路杂草藤蔓,花费一阵功夫后徐子骧这才低头蜷身走进了那入口之中,只是没过多久,他便被那古墓派断龙石给拦住了去路。 看着眼前重约万斤的黑色断龙石,徐子骧则是一阵皱眉,他自恃这一阵子一身内力倒是有所精进,不过这重约万斤的断龙石却并非是人力可为,就算是他和他那掌门师兄一起联手也估计抬不动这断龙石分毫。 明白这正门是进不去了,徐子骧则开始寻找其他方法。 要知道那重阳真人当初修建这古墓则是为了抗击金人所建,所以外表看似只是一个坟墓却是暗地里则如同一个仓库一样四通八达,并且在地底暗连着一处水脉以避免被围困之劫。 不过这经过数百年的时间,当初那终南山上的一汪水潭如今尚未干枯还未曾可知,所以眼看这正门不得入后自然只能去寻找那处水潭了。 又是耗费许久的时间,但徐子骧仍然一无所获,这终南山经过上百年早已是物是人非,单凭记忆中文字的描述自然是难以寻找到那一处水潭的准确的位置。 不过就在这时候,徐子骧则则不远处发现了一群通体雪白的蜂群,看样子好似就是那古墓派饲养的玉峰,要知道着玉峰看起来其貌不扬就和普通蜜蜂没什么两样,但它的毒性却远远胜于,常人若是被它叮了则会全身立刻奇痒难当,痛苦不堪,甚至就算是内力有成的内家高手被这玉峰叮咬了也是如此。 难道如今的古墓中还有人饲养着玉峰吗? 想到这儿,徐子骧便远远站了数丈之外距离等待着,一刻钟后,待到那群通体雪白的玉峰采食花蜜归巢后,他这才缓缓跟了上去。 跟着那群玉峰有了许久之后,徐子骧穿过了一群茂密树林和藤蔓后这才来到了那一片深不见底的水潭前,而在水潭上方那群玉峰利用上方的藤蔓筑了个巢。 难怪他找不到,眼前潭水被树林围了起来还不算,那蔓延到这儿的藤蔓如同顺着地势长到这儿更是将这一汪水潭给在半空中遮挡住了,太阳照不进来不说,从高处俯瞰的他自然也寻找不到。 正文 第十七章 九阴残篇 徐子骧将脱下来的随身衣物脱下来用牛皮妥善包好后,他这才深吸一口气赤身潜入了水潭底部。 一下水的瞬间,徐子骧通体便感受到一丝彻骨的凉意,使得他止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过还好,不一会儿他就习惯了这种有些渗骨的冰凉。 利用从水潭上方照进来的一缕光线,徐子骧勉强在这幽暗的潭底找到那条地下暗河的入口,期间他那一口绵长内息更是显示出了用处,让他仍有余力在这地下暗河中继续探索。 其实许久之前,徐子骧就有了探索古墓的想法,只是他当时的武功没有大成,一身内力还不能支撑他穿过连通古墓的地下暗河,所以这才拖延到了如今。 就这样在地下暗河中摸黑游动了近一刻钟后,期间依靠这地下暗河头顶为数不多的气穴,他还是一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地下暗河的尽头。 即便一路上借助了那些残存在地下暗河之上的气穴,一口绵长无比的徐子骧也是面色略微苍白了不少,要知道从那暗河中一路游过来少说也有近千米,又是在极其耗费体力的情况下,哪怕一身内息绵长无比的他也有些颇感吃不消。 这时候的他,也暗暗庆幸自己内功小成之前没有前来这里,否则哪怕是有着那些气穴的帮助,恐怕他也会憋死在半道中。 也难怪那重阳真人会将这古墓当成抗击金人的大本营,只要那断龙石一旦放下来,外面人奈何不了,唯一一条能够进入这古墓下方的地下河道也由于水路复杂大多数人也只能望而兴叹而不敢轻易涉险。 浑身湿哒哒走出了水面后,徐子骧缓缓运气渡走了身上大半寒气候,这才从包裹的牛皮中拿出了自己的随身衣物缓缓换上。 穿戴整齐后,徐子骧这才继续前进,在这人工挖掘出来的地道中他前进了约有半刻钟后,这才从那山腹中穿过抵达了那古墓之中。 连续打了数下,这才打着了手中的火折子,利用手中这微微的光亮,徐子骧这才看清楚了眼前。 说是古墓,其实倒不如说是一座地下迷宫,刚从地下通道钻了进来就看到眼前就已多出四条方向不一的通道,也怪不得那重阳真人当初能凭借此地抗金,仅此一撇就已经知道这古墓之大。 心里暗叹之后,徐子骧也已经通过手中火折子微弱的光亮找到了角落不知道熄灭了多久的火把,一番费时费力的打火后,这才让这座不知道沉封了多久的古墓重新见起了光亮。 左手举着火把,徐子骧这才小心翼翼沿着一条最左边的通道走了进去,一路上利用手中的长剑刻下划痕后,这才继续前进。 只是这才连半刻钟都没有过去,就见徐子骧就返回了回来。 原来这古墓历经百年,早已年久失修,前方的通路只是走了一半就被倒塌下来的巨石给拦了回来。 再次换了一条路走的徐子骧这才一路畅通无阻,直至手中的火把快要熄灭后,他这才来到了一座石室前。 皱着眉看着脚下的石路已经落下厚厚一层灰尘后,徐子骧这才确认这座古墓早已无人的事实,稍稍放下警惕的他随手点亮石室门前的数盏油灯后,这才拨开了头顶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走了进去。 里面摆设极其简单朴素,除了石桌石椅外,就只有一张用石床了,明白这只是一间普通房间后,徐子骧便走了出来继续向前。 沿着这略显狭窄的古墓走廊继续走了数十米后,瞬间眼前视野也宽阔了许多,就见前方还算宽敞的大厅里居然摆放了数具空置的石棺,看到这儿徐子骧心里一动,脚下的步子也顿时快了许多。 果然只是刚走了数步,就见眼前的的大厅里多出了活人才用的食柜和碗筷,只是上面也早已落满了尘埃,从上面痕迹来看已经不仅仅是数年时间能够造成的痕迹了。 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徐子骧微微暗叹一声后,便继续向前。 果然刚转过一个拐角,便见一排排石棺沿路平行摆放,徐子骧心中默数了一下有着十一具之多,不同于之前所遇到的空棺这上面的石棺早已落下,甚至还依稀可见当年后辈为了祭奠他们所在上面所摆放的一盘盘早已发黑的点心之类。 看到这儿,徐子骧心中如何能不清楚呢,恐怕这古墓所有的后人都全部躺在了眼前的棺材里了。 心里略感沉重之际,徐子骧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却缓缓放下来,毕竟他这一次前来的途径,也并非君子之行,所以也难免忐忑。 缓缓朝着面前石棺打个稽首后,徐子骧这才缓步向前。 期间他在那古墓内所建的祠堂里也看到了有人为那杨过小龙女立起祖先的牌位,丛上而下数下去那杨姓后人倒也有了六七位,只是那杨姓后人的牌位到了第七代就戛然而止了。 这让看到这里的徐子骧,心中默算片刻,江湖上最少已有近百年没有那古墓派的传闻了,联系到杨姓后人的牌位断在第七代以后,他又如何不猜不到后续的事情呢! 心中微微感叹之后,徐子骧便替那杨姓后人朝着那杨过的牌位微微鞠礼,随后这才继续向前。 最终他的身影这才出现在了重阳真人留下九阴残篇石刻地下石室里,抬起头看着那头顶那写有数篇九阴残篇的石刻上。 依靠手中火把的光芒,徐子骧很快就看清楚那头顶九阴残篇石刻上的武学,其中有闭气决,也有解穴功,还有九阴残篇中的移魂大法和那大伏魔拳,只可惜那移魂大法和那大伏魔拳的石刻却好似被人故意用剑劈砍划了大半,所以徐子骧看到这里也只能心中发痒,别无他法。 不过那最为重要的易经锻骨篇却还仍然完整的保留在着,看到这儿,徐子骧眼中这才多出了一丝喜色。 不过这里留下的九阴残篇也缺少其中的疗伤篇和九阴白骨爪等武学破法和修炼技巧,当然了这里自然也缺了那九阴真经的总纲,这无疑让徐子骧心中遗憾倍增起来。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石刻许久后,已经将那九阴残篇所有功法记在脑中后,徐子骧这才略有不舍将目光从这石刻上移开。 PS:今天头痛欲裂,忍痛敲了一章! 话说这个易经锻骨篇里原著就很吊炸天啊,郭靖没有修炼之前就被掌力刻意回收的欧阳锋给逼得连退数步,然而刚修炼十几天后就在那水帘洞里以降龙十八掌对蛤蟆功,欧阳锋只要劲力微收就得吃大亏,有点玄幻的感觉! 正文 第十八章 出墓 在那终南山上的古墓里,徐子骧则盘腿坐在那古墓派的寒玉床上,这几天里他借助着寒玉床驱除外邪的功效,心无旁骛坐在上面修炼那九阴残篇的心法口诀。 要知道这寒玉床是由那重阳真人从极北苦寒之地数百丈坚冰之下挖出的寒玉制成,是修炼内功的极好工具。睡在这床上练功,一年抵得十年,因为初时睡到上面,觉得奇寒难熬,只得运全身功力与之相抗,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纵在睡梦中也是练功不辍。 但凡修炼内功,最忌的是走火入魔,是以平时练功,不免分一半精神与心火相抗。寒玉乃天下至阴至寒之物,坐卧其上,心火自清,练功时尽可勇猛精进。要知道当初那杨过和小龙女两人就是睡在此床上方功力大进,不然也不可能两人联手就能与那金轮法王缠斗近百回合。 不过寒玉床的确是能促进内功修炼,但是作为初次接触这寒玉床的徐子骧却不像那小龙女那般从小就习惯这渗骨冰冷的寒意,哪怕是他那鹤唳九宵神功如今已经修炼有成也是如此,最多只能支撑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要离开那寒玉床。 在这寒玉床上修炼数日后,他也最多只能坚持两个时辰左右就要离开活动一下,不然就有可能因为内力耗尽而冻伤手脚。 一个时辰左右,就见那徐子骧长舒一口寒气候,就从那寒玉床上起身。 这几日经过在这寒玉床上的苦修,倒是让他丹田那一股真气更是精纯了不少,若是在这寒玉床上苦修数年,他有自信在这内功修为上更进一步。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那九阴残篇易经锻骨篇的功效,只是按照上面的口诀静修了数日的功夫,徐子骧就能感受到自己的一身筋骨居然隐隐有了一丝壮大的迹象。 感受到一身筋骨上的细微变化,徐子骧自然不由得微微皱眉,怪不得那杨过断臂之手能单施那玄铁重剑,恐怕这其中有着易经锻骨篇发挥了不少功效。 只是这寒玉床功效虽好,他却不能久待,要知道自从那刘府一别后已经过去了数月了,也该返回那青城山向那位掌门师兄请罪了。 而且这寒玉床如此功效,只留他一人独享就有些过于浪费了,自己那掌门师兄如今那鹤唳九宵神功已经修炼到瓶颈了,若是有着寒玉床相助肯定能功力大进,到时候他们师兄弟二人联手也未必不能去那嵩山上闯一闯! 想到这儿,徐子骧也不在久留,随后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出现在了古墓暗道之中,借助着那刚学来的闭气决,徐子骧竟然一路上都未曾换气就直接游到了那潭底。 已经上岸的他,看着水潭上那堪比人脑袋大小的玉峰巢穴则是不由得皱眉。 要知道他在那古墓的数日里,不仅得到了重阳真人留在古墓中的九阴残篇,更有那古墓派的不少武学。 只是那古墓玉女心经须得二人同练,互为辅助,而且那心法总纲讲究的是“十二少,十二多”,讲究的是少动情感的避世之道,而徐子骧目前修的却是入世之道,所以自然只能感叹数声而已。 而从这就能看得出那林朝英对那重阳真人的一片真心,就连武功宗旨也是为了想助那人而苦思冥想出的双修之道,只是这一切两人执拗的性格所累,到死阴阳相隔时反倒是明白了对方的一片苦心。 不过这玉女心经暂时对徐子骧无益,可是那古墓其他入门武功倒是对徐子骧有了很大裨益,比如那天罗地网势和那摘雀功的武功宗旨就对目前缺乏高明轻功和灵巧身法的徐子骧很有用处。 只是可惜,即便有了那两门武学的总纲想要练成最少也要有半年的时间,而目前徐子骧最缺乏就是时间了。 心中想到此处,徐子骧不禁暗叹一声,随手便摸到行囊中摸到了那古墓中另一奇宝金丝手套。 此物是用那极细极轫的白金丝织成,虽然柔薄,却非宝刀利刃所能损伤,只是可惜大小有些不适宜徐子骧使用,不过仔细想想当初这本来就是女子之物,是那小龙女贴身兵器之一,自己一个男儿使用自然是有些别扭了。 不过还是可惜,自己翻遍那整座古墓也未曾找到那小龙女留下的御蜂之法,若是有了此法配合这玉峰之毒,恐怕天下之大也唯有那东方不败能凭借一身诡异身法有所不惧外,至于其余数人若是被这玉蜂群围住恐怕也难逃满头大包的结局。 或许是感到自己有些贪心过度后,徐子骧不禁微微摇头,看着前方飞舞在水潭上方的数只玉峰不仅玩心大起,使出那天罗地网势的技巧抓向其中一只玉峰。 随后便见那只玉蜂在他掌中跌跌撞撞就是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掌心,或许是急了的缘故便直接露出腹部毒针蛰向了他。 看到这儿徐子骧连忙松手,虽说那玉蜂所酿蜜浆能够接这蜂毒,但深知这玉蜂毒之厉害的徐子骧可不像亲身体验一番,所以尝试了一番后明白自己和那小龙女相差甚远后,徐子骧一番摇头就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要知道这天罗地网势大成后,能以双掌困住住八十一只麻雀,而自己如今也顶多只能做到同时困住数只就手忙脚乱了。 来日方长,自己可别过于不知足了! 明白自己是被这古墓之行所探的诸多武学给看花了眼,徐子骧连忙收起心中杂念默念数句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后,这才恢复了本心。 就见他仗剑行走在那终南山中,身形飘逸步伐轻快,好似一个山中真修士风范一般! 一路上也让那些偶然遇见的山中樵夫和猎户眼前一亮,心中顿生向往之感。 …… 同时,远在巴蜀之地的青城山上,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俊秀少年则游刃有余的和一名青城派弟子交着手。 期间只见他俊秀少年手中剑法越来越快,反倒是逼得那年长一些的青城派弟子手忙脚乱了起来,随后便他使出一招家传的掌法击在那年长一些青城派弟子肋下,逼得他吃痛一声的同时,手中长剑也随即指向了他的咽喉。 “够了!” 站在大殿入口的矮瘦道人看到这里则是面色铁青,要知道那俊秀少年可是他那师弟刚收入门下只有数月弟子,却打败了他拜入从小就拜入他门下的贾仁达,这不是分明显得他这师傅不如人啊! “自己去那后山面壁半年!” 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矮瘦道人面色铁青地盯着那躲闪着自己目光的贾仁达。 “是的,师傅!” 心中虽然暗暗叫苦,但看着明显动起真火的矮瘦道人,自知理亏的贾仁达头也不敢抬起,连滚带爬跑向了后山。 要知道自从前段日子他这师傅和那嵩山派来的使者交谈甚恶后,他那师傅就一改往日脾气,不仅重新恢复了中断数年门派大比,就连脾气也比之前更为暴躁易怒了。 甚至连他那亲生儿子余人彦因为擅自下山吃花酒的缘故,都被他暴怒之下打断了腿,如今还躺在那房间中行动不便了。 所以贾仁达如何有勇气敢和这矮瘦道人叫板呢,不一会儿就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这大殿前。 正文 第十九章 华山 数日后的华山脚下,一名青袍道士则快步行走在华山古栈道上,一路上只见其脚步如风,身形飘逸,一身呼吸却依旧沉稳未有丝毫紊乱。 古人曾有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而这华山的栈道也是如此,在这险峻之路上稍有不慎就跌入万丈深渊。 而那青袍道人一路上能够脚步如风,也是承自前人遗泽,若是没有那些前朝修士们留下的索道和用手凿出来的落脚点,就算他一身轻功如何高超也只能对着那陡峭绝壁望而兴叹。 华山派的玉女峰上,一干身形婀娜的女弟子们则趁着难得这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在那三五成群地练着剑。 然而这时候一名青袍道人则出现她们的视野之中,这让正在练剑的她们不由得精神一紧,瞬间就将手中长剑同时对准了那青袍道人。 “阁下何人,为何擅闯我华山派山门?” 在这群女弟子中,一名颇为英气一些的女弟子则神色严肃地问道。 “请转告岳掌门,青城徐子骧前来拜访!” 看着这群佯装凶恶的一干女弟子们,这名青袍道人只是微微摇头,随后便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听到这儿,这群女弟子则眼前一亮。 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们可是没少从其他师兄那里听说过当日刘府里所发生的事情,所以难免不对眼前这位青袍道人心生敬佩,一番告罪后她们这群人便连忙在前方带起了路,更有聪慧者则早已跑向正气堂提前向师傅禀告这里发生的事情。 “徐先生来访,岳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然而路还没走了一半,就见远处一名儒生打扮的男子飘然而至,在他的身边则有一名中年美妇紧随其后。 自从那徐子骧来到这陕西境内后,深知如今华山派只有他能应付着徐子骧后,岳不群更是不敢擅自下山,一直在华山上静等着他的到来。 好在静等数月后,他还是来拜访了。 “岳掌门客气了,反倒是我徐子骧不请自来打扰了你们才对!” 听到那岳不群语气中对自己称谓的变化,徐子骧心中暗笑之余且仍然佯装不知这称谓上的变化。 “这位就是宁女侠吧!” 目光落在那岳不群身边的中年美妇上,徐子骧微微一笑的同时则朝着前方打个稽首。 “江湖上传闻宁女侠巾帼不让须眉,一身正气凛然,今日得见果然不凡,的确不愧为一位女中豪杰!” 这次来本来就有求于人的徐子骧,这时候自然不会吝啬言语上的称赞,而那宁中则的确也不愧为女中豪杰,正气凛然的她有时反倒比自己那位师兄更符合君子剑名号的言行,所以对这她一番夸赞也不算违背徐子骧的本心。 “徐先生客气了!” 本来还有些不忿自家那师兄如此拔高对方辈分的举动,但看着眼前如此彬彬有礼且将她一顿夸赞的年轻道人,宁中则这时候也只能连忙拱手说道。 “只是不知道徐先生这次怎么有空来我华山呢?” 定了定心生后,宁中则这时候则问出了她们夫妇二人心中的疑问。 要知道这数个月以来,眼前的青袍道人的名号在江湖上可谓是如雷贯耳,那日在那刘府中接连挫败了两名嵩山十三太保中的高手且不说,一个月前风尘仆仆来到陕西一代的他,更是杀得那群黑道中人胆寒。 “到了陕西境内又怎能浪费向岳掌门请教的机会呢,岳掌门,宁女侠你们二人应该不会不欢迎我徐某人的不请自到吧!” 说道这儿,留在原地的徐子骧特地意味深长地说道。 “来者皆是客,请!” 那岳不群堪称人精,又怎么会在门面上的功夫让人感到受辱,所以即便心中仍有疑问,则伸出手则前方亲自带起了路。 片刻后,在那华山派的正气堂里,徐子骧则手捧热茶和那岳不群夫妇两人坐在了一起。 “徐先生,这下应该说出你的来意吧!” 摒弃左右外人后,岳不群这才紧盯着一旁的徐子骧缓缓开口了。 “岳掌门,今日我前来则是要做一件有利于我们两家的大好事!” 明白太多的掩饰根本瞒不过眼前的岳不群后,徐子骧轻笑一声便直接开门见山道。 “嗯,此话怎讲?” 哪怕是岳不群心中有所准备,但也被徐子骧这一番摸不着头脑的话语给变得更疑惑起来。 “岳掌门,昔年在这华山之上,贵派以五岳盟主的身份约战那魔教十大长老一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看着一旁的岳不群夫妇两人,徐子骧沉吟一声后,却自顾说起来一件只流传在各派长辈只见的往事起来。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徐先生你重提昔日之事又有什么深意?” 和自家师妹对视一眼后,岳不群强压住心中惊讶缓缓问道。 要知道这件事即便是在华山派里也只有他们师兄妹两人知晓,外界恐怕除了日月神教外,就只有五岳剑派寥寥无几长辈知晓此事了,就是那少林武当恐怕也只有掌教和主持两人知晓而已。 所以他心中惊讶的同时,更是对眼前青年道人重提此事的深意有了猜测。 “岳掌门你可能会有猜测,为何我会知晓这上一代的江湖往事呢!” 一眼就看出他们师兄妹两人的心思,徐子骧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我在这陕西境内撞见一个魔教贼子,一番交手后那家伙为了活命却透露出一个足以震惊江湖的消息!” 说道这儿,徐子骧的目光特地留在了那岳不群那五缕长须上,心知此时这位君子剑还没有走出那一步后,他原本还有些忌惮的心思这才放了下来。 “愿闻其详!” 明白眼前的青年道人不是那种空口无凭就敢大放厥词的小人后,岳不群的语气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据悉那魔教的十大长老们就是被困死于华山上的某地,而这其中也有五岳剑派的各位前辈,所以若是此事属实或许能从中找到各派失传已久的剑法绝学!” 说道这儿,徐子骧特地停了下来。 “徐先生莫要诓我!” 听到这儿,哪怕是岳不群一身养气功夫再好,这个时候也不免被徐子骧说出的事实给惊得站了起来。 “师兄!” 一旁陪同的宁中则则听到这儿,则惊讶之余下很是意外自己身旁这位师兄的失色。 不过仔细想来却也正常,要知道自从他这位师兄担任华山掌门后,可谓是废寝忘食每日都在为重振华山而做准备。 可是受那剑气之争的影响,偌大一个华山派瞬间就只剩下她们师兄妹两个长辈,其中的艰难就可想而知了。 就连那江湖上大名远扬的华山九功,也只是徒有虚名,除去紫霞神功外,其余大多数都早已失传,比如那大名鼎鼎的反两仪刀法早已在前朝就失传了。 所以听到这儿,更能理解他那师兄的心中激动。 “我岂敢拿这个来诓骗岳掌门你等,不过我若是说了出来,岳掌门你必须让我随你们一同去那里一观!” 看着心神都有了荡漾的岳不群,徐子骧轻笑一声的同时则也给出了一个选择题。 “莫要担心,我只是对破解嵩山派的剑法有些兴趣,岳掌门你或许应该清楚,自从我在那刘府里横插一手后,我们青城派就被嵩山派的那位左盟主视为了眼中钉!” 明白这岳不群有所顾忌,徐子骧随后缓缓解释了起来。 “徐先生这是何必呢,正所谓冤家宜急不宜结,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华山派愿意替你你去嵩山上走一回为你们两家解释其中的误会!” 哪怕是听到了这里心底一动,但岳不群这个时候仍然维持君子风范,一副古道热肠为双方着想的样子。 “岳兄,你莫要在劝,那左盟主仅因为那刘正风和魔教中人暗中私交就要杀人全家,我徐子骧在那刘府坏了那嵩山派想要杀人立威的心思,他又岂会轻易饶我,更何况那费斌因为中了我一掌的缘故,才会和仙鹤手陆柏一同埋骨在那湖南境内,你且说那位左盟主会轻易放过我吗?” 看着心中仍保留有一丝天真想法的岳不群,徐子骧却嗤笑一声后就直接揭穿了这一切。 听到这儿,不仅是岳不群,就连那身旁的宁中则也是不由得同时沉默起来。 嵩山派那位左盟主想要合并五岳的阳谋,又岂是一日之寒,所以听得那徐子骧揭穿了五岳同气连枝伪善的面具后,也让原本还想借用江湖同道悠悠之口堵住那左盟主强行合派想法的岳不群也清醒了过来。 “只是事在人为,想那左盟主也不会是如此不识礼数之人,徐先生你想多了!” 不过那岳不群不愧是自号为“君子剑”的人物,短短的片刻后就恢复了往日风范,随后依旧表现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不过徐先生你提的建议,还需要我们师兄妹两人商讨片刻!” 恢复往日风范的岳不群仪在说道这里后,刻意看了一眼身旁的师妹宁中则一眼。 “那我就静等二位好消息了!” 对此,早已猜到他会有这一出的徐子骧只是轻笑一声后,就低头捧起手中热茶抿了起来。 “师兄,那青城派年轻道人说的对,那左冷禅想要吞并五岳剑派的心思又不是一两日了,如今那嵩山派势大,我们又怎能不多做考虑呢!” 看着仍在犹豫什么的掌门师兄,已经走在内堂里的宁中则则出声劝道。 “只是……” 仍然维持着自己君子风范岳不群,这时候却显得十分犹豫不决。 直至过了片刻后,在她那位师妹的奉劝道,他这才松了口。 “徐先生请带路!” 回到了那华山派正气堂后,岳不群看着那早已等候多时的青袍道人则不由得微微皱眉说道。 PS:仔细回溯一下原著,我感觉岳不群刚开始是真想做个君子,只是奈何左冷禅步步紧逼,和门下弟子过于坑人,最终这才无奈挥刀下去鸟! 正文 第二十章 思过崖 华山思过崖内,一名眉目间满是英气的潇洒男儿则盘腿坐在那地上吃着自家小师妹从山下带来的美食美酒,而在一旁站着的俏丽少女则是眉目含笑地静静看着。 “师兄,你慢点吃,这里又没有跟你抢!” 看着自家师哥狼吞虎咽的样子,刚从玉女峰上偷偷赶来的岳灵珊则有些忍俊不禁地嗔怪道。 虽说在那衡阳城中有了徐子骧的插手,但在那回雁楼外令狐冲还是被那田伯光打成了重伤,所以倍感失望的岳不群回到华山后还是将自己这大徒弟派去了思过崖内面壁一年。 而由于缺少了林平之这个因素,自小就一起长大的两人又变得更加亲热了起来,这数个月以来送上思过崖的饭菜也基本都被岳灵珊大包大揽了,偶尔无暇脱身后才会委派六猴儿送上一次。 “小师妹,最近山上没有发生其他事情吧?” 酒足饭饱后,令狐冲随手用衣袖抹了抹嘴巴后这才问起了这个。 “大事上倒是没有,不过最近那青城派的徐师叔却是出现在了我们华山境内,我爹娘为了避免他来拜山,这些日子以来也都没有下山一步!” 说道这里,岳灵珊的语气里倒是多出了一丝埋怨来。 由于她爹娘寸步不离玉女峰的缘故,她自然也不能像之前那般随意前往思过崖为他大师兄送饭了。 “那徐师叔也来了陕西吗?” 听到这儿,令狐冲则顿时眼前一亮,可是随即他的神色便暗了下来。 “可惜我如今还不能擅自下山,不然肯定要当面感谢那日的救命之恩!” 在湖南的时候由于自己身受重伤的缘故,不仅不能亲自向那徐师叔亲自道谢,甚至连那日刘府内这位徐师叔大发神威的义举也错过了,哪怕是事后一再从六猴儿听到了当日的情景,但还是让令狐冲心中颇感遗憾。 …… 就在令狐冲和岳灵珊两个师兄妹互解衷肠的时候,岳不群夫妇则和徐子骧已经来到了思过崖上。 思过崖,顾名思义就是专程为了那些做错了事的晚辈们用来面壁的场所,而且要知道这华山上本来就草木青华,景色极幽。 可这思过崖却是个例外,整个山崖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就连一棵树也没有,除了一个山洞外就一无所有,所以才被华山派祖师选做为惩罚弟子用的场所。 “冲儿,珊儿,你们给我快点出来!” 听着洞窟中传来的男女嬉笑之声,似乎想起了什么的岳不群则不由得面色铁青起来,平日他们师兄妹两个胡闹就算了,可是今日当着外人面前却还是丝毫不忌讳男女大防,传出去江湖上又会怎么说他华山派呢! “糟了,爹爹来了!” 听到洞窟外传来岳不群那愠怒的声音,正在洞里陪着大师哥聊天的岳灵珊也不由得面色一变,十分紧张地看向了洞外。 而这时候的令狐冲也是面色一紧,只是看着身旁的师妹,他心底里似乎又浮现起了一股勇气,就这样抬着头走了出去。 “爹,娘!” 随后走出去的岳灵珊看着站在洞窟口的那两个熟悉身影则不由得感到心虚起来,要知道平日里这为大师哥送饭的任务可是由六猴儿负责,根本没有允许过她前往这思过崖半步。 “师傅,师娘!” 相比于颇感心虚低下头来的小师妹,令狐冲虽然心中暗暗叫苦,但仍然抬头挺胸向自己面前上的师长问起了好。 “岳某教徒无方,让你见笑了,徐先生!” 明白自己这次是丢了大脸后,岳不群只能佯装着镇定向一旁的徐子骧拱手苦笑道。 “岳掌门此话严重了,令爱天真烂漫,那里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看着岳不群黑着脸教训自己女儿的一幕,徐子骧微微一笑主动替他解起围来。 “还不过来拜见青城派的徐师叔!” 看着徐子骧轻描淡写将此事揭过去后,岳不群心中一松的同时,语气里却是愈发严厉起来。 “令狐冲,岳灵珊见过徐师叔!” 或许是徐子骧主动解围的举动,让一旁岳灵珊心底里有了一丝好感,甚至这时候也敢抬起头来打量着那名年龄只比自己师哥痴长数岁的师叔来。 而如今徐子骧内功修炼有成,那岳灵珊打量他的目光自然逃不过他的双眼,所以徐子骧便冲着这个胆大的小姑娘微微一笑。 只不过他这随性的举动,倒是让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小脸一红,连忙低下了头。 “徐师叔,上次承蒙您在回雁楼外拔剑相助,晚辈令狐冲今日才有幸站在这里!” 说道这儿,令狐冲抬腿便向面前的徐子骧拜倒了下来,只是还未等他跪下去就感觉一股柔和内力隔空将他的身子朝上托起,就在令狐冲心中暗暗称奇的时候,徐子骧的双手已经抓住他的胳膊,将他轻松拉了起来,看着面露惊异的令狐冲,徐子骧则是轻笑一声缓缓开口了。 “令狐少侠不必这么客气,我青城派虽说不似你们五岳剑派那般同气连枝,但自问也算是江湖正道一员,遇见田伯光这种淫贼自然是义不容辞,反倒是令狐少侠明知自身实力不敌那田伯光,却仍然执意要护住那位恒山派仪琳小师太,这份侠肝义胆我自问也不过如此!” 看着隔空展露了一手精纯内力将自己那徒儿托起的徐子骧,岳不群倒是面色如常,毕竟他早在那福州城中和这青年道人有过交手了。 但一旁宁中则却并不清楚这徐子骧修为的身前,眼见他隔空就展露出一手精纯内力将冲儿托起后,则不由得面色凝重起来。 这时候的她才明白,为何那青城派余沧海的区区师弟会赢得自家师兄那般认真对待。 仅凭那一手精纯内气,她就自愧不如,恐怕这华山上下也只有她那位师兄能在这内功修为上压着青年道人一头。 “冲儿,珊儿,你们两个先待在洞外,我和徐师叔有要事商谈!” 淡淡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徒弟和女儿,已经恢复了原本风范的岳不群这时候却忽然缓缓开口了。 随后便留下那令狐冲和岳灵珊两个师兄妹守在门外,岳不群夫妇便和徐子骧三人一同踏进了这思过崖的唯一洞窟里。 来回在这漆黑的洞窟走动了数个来回后,仍然没能在石壁上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的岳不群不由得和身旁的宁中则对视了一眼,随即便听他说道。 “徐先生莫非是在消遣我们夫妇二人,这思过崖的洞窟里分明没有你说的东西!” “岳掌门,是你太心急了!” 在四周石壁上来回敲打的徐子骧则听到这儿,却神色间依旧不见丝毫慌乱。 “砰!” 话音还未落下,就见他随手拍在的一处石壁上发出了一声清脆声响后,明显这堵石壁背后还另有空间。 “莫非是在这里?” 看到这儿,一旁岳不群和宁中则两人则也不由得精神一振。 而徐子骧则是面色如常,早有所料的他这一次便运足十成功力一掌就将那面前的石壁轰出了一个大洞。 “轰!” 眼见自己一双肉掌有效,徐子骧则更是暗暗运足掌中内劲,一连向前拍出了数掌,伴随着那震天的回响,徐子骧面前却已经多出了一个半人多高椭圆大洞。 身后的岳不群和那宁中则则顾不得其他,连连隔空劈出数记数掌这才将那灰尘拍走,片刻之后,待到那灰尘彻底散去,石壁后的别外洞天则是吸引一众眼球。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黑衣人 就在那岳不夫妇群沉湎于石壁上所刻剑法的时候,徐子骧却早已飘然远去,正如同他之前所说的一般,他只对石壁里那破尽嵩山剑法的部分有些兴趣,其他各派的剑法若是看多了,反倒是会看花了眼,乱了心。 要知道高手之间的剑法比试,比拼的是临机应变能力,若是你以为学会那石壁上的剑法就能无敌于五岳剑派,那就是纯粹想多了而已。 所以徐子骧匆匆将那石壁上大力神魔范松所刻破尽嵩山剑派的部分记入心底后,便不在留恋直接离开了。 说道这儿,那倒在甬道尽头最后一米处的大力神魔范松却是值得徐子骧暗暗钦佩,以人力活生生开在这山腹中硬生生开凿出数百丈,若不是最后死于力竭,恐怕还真让他逃了出去。 想到这儿,已经出现在华阴小城外的徐子骧则不禁唏嘘,和这大力神魔范松比起来,现在日月神教的十大长老们就犹如酒囊饭袋一样,简直是萤火与皓月争辉,不可同日而语啊! 心中称赞着范松无愧于大力神魔称号的徐子骧,这时候下山的脚步却显得有些笨重,由于背部行囊多出了一对那大力神魔范松的开山大斧,自然是轻松不得。 不过对于徐子骧来说,这却物有所值,能在大力神魔范松手里连续开山百余丈却依然锋芒不减,自然就是难得的神兵利器。 要知道自从徐子骧修炼那九阴残篇中的易经锻骨篇以来,一身气力逐日增长,原本手中那把来自于师兄所赠的青锋长剑自然显得太过轻巧,已经不适于他在使用了,所以那大力神魔范松一双斧子材质难得,待到返回四川后也可融了它来铸造其他兵器。 “可惜,还是没有机会当面向那如今江湖中剑法第一人的风清扬讨教一番!” 独自在羊肠小道,背着那对巨斧缓缓前行的徐子骧这时候想到这儿,语气里也不免满是遗憾。 不过那风清扬自从剑气之争后,便一直隐居不出,即便自己知晓那人藏身于思过崖中,但一个活人又怎可可能日日待在那狭小山崖隐居不出呢,所以有心试探之下的徐子骧还是没能在那思过崖发现任何足迹。 那风清扬一身剑法早已通神,而且又精通那前朝高人“剑魔”独孤求败所创的独孤九剑,恐怕这如今江湖中唯有那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是他的低手,其余人等包括那被囚禁在西湖底部的任我行也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可惜,这样的高手,却由于华山的剑气之争,而被那气宗高手自损栋梁设局骗到了江南成婚,而也因此在剑气之争惨胜那剑宗,也因此导致华山门宗凋零。 与此同时,在那思过崖洞窟里,特意亲自从玉女峰上捎来一盒热食的宁中则则面露担忧地看着自家师兄。 “师兄,饭菜我带来了!” 目光落在站在那石壁前已经数日没有离开过的儒雅男子身上,宁中则的眼神不免多出了一丝心疼。 自从那青城派的青年道人,在这思过崖上发现了那魔教十大长老们破解五岳剑法的石刻后,她们夫妇二人就沉湎于其中,不过好在当时还有冲儿珊儿在场,为了避免一时门中无人坐镇,她们夫妇二人便临时商量以武功最高的岳不群留在这里参透这上石壁上的剑法,而宁中则回那玉女峰坐镇。 “哦,师妹你来了吗?” 明明那宁中则的声音已经过去了半天了,那矗立在那石壁前岳不群这才回过神来,一向注重仪表的他这时候却脸色憔悴,唯独语气里还是透露着丝丝兴奋。 这也难怪,自从华山剑气之争后,门派人员凋零下的华山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俩在勉力支撑,而那好不容易得到的辟邪剑谱却有让他说不出的隐患。 如今好不容易在这思过崖的石壁中发现那魔教长老破尽五岳剑法的招式,自然是沉湎进去乐不思蜀了。 “那徐子骧走了吗?” 盘腿坐下后,已经握紧手中筷子的岳不群这时候却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 “他昨日就从这思过崖上下山而去了!” 正在替自己师兄碗里乘汤的宁中则,听到这里则说道。 “哦,没想到那余沧海心胸狭隘,自己的师弟却是一个守信的君子!” 一心沉湎于那石刻上的岳不群自然无暇去顾及那徐子骧的身影,所以这时候听到这儿,岳不群则眸子闪过一丝精光,语气称奇道。 不过那徐子骧为何找上自己,岳不群又怎会不知呢,只是有了石刻上的剑法,他在面对那位左盟主的时也有了一丝底气。 毕竟那左盟主闭关多年,替门下弟子整理出了一套快慢十七路剑法,单论这套剑法已经能在五岳剑派处于首位。 …… 夜色将近,在乡道上连夜赶路的徐子骧这时候却忽然停了下来,在那寒玉床修炼数日虽然没能得到脱胎换骨的变化,但也徐子骧一身内气更加精纯,而原本止步于十丈外的耳目极限也有所突破。 所以这时候的他,自然清楚了自己身后跟着一群尾巴。 果然当他忽然停下脚步后,身后便多出了数名黑衣人将他牢牢围在了中间。 “诸位呼吸内敛,身法轻盈,哦,看来我徐子骧这一次是惹了了不得的大人物吗?” 明白是那左盟主派来的高手,但徐子骧这时候仍然佯装着不知。 “废话少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看着被他们数人围在中间的青年道人,其中一名身形魁梧的黑衣人则冷着脸说道。 “嗖!” 然而还未等他话落,就见徐子骧随手抛下背后行囊,就直接拔剑而出了,倏的一下那一把长剑已经刺穿了其中一人的咽喉。 “小贼敢尔!” 看着死在自己眼前的同伴,那名身形魁梧的黑衣人怒吼一声后,便同时其他两人一同拔出长剑围攻起了徐子骧。 可是不动手不知道,他们三人合力的夹击下,那徐子骧却还是游刃有余,一手长剑反而越来越快,其剑势之险,竟逼得他们三人自顾不暇只能勉力抵挡。 这小子怎么数月不见,武功进境就如此之快! 其中那名身形魁梧的黑衣人则是又惊又怒地看着面前仍有余力的青年道人,心底却是跌入寒冰一样。 而且仿佛知晓他们三人手中剑法命门一般,他们三人每一次出手,却总能让家伙找准时机个个击破。 看着他们三人连人后退,徐子骧却是气势如虹,手中长剑更加咄咄逼人照顾起了眼前三人周身各大要害。 明明是以一敌三,却还是游刃有余,反倒是那围攻他的三人,每一次和他手中长剑相触都会身形一颤,明显就是气力不支了。 “封兄助我!” 眼看自己三人在那徐子骧手中是险象环生,胸口气血也翻腾不止后,连忙朝那一旁的树林中喊了起来。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叹后,一名消瘦身影则手中长剑一抖点在了徐子骧手中长剑上,两人长剑相交同时则不由自主向后退了数步。 只是比起徐子骧,那突然出现的消瘦身影却是有取巧之嫌,要知道之前徐子骧已经和数人交手间消耗了不少内力,而他则是以逸待劳胜之不武啊! 轻咦一声的同时,这名消瘦身影则心中暗暗称奇,要知道他自恃在深山中修炼数十载,剑法内功皆有所成后,所以才在那人的鼓动下重出江湖。 谁知没想到,眼前的这名青年道人不仅不惧围攻,甚至还提前刺死一位特地来助拳的衡山派高手,这无疑让好久没有在江湖上走动的他颇感意外。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剑宗 “哈哈,好一个五岳剑派,好一个同气连枝,看来五岳剑派的诸位今日是铁了心要留心我徐子骧了!” 看着走到眼前的那名消瘦身影,徐子骧长笑一声后,眼神里的寒光却越发盛了起来。 他可不是瞎子,眼前围攻他的数人所使出的剑法招式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其中有那嵩山十七路快慢剑法,也有在衡阳城中亲眼见识过那天松道人所使的泰山十八盘。 至于那消瘦身影的来路由于其出手招式太少还无从确定,不过听那黑衣人叫他封兄,恐怕就是剑宗的封不平了,也唯有在深山中静修数十年的他才同时具备不俗的内力和剑法。 在联想到原著中嵩山派连同衡山泰山诸位高手前去那华山,为那剑宗行那逼宫之事的阳谋,徐子骧又怎么会猜出眼前诸位的身份呢! “别来无恙啊,嵩山派丁勉兄!” 盯着其中那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徐子骧冷笑一声就揭穿了他的身份。 “徐子骧,当日若不是你坏我嵩山大事,我那师弟和师侄又怎会遭那魔教毒手!” 眼看被那徐子骧识破了身份,前方那黑衣人便主动扯下蒙面的黑巾,露出了一张徐子骧异常熟悉的脸来。 要知道在那衡山城外一别后,由于费斌受了眼前那人一掌的缘故,自己师兄三人被迫分开,从而导致了惨剧的发生。 嵩山十三太保不仅折损两人,就连三代弟子翘楚的狄修和向大平两人也一同惨死在那衡山城外的官道上。 要知道上次发生类似的事情,也不过是在两年前的郑州大道上折损孙大中师弟一人而已,而像在那衡山城外一役折损了如此多派中高手在嵩山派整个历史上也是极为罕见的。 而趁着说话的功夫,徐子骧的左手却已经悄然换上了那金丝手套,眼中寒意愈发大盛的他,此刻心中更是杀意大起。 “动手!” 似乎明白了徐子骧是在拖延时间,也已经借机平息了心头翻腾气血的丁勉这时候便冷喝一声后,就率先朝那徐子骧刺出了数剑。 “哼!” 对此,徐子骧也只是冷哼一声,则就见他手中长剑走势如风,明明是后发制人,却总能料敌于先,很快就逼得那丁勉只能弃攻回守。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右臂还是中了一剑,一时间不禁鲜血直流。 “丁兄,我来助你!” 眼见丁勉只打数个照面的功夫,就被迫陷入下风后,其余两名黑衣人便连忙手持长剑攻了上来,在他们的掩护下,那丁勉这才侥幸留下了一条性命来。 “小子,你从哪里偷学的我嵩山剑法?” 看着一招一式间皆找准自己剑法命门的青年道人,丁勉一时之间是又急又怒道。 要知道他嵩山十七路快慢剑法,可是他那位雄才大略的掌门师兄历尽数年这才推陈出新的成果,也是依仗着这内八路外九路的十七路长短快慢剑法才让门下弟子在行走江湖中名声大噪。 谁知道没想到,那青城派的小贼也熟知嵩山剑法,而且看样子似乎造诣不低,所以这如何不让丁勉又惊又怒呢。 可就在他心中暗暗思索,以为门中出了叛徒之际时,先前使着泰山剑法的黑衣人却已支撑不住。 就见那徐子骧手中长剑招招不离他们招式中的破绽,这让实力本就不如那丁勉的两人更是脸色一变,其中一人更是高声疾呼:“你怎么也会我们泰山派的十八盘!” 然而话语刚落,就见血光一闪,其中一人的手臂也飞在了半空中,而另外一人被徐子骧气势所摄,居然一时胆怯就转身就走。 “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看着将自己后背露给他的黑衣人,徐子骧则是冷笑一声,就随手掷出了手中长剑。 “噗!” 随后就见那刚跑出两丈远的黑衣人,身体一颤就栽倒在地了。 虽说那日在那思过崖内,徐子骧的确是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嵩山派剑法身上,可是也曾走马观花的粗略看了一遍各派的剑派,在加上之前在那衡阳城中有幸见那天松道人使过这泰山十八盘,所以耳熟目染之下自然也找出了其中破绽! “你好狠,加上之前死在你剑下的衡山派师弟鲁连荣,你已杀了三位五岳剑派中的好手!” 丁勉一脸阴晴不定地看着徐子骧轻松出手捏断另一人的脖子后,语气里更是多出了一丝阴毒。 区区数个月没见,这徐子骧一身实力进展堪称飞速,而且也不知道从那里得来了五岳剑法中的破绽,竟让数名好手夹击下的他们也接连折损人手。 这无疑让丁勉的心底里泛起疑惑! “你这人好生稀奇,难道这江湖上的剑,就只准你嵩山派的才杀得了人吗?” 随手将那独臂黑衣人的尸首丢在脚下后,回过头的徐子骧听着那丁勉一席话也顿感新鲜起来。 “封兄还不助我,若是我死了,你们怎么向左盟主交代?” 看着眨眼间就只剩下自己一人后,丁勉也连忙向身旁的消瘦身影求援道。 “得罪了!” 似乎明白了自己已经不能置身事外后,那消瘦身影暗叹一声后也拔出了手中长剑。 “莫要虚伪了,你直接动手便是了!” 看着眼前只剩下那托塔手丁勉和那剑宗封不平两人后,心底里本就没想留下活口的徐子骧反而抢先攻了过去。 眼见那徐子骧弃剑不用,反而使着一双肉掌攻了上来,封不平心中暗中生奇,不过也不敢大意,连忙拔剑攻来。 而一旁的托塔手丁勉这一刻也狞笑着一同攻来,两人一左一右,一人使剑,一人使掌倒是配合很是娴熟,根本不像是第一次配合的样子。 然而对此,徐子骧却是丝毫不畏惧,右手直接反手朝那丁勉拍出数掌,而左手则依仗着那金丝手套的便宜招架住了那封不平的数剑。 “嘭!” 两人掌力隔空撞在了一起,但比起上一次借了那定逸师太的掌力的便宜才击退了那丁勉有所不同,这一次徐子骧是依靠自身精纯内劲连连拍出数掌,直接将那托塔手丁勉给连连震退了数步。 而徐子骧只是右肩一晃外,别也没有其他反应,甚至还能分心为二拦下了那封不平看似必杀的一剑。 连续两番受挫,让心情激荡下的丁勉不由得心中一潮,随后就从嘴里涌出大口殷红血迹。 心知是气火攻心下引动了自己内伤加剧后,丁勉却还是咬着牙拍掌攻来。 “再来!” 心里清楚他们两人的生死就在这一瞬之间,那丁勉倒也是果断,直接强行咽下涌出的淤血后,全然不顾内伤的加重的他运足了十成内力向前拍去。 “不知死活!” 徐子骧只是冷哼一声,反手也拍出一掌。 “嘭!” 两人双掌相触的瞬间,那丁勉身形就是一颤,那殷红血液便再次从嘴角中渗出,但他还是强提精神,狞笑一声的他就要将另外一掌拍向了徐子骧的心口。 “给我滚!” 事急从权,更何况是关乎自身性命呢,所以徐子骧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使出了一记平日不怎么使用的无影幻腿踢向了那丁勉的下阴,只见咔嚓响起仿佛有东西裂开一样,那丁勉双眼睁大老大,本就强提一口真气的他,这时候被那踢中下阴的一击给彻底维持不住心口那一口气了。 而他也并非是做了无用功,因为那封不平一把长剑也在徐子骧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伤口。 “好胆!” 看着那托塔手丁勉被那青年道人反手震死自己面前,那封不平不由得暴喝一声,手中剑势忽然一变,隐隐发出风声且不说,那剑招一招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 数招过后,那剑锋上所发出一股劲力渐渐扩散,竟让近在咫尺内的徐子骧脸上和手上感受到一阵刺痛,甚至连他那双眼也因为直视那封不平的惊人剑势也隐隐作痛起来。 心知绝不能让这封不平将这套剑法施展下去了,徐子骧强忍着双眼刺痛,左手则运足气劲向前抓去, 按照学自那天罗地网势技巧,徐子骧这一左掌却犹如魅影一般多出了无数虚影,这其中一幕也让那封不平心中一惊。 无论他剑势如何偏移,都逃不出那徐子骧那一左掌,两人气劲相交之下,自然是比拼得哪一方内力更为雄厚了。 只是说起来奇怪,那青年道人明明已经接连鏖战了数场了,但一身内气却依旧不减,反倒是此消彼长,封不平和那青年道人就这样鏖战了数息后,反倒是他一身内气有所不支了。 内气不支自然是支撑不住那宛若狂风的剑势,所以一个眨眼间,那徐子骧戴有金丝手套的左手就牢牢抓住了那一把长剑。 “死来!” 徐子骧长啸一声后,便抬手就捏断了手中的三尺长剑,而他整个人也趁着这个机会,向前挥出一记右掌。 被逼无奈之下,那封不平也只能硬着头皮反手拍出,可是那剑宗一身本事全在剑上,就算那封不平一身内力有所不俗,但掌力平平的他和徐子骧造诣极深的摧心掌比起来自然是差的很远。 所以,两人掌心刚触,就见那封不平身体一颤,嘴中鲜血止不住地喷了出来,而就在这时徐子骧那左手却再次印在他的心口上。 “摧心掌?” 看着面前的青年道人,封不平心知自己危矣,但仍然面色不改地问道。 对此,徐子骧只是微微点头,随后便直接转身离去了,只留下那封不平一人苦涩挺立在月色之下。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回山 一日后,就在那偏僻的小路上,两名持剑的身影则眼角欲裂地看着那个挺立在路中间的消瘦身影。 “封师兄!” 两人急呼一声后,便同时出现在那身影的一旁,其中一名矮道人看着已经没有鼻息的封不平,则顿时心底里就凉了一半,伸出手在他那师兄身上摸索了半天后,这才发现了他的心口早已被人震裂成七八片了。 “摧心掌!” 心底里已经猜到了什么,这名矮道人不免脸色铁青叫出了这一招的来历。 哪怕是数十年已经不履江湖,但是那青城派的绝学摧心掌两人也有所耳闻。 “难道是那余沧海干的?” 听到这儿,身旁另一名脸色微黄的道人则不由得顿时语气一寒。 “如今江湖上也只有他青城派能使出这一记摧心掌了,不是他还有谁!” 一旁的矮道人说道这里,也是止不住言语中的恨意。 “成师兄,你过来看看!” 然而就在那成不忧心中对那余沧海心中恨得发紧的时候,一旁的师弟却忽然开口叫他。 “怎么会……” 心中烦躁的他转过身去,就见那嵩山派大名鼎鼎的托塔手丁勉却怒目圆睁的躺在那里,看样子临死前也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师兄,这丁勉是被人用掌力活活震死了!” 一旁的从不弃皱着眉检查了一番那丁勉的死因后,很快便得出了结果。 “哼,好一个余沧海!” 一旁的矮道人听到这里,不由得顿时怒极反笑。 先是他那师兄被那摧心掌震裂心脏而死,而那丁勉又被人震死在浑厚掌力之下,所以久未不履江湖的他们自然是怀疑上那位青城派掌门了。 毕竟在他们看来,如今那江湖上也只有那青城掌教余沧海有这个本事做到这一点了。 “衡山派鲁连荣,还有泰山派的玉子辈两位名宿,没想到连他们三人也一同死在这华山境内,嘿嘿,我这次看那岳不群如何狡辩!” 那矮道人仔细翻看了一下其他尸体后,则不由得心中剧震起来,只是这时候他仍然不肯放弃拉那岳不群下水。 仔细算起来,此地已经折损了五岳剑派中四派的好手,若是传出去恐怕江湖上也要震动不已。 “成师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旁从不弃看着满地五岳剑派中名宿好手们,这时候也不免心中一慌问起了身旁的师兄。 要知道他们这次可是同那嵩山派丁勉一同去那华山行那逼宫之事,可是谁知这一次不仅折了他们师兄弟三人武功最高的封师兄,就连那嵩山派以及其他五岳剑派前来助拳的好手都一同折在那里,所以如何不让他感到慌乱迷茫呢! “等到收敛好师兄遗体后,就去那嵩山求那左盟主替我们做主!” 矮道人成不忧听到这里,则是语气发狠地说道。 哪怕许久不履江湖了,成不忧也清楚那青城派门下弟子众多,势单力薄的他们就这样去那青城山讨个说法恐怕也只会自取屈辱。 所以更好的办法就是去嵩山求那左盟主出山,想那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句话已经在江湖上流传了许久,而且这一次各派还都折损不少派中名宿好手,他那左盟主若是还不站出来就太让人心寒了! 心里正是打着这个主意,成不忧这才将最后希望寄托在那位左盟主身上。 …… 数日后,在那青城派山脚下的漫天石阶上,一名青袍道人则快步奔袭在上面,只见其脚步轻盈,往往脚尖刚触地,他的身形就已经窜到数个石阶之上了。 就这样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半山腰上了。 “小师叔!” 而守在这里的门下数十名青城派弟子们,则连忙同时拱手问好起来。 “我那师兄呢?” 面露疲色的徐子骧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些虚礼,缓缓点头后也连忙问起了他那位掌门师兄的下落。 “回禀小师叔,师傅他老人家仍在松风观中!” 这时候人群中则走出来一名持剑的精壮汉子极其恭敬地禀告起来。 “哦,你怎么在这儿,人英?” 一眼就认出眼前的汉子是那青城四秀中的侯人英,徐子骧的眼神中倒也多出了一丝意外。 “回禀小师叔,这是师傅他老人家的意思,前段日子那嵩山派的左盟主遣人上山问罪,师傅一怒之下便将那人大打出手,从那以后师傅便派我们师兄四人轮流在这里值守!” 侯人英拱着手说道这里,那望向徐子骧的眼神却满是钦佩。 要知道那日刘府金盆洗手宴上所发生的事情,早已随着这段时间发酵传遍了整个江湖,所以自然也传到了青城派弟子耳中。 回想起江湖有关他这位小师叔剑毙田伯光,以及在那刘府中连续挫败那嵩山十三太保中两人的传闻,自小就打心眼里佩服他这位小师叔的侯人英想到这儿,心底里更是充满了对于他这位小师叔的尊崇。 “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们了!” 看着整日都要驻守在这儿的派中弟子们,徐子骧心中如何不知这是自己惹来的麻烦,感叹一声的同时也柔声向他们道谢起来。 随后他也没有继续在这里逗留,直接朝着那山顶的松风观赶去。 而那侯人英则躬身目送着他那小师叔身影完全消失之后,这才吩咐身旁的师弟们散了开来。 一路上徐子骧无视掉了门下弟子连续多番的问好后,就直奔那松风观而去,要知道距离那日他连续杀掉了数位五岳剑派中的好手后已经过去了数天了。而这段时间里也足够一个人从陕西赶往那河南了,所以徐子骧必须赶在那位左盟主抢先发难做好准备。 至于你说徐子骧那日为何不毁尸灭迹呢,那是因为若不是得到了那左冷禅的命令那托塔手丁勉又如何敢设伏于他,所以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 毕竟若是处理不当,当日在那衡山城外的事情也会被那左盟主间题发挥起来,到时候反倒是他失去了道义,处于被动之中。 至于那嵩山派接连失去了数名派中好手,肯定会有所反应! 不过对于徐子骧来说,只要那嵩山派不要举派来攻,一切都还好说。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密谈 青城山的松风观中,已经许久没见的师兄弟二人这时候却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 不过这也难怪,本以为数月前徐子骧贸然横插一手刘府之事已经算作大胆了。 可是没想到,自己这位从小看到大师弟的一身胆略却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出一些。 嵩山十三太保中的托塔手丁勉,衡山派那自号金眼雕的鲁连荣,加上那泰山派的玉子辈的两位高手,以及那隐匿多年不出的剑宗第一人封不平,这些人无一不是各派中顶尖人物,却没有想到尽数折在自家师弟手中。 那金眼雕鲁连荣是那现任衡山掌门莫大的师弟,辈分也是极高,而那泰山派玉子辈两位高手,身份却是更难缠,他们两人辈分比那现任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还要高出一些,哪怕是在五岳剑派内部也极少有人比他们二人辈分更高了。 至于那剑宗的封不平,余沧海却对他知之甚少,不过相比于其他五岳各派,那剑宗自二十多年前在那华山的剑气之争中落败后,就人员凋零一蹶不振,所以反倒不被余沧海放在眼里。 而在这数人之中唯独那托塔手丁勉是一个例外,因为那嵩山十三太保中也有亲疏之分,要知道在那左冷禅多年励精图治下,嵩山门下不仅吸收了历代嵩山派系的个中好手,也从江湖中吸收了不少高手。 但是这些旁系的好手以及一干后续加入的江湖高手们,自然是比不上自家师兄弟值得信赖了,所以这也能从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交椅排次也能看出一丝区别。 这还不提他数月前曾和那左盟主派来问罪的使者大打出手,数番交恶之下两派之间已有了很深的间隙,所以恐怕这一次那位左盟主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在加上其他死在自己那位师弟手下的五岳各派成员们,他这位师弟这次可是着实惹上了一群大麻烦啊。 盘腿坐在蒲团上的余沧海想到这儿,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你这几日就待在观中安心修养,那嵩山派就由师兄我想办法应付!” 看着神色间满是疲意的徐子骧,余沧海神色凝重之下,但也只能替自己这位师弟揽下嵩山派的麻烦。 “至于那古墓一事,你暂且不想向任何提起,待到解决了嵩山派的麻烦,我们再去一探究竟!” 似乎想起了什么,余沧海最后又连忙语气凝重地告诫起来。 虽然还不清楚那寒玉床修炼内功是否真如自己那师弟所说那么神奇,但仅从他刚刚口述给自己那传自前朝的易经锻骨篇,就已经让在青城武学造诣极深的余沧海大感玄妙,哪怕只是初次听闻那功法口诀,他就已经受益匪浅了。 所以若是让此事也传出去,恐怕他青城派就真成了众矢之的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如此慎重地叮嘱了一次。 “师兄,你且放心,我自然清楚此事的轻重!” 一旁的徐子骧则微微点头,缓缓应承了下来,只是他语气里疲意不减,看样子这几日不眠不休的长途奔波也让内功深厚的他也是感到精疲力尽了。 随后的他便不在强撑,直接便盘腿坐在那蒲团上暗自调息起来。 这几日若不是依仗徐子骧自己那绵长的内息,他也不会仅在寥寥数日间就能赶到青城山上,但这也让自从修炼鹤唳九宵神功以来从未感到过力竭的徐子骧第一次感受到了浓浓的疲意,可见其数日之间消耗之深了。 看着徐子骧已经盘腿调息起来了后,一旁余沧海则暗叹一声后,就直接起身了。 “你们两个随我去峨眉金顶寺走一趟吧!” 已经走到院子里的矮道人,则看着出现在眼前洪人雄、于人豪两人开口吩咐道。 “知道了,师傅!” 看着眉头紧皱的矮道人,熟知他们这位师傅脾气的洪人雄、于人豪两人心中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多问什么连忙就答应了下来。 而这时候的矮道人,心思则早已跑到了那峨眉山上了。 要知道这巴蜀一代,也只有那峨眉派能算得上强援了,只是自本朝以来那峨眉派甚少在江湖上走动,哪怕是魔教中人,只要你不主动招惹,那峨眉派也不会找你麻烦。 不过作为近邻,余沧海可是知晓那峨眉派的底细。 自前朝郭襄女侠在那峨眉山开宗立派后,那峨眉派曾一度在这川西一代压得他们青城派抬不起头。 只是在这近些年来,青城派这才在他的经营下能和那峨眉派相之抗衡。 但余沧海心底里自己也清楚,这只是这些年那金顶寺甚少在江湖上走动的原因,不然就仅凭那金光上人一手纯正玄功,也足以排在在那正教十大高手之中的前列。 两派之间虽说走动甚少,但好歹也算近邻,近年来也并无大小摩擦,所以余沧海这才想亲自走那峨眉山金顶寺走上一趟,舍下这脸皮不要以这三寸不烂之舌邀请那金光上人为自己助拳。 不过仅凭那峨眉派金光上人一人还不足以威慑那左盟主,其他江湖正道也要邀请一番,近年来那昆仑派声势大涨,其掌门人震山子更是位列正教十大高手之列,所以余沧海便准备手书一份派自己门下弟子去那昆仑走上一趟,邀请那震山子前来青城一聚。 至于云南的点苍派,江湖第一大帮的丐帮,余沧海也都都会亲自手书一封,派自己门下弟子前去走一趟。 可惜碍于时间紧迫,不然武当派的冲虚道长,少林的方证大师两位前辈名宿,他都想亲自一一拜山。 不过就算只有那点苍峨眉丐帮数派中人,也足以威慑那五岳剑派了。 只是左冷禅那里,余沧海还是不免担忧,要知道此人数十年前就敢与那魔教教主任我行交手且不落下风,而经过这么多年潜心修炼,恐怕一身修为早已直逼武当的冲虚道长和少林的方证大师两人了。 他余沧海虽然自恃近年来武功大进,但也不敢自大到认为自己是那两位前辈名宿的对手。 所以到时候那左冷禅若是咄咄逼人,自己宁愿舍去这张老脸也要助自己那师弟一臂之力,只是那嵩山高手云集,自己若是插手,恐怕其他人也不会坐视不理! 想到这儿,已经走到了山门前的矮道人则不由得面色一沉。 …… 与此同时,在那河南境内,连日长途跋涉从那陕西赶来的成不忧和从不弃两人也出现在了嵩山脚下。 PS:状态不好,这章算是过度章节吧!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兴师问罪 如果说最近江湖上最为轰动的大事是什么,自然是那五岳剑派齐聚青城山的大事了! 要知道上一次五岳剑派齐聚,还要追溯到十多年前在那泰山封禅台时齐聚的场景。 只是那时候被那魔教教主任我行闯入,而当时五岳剑派中也唯有那左冷禅敢与那任我行一战,所以其余四派皆佩服于他的胆色气量,这才有了众人推举他为五岳盟主一事。 在那位左盟主数十年的励精图治下,江湖中那五岳剑派的名声也可谓如雷贯耳,大有和那少林武当鼎足三立之势。 特别是近些年那魔教隐匿不出的背景下,五岳剑派声势更是无人可挡,黑白两道之中除去那魔教之外也极少有人敢去一捋那五岳剑派的虎须。 可是没想到在那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后,就接连发生了震惊江湖的大事。 一是在那刘正风金盆洗手时被那五岳盟主揭露与魔教长老有染,二是那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陆柏和费斌两人惨死在衡山城外的事情了。 然而这两件事情没过去多久,江湖中又传来了一件更为轰动的大事了! 那就是五岳剑派各派的名宿高手惨死在那华山境内的事情了,要知道这一次各派损失的名宿高手比起衡山城外的惨剧更是牵连甚广。 其中有那衡山派莫大师弟,自号金眼雕的鲁连荣。 也有那泰山派玉子辈两位前辈,要知道就是那五岳掌门中辈分极高的天门道人见到那玉子辈两位前辈也称呼一声师叔! 更有那稳坐嵩山十三太保第二把交椅的托塔手丁勉,要知道由于近些年来嵩山派极为活跃的原因,那托塔手丁勉反倒比名单其他人名声更显一些。 而在江湖上传闻掌力浑厚无比的托塔手丁勉,居然是被人用掌力震断了心脉而死,这一消息自然引得哗然一片。 还有那惨死在青城派绝学摧心掌下的剑宗高手封不平,只是比起上面江湖上都有名的大派们,已经数十年不履江湖的他们倒是显得名不见经传,也没在江湖中引起太多轰动。 而这些上述名单上的高手们,其中无一不是各派中的长辈名宿,所以自然牵扯甚广,甚至这一次连那位左盟主都亲自下山去那青城派兴师问罪起来了。 而这其中的罪魁祸首相传是那位青城派余观主的师弟徐子骧有关,相传此人曾经出现在陕西一代,而且此人的摧心掌更是深得其师兄真传。 在那湖南刘府中,此人更是凭借着一手娴熟摧心掌掌力,将那大嵩阳手的费斌一掌击成重伤,这才导致了其被迫逗留在了湖南境内而被那魔教中人用黑血神针所杀。 …… 陕西境内的一处小径上,一干男女青年弟子在那儒雅男子的带领下,正朝着那四川赶去。 由于受到前些日子发生华山脚下大事的影响,他这次也收到了那左盟主的五岳旗令一同朝那青城山赶去。 说起来,那剑宗的封不平为何和其他五岳各派长辈名宿出现在华山境内,岳不群其实也心如明镜,明白那青年道人其实是替他们华山挡住一劫。 不然若是待到解决那青年道人后,恐怕那一干人等就要出现在自己玉女峰上了。 “师兄,这一次若不是那青城派徐先生为我们挡下一劫,恐怕那剑宗的封不平和那嵩山派的丁师兄就要上我华山兴师问罪了!” 一旁的中年美妇宁中则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言语里对于这次五岳剑派齐聚那青城山也有了一丝迟疑。 “师妹,我如何不清楚那徐子骧是替我们华山挡下了一劫,可是这次他这动静也闹得太大了些,除去那剑宗的成员,其余五岳剑派都有长辈的死因和他有关,更何况甚至连那嵩山派的丁师兄也一起折在那里,所以为今之计也只能见机行事了,若是能避免两派大动干戈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明白身旁师妹心中的顾及,但如今已经接下了那五岳令旗的岳不群也只能遵守那左盟主的号令一同前往那青城派一聚。 “此去青城山一事干系甚大,冲儿,这次可要管好其他师弟师妹,切莫让他人看低我们华山派!” 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的岳不群看着身后刚结束了面壁的令狐冲仔细叮嘱道。 说是看好其他人,其实自己更为担心就是自己这位大徒儿,自古以来贪杯之人皆会误事,而自己这徒儿喜好饮酒,性格又有些轻佻,很容易在这次四川之行被有心人找出麻烦。 特别是这次其他三派人手折自己华山派境内,自然难以摆脱清楚干系,所以更要小心谨慎。 “徒儿,知道了!” 明白师傅这句话是说给谁听,一向不拘小节的令狐冲这时候也只能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点着头。 “珊儿,你这次就跟着你娘,那里也不能去!” 回头看着身后捂着嘴偷笑的俏丽少女,岳不群则眉头一皱继续开口说道。 听出师傅语气中的严肃和认真,身后幸灾乐祸的六猴儿一干师弟也不放过这个机会,连忙朝着少女挤眉弄眼地偷笑起来,惹得那容颜俏丽的少女一阵嗔怒,原本安静的队伍也顿时热闹了起来。 …… 数十日之后,在那成都府的青城山脚下,已经迎来无数江湖门派,其中有从云南远道而来的点苍派,也有那从西域赶来的昆仑派掌门震山子,也有那青城派的近邻已经有数十年不理江湖纷争的峨眉派掌教金光上人。 更有那江湖第一大帮之称的丐帮副帮主张金鳖携一众丐帮弟子前来,也有浙江雁荡山高人何三七前来捧场。 但说道排场最大,最引外人注意的则是那五岳剑派,要知道那五岳剑派自从十余年前选了那嵩山派掌教左冷禅为五岳盟主后,那五岳剑派的声势就只稳居于少林武当之下,就连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在这十余年里也是稍有不如,更不要说是其他地处边远的门派了。 PS:为什么周末我还会这么忙,醉了,都没有时间待在电脑旁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斗剑(上) “我的乖乖,这青城派的声势怎么如此夸张!” 肩膀上站有一只猴儿的陆大有看着青城山脚下人来人往的场景,也不由得惊出声来。 自从去年目睹了自家大师兄出手教训了那青城四秀中什么狗熊野猪后,陆大有这个猴儿也对那青城派武学心存了鄙夷了。 “六猴儿,休得胡闹!” 而一旁令狐冲听到这儿表情也略显局促,连忙训斥起了身旁的六猴儿。 他去年由于在酒楼饮酒时一时心情烦闷而嘲讽那陌不相识的青城派弟子,虽然事后师父也惩罚了他,但他当时的想法也和这六猴儿也是不以为然。 可当他亲眼在那回雁楼前看到那青城派的徐先生出手时,就明白自己过于小瞧那天下武学了,那青城派的确也有高人存在。 特别是在思过崖内,遇到那位传授自己独孤九剑的风清扬太师叔也曾说过,青城派那徐先生武功不拘一格且又杀伐果断,让自己独孤九剑没有大成前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所以令狐冲又如何敢想从前那般小视天下英雄呢! “六猴儿,你大师兄说得对,你这猴屁股是不是又不想要了!” 似乎是听到身后弟子们的胡闹,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美妇这时候回过头低声训斥起来。 “师娘!” 看着回过头来的中年美妇眼神中明显的不满,平日里一直嬉皮笑脸的六猴儿也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 看着六猴儿蔫了下来,一旁的俏丽少女则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不过很快便遭到那中年美妇眼神一瞪很快也老实了下来。 “珊儿,你这次还是学学你们大师兄,不然惹怒了你爹,我也难救你们!” 看着身后嬉笑胡闹的弟子和女儿,中年美妇心中则是微微摇头,心知这次五岳剑派齐聚青城山干系甚大的她,这时候也只能再次给身后的宝贝女儿叮嘱起来。 “我知道了,娘!” 听到这儿,岳灵珊偷偷打量了一眼前方的大师兄,随后便伸出手搀在自己母亲手臂上撒起娇来。 “你啊,真是我们惯坏了你啊!” 知道自己师兄没在这里,自己这番话也不可能吓到这个丫头后,宁中则也只能无奈摇着头。 与此同时,在那清风观大门前,青城四秀中的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罗仁杰四人则恭敬地站在门外招呼着来往的贵客。 然而还没等几人轻松多久,就听到前方那负责接引贵客的林平之声音传来:“昆仑派掌门到!” 闻言,还在大殿内的徐子骧和身旁的矮道人便连忙起身迎接,而他们的身后一名光着脑袋的大和尚也面露慈祥跟了出来。 “震山子道友,许久不见你清减了啊!” 余沧海看着身前一袭青衫示人的潇洒身影,连忙拱手问好。 “余观主,好久不见了!” 看着面前的矮道人,这名一袭青衫的中年男子则作揖还礼道,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在余沧海身上多做停留,反而是将目光放在他身后的青年道人和那光头大和尚身上了。 “来,震山子道兄,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是峨眉派的金光上人!” 明白这震山子的心思,余沧海便连忙给他介绍起了身后的大和尚起来。 “见过大师!” 震山子微微一笑,也朝着面前那大和尚作揖起来。 “掌门多礼了!” 而那大和尚也面露和善,双手合十地朝着那震山子微微点头。 “青城徐子骧见过震山子道兄!” 看着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震山子,徐子骧则打个稽首说道。 “原来你就是那江湖上最近盛传的“掌定乾坤”的徐道友啊! 看着一身道士打扮的徐子骧,震山子目光里倒是透露出一丝好奇,连连打探了数眼身旁的人影。 “这只是江湖上好事者哄闹的虚名,根本当不得真!” 明白眼前震山子号称“乾坤一剑”,所以听到这儿徐子骧也不免面露尴尬。 由于他在江湖上接连以掌击败了嵩山十三太保中都已掌力浑厚著称的托塔手丁勉和那大嵩阳手费斌后,就有好事者在江湖上给他起了这样一个绰号。 而随着流传到青城门下弟子的耳里,自然更是对这个称号推波助澜起来。 “徐道友你太谦虚了,我觉得这个称号你就担得起!” 这个一袭青衫的中年潇洒男子说道这儿,语气里倒是没有揶揄的成分,反倒是表情认真地说道。 “震山子道兄,你身后这名年轻人是你的徒儿吧,呼吸沉稳,双手有力,看来假以时日贵派又要多出一位用剑的高手了!” 看着气氛又有变僵的趋向,一旁的余沧海则眼中精光一闪,哈哈一笑后就帮忙调转了话题。 “昆仑派弟子谭迪人见过三位前辈!” 看着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三名江湖前辈,这名身材高挑的年轻人连忙双手一拱朝着前方恭声说道。 有着自己师兄打岔,一旁徐子骧则也打量起那震山子背后的年轻人,正如同他师兄所说的一样,这个年轻人双臂修长,一看就是用剑的好手,而且和那令狐冲有所不同,他呼吸沉稳,明显内功也有所成。 若要比起来的话,当初回雁楼下的令狐冲还真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而要知道这谭迪人虽是昆仑派门下二代弟子中的好手,但他的剑法也不过学到其师傅震山子六七成的功夫,比起他的二师兄、大师兄还差很远。 联想起江湖中对于昆仑派足下弟子的传闻,徐子骧也不禁心中一惊,若不是那昆仑派地处边陲,恐怕江湖上也就没有那五岳剑派什么事情了! 一番寒暄过后,徐子骧和他身旁矮道人便将这昆仑掌门迎进了大殿。 随后的时间,他们师兄二人连续接待从云南远道而来的点苍双剑,和那崆峒派的宿老,以及那丐帮的副帮主张金鳖。 一时之间,在这小小的青城山已经汇聚了东南西北各个省份的帮派门宗,但徐子骧心里很清楚,那远道而来的恶客们还没有上门呢! 果然,片刻之后,在那青城山门的石阶上就听到自己那便宜徒儿的声音。 “五岳剑派到!” 话音刚落,现场原本热闹的气氛也瞬间冷清下来,在徐子骧师兄弟两人的起身迎接下,身后那昆仑派掌教震山子,峨眉派金光上人,丐帮副帮主张金鳖,点苍双剑,雁荡山高人何三七,崆峒派宿老等一干江湖名宿高手都同时出现在那大殿入口。 就见率先踏门而入则是泰山派那位嫉恶如仇的天门道人,在他的身后则是他的师弟天松道人,似乎是注意到徐子骧的目光,紧跟在自家师兄身后的天松道人也只能面露苦笑朝着徐子骧拱了拱手就走了进来。 “哼!” 似乎是注意到那徐子骧的目光,那天门道人则冷着脸轻哼了一声。 虽说他们泰山派那玉子辈那两位师叔都与他不甚对付,甚至曾经还有所交恶,但他们两人好歹还算是泰山派的一员,自然也在江湖中代表着泰山派的面子。 然而他的这两名师叔居然死在了年龄还没有自己一半大的青年道人手里,天门道人如何挂得住脸面啊,所以自然不会对徐子骧有什么好脸色! 随着泰山派入席之后,紧跟着便是那恒山派的三定师太们了,极少同时踏履江湖的她们三师姐妹这一次可是给足那左盟主面子,不仅是身为掌门人的定闲师太来了,就连她的师姐极少出庵的定静师太也来了,至于最后面那一位徐子骧自然是认识了。 似乎是注意到徐子骧的目光,这位曾在刘府里有过一面之交的定逸师太双手合十微微朝着徐子骧方向点了点头,随后也随着自家师姐走到了泰山派的一旁。 而接下来走进来却是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叟,只见他身形消瘦脸色枯黄,看上去落魄极了。 只是即便如此,在座的江湖一干人等仍然不敢小瞧于他,因为他手里仍持着一把胡琴,相传这位莫大先生爱拉胡琴,一曲《潇湘夜雨》,听得人眼泪也会掉下来。”琴中藏剑,剑发琴音“这八字,是他一身武功的写照。 不过比起其他两派,他的背后只有寥寥数人跟着,无形之中显得很是寒酸。 “余观主好久不见啊!” 紧接着则是那一身青衫的儒雅男子登场,手持逍遥扇的他端是显得气度不凡,留有五缕长须的他刚走进门就冲着不远处矮道人拱了拱手道。 “岳先生客气了!” 看着那岳不群语气间没有太多针锋相对的意思,一旁的余沧海也强撑出一丝笑脸还礼道。 两人简单打了招呼后,就见那岳不群带着门下弟子缓缓走到了衡山派的一旁,他华山门下弟子也只有稀稀拉拉数十人而已。 不过先前有那莫大先生寒酸场景兜场,所以到时显得不那么突兀。 “五岳盟主到!” 只是这一次却不是他那便宜徒儿的声音,就见四名精壮汉子手持五岳令旗走到大殿口齐声喊道。 在这四名精壮汉子的开道下,随后就见那嵩山十三太保中的阴阳手乐厚,九曲剑钟镇两人拥簇一位身穿杏黄色长袍的高瘦身影走了进来。 徐子骧连忙凝目看去,就见那高瘦男子脸部狭长,鼻梁高挺,太阳穴高高鼓起,一双不大的眼睛却分外眼神,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家该有的气色。 不过徐子骧心里清楚,这是对方将内功修炼有成的表现,只要内功修炼到一个程度就会有那驻颜效果,就比如那“君子剑”岳不群也是如此! 似乎是感受到了徐子骧的目光,那左冷禅的目光也落在了徐子骧身上,隔着好远徐子骧也能感受其中眼神的冰冷。 两人就这样隔空对视了片刻后,就见他身旁的矮道人忽然站了出来。 “左盟主携五岳剑派齐聚我青城山,还真是声势浩大!” 随后,就听那余沧海略带讽刺地说道。 这一幕也无疑让在座各派掌门皱起眉头,其中那岳不群更是大感新奇,要知道平日这余矮子虽然心胸狭隘,但做事一向谨慎从不肯轻易得罪各派。 而今天这样做,就仿佛突然转了性子一样让人诧异。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斗剑(中) “余观主,此言差矣,要知道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一向不分彼此!” 站在左冷禅身旁的九曲剑钟镇则听到这儿,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好一个不分彼此!” 余沧海听到那九曲剑钟镇的解释,则不由得脸色一变嘿嘿冷笑起来。 他自恃平日里就脸皮够厚了,没想到那嵩山派的那九曲剑钟镇更甚于他! “徐子骧,你可敢否认你与我丁师兄的死无关?” 然而这时候一旁的大阴阳手乐厚却紧盯着眼前的青袍道人,心中本就有怒气的他这时候不由得爆喝出来。 虽说他自是不信以丁师兄的身手会不低眼前的青年道人,但那剑宗封不平的死因却着实是死于心脏裂成数片而死,明显是死于青城派的绝学摧心掌之下。 “哈哈!” 可是对于他的质问,一旁的那青袍道人却是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嗤笑出来。 “小子岂敢!” 本就心底憋满了满腔怒火的乐厚就双眼怒睁,然而还没等他出手,他的肩膀就落下了一只手,随后只听那人道:“余观主,此事关乎到我五岳剑派一众前辈名宿的死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妥善的解释!” 听出了身后的声音是来自他那左师兄后,乐厚这才脸色微变,但还是极为顺从地退了下来。 “解释,左盟主想要什么解释,只是不知贵派丁师兄携五岳剑派成员围攻与我之事该如何解释呢?” 听出了那左冷禅语气中暗藏的愠怒成分,但徐子骧神色间依旧未曾有丝毫在意,反倒是言语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冤屈一般。 “小辈,你焉敢乱放狗屁,要知道我那丁师兄在江湖上可是何等威名,若要真想对付你何须和其他人联手,定是你与其他贼人合谋暗害我丁师兄才对!” 听着徐子骧的话语,那大阴阳手乐厚就急不可怒地叫骂了起来。 不过,听到他那一番话,周围一众掌门也不禁微微点头。 要知道那托塔手丁勉能够稳坐嵩山十三太保第二把交椅,手底下的功夫可含不得一点假,这一点就算是心底里对那嵩山派霸道心有不满的岳不群也不得不承认。 而其余门派的宿老和掌门也不由得同时点头,这些年来那五岳剑派名声能够如此之大,一半是也是托了那位左盟主门下十三太保近年来异常活跃的原因,而作为左冷禅的师弟,那托塔手丁勉的武功他们也多是见识过的,所以自然对于那乐厚一番话很是认同。 “哈哈,你这口气还真与你那几位师兄如出一辙,只可惜手上功夫平平,一个不识趣被我差点打死,另一个则自不量力被我当场用掌力震死了!” 徐子骧轻笑一声后,就毫不留情说出那晚丁勉自不量力和自己对掌反被掌力震死的事实。 “小子,找死!” 本已是怒火攻心的乐厚听到这儿,身形一动就欲动手,然而就见那矮道人身影一闪就出现在他身旁。 “嘭!” 两人掌力隔空相交,不过很明显平日自恃掌力阴阳多变的乐厚不是那矮道人的对手,眼见自己师兄不敌那矮道人的时候,身后的九曲剑钟镇也连忙伸出援手。 看到自己被那嵩山派以多欺少,徐子骧眼冒寒光正欲援手的时候,却见一旁的昆仑派掌门震山子忽然身影一动,拦在了那九曲剑钟镇的面前,两人身影交错间,就听那钟镇闷哼一声明显不敌。 “我来领教阁下高招!” 人群中的岳不群看到这儿,则是身影飘飘,左手止住了那九曲剑钟镇连连后退身影不说,右掌则遥遥拍向了那震山子。 “来得好!” 本就想领教五岳剑派高招的震山子,看着那岳不群先是提醒一声再拍掌来攻的举动,也不由得长啸一声隔空拍出一掌。 就见那岳不群脸上紫气云集,心知道江湖上传闻那紫霞神功厉害的震山子也不敢大意,也右掌也运足了力道。 “嘭!” 两人双掌撞在一起,在发出一声巨响的同时,两人的身影却都不由得连连向后退出了数步。 “贵派的紫霞神功果然名不虚传!” 看着面前那脸色如常的儒雅男子,震山子不禁对那紫霞神功暗暗称奇起来,不过他这人倒也坦然,便随即出口称赞道。 “道兄一身精纯内力也让我大开眼界啊!” 听到那震山子的夸赞,岳不群则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便拱手称赞道。 要知道震山子可是和他一样,都是位列于正道十大高手之列,只是不同于他华山派只有大小猫两三只的窘境,那昆仑派可是门下高手云集。 所以眼见震山子主动停手后,也回身朝着那左盟主作揖拱后这才主动提议道:“左师兄,若是在没有真正弄清楚事实之前,就直接动手的话不仅有伤和气,而且还无助于追查真相,所以岳某斗胆还请左师兄暂缓干戈,先听听那徐先生如何解释才对?” “两位师弟且回来吧!” 听着那岳不群一席话,在眼见两位师弟并未在那余沧海那震山子面前讨到任何好处,那左冷禅左眼皮一抬缓缓唤回了他那两位师弟。 自己那师弟敌不过那余沧海,他自然是心有所料,不过没想到那平日不太在中原出现的昆仑派掌门出现在了青城山上,甚至也还出手相助了! 而这一幕,不得不让左冷禅心底仔细琢磨。 虽然他自恃身份,但那昆仑派也不是一个易于之辈,更何况那余沧海身边还有那位久未履江湖的峨眉派掌门金光上人。 而且那丐帮副帮主张金鳖,以及那崆峒派的宿老和其他江湖上的有名的高手都在一侧看着,他若是这样闹下去反倒坐实了他五岳剑派以势压人的事实。 “岳先生,多谢你的好意,不过那嵩山派的丁勉和其他一干五岳剑派成员的确是死于我手!” 徐子骧缓缓朝那岳不群拱手后,随后说出的事实却让在场在座的群雄们不由得身体一震,就连他身旁那位掌门师兄也是如此,很显然是震惊于他为何没有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说辞说下去! 听到这儿,一旁手持胡琴的莫大先生只是微微摇头,便长叹一声拉起了手中的胡琴。 他虽然性格孤僻,但却不是傻子,就连自己那刘师弟暗中和那魔教长老结交也瞒不过他,更何况是那鲁连荣投靠嵩山派的事实呢! “好胆!” 至于他一旁的天门道人则怒目圆睁,直接爆喝一声。 性格暴躁,且嫉恶如仇的天门道人,却没有莫大先生那般心思。 或许心底也察觉到一丝的不对的他,还是被心底里想要维护泰山派声誉的想法给掩盖了! “左盟主,还请您为我们师兄弟二人做主!” 这时候在那左冷禅的身后,听到了那徐子骧亲口承认和自己师兄的死有关后,那成不忧和从不弃两人则眼中露恨意看了一眼徐子骧一眼后,就埋头跪倒在那左冷禅身前。 “岳师弟现在可有话说吗?” 左冷禅冷峻声音响起的同时,他的目光便瞥到了一旁的儒雅男子身上。 眼看那徐子骧亲口承认这个事实,岳不群也只能暗叹一声就退了回去。 “真是天大的笑话,难道这天下只准你们五岳剑派能杀人,其余人等就只能等死不成吗?” 长啸一声后,徐子骧的神色里却愈发冰冷起来。 “天门道人,我原本敬你还是一派掌门,现在看来却不过如此,你泰山门下两位玉子辈师叔为何会跟那嵩山派丁师兄出现在华山脚下,你还不清楚吗?” “你……” 被徐子骧一语戳中心中痛楚,那天门道人顿时气极就连脸色也变得通红起来。 “还有你们两个老家伙,自古以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那封不平有求于那嵩山派而被迫和我交手,所以求仁得仁死于我掌下自然是无可厚非了!” 刚呵斥完那天门道人后,徐子骧又调转视角,看着那跪倒在那左冷禅面前两个老叟道人,语气则是更是冰冷。 当日那封不平虽然被自己毙于掌下,但那封不平临死前所表现出的风骨可比眼前这两个老家伙强上太多了。 “左师兄,这能否给个我解释吗?” 看着忽然跳将出来的剑宗成员,一旁的岳不群则也脸色变阴沉声问道。 “岳师弟,那剑宗师弟有意重归我五岳门下,我一时心软便替你答应了下来,不过若是岳师弟你有疑问的话,待到解决了眼前麻烦,我再向你解释!” 左冷禅只是抬了抬上眼皮,他心中就明白那岳不群心中所想,但眼下这个时候自然容不得他退缩半步,便稍稍抬高一丝音量说道。 听到那左冷禅这样答道,岳不群也不能不顾大体所以便强压住心头不忿,拱了拱手退了回去。 “左盟主,您老人家现在可否能解释一下贵派丁师兄携五岳剑派一众好手围攻我师弟的事情了吗?” 一旁的余沧海,看着那终于站不住要出场的左冷禅,也趁机开口质问起来。 “放屁,分明是你那师弟勾结魔教,暗害于我五岳剑派一干好手!” 一旁的乐厚眼见局势不妙,则趁机朝那徐子骧泼起了魔教的脏水。 “阁下,此话可不能乱讲!” 见那乐厚口不择言,不仅是余沧海脸色一变,就连他身旁的峨眉派掌门金光上人和昆仑派掌门震山子也具是脸色大变,更不提聚在这松风观中的其他江湖豪杰了。 “阿弥陀佛,乐施主,还请慎言!” 眼见那那乐厚如此口不择言,一直隐在身后的金光上人则微微摇了摇头,就单持着右手站了出来。 “大师也要插手吗?” 看着站了出来的大和尚,心里一直担心着这个的左冷禅也不免皱起了眉头。 虽然那峨眉派已有十余年不履江湖俗事了,但它那派中好手却也屡屡出现在江湖上,所以知晓这峨眉派实力的左冷禅,也不由得大感头痛。 “阿弥陀佛,出家人本不该插手这俗世,但我眼见你们双方各持己见,谁也不能说服对方,所以为何不以三人为数定下个规矩比试一番呢?” 只见那金光上人长叹一声佛号,便主动提议道。 “大师说得对,不过事情只关乎于我徐子骧一人,所以我就斗胆向五岳剑派的诸位讨教一番,我若是输了,自然以命抵命,可要是赢了,左盟主您可要给我个交代啊!” 心底里本就打着这个主意的徐子骧,说道这儿眼中更是寒光展露。 “师弟!” 一旁的余沧海看到自己那师弟不与自己商议,就自主主张后也不由得急了起来。 “师兄,我有分寸!” 看着自己那掌门师兄,徐子骧则微微一笑道。 “好,既然余观主的师弟如此有信心,就先由我这个老道向你讨教一番了!” 还未等那左冷禅答应下来,被徐子骧一番冷嘲热讽一番的天门道人却主动跳将出来,怒目圆睁的他,语气里更是充满了浓烈的火药味。 看到这里,左冷禅也不好喝止,只能默认了这个结果。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斗剑(下) 身为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人手底下的功夫自然不会太差,否则又怎么镇得住头顶那些蠢蠢欲动的师叔们。 只是这人性格过于刚烈,而心中唯独又缺少一份细腻,竟连本派玉子辈三位师叔都被那左冷禅收买的事实,都参不透看不破。 “小辈,你先出手!” 那天门道人自恃身份,已经走到大殿周围空地上的他忽然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了仍然站在大殿入口青年道人缓缓说道。 “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见那天门道人居然这样轻松放走了抢先出手的机会后,徐子骧微微一笑便朝着那天门道人拱了拱手。 随后就见他手中长剑倏地一下向前刺出了七八剑之多,其剑势之快,竟逼得那天门道人竟一时没有拔剑时机,只能脸色憋得通红至极,却还是只能连连向后退后了数步。 人群中,那令狐冲看到这儿也不禁神色一紧,心底里也开始为那泰山派的天门师伯担心起起来。 虽说他已经从风太师叔那里学到了那独孤九剑,但自知时日尚浅的他若是遇到了那徐先生突然暴起刺出七八剑也会手忙脚乱起来。 可那天门道人毕竟是一派掌门,被徐子骧一番抢攻之下虽说丧失了先机,但还是瞅准了时机拔出了手中长剑。 只见他手中剑光凛凛,长剑在嗡嗡作响之下便挺剑当胸刺下,看似简单的一剑其实却蕴含了泰山派剑派诸多精要。 因为单只这一剑便笼罩了徐子骧周身膻中、灵墟、神封等七大要害穴道,不论他闪到何处,总会有一要害大穴被刺中。 所以在这瞬息之间,徐子骧就已经被那天门道人逼到了绝处。 看到那天门道人瞬息就扭转了颓势,那群五岳剑派的年轻弟子们,特别是泰山派的一众弟子更是不由得为他们的师傅叫好起来。 而另一边青城派的弟子们则是神色紧张,就连人群中一身道童打扮的林平之虽说心底对他那位师傅充满了信心,但这时候也是屏息凝神,唯恐错过什么。 至于那余沧海,却也是眉头紧皱。 虽说这数月里他那师弟实力突飞猛进,但眼见到他陷入险境后,他心底里仍然不免为他担忧。 他这时候已打定了注意,若是他那局势一旦不妙,他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也要插手。 但在这绝境之下,徐子骧却依旧镇定,甚至连那眼神里也看不出丝毫慌乱,紧接着就他身形忽的一窜,犹如鬼魅般出现在那天门道人的一侧。 天门道人心中诧异之下,却还是向前一剑刺向了那徐子骧神封穴,要知道想要避开他这这一招七星落长空,必须要在他出招的这一刻以极高的轻功向后纵出数丈,而那徐子骧却反其道而行之,居然自求这寻死之道。 眼见那夺命剑势,徐子骧却只是身形向后一缩,而他的左手却以食指和中指从下点在了天门道人剑尖之上,气劲相交竟震得那天门道人手中长剑向上偏移了三分,而就是这三分,徐子骧右手中长剑已经落在了他的咽喉处。 “承让了,天门道长!” 见那天门道人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徐子骧却仍然执意说出了这句话,言语中丝毫没有给这位天门道人留下任何下台的余地。 若不是此处五岳剑派高手众多,为了避免被其他识破端倪,他被迫兵行险招取胜,不然仅凭当日从那思过崖洞窟中所惊鸿一瞥看到过的剑法,也足以瞬间破掉这老道的剑招了。 “你……” 天门脸色涨的通红,心底里有心想骂脏话,但在群雄眼下,他还是只能忍着不能再让泰山派名号受辱了。 那天门道人自恃已经够高看这徐子骧了,否则不然出手第一招就用上了蕴含泰山派诸多剑派精要的七星落长空了。 可是没想到他还是被那徐子骧给兵行险招给破了他手中剑法,甚至连他本人都在这群雄眼下被那徐子骧所擒。 随后就见他大袖一挥,竟直接朝着山下走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青城山了。 “天门师兄!” 看着拂袖而去的天门道人,一旁的天松道人则连连追了追去,看着自家掌门和师叔都已经离开,留在这青城山的泰山派一众弟子也面面相觑,也只好跟了上去。 只留下那左冷禅面色难堪之际,要知道这一次可是以五岳剑派行事,但那天门道人败了且不说,随后居然如此不顾局面带着泰山派一众弟子离去,这分明是没将他这个五岳盟主放在眼里。 “诸位,眼下第一局我已经赢下了,还有谁愿意出手让我徐子骧领教一番呢?” 看着自乱阵脚的五岳剑派,徐子骧的双眼却愈发显得精神起来,右手负剑而立的他这时候再次向这群五岳剑派的高手邀战道。 徐子骧和那天门道人交手时间虽然不长,但其中之凶险在座所有人都能看得出,眼见那徐子骧瞬息之间就扭转局面,并且击败了那天门道人。 在座的五岳剑派中,也是显得鸦雀无声起来。 就连那之前叫嚣的大阴阳手乐厚,和那九曲剑钟镇这时候也噤口不谈,而余下三派中,有两派那和徐子骧私交颇深。 比如那岳不群自恃身份,本就不肯在这青城山充当恶人,而那恒山派定逸师太则在刘府中被那徐子骧施以援手,自然也不肯出手。 一旁亲眼目睹了那徐子骧出手的左冷禅,却已经从徐子骧那一指中看出其中高深的内功修为,他自己倒是不惧,只是自家那两位师弟却有所不如了。 正在左冷禅陷入为难之际,人群中那名手持胡琴老者却长叹一声就走了出来,道:“左盟主,这一场就交给我吧!” 眼见那莫大主动走了出来,左冷禅自然是不会拒绝,只见他点点后,便缓声说道:“那就麻烦了莫大先生了!” 听到那左盟主的话语,那手持胡琴老者却又是长叹一声,手中琴声幽幽传来,人却已经走到了那空地之上。 虽说那鲁连荣暗中投靠了嵩山派,但他名义上还是他衡山派的弟子,所以无论如何莫大也要和那徐子骧做上一场,不然江湖上又要说他天性凉薄,漠视自家师弟被他人所杀。 “莫大先生好!” 眼见那手持胡琴的老者走了上来,徐子骧则也隔空朝那老者作揖问好道。 在五岳剑派中,他唯有对这眼前老者有着一丝好感。 虽为正派十大高手之一,但为人却不迂腐,看似不管衡山派大事,其中暗地里他那两位师弟动向却早已被他所知。 只是他这掌门着实当得憋屈,刘正风和那魔教长老结为知音,那鲁连荣又窥视掌门之位投靠了那左冷禅,门下弟子有没有几个成器,竟逼得这个老者事事身先士卒,最后被那左冷禅拿捏住把柄不得不默认五岳并派事实。 “你好!” 看着朝他问好的青年道人,莫大也微微点头,只是他话语刚落,寒光陡闪,就见他手中多出了一把又薄又窄的长剑,猛地刺去,直指徐子骧胸口。这一下出招快极,抑且如梦如幻,正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的绝招。 原来那莫大先生亲眼见到那天门道人败在那徐子骧手中后,自然也不敢大意,所以出手便是杀招。 而一旁早已清楚这莫大先生性格的徐子骧,则早已严阵以待,就听当当的一响,他手中长剑已经架住那莫大先生刁准一击。而即便如此,他那衣衫已被这一剑划出了一道口子,胸口也多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剑,无疑不长吸一口冷气,就连那站在余沧海身旁的金光上人和震山子也不由得眼中精光闪烁。 传闻那衡山派三大剑派中的云雾十三式,是被前朝一名高手所传,将变戏法本领渗入武学,所以看似极为正常的言谈举止,却都有可能随时暴起杀人。 留意这一招可怕的两人,心底里也不禁心中一寒,他们两人自恃武功精湛或许不怕,但是他们门下的弟子则不然了,所以心中便有了告诫门下弟子日后行走江湖之际务必要和衡山派弟子保持距离的想法。 感受胸口一阵刺痛,心知挂了彩的徐子骧轻笑一声,双眼却愈发精神起来,那莫大先生出招诡异,更是深得衡山派白便千幻云雾十三式的真谛,若真让游走开来,自己那才是真的头痛。 不过既然已经被自己拦下这一剑,双方的攻守自然要易形了。 看着拦下自己这一剑的青年道人,莫大先生则是眼冒奇光,不过还未等他有其他想法,那青年道人抬手攻来,如此近距离之下,那青年道人明显是要和自己比拼掌力。 心知那青年道人在江湖上名头的莫大这时候,却由不得自己,只能抬掌攻来。 两人双掌相交,身形具是一震,只是那莫大干枯的身形明显抖动的更为剧烈。 感受到那青年道人左掌下传来绵长道家内劲,莫大心中不禁再次暗暗称奇起来,这下他总算知道那天道道人是如何败在这青年道人手中,单凭这一手精纯内劲,就足以排在在场各派名宿高手中的前五了。 眼见那徐子骧眼中神光连连,心知这他仍有余力的莫大心底里不由得暗叹一声,要知道如此近距离之下,两人掌力相交无非比拼的是各自内力深厚。 而又承了那青年道人在湖南为他那刘师弟出手的人情,他这时候又怎么不知进退,若是继续比拼下去,双方两败俱伤且不说,那徐子骧恐怕就真没用余力应付那左盟主了! 心中想到这儿,莫大暗叹一声后,便主动忽的减弱了左掌上的内力,拼着身受内伤也要还那青年道人人情。 虽说那徐子骧已经从那莫大先生忽然减弱上的掌力上察觉了什么,但两人内力相交,岂有那么收回之说,更何况是那莫大先生主动撤回了大半掌力。 所以徐子骧即使及时撤回了大半内力,但那莫大先生还是止不住身形剧颤,那枯瘦身形不禁连连后退出数步不说,就连嘴角也渗出了一丝殷红血迹,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咳咳,我莫大技不如人!” 看着那青年道人停手站在一旁,吐出那口淤血后已经好了许多的枯瘦老人也拱着手朝着那徐子骧极为干脆的认输了,随后便在门下弟子的搀扶下离开了这片空地。 而徐子骧则拱着双手目送那枯瘦老人的背影离去,心中清楚那莫大先生是以自己独有方法向自己偿还人情,倒还是不免心中一震。 至于其他在场的各位群雄们看到连那有着“潇湘夜雨”之称的莫大先生都在掌力比拼下输给那徐子骧之后,这时候的他们的心底里也不免信了三分他之前所说的事实。 人群中那华山派一干弟子们,比如那之前还对那青城派暗有嘲讽的陆大有这时候也瞪大了双眼,至于那令狐冲这时候则更是心中大惊,本以为学会了从太师叔手下的独孤九剑,自己能追上那徐先生一丝。 可从目前来看,就凭那徐先生那一手精纯内力,自己剑招再精湛但若是被那内力震拖了手中长剑,也只能束手就擒而已。 就如同当初华山上剑气之争时,那些剑宗高手遇到内功修炼有成气功高手时的结果一样。 想到这儿,令狐冲心中原本还存有比拼的几分心思也顿时弱了下来。 而一旁的宁中则和岳不群看到这儿,也是心神一震,岳不群是深知那徐子骧内功修为,只是数月不见,他这内力精进的速度却让他自叹不如。 难道那青城派的绝学鹤唳九宵神功还真有这么神奇不成? 眼见那徐子骧连番大展神威,原本养气功夫极深的岳不群心中也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就连他背后的岳灵珊,这时候看向那徐子骧目光里更是充满了丝丝好奇。 PS:本来想写个五千字大章结束这一阶段,可是实在扛不住了!明天继续吧,还有由于工作原因,我只能晚上回家才有时间码子,所以更新只能放在这深夜中了,抱歉,诸位!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左冷禅 连续两番鏖战,其中更是战胜了那泰山派掌教天门道人,和那衡山派掌门有着“潇湘夜雨”之称的莫大先生,徐子骧也是消耗不轻。 哪怕是其中还有那莫大先生有着放水的成分,但徐子骧还是有所消耗,所以目送那莫大先生离场之后,他便盘腿坐在原地暗自调息起来。 “左盟主,我那师弟已经连番鏖战两场,而且皆胜于你五岳剑派中的泰山衡山两派掌门,不知道这样是否能够证事他的说辞!” 看着自家师弟盘腿坐在地上暗自调息起来后,一旁旁观了很久余沧海自然是站不住,这时候便站出来说道。 不得不说,余沧海这一番话是说得时机恰当,在这青城山各派掌门也是亲眼目睹了,那徐子骧愈战愈勇连胜两名五岳剑派掌门的一幕。 要知道那嵩山十三太保中的托塔手丁勉虽然一身武艺不俗,但也绝不会比那“潇湘夜雨”的莫大先生,以及那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强出一头。 至于其他折在那华山脚下的各派名宿,比如那“金眼雕”的鲁连荣虽说是那莫大师弟,但一身武艺连他那师哥刘正风都不如,又怎么比得过那莫大先生。 再说那泰山派玉子辈的两名前辈,比起他们的辈分,他们手底下的功夫就显得稀松平常了,不然那自东灵道长手中传承下来的掌门铁剑也不会交到那天门道人手中了。 至于那剑宗的封不平,却由于华山二十多年前剑气之争落败后而导致在江湖中名声不显,所以除去五岳剑派中的宿老之外,其余人等皆对于他们不甚了解,所以也自然将他们忽略过去了。 “余观主说的不错,徐先生连番鏖战皆以剑和掌法胜了那天门道长和那莫大先生,这等实力已经能够表明他所说不假!” 一旁那昆仑派掌门震山子这时候也摇了摇手中折扇,很是潇洒地走出来说道。 以他立场,自然希望那五岳剑派摔的跟头越大越好,可是一连两位五岳剑派的掌门都被那徐子骧取胜,若是继续下去说不定会逼出那左冷禅,反倒不美了。 毕竟那左冷禅不比旁人,在十余年前就敢和那魔头任我行比试且不落下风。倘若真逼出来了他,那徐子骧就算怎么惊艳恐怕也要认输了,而这样无疑会抬高那嵩山派势头,削弱了其余四派的士气,反而给了他并派行了便宜。 所以他才不得不站出来,为那青城派说句公道话! “大师,您之前说的可算数?” 然而那左冷禅老谋深算,又如何猜不到那震山子这所谓公道话背后的深意。所以直接问向那提此倡议的金光上人。 “阿弥陀佛,……” 那金光上人听到则也显得很是为难,长叹一声佛号后就欲开口。 “左盟主,你不必为难大师了,剩下的一场赌斗,我应下来就是了!” 眼见那左冷禅将矛盾引向那峨眉派的金光上人,已经暗自调息了片刻的徐子骧这时候却站了起来。 “哦,你倒是比你那师兄要爽利许多!” 看着眼前那呼吸绵长,双眼如炬的青年道人,左冷禅却还是止不住心中一惊,心底则暗暗提高对于那徐子骧的评价。 “师弟!” 看着又自作主张的徐子骧,那余沧海语气里明显多出了一丝不满。 别人不清楚那左冷禅,他余沧海可是清楚的很,江湖上都传那嵩山十三太保的丁勉陆柏等人一身武艺是如何惊人,但若比起这位左盟主来说,就如同萤火与皓月争辉不自量力! 那费斌虽自称大嵩阳手,但真比起掌法来说,反倒是那位久不出嵩山的左盟主更胜一筹,那些晚辈们或许不清楚,但他余沧海可是记得这位左盟主在十余年前就有着嵩阳神掌的美誉,而现在又过去了这么久,恐怕他那一身掌力又远超从前。 想到这里,余沧海又如何不为他那位师弟担忧起来。 “师兄,我既已答应了金光大师的提议又怎么出尔反尔呢,而且更何况我还想亲身向左盟主讨教一番呢!” 徐子骧微微一笑后,就那样毫不躲闪望向了前方那身穿杏黄色长袍的高瘦身影。 听到这儿,不仅是那左冷禅微微一愣,就连原本站在他们身旁的昆仑派掌门震山子也是暗暗摇头。 人群中,五岳剑派其他好手也是一致摇头,就连那“君子剑”岳不群和其师妹宁中则也是如此。 在他们身后,令狐冲也是极为不解,要知道经过十余年励精图治那位左盟主在五岳剑派中的威望可谓深厚,就连那平日里放浪形骸一向不拘小节的令狐冲也不敢在那位左师叔面前有所放肆。 所以他们根本不理解徐子骧为何如此不智! 只是他们不知,徐子骧也有说不出的苦衷,以如今的局面来说,和那左冷禅一战肯定是无法避免。 若是无法让那左冷禅心生忌惮,恐怕接下来的日子整个青城派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所以徐子骧必须让左冷禅投鼠忌器,就算是有所阴谋也要先解决掉他。 不然仅凭他这么多年在绿林中收买的诸多黑道高手们,就足以荡平了那青城派大多数二代弟子了! 而且旁人或许不知道这左冷禅一身底细,他却清楚的紧,为了针对那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这位左盟主励精图治这十余年则在暗中修炼寒冰真气,企图在下一次遇到那任我行时一招制敌。 那寒冰真气是将自身真气化为阴寒之力,原著中就算是那岳不群已将那紫霞神功修炼到了深处,也只是能接那左冷禅两掌而已。 若是之前徐子骧肯定不会这样无的放矢,可是自从他在古墓中的寒玉床上修炼数日后,自恃已对那寒气有了一定抗性,所以才敢斗胆向那左冷禅邀战。 “好,果然是好胆识,既然如此,我若是不答应你就显得太不通人情了!” 哪怕是心底里早已勃然大怒,但那左冷禅言语却依旧显得很是冷静,只是那一双眼睛透露出的寒意,却足以让身旁的九曲剑钟镇和那大阴阳手乐厚心中生惧了。 作为熟知自家师兄性格的他们,可是清楚那徐子骧这一次是真的惹怒他那左师兄了! “就以三掌为数吧,你若是扛得住我三掌,此番就算你赢了!” 身穿着杏黄色长袍的左冷禅缓步走了过来后,也为了避免被人说是以大欺小,心中自信满满的他便眼露冷芒主动提议道。 虽然那徐子骧连番斗赢那天门道人和莫大先生,但左冷禅自恃自己内力深厚绝不会像那两人一样轻易落败! “哦,那就多谢左盟主手下留情了!” 听到这儿,原本还仍由顾虑的徐子骧这时候更是没有任何负担了。 看着站在原地的徐子骧,左盟主眉头一皱,就见他左掌轻轻一拍,连一丝声响都未传出。 但就是这样看似轻巧一掌,却让站在面前的徐子骧压力大增,这看似轻若鸿毛的一掌,却在眼里重约千斤。 本就不敢大意的他,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凝神聚气之下他也运足功力向前拍出右掌。 两人双掌相交,那左冷禅只是左肩微微一颤,整个人的身形都未摇晃,相反那徐子骧则是身形一晃,向后退出了两步有余。 看到这儿,左冷禅眼中寒芒一闪,心知他刚才这一掌已使出八成的内力,没想到那徐子骧反倒是接下来了。 “再来!” 强行压下心头激荡的气血后,已经尝到了那左冷禅厉害的徐子骧也不禁心知大喊厉害,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又岂能回头呢,所以这时候的他,还是强撑着继续邀战。 以左冷禅的老辣,又如何看不出那徐子骧是此刻强撑着呢。 “哼!” 随后就见他冷哼一声后,又向前拍出了一掌,这一次他可是用足了力道。 只见他这一掌出手时看似缓慢,却在半途中忽然增速,犹如魅影一般出现在徐子骧的心头。这其中正是蕴含了嵩山派嵩阳掌法以变化繁复、出手迅捷著称的特点, “嘭!” 两人气劲隔空碰撞,徐子骧这一次则是面色潮红,身形剧颤,脚下也如同踩了棉花一般松软无力起来。 要知道那左冷禅就算是不用寒冰真气,已近六旬的他那一身内功可算深厚,如今江湖中除去料寥寥数人外不可能有人是他对手。 强行咽下了涌上来那股甜腻,徐子骧面色此刻也变得极为难看起来,身形一晃也似乎站不稳的他这时候也明白自己还是小瞧了那左冷禅。 本以为凭借鹤唳九宵神功绵长无比的内劲,自己最少也能坚持到第三掌,但如今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徐师弟!” 看着徐子骧摇摇欲坠的身形,一旁余沧海可是心中大急,就在他正欲插手的时候,却见他那师弟朝他摆了摆手。 “我还撑得住,师兄!” 嘴里已经明显能够感觉到来自于血液那股甜腻了,但徐子骧还是强行平息了心头涌动的气血。 居然还是撑住了! 看着身形连晃的徐子骧,左冷禅心中大感诧异,要知道他刚才可是运足了力道丝毫没有留力,但没想到那青年道人居然还是接下来这一掌! 想到这儿,左冷禅心底不由得对眼前那勉强站稳身形的徐子骧心中忌惮起来。 要知道那徐子骧才多大年龄,就算严寒酷暑丝毫没有松懈,他修炼的时间恐怕还没有他的一半,但就是这样一个后辈,居然能接下他全力的一掌,这如何能不让他感到一丝忌惮呢! 若是真给他时间成长起来,恐怕日后将是嵩山派的大敌,想到这儿,左冷禅眼中寒光一闪,不想将这个麻烦留到日后的他这时候便向前再次拍出了一掌。 只是这一次,他那右掌中已经暗暗藏着那修炼多年的寒冰真气! 察觉到了那左冷禅眼中一闪即逝的寒光,心知自己彻底惹起了那左冷禅杀意的徐子骧,这时候自然不敢松懈,也连忙反手拍出一掌。 只是两人双掌相交,就见徐子骧身形一颤,嘴唇发紫,浑身不由得打起一个哆嗦,仿佛是赤身站在那寒冬腊月下的大雪之中一般刺寒冷。 嘴角更是渗出一丝血迹,不过这时候那左冷禅却是面色一变,因为那徐子骧反手派来一掌则是轻飘无比,其中分明没有蕴含一丝内力。 “不好!” 心中惊怒交加的左冷禅,是怎么也想不到那徐子骧会如此胆大,居然敢在和自己比拼掌力的时候晃个虚招。 “噗!” 徐子骧嘴中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就倒飞了出去,而在这期间,他那运足了力道的左掌却也暗暗印在了那左冷禅的身上。 “师弟!” 一直关注着场中局势的余沧海连忙身形一动,抢在自己那师弟落地之前接住了他,随后便左掌按在自家师弟的后心暗暗朝那灌输起了自己的真气。 只是此刻他触碰着自家师弟那冰冷刺骨的身体,心中也不由得生奇起来,不过此刻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询问什么了。 “左盟主,我这一记摧心掌滋味如何?” 在余沧海真气的灌输已经缓解不少周身寒意的徐子骧,这时候则挺起了身子问起了那左盟主的切身感受,神色里更是充满了一丝得色。 “好,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余观主你可是有了一位好师弟啊!” 看着那面露得色的徐子骧,左冷禅的脸色却是愈发阴冷。 来自徐子骧临别前的那一击摧心掌,还是让他受到了不轻的内伤。只是那徐子骧身受重伤自身掌力自然也弱了三分,而他自身又内力深厚所以这才压住了心头浮躁的气血让外人一时没有看出来。 “左盟主,三掌已过,现在可算是我师弟赢了吧!” 定睛看着那面色阴晴不定的左冷禅,左手仍然为自己师弟灌输内气的余沧海铁青着脸却问出了这句话。 PS:大晚上修仙码字,我都快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玩意了! 正文 第三十章 铩羽 “此番自然是贵派的徐师弟胜了!” 哪怕是心中恨得发紧,但那左冷禅仍然要维持表面上的风度,所以这时候佯装着风轻云淡的态度说道。 “那么左盟主现在是不是也该给我个解释了?” 有了他那师兄不计成本的真气灌输,已经缓过来的徐子骧这时候已经则站了起来,身形本就挺拔的他,这时候则配合他那年轻的轮廓,似乎给了在场那些江湖豪杰们一种隐隐能与那左冷禅对峙的错觉来。 见那徐子骧根本不懂见好就收,左冷禅眼中冷芒不由得大盛,但此时此刻他却也奈何不了那徐子骧。 “是我左某人御下不严,也连累了各位江湖同道看了笑话!” 说来那左冷禅倒也不愧是一个枭雄,眼见此事无法避免后,还是收敛了眸中冷意,拱着手朝着那余沧海以及那徐子骧等一干江湖豪杰说道。 “徐师弟,此番我是左冷禅没有明辨是非,驭下无方才惹出来的麻烦,和五岳剑派没有任何关系!” 话落,就见他左冷禅隔空朝那徐子骧作揖施礼以表歉意。 眼见那左冷禅如此放得下身段,在场各派掌门们,以及其他晚辈们也具是面色一变,要知道那左冷禅执掌五岳剑派多年,在江湖上暂且不说别的,就单论他的辈分也远超旁人。 就连那衡山三定师太,以及华山派的“君子剑”岳不群,以及那昆仑派的震山子也自是不如。 “左盟主,我那师弟可担不起你如此大礼,不过事情至此,两派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只是我希望此后您能约束好门下弟子不要再发生今日这种误会了!” 作为清楚那左冷禅在江湖上辈分的人,余沧海这则盯着那左冷禅不急不缓道。 “余观主,待我回山之后便会整肃门风,也会给贵派一个解释!” 明明心底里已经窝火到极点,但那左冷禅还是佯装着一副风轻云淡,继续拱手道。 随后逐一向在场各派掌门名宿拱手告别后,这才沉着脸带着那乐厚钟镇以及一干嵩山派弟子朝着山脚下走去。 “徐先生这次可是在青城山上大显神威啊,恐怕江湖上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徐先生的威名了!” 见那左冷禅负气而走后,仍然留在这山上的“君子剑”岳不群则带着自己师妹宁中则缓步走来。 对于他来说,那连番鏖战取胜了两位五岳剑派掌门的徐子骧已成了一个不得忽视的强援,所以在那左冷禅离去之后,自然是要过来熟络一下感情。 “岳先生客气了!” 见那岳不群向自己示好,徐子骧自然也不能托大,也连忙打个稽首。 就连他身旁那位矮道人,也难得向那位“君子剑”面露善意。 几人一番寒暄过后,那岳不群心知徐子骧身受内伤,所以也很是识趣带着自家师妹离去了。 而这时候成都府的官道上,提早离去的左冷禅则盘腿坐在那儿运气调息起来,而他身旁的左右早已被屏退下去,身旁只留下那九曲剑钟镇和那大阴阳手乐厚两兄弟。 “你们两人日后若是单独遇到那徐子骧,还是早早退避三舍吧!” 半个时辰后,就见那左冷禅面色难看睁开了双眼,看着身旁屹立在两侧的师弟,这时候的他不免出声告诫起来。 那青城派的摧心掌果然名不虚传,运劲手段也别出一格,不愧是传承百年而留下来得到绝学掌法! 就算是内力深厚如他,近距离受了那徐子骧一记摧心掌也是气血沸腾,端的难受! 若不是那徐子骧重伤之下导致自身掌力弱了三分,恐怕就算是他也当场重伤,想到这儿,那左冷禅心底里对那徐子骧更是忌惮起来。 眼见连自家那掌门师兄都在那徐子骧面前吃到了一个暗亏,那怕心中再有不服的乐厚这时候也只能同那钟师弟一起点了点头。 “那成不忧两人呢?” 逼出了心头的淤血之后,脸色明显有所好转的左冷禅这时候则皱着眉问起了这个。 “回禀师兄,自下山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们兄弟二人!” 一旁的九曲剑钟镇则连忙拱着手说道。 “哼,自寻死路!” 以左冷禅的老谋深算,如何猜不透那两个蠢材的想法呢! 只是可惜,日后江湖上那剑宗的精妙剑法就要彻底失传了! 想到这儿,左冷禅眸中精光一闪,随后便道:“我们走吧,莫要在这里久留!” 要知道这一次他携五岳剑派之势来这青城山上问罪,本是有着宣扬五岳剑派威名的意图,只是没有想到被那徐子骧连胜两场,甚至连他本人也由于一时不察受了不轻的内伤。 在加上最近那魔教声势又起,生性谨慎的他自然不肯多在这外界久留了! …… 一个月后,江湖上仍有好事者在传颂当日青城山上所发生的大事! 就仿佛他们亲眼目睹了那“掌定乾坤”的徐子骧,在那斗剑中取胜了那泰山派的天门道人与那有着“潇湘夜雨”之称的莫大先生一般。 甚至连那徐子骧勉强在那左盟主手中撑过三掌的一幕,也被他们这群好事者传颂为隐隐能与左盟主与之争锋的对手。 只是在那松风观中,作为五岳剑派齐聚青城山始作俑者的徐子骧则还是一脸淡然。 “师傅,掌门师伯让我将这些东北老参带过来给你滋补身体!” 走到竹林中的俊俏道童,看着盘坐坐在山崖边的青年道士,眼中多出一丝敬佩的他,连忙将拱着手说道。 “这东西我是用不上了,你先留着吧!” 暗叹一声自家那掌门师兄有心了后,徐子骧也随之睁开了双眼。 要知道当日那左冷禅所说要给个解释,也并非是虚言,自他返回嵩山后,就遣那九曲剑钟镇带着一干弟子携重礼登门谢罪。 其中就那产自那长白山脚下的人参也有成十颗,虽说都是些年份只有十年左右的老参而已,但也表示出那嵩山派的财大气粗,至于其他的礼物更是不计其数,从中徐子骧能看出那左冷禅息事宁人的态度。 只是他愈是如此,徐子骧心中更是心生忌惮。 那左冷禅为何这样做,他又岂会不知! 无非是想要稳住自己,避免影响到他五岳并派的大事! 想到这儿,徐子骧微微摇头,心知日后恐怕还要与那左冷禅做下一场!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一年 自那左冷禅携五岳剑派之势在那青城山上铩羽而归后,已经过去了一年。 在这一年里,江湖里悄然发生了不少大事。 其中最为活跃的还是那嵩山派,或许是为了挽回当初在青城山丢失的颜面,那嵩山派自左冷禅之下的其余太保皆活跃在江湖上。 半年前,在那浙江外海一处不知名的海岛上,隐居在此的刘正风和那曲洋两人则被那嵩山派副掌门汤英鹗携数名嵩山十三太保合力,逼死在了那孤岛之上。 偌大的刘府,其中也包括那不少选择背离衡山派门墙也要跟随自家师傅的忠心弟子们,也尽数被那嵩山派副掌门汤英鹗所铲除,唯有那古灵精怪的曲非烟和那刘菁两人下落不明。 而数月前,那左冷禅更是亲自出马,在河北境内一掌击伤了那魔教青龙堂的堂主,余者更是死伤无数! 连续两番做出如此震惊江湖的大事,自然也稍许挽回了一些嵩山派的颜面。 而与此同时,在青城山却是另一番光景,由于那徐子骧在这青城山接连斗剑取胜了两名五岳剑派的掌门之后,更是声势大振。 特别是在余沧海亲眼目睹了那左冷禅是如何咄咄逼人之后,也开始热衷联络于其他门派,在这短短一年间,与那近邻峨眉派更是关系大进。 就连远在西域的昆仑派,双方也一直来往不断,每逢重要佳节双方也会互派弟子增进两派友谊。 甚至连那五岳剑派中的华山派,两派在这一年里更是没有断了来往。 至于那福威镖局,也借着这一年青城派名头大震的关系,也将自家镖行成功扩展到京城一代。 而那嵩山派似乎也默认这个局面,期间任由那福威镖局旗下押镖的队伍通过河南境内,双方的关系也看似得到了缓和。 但在这江湖上,也并非是所有人会卖你面子。 因为就连那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武当,也做不到这般! …… 一个月后,在那延安府境内,一名模样俊秀的道士则手持长剑快步行走在那官道上,而在他的后面,一名头戴斗笠身穿着深色长袍的精壮汉子则紧跟其后。 “林师弟,我们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由于已经长途奔波了数日,身后那精壮汉子心底里也开始叫起苦来。 “也好,余师兄,我们去前面村子找个歇脚的地方吧!” 抬起头看了看还在远处的村庄,被称为林师弟的俊秀道士也不由得伸出左手抹了抹额头渗出的汗珠。 眼见那林师弟开口答应了,身后那明显是师兄的精壮汉子也随之松了口气。 说起来命运可真是奇怪,原本时间里本是阴阳相隔的两个仇敌,此时却成为了师兄弟,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 自从那林师弟拜他那位小师叔为师后,就一改之前的骄纵大少爷脾气。短短的两年的时间里,这位原本喜好奢华游猎的大少爷也逐渐习惯了青城山上清贫的生活。 就连这次前往那延安府,也是一路依靠双腿的脚力。不过这样反倒是让那余师兄暗中叫苦,身为青城派掌门独子的他平日也算是骄纵无度,所做出的的荒唐事一点也不比那位林师弟曾经少。 甚至还在去年还由于喝花酒,还被他那父亲亲手打断了腿。 能够从那青城山一路坚持到这延安府附近,已经算是这位少观主少有毅力的表现了。 说道这儿,余人彦也不禁暗中感叹那林师弟这些时日的突飞猛进,要知道他平日在怎骄纵无度,但好歹修炼青城心法的时间要远超于那刚拜入师门不到两年的林师弟。 可是眼见那林师弟脚步如风,神色中依旧不见任何疲意的样子,他也不由得暗暗惊叹。 看样子平日林师弟每日从那青城山脚下日行一例的爬山之举,并没有白费功夫,起码这脚下功夫,自己是自叹不如啊! 就这样,两人约走了半刻钟后,这才走到了那村子里。 随手找了一家看得过去的大户人家后,余人彦便看着自己那林师弟依靠一身好皮囊就被那大户人家给请了进去,甚至连让他早已准备好的一番说辞都没有机会说出。 端坐在椅子上,余人彦看那围着自家师弟转的这户人家的丫鬟小姐们,心底里也莫名有了一股酸楚的感觉。 而那林平之自是不清楚他那余师兄的想法,所以他还是强压着耐性连番婉拒这户人家挽留他的好意。 要知道他这一次专程下山,则是为了设立在延安府里镖局分号而来。 由于他那师傅一年前在那青城山大展神威,就连那五岳剑派也一时铩羽而归,从而让投靠了青城派门下的福威镖局也是生意兴隆。不仅将生意从沿海六省做到四川陕西一代,就连塞外也有人慕名他林家福威镖局的大名专程托镖求运。可惜好久不长,一个月前在那延安府外,正在走镖的分号镖头们便遭到了那塞外马帮的突袭,一时之间,死伤惨重。 为此他那父亲这才专程遣人来青城山求援,可是由于自己那师傅一年前就闭关不见外客,而在这期间又大感自己武艺精进的林平之便带着自告奋勇的余师兄先行一步赶到这延安府外。 随后,还有派中的四位师兄也会来这延安府助他一臂之力! …… 天色将暗,赶在那夜幕降临之前,林平之便和余人彦两人走进了那延安府内,两人在城里绕过了几条街后,这才找到福威镖局设在这里的分号。 只是刚进去,他们两人就嗅到了一股明显的中药味,很明显这里有人受伤了。 “少镖头,您总算来了!” 正准备打烊的一名青年汉子看着走进来两人,眉头皱起的他正准备逐客,然而看着那极为眼熟的身影,语气里也不由得变得惊喜起来。 “白二,其他人呢?” 看着眼前总算有个自己认识的熟悉身影,林平之也顾不得多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史镖头他们受了重伤,现在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看着终于赶来的少镖头,趟子手白二不由得眼圈一红,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要知道自他们少镖头拜那位徐先生为师之后,他们镖行走镖可谓顺风顺水,一路上虽也有人为难,但大多都会看在青城派的面子上有所收敛。 甚至连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五岳剑派,也极少为难他们走镖,只是没想到到了延安府,居然被一群不知道从那里窜出来的马匪给坑害了。 随后就见那白二随便抹了抹脸,就带着林平之两人走到了内堂里。 走进去之后,林平之的脸色就随之沉了下来。 因为偌大一个院子,除去前面带路的白二之外,其余人身上皆有外伤,只是轻重不同而已。 而那延安府分号的掌舵人史镖头则是面如金纸地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他甚至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到来。 看到这儿,林平之面色则又是一沉,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出关 终南山的古墓里,徐子骧盘腿坐在那寒玉床上,由于在这寒玉床上修行需要无时无刻都要运功抵挡那股奇寒之力,所以修炼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 而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纵然是睡梦中也是练功不辍。 另外,大凡修炼内功最忌讳走火入魔,所以平时练功,不免分出一半心思和心火抗衡,但在这寒玉床,心火自清,所以在这寒玉床上修炼了短短一年,足以抵得过徐子骧之前十年之功。 平日里除去每日在这寒玉床打坐修行内功之外,其余时间里,徐子骧则会利用学自九阴残篇上的闭气决外出,在那终南山上修行那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和那捕雀功。 要知道青城派自两宋建派以来,虽能屹立百年而不倒,但也失传了不少前朝的武功绝学。 就拿青城派如今最为有名的摧心掌来说,它运劲手段别出心裁,若是内功修为不够,也可依靠自身那独特运劲手段来弥补少许差距。 但它运劲手段独特是不假,但其中出招上却唯独缺少了变化。 而那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却恰恰相反,它不以内力沉雄见长,反而注重着手法上的迅捷,讲究的是一旦出招就要掌法绵密无比。 传闻连到最高境内,不弱于掌中有剑,双手能挡住九九八十一只麻雀,不让其逃出。 这段日子以来,徐子骧一番苦修之下,虽还做不到那小龙女般轻巧自如,但也能将九九八十一只麻雀困于双掌中,不让其走脱一只。 不过徐子骧也不以为意,毕竟他修炼这古墓天罗地网势时日尚浅,自然是比不得那小龙女轻巧自如。 只是可惜那古墓派的捕雀功练法有些含糊不清,自己也只能私底下摸索着进行,但越是这样,运气提纵时越显得极为别扭,所以到了最后,徐子骧还是略感遗憾放下了这门轻功的修行。 即便不能修炼那古墓派的捕雀功,徐子骧也只是心有遗憾,毕竟自己已经在这古墓里连续得到了那九阴残篇和那古墓派武学精髓,又如何还能不知足呢! 想到这儿,徐子骧起身后便拿起了了一旁的重剑,朝着那地下水道而去。 期间只见他脚步沉稳,每踏出一步必将引起脚下尘土一震,这倒不是徐子骧有心而为。只是那手中重剑重约百斤,而这古墓内已有数十年没有修缮,所以地面自是耐不住他这等重量。 至于这把重剑则是由那大力神魔范松那双板斧回炉重铸而成,其间也托了自家徒儿的便宜,利用福威镖局那雄厚的财力加铸了不少难寻的其他矿物铸造而成。 而要知道那双板斧可是随着那大力神魔范松在那绝境中活生生开凿出一条百丈有余的甬道而不损,这其中的材质也是不凡了。 当然或许还比不上独孤前辈手中那把全块用陨铁打造而成的玄铁重剑,但也在江湖上算是一件难得的神兵利器了。 全剑重约90斤,比那玄铁重剑还要重出九斤左右。 但这两年间丝毫不敢倦怠对那易经锻骨篇修行的徐子骧,这段日子以来也是自身筋骨得到壮大,一身臂力也自然随之大涨,这常人手中算是难以抬起的重剑,却在他手中是得心应手了。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若是他现在和那天门道人,莫大先生两人再次交手,就不会像之前那般凶险了。 因为只要他劲力凶猛,哪怕是最为普通的挺剑直刺,也威力远胜那衡山剑法等变幻奇妙的剑招。 一路暗暗运起那学自九阴残篇中的闭气决,徐子骧很快就穿过地下河道浮至那水塘上方。 利用内功快速烘干道袍上湿气后,徐子骧便快步朝着山下赶去,要知道他闭关已有一年有余,和江湖上的消息也闭塞开来。 虽说他那师兄安排个哑道人来服侍自己,但也习惯独居的关系安置在那终南山脚下,按照约定好的时日,他每半月出来一次,一是为了补充物资,二是为了及时了解外界情况。 谁知他刚走到那山脚下时,就见到那哑道人手持一封信急匆匆地走来。 一番过后,他这才从这份信里得知他那乖徒儿竟自作主张带着余师兄那独子前去那延安府了。 看到这儿,徐子骧则不由得眉头紧皱。 “哑伯,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心有所忧的徐子骧抬起头看着哑道人,忽然开口问道。 “三天了吗?” 看着哑伯连忙竖起了三根手指后,徐子骧面色更是一沉。 要知道如今看似和那左冷禅缓和了两派关系,但其实暗地里那位左盟主的想法他可是清楚的很,更何况那延安府地处边陲本就是江湖上绿林好手左道中人鱼龙混迹的地方,以他们两人如今的实力去了可谓是有些太过大意了。 想到这儿,徐子骧也顾不得多做寒暄,便直接背着那把大剑下山而去了。 …… 与此同时,在那延安府外的山路上,林平之和他那余师兄两人出现在那里。 按照分号里苏醒过来史镖头的说法,前面的山林里便是他们一行人遇袭的地方,按道理他们这次押镖物品也并不昂贵,所以也想不通那群武功高强的人为何要出手袭击他们。 一番暗中打探之后,林平之这才和身旁的余师兄悄悄出现在了当初遇袭的地方,只是说来奇怪,眼前镖局的押镖的物件仍然散落一地,根本没有人动过的痕迹。 现场除去了拉车马匹被人有意牵走了之后,就连那车厢都被人推进了前方山涧,只有脚下留下的血迹和还没有收敛尸骸散落在四周。 强忍住扑鼻而来的恶臭,林平之用树枝拨开了尸体上的衣物,只是一番打量,他的神色就不由得凝重起来。 因为分明尸骸上的伤口,都是一击毙命,根本没有其他多余的伤口,在联系到现场押镖货物都没也被带走的事实,这分明是有意针对。 而一连翻过数具尸首,林平之眉头不由得更是紧缩开来,除去数人死于剑下之外,还有一人胸口肋骨已被人震断了数根,而这分明是内力有成的高手所为。 起码如今的他是自问做不到这一点,而身旁的余师兄也是如此,两人想到这儿,不由得面面相觑。 “林师弟,我看这凶手不是我们二人能够应付得了,所以我还是等侯师兄他们前来再说吧!” 看着这极其惨烈的现场,余人彦眉头微挑建议道。 听到这儿,林平之也是微微点头,正欲答话之际,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怪笑。 “谁?” 察觉到那人逼近到近身只有不到数米的距离,林余两人不由得又惊又怒,连忙拔剑而出。 “现在才想到回头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话落,就见一道黑影语气森然地出现在他们的退路上。 正文 第三十章 遇袭 眼见那黑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两人的背后,林余两人则不由得同时心生一震,心知此人难缠的他们两人则同时一按剑鞘,呛啷一声,就拔剑攻来。 就见那林平之手中寒芒一闪,他那把长剑直朝那人胸口刺去,而他那余师兄则是隐在他身影之后,手持长剑攻向了那人的中路。 刹那之间,两人配合也可算是天衣无缝,若是同一辈分的五岳弟子也会在他们突然发难的这一夹击中饮恨,但那眼前黑影明显不在此列。 所以就听那人桀桀怪笑一声后,就虚影一晃,连手中长剑都不愿意出鞘的他,直接脚尖连连踢在端直刺来的剑身上。 林平之右手虎口一震,若不是他强行抓紧手中长剑,这把长剑就欲脱手了了。 而隐在他身后的余师兄这时候手中的长剑也到了,但那人仍是怪笑连连,身形犹如魅影一般向后窜去一丈之外。 余人彦这时候自然不可能收手,手中长剑快且劲端的有了几分松风剑法刚劲轻灵的真谛的他,就长剑一挑跟了上去。 然而那人只是眸子冷光一闪,就见那人用剑鞘随手拨开了余人彦手中长剑的同时,左手则变化为爪轻松将那三尺长剑捏成数段废铁。 “余师兄!” 看到这儿,刚从缓过来的林平之则连忙持剑攻来,可是那人早已通过之前摸清楚两人了大致实力,心里早已玩闹的兴致的他直接身形忽的向前一窜,林余两人只是感到眼前一花,什么还没有看清楚的他们,就胸口吃痛倒飞带出去。 “你们两个废物点心,还真是让人好生失望啊!” 眼见眼前两人连握紧手中长剑的力道都没有,那人这时候不禁开口讽刺起来。 “你……” 被人如此侮辱,若是不生气就真是奇事了,林余两人大怒之下也终于看清楚了眼前那人的长相。 只见那人身材瘦长,斗笠下一双细眼则微微眯起,一身麻衣的他嘴角翘起似乎很是不屑眼前林余二人的表现。 “余师兄,你快走!” 眼见那人不以为意的样子,心知对方根本不将他们二人放在眼里的林平之则连忙趁机对着身旁的余人彦低声说道。 “林师弟,那你呢?” 听到这儿,余人彦则心中一暖。 “师兄你内力比我深厚,由你出去求援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目光仍然落在那那麻衣汉子身上,林平之这时候则持剑已经走了过去。 心知眼前敌人绝非之前遇到那些庸人,林平之深吸一口长气后,就见他眼神一凝,手中长剑就当头劈下。 而那麻衣汉子则只是冷笑一声就闪身避过,然而那林平之好似早已料到他这有这一出一般,手中长剑陡然变招,圆转长剑拦腰横削。 眼见那俊俏道士突然变招,原本还有所轻视的麻衣汉子则脸色一变,身形忽的向上跃起,险之又险避过那一剑的横削。 但那俊俏道士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反撩,直刺对方后心。 “噗!” 血光突得溅起,只见那麻衣汉子还是了得,在突感不妙得时还能及时缩了一寸,让林平之手中长剑只是刺进了个半个剑尖。 “小子,你这使得什么剑法?” 吃痛之下,已经闪到了数丈之外的麻衣汉子则是又惊又怒道。 他自恃纵横江湖多年,那青城派的剑法也自是见识过,也并没有值得畏惧的地方,但谁知那俊俏道士随后使出的剑法却让他差点阴沟翻船。 “使得自然是我青城派剑法了!” 眼见还是被那麻衣汉子逃过一劫后,林平之心中不由得大感遗憾,心知是自己是内力不济才被那人逃过一劫,不然即使他身形向后缩了一寸也会被自己刺中后心而死。 “放*******见那混小子还敢糊弄自己,麻衣汉子不由得双目圆瞪,心中也随之勃然大怒起来。 而这时候那余人彦则趁着两人交手,丝毫不吝啬自身内力,一路狂奔而去了。 自从一年前那位左盟主携五岳剑派来青城山上铩羽而归后,那心甘不甘的剑宗中人成不忧和从不弃两人则趁着他那位小师叔受伤之际出手偷袭,没想到则被他那位盛怒之下的父亲给打成重伤囚禁在松风观的后山中。 而他那林师弟刚才使出的剑法也是从那两人的嘴里撬出来的,据说是华山剑宗有名的剑法,叫夺命连环三仙剑! 不过为了避免在江湖中引来麻烦,他那父亲和他那位小师叔也曾一度告诫,说非不到绝境之地是不得使用。 而眼见他那林师弟使出那三仙剑后,余人彦就清楚他那林师弟的决意,要知道这三仙剑虽出手精妙一环扣一环,但若是没能在这三招内解决掉对手,就难以再彰显其奇效了。 果然没过多久,已经跑出百丈之外的余人彦,就看到那麻衣汉子单手扛着自家林师弟身形奇快的追了上来。 心中暗暗叫苦之下,余人彦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用来紧急联络的烟火,就见他用火折子点燃烟火芯子。 “啾”的一声哨声响起,就见大白天的天空忽的绽放出一个发着红光的阴阳鱼来。 “小子,想要招呼援兵吗?” 那麻衣汉子单手扛着林平之却依旧健步如飞,眼见天边多出了一个发着红光的阴阳鱼后,他却只是怪笑一声根本不放在心上。 要知道那青城山距离延安府可有千里之遥,区区一个只能通信数里的烟火又如何能通知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青城派呢! 可是嘴上如此说着,但他脚下的步子却是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双方的距离就缩到了数十丈内了。 话虽如此之说,但那华山派可是在这陕西境内,若是节外生枝,恐真不好! 而连被那人点住穴道抗在肩上的林平之也是只能暗暗着急,心里也只能期望那侯师兄等人现在已经来到这延安府附近,不然他们师兄弟两人恐怕危亦! “侯师兄,你看那边!” 与此同时,在那延安府的城门处,四名刚准备进程的精壮汉子们则有人察觉了北边天际上燃起的红色阴阳鱼。 “是我青城派的联络烟火!” 定眼看去,那侯人英很快就认出来了,那是他青城派危机之时才用的联络的信号。 “难道是余师弟他们遇险了!” 四人中的于人豪不禁惊怒道。 要知道自从他那位小师叔在青城山大显神威后,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人敢招惹他们青城派,就连那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武当等弟子在外遇到了他们青城派也要持以礼数相待。 想到这儿,四人皆是不敢耽搁,连忙朝着那烟火升起的地方赶去。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围杀 区区数里的路程,对于如今的侯人英师兄弟四人来说却已经算不上什么难事了。 所以一番纵气提力之下,约有半刻钟之后他们四人便遇到了正在朝他们竭力狂奔的余师弟。 眼见身后一麻衣汉子单手扛着林师弟,一番戏谑紧跟其后。 “好胆!” 侯人英眼见那人单手提着自己师弟犹如拎着杂物一般,不由得大怒起来,随后便拔剑攻来。 “侯师兄,小心!” 见到眼前熟悉的身影,余人彦还顾不得高兴,就看到自家侯师兄提着剑冲了上去,脸色也随之一变。 “余师弟,你勿要担忧,还有我师兄弟三人呢!” 似乎看出余人彦的担忧,一旁罗人杰则冷喝一声就与其他师兄弟两人一同持剑攻来。 心中虽知侯师兄他们四人实力皆在自己和林师弟之上,但余人彦一想到那人之前宛若鬼魅的身法,心知则还忍不住担忧起来。 “又来了四个蠢货吗?” 眼见那四人持剑攻来,那麻衣汉子心知虽然还诧异这延安府附近还有青城派弟子,但他眼神里还是不以为然。 心知那两个小子武艺平平,这四个家伙又能好到那里去呢! 然而随即眼前寒光一闪,硬是逼得那麻衣汉子身影一滞,而与此同时身旁另一人则长剑拦腰横削,眼见那剑招如此眼熟,麻衣汉子心中是惊怒交加。 这数人出招有力,全然没有之前那两个家伙手脚松软的样子,且还呼吸还沉稳,分明是正宗内家心法修炼入门的表现。 在这数人配合之下,哪怕是麻衣汉子之前见识过这剑招的精,也因这数人配合的精妙,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出任何破绽。 “我命休矣!” 眼见另外一人已经提前出现在自己身形将要腾挪的地方后,已被困在这数人剑势之中的麻衣汉子眼里不免多出一丝绝望。 可困兽还做犹斗,何况是人,所以眼见自己身处绝境,那麻衣汉子便心中发狠,径直将肩上人影朝着前方掷出以求争得一丝生机。 那洪人雄眼见对方将自家林师弟隔空掷来则脸色勃然一变,手中剑势也微微一滞连忙朝着一旁挪开。 “滚开!” 而麻衣汉子就等着这个时机,眼露狂喜的他身影忽的向前一窜,一掌就印在那拦路的身影胸膛上了。 “噗!” 洪人雄猝不及防被那人一掌重伤,但他还是在倒飞出去之前反手刺出一剑。 血光一闪,就见那麻衣汉子肩头冒血的同时还吃痛了一声,与此同时另一把长剑倏的一下从身后刺出,身上瞬间多出一个血洞的他身形也不由得剧烈一颤。 “滚!” 重伤之下也极起了那麻衣汉子心中火气,就见他反腿蹬出一脚,就听那罗人杰闷哼一声就倒飞了出去,显然在这一脚下受伤不轻。 “罗师兄!” 眼见那麻衣汉子被自家师兄重伤,还没有高兴多久的余人彦便亲眼目睹了洪人雄和罗人杰两位师兄重伤倒地,便连忙提剑攻来。 看着挺剑攻来的余人彦,已经身负重伤的麻衣汉子自是不想再战,所以倏地向后一闪,随后就见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影就隔空飘到两丈多外。 接下来又是如此数般故技重施,就见他身影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出现在十丈之外。 “穷寇勿追!” 看着那已经逃到了十丈之外的麻衣汉子,紧跟而来的侯人英则沉声说道。 那麻衣汉子虽然在自己四人的合击之下,身受重伤但那也是大意之下,若是那人提高警惕游斗开来,自己四人单独武艺都不如那人的情况下,只是会被各个击破。 所以眼见那人身负重伤下,侯人英仍不敢轻言去追。 更何况在那人拼死一搏下,他们师兄弟四人有两人负伤,若是这样不知趣的追上去只会白白送死! 吃了那麻衣汉子一脚的罗人杰只是感到胸口略有气闷,心知自己大概肋骨断裂的他还顾不得查看伤势,就发现一旁瘫坐在地面上的洪人雄面如金纸,嘴角也渗出了丝丝血迹,显然是那人一掌下受了重伤。 “洪师兄,张嘴!” 看到这儿,罗人杰如何不知情况危急,连忙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了一枚褐色的陶瓷小瓶,从里面小心翼翼倒出来小拇指般大小的参片急忙塞进了自家洪师兄的舌根底下。 说起来这参片还是多亏他那位小师叔高风亮节,将那左盟主当做赔罪的礼品全数留在观中,所以才有了他们手中的这些参片。 眼见侯师兄吸收了那老参的药性后,这才脸上多出了一丝血色。 心知这只是暂时吊住自家师兄性命后,他们数人也不敢大意连忙带着那洪人雄朝着那延安府城中走去。 说起来还真是惭愧,本以为经过这一年的苦练,加上从自家师傅手里学来的这合攻之法足以奈何得了江湖上大半好手,但还是没想到在那麻衣汉子一人面前还是被接连重伤了两人。 想到这儿,走在前面的侯人英也不由眼角一红。 本以为自己师兄弟两人经过那令狐冲一辱过后,每日自认勤练不辍,已经足够脱胎换骨了,武功大进了,但还是坐井观天小视了天下英雄! …… 暮色已深,在那距离延安府约有三十里的曲折小路上,一名青袍道士则健步如飞,身负约有半人高重剑的他却还是气息沉稳,丝毫不见其有一丝紊乱。 而身旁刚从山中回来的樵夫,眼见那青袍道人身负重剑却仍能健步如飞,丝毫不见其出汗喘气,更是心底里暗暗称奇,心知遇到了高人的他们,则屹立在一旁目视着那道人身影远去之后这才离去。 说起来,他那徒儿虽被自己师兄指点那候洪于罗四人时,也学会了那华山剑宗的夺命连环三仙剑,但起内力浅薄,就算经过这一年多的里苦练,也是刚刚入门的水准。 若是遇到普通的对手,那剑宗的三仙剑自然是无往不利,可若是遇到高人,恐怕就是棋差一招了! 要知道就连那候洪四人,也是被他那师兄教导,要以那华山剑宗的三仙剑招招相扣的特点形成犄角之势困住对方,不然就算他们四人若是遇到高手也是危亦! 想到这儿,心中担忧自家那便宜徒儿的徐子骧更是脚下生风,不一会儿就身影出现在了数丈之外。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破庙 在那延安府五十里外的一座山神庙里,一众黑衣人影却出现在了里面。 说起来倒也奇怪,在这容纳了数十名黑衣人的山神庙里却是安静如斯,除去那山神庙里那时不时响起的似有若无的呼吸声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在这群黑衣人中,一名双手骨结奇大的身影却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要知道他们这群人已经在这山神庙中待了快足足一天,却仍然没有等到那人的消息。 所以自然心底里也有些急躁起来,只是每当他抬起头看到那名端坐在正中央的那名发须皆白的老叟,却是瞬间就熄灭了心底中刚闪过的想法。 若是问起江湖中这些年最有名的邪道人物,江湖上或许有人会说是那位苗疆的五毒教那位带刺玫瑰蓝凤凰。 也或许是那“杀人明医”平一指,但那平一指只是碍于奇怪医治规矩闻名于江湖,每救人一命,就要拿另一人命来换。 江湖中人虽畏惧起其习惯,但为了活命还是无数江湖中人甘之若饴,情愿听他驱使。 而那那五毒教却是以苗疆独特巫蛊下毒手段,让中原一带江湖人士可谓是闻之变色。 就那蓝凤凰也是近些年才继承那五毒教教主一位,但她继位之后所展露出稍许手段,也足以让江湖同道们心中生惧了,只是那五毒教势力止步南方,故而一直在北方名声不显。 至于他眼前这名身穿一套浆洗的发白青布长袍的老者,却早在数十年前就名震江湖了,就连他不履江湖的这些年还是在那西南一路有那夜止小儿啼哭的威名,就连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上也提起此人的名字也是谈之变色了。就可见其过去积威之盛了! 连他那徒儿,近些年也是在那西南一路名声大噪。 所以平日自恃身份的乐厚,在面对眼前那看似面如金纸,身材犹如枯柴的老者时,他心底仍不敢有所冒犯。 心知那人只是卖他那位掌门师兄的面子,不然以他如今的辈分,肯定不会如此折下身子和他们这群后辈们待在这座破庙中。 “稍安勿躁,我那徒儿也该回来了!” 虽是眯着一双眼端坐在神像之下,但那看上去随风就能吹吹倒的青袍老者却似乎看出了下方乐厚心中的急躁,薄唇微启道。 眼见那青袍老者既然已经如此说道,下方的乐厚也只能强压下性子在这山神庙继续静候佳音了。 约有半个时辰后,已经在那枯燥盘坐中昏昏欲睡的乐厚,却忽然见他眼前老者脸色随之一变,身形忽的从神像下窜起,宛若鬼魅般的夺门而出。 看到这儿,还没有察觉到什么的乐厚还是一脸的疑惑。 然而没过多久,就见那老者抱回来了一名麻衣汉子。 “一枭兄!” 看到那麻衣汉子满身是血的惨状,就是那乐厚也不由得心中一惊。 要知道那“青海一枭”虽然只活动在西南一带,故而名声不如起师傅白板煞星在江湖上的大名,可他一身武艺就算是乐厚也是要暗自佩服。 将那麻衣汉子随手提到了庙内一片空地上后,又出手如电般的点在了麻衣汉子周身各大穴道上,这才替他止住了血。 “枭儿,是谁伤的你?” 眼见自己徒儿煞白的脸色后,那白板煞星眸中寒光一闪,语气更是森然问道。 也怪不得他如此表情,他白板煞星纵横江湖三十载,这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他那一个不认识。 而他那徒儿虽说性格轻佻,只得了他六成真传,但也足够在江湖上立下万来了。 所以眼见他如此凄惨之后,更是不由得心中一怒,就连带着斜看向那乐厚的目光也多出了一丝迁怒。 “究竟是谁伤的你,一枭兄?” 被那枯瘦老人如此一瞪,本以为自己心中无惧的乐厚这时候却也不由得目光躲闪,也连忙出声问道。 不过这不应该,要知道那徐子骧虽然武功高强,就算是自家左师兄也要对他心中暗赞,但那他徒儿功夫可是稀松。 就算加上那余观主的独子,两个人的实力应该也奈何不了眼前这位麻衣汉子啊,想到这儿,乐厚心底里更是疑惑起来。 “咳咳,那青城派弟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诡异剑招,我一时不慎被其困在剑阵中……” 话说道这儿,那麻衣汉子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又牵动了心火也再次崩裂了伤口,顿时嗓子眼一甜,一口淤血就从嘴里涌了出来。 “诡异剑招,哪里来的诡异剑招?” 听到这儿,不禁是乐厚,就连麻衣汉子的师傅,白板煞星也不由得眼冒精光起来。 要知道那白板煞星纵横江湖三十载,江湖上没有那一门派武功招数他看不出来,然而能让他徒儿青海一枭看不出剑法招数而不慎受伤的剑法,他自问一时还想不出。 心中虽有疑问,但眼见自家徒儿伤势又因为牵动心火再次伤势恶化,白板煞星也顾不得去问别的,连连将右手递在那麻衣汉子的后心之上,先替他用自身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然而随着他的内气穿过自家徒儿的奇经八脉后,却发现他内腑根本没有受伤,完全是因为外伤。 明白这儿后,白板煞星便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莫要动气!” 话落,就见他随手一指点在自己徒儿的耳后睡穴上,随后就见那麻衣汉子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若是其他伤势,他还可以用自身深厚内气为他那徒儿缓解伤势或者护住心脉等,可是失血过多,却是没有其他办法。 眼下除了让他勿要乱动,就只能日后静养恢复了! 想到这儿,那干枯老者刚对那麻衣汉子敷完金疮药后,就正欲对身旁的乐厚说些什么,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忽然噤声,随手间就将身下一枚石子弹向了门外。 嗖一声下,就那破庙的大门都破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大洞,那乐厚看到眼前一幕也不由得心中一骇,要知道他平日里也自恃内力深厚,但想要做到眼前那枯瘦老人随手间弹出的石子击穿庙门后依旧威力不减的程度,他还是自认不如。 心中想到这儿,乐厚对那枯瘦老者的畏惧又是深了一层。 只是那庙外当的一声响起,却还是让那枯瘦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就连乐厚也是如此。 “阁下真是好身手!” 伴随着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名背后负着一把漆黑重剑的青袍道人也缓步走了进来。 “哼,少说废话,我那徒儿是不是败在你手下?” 见那青袍道人在庙外轻易躲过自己的一击,已经大概估算出了他身手的枯瘦老者说道这儿,更是双目圆瞪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若是这样算起来,自然也可以算到我徐某人的头上!” 对那枯瘦老者咄咄逼人的态度,那青袍道人则是丝毫不惧回瞪了回去,语气也是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 说起来他也觉得颇为不可思议,那麻衣汉子的身份他早已自家徒儿和那侯人英嘴中认了出来,只是没想到那在西南一路上名声大噪的青海一枭居然会一时不敌侯人英四人的三仙剑阵,所以这时候对那枯瘦老者口中的问罪,他也自是不肯落下风尽数接了过来。 “徐子骧!” 而一旁的乐厚,看着那出现自己眼前的熟悉身影则是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好久不见啊,乐兄,我是真没想到啊,你们嵩山十三太保上都有藏头露尾的爱好啊!” 虽然那乐厚蒙着脸,但他那体型和语气,徐子骧又怎会忘呢,所以这时候更是难得露出了一副讥讽的表情。 说起来能够一路追到到山神庙里,徐子骧也是大感走运,要知道自己不善于轻功,只精于脚力,还好那麻衣汉子在那三仙剑阵中受了重伤,一路只要沿途跟那血迹就好了。 不过即便如此,没想到自己刚出现在那庙外,就被那枯瘦老者给察觉了,而那枯瘦老者所展露的那一手也足以引起他的警惕了。 至于老者的身份,徐子骧这时候已经认了出来,能够当那西南一路黑道上名声大噪的青海一枭师傅,除去了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邪派高手白板煞星还有谁呢! 想到这儿,徐子骧目光缓缓扫过周边将自己围起来的数十名黑衣人,嘴角则露出一丝讥笑。 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那位左盟主的心胸狭隘,本以为他会忍到五岳并派才对自己动手,没想到才过去一年就忍不住了。 而且这一次,甚至还将他嵩山派暗中收买的黑道高手也尽数带了过来。 甚至连那二十年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白板煞星也被那左冷禅给请了过来,还真是让自己感到荣幸至极啊! 想到这儿,徐子骧目光再次落在了那枯瘦老者身上,随后就从背部拔出了那用粗布简单包裹的黑色长剑。 “前辈,此人就是那徐子骧,还请前辈速度出手,助我等降服此撩!” 虽见己方数十名黑衣人已经将那徐子骧围了起来,但仍心有不安的乐厚继续拱着手,对着身后的枯瘦老者高声说道。 PS:家里断网了,不知道原因,而电信要修复网络也要等到明天,我是用手机联网传上来,勿怪!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重剑 然而那枯瘦老者,对于乐厚的一番请求却是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就扭头看向自家徒儿。 以他的辈分,这次能来这破庙中等候就已算是给足了左冷禅面子,又怎能奢望他眼前小辈们一同围攻与一人呢! 想到这儿,那身穿一套浆洗发白青袍的枯瘦老者也只是低下头照顾起了自家徒儿。 而那乐厚眼见那青袍老者冷哼一声就扭过身去,脸面上顿时也颇有挂不住了,只是碍于那老人威名,一时之间面色难看的他也只能强忍下去。 “哈哈,乐兄,你这变脸的功夫可比我四川变脸好看许多了!” 虽陷于数十名黑衣人的包围之中,但徐子骧依旧是镇定自若,反而是仍有闲情逸致来讥讽那乐厚。 “动手!” 眼见那徐子骧仍是一副视他们数人如无物的样子,心底里本就怒火难耐的乐厚眼中寒光一闪,就咬牙切齿道。 话音刚落,就见在场的数十名黑衣人齐刷刷拔出手中的武器,其中有善使长剑的,也有那江湖上少见的链子锤的,也有数人手持绿林上常见的后背薄刃的鬼头大刀。 一时之间,这破庙之中是刀光剑影,在这数十人的围攻之下,除非那徐子骧有那三头六臂,否则必要饮恨当场。 想到这儿,乐厚更是眸中寒光大盛。 要知道这数十人是他那左师兄早年在绿林黑道中笼络到的个中好手,已经数十年不履江湖的他们,已经鲜有人听闻过他们的名头。 而这时候,已有一名黑衣人手持鬼头大刀袭来,徐子骧只是冷笑一声,就见他只是随手将手中重剑向前一挥,就见其劲风飒起,硬是逼得那黑衣人脸色一变连忙提刀回防。 然而噗的一声闷响,就见那黑衣人身影剧颤,持剑的双手犹如受到雷击顿时瘫软了下俩,而那把宽背薄刃的鬼头大刀也被其撞成数截。 “嗖嗖!” 眼见自家兄弟受了暗亏,一旁手持短枪的黑衣人则也眼冒寒光地攻了上来,只见其手中短枪灵动自如,枪上红缨抖开,虚晃了一下后就倾斜刺向了徐子骧心窝。 而身旁其余数人则也是手持利刃,同时向他刺出了数剑。 对此,徐子骧只是冷笑一声,就见他将手中重剑轻轻向前一挥,沿途上凡是触者皆是身体剧震,虎口发麻就连手中的利刃也紧握不住脱手而出了。 至于那手持短枪的黑衣汉子,则更是凄惨,一把红缨短枪折成数段且不说,就连他的持枪的双手也是耷拉下来,明显是双臂被那一剑给拦腰震断了。 眼见那徐子骧手中黝黑长剑如此神威,余下一众黑衣人皆是心中一寒,更是不敢轻试其剑下之威。 只是这庙里空间有限,根本容不得他们这么多人腾挪躲避,所以一时之间,就有数人闷哼一声被那徐子骧手中黝黑重剑给拍飞出去。 这次的他们,更是凄惨,双臂耷拉着不说,就连脸上眼鼻耳也渗出了血丝,明显胸口的肋骨也被震断了内腑也受此巨力移位严重了。 本以为在这山神庙里,那徐子骧是自投罗网,没想到反倒是成了围困他们的死地,若是换个宽敞的地方交手,他们起码也会游斗开来不会如此凄惨! 要知道他这重剑重约百斤,一旦挥出自然是威力惊人难以抵挡,这群黑衣人虽知晓他这重剑分量不轻,但未曾想过会有如此重量。 就在短短的数息时间,这数十名黑衣人已经折了大半,余下其他人等也是对那徐子骧恐如恶鬼,根本不敢轻试其锋! “一群蠢材!” 眼见那乐厚带着一众黑衣人反被那青袍道人给连斩数人后,已经回过头的枯瘦老者则是眼中精光一闪,不禁对这群江湖后辈的眼力见有些腹谤。 明知那重剑分量不轻,却还要不知趣的硬碰硬不是找死吗? “前辈,还请出手!” 听到了身后那脾气古怪的枯瘦老者呵斥,在那重剑之下已是岌岌可危的乐厚却是心中一喜,连忙大声说道。 说起来,也是古怪。 明明这在场的十五名黑衣人已经能算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手了,他们单个站出来或许还不是那五岳各派掌门的对手,但若是一同出手恐怕就算是那位“君子剑”也要退避三舍了。 这一次他们出来和他一同联手对付那徐子骧,却没想到败在了徐子骧手中黝黑长剑下,那长剑分量惊人,而且剑身材质独特,竟在他们数十人利刃围攻下更是连一丝划痕都没有留下。 钝头无锋的它,完全是以力压人。 但他们数人却拿徐子骧一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连连避战,可是没想到那黝黑重剑如此分量,那徐子骧接连催动了数番却还是仍有余力,脸不红气不喘。 也让心中不曾完全服气的大阴阳手乐厚,也是彻底放弃以避战消耗那徐子骧气力的想法,直接拉下面子求那枯瘦老者出手。 徐子骧听罢,只是冷哼一声,眼中冷眸一闪的他,更是挺剑疾刺,明明那重约百斤的重剑却在他手中是举重若轻。 眼见他一剑倏地刺去,那乐厚更是面色剧变,已经被那徐子骧逼到了庙内死角的他们根本无从躲闪,只能心中一横合力一处,就见那长剑阔刀链锤一同向那青袍道人招架过去。 “嘿嘿!” 徐子骧冷笑连连,他手腕一阵极抖,就见他手中重剑轻松就将那攻来多般武器给震散开来,受此巨力,那余下的数人更是手臂一震,黑色蒙面巾下的他面色也是一片潮红,显然他们数人合力之下还是处于下风。 “死来!” 眼见那乐厚也是身形一颤,明显不敌自己,徐子骧更是眼露杀意,一剑就直指那乐厚而去。 “砰!” 而这个时候,那一直不曾出手的枯瘦老者眼看那乐厚就要命不久矣,心知不能坐视不管的他也只能暗叹一声,就随手弹出一枚石子撞在了那剑尖之上。 只是徐子骧臂力惊人,那黝黑长剑自身分量更是不轻。 那枯瘦老者临危出手的石子中蕴含了他大半内力,但也只是让徐子骧手中剑尖一晃,却还是无法彻底阻他剑势,所以下一刻他还是当胸刺进了那乐厚的体内。 “好胆!” 看到这儿,本以为自己一击能够救下那乐厚性命的枯瘦老者则是面色一变,拍地而起的他直接掠身出现在徐子骧身前。 当下隔空劈下两掌的他,由于是含怒出手,所以声势更是惊人,就连身后他那浆洗的发白长袍也随之鼓胀开来,这分明是内功修炼深处外放的表现。 看到这儿,徐子骧自是不敢大意,连忙持剑护胸。 “嘭”的一声响起,只见徐子骧身影巍然不动,而他脚下长有苔藓的石砖却是已被他踩个粉碎,显然他挡下那枯瘦老人含怒两掌也并非很是轻松。 看着在他含怒出手下身影巍然不动的青袍道人,那枯瘦老者更是轻咦一声,这时候的他也总算清楚了那嵩山派一干人等为何不是这人的对手。 此剑材质不凡,自身重量更是惊人,自己一双肉掌含怒拍下去反而震得自己虎口发麻,它却还是毫发无损。 重剑无锋,以势压人! 心里明白这青年道人一身实力不可小瞧后,已有数十年不履江湖的白板煞星则是心中暗生悔意,以此人的实力就算是他也不敢说有轻言取胜的机会。 本是受那左冷禅之邀前来助拳的他,不仅没能护住那嵩山十三太保中的大阴阳手乐厚,就连嵩山派这些年暗地里笼络的一众黑道高手也尽数折在这里。 心知无法对那左冷禅交代的枯瘦老者,这时候更是骑虎难下,脸色霎时变得铁青难堪起来。 PS:有人非说徐子骧在寒玉床上修炼了数日就能抵抗左冷禅的寒冰真气是BUG,可是首先请你们了解一下寒玉床是什么,它是王重阳从极北之地百丈坚冰下挖出的寒玉制作而成,人初始待在上面,觉得奇寒难耐,只能运功抵抗,久而久之习惯了之后,就连睡觉都能练功不辍。 在看看下原著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在五岳并派时,岳不群的紫霞神功也只能抵挡那左冷禅两掌后,就浑身寒意难耐,只得暗中用绣花针偷袭。 而徐子骧在古墓里只待了数日,可是最起码加起来在寒玉床上修炼的时间也最少能撑过一个时辰吧,所以有点抗性怎么夸张了? 还有,有人莫名其妙出来围攻我这个角色忘恩负义腹谤余沧海,说主角穿越了还大逆不道瞧不起余沧海,我不知道这位大神从那里看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从那里脑补出来的情节。 说我写的主角是白眼狼养不熟! 我醉了,真的,第一次删书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骨骼惊奇,脑回路惊人,我对你狂赞6666! 原著中余沧海性格狭隘不假啊,主角身为他师弟清楚他性格就成了腹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不知道我那里描写出的情节有主角不尊重余沧海了。 前面写这些是因为我没想到签约这么快,本来是用来练练手的,所以前面情节转折生硬,但也不至于牵扯到主角成了白眼狼吧! 还有一直有人对我第二章出现福州城外酒肆中的人是令狐冲觉得很是突兀,所以我解释一下,我开头借鉴了央视版笑傲江湖。 另外笑傲江湖里不科学的事情太多,令狐冲在不能动用内力的情况下,就依靠刚学不久的独孤九剑就在一剑刺瞎十五名黑衣人的眼睛。 而内功深厚的岳不群和自己师妹则在那十五人的围攻下,不敌被擒! 所以我觉得寒玉床上练功,对寒冰真气有了一丝抗性不过分吧!!!!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言和 白板煞星自问纵横江湖数十载,却从遇到过今天这种困境。 那看起不过三旬的青年道人,手持一把无锋重剑击败了这破庙中数十名江湖好手的围攻,更是将那左冷禅的师弟,在江湖上颇有名号的乐厚毙于剑下。 也正因此,也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 他可是不是那群没有见识的后辈小子们,经过之前试探那青年道人手中的重剑起码重约百斤,而且那把重剑在那青年道人手中可谓是举重若轻,运用起来得心运手极了。 所以这也有心为那乐厚报仇的白板煞星变得骑虎难下起来,要知道这一次他可是专程应那左冷禅之邀而来,但没想到在他眼皮底下,那左冷禅多年苦心笼络的数十名黑道好手被人一网打尽,甚至连他那师弟都没有保住。 心知那左冷禅为人秉性,想到这儿,白板煞星也不免眉头紧皱, 可已亲手试探了那青年道人水准的他,此时的心底里却还是没有必胜的把握。 要知道自古以来就有一力降十会的说法,那青年道人臂力惊人,连番使那重剑却还是气息沉稳,明显是留有余力。 而他自身体魄已衰,牙齿松动不说,一身气血也早已大不如前,单拼气力的话自是不如壮年之时,而且更何况是现在和那青年道人比呢! 所以一番试探后,早年在江湖上享有凶名的枯瘦老者早已心生忌惮,始终不肯轻易上前。 眼见枯瘦老者始终不愿上前,徐子骧也是既有耐心地站在原地,两人就这样隔空相望,大眼瞪着小眼,却始终没有一人愿意轻易出手。 徐子骧不愿出手,是忌惮于那枯瘦老者身法诡异敏捷,若是一击不中放跑了他,恐怕日后青城派的弟子行走江湖时就要小心了。 毕竟他如今一身武艺皆算登堂入室,却唯独轻功一项始终是他的短板,所以若真是一击不中,恐怕还真就放跑了他! 只是长久这样对峙下去,自然不是办法,而且以白板煞星深沉的心思未必不会想到这儿。 “阁下武功高强,我白某人自问闯荡江湖多年,但像你这样的对手还是第一次见,所以不如你我二人化干戈为玉帛,交个朋友吧!” 然而就在徐子骧正欲开口的时候,那枯瘦老者却似乎有些等不住了,眼见那青袍道人极有耐心的样子,心中牵挂身下徒弟安危的他不由得主动开口了。 要知道财物虽好,但也要有命来花! 更何况他白板煞星纵横江湖数十载,积攒下来的黄白之物也是不少,这一次若不是那左冷禅主动来邀,不然以他的辈分自是不肯轻易出山。 而且要知道他年近古稀,退出江湖已有多年的他膝下也只有这个不成器的徒儿,百年之后,他还想让这个徒儿为他养老送终呢,所以更是不肯让他死在这儿。 “煞星前辈说笑了,以前辈在江湖上辈分,若是换个地方我还真愿意和前辈交个朋友,只是我与那嵩山派仇隙甚大,而前辈又出现这儿……” 说道这儿,徐子骧目光如炬,紧盯着面前的枯瘦老者不放。 余下的话虽然没有完全说出,但那言下之意以枯瘦老者的心思又岂会不懂。 “那依你说怎么办?” 眼中寒光一闪即逝,枯瘦老者强压住心头怒火问道。 被一个年龄远不如自己徒儿大小的后辈威逼,但自己却奈何不了他分毫,纵横江湖数十年的枯瘦老者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但为了身下的徒儿,枯瘦老者却还不得不低头。 “看来前辈还不清楚我和嵩山派之间的恩怨,那我就老实告诉前辈你吧,加上已死在我剑下的乐厚,那嵩山十三太保中已有四人折在我手中,我们之间仇隙有多深,这下前辈应该明白了吧!” 说道这儿,徐子骧微微一笑,眼中寒光则是愈盛起来。 听到了这儿,那枯瘦老者则是一愣,以他的江湖阅历又如何不清楚那青年道人这句话的深意。 “原来如此,那仙鹤手陆柏和大嵩阳手费斌是死在你的手里,不过你这样告诉我,难道是想凭此吓倒老夫吗?” 猜到了一部分徐子骧心中的想法,心知自己被人彻底小瞧了的枯瘦老者也大感心头火起,言语间也丝毫不在有所忍让了。 “以前辈昔日在江湖上的威名,我又岂敢班门弄斧,只是借此表示出我的诚意而已!” 话说道这儿,徐子骧目光便再次落在那枯瘦老者身上。 话说道这份上了,若是还佯装恐怕就说不过了! “好一个诚意!” 听到这里,早年混迹在西南一路的黑道绿林中的枯瘦老者又如何不清楚那徐子骧的想法,这分明是向他索要投名状。 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气极的老者也是一阵冷笑,随后就见他抓起一把石子手中连弹,甚至连徐子骧都没能看清楚他的全部动作,下一刻就见数名躺在地下仍有鼻息的黑衣人身体一颤,彻底失去了反应。 之前他们由于和徐子骧交手,导致双臂骨骼尽断,就连内腑也被那巨力震得移了位,所以自然是不能招架,只能眼睁睁看着被那细小石子夺去性命。 “好,前辈果然是雷厉风行,快人快语!” 眼见那枯瘦老人再次展露了一手精妙的暗器手法,徐子骧目光一闪连连称赞,只是他说话间手中依然紧握那把漆黑重剑。 “哼!” 早已看出了那徐子骧这一举动的枯瘦老人只是冷笑一声,就连脚下一震连带着那麻衣汉子直接跃到了房梁之上,根本不走前路直接撞破那房顶就飞了出去。 眼见那枯瘦老人根本不给自己出手的机会,徐子骧也只能暗叹一声,目送着那枯瘦老人身影逐渐远去。 白板煞星果然不愧是能在二十多年凶名震动西南一带的高手,自己这份心思根本瞒不过他。 不过事已至此,徐子骧短期内已经不用担心那白板煞星了。 因为无论那白板煞星今日是否愿意对那黑衣人出手,但以今日在破庙中尽数折了这么多嵩山派好手的情况来看,他都百口莫辩了,更何况那尸体上也留有他出手的痕迹。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邀约 华山上思过崖那光秃秃的绝顶上,令狐冲则手持一把长剑和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练剑。 不过说起来是练剑,倒不如说是喂招! 因为那须发皆白的老者手中拿着却是一根木棍,然而就是这一根木棍却每次总能抢在令狐冲手中长剑落下之前找出它的破绽。 如此数招过去后,令狐冲是越发吃力,手中长剑更是一招之后被不慎那木棍点在手指上逼得他撒手丢掉了手中的长剑。 “太师叔剑法超凡脱俗,徒孙自是远远不如!” 吃痛之下令狐冲这才回过神来,厚着脸皮的他在捡起了脚底的长剑后便连连吹捧起了身旁的这位老者。 “你今天这般心不在焉,是有心事吗?” 摇摇头之后,这名老者目光如炬,则是一眼就看穿了今天的令狐冲是有心事在身。 “果然是瞒不过太师叔您!” 听到这儿,一向放荡不羁的令狐冲说道这儿反倒是神情中多出了一丝不自然。 “是不是和你那位小师妹有关?” 老者看到这儿,心中长叹一声后便缓缓问了出来。 对此,令狐冲也只能极为不自然摸了摸鼻子,连连用傻笑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啊,如果不将心思多多放在练剑上面,你何时才能掌握这独孤九剑的精髓?” 这些日子以来,这令狐冲的表现就一直是如此,所以老者看到这儿也只能大感无奈,语气里倒也多出了一丝唏嘘之意。 “好了,今日就练到这儿吧!” 明白这令狐冲的心思不在这儿后,心有唏嘘的老者也不在强留,随后就丢下了手中树枝,只留下个萧条的背影在那令狐冲眼中。。 “太师叔!” 看到太师叔那如此孤单的背影,身后的令狐冲仿佛是如鲠在喉,心中一酸的他终于也明白自己刚才是多么不懂事了。 “不急,你先下山休息几日吧!” 老者寂寥的身影忽然停住,就见他摆了摆手,随后缓步身影就融入了思过崖内阴暗的洞窟之中。 睹物思人,最过伤人! 奈何物是人非,时过境迁,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侠客如今也只是一个快要腐朽的糟老头子而已。 少年人爱与恨,他怎能不清楚呢,或许是他太老了,因为只有老人才爱回忆往昔。 所以看着那令狐冲,他是越发回忆起了之前。 那时候的华山,剑气两宗虽有矛盾,但也不至于到那水火不容的地步。 师兄弟之间倒也和睦,剑气两宗虽偶有摩擦,但总会点到即止。 江湖上各门各派,那时起提起华山派谁人敢以小瞧! 就连那武当和少林,那时候声势也是颇有不如! 然而往昔就好似一场大梦一般,随着剑气之两宗矛盾日益加深,那气宗唯恐奈何不了他,便暗中收买他那岳父,以一纸婚约将他哄骗至江南。 然而等到他重返华山时,剑宗却早已在剑气之争落败,个中好手已经伤亡殆尽,除去战死者大多数剑宗门人横剑自尽,只有少数弟子归隐江湖。 那那时起,心中颇为悔恨的风清扬便起誓,从此归隐于这思过崖中。 而前些日子,从令狐冲那里传来的剑宗弃徒的消息,还是让这位老者心中生触,不由得回忆起了往昔种种。 就在那令狐冲满是欢喜朝那玉女峰而去的时候,在那延安府境内的破庙中,不久前刚刚这破庙中荡平了那左冷禅埋伏的徐子骧,则一脸平静站在那满地尸体之中。 “小师叔!” 刚走入们来,那侯人英就不由得脸色一变。 因为那破庙中的情景实在过于骇人了,因为在他那位小师叔的脚下可谓是密密麻麻躺满了尸首。 期间更有一人尸首,他很是眼熟。 因为那分明就是在那青城山有过一面之缘的大阴阳手乐厚! “人英,你来了!” 随手用衣袖拍去脚下的尘土,缓缓坐了下来的徐子骧反倒是一点也不吃惊。 “小师叔,这些是……” 侯人英有些迟疑,但看着自家小师叔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他还是张了张嘴小心问道。 “这些人就是那青海一枭的同党,想不到吧,那位左盟主这些年可是笼络了不少绿林黑道上的好手!” 徐子骧说道这儿,更是轻笑一声,只是语气之中声音愈发越寒,而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也是莫名亮的可怕。 听到了这儿,侯人英更是由不得打了个寒颤,心知这件事背后风波的他,也莫名出起了冷汗了。 由于近些年常在江湖上走动,侯人英也曾从昆仑派那里听闻过那青海一枭的大名,只知那人是西南一路上近年涌现的黑道高手,但没有想到竟然连那人都被嵩山派来收买过来针对于他们。 而且这些满地的尸首,以及那乐厚的尸首,更是让侯人英心中对他那位小师叔实力惊若天人。 只是那麻衣汉子的尸首倒是没有发觉,难道是被他走脱了吗? 想到这儿,侯人英心中倒也多出了一丝疑问。 “人英,你那两位师弟情况如何?” 看着眼前的侯人英,徐子骧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洪师弟他们伤势已经稳定了下来,现在他们正由林师弟在亲自照顾!” 说道这儿,侯人英双手拱起,语气极为恭敬地禀告起来。 “那就好,不过人英,接下来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听到那两人伤势没有大碍之后,徐子骧也就放下心中的担忧,开始轻声说道。 “还请师叔吩咐!” 侯人英微微躬身再次恭敬问道。 “你且去华山一趟,务必请那位君子剑前来这破庙一聚,若是那君子剑问起你来,你就告诉他是十万火急!” 静坐在神像之下,徐子骧缓声说来。 “人英领命!” 眼见他那小师叔吩咐完了之后,侯人英也连忙恭声说道。 由于一年前他那位小师叔在松风观大显神威,故而他在他们这群晚辈心中可谓是奉如神明,所以眼前自家小师叔将如此重任交给自己,侯人英更是不由得心神激荡。 “你且去吧!” 冲着眼前的侯人英点点头,徐子骧便柔声说道。 随后,就见那侯人英不敢迟疑,连连半屈着身子退出了这破庙后,这才挺起腰杆快步朝着那华山的方向赶去。 而与此同时,那徐子骧则是静坐在在那破庙之中,不由得叹出一口气。 说句实话,现在也并非是和那左冷禅彻底撕破脸的最佳时候,起码在他的预想最起码不是现在,但那左冷禅过于猖狂了,他若是不做出些回应,就显得太过懦弱了。 而且更何况,在这破庙里他杀了那乐厚和其余在江湖皆算个中好手的十五名黑衣人,又如何拖得清干系! 索性不如掀翻桌子,大家一起撕破脸吧! 由于一年前在青城山自己接连挫败了天门道人和那莫大先生的关系,反倒让那位左冷禅在五岳剑派的声势更盛往昔,在加上这一年来他们异常活跃在江湖中的关系。 在接连毙敌魔教长老曲洋和那青龙堂主贾布的之后,已经让这嵩山派在这五岳中更是气势高涨,若是他不插手,恐怕用不了多久,那位左大盟主就要施行那并派一事了。 既然如此,不如提前邀请那君子剑前来,以他在江湖上的声誉反倒是如今最能够证明自己无辜的人。 有了他的证明,想必到时候在那五岳并派之际,那位左大盟主恐怕就要百口莫辩了! 想到这儿,静坐在那神像下的徐子骧更是精光一闪。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华山(上) 从华山到延安府少说也有近四百多里路,而且山路极多,但自侯人英快马加鞭赶到那华山之后,那位“君子剑”岳不群倒也是极给徐子骧面子,二话不说便携着自家师妹宁中则两人日夜奔袭赶往那延安府。 两人倒也是内力有成的高手,一两个日夜的联系奔袭也算不上什么,所以一日一夜后,在那破庙中,徐子骧便和那二人碰了面。 在那破庙之中,岳不群夫妇强忍着刺鼻的恶臭看到了令他们极为震惊的一幕。 虽然已经过去了数天的时间,但那大阴阳手乐厚的尸首还是依稀可以辨认出来。 而且除去那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乐厚,其余身穿黑衣的尸首则是十分陌生,不过根据他们双手粗大的骨节来看,分明是修炼外功数十年之久的表现。 不过这些人样貌陌生,哪怕是岳不群已经极其仔细辨别他们的特点,但也很难从记忆中找出这些人的影子。 “徐先生这是……” 虽说看到了大阴阳手乐厚,让他们夫妻二人稍稍有些意外,但联想这位徐先生和那嵩山派不和的传闻,岳不群似乎也能理解眼前发生这一切了。 不过以他目前身为五岳剑派成员的身份来说,他还是适时皱了皱眉头,颇有些遗憾和不解看向了一旁的青袍道人。 “岳掌门或许还不清楚这些黑衣人的身手,若不是近日来我武功大进,恐怕还真会死在他们的合围之下! 说道这儿,徐子骧不由得轻笑一声,言语之中的冷意也颇让一旁的岳不群暗暗摇头,心道看来这次那嵩山派是惹得这位徐先生紧了。 不过说到底,他们夫妇二人自到这破庙之中,他就颇为留意那徐子骧背后的那把黝黑无刃的古怪长剑。 虽说只能看个大概,但岳不群可是那些刚入江湖的愣头青啊,以他的毒辣的眼神自然看清楚了那黝黑无刃长剑的分量不轻,而那脚下的尸首们则明显都是死于惨烈的外伤之下。 比如那大阴阳手乐厚,那双臂明显是不自然的弯曲,仔细看上去分明就是不敌重器而不堪重负造成的。 余下其余尸首也是这般,大多数尸首都是双臂骨折,胸口凹陷,看到这儿,就算是岳不群也不禁暗暗心惊。 心道只是一年没见,这位徐子骧的武功又大进了,本以为自己这一年潜心苦修那紫霞神功有所精进后,但自看到那徐子骧时的那刻起心中那丝喜悦反而就变淡了不少。 “这些人隐于江湖之中名声不显,但他们自身武艺也足以江湖各派中称作好手,但就是这些人却自甘于隐姓埋名,若不是这一次为了对付我展露出来,其他人若是在不知底细的情况遇到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说道这儿,徐子骧故意看向了一旁岳不群夫妇。 果然,听到他的这一番话,就算是养气功夫极好的岳不群也不免身躯一震,而那宁中则更是神色剧变。 俗话说,自家人知自家事! 华山派虽说这些年来在江湖上名声不弱,但其实是他们夫妻二人勉力支撑起来的结果,门下只有大小猫两三只的华山派,若是遇到这群黑衣人的偷袭,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由于华山派门风严谨,所以门下弟子这些年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名,比起来泰山派门下四代弟子约有五百多名的数目更是比不了,所以自然是更比不过这些年蒸蒸日上的嵩山派了。 原本时空里,也是由于门下弟子稀少,江湖上名声极高的华山派居然会被亦痴亦傻的桃谷六仙给逼得下山避难,从而在那破庙中遇到了那十五名人黑衣人,一番鏖战之后,门下弟子梁发被人斩下头颅不说,就连岳不群夫妇也被人生擒。 若不是令狐冲大显神威,以从风清扬手中学来的独孤九剑一剑刺瞎这十五人的眼睛,恐怕华山派就此覆灭也说不定! 这些年来以来,嵩山派苦谋五岳并派之事已经可以算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也正是因此,岳不群才会盯上了那林家的辟邪剑谱之上。 只是由于近年来,那嵩山派接连被那徐子骧挫败了威风,就连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丁勉也死在他的手中,所以这才在压力大减之下,岳不群并没有贸然挥出那一刀,走出那一步。 但是没有想到,他那位左盟主除去嵩山派明面上的嵩山十三太保外,居然暗地里还笼络了人数如此众多的高手们。 想到这儿,一向明白那位左盟主野心的岳不群则不由得面色一沉。 “徐先生有话还需直言,这里没有外人!” 岳不群倒是不愧是被誉为君子剑的人物,一番失色之后就很快恢复了之前儒雅的状态,随后反而凝神看向了故意将话题引到这里的徐子骧。 “那嵩山派势大,做事咄咄逼人也不是第一次了,而门下弟子众多的它,暗地里又结交这些江湖好手,其中欲意如何,我相信岳掌门比我更清楚!” 看着面前又恢复了荣辱不惊状的儒雅男子,徐子骧轻笑一声就缓缓说道这儿。 “我这次邀请你们夫妇二人前来没有别的意思,也只是想请岳掌门和宁女侠二人为我做个见证,起码日后若是到了那嵩山也好有人为我作证!” 徐子骧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他接下来的一番却使得岳不群夫妇表情微变。 因为从徐子骧说话的语气来看,他似乎还有上嵩山找那左冷禅去理论一番的意思。 想到了这儿,岳不群不禁暗暗和身旁的师妹对视了一眼,心知他们两人还是小瞧了这位徐先生的胆量。 “替徐先生做个见证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此事牵连甚多,所以若是徐先生不介意的话不如随我夫妇二人回那华山仔细商议一番!” 心中感叹于眼前青袍道人一身气魄的岳不群夫妇对视一眼后,就由那位“君子剑”岳不群主动邀约请他去华山小聚数日。 “那就叨扰了!” 心中本有此意的徐子骧听到这儿,便朝着二人打个稽首。 能被这位君子主动邀约,也就说明他这一番言语起码没有白费,起码也让这位岳掌门明白他们华山派如今岌岌可危的处境。 正文 第四十章 华山(中) 华山自古以来就以其险峻闻名,比起青城山的壮丽秀美,则是独有一番吸引人的地方。 侯人英师兄弟数人都是作为从小在巴蜀之地长大的本地人,所以这一次跟着徐子骧来到这华山脚下,也是不由得心生向往。 至于洪人雄和罗人杰两个身受重伤的弟子,也经过这几天的修养能够勉强行动,而且由于在破庙里发生了这么一出,徐子骧也不放心将他们几人继续留在那延安府内。 所以这一次来这华山,他们数人也跟了上来。 华山玉女峰上,随着徐子骧和那岳不群夫妇进入那正气堂中商谈要事,招呼青城派弟子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劳德诺身上。 说起来,这也奇怪,岳不群明知这罗德诺底细却还他来招呼青城派一行人。 不过仔细想来,如今这华山能接人待物让岳不群感到放心却只有这劳德诺。 毕竟那令狐冲放荡不羁惯了,让他喝酒可以,若要招呼客人就显得失了礼数,而其余弟子又资历尚浅担不了如此重任。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这劳德诺最合适。 “侯师兄还请带着贵派的师弟们同我暂且移步!” 劳德诺冲那青城派的侯人英拱了拱手,便缓声说道。 虽说劳德诺已是一个快六十岁出头的老叟,但那侯人英可是青城派余沧海的首徒,单单论起辈分来说他还是要称呼那侯人英一声师兄,在加上近年来青城派声势壮大,劳德诺也不敢有所轻视。 “那就麻烦劳师弟了!” 经过前年在酒楼中的波折,侯人英也算是提前认识眼前的老者,心中不以为奇的他便随后拱手回礼道。 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轻狂少年,目光局限在那巴蜀之地中的他小瞧了天下英雄,却没想到在那西安城内遭到了那华山派首徒的当头棒喝,他和洪师弟二人联手却仍被那令狐冲轻松击败。 至此,他们两人这才想起了他们那位小师叔曾经所说的话语,幡然悔悟的二人便连同其余两位师弟每日坚持不辍在那后山练功,如此才有了那日重伤那青海一枭的成果。 除去青城四秀外,身后的林平之和余人彦两人则是对那劳德诺苍老的面相感到诧异,所以两人心底里不免暗道这劳德诺怎得看上去还比那位岳掌门还要年老! 不过还好他们两人还算知道礼仪,只是面面相觑了一眼后,就老老实实跟在了那劳德诺身后。 青城派这边惊讶,劳德诺心底又何尝不是呢! 要知道前年去那松风观中赔罪,这青城四秀还是那般不堪,连大师兄几招都抵挡不住,但没想到短短一年多没有见,他们数人居然呼吸沉稳,双目有神明显是将青城派的内功入了门。 走在前面的劳德诺想到这儿,不禁再次用余光稍稍打量着身后的侯人英们,心底里也暗暗称奇起来。 “劳师弟,令狐兄呢?” 已经走到半路上,侯人英在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独特的风景后,忽然却想问起了这个。 “侯师兄你是问我们大师兄吗,他被我师父老人家派去思过崖苦修,距今已有半年没有下山了!” 心知这侯人英和自家大师兄的过节,劳德诺心里仔细思索了一番后,这才小心翼翼回答道。 “那就可惜了,本以为这次上山能够领教一番令狐兄的剑法,看来只能是下次了!” 听到这儿,侯人英脸上倒是多出了一丝遗憾。 看到那侯人英脸上的遗憾并未作假后,劳德诺这才心念惭愧,明白自己是小瞧了这位侯师兄的气度。 近年来,青城派在那位余观主和其师弟徐子骧的手中愈发强盛,特别是一年前在青城山,那位余观主的师弟,在无数江湖同道面前接连挫败了两名五岳剑派掌门,更是连自己师尊左盟主老人家也没能奈何了他! 而这一次,岳不群带着青城派弟子来到这华山,也不由得让劳德诺心中想多了。 就这样,青城派一众弟子就在罗德诺的照顾下好生休息了数天,劳德诺这人大奸似忠,在加上他那一把年纪还要亲自鞍前马后为照顾他们这群青城弟子跑来跑去,就算是一副少爷脾气的余人彦也一来二去对那罗德诺心生好感。 只是这一幕,让华山派其他弟子则看不过眼了。 其中就有那陆大有,眼见那青城四秀中的侯人英和洪人雄这两个大师兄的手下败将居然堂而皇之受着自家二师兄的照顾,则心底里更加不是滋味。 只是碍于那青城派名头如今之盛,这六猴儿也不敢轻易造次,还是在思来想去后在清晨偷偷上了那思过崖。 这些日子以来,由于小师妹和大师兄关系越发紧密,就连往日为大师兄偶尔送饭的机会也全被小师妹霸占了,所以说起来陆大有也和自己那位大师兄也有近一个月没有见了。 还是清晨,但在东边天际缓缓照射下来的微弱晨曦光芒下,一名手持长剑的青袍高大身影则早已在那绝顶之上练起剑来。 隔着老远,陆大有就看到了。 “大师兄!” 心中一喜的他,连忙高声呼唤起来。 “是大有啊!” 闻声,那名高大身影随之停下来,回头看着六猴儿,言语里也透露出一丝额外喜意。 “不过你怎么这么早就上山了啊?” 心生疑问的令狐冲,这时候也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开口询问起来。 看着自家师兄,陆大有随后便将这几日山上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令狐冲。 “那侯人英可是这么说的?” 听到了自己六师弟传来那侯人英正欲挑战自己的一事,令狐冲则不禁眼睛一动,明显是记在了心里。 “那侯人英正是在劳师兄面前提起过,说不能领教一番大师兄的剑法,心中可是很是遗憾!” 那陆大有说道这儿,语气更是变得义愤填庸起来。 作为那日亲眼见证过那侯洪二人实力的人,陆大有很是鄙夷那两个家伙自不量力又佯装高手的行径。 不同于劳德诺,作为岳不群门下仅次于岳灵珊的幼徒,他入华山派门墙时日也尚浅,自是不能向劳德诺察觉到那侯洪二人如今的变化。 与此同时,在那华山正气堂,已经在这玉女峰上小住了数日的徐子骧则终于和那岳不群夫妇商讨出个结果。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华山(下) 目视着另一傻小子下山后,思过崖内的风清扬这才走了出来。 刚才陆大有和令狐冲两人自然瞒不过他的耳朵,所以已经许久没有下山的风清扬听到青城派的徐子骧前来后,他的那双看似浑浊的双目却好似闪过了一丝亮光。 自从二十多年前,华山剑气之争后,他就隐居在思过崖内发誓不履江湖一步。 他本以为他的残生就要就此了断的时候,却遇到了令狐冲这个小子,虽说有些违背自己的誓言,将独孤九剑传授了气宗的门徒。 但他还是不忍心眼见这独孤九剑就此失传下去,而且更何况那令狐冲的天赋也算是他近些年最能看过眼的一个小子。 无论是从性格上来说,还是行事风格上来说,都颇为对他老人家的胃口。 所以这才将独孤九剑传授给了令狐冲,本来心中所想就是等到令狐冲掌握了独孤九剑后,他就彻底和那江湖断了过往。 只是这一切,随着他亲耳听到了剑宗门徒被青城派的徐子骧一掌毙命后,还是在他的心头激起了一丝涟漪。 当年玉女峰上的剑气之争,由于他无法及时赶到,才导致了剑气两宗同室操戈,甚至在剑宗落败之后,大多剑宗好手便以自刎来以死明志。 待到他从江南赶回到玉女峰时,映入眼帘的却是尸横遍野,剑宗门人十不存一,更不用说其他剑宗好手了。 而气宗虽然得胜,但也是惨胜,所以才导致那玉女峰上尸横遍野,遍地都是剑气两宗门人的尸体。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风清扬又如何不心生愧意呢! 只是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本来内心已经变得波澜不惊的他,却在听闻到那一掌击毙了剑宗门人的徐子骧出现在华山时,内心深处仍不免受此触动。 “太师叔!” 送走了陆大有后,重新返回到这洞窟中的令狐冲则看着背着他站着的风清扬,连忙拱手问好道。 “冲儿!” 回过神的风清扬凝神看着面前的令狐冲,长叹一声的他紧接着便唤出了令狐冲的名字。 以他当年所发的毒誓,自是不会不遵守诺言,只是就这样看着剑宗的晚辈被人当做猪狗一样宰杀,他还是有些心头不畅,所以他便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令狐冲身上。 只是那徐子骧如今一身武艺,也并非是如今的令狐冲能够应付的对手,毕竟风清扬可不是那些没有一丝江湖经验的雏儿。 他既然能一掌震死了那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托塔手丁勉,一身内力恐怕也早已远超江湖普通好手,独孤九剑虽然剑术精妙,但唯独劣势则是遇到真正内力有成的高手。 虽说独孤九剑中有专破内功深厚者的破气式,可是这一招就连风清扬自己也未曾有太多头绪,更何况是自身见识和内力都皆不如他的令狐冲了。 所以想到这儿,老人不由得心中暗暗长叹了一声。 要知道他这前半生本就是凭借着独孤九剑破尽刀枪棍棒剑索等兵器而纵横于江湖,到了晚年一身功力大进的他却还是对独孤前辈最后一招破气式毫无头绪。 有时候他也曾想,这破气式当年究竟是何等风采,不然也不会使得独孤前辈悲呼自己欲求一敌手而可不得,最终只能与雕为伴独孤终老在那山谷之中。 老人想到这儿,微微摇头后正欲开口,却忽然瞧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则不由得苦笑连连。 “罢了,就暂且说道这里吧,你那位小师妹又来找你了!” 话落,风清扬身影一纵,就消失在洞窟之中。 “大师兄!” 随后思过崖外,就见一身穿长裙,衣带飘风的婀娜少女手提一食盒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小师妹!” 眼见那婀娜少女出现在自己视野之中,令狐冲也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虽说每隔数日,他们师兄妹两人就会在这思过崖见上一面,但令狐冲眼见自己那师妹,却还是心中不胜自喜。 “大师兄,刚才是不是六猴儿偷偷上山来了?” 看着面前的令狐冲,手中提着食盒的岳灵珊却不由得问起了这个。 “怎么你也碰到了他吗?” 心中一惊,不过令狐冲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没去掩饰,轻笑一声便反问起来。 “嗯,很好,身上也没有酒味,看来六猴儿这一次也总算没有骗我!” 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身影除去略微清减一些外,身上也再也没有前几次那般明显的酒臭味,看到这儿,岳灵珊这满意地点点头。 说起来,这一切还是和青城派的徐子骧有关。 自从他在这思过崖内发现了剑法石刻,这一处便被列为禁地,平日除去她爹娘以外,只有大师兄被安排在这里苦修剑法。 可惜他这大师兄嗜酒如命,性格又不羁惯了,所以在这思过崖反倒是耽搁了不少平日的修行,故而让她爹爹不喜。 只是岳灵珊不知道的是,她这位大师兄早已在这洞窟学得上乘剑法,早已不拘泥古板剑招变化的他,自然是不被性格严谨的岳不群所喜。 “有师命在先,我哪里还敢饮酒半分啊!” 看着自家小师妹围着自家身子转了半圈的娇憨样子,令狐冲顿时不禁心中感到了一阵好笑,但他这时仍然强忍着笑意说道。 “大师兄你最近可是要好好表现,我从我娘那里听说了,如果这次你表现让爹满意的话,他就传你紫霞神功!” 说道这儿,这裙带飘飘的婀娜少女语气里也是一阵羡慕。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这不仅是在江湖上名头极大。 就连在华山派内部也是如此,而且身为华山派弟子,岳灵珊更清楚紫霞神功背后的含义。 要知道那可是华山派掌门才有资格修习的内功,就连她娘亲也是没有修习紫霞神功的资格,更不用说是她了。 所以也不由得她说道这儿,语气里也是艳羡不已。 “真的吗,小师妹你可莫要诓我?” 令狐冲听到这里,也是面色一喜。 身为华山派的弟子,他也清楚紫霞神功在他华山派的象征意义,所以这才难得欣喜不已。 “只可惜爹娘不同意我在这思过崖内苦修,说我什么修为尚浅不能太早接触这些东西!” 看着自家师兄难得不禁自喜的一面,岳灵珊翘起嘴,语气更是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小师妹你若要学,我现在就教给你!” 看着眼前娇滴滴的少女,令狐冲不禁心神一动,不禁脱口而出。 “还是算了吧,不然爹知道了又要罚你了!” 虽说听到这儿,岳灵珊心中一喜,但似乎想起了什么后,又颇为不乐地说道。 眼见自己大师兄又来安慰自己后,少女这才破涕为笑。 随后就在这华山上,师兄妹两人互相倾诉一番后解除了这相思之苦后,岳灵珊这才提着空荡荡的食盒朝着山下走去。 只是在洞窟入口处,遥遥站在那儿的风清扬却看到这儿,则是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比剑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在这迷人月色下,一身青袍的徐子骧却静静站立在那玉女峰上的绝顶之上。 说起来他已在这玉女峰上待了数日之久了,所以也该是时候离去了。 由于令狐冲在思过崖闭关苦修的关系,也让徐子骧熄灭领教一番独孤九剑的想法。 而其余华山派门下的弟子,则是中人之姿,根本引不起徐子骧一丝一毫的兴趣。 就连这数日来说,在那玉女峰上已经数名华山派的弟子和侯人英他们交手切磋了一番,只是可惜天赋和实力皆不如令狐冲的他们,也顶多只能跟林平之等人斗个相当。 反倒是一向不表现的劳德诺却是在林平之等人的邀战下,表现出了不俗的剑法造诣,以数招之差就果然击败了两人。 而这一结果,自然不能满足华山一干弟子的预期,所以这数日林余二人反倒是和那华山派一众弟子关系甚僵。 当然这些晚辈们之间的意气之争,自然不被徐子骧和岳不群两人放在心里,只是年轻人之间争强好胜,特别是罗德诺和侯人英两人切磋后落败之后。 这群华山派晚辈弟子心中的敌意更是达到了顶点,就连这些日子以来忙于给自家大师兄送饭的岳灵珊也受到了六猴儿等一众华山派弟子同仇敌忾的影响。 “徐先生果然是好雅兴,居然独自在这深夜中一个人赏月!” 就在徐子骧抬头仰望头顶明月之际,身后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已经早已察觉身后来人的徐子骧并不感到惊讶,反而只是微微一笑就回过头。 只见身后一名青衫儒雅男子缓步出现在他的身后,似乎注意到了徐子骧的目光,他微微一笑便冲着徐子骧轻点了下头。 “岳兄也不是毫无睡意吗?” 回头看着那青衫儒雅男子,徐子骧则是轻笑一声反问了起来。 虽说那嵩山派接连被徐子骧挫败,就连门下大名鼎鼎的嵩山十三太保也因此折了几位,甚至还在数日之前,在那延安府境内独自一人铲除了左冷禅暗中笼络的多名黑道好手。 可是即便如此,嵩山派势头还是在五岳之中处于首位,而且眼见左冷禅并派之野心已经愈演愈烈,所以这让岳不群如何睡得踏实呢! 心中本就有心事的岳不群听到这儿,则是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明白岳不群这声长叹下是明显有心事,但他也不点破。 和岳不群在正气堂的商谈了许久,但总之这位“君子剑”还是不肯主动和嵩山派翻脸,他的顾虑,徐子骧自然清楚。 只是到了如今地步,这位“君子剑”仍心存侥幸倒是让他小瞧了一番。 深夜已至,两人就屹立在月色下许久。 终于这个时候,就见后山用来招呼贵客的几间客房里却传来一阵嘈杂声。 岳不群和徐子骧两人本就是内功有成的高手,所以自然是瞒不过两人的耳朵,而注意到这一幕,徐子骧则是心中一动,暗道终于动了吗? 他那徒儿和华山派弟子的矛盾,徐子骧自然是看在眼里,只是为了逼出令狐冲他有意视而不见。 可是没有想到,区区数月没见这令狐冲就如同彻底转性了一般,竟然老实呆在那思过崖上,身为青城派的长辈,徐子骧自然不可能不顾身份直接去华山派的禁地找他。 本来他这一次都已经对领教独孤九剑的想法已经完全熄灭了,不过少年人自然是少年人,一番争强好胜之下,居然还是走到这一步。 在月色下,岳不群很快就看清楚了梁发、陆大有等一众华山派弟子正冷着脸和同样穿戴整齐的青城派弟子站在一起。 “今晚可敢与我们同去?” 看着没有睡意的侯人英等人,陆大有冷着脸问道。 “有何不敢,你在前面带路就是!” 时隔许久,自感一身武艺有所精进的侯人英早就想向令狐冲领教一番了。。 “哼!” 对此,肩膀上站有一只猴儿的陆大有冷哼一声就直接在前面带起了路。 而在他们的身后,面向老实的梁发和身旁手持算盘的高根明两人则紧跟其后。 作为和华山派中和大师兄关系最好的几个人,他们三人自然是对青城派弟子这几日的态度有些看不过眼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各自师傅,以及二师兄他们进行,不然肯定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混账!” 看着暗地里挑起两派私斗的陆大有等人,岳不群不由得勃然大怒起来。 岳不群是何等人物,所以仅凭区区数言他就猜出眼前的事实了。 至于他们所搬的援兵,恐怕就是他那个还在思过崖上面壁苦修的大徒弟令狐冲了。 想到这儿,岳不群心中不由得更是一怒。 因为此事若是没有得到冲儿的允许,以梁发和六猴儿两人自然是不敢擅自做主。 本以为苦心将冲儿安置在思过崖内,他就会明白自己这个当师傅的一番苦心,将心思全部放在参透石壁上剑法上。 然而没想到,他这个大徒弟心思看来并没有放在上面。 想到这儿,月色下岳不群的脸色也变得难堪起来。 而且以岳不群的目光,如何看不出以青城派弟子目前的实力根本不是冲儿的对手。 联想至此,唯恐自己苦心联络下来的强援会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之前的关系,岳不群的心更是沉了下来。 “岳兄稍安勿躁!” 眼见岳不群含怒之下就欲站了出来,一旁本就盘算着如此的徐子骧则轻笑一声拦住了他。 “徐先生你……” 看到拦在自己身前的青袍道人,岳不群目光中倒是多出了一丝诧异。 “岳兄,这些晚辈之间的玩闹,我们不必放在心上!” 看着眼前表情严肃的青衫儒客,徐子骧却是神色轻松道。 “可是就怕他们私底下伤到了对方,反而会影响我们两家的和气!” 岳不群看着拦住自己的徐子骧,则是眉头皱起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岳兄,有你我二人在场,还怕控制不了局面吗?” 说道这儿,徐子骧则是轻笑一声,随后就悄悄跟在了那一行人的身后。 看到这里,不好拒绝的岳不群也只能微微摇头跟了上去。 不过这时候的他心底里已经打定了注意,若是局面一旦不对,自己就要提前出手以此避免影响到两派之间的和睦。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令狐冲(上) 月夜下的华山犹如披上了一层银霜,无论是梁发、陆大有等人的华山派弟子,还是侯人英一众的青城弟子,都是极为小心地摸索前进。 华山之险,可不是嘴上说着,虽然这思过崖六猴儿也曾走过不知有多少次,但在这月夜下行动他还是第一次。 作为熟知这一路上险峻的他,自然当仁不让地走在最前面,而在他身后则是三师兄梁发,性格忠厚老实的他虽然和大师兄交好,但其实也是不同意他这次鲁莽之举,紧接着身后则是五师兄高根明,手拿着算盘一身打扮也浑似一个商贾一般。 只是陆大有心知,看似平日和和气气的五师兄,其实骨子里却是不放心他这才随着一路跟来。 而数米之外,只见那青城四秀中侯人英和于人豪却是脚步如风,明明还是初次上这思过崖,但他们数人却是不逞多让,仅靠头顶那点微弱的月光就能识出脚下的道路了。 陆大有和梁发自然是看到这儿,轻咦一声的他们心底里也很是意外。 若是两年前这青城四秀有这身胆气实力,也不至于被他心中暗中鄙夷至今。 心中称奇的他,也很是好奇这两年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会有这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 至于队伍尾部的余人彦和林平之则是稍稍逊之,林平之是碍于修炼时日尚浅,加上这前往思过崖一路上皆需要提气纵身来施展轻功身法,而林平之唯独在这一点是自己的短板,所以自然落在了后面。 而余人彦则是荒废近一年的功夫,腿伤刚好的他如今又要和侯师兄等人相比自然是强人所难了。 一行人就这默不作声行进了半个时辰后,刚才踏上这平坦地面的陆大有也终于在前面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只见在那月夜下,自家大师兄令狐冲高大的身影正坐在唯一通往思过崖的小径上,而在一旁一名长裙拂地的婀娜少女则静静屹立在一侧。 “大师兄!” 眼见那高大身影,不仅仅是陆大有,身后的梁发和高根明语气里也是止不住的激动。 不同于小师妹和六猴儿,他们两人可是许久没有看到自己这位大师兄了。 “梁师弟,高师弟,你们也来了啊!”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影们,已经许久没有下山的令狐冲眼里也透露出一丝柔和。 “好你个六猴儿,难道你的眼睛里就只有大师兄一个人吗?” 一旁那月夜下长裙飘飘的岳灵珊这时候则佯装生气道。 “有劳你了,小师妹!” 看到了这儿,早已清楚自家小师妹性格的陆大有则嘿嘿一笑,明白自己这位小师妹可是在这件事出了大力的他,也连忙持着剑朝着那月夜下那道婀娜身影拱起手来。 看到这儿,一向古灵精怪的岳灵珊则是陆大有如此滑稽的举动给逗出了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而紧随其后的岳不群则是看到岳灵珊出现到这儿后,面色也不由得变得僵硬起来。 以君子自称的他,平日就很是注重弟子们德行修养,谁知道没想到在这一夜里,不仅连他膝下数名弟子违背师命出现在这儿,就连自己视为明珠的宝贝女儿也一同出现。 看到眼前一幕,一向极好脸面的他这时候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所以也脸色变得铁青难看起来。 一旁的徐子骧自然是佯装不知,而他的目光则紧紧落在了令狐冲的身上。 就在这时候,却见侯人英面色如常地拱着手说道:“令狐冲,自上次在长安城中一别后,你可是清减了不少啊!” “侯兄好!” 相比于侯人英此刻的坦荡,令狐冲则是显得有些尴尬,随后就见他连忙朝着侯人英回礼道。 要知道眼前的身影,正是两年前在那酒楼中被他无端生事的苦主之一,所以又见他如此坦荡不像似寻仇的样子后,令狐冲这才大感有些心虚。 “一别匆匆两年过去了,令狐兄还是风采依旧啊,不过当日我侯人英学艺不精受到了令狐兄指点,所以今夜前来则是想再来领教一番令狐兄的高招!” 侯人英说道这儿,语气里虽然看似平淡不存在任何火药味,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出他这一番话真正的含义。 “候兄,请!” 明白眼前的精壮汉子心底里是存有雪耻的念头,心知自己多说无益的令狐冲也只能暗叹一声向前伸出了右手道。 思过崖洞内藏有五岳剑派的精妙剑招,令狐自然不是能允许别派的弟子们登上这思过崖顶峰,所以便将双方交手的地方提前安排在了这个地势略微平坦一些的半山上。 眼见双方的大师兄都已经站在了一处,无论是林余二人,还是华山派的陆大有梁发都是屏气凝神,连大口喘息都唯恐打扰到自家大师兄的他们这时候则紧紧盯着场中的两人。 就连平日古灵精怪的岳灵珊,这时候也是丝毫不愿意眨眼,静静在场外看着自家大师兄的身影。 虽然侯人英见那令狐冲身影相比两年前有所消瘦,但他一双眼睛则是极为有神,看到这儿侯人英更是不敢大意。 “还请令狐兄指教!” 双手持着长剑向令狐冲问好后,侯人英一双眸子则是精光一闪,随后就见他手中长剑出剑极快,一个眨眼的功夫却是向那令狐冲接连刺出数剑。 已经在这思过崖静修已有一年左右的令狐冲,自然是不可能被这样轻易打倒,所以随着他右手一抖,手中的三尺长剑则隔空就架住了侯人英刺来的一剑。 两人长剑相交,侯人英这时候明明已经用上了一丝内劲,但令狐冲持剑的右手还是稳如泰山丝毫没有摇晃,这分明就证明了对方在内劲上的修为是要强于他。 洞察这一点后,侯人英大惊之下,便暂且放弃了内劲的比拼。 随后就见侯人英身影疾撤,手中长剑则是剑影连连,分明是使出了青城派的看家本领松风剑法。 从他脚下的轻灵步伐和出剑苍劲有力的力道来看,看样子这一年来也没少在这套剑法上大下苦功。 然而即便如此,令狐冲则是依旧不慌不忙,那三尺长剑在他的手中却犹如神助,明明是被人占尽了先机,后发制人的他却眼光极其准确,一剑就直接倏地刺向侯人英胸口的膻中穴。 眼见这令狐冲剑势如此之快,自恃这一年来大有长进的侯人英则是暗暗一惊,连忙向后撤出了数步。 只是那令狐冲好似料到他有此举动一般,身形忽得向前,手中长剑则向前递涨了数寸,让他根本无从抵挡。 “是我输了!” 眼见令狐冲手中长剑距离自己的咽喉也只有咫尺之遥后,侯人英脸色一阵涨红变化后,还是极为果断地承认了落败。 “承让了,候兄!” 令狐冲虽然是赢了,但作为见识过青城派武学的他也不敢托大,连忙撤开了手中长剑说道。 眼见这青城派的侯人英如此坦率,就连心中存有偏见的陆大有也是稍稍改变了一丝心中原有对青城派的偏见。 要知道在场两人的交手过程,他们可是看在眼里,虽说是自己大师兄技高一筹赢了,但青城派的侯人英也并非庸手,起码那一手松风剑法起码让陆大有暗中承认自己不如他。 而远处的徐子骧在看到这个结果后,则是微微摇头,心道他这位侯师侄还是心急了,若是依托松风剑法灵巧一脉的特点,游走在那令狐冲的身边伺机而动寻找机会或许还有那一线机会。 但若是急于进攻,反倒是连一个照面的时间都坚持不住。 看到这儿,徐子骧不禁暗叹一声,心中则不禁惊于令狐冲的天赋。 虽说是有沾了这思过崖洞窟中石刻剑法的便宜,但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融会贯通,徐子骧还是不得不有所感叹。 而且他刚才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令狐冲分明还没有使出独孤九剑的剑法,只是他习得独孤九剑时日不短,这一招一式间已经有了独孤九剑料敌于先、后发先至的味道了。 就连这位“君子剑”岳不群看到自家徒儿令狐冲如此表现,也是一改之前铁青难看,表情上也稍稍流露出一丝喜意。 心道这些日子冲儿倒是下了番苦功啊! 青城派的侯人英剑法如何,岳不群自然是看得出,步伐灵动出剑有力虽不说是已有了七成余沧海剑法造诣,但最少已有五成。 所以眼见令狐冲如此轻松击败青城派的弟子后,他这才心中一喜。 也稍稍缓解之前,心底里对于自己这位大徒儿的不满。 正文 第四十四张 令狐冲(下) 一旁的林平之和余人彦两人在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后,则神情中明显有些惊讶意外。 身为青城派的弟子,他们两人可是清楚自家侯师兄的实力。 特别是余人彦,身为余沧海独子的他,可是清楚一些其他派中普通弟子不清楚的事情。 所以自然两年前在长安城一座酒楼,青城四秀中的候洪两位师兄惨白给华山派弟子的事情也瞒不过他。 只是没有想到,经过两年前的遭遇,原本在门派中骄纵无比的侯师兄好已经静下心来潜心修炼,甚至在这一年里就连他父亲也是多有称赞。 而青城四秀余下三人也是在徐子骧的训斥下,洗心革面每日也坚持不辍苦修剑法。 所以心底还对这青城四秀心底颇有不待见的余人彦,在这一年间里也有所改观了之前的看法。 然而…… 想到这儿,林余二人看着面色涨红难堪的侯人英,心中也皆为一悲。 “在下于人豪,接下来就由我来领教阁下高招!” 眼见自己大师兄败在了令狐冲的手中,一旁的于人豪则是冷笑不已,同样清楚两年前长安酒楼所发生一事的他,心底就早已对他同仇敌忾起来。 “青城派的于师兄,今夜时日已晚,不如我们改日再战吧!” 眼见现场气氛越来越僵之后,性格老实敦厚的梁发则连忙站出来试图缓和双方之间的矛盾。 “废话少说,让开!” 然而心意已决的于人豪只是冷哼一声,就直接拔剑刺向了那令狐冲。 和之前还不怎么了解令狐冲实力的侯师兄不同,于人豪在一旁已经见识到了这位华山派首徒的厉害。 所以便直接放弃本门最为有名的清风剑法,直接剑走偏锋,使出了原本被徐子骧禁止在外人面前施展的剑法。 “于师弟!” 看着于人豪那熟悉的起手式,一旁本有些失神的侯人英则是面色一震,就连身后林平之和余人彦也是如此。 于人豪眸中冷意连连,身为青城四秀一员的他可是恨极了眼前的令狐冲,所以随后就见他手中长剑当头刺出,又因为含怒之下蕴含他大半内劲的关系,一时之间反倒是声势惊人。 就连令狐冲也不得不面色一正,直接严阵以待起来。 不好,于师弟居然使出了华山剑宗的夺命三仙剑,眼见场面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后,原本心底里还有些郁气难平的侯人英则也不禁回过神来。 要说切磋归切磋,而这传自剑宗的夺命连环三仙剑却是主攻杀伐,要知道此番之前在那延安府,他们四人合力以这夺命三仙剑为剑阵也差点留下了西南一路上的黑道上鼎鼎有名的“青海一枭”,而那令狐冲就算再怎么了得又如何比得上青海一枭。 所以看到这儿,就是侯人英也不免心中担忧起来。 而在那场中,于人豪已经和令狐冲两人站在了一起,只见于人豪当头一剑横劈下去,令狐冲却是却是错身闪开,而于人豪随后则是冷笑一声,就见他手中长剑圆转开来,拦腰横削。 见他剑势如此凌厉,令狐冲惊讶之下也连忙纵身一跃,只是这时候反倒是中了于人豪的下怀,紧接着就见他长剑反撩,直刺向他的后心。 “大师兄!” 一旁观战了许久的岳灵珊看到这儿,则连忙疾呼一声,随后更是拔出手中长剑便欲出手相救。 “夺命连环三仙剑!” 而隐在夜色下的岳不群看到这儿,则是也是脸色一变,作为曾经亲身经历过那剑气之争的气宗门人,他可是深谙此道。 因为由于这剑宗夺命连环三仙剑下折损了不少气宗的高手,所以就连他这位华山派现任的掌门其实背地里也有所涉猎这剑宗剑法。 所以看到这儿,脸色大变的岳不群更是身形一纵,瞬息就出现两丈之外,看样子他已是决定好要插手了。 只是一旁的徐子骧却是安之若素,依旧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 清楚那独孤九剑厉害的徐子骧,却是丝毫没有紧张,若是换做他或是眼前的岳不群使出这夺命连环三仙剑或许令狐冲还躲不过。 但修为上差他一大截的于人豪,却还并非是在此列。 而且若真是他躲不过,现场中最关心这令狐冲人也并非只有岳不群一人而已,恐怕这隐在暗处的身影心中更为担心才是。 眼见这令狐冲就要命丧于自己剑下,盛怒之下的于人豪也似清醒了过来,连忙调转剑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大师兄!” 场外观战的梁发和高根明看到这儿,也是面色一变,不禁高声惊呼起来。 至于那六猴儿则早已目眦欲裂,作为促成这次两派比剑的始作俑者,此刻他的心里可是后悔至极。 只是令狐冲不愧是能被风清扬看做继承他衣钵的人,虽然人还在半空中不能继续跃起向前,回剑格挡却也来不及了。 然而却见他急中生智,手中长剑挺出,却直接拍在了前面长在这山脊上的松柏之上,这一借力,身子便险之又险躲过了这致命一剑。 眼见自己视作杀手锏的夺命连环三仙剑被令狐冲躲过,于人豪心底里则也是后怕不已,若是真是一剑杀了令狐冲,他自然是摆脱不了干系,甚至还会影响到两派之间的关系。 “大师兄!” 陆大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连忙就跑到令狐冲身边,亲眼看着心中最为敬重的大师兄毫发无伤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他还没等到他在大师兄身边待上多久,心中同样牵挂着令狐冲的岳灵珊则已经出现在一旁,直接挤开六猴儿的她眼神更是浓浓的关切。 “大师兄,你没事吧?” 岳灵珊俏目一红,直接就挽住自家师兄的右手。 而于人豪这时候则是面色难看,这时的他也明白自己之前的举动过于鲁莽,不过事已至此,生性好强的他却怎么说不出缓和两派关系的场面话。 “你这个家伙用心歹毒,若不是我大师兄技高一筹还真被你祸害了性命!” 回过神来的华山派众人这时候则是少有的同仇敌忾,就算是平日里性格敦厚老实的梁发这时也满是怒容,显然也是被不久前一幕给激起了心头火气。 有了梁发的开口,一旁的高根明,陆大有,甚至连身为女子的岳灵珊也是不由得眼露怒意。 要知道刚才若不是自己大师兄技高一筹,恐怕他们师兄弟数人以后就要阴阳相隔了,所以如何不是心中生愤呢! 看着华山派一众弟子皆有怒容,身后的林平之和余人彦两人也连忙站了出来,虽说明知这次是他们理亏,但也总不能看着于师兄身陷于华山派众人面前孤掌难鸣吧! 眼看双方气氛愈演愈烈后,隐在夜色下的岳不群自然是看不下去了。 虽然明白这青城派弟子偷学了剑宗的绝学,但为了顾全大局,他还是不想追究。 “够了,你们几个大半夜在这里胡闹些什么?” 在一阵宛如惊雷般的怒喝声下,一身青衫打扮的岳不群就直接纵身出现在人群之中。 “师傅!” 眼见岳不群身影忽然出现在身旁,原本还义愤填庸的陆大有等人也犹如蔫了般的茄子一样瞬间变得畏缩起来。 而这个时候,徐子骧自然不能隐在身后了,长叹一声的他便神色严肃地出现在了侯人英和于人豪的眼前。 “小师叔!” 这时候的两人如何不清楚自己的行为已经被徐子骧看在眼里,面露羞愧的他们则不由得低下头去。 “你们两个回去后就在后山上面壁一年吧!” 紧盯着眼前两人,明白无论如何也要做出一番表率,所以长叹一声过后,他便缓缓说道。 “至于你们两个,待到回去之后也要面壁半年!” 随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一旁余人彦和林平之身上,紧接着便听他继续说道。 有了徐子骧番这般表率,岳不群自然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背后缚有那把重剑的徐子骧凝神看着那令狐冲,心底却不由得暗叹起来。 自从两年前在长安城中的酒楼中被宿醉中的令狐冲数招击败了侯人英、洪人雄两人后,原本时间线上还算是井底之蛙的二人居然警醒过来。 甚至顺带着于人豪,罗人杰两兄弟也大改之前骄纵脾气,开始潜下心来修炼青城武学。 就连自己那位余师兄看到这儿,也是一时老怀大慰。 随后,在这青城四秀的表率下,派中晚辈弟子中自大骄纵的习性也有所改善,就连原本大少爷脾气十足的余人彦也在这一年多有所改观。 可惜这令狐冲在剑法上造诣已经远超不少江湖中的前辈名宿,更何况是近一年来才洗心革面的青城四秀呢! 所以徐子骧对于他们二人的败北是早有预料,而且这一次借助他们弟子辈的的意气之争就是为了引出这隐居在华山之上数十载的剑宗前辈。 虽说那人已隐居江湖数十载,但他好歹曾经也是剑宗一员,徐子骧不信这人还真是心若坚冰。要知道封不平和嵩山勾结死于自己掌下,而余下剑宗成员如今也只有被囚禁在青城后山上的成不忧和从不弃了。 如今两派弟子相争,于人豪又是使出原本华山剑宗的绝学,虽说现在两派弟子中奈何于见识不足,皆很少人识破它的来历。 但在思过崖之上,除去这“君子剑”岳不群外,也有他人能够认出这剑宗的绝技。 想到了这儿,月夜下的徐子骧双眼则快速掠过了四周。 只是碍于天色已晚,徐子骧有心探查之下却仍未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随后徐子骧目光便和岳不群眼神一触,心有默契的二人便同时噤口不谈这夺命连环三仙剑的问题,直接就各自冷着脸带着自家弟子下山而去了。 只留下令狐冲独自站在这小径上,略带失落地望着师傅和小师妹远去的身影。 “你这痴儿!” 片刻后,看着仍呆呆望向山下的令狐冲,一旁却忽然出现一名身穿宽大青袍的高瘦老者。 “太师叔!” 看着身边出现的高瘦老者,令狐冲这才回过神匆忙地朝着那道身影拱手问好道。 只是这样,反而让一旁的风清扬心中更是暗叹不止。 由于林平之改投山门的关系,并没有出现原著中横插一脚的狗血恋情,所以自然而然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令狐冲和自家小师妹岳灵珊的而关系也自然是日渐加深。 “你接连斗败青城派两名好手,为何还要愁眉苦脸呢?” 看着令狐冲惆然若失的样子,风清扬心底里则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所以这时候的他明知故问道。 “太师叔,您有所不知,我师尊是位谦谦君子,所以现在肯定是恼我违背师言,私自下山和人比斗的事情!” 令狐冲说道这儿,又不禁回想起自家师傅下山时的明显愠怒表情,心底里更是不免发愁起来。 早已心倾于自家小师妹的令狐冲,自然很是为她担心,毕竟他可是清楚自己师傅的脾气。 平日就对他们师兄弟要求极其严格的他,今日又目睹了他们违背师言和私自和青城派的客人比斗,肯定会大发雷霆祸及旁人。 “你这痴儿,你可知刚才那青城派弟子使的什么剑法吗?” 看着仍然当局者迷的令狐冲,风清扬也不禁摇起头来。 “那位青城派的于师弟剑法精妙且环环相扣,难道是青城派秘不外传的绝技之一?” 有徐子骧这枚珠玉在前,令狐冲自然也对青城派心中充满了敬重,丝毫不敢向之前那般轻视。 “这是华山剑宗的剑法,名为夺命连环三仙剑!” 看着仍然一无所知的令狐冲,风清扬长叹一声后便说出剑法的来历。 当日在这玉女峰上,就有无数气宗好手折在了剑宗这门夺命连环三仙剑下,所以今日风清扬再次亲眼目睹这门剑宗绝技,心中也不免一阵唏嘘。 “可是剑宗的剑法,青城派于师弟又是从何处习得?” 听到这儿,令狐冲却不免语中称奇道。 经过这段时间和眼前这位太师叔的相处,令狐冲也不像之前那般对于华山昔年的往事一无所知了。 “难道是……” 不过很快,令狐冲就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冒起一丝精光的他,也终于回忆起一年前当时五岳剑派齐聚青城山的一幕。 他记得当时,在左盟主的背后,就有两个自称剑宗的门人,只是当初碍于他对于往昔之事不甚清楚,只是有些好奇为何平日里里彬彬有礼的师傅为何会如此失礼! “终于明白了吗?” 看着后知后觉的令狐冲,风清扬却是长叹一声。 心底里原本还存有让这痴儿和青城派徐子骧比试的想法也顿时淡了不少,要知道行走江湖自身武艺高超是不假,但最毒的却莫过于人心。 以那徐子骧这数年崭露头角的事迹来看,此人心思深沉且下手果断,若是让令狐冲对上了他,恐怕也只是日后徒惹一个强敌而已。 正面刀光剑影,其实并并不可怕,这一点他可是深有体会。 想到这儿,风清扬不禁心头一沉,似乎又不免回忆起当年重回玉女峰时所看到的一幕幕惨剧。 “你这几日就老实待在这思过崖上!” 看着面前的令狐冲,风清扬吩咐后就身形一闪再次隐入这月色之中。 看着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去的高瘦老者,早已习惯自己这位太师叔神出鬼没的令狐冲,这时候也明显察觉到一丝异常。 与此同时,刚刚返回这玉女峰上的岳不群则严声呵斥,丝毫不给自己师妹面子,直接让岳灵珊禁足在正气轩内、 至于其他人,如梁发,高根明,陆大有这三人则被罚抄华山派的门规五戒百遍。 而挫败了青城派两名弟子的令狐冲,却唯独被这岳不群故意闭口不谈。 明白这位“君子剑”的心思,徐子骧也颇有默契故意不提,就这样在两人刻意的冷处理下,这玉女峰上又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只是在这后半夜之中,徐子骧却依旧没有睡意,静静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就好似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许久过后,就见月夜下却有一抹身影从窗前掠过。 而似乎察觉到了窗外的动静,一直闭目养神的徐子骧却忽然眼露精光,就这样追了出去。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风清扬 见那一抹身影似乎有意引他远离这玉女峰,而心中早有准备的徐子骧自是奉陪到底了。 所以在这月色下之下。两道身影是你追我赶。 徐子骧一身轻功明显不如他的剑法,所以那人看到后,反而有意降低了速度,但即便如此,两人之间的距离仍是相隔有数丈之远,从中可以明显看出那道身影轻功之高乃是徐子骧自福建出山以来所遇的最强者。 就连“君子剑”岳不群也和此人相差甚远,唯独除去半月前延安府有过短暂交手的白板煞星能够和此人相比,但细微之处两者仍有差别。 比如那身影在和他的一番追逐下,却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潇洒,身法更是飘逸不说,明显比那日遇到的白板煞星轻功还高出一筹。 要知道徐子骧虽然不善轻功,但内力磅礴,所以平日即便只依靠自身深厚的内力,就远可弥补不善轻功的弱项。 然而今日真正遇到轻功中的高手,徐子骧此番这才发觉自己和他们的差别,纵然脚下生风但仍然无法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 若不是那人有意引他离开这玉女峰,恐怕以他这等卓越轻功早就甩掉自己了。 想到这儿,徐子骧心中更是一惊。 本以为那人只是剑法通神,没想到轻功也如此惊人。 不过仔细想来,若那人只是剑法通神,又怎么引得少林寺现任方丈方正大师如此推崇呢! 于是就这样,二人如同较劲般的你追我赶,半个时辰后,两人身影出现在了莲花峰上。 要知道这莲花峰是西岳华山五峰中最为秀丽险峻,然而在这月色之下,那人身影却还是轻松自如,反倒是紧随其后的徐子骧脚下速度稍稍慢了下来。 因为他身旁两侧皆是万丈深渊,一旦若是不慎恐怕再怎么外功卓越的人也要变成一堆烂泥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稍有拉开,但仍局限在数丈之内,所以徐子骧一番提气之后还是赶了上去。 不一会儿,他们两人就来到这莲花峰的西北面,只见前方山峰直立如刀削,空绝万丈,明显是此峰中最为凶险之地。 而且深夜上这绝壁上寒风阵阵,吹得两人衣袍都是随之摆动起来,每走一步都得要小心谨慎。 可是即便如此,那人的脚步却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就继续向前走出百步之后这才忽然停下。 一直留意那人动作的徐子骧目光为之一动,右手也随即抓向背部上的那把重剑。 果然,还未等他拔出重剑。 就见那人身影如鬼魅般飘忽,手持一把长剑朝他攻来,明明有数丈的距离,却在瞬息之间出现在他的眼前。 眼见对方来势凶狠,徐子骧也顾不得隐瞒实力,一身浑厚掌力全然向前拍出。 两人虽隔有半米,但徐子骧这一掌力却甚是惊人,明明只是掌风稍稍擦过,就让那人的脸颊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刺痛。 心知徐子骧掌力惊人,但也未曾想到会强到如此地步,所以惊讶之下,月夜之下的那人的身影忽得向右一窜避开了他那雄厚的掌力。 然而同时他却是再次挺剑刺去,眼见对方瞄向他掌心一剑刺来,徐子骧只是冷笑一声,就见他脚下忽得踢出一记无影幻腿,蕴含了他浑厚真气的一脚直接踢得那持剑人手臂微微倾斜失了准度。 而趁此,徐子骧手中长剑也终于拔了出来。 当的一声响起,就见徐子骧持剑挡在身前。 而那人这时候却是手腕一震,三尺长剑上也多出了一道缺口,明显是吃了暗亏。 看到那人被反力震退,徐子骧这才有了机会却打量他。 这时候只见在这空绝万丈的绝壁之上,一身着宽大青色长袍的高瘦老者正持剑和他遥遥对立。 “风前辈既然许久已不履江湖了,却为何还要插手这俗世上的纷争呢?” 紧盯着面前高瘦老者,徐子骧这时候却语气幽幽道。 虽说他手中重剑看似笨重不擅对敌,但其实在这个华山之上能逼得他一时拔不剑来,就连岳不群也不曾做到这一点。 所以眼前的身影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你果然知道老夫!” 听到这儿,青袍老者眸中不由得精光一闪。 在许久之前,他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 比如一年前在思过崖中,他亲眼目睹了徐子骧带着岳不群夫妇在那洞窟中找到了魔教十大长老的遗刻时就大感奇怪。 而且当时隐在暗处的他,很明显能察觉到眼前身影目光飘忽,明显是在寻找什么。 当时的他还大感疑惑,现在想来分明是在那个时候他就清楚了自己隐居于思过崖上的消息。 “前辈在江湖上的大名,晚辈可谓是如雷贯耳!” 眼见面前老者并不出口否认,徐子骧心中一动则同时朝着对方施礼作揖起来。 说起来如今江湖上顶尖的高手,除去少林的方证大师和武当的冲虚道长,也只有眼前这位看似清减的高瘦老者和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算是同一层次的高手了。 而被囚禁在西湖地底的任我行和嵩山派的左冷禅,也差这四人一筹。 至于自己,若是之前还是略逊左冷禅半筹,但经过在寒玉床上苦心潜修一年的时间,如今的他已经有信心和那左冷禅称量一番了! “哼,江湖上的大名?” 听到这儿,风清扬似乎对于徐子骧这些吹捧的虚名有些嗤之以鼻。 经过同门操戈,尔虞我诈的他,可是很是鄙夷这些所谓江湖上的虚名。 若不是当年受着名声之累,华山的剑气之争又如何会发展到同门操戈呢? 心中想到这儿,风清扬看向徐子骧的目光也多出了一丝审视来。 和其他人不同,风清扬已经隐居江湖数十载了,所以他看人待物皆是来自于心性,比如令狐冲就是如此。 看他性格不拘小节,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这才破格违背誓言将独孤九剑传授与他。 所以眼见徐子骧明明一身道士打扮,却仍然参不破这江湖上的虚名,所以隐隐的语气里也稍稍变得冷淡起来。 “前辈来意,我自是知晓,不过这夺命连环三仙剑却是传自贵派成师兄手中,而一年前贵派的成从两位师兄就自愿加入我青城门下担任客卿长老!” 虽然不明白眼前老者语气冷淡的原因,但徐子骧却依旧极有耐心的解释起来。 要知道比起封不平,剑宗余下两人无论是毅力还是品性都要差那封不平一筹,所以一年前他们两人擅闯青城山门被擒后,只是稍作炮制两人便屈服于现实之下。 当然了,他们两人担任客卿长老一事也不假,只是武功被废的他们活动范围至此只能局限于后山的范围,终日以他们浸淫剑道多年的经验来指导青城派的后辈弟子们。 林余二人,包括青城四秀所习得的夺命连环三仙剑就是来源于此。 所以其实他在这里,也算是没有说谎! “自愿……” 听到这儿,风清扬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嗤笑开来。 他可不是三岁孩童那般轻易被人哄骗,不过如今形势比人强,明白自己那两位师侄的处境,已经许久不履江湖的老者也只能话语戛然而止,长叹一声的他也就忽然变得谈兴低落起来。 “前辈勿忧,如今剑宗的两位师兄在青城山一切安好,衣食无虑,若是他们两人愿意,我掌门师兄也同意他们两人以剑宗名义收徒!” 看着面前高瘦老者,徐子骧很是清楚他心中忧虑,所以这时候便缓缓开口。 以剑宗名义收徒也并非虚假,只是以三年之约为例,若是他们二人精心教导青城派门下弟子,便准许他们二人以剑宗名义收徒。 只是收徒的范围,还是局限在青城派每年新收的那些孩童之中。 毕竟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好事那里会有,所以徐子骧和他掌门师兄也并不担心他们二人其中捣鬼! “希望能如你所说吧!” 深深地看了一眼徐子骧之后,风清扬暗叹一声后,就暂且放下这件事了。 以他的江湖阅历,如何又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所在,只是剑宗如今早已十不复九,除去让他这个避世的师叔之外,当初偌大的剑宗就如今只剩下两三个弟子而已。 早已心冷的他,如今违背诺言出现在外人面前,也只是为了保证他那余下师侄的安危而已。 谁知一番试探之下,这徐子骧一身武艺反倒是令他大开眼界,明明年龄还不过三旬,却内力深厚远超于一般江湖好手。 就连他当年在这个时候,也未必内力强过他一筹! 而且此人手中长剑的分量也是外界少有,重约百斤的分量让他不禁想起独孤大侠的重剑之境。 只是这徐子骧虽说使这重剑是得心应手,但还远远达不到独孤大侠那般“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境界。 但即便如此,配上他深厚的内力使这重剑,如今江湖上也少有人挡。 而且不同于五岳剑派那般只敢拾前人牙慧的蠢货,使起剑来完全不拘泥招式变化,所以就算是他,若是和这徐子骧交起手恐怕也要百招之后才能分出胜负! 毕竟在此之前,他接连使出了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和破掌式却还是短时间内没有奈何住眼前的身影。 所以,至此他也熄灭了心中教训一番眼前身影在与其商谈的想法。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回山 风清扬,人如其名,是一个如风一般清逸、如云一般飞扬的人。 若不是当年华山气宗自毁门墙,五岳盟主哪里又会有嵩山派的事情。 要知道以当年剑气两宗声势之盛,就算是武当少林也颇有不如。 可惜奈何这群气宗门人气量狭隘,在自知敌不过风清扬剑法的前提下,居然以娶亲为由将风清扬引去江南。 随后的事实,大家也都知道了。 在这玉女峰上,剑气之争虽说是气宗得胜,但也是惨胜,至此也导致了原本稳坐五岳盟主之位的华山派就此落魄下来。 甚至到了岳不群这一代,整个华山派长辈竟居然只有他们师兄妹两人,加上其门下一干弟子们,甚至声势还颇有不如洛阳金刀门这一个三流门派。 …… 大约半个时辰后,在这华山西峰的舍身崖上交谈了许久的两人身影就随即分开,正如同徐子骧所预料那般,已经避世了数十载的风清扬根本无意于理会这些江湖纷争。 此次若不是为了剑宗为数不多的门徒,他肯定不会违背自己当初的誓言。 目视着月夜下那道逐渐远去的高瘦身影,徐子骧也不禁暗叹一声,这时候的他也不免感叹一声造化弄人,昔年威震江湖的剑道高手居然会因为自己门派的阴谋诡计而被迫隐居在这思过崖之上。 这也难怪,风清扬曾经说,这世上最厉害的招数,不在武功之中,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之列。 想到这里,徐子骧也不免心中鄙夷这华山气宗的一时短视。 若是有风清扬这一强援在手,当年称雄于江湖中的华山又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月夜下,徐子骧孤身矗立在这舍身崖之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嗖嗖冷风,心底里也不禁唏嘘起来。 而且对于气宗门人仍然秉持着钻研剑法就是邪途的偏激想法,徐子骧更是嗤之以鼻,要知道剑气之间本就是相辅相成,其中缺一不可。 要知道剑宗功夫易于速成,见效极快。 气宗则讲究厚积薄发,气息悠长,两者若是合力,这如今五岳剑派中那里有嵩山派说话的机会! 连徐子骧这一个外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优劣,但这华山派却仍走不出门户之见,最后导致祸起萧墙。 在刚才两人的交谈中,或许为了他那两位剑宗的师侄着想,这位师承自独孤求败的剑道大师,最后还是将他自剑冢中看到的有关重剑一道的石刻转述给了徐子骧。 虽说这对于如今的徐子骧只是聊胜于无,但也能表现出风清扬的诚意了。 而有关独孤九剑,风清扬自始至终却是噤口不谈,徐子骧自然也识趣,明白和这独孤九剑没有缘分后,便也淡去对它的念想。 毕竟自从福建以来,他能屡战屡胜所依靠也并非依靠这缥缈无踪的独孤九剑,而是依靠自幼以来每次勤练不辍苦功换来的一身武艺。 所以现在能够是否得到这独孤九剑的传承,在徐子骧心中也并非向以前那般执著了。 想罢,徐子骧暗叹一声后,就背着这重剑缓缓下山去了。 数日后,在华山玉女峰上,已经在这叨扰了约有半个月的徐子骧等人也终于要告别离开了。 “岳兄,这次我们可是叨扰你们许久了!” 站在已经整装待发数名青城派弟子面前,徐子骧微微朝着面前儒客打扮的男子打个稽首。 由于青城四秀中的洪人雄和罗仁杰两师兄弟在青海一枭手中重伤的缘故,徐子骧一行人要比预想的在华山待了许久。 而且徐子骧也是清楚如今华山家底并不宽裕,这位“君子剑”岳不群能够容纳他们青城派近十人叨扰半个月,也还是招呼如初,所以徐子骧也不得不感叹岳不群的君子风范。 要知道华山派不同于他们青城派,由于极好名声的关系,收徒要求也极其严格,所以自然各方面的进项自然是不如青城派了。 不然原著中令狐冲也不会为了区区三十两白银的进项,而忍住洛阳金刀门的刁难和屈辱。 “徐先生客气了!” 对此,那一身青衫儒客打扮的岳不群则微微拱手谦辞道。 在他看来,若能以区区一点薄财换来青城派的支持,自然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更何况这位青城派徐子骧一身武艺惊人,当然是要交好一番了! 只是他的身边,除去二徒弟劳德诺以外,也只有数名女弟子一同随着宁女侠出来送客。 看到这儿,徐子骧也是明白,由于前几日两派弟子年少意气之争的缘故,如今岳不群门下数名弟子都被禁足在正气轩之中,甚至就连岳不群夫妇的掌上明珠岳灵珊也不例外。 一番告别之后,徐子骧便带着数名青城派弟子下山而去。 山上的岳不群夫妇目视着徐子骧一行身影逐渐远去之后,这才缓缓离开。 回到在正气堂之后,在没避开其他人的耳目后,岳不群看着身旁的师妹宁中则,则忽然感叹起来。 “师妹,看来往后这青城派的声势恐怕是无人可挡了!” 青城四秀中的侯人英,于人豪两人的实力,岳不群已经在那一晚亲眼目睹了,已经能勉强算作江湖上好手的他们在整个华山派中,也唯有自己那位不成器的大徒弟能够压制一番。 至于门下其他人,反倒是显得功力浅薄,不如与人了。 可是这青城四秀却有四人,前些日子由于受伤的缘故,岳不群也没有机会看破其余二人的功力深浅,但在今日一见,那其余两人一身功力也只是稍弱于侯人英而已。 至于拜在徐子骧门下的那名俊俏道童,虽说如今实力不显,但有着徐子骧的亲自教导若是假以时日,恐怕青城派门下又多出一名英才了。 想到这儿,岳不群更是心思复杂。 “师兄你想得太多了,要知道如今这青城派愈强也对于我们华山派也是一个好消息,而且我们门下的冲儿也是不差!” 看着一旁的岳不群,宁中则反倒是极有信心,柔声缓缓安慰起来的青衫儒客起来。 正如同她所说的一样,如今门下弟子虽说不成器的颇多,但大弟子令狐冲却从未在修行上让他过多失望。 虽说性格跳脱,不拘小节的他总是让人不免生忧。 但前几日在思过崖下的一番私斗已经表明他这位大徒弟的天赋,连番鏖战下更是有惊无险胜出两位青城派的高徒后,也更是岳不群脸上自感有光。 当然这一细节,他自然不会瞒着身旁的小师妹,所以宁中则也是清楚数日前令狐冲的战果。 果然听到这儿,岳不群皱起的眉头这才舒缓了下来。 PS:以后尽量凌晨前更新吧,我这半个月的修仙,修的我脑子都大了,感觉码字的质量也不如从前了! 希望吧!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厚礼 如果说起来西南一路上近年来所涌现的左道高手,这其中肯定最为有名自然就是青海一枭。 师承自黑道巨擘白板煞星的他,不仅仅只是名气大,手底下的功夫也很是惊人,不然也不会被左冷禅这些年来重金收买,利用他来铲除一些嵩山派不方便亲自出面解决的人。 而他的师傅白板煞星,则是人如其名,在其横行江湖数十载的岁月里,被其视为敌人的江湖门派可以说是提心吊胆。 甚至在其隐退江湖数年之后,陕甘一代乃至西南一路上江湖豪客们,甚至五岳剑派中的华山派也颇忌惮其名。 只是昔年威名,到了如今已经变得一文不值起来。 在甘肃平凉一代的荒野中,身着一套浆洗发白长袍的枯瘦老人这时则眉头紧皱,因为在他脚底下躺着的数具尸体,正是这平凉一代崆峒派的弟子。 “师傅!” 就在老者微微沉思之际,不远处却传来一阵略显微弱的呼唤声,听到这儿,枯瘦老人这才回过神,满是杀意的眸子这时才浮现了一丝柔和。 “枭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俯下身子缓缓将平躺在地面上的麻衣汉子扶起,枯瘦老者眼中也多出了一丝关怀。 半月前,他这徒儿由于一时不慎被几个青城派晚辈弟子所重伤,没想到伤势刚有一丝好转。结果又遇到崆峒派的围杀。 经过一番鏖战之后,他这徒儿又中了崆峒派的一记七伤拳,所以新伤加上旧伤自然又伤势加重了。 不过好在自元末以来,这崆峒派就从未有人将这七伤拳炼之大成,不然焉有他这徒儿命在。 想到这儿,枯瘦老者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 这崆峒派的七伤拳果然是不虚其名,纵然是如今崆峒派弟子无能将这门拳法炼之大成,但其拳力阴柔莫测,实则是枯瘦老人纵横江湖数十年也是鲜有见识。 所以枯瘦老者只能不吝耗费自身真气强行护住身下麻衣汉子的心脉,不然他就早已死在阴柔拳力爆发之下了。 似乎是不久前那两个字已经耗费身下麻衣汉子大半的体力,这时候的他也只能极其艰难地点点头。 这崆峒派七伤拳还真是了得,仅是一拳击中他内腑就让痛苦难耐,如今经过数日的他还是不能擅动真气,只能苦苦煎熬自身硬抗下去了。 “那就好,你休息吧!” 看着身下面色煞白的麻衣汉子,缓声安慰过后的枯瘦老人眼中却明显多出了一丝寒光。 当日由于忌惮那青袍道人的手段,在加上心忧自家徒儿的伤势,所以最后他便选择不战而退。 事后他就清楚,此举或许会彻底得罪嵩山派的左盟主,可是没想到他们师徒二人已经避开了关外,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此劫。 遥想当初也是在陕甘一代,已是中年的他遇到了刚担任嵩山派掌门的左冷禅,那时候的左冷禅虽名声不显但却彰显出英气,而行事之中也颇为不顾及两者身份的差别,所以两人这才有了交集。 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极为了解这左冷禅,行事有章法,喜怒不形于色的左冷禅,这些年可是将嵩山派经营的蒸蒸日上。 但同样,他对待敌人和异党的手法也是令人胆寒,这其中他也从常年为左冷禅干脏活的徒儿嘴中听到了不少。 就比如那日在延安府外破庙里笼络数十名黑道好手来设伏围攻青袍道人,就能从中看出他心狠手辣。 只可惜对方技高一筹,不禁是毫发无伤解决掉了那数十名黑道好手,就连左冷禅的师弟,在江湖略有薄名的“大阴阳手”乐厚也被其一剑穿胸而死。 明白自己如今除非远遁关外,以后彻底不履中原或许才能逃过一劫! 但枯瘦老人曾是何等人物,又如何忍得下这份屈辱,虽说这些年他们师徒二人也曾受过嵩山派不少银两,但两者都是各取所需,又不欠那嵩山派什么。 所以现在既然他们不仁了,也别怪自己不义了。 想罢,枯瘦老者便伸出手点在身下徒儿昏睡穴上,随后便直接扛起麻衣汉子快步朝着距离此处最近的县城走去。 数日后,兰州府大街上的福威镖局分号上却收到一个创建镖局以来也很是少见的肉镖,就是将一个身受重伤的汉子运往四川的青城派的山门中去。 听到这儿,此处镖行的镖头自然是好奇不已 因为要知道自他们少镖头拜入青城派的门墙之后,借助青城派的名头,各地的山头的绿林好汉都要颇给他们三分薄面。 所以此处镖行主事的镖头自然是要问出其中的详细了,只可惜那干瘦老人看似弱不禁风,但一出手就制住镖行中在座的镖头和趟子手们。 明白点子棘手的他们也不敢多问,而且事后这老者更是留下话,若是这趟镖保得人有任何闪失就要在座所有人赔命。 眼见于此,唯恐这枯瘦老人和青城派有所关系的他们自然不敢懈怠,所以那枯瘦老人托镖的当日就清点人手出发了。 至于这时候的那枯瘦老者,则是面色阴冷,身着一身宽大衣袍的他缓步走在崆峒山曲折蜿蜒的小路上。 不甘心自己师徒二人被人当做丧家之犬一般逐出中原,所以他便自个作出了选择。 只是空手而去,肯定要被人嫌弃,而且听闻青城派镇派武学不多,所以极好面子的他自然要带一份厚礼而去了。 “来者何人!” 崆峒派山门前,一名双手骨结粗大的青年男子看着自石阶下缓缓走来的枯瘦来者,心底泛起疑惑的他还是出声询问道。 由于近日以来,他们崆峒派应嵩山派左盟主之邀去铲除那白板煞星师徒的关系,门中弟子多有受伤,而这让原本就陷入内斗纷争中的崆峒派变得更加人手不足起来了。 要知道自元末以来,受那明教教主张无忌之恩,原本被明教长老夺走的七伤拳拳谱也终于重返崆峒山门。 但自近代以来,被内力限制不能将这七伤拳修之大成的他们,便各辟各辟蹊径,将这七伤拳分成七脉,各脉下独炼一门拳法口诀。 当这看似折中的方法,却给崆峒派埋下祸根,自数十年前在这崆峒山各脉弟子内斗连连后,到了今日偌大的崆峒山竟然只有修炼“损心决”一脉的弟子驻守在这儿。 而其余几脉,则由于人数稀少,或者功法要求太高的缘故大多都门宗凋零了,甚至到了他们这一代已经完全看不到修炼其余各脉心法的弟子了。 原本修炼损心诀、伤肺诀、摧肝肠诀、「藏离诀、精失诀、意恍惚诀的七脉弟子们,如今也只剩下损心决,伤肺决两脉的弟子。 至于那伤肺决一脉的弟子则是由于每五年一次的两脉比武输给了他们,便暂且将宗门搬到了别处,所以如今这崆峒山也竟只剩下他们修炼损心决一脉的弟子了。 而正是为了整合两脉,崆峒派这才搭上了嵩山派的大船,只是没想到成名于数十年前的白板煞星会如此难缠,不禁折了门下近十名弟子不说,就连他的师叔也至今下落不明。 “哼!” 对于眼前身影这毫无威慑的呵斥,枯瘦老人则是冷哼一声,随后就见他身影飘忽,原本还在数丈之外的身影忽然就出现在眼前。 心知自己眼拙的青年男子连忙凝神定气,以损心决中的刚猛之力向前击去。 可是枯瘦老者只是身形一错,就避开这看似刚猛至极的一拳,反而他的左手仿佛似没了骨头一般,如变成一根软鞭一样抽打在男子的胸前。 “噗!” 鲜血溅起,陡然间男子的身影就倒飞出去,随后身子在这曲折石阶上翻滚了数次后就彻底没了声响。 与此同时,其他闻讯而来的崆峒派弟子则看着倒飞出去的青年男子,不由得眼圈一红。 “陈师兄!” 大呼一声师兄的他们,便怒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然而看到这一幕,枯瘦老人只是桀桀冷笑数声,昔日名声极盛的他,可不是靠着嘴皮子搏出来的,而依靠自己这双手上功夫。 数息之后,便看到这数名崆峒派弟子们生死不知地躺在地面上,而他们这时候的胸膛也已经塌陷了下去看上去明显是活不长了。 随后就见他轻弹了下衣襟,一脸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崆峒派的山门。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夺谱 崆峒派是由一代武林奇人青木子创建而成,虽说创派历史比不过少林,但其底蕴也比如今江湖上大多数门派要深厚许多。 只是其门下弟子如今皆为不成器不说,甚至因为无法将这七伤拳炼之大成,便另辟蹊径将这七伤拳拳谱总纲分成七段,从而也埋下日后崆峒派内乱的祸根。 而说起这七伤拳,就不得不重提这崆峒派开派祖师,说起来此人也倒是一个奇人,本来这七伤拳是先伤人就欲伤己的拳法,而且这七伤拳随着时间愈炼愈深后反而祸及自己五脏六腑。 除非修炼者本人内功已臻化境,这原本伤人伤己的拳法才会反哺自身,否则修炼起来只能祸害无穷。 所以这便是崆峒派为何要将七伤拳拳谱总纲分成七段的原因,以他们的微薄内力自然是支撑不到内力已臻化境的时候,所以便退而求其次。 虽说这样做,或许会被埋于黄土之下的门中前辈视为叛逆,但这也是目前唯一能够维持崆峒派人心的办法了。 …… 在崆峒山主峰马鬃山上,已经矗立上百年之久的崆峒派大殿,这时候却显得满目狼藉。 用鎏金所撰写的崆峒派三个大字的招牌已被人踩在脚下,而那人的四周却早已躺满了无数崆峒派的后辈弟子。 “咳咳,你这使得什么拳法?” 在那崆峒派大殿内,如今损心决一脉的长辈长虹子则是面色惨白地干咳起来,殷红的血液已经从顺着他们眼角,鼻孔,耳朵,嘴角缓缓渗出,明显是已受了重伤。 他自问已将损心决一脉刚猛拳法炼之大成,甚至背地里也将伤肺决的阴柔之力也有所涉及。 如今虽说不敢自称是刚猛阴柔贯通自如,但也算是鲜有敌手了,不然伤肺决一脉又怎么会败给自己一脉呢! 可是眼前这枯瘦老者却内功深厚且不说,明明使得是拳法却好似软鞭一样抽打的他苦不堪言。 两人交手只有区区数个回合,他就双手筋骨齐断,就连肋骨也被此人一番抽打断了数根。 而他引以为傲的刚猛阴柔兼具的拳法,却由于那人神出鬼没的身法根本奈何不了对方,偶有双方拳力相交,但却内力不济反被其震伤了胸腹。 “小辈,若是你识相将七伤拳拳谱交出来,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不然今日你崆峒派山门就要被我就此踏平!” 枯瘦老者说道这儿,冷漠的眼神这时候却睥睨一切,似乎根本没将眼前的长虹子放在心上。 不过的确,他也有这个资格! 因为他白板煞星纵横江湖数十载,依靠可是自身手底下的功夫,在他看来眼前的长虹子虽然将那七伤拳炼损心决和伤肺决两脉炼至了火候,但却仍不是他的对手。 “你……” 长虹子看着眼前仍然咄咄逼人的枯瘦老人,心底里则是不免一怒,可同时他脸上鼻孔也渗出丝丝血迹。 “嘿嘿,世人无知,只知你崆峒派拳力多变贯通阴阳,却不知我这灵蛇拳法的厉害!” 枯瘦老者桀桀怪笑数声后,就说出他拳法的来历。 白板煞星,身份成谜,一身武功也是谜团。 就连他那徒儿青海一枭,也只是学足他剑法六成的火候,而未曾真正习得他手底下的功夫。 “灵蛇拳法?” 长虹子听到这儿,则是一愣,明显孤陋寡闻的他显然没有听说这门拳法。 不过两者交手之中,他已清楚了这门拳法的厉害,虽然只是看似阴柔,但其抽打在自己身体那一刻起却刚劲有力,不然他也不会短暂一瞬就遍体鳞伤了。 “好了,拳谱何在?” 在这几番交谈之中,已经完全消磨完了枯瘦老人心中的耐性,所以这时候的他眼中凶光一闪,极其不耐地问道。 “贼子妄想!” 似乎明白自己已经在劫难逃后,长虹子凄然一笑忽然就欲咬舌自尽了。 只是枯瘦老人早就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看到此举冷笑一声的他抬手一弹,随后就见电光火石间一枚石子就击中了长虹子胸口的膻中穴,让他本人动弹不得起来。 眼见枯瘦老人仅适用一枚石子就点中自己的穴道后,早有死志的长虹子则拼命用自身的内力冲击着穴道,然而一番努力后他那被点中的穴道还是固若金汤根本毫无作用。 “你已经足以自傲了,因为老夫我的透骨打穴法可是数十年鲜有使出了,这次重出江湖后,你还是第一个亲自领教的人!” 看着前方仍然没有放弃挣扎的身影,枯瘦老人则冷声说道。 他这点穴手法甚是独特,一旦被他点中穴道,哪怕是内功深厚者也不能解开。 配合灵蛇拳法,和这透骨打穴法纵横江湖数十载而无往不利,加上他同样自西域学来的轻功身法瞬息千里,当年初出江湖就鲜有敌手,这才搏出日后能夜止小儿啼哭的威名。 他的一身武功高强不说,且招式怪异少见,中原之地的武林豪杰自然是难以抵挡,只是他本人却知道自己武功来历。 年幼时被马贼掳走的他流落西域,后来流落到西域一座不知名大山脚下的他,从一座废弃的山庄里找到这些传承自前人的精妙武学。 虽说没有名师指导,但他凭借自身的大胆心细,还是通过近十年的功夫将这些武功自学成才,后来这才有了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白板煞星! 想到这儿,枯瘦老人不禁冷笑一声,左手已经按在长虹子肩头的他很有把握,能在这个家伙咽下这口气套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要知道他从西域所得来不仅仅只是这些精妙的武学招式,更有一些令普通江湖人胆寒的药理和毒理。 …… 天刚蒙蒙亮,在洛阳城外的小路上,就见一身绿衣长裙的曲非烟则拉着身旁一名精疲力尽的少女很是狼狈躲着身后的追兵。 自从一年前他的爷爷和刘伯父在浙江外海的小岛上被嵩山派的恶人围杀后,她和身旁的刘菁姐姐便一直东躲西藏。 而这一次则是听闻她那任姐姐则隐居在这洛阳城中,所以这才带着刘菁姐姐一路加紧赶来。 却谁知还是走漏了消息,被嵩山派的恶贼盯上了不说,就连其他阿谀奉承暗拍五岳剑派马屁的其他门派也掺了一手。 这一路上曲非烟自己倒还好说,只是苦了她这刘姐姐,未曾修习半点武功的她这一路上则是靠着自身的毅力强撑下来。 “刘姐姐,在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就能休息了!” 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真气缓解了一下身旁少女的疲意后,平日古灵精怪的曲非烟这时候却少有认真地说道。 “烟儿,你快走吧,不用管我了!” 听到了身后的喊杀声,心知是自己拖累了旁人的刘菁则银牙暗咬,狠下心的她连忙身前的曲非烟向前推出。 “我不,刘姐姐,我们要死一块死!” 看着身后明显存了死意的刘菁,曲非烟则是止不住眼圈一红,连忙悲呼起来。 要知道自己的爷爷惨死在那嵩山派恶贼手中后,她这一年里就是和身旁的刘姐姐相依为命,两人互相鼓励这才支撑起来了。 这让原本深厚的姐妹情,也多出了一丝亲情来。 所以曲非烟,更是不能接受放下身后的刘姐姐独自逃走! “我找到这妖女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名身穿黄褐色短掛打扮嵩山派弟子看眼互相抱在一起相拥的两名少女,则不住眼前一亮,连忙高声呼唤起来。 不一会儿他的身旁,便多出数名其他门派前来助拳的弟子们,其中更有数人双眼有神,呼吸均匀,明显是修炼内家功夫入门的表现。 看着将她们姐妹俩团团围住的一众恶贼,心知她们姐妹俩已经在劫难逃后,年龄稍长一些的刘菁凄凉一笑后便下意识搂紧了怀中的绿裙少女。 “一群五岳剑派的狗崽子们如今也只能欺负我神教的后辈了吗?” 随着一个苍老声音的响起,一名身材佝偻的老翁悄无声息出现在了众人身后。 只见其手大脚大,头顶稀稀疏疏的早已没有了多少头发,但他精神却依然矍铄,一双眼睛此时更是亮得让人生寒。 正文 第五十章 圣姑 洛阳城的绿竹巷里,只见这远离了闹市喧哗的小巷里却显得是清幽至极。 在这满是清静幽雅的竹林深处,几座竹屋则隐在其后。 “你们进去吧,姑姑就在里面!” 将二人从嵩山派追兵救出的绿袍老翁这时候则指了指前方的院子,随后说道。 “多谢竹翁爷爷!” 看着忽然止步不前的绿竹翁,曲非烟则极为恭敬地谢道。 和日月神教中其他教众不同,身为神教长老孙女她颇为熟络一些旁人不清楚的事情,比如眼前的绿竹翁则是前任教主的徒孙,其人性格高雅脱俗,平日里也只是隐居在外,并不怎么插手江湖上的恩怨。 若不是她的爷爷曲洋曾提及过绿竹翁,并且言语间对这绿竹翁隐寄情于山水之间的生活颇有羡慕,她也不可能认出眼前老翁的身份。 看着这隐在竹林中的几间竹屋,作为大家闺秀的刘菁也从中其察觉了原主人性情中的不俗。 而这一幕,也不禁让刘菁回忆起同样性情脱俗的家父。 只是短短一年而已,她就与家父阴阳相隔,而她的弟弟、母亲也皆丧生于嵩山派的毒手之下。 想到此处,纵然是一路上表现极其坚强的刘菁,这时候心底里也不免一片凄楚。 随着二人走进其中一间小舍之中,只见其抬头所见皆为竹子所造,墙上则悬挂着一副墨宝,笔式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 而桌子上则摆放着一把瑶琴,一管洞箫,明显这屋子的人也是颇懂音律之人。 看到这儿,刘菁的眼角不由得再次一红,只是此景自然瞒不住竹帐内人的眼睛。 “你为何突做悲伤?” 只听竹帐内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不过其声音过于飘忽不定也因此判断不出女子具体的年龄。 “因为家父遭嵩山派贼人所害,一时睹物思人这才有些情不自禁!” 明白竹帐内的女子是她报仇的希望,刘菁这时候也强忍着心中的凄楚,缓缓说出自己一路上的遭遇。 “圣姑,我爷爷也糟了嵩山派的毒手!” 与此同时,一旁的曲非烟也同时眼圈一红。 平日里古灵精怪的曲非烟则看着竹帐内的隐约人影,这时候也不敢放肆,连忙缓声附和起来。 不同于刘姐姐,曲非烟可是清楚竹帐内女子的身份,作为前教主任我行的独女,任盈盈本就在日月神教中拥有独特地位,甚至在那位东方教主继位之后,派中地位不降反升。 甚至被那隐居在黑木崖上的东方教主委任为圣姑,在神教内地位极高,就连在神教内担任长老的爷爷也颇不如她。 而也因此,在神教内如今可称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有这东方教主如此独宠,神教下的群雄也因为受制于三尸脑神丸,更是对着圣姑阿谀奉承不止,唯恐端午之时得不到解药。 所以曲非烟思来想去后,还是主动来到圣姑这里求助。 “你们的事情,我已知道了,只是如今东方伯伯隐居不出,派中大事皆由那位杨总管主掌,所以报仇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听到这里,竹帐里人影似乎斟酌了片刻后,语气则也稍稍透露出一丝无奈来。 嵩山派声势如今在江湖上有多么鼎盛,竹帐内的人影又如不知呢,只是正如她所说的一样,平日阿谀奉承她的不少,但若想依靠这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人物来报仇就显得难堪大用了。 “只要能为爷爷报仇,我们等多久都愿意!” 听出竹帐内语气有所松动,无论是曲非烟还是刘菁,两人都是止不住语气中的悲伤哽咽道。 “你们先起来吧!” 看着风尘仆仆的二人,竹帐内的女子也只能幽幽暗叹一声。 …… 半个月后的青城山,已经回到这松风观中的徐子骧则和余师兄一起站在大殿上,因为不久前从山脚下送来了福威镖局专程千里迢迢从甘肃一地送来的肉镖。 只是受到一位前辈高人所托,青城四秀中的候洪四人自然是认识这人的身份,所以大惊之下便将他抬到了青城山容师傅做主。 有了徐子骧在旁解释,余沧海自然也清楚了这人的身份。 青海一枭,如今活跃西南一路上的左道好手,若是在没有修炼古墓中得来的功法之前,恐怕就是他想要取胜也要等到百招之后。 清楚了这人的实力,所以余沧海更是惊讶其的目的。 不过随后从青海一枭随身携带的一封信,二人这才清楚了事情始末,随后几日,江湖上也传来一件极为震惊的大事。 那就是崆峒派山门遭到血洗,除去偶有几个在外活动的弟子成了漏网之鱼外,整个崆峒派在山上皆无活口,就连损心决一脉的长辈长虹子也被人击毙于自己大殿中,更是连本派之中镇牌之宝七伤拳的拳谱也被夺走不知所踪了。 这一消息,自然引起了江湖震动,甚至还要比一年前发生在青城山上的五岳齐聚还令人震惊。 更让某些好事者鼓吹起魔教的阴谋起来,不过也是自从日月神教创派以来,得罪它的江湖同道皆是被其灭了满门,所以也怨不得旁人将这口黑锅放在了它身上。 不过说来,自从东方不败担任教主以来,这还是其声势最为浩大的一次。 崆峒派被灭门,这在江湖上自然不是一件小事,在联系近日出现在洛阳城外魔教余孽被救走的消息。 就连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少林和武当也同时活动起来,一时之间在那洛阳城外反倒是聚集了大批江湖同道。 几日过后,在青城派的山脚下也迎来一位枯瘦老人的拜访。 随后就在松风观内,就见徐子骧和余沧海两人摒弃左右,静静屹立在两侧等候那人的来访,说起来这枯瘦老人也担得起两人的礼遇, 毕竟就算是此前一直局限在巴蜀之地的青城派,也有所耳闻这枯瘦老人的大名。 白板煞星,就算是如今说起来也是一个能够惊动江湖的前辈。 只是二人还是没有想到,这一次这位枯瘦老人的手笔可是大得惊人! “这是崆峒派的七伤拳谱?” 半个时辰后,在这松风观中招待贵客的的大厅内,余沧海手捧着这本发黄的古卷,语气里也不免颤抖了起来。 虽然近些年崆峒派由于内斗反而导致其声势不如从前,但崆峒派百余年前那位创派祖师青木子的大名,余沧海可是从师尊长青子那里有所耳闻。 所以对这七伤拳的大名,他也是识的厉害。 一旁的徐子骧看到这儿,也是一惊,这时候看着面前那位只是细品杯中香茗的枯瘦身影,心底里也是一时翻天覆地起来。 “前辈的手笔,可是大得惊人啊!” 强压住心头惊讶的徐子骧,这时候也只能连连感叹这位眼前老人的手段。 虽说如今崆峒派还余有一脉尚未全灭,但孤身一人能在崆峒派山门中做出如此大事,还真是符合眼前身影煞星的威名啊!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群雄 原本清静幽雅的绿竹巷,却被一群陌生身影破坏了这里的安宁。 “妖女速速出来受死!” 看着幽幽翠竹中掩映着几间小舍,身着杏黄色劲衫的“万丈松”史登达则手持一把三尺长剑在外喝骂道。 而在他的身后,则屹立着他的数名师叔们。 其中有这“九曲剑”钟镇,也有后期加盟嵩山派的赵四海师叔,以及张敬超、司马德等两位师叔。 自从嵩山十三太保中排名靠前的几人死于非命后,这还是近年来嵩山派最为声势浩大的一次,就连半年前为了对付那魔教长老曲洋和叛离五岳剑派的刘正风二人时,都没有如此大的阵仗! 就在三代弟子之首史登达叫骂之际,竹林中其中一间小舍的房门却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随而缓缓走出一名身材略微佝偻的老翁。 而在他的身后小舍里,一身绿色长裙的曲非烟则和刘家姐姐两人静静屹立在屋内竹帐两侧。 清楚竹帐内女子身份的两人自然是比之前追杀时显得镇定许多,不过当她们目光落在了屋外那“九曲剑”钟镇身上时,一双俏目上仍然不可避免的多出浓浓恨意。 那一日正在是这恶人的一声命下,刘伯伯和爷爷才会惨死在自己面前,就连衡山派各位师兄也是如此。 想到这儿,无论是曲非烟还是刘菁,二人都是恨得心底发痒,但银牙暗咬的她们这时候强忍住心头那股浓浓的恨意,静静站在竹帐两侧等候竹帐内的身影的吩咐。 相比于曲非烟和刘菁二人心头浓浓的恨意,竹帐内的女子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的嵩山派众人,则心底里也不免一惊。 要知道由于她在黑木崖上听厌了谀词,看厌了勾心斗角,所以命绿竹翁带她游山玩水,隐居在这绿竹巷之中,所以看着嵩山派这一次如此劳师动众也是不免一惊。 心知自己是大意了,毕竟这洛阳城就在嵩山脚下。 “竹翁,你何苦要惹上这些麻烦?” 人群的外围,一名秀才打扮的男子则看着绿竹翁不声不响站在了出来后,连忙好心提醒起来。 “易师爷,这里不是你待得地方,还是早早回去吧!” 平日里寡言少语的绿竹翁听到这儿,则是眼珠一转,看到了不远处秀才打扮的男子后缓声提醒起来。 此人他也是认识,是洛阳城中一霸金刀门门下的师爷,不过比起那些骄纵无度的王家子弟们,此人反倒是谦虚有度,不愧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 “王贤侄,此人你认识吗?” 司马德紧盯着前方那绿竹翁,随后便将目光落在了一旁陪同而来的青年后生身上。 “回禀前辈,此人是洛阳城中一老篾匠,略懂音律,又善画竹所以也略有薄名!” 眼见一旁的嵩山派高手如此亲近自己,一旁的王家骏则心中一喜,连忙解释了起来。 此次嵩山派声势之大来这洛阳城中,身为当地一霸的金刀门又如何不知呢,只是奈何于身份相差悬殊,苦于无法和嵩山派搭上关系的王元霸便派出了自己孙子前来助阵。 “哦,原来如此!” 听到这儿,心底里还有些警惕的司马德便暂且放下心来,只是看着那老翁看似浑浊无力的眼神,却还是站在了原地没动。 而一旁的“九曲剑”钟镇也是如此,就连想试探出手的史登达也被身后师叔的目光给喝退了。 一旁的王家骏还以为是眼前这群嵩山派高手自持身份不肯出手,又用余光看到自告奋勇前来助拳的六合拳,以及八卦掌其他门派相熟面孔这时候只能待在数丈外,顿时感到与有荣焉的他不由得心神一荡,连忙主动站出来表现起来。 “突那老儿,还不快快让开!” 平日颐指气使的他,根本看不出眼前老叟的厉害,所以这时候的他无所顾忌,直接站出来对着这绿竹翁呵斥起来。 “聒噪!” 眼神根没有放在这王家小儿身上的绿竹翁,这时候眼中多出了一丝厌烦来,随后就见他脚下虽只跨出半步,但下一刻身影却早已出现在了王家小儿身前。 就听“啪”的一声响起,随后就见王家小儿的脸上多出一道红色的掌印,而他整个人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的晕头转向,差点就要站不稳摔将下去了。 “老儿,找死!” 在如此之多众人面前下不来台的王家骏则是心中大怒,恨得咬牙切齿直欲拔出手中长剑,只听“倏”的一声响起,他那含恨刺出的一剑却被眼前的绿竹翁用双指夹住。 而紧接着,就见这绿竹翁冷哼一声后,就双指发力直接将长剑捏成了两半,就算平日自吹自擂惯了,但王家骏如何见识过这种功夫,所以大惊失色的他连连后退。 不过好在这绿竹翁并非是滥杀无辜之人,就这样冷笑一声就目视着他仓皇而逃了,反倒是他这狼狈一幕引得身后围观一众江湖豪客们哈哈大笑。 顿时也让平日以王家身份骄纵惯了的王家小儿也大感脸红,连忙带着自己金刀门人隐入了人群,但也以因此也让他心中对这让他当众下不来台的绿竹翁恨得发紧。 “看来阁下就是数日前在城外截杀我嵩山派弟子的凶手,不过不知三年前折在郑州路上的孙师弟也是非糟了你的毒手?” “九曲剑”钟镇已经从老者显露这一手功夫确认他就是数日城外杀他嵩山派弟子的元凶,只是这时他仍然想为三年前被魔教贼子挖出双眼,截断四肢的孙师弟讨个公道。 “我可不认识什么孙师弟!” 哪怕是孤身一人屹立在众人面前,但绿竹翁依旧镇定自若,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的他,这时候却出口否认道。 只是他的言外之意,众人却也清楚了。 “好,既然阁下敢承认下来,就别怪我们这些当长辈向你讨教一番了!” 说道这儿,“九曲剑”钟镇眼神示意一下身旁的师侄,随后便持剑攻了上去、 无论是郑州路还是这洛阳城都距离嵩山派并不遥远,然而这魔教贼子依然敢大摇大摆出现在距离嵩山派不到五十里远的洛阳城中,就能看出他们气焰之嚣张了。 所以这一次受左盟主专程下山除魔的他们,不仅要办的漂亮,更要生擒眼前的老者,毕竟能够隐他嵩山耳目这么久,显然在这河南境内还有其魔教余党。 眼见这钟镇持剑攻来,绿竹翁则是不慌不忙拔出了手中长剑架住了这一剑后,则持剑反撩刺出,一来一回之下,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九曲剑”钟镇反倒是没有明显占上太多便宜。 随着两人长剑相交,周身一时剑气纵横,不一会儿周遭绿意盎然的竹林也被齐口削断了大片,很快以他们二人为中心的区域便多出了一片光秃秃的空地来。 眼见这绿竹翁被自家师叔缠住,其余原本待命嵩山派弟子也悄悄朝着竹林中小舍走去,只可惜刚有人踏进这小舍中,便闷哼一声就倒飞出去,明显这小舍内也有高手存在。 “好胆!” 本来眼见生擒这魔教余孽是唾手可得了,将大部分心思放在竹林那老翁身上的司马德等人则不由得暴喝一声。 等到他们数人赶过去后,就见他们师侄史登达正在勉强招架着一戴有面纱的婀娜身影的袭击,而他那史登达师侄肩上背上已经多出了数道血痕明显是不敌这神秘身影。 看到这儿,司马德等人是心中大惊,要知道自狄修死在了衡山城外后,整个嵩山派三代弟子中也唯有史登达武艺最高。 就算他们平日里指点这史登达贤侄也是要破费劲力,绝不会像眼前身影这般轻松。 “贤侄退下!” 三人中的赵四海冷喝一声后,就率先挥出了一双肉掌攻了上去,而随后司马德和张敬朝也持剑围攻上去。 眼见这身影被自家门派三位师叔围攻起来后,顿时压力大减的史登达便将目光放在了一旁躲在角落里的曲非烟和刘菁两人身上。 要知道数日前,由于为了抓捕这两个魔教余孽他嵩山门下可是折损了不少派中弟子,所以想到这儿,心中大恨的史登达则冷笑一声就持剑攻去。 不同于场中独斗三位嵩山派高手而一时不落下风的圣姑,以曲非烟三脚猫的功夫平日里也顶多只能欺负那些普通弟子,怎么会是史登达的对手,更何况如今的她还要照顾身旁不会一丝武艺的刘姐姐呢! 所以只是两个照面,曲非烟便在史登达的剑下岌岌可危起来,让一旁的刘菁看得是心中发紧。 与此同时,竹林外的绿竹翁则是忧心于身后圣姑的安全,所以原本还是斗得不分上下的两人却是随后让那那钟镇占了上风。 眼见眼前老者毫无战意,钟镇则是精神大震,手中长剑宛若银蛇一般缠斗在绿竹翁身前,每等他欲后撤时,他就缠斗上来,逼得这绿竹翁心中一时为之烦躁。 小舍内,在三名高手围攻下的婀娜身影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就当她单掌击退司马德的时候,一旁的赵四海则是瞅准了机会一掌印在她的后背上。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江湖 被赵四海一掌偷袭得手后,这婀娜身影却只是身形一颤,随后则反手一剑刺向了身后。 也亏赵四海缩的及时,不然非得胸口被捅出个透心凉,可是他的左肩上还是多出一道明显的伤口,看样子还是受伤了。 “妖女,你好歹毒!” 侥幸躲过一劫的赵四海,看着对方藏于掌心的短剑,一时间也是惊怒不已,若是他刚才反应慢了那么一丝,恐怕今日倒下的人就是他了。 “赵师兄,这妖女快支撑不住了!” 一旁的司马德则看着眼前身影脚下轻浮的步子,心中一喜的连忙喊了出来。 听到这儿,不仅仅是赵四海等人面色一喜,那近距离受了对方一掌的婀娜身影也是脸色微变。 虽说这赵四海在江湖上并不是以掌力闻名,但名声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即便不精于掌法,但凭借这浑厚的内力仍能伤人。 明白自己时间所剩不多后,这婀娜身影便强行提着一口真气,手中紧握着两把短剑的她则更是剑走偏锋,直接朝着挡在前面司马德倏地刺出了数剑。 而一旁的赵四海等人看出眼前的身影是强弩之末,所以又怎轻易受伤,已经打定了消耗注意的他们便同时后撤,不给她以伤换伤的机会。 与此同时,竹林内的绿竹翁则因为忧心于身后圣姑的安危,一时不察不差竟被“九曲剑”钟镇一剑刺中了左臂。 “姑姑!” 一时之间鲜血淋淋之下,绿竹翁依然忧心于身后任盈盈的安危,已近古稀的他脸上不免多出了一丝决然,随后就见他手中三尺青锋剑影连连,丝毫不忌讳起内力消耗的他,竟然使得这一丈内剑气纵横,甚是逼得这“九曲剑”钟镇一时是连连后退,不敢轻试其锋! 眼见这钟镇被自己逼退之后,绿竹翁则是脚尖一点,整个人就瞬息就赶到了竹林后的小舍之中。 随后就见他手中长剑寒光一闪,瞬间就刺穿躲闪不及的司马德胸口,而他本人则硬吃一记黑虎掏心,要知道这张敬超和赵四海等人虽然不是出自于名门大派,但手底下功夫不容小瞧。 所以这一记看似江湖上稀松平常的六合门入门拳法,却还是让绿竹翁身形一震,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向前拍出一掌。 而眼见绿竹翁这一掌势凶猛,张敬超自然不敢大意,只是眼前这老叟心口已中他一拳,所以认为大局已定的他也不甘示弱,也是拍出一掌迎了上去。 然而两人掌力碰撞,张敬超却是面色潮红,明显是内力不如人导致他吃了个不小的暗亏。 而一旁三人修为最高的赵四海看到这儿,则是心急如焚,可惜这时的他却被眼前妖女所阻拦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走!” 有了绿竹翁的插手,小舍原本失衡的局面又再次扭转了过来。 看着流血不止的司马德师弟,以及明显受了内伤的张师弟,赵四海也不敢轻易去追,至于一旁的史登达,身为嵩山派三代弟子翘楚的他自然看出眼前老人并非是他能抵挡的对手。 所以提早他便退到一旁,果然这时的绿竹翁没空理他,直接就带着身受内伤的任盈盈数人闯出了小舍。 半个时辰后,洛阳城外的小路上,年近古稀的绿竹翁剑下早已留下无数亡魂,但同样他自身也多出数道明显的外伤。 “休走!” 身后不足百米的距离,却再次传来了熟悉的喊杀声。 “你们先走吧,如果实在不行,也可先去少林寺避一避!”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绿竹翁暗叹一声后,便扭过身来对着身旁的曲非烟吩咐道。 而这时候的圣姑却也由于不久前赵四海的一掌,已经是昏死了过去。 不同于内力深厚的绿竹翁,学自日月神教内绝学的任盈盈虽然武功精妙,但内力上仍然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弱项。 所以强压了内伤这么久后,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而这时候的曲非烟则是含泪点了点头,随后便头也不回和身旁的刘姐姐搀扶任盈盈快步朝着前方赶去。 目视着曲非烟等人远去之后,绿竹翁则是终于长叹一声,若是逃不脱这群人追杀,距离此处不到四十里的少林寺则就是个更好的避难所。 而明白了圣姑身份之后,想必即便是少林是方证大师也要礼遇待人,总比沦落到嵩山派贼子手上好上千倍百倍。 只要圣姑安全无忧,以她在东方教主眼中的礼遇,肯定要施以援手,到时候肯定能重获自由。 正因为是心中想到了此处,绿竹翁这才会如此吩咐。 “老儿,那妖女呢?” 已经赶上来的“九曲剑”钟镇,和那赵四海等人自然是再次围住了眼前老翁,就算是再怎么愚笨,也能从眼前老翁如此拼死也要护住那妖女的举动中猜出了什么,明白了那妖女恐怕是魔教中重要人物的他们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眼见这三人已经猜出了什么,绿竹翁当然是不能放他们一人过去,冷哼一声的他直接就拔剑攻来。 而随着他每一次出剑,他身后的长袍也随之鼓动起来,明显是体内真气也被催动到了极致。 看到眼前老翁如此声势,已经领教过他厉害的钟镇等人自然是不敢有所大意了,所以对视一眼后,他们三人便同时持剑攻来。 一时之间,在这远离洛阳城的小路上,是气劲纵横,剑影连连。 待到双方斗到百十招之后,这才见到绿竹翁幽幽长叹一声后,随后这佝偻持剑的身影才倒了下去。 “这老儿真是难缠!” 随着“九曲剑”钟镇铁青着脸从脚下身体拔出手中长剑,心底里则也是止不住暗叹。 能在江湖上被人称作“九曲剑”,自然是证明他的剑法精通多般变化,可是这眼前老叟明明在江湖上默默无名,这一手剑法更是变化其多,甚至逼得他一时也不敢轻掠其锋! 若不是次集齐了三人之力来对付他,不然恐怕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儿,钟镇看向一旁捂住右手的张师弟,和强忍痛楚的赵四海,心底里更是骇然。 虽是集三人之力,却没想到也是惨胜,张师弟右手手指被削断数根,而赵师弟则是临死前中他一掌,此刻连站立都是勉强。 …… 相比于腥风血雨的洛阳城外,此刻青城山上的松风观内,余沧海和徐子骧师兄弟两人则秉烛和眼前的枯瘦老者商谈着。 七伤拳总谱博大精深,其中又涉及阴阳二气以及体内五行,所以即便是集合他们三人之力来参透这拳谱也是颇为吃力。 不过好在这白板煞星不愧是名震江湖数十载的黑道巨擘,每逢徐子骧师兄弟二人遇到难题之时,他总能依靠其渊博的见识给出新异的看法。 就这样一连过去了数日,就连原本身负重伤的青海一枭都能下床行动了,密室中三人却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 直到过去了半个月后,所传来了一件震惊江湖的大事这才引出了潜心研修的三人。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脱困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一句话在过去可并非是虚言! 在五十多年前,江湖上提起这五岳剑派可谓是无人不晓! 就连当时如日中天的日月神教,也多次在这五岳剑派面前受挫,就连当时执武林牛耳的少林和武当也自认声势不如。 可惜好景不长,担任五岳盟主的华山派由于剑气理念之争,导致祸起萧墙,从而衰败,纵然是左冷禅日后多般励精图治也只是争回了昔日五岳剑派不到一半的声势。 加上这近年来青城派的徐子骧连番多次挫败了嵩山派多次行动,导致嵩山派声势有所受损。 不过近日来,在洛阳城外一战中,嵩山派却是缴获颇丰。 绿竹翁的来历虽然神秘,但也并非是无迹可寻,在嵩山派宿老的辨认下,也终于有人辨识了出这绿竹翁的来历。 这绿竹翁正是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师侄,要知道当年这任我行声势之盛,就算是武当少林也心有忌惮,一身吸星大法可吸人内力,端的可怕! 是尔和此人牵扯上关系后,自然引得嵩山派众人重视不已。 而听闻了那老翁的身份后,那日亲眼目睹了嵩山派高手手刃此撩的江湖豪客们,自然是为之震撼! 一时之间,整个江湖也为之沸腾! 只是可惜嵩山派如此费力,却为嵩山上另一近邻少林白做了无用功,被他们苦追数日的妖女却自投罗网进了少林寺这千年古刹之中。 而随之被这绿竹翁苦苦以死庇护的妖女身份也暴露出来,此女正是魔教的圣姑,也正是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的独女。 随着此女身份被披露出来,更是在江湖中激起千层浪了! 要知道随着东方不败整日沉迷于男色不理教中事务后,任盈盈便成了除杨莲亭之外唯一被东方不败所倚重的人,而身为神教圣姑的她便成了普通教众唯一获取三尸脑神丸解药的途径。 而圣姑被擒后,自然引起神教中这些普通教众的惊慌,所以一时在这嵩山脚下也多出了不少江湖中三教九流的人物。 其中倒也是引起不少闹剧,不过好在少林门户森严,这些乌合之众大多冲到了半山腰就被赶了下去。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下,在这嵩山脚下汇聚的三教九流人物是越聚越多,也引得山上的少林寺和嵩山派不得不戒备起来。 …… 杭州古称临安,是南宋时期赵宋的都城之一,自古以来便是个好地方。 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来到这儿人们皆是赞口不绝,可见其话不假! 然而碧波如镜,垂柳拂水的西湖边上,却有一山庄远离闹市依山傍水修建于此。 在这环绕着梅林和长堤相隔不远的山庄里,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 原本被东方不败派驻于此的梅庄四友此刻却面色难看僵立在在这会客厅中,原因则由眼前一名满头黑发,身材高大却脸上毫无血色的枯瘦身影。 “二弟你……” 一名身形骨瘦如柴,双眼却炯炯有神的老者这时候的眼里却满是不可置信。 “大哥……” 而被老人如此眼神看着,矗立在那身影身后黑白子则是有些不安,长相眉清目秀的他却脸色泛白,头发又极黑的他,这时候的脸色则显得更是难看起来。 要知道他们梅庄四友自数十年前就以兄弟相称,隐居在这远离江湖纷争的西湖湖畔,只是他心思皆不像其余三人那般随性知足,便将目光瞄向了被囚禁在西湖湖底的那人身上。 而谁想,却也因此受人所制。 想到这儿,黑白子本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毕竟谁有知道江湖上正邪两道皆畏之如虎的吸星大法,还有如此之弊端,思绪到此,黑白子此刻又似感受了体内那些异种真气乱窜的痛楚。 “黑白子,男子汉大丈夫,何需畏畏缩缩!” 一旁身穿白衣容貌清癯的汉子,这时候似乎看出他心中的犹豫,连忙高声说道 虽说这一次教主的脱困是多亏此人的协助,但以他向问天自号“天王老子”的豪迈性格,属实心中还是不怎么看得起这人! “大哥,三弟,四弟,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们了!” 的确,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一番羞愧过后,黑白子还是拱起手对着在场三位兄弟缓声道歉起来。 “二哥,你这次可是……” 一旁的丹青生看了一眼前方的黑白子,暗叹一声的他话说道这儿,也说不下去了。 他们兄弟四人主动请缨甘愿当着狱卒数十年都相安无事了,却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在自家人手底下。 “你们三人可愿服下这药丸?” 任我行一旁看着了许久,则冷哼一声就从怀里掏出了数枚火红的药丸。 看到这儿,梅庄四友们不由得顿时一震。 丹青生和秃笔翁,以及老大黄钟公都是久在神教,自然识得出眼前药丸就是三尸脑神丸,只要服下此药丸,就生死不受自己掌控。 而且每逢端午佳节都要,就必须服下克制这尸虫的解药,不然尸虫就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就会神志不清,宛若妖鬼就算是父母妻子也会被咬来吃了。 所以这三尸脑神丸的大名,在神教之中也是畏之如虎! 眼看要吃下这药丸,三人齐刷刷的脸色也变了。 至于这黑白子,则看到这儿是面露苦楚。 早在几日前,他就被迫吞下这药丸了,所以看到这儿,心里焉能不苦! 然而这时黄钟公则长叹一声,倚墙而立的他这时候却忽然开口了:“当年我兄弟四人齐入这神教,本以为能大展拳脚做出一番事业,却谁想任教主性格暴躁,刚愎自用,固所我们兄弟四人便有了退意。哪想到东方教主接任之后,也是宠信奸佞,任人唯亲还铲除了教中诸多老兄弟,我等四人更是心灰意冷,便讨此差事,却没想到最终还是……” 说道这儿,忽然见这黄钟公身形一颤,随后便嘴角渗血就倒了下去,显然是以自绝了经脉。 看到大哥倒下,一旁的丹青生和秃笔翁则连忙上前,反而却已经太迟了。 看到这儿,任我行是面无表情,反倒是一旁的向问天眼中多有惋惜。 这黄钟公内力深厚,又性情高远,如此死了自然引得他心有惋惜。 而一旁的黑白子看到这儿,则是眼露悲伤,也不禁悲呼一声。 他们兄弟四人自相识以来,也可谓是兄弟情深,却没想到最后落得这个下场。 心知是自己伤透大哥心的黑白子,心中也不免自责。 至于其余两人则是一阵嚎啕大哭后,被黑白子一番劝说后,还是被迫服下了这药丸。 正文 五十四章 齐聚 九月初五,群雄汇集,齐上少林! 这是近日来江湖上流传最广的一段话,由于魔教圣姑被困少林寺中,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嵩山脚下,乃至整个河南境内也多出许多平日见不到的左道中人。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下,这嵩山脚下倒也聚集了不少江湖上三教九流人物,比如浙西的海沙帮,山东的黑风门,湘西排教,甚至远在广西云南之地的五仙教也有弟子门人出没在洛阳城外。 虽然这些人皆是群龙无首,看似乱嗡嗡的没有一点章法,但其人数众多,看上去少说也有数千之众,所以也逼得少林寺这千年古刹近日来是严锁寺门。 甚至就连同在一座山上的嵩山派,也被逼得一时之间行事小心谨慎起了几分。 可若是仅是如此,对于少林和嵩山派来说也不过是疥癣之疾,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是半月前,江湖上却传闻销声匿迹已有十数年的魔头任我行却重出江湖了,虽说不众人皆能亲眼证实,可是联想到那魔头昔日吸星大法的威名,以及近日来被围困在少林寺的独女一事,也让一众江湖正道不得不慎重对待起来。 所以早在数十日之前,在那位左盟主的倡议下,以少林为首的正道翘楚便向各大门派发出了告急信! 而里面自然也有身为巴蜀之地的青城派,只是这次并非是受这左盟主之邀,而是少林寺方证大师亲笔来信,所以故而徐子骧和其师兄余沧海两人便已经赶在了路上。 不过他这一次也并非只有他们师兄二人出马,早在他们两人出发之前,投奔青城派的白板煞星师徒便被派往了山西一代,要知道如今五岳剑派中,衡山派由于其长辈刘正风结交魔教中人,早已失其锐气。 而华山派虽说有号称“君子剑”的岳不群和其师妹宁女侠,但却是五岳剑派中最式微之的门派,加上前些日子折损在陕西延安府附近的嵩山派一众好手,所以华山派反倒成了形式最为无忧的一派。 至于泰山派,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虽然嫉恶如仇,但却做不到粗中有细,为人性格暴烈的他,却不知早在数十年前他门下弟子皆有嵩山派安插进的棋子,甚至连他的师叔一辈的人物也早已被左冷禅所收买,所以自然也不被左冷禅放在心上。 反而是山西一代的恒山派如今最被左盟主所忌惮,虽说其门中皆是女流之辈,但其掌门定闲师太极力反对五岳并派之事,所以自然也被这位左大盟主恨在心里。 而这一次左道中人齐聚,便给了这位左盟主的最好的出手机会。 …… 八月底,在山西和河南两地交界的云台山脚下,携众弟子前去嵩山助拳的恒山派刚刚抵达这里就遭受一群来历不明黑衣人围攻。 其人武功精湛不说,自身内力更是不凡,在他们数人围攻之下,以恒山三定师姐妹三人的能耐竟也险象环生,更不用说其门下的诸多女流之辈了。 然而就在恒山派陷入危难之时,一名枯瘦老者带着一名身穿麻衣的汉子,以两人之力竟是解了恒山派的为难。 “白板煞星,你怎敢……” 围攻恒山派其中一秃顶身影则看着眼前手臂宛若长蛇一般灵活的枯瘦老者,则是露惊恐。 然而还未等他话语说完,就被这突然杀出的枯瘦老者给长拳似弓般的给劈死于拳下了,看着眼前这一幕,纵然是衡山派三定见识渊博,也是一时被出招古怪的拳法给惊住了。 看到这儿,这群黑衣人则是心中胆寒。 要知道这秃顶身影可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秃鹰沙天江,虽说是出自嵩山派旁系,但一身武艺也算了断,但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这枯瘦老者一拳给了解了。 目睹了秃鹰沙天江惨死于枯瘦老者拳下后,同样认出这人来历的其余众人则是心生退意,只是在这其中一名擅使长鞭的好手则被那麻衣汉子给缠住,而另外数人则面面相觑一眼后,就连忙朝着身后撤去。 只是看到这儿,枯瘦老者则是冷笑数声,随后就见脚尖轻点地面,明明还相隔着数丈之远却宛若咫尺。 其中一白发身影眼看身后枯瘦老者来者不善,也只能紧咬牙关,反手连拍数掌,由于身感起身处绝境之中,其掌法出手迅捷,声势也自是不凡。 只是由于其身处绝境之下,此刻的他也顾不得隐瞒自身武功来历。 “大嵩阳掌?” 所以也让不远处旁观衡山三定瞧出其中来历,三定中性格最为暴躁的定逸看到这儿,则是不由得瞳孔一缩,满是怒火喊出那人的武功来历! 然而就在白发身影挥出数掌后,这枯瘦老者丝毫不畏惧,直接向前挥出一拳,随后就见拳掌即将相撞的一瞬间,他这挥出一拳的右臂却仿佛没了骨头,竟然能在空中拐弯,如同软鞭一样狠狠抽在白发身影的胸口。 “噗”的一声,白发身影就狼狈跌入一旁,被这软鞭抽在胸前的他明显已经气若游丝,活不长久了。 而一旁亲眼目睹了这诡异拳路变法的衡山三定们也是止不住啊的一声惊叫出来,明显也是被这一手神出鬼没的拳路变化给惊到了。 这时候另一旁手持长鞭的好手,看着接连两名同门师兄折于此地后,更是内心焦急,可惜无论他这一手长鞭使得如何,却始终进不了那麻衣汉子身前半寸,反而由于其内心已乱,被这麻衣汉子看准了时机,一剑将其手中长鞭斩成两截,随后便反手一剑刺出,直接将他当场刺死! 而失去这领头三人的居中策应,其余来不及撤退的数人则是被衡山派弟子所结的七人剑阵给牢牢困在里面。 “多谢两位仗义相助,不过可否留下姓名,日后也好让我恒山派上下回报两位大恩!” 定闲师太看着前方就要离去的两人,则连忙站出来请教着对方大名。 “我等大名可就不必了,不过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师太若是有心还是速速赶往嵩山吧,到了那里自然有人需要你们仗义执言!” 枯瘦老者听到这儿,只是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定闲师太,面如金纸,枯瘦如此的老者却中气十足地说道。 说完这些后,他们师徒二人就直接飘然远去,完全不给恒山派上下挽留的机会。 目视这枯瘦老人和麻衣汉子飘然远去后,衡山三定中一直没有开口的定静师太这时候似乎也看出了老者的来历。 “不愧是那位纵横江湖数十年也无敌手的江湖前辈,单凭这一手变化多端的拳法,我们师姐妹三人皆是不如啊!” 单手持掌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后,身为衡山三定辈分最高的定静师太也是叹出了声。 “难道是……” 一旁的定逸师太,也似乎想起不久前那秃头身影对于这老者的称呼,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要知道此人数十年前还是江湖中有名黑道高手,本以为销声匿迹已经退出了江湖,却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在这云台山脚下出手相助。 “定静师姐,定逸师妹,你们还是快快过来!” 就在定静和定逸两位师太心生感叹之际,已经来到尸体旁的定闲师太却忽然面色凝重,因为眼下这蒙面黑衣人的真面目却不由她慎重起来。 虽然平日和嵩山派的各位师兄来往不多,但她们师姐妹三人还是能认出眼前数人的来历,比如脚下这秃顶的身影分明就是秃鹰沙天江,而另一使鞭的好手则是神鞭邓八公,还有另外一名白发老者则明显是白头仙翁卜沉。 此三人分明都是嵩山派鼎鼎有名的十三太保中的高手,然而此次却协同一众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埋伏于此,看到这儿随后赶来的定静师太和定逸师太也随之面色一变。 正文 五十五章 亲至(上) 九月初旬,在连续到访的各大门派鼎力支援下,嵩山脚下汇集的三教九流们也暂时知难而退,一众左道众人便将他们的落脚点放在嵩山脚下二十余里外的一个小镇上。 在九月初二的晚上,从四川远道而来的余沧海等人也终于抵达了这千年古刹中,在少林寺知客僧的带领下,他们师兄弟两人很快见到了少林寺方子辈的大师。 “余观主能够不远千里驰援我少林,贫僧方生先就暂替我那主持师兄感谢贵派的鼎力相援了!” 走在路上,这名缓步在前的大和尚便双手合十极其诚恳地向身后的余沧海等人说道。 “哪里,方生大师您太客气了,贵寺能在江湖上享誉百年而不倒,又岂是这几个魔崽子能够撼动得了的!” 眼见眼前的方生大师如此客气,自觉脸上有光的余沧海也不敢托大,连连也称赞起来少林寺的底蕴起来。 要知道眼前看似和善的老僧其实是少林寺地位是仅此于主持方证大师之外的得道高僧,所以即便是近年来青城派声势有所拔高,余沧海也不敢大意,连忙以礼相待恭敬回答道。 “这位就是贵派的徐先生吧?” 随后方生大师的目光便身后那名青年道人身上有所停留,似乎认识了眼前身影就是近年来名声大噪的徐子骧后,方生大师和善的表情下也多出了一丝微笑。 “青城派后进徐子骧见过方生大师!” 清楚眼前老僧在江湖上的辈分,徐子骧自然不会犯蠢佯装不知,连忙打个稽首缓声问好道。 “徐先生这些年在江湖上名声可谓是如雷贯耳啊,所以老僧我也是很好奇徐先生究竟是一位怎样人物,不过现在看来却是名不虚传,不愧是出自青城山的正宗道家修士! 方生阅历丰富,自然一眼就看了徐子骧和他师兄的不同,又从徐子骧绵长无比的呼吸中察觉他内功极深后,所以这才开口称赞道。 “大师谬赞了!” 听到这儿,徐子骧自然是十分客气,连连推辞不敢当。 三人交谈了一番,方生便带着他们师兄弟二人前往了少林的大雄宝殿。 而在这里,徐子骧和余沧海两人也见到其他早已抵达少林各派掌门,其中就有曾经在青城山有过一面之缘的昆仑派掌教震山子,徐子骧和余沧海隔空向他作揖问好,便被方生大师继续带到了前方。 在这少林千年古刹中的大雄宝殿中,徐子骧也看到五岳剑派中的诸位,其中距离嵩山最近的华山和恒山派早已抵达,就连远在湖南的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也出现这里,似乎是注意到了徐子骧的到来,这位身材消瘦的枯槁老者还点头向徐子骧问好,两人作揖问好后,徐子骧也看到泰山派的天门道长。 只是比起莫大先生的不计前嫌,这位泰山派掌门似乎还仍然介怀当日在青城山一事,所以看到了徐子骧和其师兄出现在这里后,便气冲冲对着身旁的江湖同道们抱拳拱手就甩袖而取了。 “徐先生莫要介怀,天门道兄也只是性情火爆并没有其他意思!” 这时候,岳不群则在人群中走了出来,和余沧海作揖问好后,他便来到了徐子骧身旁轻声解释了起来。 “岳兄,放心,我还不至于心胸狭小到如此地步!” 明白岳不群的苦心,所以徐子骧也做个稽首缓缓回答起来。 天门道人这脾气他早有领教了,所以根本将眼前插曲放在心上。 随后就见徐子骧的目光到处打量,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人。 “徐先生是在寻找左盟主吗,如果是的话大可不必,因为嵩山派近在咫尺的关系,他门下的弟子今夜皆留宿在峻极峰上!” 似乎看出了徐子骧的想法,岳不群这时候则缓声解释了起来。 就在岳不群和徐子骧两人小声交谈之际,余沧海则一一和其他门派的掌门见礼着,有了徐子骧提供易经锻骨篇的武学起了奇效的关系,自觉近年来武功大进的他也一改往日的狭隘的心性,所以这时候的他难得露出和善笑容和周围江湖同道一一见礼。 而其他掌门,则是因为近年来青城派声势响亮的关系,倒也不敢怠慢连连回礼道。 众人就这样在大殿中详谈了约有一刻钟后,大雄宝殿的门口则缓缓走进来一位身披袈裟的面目慈祥的大和尚,而在他的身后不久前接待了余沧海师兄两人的方生大师而紧跟其后。 看到这儿,众人也皆停下来。 “阿弥陀佛,老衲方证在此见过诸位居士了!” 话音刚落,就见这名如今在江湖上辈分极高的方证大师两手当胸,十指相合,并且还微微欠身以示敬意。 眼见方证大师如此礼遇,在座众人自然是不敢承受,所以皆是躬身作揖还礼。 “诸位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劳神体乏了,敝寺也略备斋饭以表心意,所以还请诸位随我暂且移步!” 随着方证大师说道这儿后,屹立在身后的两名知客僧则及时站出来领起路来。 有了方证大师亲口相邀,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的各大门派自然不会推辞,所以同时随他缓步前往。 在这各大门派,青城派弟子也是紧随其后,而在这其中青城四秀呼吸内敛,双眼锐利有神的表现也自然引起一众江湖同道的暗叹。 相反,五岳剑派中除去华山派的大弟子令狐冲之外,其余人生皆无青城四秀这般表现,所以也引得一众旁人眼神多异,心道这青城派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各派中倒是也有个中好手,比如昆仑派谭迪人,此人年纪虽轻但在诸多青年弟子也算得上一号好手,只不过此刻比起他身旁另一名身穿宽袖大袍的潇洒汉子却仍是逊色不少。 而熟知昆仑派情况的江湖同道,自然清楚这人是震山子的二徒弟,这一次正是为了彰显昆仑派名声而特地来的。 不过至于传闻中武功更胜一筹的大徒弟却未出现在这儿,也让诸位同道心生好奇,要知道昆仑派在西域名声颇为响亮,而他诸位弟子中又以大徒儿名声最为响亮,诸位见到他这二徒儿都有如此风范,心中也不禁对其大徒儿更是心生好奇了。 除去五岳剑派,和从西域赶来的昆仑派,江湖上有其他门派早已抵达,比如在这斋宴上丐帮的帮主解风也早已入席坐在那里。 此人成名已久,已经算得上江湖有名的前辈之一,而在他的身旁则是武当派现任掌教冲虚道长,他们两人见到众人之后也不托大,缓缓起身逐一向各派掌门还礼问好。 一连见到江湖正道有名的高手,徐子骧也不免大感好奇,然而他的目光刚落在解风和冲虚道长身上就被他们二人,随后就见他们二人面带微笑冲着徐子骧缓缓点头。 眼见于此,徐子骧又怎么不清楚两人的内功已到了高深的地步,不然也不会如此之快察觉到自己的暗中打探。 明白了这一点,徐子骧也不愿继续失礼,便随着众人一同坐在了这宴席上。 眼见这冲虚道长和解帮主两人内功已臻化境,自己目前是有所不及,徐子骧自然也收起了近日来的焦躁和自得,长舒一口气便内心清明地吃起了眼前的斋饭。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亲至(中) 在知客僧的招待下,众人吃完斋饭这才回到了提前安排好的厢房休息,清楚还有一番恶战等待他们,所以很早众人们便进入了熟睡中。 只是这时候嵩山胜观峰上的峻极禅院内,身为一派掌门的左冷禅却是毫无睡意。负手背立在冷月下的他面色则甚是凝重。 这峻极禅院本是佛教大寺,但在近百年来却已成为嵩山派的驻地,就连少室山的武林魁斗少林也对此无可奈何! 然而站在峻极禅院内,左冷禅的表情却丝毫没有一丝好转,反而愈加显得阴沉起来。 因为数日前被他派往山西处理恒山派一众女尼的秃鹰沙天江,白发仙翁卜沉,以及神鞭邓八公等师弟却生死未卜,而作为苦主的恒山派却早在昨日就已抵达了嵩山不说,甚至还直接绕过他嵩山派直接前往了少室山上。 要知道这一次五岳剑派齐聚嵩山,则是奉了他五岳盟主令而来,但作为恒山派的三定师太却并未亲自来这峻极禅院向他问好,反而直接派出一个资历尚浅的女尼前来禀告。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已经不需要左冷禅多加猜想了! 想到这儿,冷月下左冷禅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若真是如他猜想那般,恐怕沙天江,卜沉等师弟的下场恐怕是凶多吉少,在联想到恒山派三定师太们的态度,左冷禅心中更是辗转难眠。 不过事已至此,这时候的他也只能强装镇定,随后便缓步走进了前方灯火通明的大殿中。 …… 果然如众人预料那般,第二日清晨,就有不知名的三教九流的人物依仗人数众多便开始冲击这座千年古刹。 只是奈何他们手底下过于稀松,大多数便被护院武僧给拦了下来,偶有漏网之鱼也被各大派弟子给徒手擒获了。 就这样过去两日,山下汇集的人群是越来越多,各大门派中偶有眼力出众的弟子也认出了人群中多出了江湖左道中有名的高手。 其中就有双蛇恶乞,以及往日里只活动大漠一代的漠北双雄,如果说这些人还只是略有凶名的江湖二流人物。 那么接下来出现的杀人名医平一指,就不得不令人有所重视。 此人不同于普通江湖中人,医术精湛的平日里门下更是有多不胜数的江湖中人求他出手医治,就连正道门派中也多有门人弟子受起恩惠。 所以见到此人出现,各大门派中也不免有所动荡。 只是若是只有此人的话,倒还好说,可惜在这平一指身旁也多出数名江湖上名声不弱的好手们。 九月初五,按照前阵子江湖传闻中的说法,今日便是要齐上少林的日子。 所以这一日一大早,各大门派的掌门便陪同方证大师一起来到少林寺的山门前。 果然不出所料,在那漫长的石梯上早已围上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为首中数人虽说看起来眼生,但太阳穴高高耸起明显也是左道中内功有成的高手。 “快将圣姑放出来,不然我们一把火就烧了你们这群秃驴的老窝!” 看着站在少林寺山门前的各派掌门们,人群中则有人趁乱大放厥词着。 听到这里,不仅是少林寺的武僧们面色一变,就连一旁陪同的各派掌门也是如此。 “哪里来的宵小,竟敢大放厥词?” 眼见局势越发有脱离控制之险,本就和徐子骧站在一起大感窝火的天门道人则忽然爆喝一声。 在这宛若霹雳一般的爆喝声下,前方乱哄哄的人群倒是安静了那么片刻,然而随即就有人嗤笑出声,显然没将他这位泰山派的掌门放在眼里。 “天门道人,你是江湖前辈不假,但莫要以身份压人,若真是贵派人才济济,不如我们两方派出晚辈弟子比试一番!” 这时候人群中则再次出来那阵熟悉的声音,不过这一次他明显是吸收了上一次教训,声音飘忽不定在这如此混乱的局面之下也更是一时难以寻找他的真身所在。 “阁下鬼鬼祟祟,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眼看天门道人不善言辞,被此人言语挤兑的就要发作下来时,一旁的岳不群则摇曳折扇缓缓站出来反问起来。 虽说这一次泰山派来的弟子众多,但以岳不群一路观察来看,其中皆是守成之辈,若是天门道长受不住激和那人答应下来,恐怕吃亏反倒是泰山派的晚辈弟子。 再者说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岳不群也不想今日在少林寺门前上演一出五岳剑派自取其辱的画面。 “岳不群,你知道你伶牙俐齿说不过你!” 似乎明白岳不群并不像那天门道人这般容易激怒,人群这人便哈哈大笑一声就隐匿不动了。 随后就见这双蛇恶乞,和漠北双雄等人面露不善直接走了出来,向各派晚辈弟子邀战起来。 泰山派的迟百城一时受不住激,便主动跳将出来。 而天门道人看着门下弟子如此血性,自然是不会阻拦。 不过相比于天门道人手底下的武艺,这迟百城倒也有了其年轻时五成的剑法造诣,所以一时之间,那双蛇恶乞反倒被这迟百城以泰山剑法中十八盘给逼得险象环生。 不过两人之间的江湖经验相差太大,这双蛇恶乞名字里既然有蛇这个字自然表明他是玩弄下三滥好手。 所以就见他主动卖个破绽,便引得迟百城来攻,随后就听啊的一声惨叫,迟百城就面色发青地倒在了地上,明显是中了蛇毒。 “迟师弟!” 眼见自己师弟中了圈套倒地后,天门道人背后便窜了一个青年身影,只见其数剑逼退了双蛇恶乞后便连忙扶起了一旁的迟百城。 “卑鄙,居然下毒!” 看着已经神志不清的迟百城,这名青年则咬牙切齿地说道。 “卑鄙,怎么卑鄙,我严某不才,在江湖上被好事者“双蛇恶乞”自然手底下也有刷蛇的功夫了,何来卑鄙之说!” 眼见自己初战告捷,双蛇恶乞严三星则露出得意笑容。 “休要猖狂!” 眼看迟百城在师长天门道人的真气灌输下勉强恢复了一丝血色后,这名青年便持剑攻了过去。 不同于门派中资历尚浅的迟百城,建除可是天门道人门下的二弟子,所以自然无论是剑法还是内功上修为都要强出一头。 这双蛇恶乞在江湖上名头虽是不弱,但毕竟是左道中人,一身功夫全靠自己东拼西凑的他根本不是这位泰山派弟子的对手。 所以数招之后,就被迫交出解药退了出去。 就这样一连战了数场后,这建除在接连斗败两名左道好手后这才不敌输给了天河帮,帮主“银髯蛟”的黄伯流。 而这时候各大派弟子则是昆仑派弟子谭迪人,此人剑法倒是有了其师尊震山子五成的功力,所以虽是内力不敌,但还是和这黄伯流周旋近百回合以平手结束。 而青城派门下侯人杰等人则也显得有些蠢蠢欲动,只是碍于没有余沧海的吩咐,他们四人也只能在场外干瞪着眼。 随后在这少林寺千年古刹的山门下,就如同擂台一般上演了各种对决。 不过在各派中,表现最为亮眼的则是华山派“君子剑”的首徒令狐冲,此人单凭一把长剑已经在天下豪杰面前接连斗赢数位江湖有名的人物。 在这其中有长鲸岛岛主司马大,也有桐柏双奇两人,还有游方僧人西宝,和同样颠破流离的道人玉灵子。 而这令狐冲剑法不拘泥于招式变化,一招一式皆去对方命门破绽,所以到时引得起不少人的目光。 就连身为少林寺掌门的方证大师,和其师弟同样在江湖享有盛誉的方生也同样眼冒精光,江湖阅历经验丰富的他们,可是一眼就看出令狐冲剑法的来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亲至(下) 在昔年华山还是五岳盟主的时候,当初还只是一个小沙弥的方证就见识到了剑宗高徒风清扬的风采。 就连方证的师弟方生在昔年初出江湖之时也曾受过风清扬的关注,所以他们二人自然一眼就识出令狐冲如今所使剑法的来历。 心神惊讶之下的二人此刻也不免暗中眼神交流,而此时身旁的“君子剑”岳不群则是面有得色,心中暗道看来冲儿在思过崖上的这一年里也并非是虚度时日。 要知道在他华山派门下弟子中,唯有这冲儿天赋最高,只是他性格不拘小节,又放浪形骸惯了,所以平日里喜好饮酒下又徒惹争端,比如前年在长安城中醉酒之下无端挑衅青城派弟子的争端就是如此来了。 而且平日喜闹不喜静,所以气宗最为基础的内功修炼也多有懈怠。 不过根据目前冲儿使剑时沉稳的呼吸来看,倒是没有白费他暗中传授紫霞神功的一片苦心! 就在令狐冲接连斗败了司马大,和桐柏双奇数人后,从山脚下涌上来这群三教九流的家伙们便顿时气势受挫。 因为要知道长鲸岛主司马大和这桐柏双奇也并非浪得虚名,他们数人的功夫已经算得上是他们这群中上流的水准,但没想到竟被一个五岳剑派的晚辈弟子给接连斗败了,所以一时气势倒也显得低迷起来。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的平一指双耳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随后就见他面色古怪地对着身旁的几个怪人吩咐了起来。 紧接着,就见这人群跳将出来六个样貌古怪的怪人,其模样之丑,就算是令狐冲平生之中也甚是少见。 “诸位是……” 看着这六个怪人,令狐冲也强压住心头疑惑,拱手向对方请教道。 “嘿嘿,老头子让我们生擒了你,你可别反抗,不然一时不小心生撕了你就不好交代了!” 然而对于令狐冲的好意,这六个怪人则是置若罔闻,反而是有其中一个怪人嘿嘿一笑说出他们的来意。 话音一落,就见其中一人身影一晃,转瞬之间出现在令狐冲身前的直接隔空抓向了令狐冲持剑的右手。 眼见此人速度之快,就算是心有提防的令狐冲也反应不及,不过还好他半年来苦心修炼这紫霞神功,所以一身内力比起之前自然是有所张进,所以这怪人运劲抓在了令狐冲右手脉门上的时候,两人的内劲相交之下反倒是他的左手被弹开了。 轻咦一声的怪人心中也甚是诧异,不过他性情古怪,眼见在如此多的众人面前没能一招擒下这令狐冲,自感丢脸的他也展露出一丝凶性。 随后就见他面目狰狞,直接挥舞起了手中铁棍和令狐冲斗将开来,只是可惜摆脱了之前凶险令狐冲自然是不敢大意,所以反手数剑间便直接刺伤了这怪人的右手。 本以为是以伤能逼退这人的令狐冲却预料失败了,眼看自己受伤,这人则是凶性不减反而长啸一声,引得身后五个怪人一起攻了上来。 一时之间,就算是令狐冲依仗独孤九剑之利也被一拥而上的六个怪人给弄得手忙脚乱。 “人英你们几个下去助令狐冲令狐冲少侠一臂之力吧!” 眼见令狐冲陷入险境,徐子骧看了一旁的余沧海一眼,看到自己师兄同意之后,这才吩咐起了身旁的四人。 “知道了,小师叔!” 早就安耐不住的四人得令之后,便直接持剑攻向了这六个怪人。 虽说青城四秀单论个人实力,如今自然不是这令狐冲的对手,但自从两年前一别后,大感耻辱的四人每次勤练不辍,又在余沧海和徐子骧两人的指导下自然是有所精进。 所以有了他们四人的出手,倒也是减轻了令狐冲的压力。 在这江湖一众豪杰面前,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罗人杰这四人使得一手青城派的松风剑法倒是逼得这数个怪人连连后退。 不过内功,膂力都不凡的他们还是在数个回合上占了上风,已经从不久前令狐冲被那怪人近身一幕吸取了教训侯人英四人自然是不肯给这个机会。 所以他们兄弟几个目光对视一眼后,便故技重施,再次合力施展出了那日对付青海一枭的手段。 随即就见他们一人持剑向前当头直劈,而另外一人则站在一侧圆转长剑拦腰横削。这几个怪人倒也不凡,其中一人拼死持着熟铁长棍拦住拦腰横削的一剑,但早有准备的罗人杰和于人豪两师兄弟则早已持剑等候,两把长剑直接将这人捅了个透心凉。 “桃根仙!” 眼见自家兄弟被两把长剑捅了个透心凉,一旁其余几个怪人则是哀嚎起来,随后他们便面露狞色不管不顾朝着面前的侯人英四人攻了过来。 被他们气势所迫,侯人英四人自然是连连后退,可惜这些人还是不肯罢休,其中还有一人拼着受了一记于人豪的一剑后,还是反手抓在了于人豪的右肩。 被他一股巨力抓住右肩,于人豪惊讶之下更是挣脱不得,眼看这怪人就要运劲撕下自己这师侄的右臂时,徐子骧则将早已准备右手掌心的一枚石子弹出。 “嗖”的一声响起,就见这怪人右手被这石子弹中,双手一颤自然动作也慢了下来,于人豪则趁机挣脱了出来。 而随后这怪人则是紧追不舍,腹部鲜血直流他则是狞笑连连,本来就是亦疯亦癫的他们在亲眼目睹了自家兄弟惨死在剑下后,更是多出了往日里不曾有的凶恶。 “我来助你!” 与此同时,眼见这几个怪人凶恶不减,各大门派中的晚辈弟子更是心生畏惧,但在那震山子的背后,一名身穿宽袍大袖的潇洒汉子则持剑攻了过来。 只见此人出剑如电,明显比之前他那个师弟谭迪人要高明不少,其中一个面目上坑坑洼洼的丑陋汉子一时不察更是被他一剑刺中了左肋。 有了他的联手,数人联手之下则才是稍稍遏制住了这残留五人的反扑,期间这群疯疯癫癫的家伙还似不肯死心,只是他们身上却早已多出了不下数道的剑伤。 “不愧是名门正派啊,晚辈之间的交手,居然还有长辈暗中插手!” 看到这六个怪人也是不敌各大门派的晚辈弟子后,人群中则是再响起了一阵暗有嘲讽的熟悉声音。 不过这人也很是意外,要知道这六个怪人可是一奶同胞出生的亲兄弟,平日总是六个人一同动手的他们依仗着自身内力和膂力的不凡更是鲜有敌手,却没想到这一次被这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给逼到了绝路。 “藏头露尾的家伙!” 可是这时候早就暗中搜寻他下落的徐子骧,则是眸中精光一闪,这人内力不弱,不过却过于托大,经过这么久,徐子骧也早已摸准了他的大概位置。 随后当他的话语响起的一瞬间,徐子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人群之中。 数息之间,他已在人群中和这始终藏头露尾的家伙交手了有十余招。 不过说起来奇怪,此人掌力浑厚且不说,指法中更是阴柔,颇有左冷禅寒冰神掌几分韵味。 不过好在徐子骧在这寒玉床上修行了一年,体内已对这阴柔之力有了应对经验,所以只是稍运体内真气就驱散了这股阴寒之力。 “咦,你这道人倒也不是浪得虚名?” 眼见这徐子骧接下他的一记玄天指力后,却依旧面不改色也不由得心生诧异。 虽说他隐居在梅庄已有数十年不履江湖,但也一直为自己这一手蕴含阴寒之力的玄天指大为自得,平日自诩自己这指法为天下少有阴寒之力自得他,没想到今日却遇到第一个不怕他这阴寒之力的对手。 不过若是数月前,遇到这等对手,他肯定会因为大惊失色之下而被这道人占尽上风,但是现在就未必了。 想到这儿,面露得色他忽然运气了刚学来神功。 眼见身旁这好似活死人般的男子面露得色,徐子骧心中就有所提防,只是他还是没想到,这人掌中忽然传来一股惊人吸力从自己左手劳宫穴源源不断地吸收这自己的内力。 “吸星大法?” 感受体内真气蜂拥向外涌动的异常,徐子骧如何还不清楚这人使出的功法呢! 而一旁众人听闻徐子骧的惊呼,则面色大变。 十几年前那魔教教主威压江湖,则就是依仗着吸星大法而无往不利,当初各大门派中也是对这功法畏之如虎,所以今日听闻了徐子骧高呼出这人的功法来历后,不由得面色齐变。 就连身为少林主持的方证大师也是如此,而一旁余沧海也是关心则乱,身形已经出现半空中的他更是强提真气宛若一只大鸟般的滑向了前方。 不过还好,徐子骧惊呼一声后,便暗运起自家青城派的鹤唳九宵神功的心法,说来也奇怪,不知是这人吸星大法练得还不到家,还是这鹤唳九宵神功的内功心法起了作用,竟然一时止住自身内气外涌的风险。 见自己暂时止住内力外涌的风险后,徐子骧则是冷哼一声,随即就见他左手运足掌力向前拍出。 而这看似眉清目秀的活死人这时候则也是面色一变,只将这吸星大法修炼不到数月的他,自然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结果,所以眼前徐子骧疾掌拍出,他也连忙暗运指力向前刺出。 可惜这一次,二人掌指相交,这宛若活死人的男子则是连退数步,倒不是说是内力不如人,他这数月也吸得不少人的内功,所以自身内力早已远超旁人,可惜这吸星大法弊病极多,也逼得他平日里只能以自身真力来压制这些异种真气,不然就算是对付上少林寺的方证大师他也有一战之力。 “你这是什么武功?” 被徐子骧从七伤拳借鉴来的阴柔之力反而侵蚀到自身手臂脉络中后,这好似活死人般的男子面露惊异,连忙暗运起自身内力来强压下这股阴柔之力。 “嘭!” 与此同时,赶来的余沧海则隔空和一身穿白衣的清癯汉子则站在了一起,随着两人掌力隔空相碰,二人的身影也同时不约而同向后退出了数步。 只是余沧海退出两步半,而这面容清癯的身影则只是退出了两步,看似不分胜负,其实还是余沧海稍落下风。 “你这余矮子倒是有几分实力啊!” 来者有些意外,随后也少有兴趣打量起了面前身材矮瘦的道人。 “师弟,你没事吧?” 目光紧盯着前方的白衣身影,余沧海这时候心底里却依然挂念这身旁的徐子骧。 “我不打紧,师兄,这人吸星大法还没练到家,让我侥幸逃过一劫!” 徐子骧感受着依旧丹田里依旧充沛的真气,这时候则缓缓答道。 所说一时不慎被这人吸走约有一成的真气,只有有那寒玉床徒废些时日还是能够重修回来,所以徐子骧这时候的语气里仍是充满自信。 正文 第五十八掌 任我行 在亲眼确认徐子骧的确安然无恙后,余沧海这才放下了一直悬在半空的心。 而在场其他各派掌门看到这里也并不觉得余沧海这是大惊小怪了,因为在江湖上任我行这吸星大法的名头实在是太盛了。 要知道在座各派掌门都是内力修炼有成的高手,而这内力修炼也是需一朝一夕坚持不辍辛苦修炼所得,而这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则是专门吸人内力,让人防不胜防且不说,更会让在座各位数十年苦功毁于一旦。 在此之前,各大门派中也有被这任我行吸星大法吸干内力的前辈先例在前,所以这才心中对于着吸星大法的名头畏之如虎! “阁下是谁,为何会在这修炼魔功的妖邪小人混迹一起?” 余沧海目光随即调转,看着前方不远处那身穿白衣的样貌清癯的男子,语气则也多出了一丝不解。 眼前这相貌清癯的身影气度不凡,又武功高强,所以余沧海这才耐住性子开口问起他的身份。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王老子是也!” 眼见余沧海言语间对吸星大法忌惮非凡,这名白衣男子则扬天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你,魔教的光明左使!” 听到这儿,余沧海脸色则不由得一变,瞬间他就明白了眼前看似洒脱至极的身影为何会和这修炼吸星大法小人待在一起。 传闻这光明左使向问天,是任我行曾经倚重的左膀右臂之一,而既然这天王老子向问天已经出现,身为大魔头的任我行又焉有不在场之理。 “阿弥陀佛,任居士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当年现身一叙呢?” 或许也是想到这一点,身为少林寺方丈的方证大师则长叹一声佛号,望着面前的人群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邀约起来。 “哈哈哈哈哈,既然是方证大师相邀,我任某人岂能不给这个面子!” 话语刚落,就听前方人潮中便爆起一阵狂傲笑声,随即就见一人满头黑发,脸上虽毫无血色,但身材高大的他抬手举足间皆透露出一股霸道倨傲,让凡是被他目光所触者更是心中生惧不敢与其对视。 “教主!” 人群前刚自报身份的向问天,和一旁展露出一手吸星大法的男子则同时拱手问好起来。 只是这任我行对待向问天的态度还算尚可,却对这不久前习得他神功还是功亏一篑的男子却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任某人许久不履江湖,本以为江湖上最近盛传的青年俊杰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但现在看来倒也是有几分其可取之处!” 话说道这儿,就见这任我行目光从余沧海身上直接挪到了一旁青年道人身上。 他这吸星大法虽说弊病极多,但却也不是任何人能够轻试其锋的,自他出江湖以来,江湖上各大门派不知道多少高手败在他这吸星大法手中,所以这时的任我行也不免对能够摆脱吸星大法吸力的徐子骧多少有了一丝兴趣。 “多谢夸奖!” 余沧海听到这儿,则冷笑着替自家师弟接下了这任教主的夸奖。 “余沧海,古人曾说士别三日,就得刮目相看,而老夫没想到十数年没见居然也要对你另眼相看了,难道你青城派的鹤唳九宵神功就果真有如此不凡吗?” 目光再次落在了余沧海身上,这时任我行的眼中倒也多出了一丝奇光。 要知道当年余沧海接任掌门一职时一身武艺倒也稀松平常,没想到这十数年不见一身内功居然只是略输于向左使了,所以这自然也让他心生好奇。 而一旁青年道人,能够摆脱吸星大法虽说是有黑白子修炼时日尚浅的缘故,但这从中也能表明他自身内功的不俗,更何况他最后使出的那一拳所蕴含的阴阳变化以任我行纵横多年的江湖阅历来看,也不得不承认其在拳法上的造诣。 “那是自然,我青城派武学不弱于人!” 听到了这任老魔难得的称赞,面有得色的余沧海心底里却对这任我行警惕到了极点,生怕他对本门的神功觊觎起来。 “看来老夫日后的确要对你们青城派要刮目相看了!” 不知为何缘故,这任我行一反常态地承认了余沧海的说辞。 这一幕,自然也让余沧海略微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在他印象里魔教中人大多都性情暴戾,又岂会承认他人长处。 “老夫许久不履江湖,除去这青城派的二人,其余朋友皆是陌生,不知道有那位朋友给老夫介绍一番呢?” 目光扫过徐子骧师兄弟两人后,任我行目光也缓缓扫过在场一众各大门派,随后目光落在了方证大师身上。 “那就由老僧替任居士引见一番吧,这一位是泰山派的天门道人,想必任居士自然是认识的!” 方证大师为人敦厚,眼见任我行摆出一副江湖前辈的嘴脸,却仍然面无异色替他介绍起来。 “这个我自然认识,当年封禅台上也有过一面之缘!” 对于这位脾气生硬的天门道人,任我行自然是认识,不过印象也不怎么深,只知道他是泰山派的掌门。 “这位是华山派的掌门岳先生,而这位岳夫人,便是当年的宁女侠,任居士想必也是知闻!” 随后便介绍到了一旁的“君子剑”岳不群夫妇起来。 “宁女侠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华山派的岳先生,我却没有听闻过!” 目光只是在岳不群身上有所停留后,随后任我行便语带不屑道。 虽然刚才目睹了华山派的弟子使出了一手令他也大为眼亮的剑法,可是任我行心底里仍然对于这个所谓的“君子剑”心有不屑。 当初华山派剑气之争,气宗能够险胜也是依托机关算尽,所以使得任我行也对这气宗门下有了偏见。 “在下贱名,自然是不足以辱任先生清听!” 对于任我行的轻视,岳不群反倒显得极为淡然,微微拱手的他便随即说道。 “这两位则是昆仑派的掌门震山子,和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了!” 介绍完了岳不群夫妇,方证大师便引荐起了一旁的其余两位掌教。 而至于衡山派的掌教莫大先生,昨夜出席了斋宴后眼见这少林寺汇聚如此之多江湖同道,也就确定如今这少林不缺他孤家寡人一个后,便又飘然远去不知所踪了。 而嵩山派的左盟主,和武当派的掌教冲虚道长,以及丐帮的帮主解风三人皆留于寺内以妨调虎离山,所以故而也不在这次的介绍中出现。 “两位好!” 任我行淡淡看了这两人一眼后,便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以他如今的江湖辈分,能够担得起一声问好江湖上已经算是凤毛麟角,华山剑宗的风清扬算一个,眼前的少林寺方证算一个,以及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也算一个。 而至于其余人,皆不被他放在眼里。 所以眼见这任我行如此托大,一旁的震山子和定闲师太只能随即还礼,嘴里也找不出什么毛病。 “任居士的来意,老僧我是已是知晓了,只是当日在洛阳城外令爱手下沾了不少江湖同道的血,为了给死去的各位逝者一个交代,也是为了避免更多无谓的牺牲,老僧我才将令爱禁足于少林十年时间,这一点任大小姐也是亲口答应了的,所以今日任居士登门问罪在老僧看来却是没得半分道理!” 介绍完了身旁一众江湖同道后,方证大师这才缓缓说出了当日发生在少林寺的一事的所有经过。 “方证大师我是敬佩你的为人不假,但是今日老夫既然已经来了就自然不会空手而归,所以若是方证大师心怀慈悲的话,不如放过小女等人,这样既能让我们父女团聚也能避免无谓杀戮岂不美哉!” 看着前方面目慈祥的大和尚,任我行却极为霸道提出另一个选择。 “任居士,请恕老僧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就算是以方证大师的涵养极好的养气功夫,也是不能接受任我行近乎于无理的要求。 所以就在他们二人陷入争端之际,此刻的少林寺内却忽然热闹了起来,紧接着在他们二人眼中便传来了一阵激烈打斗声。 紧接着,便见有数人掩护三名少女出现在少林寺山门前,而她们的背后,则看到嵩山派的左盟主,以及武当派的冲虚道长,还有丐帮的解帮主正在和数名来历不详的身影在交手着。 “任居士,你……” 看到这儿,方证大师岂能不明白自己等人还是中了任我行的调虎离山之计。 “还请方证大师恕罪,事急从权,我任某人不得不出此下策!” 眼见自己计策得逞,脸上露出满意笑容的任我行却因此告罪了一声,随即解释起了自己的苦衷。 PS:今天没有状态,写的干巴巴的!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鏖战 (上) 原来那日任我行从西湖地底脱困后,却不知怎的走脱了消息,被东方不败察觉后,便特地差遣了数位长老前来这西湖梅庄查个清楚。 而虽说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囚禁在西湖地底已有十三年,但一身武功却没有荒废,反而让他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静下来安心回溯自己一身所学,所以不仅让他悟出了化解体内异种真气的办法,更是将他一身所学的掌法剑法化繁为简,从而使得他无论是剑法还是掌法都成了现世中当之无愧的大家之一。 鲍大楚,秦邦伟。王诚,桑三娘四人虽说都是神教中的长老,但他们四人的实力却完全比不过当年埋骨在思过崖洞窟中的十大长老们,所以又怎么是任我行的对手。 一番交手失败被擒后,在吸星大法和三尸脑神丸双重威胁下,这些本就受迫在东方不败淫威下的四人自然很快就投靠了任我行。 正好由于圣姑被囚于少林寺之中,任我行如今也是用人之际,所以赶在九月初五前,任我行便带着这刚投靠四大长老赶往了嵩山脚下。 在少林寺山门前,身穿杏黄色长袍的左冷禅眼见在一众江湖同道连拼十数招还不能擒下眼前魁梧老者后,心中便动了真火。 随便和这位魁伟老者接连对拼了数掌后,却见他的身影巍然不动,而这位魁梧老者却是脸色潮红明显是落了下风。 而另一旁,冲虚道长手中的长剑则圆展开来,以一人之力和两名魔教高手缠斗在了一起,每当鲍大楚,王诚两人同时持剑攻来却被冲虚道长剑上传来的一股绵劲给震退了,连续数番几次后,反倒是主动进攻的他们二人被这股绵劲给逼得险象环生、狼狈不已。 至于丐帮的解帮主,此人却是掌上如风雷在手,硬是逼得善于锻打擒拿近身作战的桑三娘是头上生汗,却是不敢轻视其锋。 虽说他们四人都是神教中一等一的好手,但却在这江湖正道上最为顶尖的四人面前,却还是稍差一筹,若不是眼见任我行身影在前,他们四人早有心生退意了不知所踪了。 不过还好也正是由于他们四人的颤抖,竟逼得当世顶尖的四位高手也是一时无法抽身,只能任由这任盈盈和其余两名魔教小妖女快步朝着这任我行。 “盈盈!” 眼见熟悉身影出现自己眼前,任我行则是长啸一声,就脚尖轻点直接越过方证大师一众江湖正道高手,随即将护在任盈盈等人的身前,而向问天则也是紧随其后。 至于各大门派的人,则是由于畏惧这任我行的名声,所以一时之间竟没一人主动敢去阻拦。 “爹爹!” 或许是在禅院中被禁足了太久的缘故,容貌秀丽绝伦的任盈盈脸上却稍稍显得有些苍白,看着眼前依稀能够辨认出大概轮廓的熟悉身影,她则不禁嘴角一动喊出久她们父女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句话。 “是谁伤的你?” 以任我行毒辣眼光,自然是能看出任盈盈是刚刚大病初愈,所以不由得语气也变冷了起来。 而眼见任我行脸色忽然变冷,心底里本就畏惧这魔头名声其他正道中人则顿感人人自危,一时间这现场也竟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是嵩山派贼子,他们不仅打伤了女儿,更是杀害了绿竹翁,若不是身旁这两位妹妹拼死相救,恐怕女儿今日就见不到爹爹了!” 任盈盈说道这儿,而眼前也似乎又闪过当日绿竹翁孤身一人阻拦嵩山派追兵的一幕,故所语气里也能听出她对嵩山派贼子的浓浓恨意。 “女儿别怕,今日爹爹替你做主!” 听出了任盈盈语气中对对于嵩山派众人咬牙切齿的恨后,任我行怒目圆睁直接望向了一旁的左冷禅。 “还请前辈做主!” 与此同时,一直紧跟在任盈盈身后的曲非烟和刘菁两人则眼角噙泪,满脸悲容的她们二人直接跪倒在任我行面前。 要知道她们姐妹二人这一路上为了复仇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今日终于看到一位能为她们二人做主的江湖前辈,又如何不去抓紧这一次机会呢! 随即在现场一众群雄面前,她们姐妹二人便将当日发生了浙江外海小岛的上一幕尽数说了出来。 去年衡山城中本欲金盆洗手的刘正风被查出和魔教中人勾结后,在场的大多群雄都目睹了嵩山派嚣张跋扈的一面,在众人面前是连续剑杀刘正风的亲人弟子,若不是最后青城派的徐子骧横插一手的话,恐怕那日刘府上下就荡然无存了! 曲非烟和刘菁两人说道这儿,便齐齐作揖对着人群中的青年道人道谢起来。 “你们莫要谢我,我自认也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然而对于她们姐妹二人的谢意,徐子骧则是缓缓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如此。 当日他受了刘正风如此礼遇,本该就出手相助,只可惜当初青城势弱,自己一身武艺也未大成,这才在一开始没有出手相助。 不过没想到经过出手相救后,这刘府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已经远遁中原之外孤岛曲洋和刘正风两人还是被嵩山派当做了杀一儆百的对象,不仅他们二人生死,就连刘府残留的家眷和弟子也尽数被杀。 想到此处,徐子骧和身旁一众江湖同道也不免顿感戚戚。 “哈哈,左冷禅没想到十数年没见,你这威风可是见长啊?” 说道此处,任我行则是怒目圆瞪,目光如电般刺向了不远处身穿杏黄色长袍的左冷禅。 十三年前,他任某人单枪匹马在五岳剑派结盟之际闯入,当时这五岳剑派也唯有左冷禅敢站出来与他一战,虽说自是一身功力不如他,但所表现出的一身胆识却足以让任我行感叹不已。 而也因此,这左冷禅才在这一战后其余四派推举为五岳盟主。 只是没想到。他任我行久未履江湖,就连自家小女也会被人所欺,甚至连他那师侄绿竹翁也为了保护自己小女因此丧命,在加上后续听闻的诸多嵩山派恶性,任我行岂能有不怒之理。 那曲洋醉心于音律,虽不被他所喜,但他毕竟是神教中人,更何况他这孙女和刘正风独女救了她小女一命,所以又怎能坐视不管呢! “哼,左某人铲除魔教妖邪自当是顺应天理!” 看出这任我行盛怒不已,左冷禅心中虽是忌惮不已,但脸上却依然佯装着镇定。 “也罢,就让我亲自领教一番左盟主这十数年苦修的成果吧!” 看着依旧针锋相对的左冷禅,任我行心里可谓是气急,所以怒目圆瞪的他话落就欲动手。 “阿弥陀佛,任居士还请息怒!” 眼见两人又要上演腥风血雨,一旁的方证大师则连忙站出来劝道。 “大和尚,我和左盟主有私怨在身,你来阻拦什么?” 不知是尊重眼前的大和尚,还是心底里忌惮他那一身精湛少林技艺,任我行这时候还是稍稍卖了这方证大师的面子。 “阿弥陀佛,任居士,左盟主这次是为我少林助拳而来,所以老僧焉能坐视不理?” 吟唱一声佛号后,方证大师便再次重申了一次自己的立场。 “而任居士此番已经亲眼见到令爱安然无恙了,索性不如携令爱任小姐一同在我少林隐居,大家既能化敌为友。日后只要任居士两人不下着少室山一步,老僧敢担保无人敢来向二位招惹事非,享受清静,岂不美哉!” 目视着面前不怒自威的高大身影,方证大师思来想去后还是双手合十,极为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而至于其他魔教高手,比如光明左使向问天,以及其他人,方证大师却也不敢多想,以少林之大顶多容纳他们父女二人已是极限,若正是将他们所有人留在这儿,恐怕黑木崖东方教主就要杀将过来,到时候江湖上又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所以反倒不美! 正文 第六十章 鏖战(中) “大和尚你如此美意,在下本该遵命才是!” 听出了方证大师语气里的诚恳,但任我行却微微一笑后就欲拒绝。 眼见这方证大师亲自相邀,语气则是极为诚恳,看不出一丝做伪的成分,不过任我行逍遥了,就算再怎么相信眼前大和尚的为人,却也不愿也未曾想过这般隐居。 “任居士可否愿意留在这少室山上?” 看着好似认真思考了一番的任我行,方证大师这时候也不由得喜道。 “不错!” 任我行道。 “老僧这就设斋款待,从今日起,两位便是我少林寺的贵客了!” 听到这儿,方证更是一喜,连声说道。 “只不过我们父女最多只能在贵寺逗留三个时辰,再多就不行了!” 不过这时候,任我行却随后补充了起来。 方证大师大为失望,说道:“三个时辰,那有甚什么用?” 似乎看出了方证大师的失望,任我行则又笑道“在下本来也想逗留数日,与诸位也好交个朋友,只可惜在下名字起得不好,这叫做无可奈何!” 方证大师显得有些茫然,随即便问道:“老僧这就不明白了,这为什么和任居士的名字有关?” “在下姓得不好,名字也取得不好,自然平日里任着自己的性子,喜欢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 任我行在这儿是一语双关地说道。 “原来任先生是在消遣老僧!” 方证大师怫然道。 就算方证大师再怎么敦厚为善,现在也终于明白过来这任我行根本没有诚意。 “岂敢,方证大师的为人武功,老夫我自认还是佩服的,要知道如今江湖上高手,老夫我数来数去,顶多也就佩服三个半!” 说道此处,任我的目光便缓缓扫过在场众人。 这任我行说是如今江湖上最多只佩服三个半,自然引起在场一众豪杰的好奇,要知道今日在这少室山可是汇集上江湖最少一大半的各派好手和其掌门,而任我行却说只佩服其中三个半,这不是明白说在场有一半的各派掌门都未曾被他放在心上。 “任先生,我斗胆试问一句,你还佩服那几位?” 这时候方证大师的背后,却传来了一阵陌生的声音。 此人声音洪亮之际,哪怕隔着在场众人最远也隔着近有十数丈的距离,但传到耳边时却依旧十分洪亮。 众人回头望去,原来是昆仑派掌教震山子,为人潇洒不拘小节的他这时候抢先发问了起来。 “很遗憾,阁下不在其内!” 任我行只是微微一笑,随即便丝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在下如何敢和方证大师相比,所以卡那里自然是不被任先生所佩服了!” 被任我行如此不留情面的直言坦白,纵然是潇洒如他,也是一时有些下不了台,所以只能面露苦笑说道。 “我不佩服的三个半人中,你也不在其列。若是你再练三十年的功夫,或许还能让我不佩服一下!” 谁想这任我行如此不给面子,接下来说出的话语更为直白伤人。 在场的群雄闻及,也是心道让这任我行不佩服居然也这么困难! 不过在场众人也心中皆无嘲笑震山子的意思,因为任我行也的确有资格说这句话,十三年他就威震江湖,如若不是他忽然失踪,恐怕江湖上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而一旁的震山子听闻,也只是嘿然不语。 “任居士所言,倒也新颖!” 听到了这儿,就算是方证大师这时候也不免被任我一番话吸引了注意力。 “大和尚,你想不想知道我佩服的是谁,不佩服的又有谁?” 紧盯着前方的方证大师,任我行则反问了起来。 “阿弥陀佛,愿听其详!” 方证大师这时候单手持掌,缓缓说道。 “第一个就是大和尚你了,你静研易筋经,内功已臻化境,但心底慈祥,为人谦退,不像老夫这般自恃武功而为人嚣张,所以向来是我所佩服的!” 任我行说道这儿,则语气有所停顿。 “阿弥陀佛,老僧担不上如此美誉!” 听到了任我行的赞誉,方证则吟唱一句佛号后,则连忙推辞起来。 “不过在我所佩服之人中,大和尚你还不是第一,我所佩服的当时第一武林人物,自然是我神教中的东方不败了!” 提及了此人的名字,纵然是任我行此事也不免一阵唏嘘。 而一旁的众人和各大门派的高手们也是不由得惊叫出声,显然是出乎预料。 反倒是以岳不群等各派掌门养气功夫极深没有流露出一丝异色,至于徐子骧和余沧海则是对视了一眼,显然这个人选没有出乎他们两人的预料。 “老夫武功极高,心思又机敏无比,却没想到最后着了东方不败的道,险些葬身于湖底,从而永世不能翻身。所以你说,老夫焉能敢对他不佩服?” 望着前方的方证大师,任我行很显然最后这一句话是对这他所说的。 “这说的是!” 从任我行这儿听到了东方不败的诸多手段,方证这时也是微微点头,同意他的说辞。 “第三位,我所佩服的,乃是华山派的绝顶高手!” 众人听到了任我行说起这句话,则不由得心中疑惑,而站在方证大师背后的岳不群夫妇也是如此,不过有震山子前车之鉴在前,他们夫妇两人这时候也不敢轻易开口免得自取屈辱,所以他们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后,便忍住了探究的心思。 “此人是华山剑宗的绝顶高手风清扬,老夫我虽自认为掌法剑术无一不精,但却唯独在这位风老先生面前不敢轻言剑法!” 看着岳不群夫妇居然能强忍下来,任我行眼中倒也多出了一丝好奇,不过很快恢复过来的他,便说出在座各派掌门都有曾听闻过的名字。 “至于第四个佩服的,则是武当的冲虚道长了,你武当太极剑颇有独到之处,而你这老道又洁身自好,不愿多管江湖上的闲事,只可惜你不会教徒,门下弟子虽多,却没什么出色弟子,若是等到百年之后,恐怕这太极剑法就要失传。再说,你太极剑法虽高,却未必胜得过老夫,因为我只佩服一半,算是半个!” “能够得到任先生佩服一半,贫道已是自感脸上贴金了,多谢!” 这位冲虚道长倒是洒脱,轻笑几声便坦诚了自己的不足。 “不用客气!” 任我行说道这儿,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左冷禅:“左盟主,在我面前你到不必佯装和善,你虽不在佩服之列,但在所不佩服的三个半高人中,阁下却是稳居榜首!” “那左某人还真是受宠若惊了!” 左冷禅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仍坦然接受了任我行的评价。 “你武功了得,心机也深,很合老夫脾胃。你想要合并五岳剑派,和少林、武当两派三足鼎立,才高之大,也算了不起。可惜你行事过于鬼祟,失了堂堂正正之风,所以才叫人十分不佩服!” 可任我行自然是不会顾及左冷禅的表情,随后便一股脑说出了左冷禅性格的优劣。 “而接下里则是余观主你了,虽说之前在我所不佩服的三个半人中却还没有你余观主的位置,只是因为你代师授艺教出了一位好师弟,所以才勉强将你算在其内,,只是没想到这十数年里你这一身武艺竟也有所精进。但若是凭此想要老夫佩服于你,却还是差一点,所以这才便将勉强将你排进了这三个不佩服人之中!” 说完左冷禅,任我行便调转目光看向了一旁矮道人。 “能得到任先生这般承认,我余沧海可是大感荣幸啊!” 虽说是位列三个不佩服中人的第二位,但能得到这任我行如此夸赞,余沧海脸上虽无异色,但心底却早已是自得起来。 “至于你,青城派的徐少侠,你年纪虽轻,但一身武艺却已是如今江湖上年轻一辈的翘楚,如果老夫所料不差的话,如今的正道中除去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以及左盟主等寥寥数人,恐怕其他人已经在内功的造诣上远不如你了!” 说完了余沧海,任我行的目光便落在这位道人打扮的青年身上。 说起来这徐子骧,任我行也是心中生叹,先不说武功如何,就仅从一路上他所听到大多事情都和这徐子骧有关。 先是衡山城中仗义出手,随后又在陕南遇伏遭遇五岳剑派一众好手的埋伏,却没想到被他杀个精光,最后连左冷禅来势汹汹的兴师问罪,也被他个人单凭一掌一剑尽数化解。 而且就在不久前,他又亲眼了他单拳震退了黑白子。 要知道黑白子虽说修习吸星大法时日尚浅,但也不是一个等闲之辈能够击败他的,所以任我行很快就猜到了这位徐子骧在内力上修为恐怕也不低。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鏖战(下) “任先生你谬赞了,今日齐聚在这少室山的各派掌门无一不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岂是我徐子骧一介后进晚辈能与其够相提并论的!” 徐子骧说道这里,随即他便朝着任我行缓缓打个稽首。 虽然心底里是承认了任我行对他的夸赞,可是在这一众江湖同道面前,徐子骧却要更加小心,避免言语间得罪其他江湖同道。 虽说他本人自是不惧,但还是要顾及身后的青城派,毕竟日后青城派门下弟子还是要行走江湖,更不用提他门下徒儿林平之如今还未武艺大成,他这个做师傅的自然不能徒惹争端。 有了徐子骧这一番话,身旁各派门派掌门的脸色这才好了不少。 徐子骧一身武艺虽高,身为各派掌门的他们自然是看在心里,只是奈何今日众目睽睽,他们这些一派之掌又岂能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所以眼见徐子骧进退有度,极其谦虚的样子,就连心底对徐子骧有所成见的天门道人也是稍稍减去了一丝对于徐子骧的恶感。 “任先生,青城派徐道长的为人秉性我们自然是清楚的,所以我还是劝你不要白费口舌来挑拨我等了!” 一旁的岳不群这时候却站了出来主动为徐子骧解围起来,只见他声音洪亮,而且随着开口便缓缓传到在场每一人耳里,竟让人也对他这一手浑厚内力心中惊叹,在加上他在江湖上这年苦心营造的形象,反倒是引起在场各大派弟子掌门的同仇敌忾起来。 “哈哈哈,你们这群正道中人自己心思不纯,却也觉得老夫也是如此!” 任我行听到岳不群一番的说辞,随后却是不屑地摇起头来。 他此前一番话语,却是发自于肺腑,却没想到被人误解为挑拨离间,这让任我行岂能忍受,所以便随即反讽起来。 “阁下东拉西扯,是在拖延时间吗,还是在等待援兵?” 一旁目睹了任我行唇枪舌剑连番点评了在座各大派掌门后,已经等待了许久的左冷禅这时候却也安耐不住了。 要知道他这十数年来励精图治,整合五岳剑派,便是为了此人,所以今日岂会让他轻松离去! “你说这话,是想倚多为胜,围攻我等吗?” 听到这儿,任我行则是怒目圆睁,顿时身上的气势便变得不怒自威起来。 这一次他来这少室山可不是孤身一人,麾下被黑白子暗中汇集了不少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物不说,身边也多出鲍长老等数位新投靠过来的神教长老,所以任我行今日也不惧这少室山一众群雄来围攻自己。 “阁下此次重出江湖,声势奇大,更不提又携一众江湖左道众人围攻少林门庭,今日又想全身而退,是否太将我们这群人不放在眼里了。你说我不讲江湖道义,还是倚多为胜也罢,今日我左冷禅在此,也必将你这魔头留在此地,避免他日戕害良善!” 左冷禅说道这儿便冷哼一声后,随后就主动站了出来。 和远居于西域之外的昆仑派有所不同,自左冷禅师辈起,自恃为正道中流砥柱的五岳剑派便和魔教中人厮杀不断。而身为五岳剑派之一的嵩山派自然不能避免,甚至自他接任嵩山派掌门之位后,也一而再再而三被这魔教欺上头来。 就连身为武林泰斗之一的武当派,也曾被这魔教攻上武当山夺走了张真人手写的太极拳经,而其他门派受到魔教的迫害更是罄竹难书。 所左冷禅今日又岂会让这任老魔如此轻松的全身而退呢! “大和尚,此间是少林还是嵩山派的峻极禅院?” 任我行眼见左冷禅拦住他的去路,则看向了一旁的方证大师问道。 在没有解决掉东方不败这个心腹大患之前,任我行自是不想节外生枝,更何况眼前这少室山更是汇聚了一众正道。 他自恃武功高强不假,但连番数战下,恐也只怕惨胜,所以他今日这才极其忍让。 “阿弥陀佛,任居士是明知故问,这里自然是少林了!” 方证大师单手持掌缓缓答道。 “既然如此,此间事物是大和尚你做主,还是嵩山派掌门做主?” 紧盯着面前的方证大师,任我行继续追问道。 “此间虽是老僧做主,但众位朋友若有高见,老僧也当听从!” 明白任我行是暗有所指,但方证大师这时候却也不得不答道。 “哈哈,果然是高见吧!” 任我行听到此处,则是扬天长笑起来,脸上的神色中更是露出一丝讥讽。 “不如这样,我们不倚多为胜,以五人为数,五战三胜。任先生你若是胜了,我等众人自然恭送你下山,但若是输了,还请你和令爱暂且移步在这少室山留上十年如何?” 眼见两派势力间暗流涌动,为了避免局势恶化,一直噤口不言的冲虚道长却站出来说道。 “也罢,以手上功夫见真章吧!” 任我行看了一眼前方的冲虚道长,随后便冷笑一声答应了下来。 冲虚道长的提议,倒是给他留足了脸面,要知道这一次他携众而来,手底下也有数名刚归顺于他的神教长老,但高手上的人数上仍然是少于正道各派,所以反倒是他这一方占了便宜。 不过正道中的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两人武功已臻化境,以他手下这数名神教长老恐也不是其对手。而向兄弟一身武艺虽是不错,但和这两位正道前辈比起来就相差甚远了,所以恐怕这两人最后还是得要他亲自出马。 想到此处,就算平日自恃武功高强的任我行也不免眉头微锁。 不过还好,这次赌斗限定在五人之内,所以也给他留出了时间来调整。 “黑白子,这第一战上你先上吧!” 片刻后,任我行便对着一旁刚结束调息的黑白子说道。 虽说黑白子刚刚在青城派的徐子骧手底下吃了暗亏,但他自身武艺本就不低,自身还学有江湖上少有阴寒的内力,再加上学成了他刻在地牢铁笼中的吸星大法,所以江湖上的普通高手早已不是其对手。 果然,看着任我行让这同样修炼有吸星大法的黑白子站了出来,正道各派中的各大掌门则是面色微微一变。 对付这黑白子,少林的方证大师和武当的冲虚道长自然是能取胜,只是他们二人辈分极高,若是为了这样一个后辈出手就会遭人诟病以大欺小。所以就连左冷禅也是冷哼一声,自恃身份的他自然不愿徒增骂名,更何况他暗中修炼寒冰真气已久,本就是为那任我行暗中准备的,而又怎肯在他人手中提前暴露呢! 而其余各派高手则是忌惮于吸星大法的威名,所以一时之间看着那站出来的黑白子,竟是无人主动请缨。 猜到结果如此的任我行,则是冷笑一声后就欲反讽这群正道中人。 “我来吧!” 但这个时候,站在余沧海身旁的青年道人却是主动站了出来。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技压一筹 “师弟,你……” 看到身前主动站出来的徐子骧,余沧海的眼中倒也多出了一丝明显的愠怒。 这吸星大法非同小可,而眼前那黑白子虽说名声不显,但通过他所露的寥寥数手中也表明自身武功造诣的不低,而深谙吸星大法厉害的各派掌门们这才不愿做这个出头鸟。 所以看到自家师弟要强行做这个出头鸟时,余沧海这才不免心生恼怒起来。 “师兄,你且放心,此人我有信心对付他!” 徐子骧轻笑一声后,眼神所流露出自信和坦然反倒是减轻了不少余沧海心中的担忧。不过即便如此,余沧海这时候的脸色却依旧不太好看。 虽说自己师弟近年来武功大进,可那吸星大法能吸人内力,端的歹毒,所以岂能再次以身试险! “阿弥陀佛,徐居士还请小心!” 看着已经决定出战第一场的徐子骧,方证大师长叹一声佛号后,便随后仔细叮嘱了起来。 各派掌门心中的顾忌,身为少林方证的方证大师如何不知呢,所以眼看徐子骧主动站出来请战,自然乐得成全。 毕竟此前就是这位青城派的徐子骧和那修炼了吸星大法的魔教中人有所交手,而且还能全身而退,所以自然是试探这人身手的最佳人选了。 听到了方证大师的叮嘱后,徐子骧则是微微一笑,随后就见他朝着方证大师打个稽首,便快步走到前方的空地上。 而对面的黑白子则是看着徐子骧身影不由得冷哼一声,面色惨白的他这次则拿出了围棋对弈之时才用的棋枰。 看到这儿,无论是站在黑白子身后的三教九流中人,还是正道各派好手也是眼露奇光。 只有方证大师,以及武当的冲虚道长,和嵩山派的左盟主等寥寥数人看出此人的来历,而一旁的余沧海这时候目光则紧盯着那人手中的棋枰,忽然开口说道:“师弟,小心此人的兵器!” 十数年前,刚担任青城派掌门不久的余沧海,就听说过江湖中有名善使棋枰这门少有兵器的左道高手接连斗败数名前辈好手的传闻,而且听说此人性情自傲至极,传闻中只要有人接他棋枰连环三击者皆饶其不死。 只是说来奇怪,此人在江湖上刚刚名声鹊起的时,却突然销声匿迹下落不明了,现在想来恐怕是早已隐姓埋名加入了魔教。 不过余沧海虽不齿他为人,却也不得不佩服此人在此独门兵器上的造诣,所以这时候看破这人来历的他连忙高声提醒着自己师弟。 冲着自家师兄点点后,徐子骧这时候已经拔出背上的那把重剑,此剑重约九十斤,自它铸成以来,徐子骧还从未遇到过能在兵器上占上便宜的对手。 所以看到这黑白子手中棋枰分量不轻,心底里则却跃跃欲试起来。 “阁下,还请小心!” 手持着这棋枰一角,黑白子这时候反倒露出了一丝本来性情,心知自己这兵器占了便宜的他,最后出手时还是提醒了一声。 随后就见他手中棋枰来势凶猛,明明是纯铁所铸造的棋盘却在他手中使得是虎虎生风,就连一旁正道各大门派的个中好手看到这里也是眼神一缩,心中惊叹于其势大力沉,若是他们遇到这黑白子恐怕也要选择游斗开来,伺机而动。 可徐子骧瞧见这黑白子的招式却是轻笑一声,随即便不以为意的他直接持剑反手攻来。 当的一声巨响传出,黑白子却是面色潮红不已,若不是自身内力深厚,恐怕单凭两者兵器相撞的这一瞬,他左手紧握的棋枰就要脱手而出了。 不过此人既然选择兵器相交,他的败局就已注定了。 要知道手中棋枰可是用磁铁混杂少许玄铁铸造而成,普通刀剑兵器碰上自己这棋枰一砸即便不当场断裂,其兵器也要被自己这磁铁棋枰所磁力所吸,所以当初在江湖上可是甚少有人能抵挡住他三招。 “撒手!” 想到此处,黑白子强忍住心中气血翻腾,忽然大喝一声。 果然如他所料,在他这磁铁所铸造棋枰上这青年道人的兵器果然被磁力所吸,只是遭遇这个结果,徐子骧却是不惊反笑道:“既然兄台如此想要我这兵器,我就暂且借给你一观吧!” 话音刚落,徐子骧便持这这无锋重剑发力压向了黑白子手中的棋枰。 随即,就看到黑白子那毫无血色的脸色却忽然变成猪肝色,额头上鬓角下则汗水涔涔,原本单手紧握棋枰的左手却忽然变成了双手,但即便如此,他脸上的神色却依旧十分吃力。 要知道自己这棋枰二尺见方,厚约一寸,乃是一件甚为沉重的兵刃。然而却没想到这人无锋长剑居然更是夸张,两者兵器相加少说也有上百斤的分量。在加上他们二人内气隔着兵器比拼,就算是黑白子自身内力再有不俗也支撑不了多久。 远处旁观的两派人马,看着黑白子和徐子骧两人隔着兵器比拼内力的一幕,则不由得连连惊叹。 要知道越是内功有成的高手,就越少直接以内力比拼。 因为这样做过于凶险不说,而且两者一旦开始比拼内力,就非得要分出个胜负才行,但这样除非两者内力相差悬殊,不然即便得胜也是要元气大伤。 两人就这样隔着兵器比拼内力,但和黑白子有所不同,徐子骧在修炼易经锻骨篇后,自身膂力远超常人。而黑白子虽说这棋枰也重约五十斤左右,但和徐子骧手中重剑比起来可是相差甚远,所以两人这时候不仅比拼着各自内力,更是也比拼着自身膂力。 而又因为磁性相吸缘故,这重剑和这棋枰则是被吸到一起,所以此消彼长之下,黑白子更是难以支撑。 反倒是一旁的徐子骧眼神黑的发亮,神情上也倒是游刃有余,他自修炼鹤唳九宵神功之后,一身内气就绵长无比善于久战,在加上两年前发现了古墓中寒玉床的缘故,他自身内力更是精进非凡,远超旁人。 哪怕是被这黑白子此前以吸星大法吸去了近一成的内力,也无伤大雅。 至于这黑白子,此刻处境却是危矣。正如同徐子骧所预料一般,这黑子在吸星大法修炼只是刚刚入门,两人只隔着兵器,他这吸星大法就无从发挥,反而只能强撑着和自己比拼了起了内力。 数息过后,黑白子脸色更加难看不说,此刻更是汗流浃背,就连身上的衣物也被汗水浸湿了大半,看起来十分狼狈。 黑白子之前虽以吸星大法吸取了不少江湖好手的功力,但也给体内埋下多道异种真气的隐患。所以到了这时两人内力比拼,反倒是他顾忌重重,空有一身浑厚内力,却被体内的异种真气所牵制,反而要分下心思留意。 而此消彼长之下,自然是他要落入了下风。 若是数息内还是没有分出胜负,即便不死于徐子骧之手,也是死于体内异种真气爆发之下。 “不好,这黑白子要撑不住了!” 任我行一方的诸位好手自然是看出黑白子岌岌可危的形式了,所以不免脸色大变。 “废物!” 任我行看到这儿,则是眼冒寒光怒骂一声。 但在如此之多江湖群雄面前,他却又不能不见死不救,毕竟这黑白子可是学了他的吸星大法,不敌惨死倒是无妨,只是这样自然会坠了他任我行的威风。 想及此处,任我行冷哼一声便身影一动,但一直关注自家师弟安危的余沧海则看到此处也是动了起来。 眼见这余矮子拦在前面,任我行则是冷笑一声,向前推出一掌,而担心自家师弟安危的余沧海这时候也自然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嘭”的一声响起,两人掌力隔空相撞,余沧海身影摇晃不已,仿佛是醉酒了一般,脸色也变得莫名潮红,明显是不敌任我行掌力受了暗伤。 “阿弥陀佛!” 可就在余沧海不敌任我行的这一刻起,耳边却响起一声熟悉的佛号,随后便感受到一股柔和内力从后心灌输了进来,竟连他所受的暗伤也在这一刻有所缓解。 “多谢大师!” 借助着方证大师这股柔和内力,余沧海暗守本心,运起了本门绝学鹤唳九宵神功疗起伤来,片刻他的脸色便恢复了不少。 “师父!” 在他的身边,青城四秀则连忙惊呼一声持剑护在了身前,他们四人虽知不是那任老魔的对手,但还是含怒持剑拦在了身前。 任我行和方证大师两人对了数掌后,两人身影皆是一震,同时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的他们,心中都不由得感叹对方内力之深厚是自己此生少有遇到的对手之一。 与此同时,正在比拼内力的黑白子和徐子骧两人,也终于分出了胜负。 修炼道家神功的徐子骧自然是根基牢厚,在这次内力比拼上占尽了便宜,所以片刻后,就见这黑白子面色突变,整个人身形连连向后倒退七步有余,眼角鼻孔耳朵也皆渗出了血迹,看上去明显是凄惨至极。 眼见这黑白子如此惨状,任我行冷哼一声后便“啪啪”出手点在黑白子周身大穴上替他止住血了,随即便灌输进一道真气替他暂且压住了体内乱窜的异种真气。 “大和尚,这第一战是你们胜了!” 做完这一切后,任我行倒也坦诚直接承认自己一方在这一局中败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三战(上) 这位青城派的徐师叔果然是非常之人,自身内力深厚暂且不说,就连膂力也是远超旁人。 看着经过一场苦战后反而愈加精神的徐子骧,令狐冲心底里则是更加佩服起这位青城派徐师叔起来。 如今的令狐冲可不是数年前肆意放纵的浪荡子了,从思过崖闭关静修两年的他,不仅在剑道上精进非凡,就连内功也由于半年前岳不群亲自传授的紫霞神功也今非昔比了。 所以如今眼见不同的他,看到青城派徐子骧以最为直接的方式击败这魔教高手时,心里则是心生感叹。 因为即便是被风太师叔传授了独孤九剑的他,若是没能比对方出招更快一步,也要暂且避其锋芒。而纵然是第一剑出手时占了先机,也只能促使对方弃攻为守,倘若真要分出胜负,恐怕最少也要数十招之后了。 所以正因为明白这一点,令狐冲这才惊叹青城派徐师叔的性情之果敢。 这时候的他也不免回想起风太师叔的曾经所说的,剑气之间本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当时他还有所疑虑。 而现在看来,风太师叔这句话的确有些道理。 只是想到此处,令狐冲却不禁想起了师父岳不群曾提及过气宗门人要以气御剑的教诲,所以一时间也让他陷入了矛盾之中。 就在令狐冲苦思之际,场中形式却有了变化,看似耗费精力的徐子骧却仍有余力,一双眼睛更是有神至极,甚至刚结束一场苦战的他也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疲意。 “师兄,你没事吧?” 清楚这任我行厉害的徐子骧,自然关心着自家师兄的安危。 “我没事,不过这任老魔的确名不虚传!” 余沧海脸色有些难看,极爱脸面的他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要知道此前他那一掌已是全力使出了,却没想到仍差这魔头一筹! “余掌门不必恼怒,这任我行武功极高,即便是在场众多各派高手也未敢有人说胜过他一筹!” 就在这时候,却见岳不群却摇曳折扇缓步出现在他们身后。 听到了他的安慰,余沧海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 不过随即余沧海则和身旁徐子骧则是心中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后,则不由同时心道这岳不群身法何时变得如此高明,竟然连他们师兄弟两人都未曾提前察觉! 虽说是有两人交谈分心的缘故,但是也不至于被人逼近到如此距离才察觉到! “看来是岳某突兀了!” 岳不群可谓人精,又岂能察觉不到徐子骧师兄弟两人眼神中的异样,所以很快摇曳折扇暂且告退了。 徐子骧紧盯着岳不群背影,眼见他虽有所掩饰,但其走路间脚步极轻,就连身法也比之前有所变化,明显比之前迅捷了不少。 察觉了这一点,徐子骧不由得眉头微皱。 这其中差别让他不由得想起两年前被岳不群从林家祖宅中抢走的辟邪剑谱,难道这岳不群还是走出这一步了吗? 想到这儿,徐子骧心中也不免惊起阵阵波澜,若真是如此,这一次少室山的群雄汇集就要热闹非凡了! 明白了这一点,徐子骧便强忍住心中波澜,以避免自己被这位君子剑瞧出其中端倪。 而一旁的余沧海虽然对辟邪剑谱内容不甚了解,但他也从岳不群悄无声息的步伐下察觉了什么,不过碍于此间耳人手颇杂,即便心有疑问的他只能强忍住心中疑问。 然而这时候,在场的各路江湖豪杰们和各派掌门的目光则焦距在场中两人身上。 因为这两人的身份实在过于特殊,其中一人是魔教的前任教主任我行,而另外一人则是如今江湖上的正道魁首少林方证大师,所以自然便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大和尚,你这一身武艺我可是神交已久了!” 站在方证大师的对面,任我行却是少见主动称赞起了这位少林寺主持的武功造诣。 “阿弥陀佛,任居士客气了!” 眼见这任我行主动开口相赞,方证大师也只能谦虚推让道,要知道这任我行虽然是魔教中人,但其辈分可比方证大师也要高出半头,所以性情敦厚的方证大师自然不敢有所托大。 两人简单寒暄过后,任我行便身影一动,向前拍出了一掌。 他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实质上却是似巧若拙,蕴含多种掌势变化。而方证大师也不愧是如今正道中魁首,也向前轻轻拍出一掌,只是他这第一掌看似平常,然而掌到中途,却忽然摇晃,随之一掌变为两掌,两掌变为四掌。 “千手如来掌!” 任我行瞧见如此,则也忍不住叫道。 他见识自然不是身后那群三教九流中乌合之众能够比拟的,所以一眼瞧出了方证大师这掌法的来历。 知道顷刻间,他这八掌便会变成十六掌,进而幻化为三十二掌。所以连忙掌势一变,一掌直取方证大师左肩,而另一掌则招呼向方证胸前的膻中穴。 可是方证大师左掌掌势不变,右掌也随即发出,顷刻间右手边又多出四道掌影。 而任我行也只能强撑着下来,隔空和方证大师过了两掌。 场外其他人碍于自身眼界太低,看着方证宛若千手如来一般的多重掌影仍然无法奈何住任我行,则不住大声替他们的靠山助威起来。 只是他们身前的向问天,鲍大楚等人则是眉头紧锁,就连大病初愈的任盈盈如此。 因为这方证大师掌法变化莫测,每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已经变为了数个方位,掌法如此奇幻多变,实在是向问天等人平生罕见。 而另一边任教主的掌法虽是质朴,但无论方证大师掌法如何离奇莫测,任教主也能随之应对,看起来双方也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只是在冲虚道长和向问天两人看来,这任我行虽然能应对方证大师的莫测掌法,但他出掌收掌间却仍有一丝窒滞生硬,虽然并不明显,但却也被二人看了出来。 而且旁人不知道任教主神功的弊端,但是作为他心腹向问天岂能不知,心知任教主一直被早年吸入体内的异种真气所困扰,但一直是依靠自身浑厚真力所压制。 当年东方不败也是趁此,偷袭得手,而这次任教主出山虽说已经解决了这个隐患,但他如今年岁已高,又是和正道中翘楚的方证大师交手,所以向问天更是提起十二分小心,心道若有不妙就要及时插手。 正道这边功力低微的晚辈弟子们自然看不出其中门道,但作为各派掌门的震山子,岳不群等人却是知道厉害,就连徐子骧这时候也被这方证大师这浑厚多变的掌法所吸引。 心道他虽然自认内力浑厚,但和这方证大师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已,若是两人交手,他自恃重剑之势恐怕也难以在短时内取得胜果。 而且若是拖到百个回合之后,肯定是方证大师占了上风。 不过方证大师年事已高,自己又是盛年之时,所以方证大师要是想胜自己,恐怕也要大耗精力。 就在徐子骧在暗中比较和方证大师之间差距的时候,左冷禅则是脸上阴云密布,本以为自己这些年整理派中绝学,自身大嵩阳神掌上的造诣也是不低。 只是比起这任我行这大巧若拙的掌法来,却仍是显得过于繁琐! 想及此处,左冷禅也不禁感叹这任我行在掌法上的惊人造诣! 就在众人心中感叹之际,场中比拼掌法的两人却已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任我行眼见掌法奈何不了这大和尚,便动起吸星大法的念头。 但谁想这方证大师内力虽然柔和,却是浑厚无比,任我行明明运气吸星大法来,却仍然吸不到他任何内力,这一幕自然引起任我行心中更是惊讶起来。 两人肉掌比拼数记后,任我行看似毫无变化,但其实体内真气已有不逮,就连被他用浑厚整理压制的异种真气也有抬头之势。 察觉到这一点,任我行仍佯装无事,但他陡然转身,直接反手一掌拍向了一旁距离他最近天门道人。 眼见这任我行掌法来势汹汹,天门道人是又惊又怒,但却无可奈何,因为这魔头出招突然,竟连他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这其中变化,自然是引得旁观众人连声惊呼,而由于这过于突然,在场诸位掌门竟也来不及施展援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任我行一掌拍向了天门道人的天灵盖。 方证大师看到这儿,则身影跃起,如飞鸟般扑倒,双掌则直接招呼向了任我行后脑,明显是打着围魏救赵的注意。 可是这任我行早有预料,拍向天门道人的一掌忽然撤回了不假,但却并不着急反而反手一指点在了方证大师的膻中穴。 紧接着,就见方证大师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众人大惊之下,连忙围了上去,而任我行见此却是哈哈大笑一声让开身来,借助了这位佛门大师慈悲之心的他才转败为胜,随后便问道。 “此番是我胜了吧,大和尚?” 听到这儿,已经被解开穴道的方证大师则是幽幽一叹:“是任居士赢了!” 身为佛门大德高僧的方证大师自然不会打诳,虽说任我行是取巧赢了他,但赢了就是赢了,所以方证大师也不拖泥带水,随即就爽快地承认自己的落败。 听及,身旁正道中人则是连声唾骂。 “任先生以诈取胜,可算不得光明磊落,左某人不才,领教阁下高招!” 这时候左冷禅却冷哼一声走出来,话语刚落,就见他一指点向了任我行。 眼见左冷禅来势汹汹的任我行也只是冷笑一声,不甘示弱的他也以一双肉掌迎了上去。 他刚才和这方证大师久战,消耗了不少精力和内力,可是由于他刚才胜之不武,以奸诈获胜赢得在场正道中人心中鄙夷,所以这时候反倒没人计较起左盟主的趁人之危了,全当做他是一时含怒出手。 虽说是占了突然出手的便宜,但这任我行还是游刃有余,反手拍出数掌间,掌力依旧雄厚不已,逼得是左冷禅不得不竭力化解。 这任老儿十多年不见,一身功力尤胜往昔,今日若想赢他,必须得竭尽全力了! 想到这儿,左冷禅便暗暗运起修炼多年寒冰真气准备伺机而动。 而这时候两人交手间,由于任我行调息内息时间过短,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也是一阵猛攻,霎时间已经将这左冷禅逼到角落之中,眼看这位左盟主就要不敌落败了。 但这时候,左冷禅却是左掌一缩,竟以右掌单掌暂且抵挡住任我行浑厚掌力,而左掌则伸直接化为两指直接点在任我行的另一掌心。 眼见这左冷禅不自量力,竟要与他较量内力,任我行自然是冷笑数声,便催动吸星大法来,可是随之就感受一股奇寒之力从体内渗出,心知不妙的任我行连忙暗叫不好,但这个时候左冷禅却是冷笑不止,拼着大耗真元也要将任我行制服。 随着源源不断的寒冰真气灌入任我行的经络内,霎时间任我行的全身也为之冻僵,就连催动的吸星大法也随之一窒,这便让左冷禅瞅准了破绽,直接反手封住了任我行的天池穴。 而封住任我行的穴道后,左冷禅这时候却也是气喘吁吁,随即就被身后的汤英鹗和钟镇两人见势搀扶到了后方。 “教主!” 看着身形僵硬站原地的任我行,向问天看出其中的蹊跷则连忙出现在了任我行身后。 “爹爹!” 任盈盈随后也是身影一动,连忙出手扶住任我行的身体。 然而两人刚刚接触到任我行的身体,就触手感到彻骨的冰凉,向问天大惊之下,也连忙伸出手放在任我行的后心替他推拿几下,这才见到任我行嘿的一声缓过气来。 “嘿嘿,没想到左盟主还留了这一手。此番算是我败了!” 恢复过来的任我行盯着不远处气喘吁吁的左冷禅,则是冷笑一声爽快承认了自己的落败。 一时不察竟被这左冷禅以阴寒真气夺得了胜果,不过还好这左冷禅也是大耗真元,不然焉有他命在!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三战(下) 正邪两道以冲虚道长之前的提议,以五人为数,三场胜场为限,哪一方先夺得三胜自然便赢得了这次赌斗。 而先前由于青城派的徐子骧技高一筹,以自身浑厚真力击败了修炼有吸星大法的黑白子,先为正道夺下头筹。 第二场则是由任我行使诈从方证大师手中赢回一局,不过随后便在和左冷禅的交手中,以有心算无心,被左冷禅苦修十数年的寒冰真气给暗算得手,从而落败。 “冲虚道长,你我两人暂且歇息,先由其他人来比斗如何?” 调息了片刻后,脸色这才恢复了不少的任我行这时候却忽然对着冲虚道长说道。 就算他再怎么自恃功力深厚,但毕竟也是年岁已高,被左冷禅这寒冰真气兵行险招灌输进体内后也是一时缓不过来,所以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冲虚道长主动提议道。 虽然之前他曾说过他所佩服的三个半人中,身为武当掌门的冲虚道长只算是其中半个,可是眼前老道毕竟是武当派的现任掌教,更是如今正道中唯一和方证大师驰名的高手,所以任我行焉能不去重视! 眼下他身边虽说也有多名教中高手在旁,但和这冲虚老道比起来却还是稍差一筹,就连被他视为左膀右臂的向兄弟也多半不如这位冲虚道长,所以思前想去后,任我行这才提起了这个看似折中的办法。 “任先生这是再行缓兵之计吧?” 然而这时,之前被任我行在众人面前冷嘲热讽一般的岳不群却轻摇手中折扇走到众人面前。 “莫非任先生是怕了不成?” 一旁仍做调息左冷禅这时候也睁开了眼,出口附和起来。 要知道五岳剑派成立至今,与魔教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已是代代相传不可化解了。 所以今日眼见这魔头就要脱困而出,左冷禅也顾不得平日里和岳不群私底下的龌龊,直接开口为他声援起来。 “左盟主,你老人家什么时候和华山派的岳掌门同穿一条裤子了?” 一旁的向问天眼见左冷禅和岳不群两人沆瀣一气,则连忙站出来出口讽刺起来。 听到向问天如此粗鄙之语来形容岳不群和左冷禅两人的关系,他背后的这群三教九流中的乌合之众们也随即哄笑开来。 就连正道各派中,也有晚辈弟子强忍着笑意。 而也皆由于这些年五岳剑派不得人心的猖狂之举,嵩山派这些年势大门下弟子也多有骄纵,自然是得罪了不少江湖同道,而其余四派除去皆为女子的恒山派外,也是各有树敌。 别的不说,就拿自恃君子身份的岳不群来说,他御下不可谓不严。可即便如此,他门下大弟子令狐冲早年也曾恣意放纵,得罪了不少人。 甚至就在两年前,这位华山派的首徒还在长安城中的酒楼,无端生事,打伤了两位青城高徒。 虽说那时候青城派的余观主并没有深究,但也能看出五岳剑派门下弟子之骄纵了。 而这些年嵩山派左冷禅苦心经营兼并其余四派之心,其他小门小派或许不知,但其余各大门派又怎会不知,所以或多或少其门下弟子也有所听闻。 这时候听闻向问天如此粗鄙之语,自然是一时强忍笑意了。 “向某不才,斗胆向各位掌门讨教一番!” 眼见形势有所逆转,向问天连忙趁热打铁,自身胆气十足的他更是拱着手向在场各大门派掌门请教了起来。 见到这向问天向众人请战,已经恢复过来的余沧海则眼中精光一闪,要知道此前他在那任我行手下吃了暗亏,所以自然是想在这位魔教光明左使手下讨回来。 这些年来,他在自己这位师弟的刺激下,也是少有静下来在青城山参透本门绝学,所以自然是有所收获,这才有了和这位自号天王老子较量的底气。 “师兄,且慢!” 就在他正欲站出来的时候,他的耳中忽然传来自家师弟徐子骧的声音。 听到这儿,余沧海自然是有所迟疑,而这时候场中那位华山派的掌门岳不群则摇曳折扇走到了向问天面前。 “此战由我岳某人做你的对手,向左使不会介意吧?” 岳不群轻摇手中折扇,面如冠玉的他显得卖相极佳,自然是引起门下弟子和其余江湖同道齐声喝彩起来。 向问天,此人虽然近些年来是名声不显,可在十数年前,他的大名在座的各位掌门可是耳熟能详。 若要算起来,此人在江湖上的辈分,还是要略高于身为华山派掌门的岳不群,所以冲虚道长等人眼见这岳不群竟然主动求战,自然是有所担忧。 而冲虚道长心中所想,天门道人,定闲师太等人自然也是如此,就连仍然盘腿调息的左冷禅也是眸中闪过一丝奇光。 虽说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名气极大,但岳不群平日里行事谨慎有度,就算是心思深沉如左冷禅也是一时没有摸清楚这位君子剑的深浅。 所以这时候眼见岳不群主动求战,左冷禅自然是心生好奇。 “岂敢,能由“君子剑”之称的岳掌门做我的对手自然求之不得啊!” 向问天仰天大笑数声后,便以少见吹捧的语气恭维起了眼前的儒雅男子。 向问天虽然是自号为“天王老子”,但其实本人却是粗中有细,足智多谋,武功高强的他甚至也被东方不败认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所以任我行的顾虑,向问天自然也是清楚。 如今正道诸多高手之中,也唯有没有出手的冲虚道长和丐帮解帮主被他所重视,而其余众人皆不被其放在眼里。 冲虚道长剑法通神,江湖上辈分也是极高,有此人出手,向问天自问还不是对手。 而另一位丐帮的解帮主,此人是内力深厚,又兼修有丐帮独门掌法降龙十八掌。 虽说这降龙十八掌自襄阳一役后,掌法有所失传,传闻以至刚至阳之掌法闻名于世的降龙十八掌到了如今也只余下十二掌,但也足以被称为镇派绝学。 这解帮主内力深厚非比寻常,所以向问天一时也不敢小瞧,毕竟如今他们可是输不起了。 随后眼见岳不群主动求战,向问天自然是喜不胜收。 “师兄,小心!” 宁中则看着前方的岳不群,则是柔声提醒道。 自家师兄心中所想,身为枕边人的宁中则也能猜到几分。 自华山剑气之争来,他们夫妇自问每日都是尽心竭力培养门下弟子,可是嵩山派势大,为了提防有朝一日被吞并,自己这位师兄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今日在这各大门派面前,苦修紫霞神功有成的他自然是想在满是江湖豪杰的注视下,彰显一番华山派剑法的威名。 听闻,岳不群冲着宁中则缓缓点头后,便随即拔出手中长剑。 随后便见他捏个剑诀,似是持笔写字一般,而向问天成名极早,自然认得出这是华山派剑派的“以诗会友”,是华山派与同道切磋之时才用的起手式。 “请!” 岳不群神色严肃道。 “请!” 看到岳不群如此气度,心中本来对他所看法的向问天这时候也收起心中杂念,拱手道。 随后就见岳不群深吸一口,长剑笔直向向问天中路刺去,剑尖不住颤抖,行至中途,却忽然变招,直接转而上方,乃是华山派剑法中的“青山隐隐”,是端的若有若无,变幻莫测。 而向问天则是眸中精光一闪,平日里不常使剑的他,这时候也以一把长剑对敌。 自上而下横劈下来一剑的他,声势也是惊人,不通剑理的他,这时候则是以江湖上最为常见的招式力劈华山来应对。 招式虽是平平无奇,但呼的一声从空中疾劈而下,但却有开山裂石的声势,所以自然是引得一众江湖同道是心生畏惧。 可是岳不群岂是庸人,所以便侧身闪过,随手又倏的连环刺出数剑,反而是逼得向问天连连后退。 数息内,两人竟以过了数十招。 而接下来岳不群的每一招,则是让向问天心中暗暗叫苦,皆因为他这一剑更比一剑快,虽然招式中皆是华山派的剑法招式,但却出手迅疾,向问天平日里自认为武艺不弱,但也却被这岳不群诡异的一手快剑给逼得是手忙脚乱。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则是连连喝彩,就连身为弟子的令狐冲此时也是高声喝彩,不禁为师傅如此剑法而连声惊叹。 而一旁的宁中看到这儿,虽是心有疑虑,但眼见自己师兄在这江湖群雄面前大显神威后,也是不免大感与有荣焉! 数个回合后,向问天已经是难以抵挡这岳不群如此迅捷的一手快剑,心知若是这样被动下去,他肯定是敗局已定! 所以他便狠下来心,直接反手朝着岳不群当胸刺去,全然不顾岳不群手中长剑距离他也不过咫尺之遥了。 若是岳不群剑招不变,他自然是死于剑下,但随后岳不群肯定要是身负重伤。 眼见向问天使出同归于尽的招式,岳不群则是冷哼一声随即便长剑回守,占尽上风的他,又岂会选择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 当的一声响起,两人长剑碰在一起的一瞬间,向问天左掌却已经向前拍出,剑法既然不如人,那就要另寻出路了。 成名极早的他,自然不会相信这岳不群在掌法上也远胜于他。 “嘭”的一声响起,看出向问天打算的岳不群则是不肯认输,修炼紫霞神功数十载的他自然也是不肯轻易服人,所以随着两人肉掌相交,这一刻起二人竟然直接较量起了内力来。 不过只是片刻过后,岳不群却是脸色微变,原来他这一身内力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源源外泄,而这向问天此时却是冷笑连连越战越勇起来。 原来这是向问天的独门绝技,吸功入地小法,是一种移花接木、借力打力的功法,将他人内力引入地底,从而使其不能为害。但这些功力也丝毫不能被自己所用,只是看起来很是吓人,如同吸星大法那般吸人内力一样。 不远处的任我行看到这儿,则也是眸中精光大作,心知向兄弟这门功法又起到作用的他,不禁嘴角也扶起了一丝微笑。 然而就在这时,岳不群却忽然撒手后退,向问天眼见自己占尽上风,又岂会轻易放手,所以自然是紧追不舍。 不过,岳不群随后表现出的身法却是飘忽至极,有如鬼魅,以向问天之能竟然一时也是跟不上他这速度。 反而是被他借助着身形飘忽的优势,一剑反手就斩向有些猝不及防的向问天。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困魔 “向兄弟!” 眼见场中局势转瞬即变,仍在暗中调息自身内息的任我行这时候也不免面色大变起来。 要知道向问天一身武艺虽不如他,但也算是江湖上顶尖好手了,然而却没想到,竟然今日会被这华山派的岳不群给逼到了绝境。 紧接着,就听场中向问天闷哼一声后,手中长剑也随之跌落下来,右手上鲜血淋淋的他,这时候去却面色难看地盯着眼前已经近在咫尺的长剑。 “承让了,向左使!” 眼见场中局势已定,岳不群便撤回手中长剑同时也朝着身旁这位容貌清癯的老者微微点头示意。 话说这位魔教的向左使的确是身手不凡,若是仅靠本门中的紫霞神功,恐怕还真奈何不了他! 想及此处,岳不群心中也不免对于那任我行一身实力心有警惕起来。 毕竟魔教中光明左使就有如此实力,更何况是这位成名极早的积年老魔呢! “好,好,岳掌门技高一筹,我向某人服了!” 看了看自己残缺的右手,哈哈大笑数声的向问天便极其爽快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但紧接着就见他忽然抬起左掌径直拍向了自己的天灵盖。 由于事发突然,在场众人皆没有料到,所以眼见这向问天心存死志,在场众人一时也来不及阻止。 “你这是何苦啊,向兄弟!” 还是提前一步抓在了向问天拍向天灵盖左掌的任我行,这时候却是幽幽长叹一声,语气里也是少有的真情流露! 自从被自己亲手栽培的东方不败擒住关在西湖地底后,任我行的性情就变得偏执易怒起来,但这唯独对这些年来如一日依旧不肯放弃营救他的向问天是深信不疑。 “教主,我……” 看着眼前的任我行,向问天则是语气哽咽,眼中明显流露出浓浓愧疚。 要知道按照此前冲虚道长所说的赌斗,是以三胜为限,而他刚才输给了华山派的岳掌门后,则已是完全没有了后续的机会。 “向兄弟,你莫要自责,若是没有你这十三年忍辱负重,恐怕我现在还在东方狗贼囚禁在地牢中!” 伸出手缓缓拍了拍向问天的肩膀,任我行此刻神色间反倒是显得洒脱许多。 “阿弥陀佛!三胜已到,任居士你是否也该遵守之前约定,随老僧我在这少室山吃斋念佛待上十年!” 在目睹了任我行少有真情流露后,一旁的方证大师这时候则长叹一声佛号,缓缓站出来说道。 “大和尚,你且放心,我任我行虽然自认还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自问还做不到出尔反尔!” 看着隐隐向前踏出了数步的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两人,任我行心知对方这是担心自己逃跑,所以这时候便大笑数声说道。 虽说这一次他身边也带了不少神教中的高手,比如被他逼迫吞下三尸脑神丸的鲍大楚,桑三娘等四名神教长老,在加上向左使和他两人其声势倒也不弱。 可是在这少室山上正道之中更是高手汇集,比如少林的方证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这两人一身武功已臻化境,若是联起手就算是他恐怕也要饮恨当场。 而其余各派掌门,比如五岳的左冷禅,此人秉性虽不被他所喜,但也不得不承认也算是如今江湖上少有高手之一。 其余五岳剑派的掌门,则是各有千秋,比如华山派的岳不群那一手迅捷快剑就连他也是大开眼界,收起了心中小视之心。 更不提在这少室山还有江湖第一大帮之称的丐帮解帮主亲至,其人武艺也是不弱,在加上青城派的余沧海和徐子骧师兄弟两人,也算得上是高手云集了。 所以不如今日暂且答应下来,毕竟来日方长! “盈盈,这次是爹爹连累你了!” 看了看身边的爱女,任我行不由得长叹一声。 若是没有盈盈在旁,他倒是可以选择尝试一番脱困,可是如今爱女在旁,任我行虽自认武功超群,但也没有信心在如此之多正道高手面前护住他的女儿。 “明明是女儿连累你了才对!” 这时的任盈盈却是轻轻一笑,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将这十年陪伴在青灯古佛间的清苦日子放在心上。 有了他们父女俩做出表率,其余众人皆也松了口气。因为要知道这任我行武功高强,若是两方真打斗起来,恐怕今日这少室山就要血流成河了。 “大和尚,我们父女二人可以随你留在这少室山吃斋念佛,可是其余其他人你是否能放过?” 看着跟在身后的向问天和鲍大楚等人,任我行这时候却忽然问起了这个。 “只要任居士父女两人愿随老僧留在这少室山上,其余旁人老僧我也不会强留!” 看着答应愿意留下来的任我行父女两人,方证大师这时候则连忙做出了保证。 方证大师也是清楚见好就收的道理,要知道如今这少室山汇集了不止有近千的三教九流中人,若真是强留下来,今日这少室山恐怕就要血流成河了。 “方证大师,我也愿留在这少室山!” 这时候一旁的向问天和任我行两人眼神交汇,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的向问天这时候却忽然开口说道。 “大师,我等四人也愿向左使一同在这少室山上隐居!” 眼见向问天也主动请求留在这少林寺中,鲍大楚、桑三娘等人被迫吞食了三尸脑神丸的四位神教长老也这时候也主动站出来说道。 要知道如今日月神教中可谓是那杨莲亭的一言堂,他们四人这次办事不利不说,还被证实了和任我行有所勾结,所以为了避免日后追责倒不如随着任我行一同隐居在这少林寺之中。 “善哉!善哉!既然如此,各位施主也随老僧一同移步吧!” 眼见魔教光明左使等人愿意一同隐居在这少室山,性格敦厚的方证大师自然是不会拒绝,所以很快便答应了下来。 而随着大局已定后,原本被黑白子裹挟而来其他三教九流人物自然也是趁乱而逃了,只留下身受体内异种真气爆发的黑白子被方生大师命两名武僧将他也带回了寺内后山中。 至于其他主动为了营救圣姑而来的五仙教蓝凤凰等人,这时候也看事不可为后,也是长叹数声后也是随之下山了。 所以不到半个时辰,原本被围堵的水泄不通的少室山上却也很快变得冷清起来,只留下正道各大门派留在这儿。 就在各大门派弟子心中庆幸着这次伏魔成功的时候,徐子骧这时候却紧盯着华山派的方向。 刚刚这位君子剑大显神威击败向问天的一幕自然是逃不过他的双眼,而这身影飘忽,出剑奇快的一幕自然也证实了徐子骧的之前的猜测。 没想到最终这位“君子剑”还是走到这一步,想到这儿,徐子骧是心里既是感叹又是忌惮。 与此同时,另一边嵩山派的左冷禅也是满是忌惮地紧盯着岳不群的身影。 由于不久前和这任我行比拼内力兵行险招的关系,大耗真元的他这时候也只是稍稍恢复了一丝。看起来神色奇差的他,这时候也自然被岳不群那奇快身法和剑法所骇! “方证大师,我还有一事需要您来做个见证!” 在大雄宝殿内,徐子骧看了看各位江湖同道后,随后便将目光落在了大殿中央的那位和善老僧身上。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发难 在这大雄宝殿内,其余各大门派的掌门看到徐子骧主动走出来,请求少林寺的方证大师做个见证时还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这时候恒山派的掌门定闲师太却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心有预料的这时候也不免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那名青年道人身上。 “徐居士,有话请讲!” 看着是青城派的徐子骧站出来说话,身为少林主持的方证大师也自然不会轻视,持着右掌的他这时候也微微朝着徐子骧的方向点点头。 要知道此次正邪两道之间的赌斗,这位青城派的徐居士也是出了一份大力,所以眼见是他站出来主动说话,方证大师也是给足了面子。 “那晚辈就冒犯了!” 说道这儿,徐子骧便双手朝着前方的方证大师拱了拱手,随后就见他面色一冷,目光便随即落在了角落中盘膝调息的左冷禅身上。 “左冷禅,数月前发生在延安府破庙中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紧盯着仍在调息的左冷禅,徐子骧这时的语气却是冷的可怕。 和左冷禅有所不同,虽说此前徐子骧也是耗费了内力和黑白子隔着兵器比拼内力,可是由于黑白子修炼吸星大法后体内异种真气潜伏的缘故,不能全力使出的他自然不是徐子骧的对手。 所以相比于兵行险招将自身修炼多年的寒冰真气近乎全部灌进任我行体内的左冷禅,他自然是消耗颇轻。而且本门的鹤唳九宵神功本就善于久战,一口真气又是绵长无比,所以看似只是休息半个时辰左右,但却也足以恢复大半了。 “放肆,左盟主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吗?” 眼见徐子骧突然发难,留在左冷禅身旁充当护法的嵩山派副掌门汤英鹗这时候连忙站出来喝骂道。 “哼,汤副掌门好大的威风!” 站在人群中的余沧海此刻也冷哼一声走了出来,随后便看到站到徐子骧的身旁,看样子明显是他们两人提前就有所准备。 “余观主,你们这是……” 看着忽然统一口径站出来口诛笔伐起来嵩山派的余沧海师兄弟二人,一时之间大感突然的方证大师也显得有些意外。 “方证大师,还请恕罪,我们师兄弟二人也是迫于无奈这才出此下策!” 说道此处,余沧海便拱着手向前方的方证大师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数月前在延安府的破庙里,我徐师弟便遭受了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袭击,一番苦战过后,这才发现嵩山派大名鼎鼎的阴阳手乐厚却在其中,左盟主,你这怎么解释?” 紧盯着盘膝调息的左冷禅,余沧海这时候的语气特意在乐厚名字上加重了几分。 不过这左冷禅的养气功夫的确不凡,即便是当着这江湖群雄的面却依然是面不改色,依旧旁若无人地暗自调息着。 而一旁其他各大门派的掌门听到这儿也是眸中精光一闪,洞悉这位左盟主野心的他们自然是清楚嵩山派的行事风格,在加上联想到已经数月没有在江湖上出现的大阴阳手乐厚,其中真假已经不言而喻了。 “余观主,你可有证据?” 眼见事情发展出乎预料,汤英鹗便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反问道,而这时在他的身后,九曲剑钟镇的身影却忽然趁机挤进了人群中。 “证据?” 余沧海听到这儿,则是冷笑一声。 “我们夫妇二人愿意为青城派徐先生作证!” 随后,就看到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和其师妹宁女侠一同站了出来。 “嘿嘿,今日这少室山还真是热闹啊!” 右手简单包扎过后的向问天,这时候仍然跟任我行等人暂时逗留在这大雄宝殿中,所以眼见正道之中忽然狗咬狗起来后,自然是乐得在一旁看戏。 听到向左使的这句话,今日被迫被困在这寺庙中的其他魔教长老也是嘿嘿冷笑起来,就连一旁的任我行也是眼中冒光。 不过他们数人却早在进寺之前已被人拿捏了穴道,所以这时候自然是翻不出天了,更何况身旁还有一众罗汉堂的武僧围在他们四周。 相比于仍在幸灾乐祸的他们数人,站在圣姑身后的曲非烟和刘菁两姐妹却是难掩心中喜悦,心道终于有人替她们惩戒嵩山派这群恶贼了。 “岳先生,宁女侠你们这是……” 看到岳不群夫妇两人居然原因为那青城派站出来作证,汤英鹗不由得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那日我们夫妇二人被青城派的徐先生邀请道延安府的破庙中一聚,亲眼见证了嵩山派的乐师弟尸首也在那里!” 岳不群脸上虽是面无表情,但接下来说出的一番话却瞬间让大雄宝殿内热闹了起来。 要知道可不比旁人,华山派可是五岳剑派的一员,而且由于岳不群这数十年如一日侠义之举,所以在江湖上的名声反倒是比嵩山派好上许多。 而她师妹宁中则,虽然是一个女流之辈,但却也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女中豪杰,这一点就算是被囚禁在西湖地底多年的任我行也有承认。所以由他们夫妇二人站出来指认,自然是赢得在场大多数同道的信服。 “贫尼也有话说!” 看到连岳不群也愿站出来为徐子骧作证,站在人群中沉默了许久的恒山派这时候却也传来了声音。 “师太请讲!” 看到是恒山派的掌门定闲师太站了出来,方证大师这时候也只能点点头说道。 “数日前,我们恒山派也在山西河南两省交界的云台山脚下遭到了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设伏,若不是中途遇到两位朋友仗义出手,恐怕贫尼等人就要遭遇不测了!” 说道了这里,身为恒山派掌门的定闲师太这时看向左冷禅的眼神中也多出了一丝不解。 “说来也惭愧,当日设伏埋伏我等的一众黑衣人皆被仗义出手的那两位朋友所杀,而贫尼等人也在这一众黑衣人中找到嵩山派中的诸位高手,其中就有白头仙翁卜沉,秃鹰沙天江,神鞭邓八公等数人的尸首!” 说道这里,定闲师太也是自感那日杀戮过重连声念起了阿弥陀佛。 “定闲师太,此事当真?” 听到这儿,就算心中在存有疑虑,方证大师这时候也不免脸色一变。 “贫尼以我恒山派多年的声誉起誓,此事断然掺不得一丝假,若是还有旁人不信,可以即刻启程,可在云台山脚下就能找到他们众人的尸首!” 定闲师太长叹一声后,便随后以恒山派百年的声誉发起誓来。 眼见定闲师太言语如此详细,在场众人也不由得多信了三分。 与此同时,作为始作俑者的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却也是坐不住,睁开双眼的他冷冽地扫过岳不群等人,最后直至目光落到了徐子骧身上后,他这才起身站了起来。 说实话,被徐子骧这突然发难,左冷禅一时也稍显慌乱,不过好在他城府极深,硬是强忍住诸多质疑,尽快将一身浑厚真气恢复了五成左右。 所以有了一丝底气的他,这才站了起来。 另一边,徐子骧自然也是能猜出这位左盟主的打算,甚至就连刚才九曲剑钟镇趁势隐入人群中搬救兵的打算也被他看在了眼里。 可是为了筹备今日之事,徐子骧可是和自己这师兄准备了许久,所以自然不用担心嵩山派的援兵。 因为若是这九曲剑钟镇不走运的话,恐怕还会撞到复仇心切那位老人家。而如今的嵩山派上下,除去左冷禅本人以外,其余人等皆不是他的对手。 想及此处,徐子骧自是不肯相让地迎上了这位左盟主的目光。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末路 “阿弥陀佛,左盟主,你还有什么自辨的话要说吗?” 在五岳剑派连续两名掌门的亲自指认下,就算是性情敦厚如方证大师这时候也不免心生疑惑起来。可他毕竟是禅宗的得道高僧,所以又岂会不给左冷禅自辨的机会。 “方证大师,事到如今,我左某人说什么还重要吗?” 或许是看出今日徐子骧等人的来者不善,盘膝调息许久的左冷禅这时候再恢复自身大半内力后,脸色也随之变得镇定起来。 “左盟主,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和徐居士之间若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当着今日天下群雄面前敞开说出来!” 方证大师看着一旁的左冷禅,这时候的他仍想做个和事佬,避免今日在这大雄宝殿里上演正道间相残的悲剧。 “误会,方证大师这您可说错了,如果是发生在去年华山脚下的事情还可以误会来解释,那么这一次嵩山派的乐厚兄携一众黑衣人在延安府设伏于我徐师弟又如何解释,更何况数日前在云台山下嵩山十三太保的白发仙翁卜沉等人埋伏恒山派一众师太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呢?” 话说道此处,余沧海最后还是冷笑数声,显然很是不满方证大师这般说辞。 今日既然双方已经是图穷匕见了,所以何须顾及对方颜面,自然是趁势要将这左冷禅十恶不赦的罪名坐实下去。 “阿弥陀佛!” 听到青城派余观主如此质问,就算有心为两派解释之间误会的方证大师这时候也只能长叹一声佛号后便噤口不谈了。 “余观主这次可是煞费苦心了,不仅找了我五岳剑派中的岳先生充当援手,就连恒山派的师太们也被你所蛊惑!” 左冷禅定睛看着身前不远处的矮道人,这时候却依旧嘴硬着不肯承认,甚至反而指责起来余沧海他们。 以左冷禅的老谋深算,自然清楚今日若是坐视这等罪名,他多年苦心经营嵩山派名声就算彻底臭了。 所以心底里已经打定了注意的他,自然在这时候是不会轻易承认。 “此言差矣,左师兄,要知道江湖公道自在人心,左师兄你这时再怎么巧言令色也毫无用处!” 相比于左冷禅此刻毫无气度的表现,一旁的岳不群反倒是显得气定神闲好不潇洒。 “左师兄你近年来为了重振我五岳声威的确是劳苦功高不假,不过也该是时候退下来颐养天年了!” 语气稍作停顿后,站在众人面前的岳不群随后这句话便意有所指起来。 “岳不群,你……” 听到岳不群这近乎于明示的一番话,就算是左冷禅自恃城府极深,这时候也不免被这句话给激怒起来。 “岳掌门,你这番话什么意思?” 一旁的汤英鹗听到这里,也是脸色大变,面色阴冷下来的他也紧盯着岳不群看去。 要知道当初推举左冷禅为五岳盟主,皆是出自于其他四派掌门的同意,而今日岳不群却又重提此事,言语语气中也颇有反悔之意。 “只是近年来左师兄苦心忙于重振五岳剑派一事,而疏忽了门下弟子管教,所以我这才斗胆提出!” 言语中虽说是斗胆,但岳不群手持折扇站在各大门派面前,气度不凡又兼仪表堂堂的他神色中哪里看得出有一丝惶恐。 “好,今日你这伪君子终于露出本性了!” 图穷匕见后,左冷禅却不怒反笑起来。 要知道此前为了推动五岳并派,他可是对于其他四派掌门皆有试探,可唯独对于华山派的岳不群始终拿捏不到,所以这才借助衡山城中铲除和魔教勾结的刘正风来试探各派态度。 今日眼见这岳不群居然趁势站出来逼他让出这五岳盟主之位,左冷禅不免心中一怒。 此时此刻,眼见身为五岳盟主左冷禅被岳不群如此直白明示其退位让贤,在场的各大门派们也不禁脸色微变。 而人群中,衡山派却是由于其掌门莫大先生行踪缥缈无踪不站出来说话是有情可原,可一旁同样在场的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却也没有主动站出来说话的意思。 天门道人是性情暴躁,嫉恶如仇不假,但也绝不会是个愚蠢之人。近年以来这位左盟主连番在并派之事上有所暗示,可都被天门道人给断然拒绝了,反倒是他泰山派的诸位师叔却是和他持相反意见竭力推动并派之事。 而且刚才定闲师太所说的同门相残,自然也是犯了天门道人心中的忌讳,所以这时也是乐得静观其变。 眼见自己犯了众怒,偌大的大雄宝殿中竟无一人愿意站出来替他说话,左冷禅如何不清楚身旁这些同道都是心中存了看他笑话的心思。 正所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嵩山派在江湖上势大自然引得旁人忌惮生妒。 所以这时候,自然也指望不上这些旁人了。 “余观主,岳掌门,定闲师太你们数人今日携众发难肯定是提前商量好了,所以如今我左某人说什么也是百口莫辩了,既然如此,你们有什么后招就尽管试出来吧!” 纵然是在这铁证如山的现实面前,左冷禅却仍是不肯承认。 “左冷禅,你这面皮上的功夫,我徐子骧可是自认不如啊!” 眼见这左冷禅竟如此不要脸面,徐子骧也不免摇头开口暗讽起来。 “小辈!” 俗话说佛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呢,心底本就存了动手心思的左冷禅听到这儿,自然是怒不可赦随即发难起来。 “哼!” 眼见这位左大盟主身影暴起,徐子骧也是不甘示弱,随即就冷哼一声跟了上去。 “嘭”的一声响起,却见徐子骧的身影是巍然不动,而左冷禅的身影却是连连倒退,脸色也变得煞白了几分。 “左盟主,我这摧心掌的功力可是不弱于你嵩山派的大嵩阳手吧!” 眼见自己一掌建功,徐子骧则是眼中精光闪动,言语中虽是不肯相让,但心底里却是不得不佩服这左冷禅的一身功力。 要知道他虽也是经过一番苦战,但这左冷禅则是更甚,和任我行这积年老魔交手险胜一筹。 两人都是经过一番苦战不假,但左冷禅却是元气大伤,自然是比徐子骧更加不利。而即便如此,两人交手,徐子骧也只是胜他几分而已。 “左师兄!” 看到左师兄处于下风,担心左冷禅安危的汤英鹗便身影一动就欲冲上来。 可惜一旁的余沧海还是先动一步,两人身影隔空对了数掌后,就见汤英鹗身影剧颤差点就站不稳了。 “你……” 没想到这余沧海一身功力如此深厚,猝不及防之下这位平日里在嵩山派中主持大小事务的副掌门也是不由得嗓子一甜,嘴角渗出丝丝血迹来。 “汤掌门还是顾好自己吧!” 看着被自己浑厚掌力击退的汤英鹗,余沧海心底里自然是颇有自得,所以神色上也变得颇有些凌人起来。 而在场各大门派掌门,眼见这徐子骧和余沧海师兄弟两人均是出手建功后,也不由得心中惊叹。 没想到青城派的徐子骧一身武功惊人不说,就连这位余矮子也是不凡,竟然连这位嵩山派汤副掌门也不是其的对手。 而这群人唯有岳不群是面色如常,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结果。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你我只是一年没见,没想到这这一身功力就精进如斯,我左冷禅可是自愧不如啊!” 眼见自己师兄弟两人皆被人逼退后,强忍住气血翻腾的左冷禅仍佯装镇定,只是说话间眼神飘忽,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左冷禅,你若是还想等到援兵的话,我劝你趁早还是死心吧!” 看出了左冷禅想要拖延时间的想法,徐子骧则是冷笑一声。 正邪两派此番在这少室山上较量可是浪费了不少时间,所以按照那两位师徒的手上功夫,恐怕此刻的峻极禅院里早已是尸横遍野了。 “你这话是何意?” 听到这里,以左冷禅之城府又如何想不到徐子骧这言下之意,所以随之就脸色大变。 “嗖!” 就在这时候,却见大雄宝殿外忽得飞进来一个物事,左冷禅凭着眼疾手快躲了过去。 但随即他的表情也忽然大变,就连他身旁的汤英鹗也是如此。 “钟……钟师弟!” 看着仍在地面上滚动的熟悉头颅,两人也不由得悲声呼道。 原来这人正是此前趁乱除去寻找救兵的九曲剑钟镇,只是此人在江湖上名声颇响,却没想到今日会落得如此下场。 在场众人瞧到这儿,也不由得心生戚戚。 “左冷禅,你还认得老夫吗?” 话语刚落,就见大雄宝殿外走进了两名陌生的身影。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归去 在众人的视线下,一名身材高挑的麻衣汉子正陪着一名枯瘦老者缓缓走进了这大雄宝殿内。 而在场的各大门派,除去衡山派三定师太和一众女尼外,以各派掌门的眼力却也认不出这两人的来历。 “是你!” 左冷禅眼神阴冷地紧盯着那名枯瘦老者,已经认出了老者身份的他,这时候语气更是恨得发紧。 “多年不见,任教主可是风采依旧啊!” 刚走进大殿的枯瘦老者就直接忽视掉了人群外的左冷禅,反而拱着手向一旁的任我行问起好来。 “白板煞星,原来是你这老儿!” 在角落中旁观看戏许久的任我行这时候却忽然嗤笑出声,随后便点破了这枯瘦老者的来历。 “老夫我本以为被困西湖地底十数年,往日的熟悉面孔已经不多了,却没想到你这老儿还活着!” 语气稍作停顿后,目光落在白板煞星枯瘦身影上的任我行这时候语气里也多出了一丝感慨。 今日在场的各大门派掌门,其中年龄最轻则是恒山派的三位师太,可即便如此她们三人年纪也有五旬。其余五岳剑派的掌门,比如岳不群也年近六旬,只是他紫霞神功颇有奥妙驻颜有术,所以才看上去才好似四十岁的样子。 至于其他人也是如此,然而即便如此他们数人仍是比任我行小上一个辈分,所以今日任我行忽然在这大雄宝殿得见当初故人,自然语气中也是稍有感触。 “能得任教主这般挂牵,小老儿我还真是惶恐若惊啊!” 看着已被困在少林中的任我行,枯瘦老者还是语中恭敬不减。 虽说昔日他在江湖上也是名头不弱,但若是比起这位日月神教中的任教主,白板煞星还是自知不如。 “既然今日你是专程来寻这左盟主的麻烦,那老夫我就不喧宾夺主了!” 看了走进大殿的枯瘦老者一眼后,任我行说道这儿便摇摇头闭口不谈了。 “今日我不请自来,只是为了解决我和左盟主之间恩怨,如有得罪,还请方证大师见谅!” 和任我行打完招呼后,枯瘦老者便拱起手向正前方的方证大师解释起了自己此番前来的意图。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施主可否看在老僧的薄面上暂缓你与左盟主之间的干戈?” 眼见这枯瘦老者道出了自己今日的目的,方证大师则连忙长叹一声佛号后,便试图化解两人之间争端起来。 “方证大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今日在这少室山上恐怕有不少人盼着我左冷禅下不了这少室山!” 说道这儿,目光在九曲剑钟镇的头颅上停留了许久的左冷禅,这时候却忽然调转视线缓缓扫过了在场众人。 九曲剑钟镇,一身武功虽然也在他这一众师兄弟也算不上顶尖好手。可随着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大嵩阳手费斌,以及阴阳手乐厚等人连续仙逝后,原本高手众多的嵩山派竟也变得一时捉襟见肘起来。 而今日却没想到竟然连钟师弟竟然惨死在前往峻极禅院的路上,加上此前折损在云台山脚下的白发仙翁卜沉,秃鹰沙天江,神鞭邓八公等人。 当初赚下赫赫威名名震江湖的“嵩山十三太保”到了现在,竟然也只剩下寥寥数人而已。 想及此处,纵然是以左冷禅之心性也不免大感心中酸楚。 “左师兄!” 一旁的汤英鹗看着闭起眼婉拒了方证大师好意的左冷禅,猜到自己这位掌门师兄心中所想的汤英鹗,此刻语气也不免变得紧张起来。 “白兄,我那其余几位师弟呢?” 眼皮微微抬了一下,仿佛已经用尽自己所有力气的左冷禅这时候却仍然开口向这位煞星确认自己其余几位师弟的下场。 “除去锦毛狮高克新外,赵四海等人均被我师徒二人毙于峻极禅院中!” 枯瘦老者看着相识于二十多年前的左冷禅,语气幽幽道。 “你且放心,你那独子左挺也趁乱被锦毛狮高克新带着下山了!” 或许似乎看出了左冷禅眼中的黯淡,也或许为了彻底了断两人相识二十多年的交情,枯瘦老者在这时候还是向左冷禅透露出了一个好消息。 “多谢!” 听到这儿,左冷禅的心里这才多出了一丝安慰。 遥想当年,他初掌门中大权时也是雄姿勃发,心有抱负。 门下则是群英汇集,同门里不仅有丁勉,陆柏等数位师弟的鼎力支持,旁门里也有卜沉和沙天江两位师弟的扶持,中途更是吸纳了带艺投门的赵四海等人。 所以一时之间,嵩山派中自然是人才济济,其声势更是远超他师尊执掌嵩山派时。 然而没有想到,转眼之间,这些陪伴他多年的师弟们居然接连折损在他重整五岳剑派声威的半途中,甚至到头来,身边竟然只剩下汤师弟一人陪伴。 想到此处,只剩下孤家寡人的左冷禅,心中自然也是不甚酸楚。 “白兄,今日我若是身死,你可愿绕过其他人性命吗?” 目光缓缓扫过一旁对他虎视眈眈的余沧海和岳不群等数人,又瞥到五岳剑派中皆是冷眼旁旁观后,心知这群人苦自己淫威已久,明白自己此番已经绝无生路的左冷禅语气也不免变得凄楚起来。 “左冷禅,你我也算相识一场,所以也莫怪老夫不留情面,今日你若是自裁,老夫我便绕过你门下弟子不死!!” 紧盯着面前的左冷禅,枯瘦老者暗叹一声后便开口说道。 斩草要除根,白板煞星又岂会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今日在这少室山,他却顾忌颇多。 眼见这左冷禅主动提出来要自裁后,自然是乐得成全。而那左冷禅独子他也见到,武功稀松平常,就算是有左冷禅嫡传武功在身,给他苦练三十年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至于其他人吗,汤英鹗的一身武艺还算瞧得过眼,但也不被他放在眼里,而那锦毛狮高克新却是武功平平,所以即便这两人加起来都不会让他老人家皱起一丝眉头。 而且嵩山派势大已久,暗地里得罪的人不仅只有他一家,所以就算是他答应放过了,其他人也未必肯。 想及此处,白板煞星便轻易答应了下来。 “还请方证大师,做个见证!” 看到白板煞星答应以后,左冷禅便长叹一声后,随后就见他嘴角渗血看向了一旁的方证大师。 “左师兄!” 身旁的汤英鹗是最快发现左冷禅异常的人,悲呼一声的他连忙扶住自己这位掌门师兄,然而随着他掌心内力探进左冷禅的体内后,脸色则越发难看起来。 “你莫要……白费力气了,汤师弟,我心脉……已断!” 勉强在汤英鹗的搀扶下身体才没有倒下去的左冷禅这时候却眸中精光不散,牢牢紧盯着前方的方证大师。 “阿弥陀佛,左盟主,老僧我答应你!” 看着已经命在旦夕的左盟主,方证大师心中不免暗叹世事难料,本着逝者为大的心思,他便答应了下来。 “那就……多谢……” 最后仍是想拱起手向方证大师道谢的左冷禅,却在这时候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气若游丝说出这几个字后,就瞪大了双眼,明显是早已气绝。 “左师兄!” 怀中抱着已死的左冷禅,汤英鹗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叟也不免一时泪流满脸,悲痛不已。 而目睹到这一幕,无论是徐子骧还是余沧海,甚至五岳剑派中其他众人也是不免心中唏嘘。 人群中的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两人看到这儿,则也是心中暗叹连连。 就连此刻被困在少林寺中任我行也是眼中冒光,心中也明显是被左冷禅最后果断赴死的一幕所触动。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魔教 如果说起近百年来江湖最为轰动的盛事,那自然就是数月前正邪两派齐聚少室山的壮观之举了,正派中不仅有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武当两派方丈掌门亲临,也有如今在江湖上名头最盛的五岳剑派,还有身为江湖第一大帮的丐帮解风亲临。 甚至还有近年来在江湖上名声鹊起的青城派掌门携一众弟子前来助拳,就连远在西域的昆仑派也是不远万里赶来驰援。 而魔教一方,则是销声匿迹十数年的前任教主任我行亲至。 其左右则是有魔教的光明左使,以及数位魔教长老,在加上身后裹挟了近千人之众的左道中人,所以也自是声势不弱。 在这少室山上,正邪两派以五人为数,三胜为限摆下的赌约,还是正道一方以大胜胜出。 所以最后结果,自然是魔教众人愿赌服输,以任我行为首的一众魔教高手自愿跟随方证大师留在少室山潜心拜佛十余年。 而这一结果,自然是引得江湖中畏惧这魔教声威如虎的各大门派们是叫好不止! 可是随后发生在嵩山上的故事,却是令天下一众群雄是看傻了眼。 在青城派余观主及其师弟徐子骧的指认下,以及五岳剑派中的华山派,恒山派两大门派的一同指证下,在江湖上享誉威名的嵩山派背地里原来是做尽了蝇营狗苟。 不仅对青城派的徐子骧暗中出手,就连同为五岳剑派门下的恒山派也是派出“嵩山十三太保”中的白发仙翁卜沉,和秃鹰沙天江,以及“神鞭”邓八公等人围杀于云台山下。 此中种种,自然引得江湖中人议论纷纷。 要知道以嵩山派当初威名,无人不将这位左盟主视为能与武当少林三分天下的正道巨擘! 却未曾想到,这位威压江湖一时的左大盟主竟然会最后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不仅是门下弟子被许久未履江湖的白板煞星师徒给杀得七零八落,就连当初名震江湖的武学圣地军峻极禅院也落得尸骸遍野的下场。 当初偌大的嵩山派,最后竟只剩下“嵩山十三太保”中的汤英鹗,和“锦毛狮”高克新两人带着左冷禅的独子暂且避世在少室山上。 眼见当初能和武当少林同时称雄于江湖上的嵩山派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自然是引得江湖中人心有唏嘘不胜感叹。 而当日随着左冷禅自绝心脉后,眼见威名鼎鼎的左盟主落得如此下场,五岳剑派中的心肠最软恒山派一众女尼却是于心不忍,在其掌门定闲师太的带领下,亲自为左冷禅收敛遗容。 目睹了左冷禅如此凄惨下场后,心中本对这位左盟主心有成见的天门道人也是长叹不止,就连平生将这位左盟主视为大敌的岳不群也是心有戚戚。 所以在三派掌门的提议下,将这位左盟主连同一众嵩山派弟子尸首均安葬了峻极禅院中。 是夜,月色朦胧,在这若隐若现的月光下,一名枯槁老者却手持胡琴出现在了刚刚修建起的墓丘上。 伴随着幽幽胡琴声的响起,这名枯槁老者则不免暗叹一声。 遥想十三年前,这位左盟主还是一位顶天立地的汉子,当初五岳齐聚嵩山的封禅台上商议大事,却未料想被这任我行闯入,以当初五岳剑派式微之势在场众人竟无一人敢向这任我行挑战。 而当时武功还未大成的左冷禅却是自告奋勇,和这位魔教教主邀战起来,虽说不知这任我行为何突然罢手匆匆离去。 但以此役中左冷禅所表现出的担当和勇气,也可算得上是一位英雄豪杰了,而也因为被其他四派掌门心中钦佩,这才推举了他为五岳盟主。 然而没想到只是十数年的功夫,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左冷禅利欲熏心之下为了推动五岳并派,更是昏招并出,全然不似当年豪气冲天的样子,所以最后自然也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想到此处,早已饱尝过人间冷暖的莫大先生也不禁唏嘘长叹。 曲终,人散。 在这峻极禅院的后山,在留下一个个墓丘高高耸起,全然不复当年名震江湖的嵩山派盛况! 数月后,在巴蜀之地的青城山,已经返回青城山有一段时日的徐子骧却孤身一人留在松风观内。 由于和嵩山派恩怨以了,一直牵挂于门中事务的余沧海也终于有时间去终南山下的古墓中潜修了。 至于徐子骧则和投奔青城派的白板煞星两人在这松风观内整日钻研这七伤拳经的奥妙,这七伤拳经历贯通阴阳,若是参透其中奥妙,两人武功未必不能更进一步。 要知道当初崆峒派祖师木灵子就是凭借着此拳法贯通阴阳,练到了深处还能反哺自身的奥妙,更是延年益寿高寿至九十一岁。 单次其拳法奥妙,恐怕也是不弱于武当派已经失传的太极拳经! 就在徐子骧和白板煞星苦心钻研七伤拳经的奥妙,青城山却也多出两道曼妙的身影,在松风观后山的竹林,身着绿裙的曲非烟却和一身白衣的刘菁两人在合练着一门剑法。 那日在左冷禅自绝心脉后,徐子骧瞧见躲在任盈盈身后的曲非烟两人后,不免想及当日衡山城外曲洋为自己引走祸水的举动。 感念及曲洋恩情,徐子骧在离开少室山之前,便亲自向方证大师求情,也多亏曲非烟和刘菁她们二人在江湖上未有恶名,所以方证大师才乐得卖他一个面子,将她们二人转交给青城派代为看管。 而将这两名妙龄少女带上山门,看着并没有习得高深武艺的曲刘二女,徐子骧便将当初从古墓寻得的武功传授给了二人。 这其中就有古墓派的镇派武学玉女心经,当初徐子骧碍于这玉女心经修炼过程过于繁琐又暗含凶机。 比如其武学总纲则讲究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语、少笑等十二少,以及思则神怠,多念则精散,多欲则智损,多事则形疲,多语则气促等十二多,其武学总纲多有避世之意自然是违背了徐子骧的入世之道。 而且此门心法练到深处,需得二人同练,互为臂助。两名妙龄少女互练倒是无碍,但若是两名虬髯壮汉袒胸露臂,同连此心法就有些令人不适了。 说到底,这玉女心法练到深处本就是双修之法,只是碍于徐子骧目前孤身一人,自身又兼修有本门的鹤唳九宵神功,所以思来想去后,他还是暂且放弃这古墓的镇派武学。 不过还好,遇到大仇得报后已存隐世之心的曲刘二女,也算是不埋没这等神功。 徐子骧既然传授给了二人玉女心经,那么自然也将古墓的玉女剑法也同样传给了二人。 只是可惜当日在这重阳宫寻不得全真剑法,不然她们二人若是双剑合璧,其中剑法威力也能更上一层。 在这竹林中,只见她们手持长剑在半空中是姿态娴雅,飘身而进。随着两人使得这套剑法到了深处,姿态身法也是变得飘飘若仙。 一名提着食盒碰巧闯入的青城弟子,此刻看着竹林中手持长剑飘飘起舞的两名妙龄少女,则也是顿时惊为天人。 只是曲非烟,刘菁二人修炼玉女心经也有些时日,耳目聪明起来的她们也只是花费数息就察觉到有外人到场,所以很快就察觉到了有外人到场。 一番交流过后,这名青城派的晚辈弟子便将食盒放下。 而随着他的离去,青城派中也流传起后山竹林有仙女隐居的传闻,只是可惜此地被徐子骧列为禁地,平日若是无事,就算是派中的四位师兄也不能擅闯这竹林,所以也让曲非烟和刘菁两人暂且享受了一段还算安逸的日子。 就在徐子骧和余沧海两人潜修无心理会江湖琐事的时候,沉寂了十多年的魔教却有抬头之势,或许是为了回应少林寺囚禁数名魔教长老之事。 自腊月起,参加那日正派齐聚少室山一事各大门派都遭受了魔教袭击,先是由衡山派的莫大先生在湖南境内遭遇魔教埋伏,幸好偶遇浙江雁荡山高人何三七出手相助逃得一命。 来年一月中旬,恒山派定闲师太发来告急信说遭受魔教风雷堂童百熊携一众高手围困,泰山派的天门道人虽驰援及时,但正邪两派还是在恒山的见性峰山是大打出手,所以一时之间,正邪两派也是各有死伤。 若不是最后这位魔教的风雷堂堂主童百熊眼见事不可为,便中途撤下山去,不然恒山和泰山两派弟子更是要死伤惨重。 而二月初,华山派的岳掌门携门下弟子响应天门道人和定闲师太两人之约途中,也受到了魔教青龙堂的袭击。 只是这一次魔教却是踢到铁板上了,先不提令狐冲已习得独孤九剑,更是兼修华山的九功之首的紫霞神功,内外兼修之下更是让一剑刺瞎魔教七名好手的眼睛。 而当初从左冷禅手中逃过一劫的“黄面尊者”贾布则是没有了之前的运气,直接当场被岳不群剑毙当场。 失去了主心骨,余下的魔教众人自然是死伤惨重,也是让五岳剑派难得搬回了一程。 至于青城派,只是门下在外远行的弟子遭受了魔教的袭击,死伤倒是有,只是不如五岳剑派那般惨重。 而远在西域的昆仑派,却是由于道路遥远,以日月神教之能也只能暂且放弃,将余下精力放在对付中原各大门派上。 除去执武林牛耳的武当和少林外,其余门派都遭到了魔教侵袭。 一时之间,江湖上自然是人人自危,惶恐不安! 正文 第七十章 大婚 来年五月初,在山西大同府外的官道上,路边一间简单用茅草搭建起来的茶馆却也迎来数位劲装打扮的汉子,这几人刚走进来大呼小叫,让店家好酒好菜的招呼他们。 “各位客官,小店已经打烊了!” 看着迎面走来数名劲装汉子,留意到他们江湖人打扮的样子后,单手拿着抹布的店家连忙点头哈腰告罪起来。 “怎么怕我们没有银子吗?” 其中一人手持长剑的汉子看着茶馆内明明有一桌人坐着,语气里也顿时升高了几分。 “对不住了,这位爷,里面这桌客人已经将小店包下来,就算小的想招呼各位大爷也是有心无力啊!” 注意到这群人都是年轻人为主,店家这时候只能陪着笑脸解释起来。 “你既然做不了主,就让开!” 或许是平日跋扈惯了,其中一人短打小襟的精装汉子狞笑一声推开了当在前面的店家,先行一步走进了店里。 而这时候背后被数名劲装汉子拥簇在中间的华服男子这时候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看样子也是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 然而没过多久,就听茶馆内传来了争执,随后就见刚走进去的劲装汉子闷哼一声人就飞了出去。 眼见如此,不久前还面无表情的华服男子这时候也面露异色。而他身旁的数名劲装汉子这时候则已经冲了进去。 然而只是过了数息,就看到这数名劲装汉子被一名身着青色短衫的清瘦身影给打了出来。 “还未请教,阁下是……” 眼见对手身手不凡瞬息就打到了数名投奔自己的好手后,这名华服公子则也终于知道请教起了对方来历。 可是对于他的示好,这名身着青色短衫的清瘦男子则只是冷笑一声,一副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表情。 “在下,洛阳金刀门王家驹!” 眼见对方无视他的请教,现在略有愠怒的华服男子这时候却强忍住现在怒火,开始自报家门起来。 由于此次从河南专程赶来山西则是为了一件最近江湖上很是轰动的大事,为了避免得罪了不知名的高手,所以这时候的华服男子眼见对方身手不凡后,也少见忍住自己骄纵的性子开始请教起来对方的身份来。 “原来是金刀王元霸老人家的公子啊,失敬,失敬!” 看到这华服男子自报家门后,清瘦男子却只是恍然大悟,随后便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最后才连带嘲弄语气恭维道。 然而对于对方嘲弄般的恭维语气,这名华服男子却一副当真的样子,似乎以为对方被自己身份震慑住了的他脸上也多出了一丝自得表情。 而这位华服男子其实也清楚对方顾忌的不是他们金刀门,而是远在巴蜀之地的青城派。自从他那位表弟拜进了青城派的徐先生门下后,不仅是远在福建一地的福威镖局是名声大涨,就连沾亲带故的他们也是得了不少便宜。 就拿这一路来说,往日里以金刀门身份都结交不到的各大派弟子,却仅仅因为王家和福威镖局沾亲带故的关系而另眼相待,这一路上往日在江湖中被人是做无名小卒的他反倒是借着他那位拜进青城派门下表弟的大名很是威风了一把。 不过这也难怪,自从三年前青城派的徐子骧在江湖上大显神威后,原本名声只局限于巴蜀之地的青城派却也在江湖上大出风头起来。 而这两年中,其门下弟子也是多有高手涌现,比如近年来名声鹊起的青城四秀,特别自去年下半旬魔教贼子肆虐以来,这四人更是斩奸除恶,也是在正道年轻一辈弟子中名头大响。 更是在今年被好事者评为如今正道中年轻一辈弟子中高手的前十行列,和昆仑派门下谭迪人的两位师兄,以及华山派的令狐少侠等人,评选为如今正道中年轻一辈弟子中的十大青年高手。 而这第一自然是华山派的令狐少侠,虽然他鲜有出手,但传闻他已被“君子剑”之称的岳掌门给传授了华山九功之首的紫霞神功。 在今年二月初,更是在驰援五岳同道的半途中,一剑刺瞎了七名魔教的好手,直接一鸣惊人。 对于这等江湖排名,见识过令狐冲剑法威力的候于等人也是没有意见。 而如今正道中十大高手行列,青城派的余沧海和其师弟徐子骧则是名列在前。 除去独占鳌头的方正大师和武当掌教冲虚道长外,他们师兄弟两人的名次也只是逊色于丐帮的现任帮主解风。就连在二月初直接剑毙魔教青龙堂主的“君子剑”岳不群也是排在他们二人的后面,所以就能从中看出如今青城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了。 “余师兄!” 就在这名清瘦男子仍在挤眉弄眼暗中愚弄这金刀门人的时候,里面的茶馆却忽然响起了一阵陌生的声音。 伴随着声音响起,只见一名身穿道袍的俊秀道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表哥,好久不见!” 这俊俏道人在茶馆内自然是听得了王家骏自报家门,明白余师兄性格的他只能自己走出来,以避免自己这位表哥继续出丑。 “你是……平之?” 看着隔着数米向他拱手问好的俊俏道人,王家骏自然是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依稀能从眼前道人打扮的俊俏男子长相中找出一丝往昔的影子。 “这是我余师兄!” 看着似乎有些意外的华服男子,林平之只能摇摇头主动介绍起了身旁清瘦男子的来历。 “原来是青城派少观主,在下刚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少观主赎罪!” 听及对方姓余,王家骏心中不免很快就想到如今青城派掌教的名字,似乎明白了什么的他,连忙拱起手向面前的清瘦汉子请罪起来。说道这儿他的目光里则是惶恐,双眼的余光也时不时瞥到一旁的林平之身上似乎想请他这位表弟出来解围。 看在自己母亲的面子上,林平之心中暗叹一声便主动替他这表哥解了围。见到自己师弟的面子上,余人彦这才不和身旁的华服男子计较。 虽说这些年他骄纵脾气是收敛了不少,但在派中发起飙来,除去四位师兄也只有林师弟能够劝他收敛几分。 “表哥,你们这是……” 双方一番解释后,也算是弄清楚了误会,只是这一次这位金刀门的公子却脸上不在显之前威风,连坐都不敢坐下去的他,只能陪着笑站在一旁。 反倒是林平之注意他们茶馆外的马车上载有不少礼物,便主动询问起来。 “这自然是为了华山派令狐公子大婚之事!” 虽然眼前的林平之是他的表弟,但王家骏眼前又如何敢以长辈的口吻说话,所以一番斟酌后,他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原来表哥你也是去华山啊,既然如此我们顺路就一同出发吧!” 听到这里,林平之这才点了点头,给足自己这位表哥的面子。 而眼看林师弟如此给足这位华服男子面子,一旁余人彦虽然心中有所嗤笑,但还是没有主动表现出来。 听到了自己表弟相邀,王家骏自然是喜不胜收连胜道谢起来。 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和其师妹岳灵珊大婚的日子,虽然近期内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但以金刀门的江湖地位却还接不到那位岳掌门手书的请帖,本次前来也是借着自家表弟的面子和各大派弟子混个眼熟而已,并没有敢妄想进入华山派的宴请名单中。 不过这一次有了自家表弟带路,自然是满足他心中的愿望。 只是在这一路上,原本之前还摆足了公子气派的王家骏反而成了两人的跟班,倒是让身后一众劲装汉子心有嘀咕。 数日后,在华山脚下,林平之和余人彦也正巧碰到了带着一众青城派弟子从成都匆匆赶来的徐子骧。 “师父!” “师叔!” 两人隔着老远,就朝着前方身穿青色道袍的青年道人问好起来,随后两人更是双膝跪地,隔着老远就朝着徐子骧磕起头来。 “起来吧,你们两个!” 然而隔着数米,却见徐子骧只是轻轻抬手,林平之和余人彦两人就隔空感受到一股柔和内力将自己凭空托起,明白这是徐子骧内力外放的表现,他们两人也就顺势起身了。 “看来你们两人这半年游历到是有所收获!” 随后伸出手抓住了二人手腕上的徐子骧,则直接将一股柔和内气打入二人体内,明白这是徐子骧检查他们二人苦修成果也不敢反抗,任由徐子骧真气顺着他们二人经络运行了一个周天。 “多谢师父(师叔)成全!” 在半年苦修中本就感觉自己内功修炼到瓶颈的二人,则在这股柔和真气的推动下感受到一丝突破契机,便连忙运起真气沿着那股柔和真气运行过的经络继续运行了数个周天。 半个时辰后,就看到两人神采奕奕地从地面起身后,看向徐子骧的目光里更是充满了钦佩和敬意。 “金刀门晚辈王家骏拜见前辈!” 一直忍到自己表弟神采奕奕从地面起身后,心知自己表弟内功有所突破后的王家驹这才斗胆拱手向面前的青年道人问起好来。 “原来是金刀无敌王老前辈的晚辈,起来吧!” 本来对于这位华服男子心中毫无印象,徐子骧这才将目光在他身上有所停留,一番简单寒暄后,就见这金刀王元霸的孙辈一脸与有荣焉紧跟在后面。 有了徐子骧在前,一路上的华山派弟子自然是不敢阻拦。 随后,在华山玉女峰上,就听到山门外有人高声道。 “青城派徐先生到!” PS:笑傲故事篇大概还有几章就要结束了,所以暂时缓缓节奏,我真不是水!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商讨 听闻山门外传来青城派徐子骧亲至的消息后,正在正气堂内招呼贵客的岳不群听闻则连忙走出来迎接,而在身后其他各派的掌门也同样跟了出来。 “徐先生亲至,实在是让我华山派蓬荜生辉啊!” 看着带着数名年轻弟子前来的徐子骧,岳不群隔着老远就拱手欢迎道。 “岳掌门客气了,这次应该是由我要恭喜你才对。今日令爱虽然嫁作他妇,但岳先生你和宁女侠膝下则也多出一双儿女!” 看着站在岳不群身后的新郎官,徐子骧却少见打趣起来。 缺少自己徒儿林平之的插手,从小长大青马竹马自然是感情无碍,所以眼见令狐冲和岳灵珊两人能成善果,徐子骧心中也是自然乐得成全。 “冲儿,还不拜见徐先生!” 听到了徐子骧这意有所指的一番话,岳不群脸上也是笑意盎然,明显是徐子骧这一番话说道他心坎上去了。 自从令狐冲被他勒令在思过崖闭关后,不仅一身放荡散漫倒也是改了大半,一身剑法也是大有长进,所以岳不群这才暗中传授了紫霞神功给他。 不过他这徒儿也是不负他这份苦心,在短短半年内功就大有突破,这才有了二月初一鸣惊人的成果。 当然了,若是非要说些不满意的地方,自然也会有。 比如气宗门人,自然是要以气驭剑,出手使得剑招也是要堂堂正正。 而冲儿则是性格不羁惯了,出手却是以随性而为,反倒是让原本堂堂正正的华山剑法却变得失去了原本正气凌然的韵味。 不过他私底下也修炼了其他门派的剑法,所以心底里反倒是也没有资格教训起自己这大徒儿了! 但总体来说,岳不群心底里还是对自己这位从小看到大的大徒儿很是满意!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将珊儿许配给他! “晚辈令狐冲见过徐师叔!” 或许是平生还没被这么多人围观过,脸上表情略带不自然的令狐冲,连连向着前方的徐子骧作揖起来。 “不必这么客气,令狐少侠,我这次暂且代表我那师兄恭祝你们二位新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随后徐子骧这番恭祝结束,就见身后的青城派弟子也将贺礼放下下来。 黄金白银自然是不用多说,还有两枚产自东海的夜明珠,以及数匹产自四川的上好蜀锦,但凭这些礼物也足以能表示徐子骧的诚意了。 恭祝完了新人后,徐子骧这才和其他人打起了招呼,这其中有恒山派的三定师太,要知道五岳剑派之中,当属华山和衡山两派的距离最近了。 而这次岳不群的女儿大婚,身为五岳剑派的长辈,她们三人自然也是同来祝贺,更何况如今魔教势大,身为五岳剑派的成员自然是要多加来往。 就连之前二人有隙的天门道人,这时候也朝着徐子骧拱了拱手便算是打过了招呼,明白天门道人性情倔强的徐子骧也不在意。 随后又在岳不群的带领下,接连和其他各派掌门逐一见礼。 其中有去年曾在少室山有过一面之缘的昆仑派掌教震山子,还有丐帮的副帮主张金鳖,以及陕甘一代的其他各路英雄。 看到这一幕,拜进徐子骧门下已有数年时间的林平之自然是不觉稀奇,但这对于紧跟在身后的王家驹却是新鲜至极。 眼见其他各派的掌门郑重对待徐子骧的态度,从而也明白青城派如今在江湖的地位。 一番见礼完后,和岳不群同辈的徐子骧自然是被引进了内堂,只留下林平之和余人彦两人被招呼道在了外堂,顺带也连着他这位表哥一起被引到其他各大门派的晚辈弟子中。 在华山派各位弟子,以及特地从长安请来的酒家和仆役忙碌下,这场喜宴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才结束。 其间还有武林少林两派送来贺礼,更是将气氛烘托到了极点。 在众人的哄闹下,特别是在六猴儿陆大有的闹腾下,原本平日只有欺负六猴儿份的岳灵珊这时候却也因为头戴红布,只能强忍住心中羞涩,和自己大师兄令狐冲并排站在一起。 在数位正道长辈的见证下,两名小辈新人便开始一拜天地,最后在岳不群和宁中则两人面带微笑的注视下,两人拜见长辈。 最后更是在华山派一众弟子哄闹下,在这其中六猴儿的声音更是响亮。 “快拜啊,小师妹,大师兄!” 看着平日放荡不羁的大师兄如此束手束脚,脸色也涨得通红,一旁六猴儿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很是放肆调侃起了两人。 “六猴儿,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本就心中羞涩难耐的岳灵珊,听到身后陆大有仍嫌不够热闹的样子,这时候则悄悄伸出手狠狠扭了扭身旁令狐冲的胳膊,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令狐冲便连忙回头呵斥起来。 在旁一众群雄看到这儿,自然是哄堂大笑起来、 而一旁身为长辈的岳不群看到这儿,则也是少见没有发作,反而一脸笑呵呵看着堂下热闹的年轻人们。 至于岳不群身旁的宁中则自然也不会如此古板,笑意盈盈的她这时候很是满意看着堂下郎才女貌的二位新人。 如果说华山中谁最关心令狐冲,也只有这位颇有男子风范的宁女侠了。和岳不群一样自小看着他长大,心里也早已将他当做自己亲生子女那般对待。 眼见他和珊儿能够喜结良缘,自然是心里满意至极了。 就连一旁观礼的徐子骧也是心有感触,因为原本身为青梅竹马的两个人总算是成就了一段姻缘,也算是弥补了书中遗憾。 最后在正道各大掌门的见证下,就见令狐冲脸色微红和一旁头戴红布的岳灵珊对拜起来,或许是想到日后了二人的身份就要发生变化了,以令狐冲之性情洒脱也不禁心神一荡,也顿时感到口干舌燥起来。 在这对新人礼毕后,重新回到正气堂内的各大门派们,则却被岳不群挽留住了。 “各位朋友,我在这里先谢过你们不辞千里特地赶来参加小女婚宴的盛情!” 话落,就见他双手高高拱起,态度极其诚恳向在座各位道谢起来。 只是一旁的徐子骧则是手中捧着热茶,心中已经猜到这位岳先生要干什么的他,脸上却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镇定。 “只是如今魔教势大,戕害良善,我辈正道中人,又岂能坐视不管,只是如今仅靠我五岳剑派却有些势单力薄,所以借着借着今日小女大婚之日向各位商讨应对之策。” 果然,接下来这岳不群便说出了自己心中真实想法。 “岳先生说得对,自从去年腊月起我五岳剑派便首当其冲,连番受到了魔教贼子的埋伏暗害,既然岳先生有除魔之心,我天门道人自然也是责无旁贷!” 听到这儿,本就与魔教有着血海深仇的天门道人却是首先站出来支持道。 众人心知,天门道人的师父是死在了魔教一位女长老手中,是以他对魔教恨之入骨,眼见他首先站出来支持,在场众人自然是不感觉到奇怪。 “阿弥陀佛!” 大厅中的定闲师太虽是感觉此事有些突兀,但魔教近日以来连番暗害针对她们也是事实,所以这时候的她也只是长叹一声佛号,却也不多做言语。 而一旁角落手持胡琴的枯槁老者,这时候却只是轻抚琴弦,既没有开口反对,也没有出声赞同。 反倒是人群中其他陕甘一代的小门小派们是连声喝彩,给足了这位君子剑面子。 “既然是要除魔,那么也要有个章程,以前有左盟……左师兄在,我们五岳剑派能拧成一股绳,可现在五岳中少了一派,又怎能仓促与魔教交手?” 坐在定闲师太身旁的另一女尼这时候却忽然开口,直接问起最重要的事。 “定逸师太说得对,我们五岳剑派以前有左师兄掌舵,而今日为了除魔也需摒除门户之见从我们中选出一位盟主!” 说道了这儿,岳不群故意停顿下来,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 “本人才疏学浅,自然是不能胜任盟主之位,所以我提议以青城派的徐先生为盟主人选!” 只是此盟主非彼盟主,如今五岳剑派少了一派,自然是声势大减。所以若想要除魔成功,自然是汇集各大门派之力,不能在坚持之前的门户之见了! 听到岳不群这番话,众人目光皆落在了徐子骧身上,只是这般突然,有人点头,自然也有人摇头。 点头是因为徐子骧虽然年轻但名头奇大,如今更是名列江湖正道十大高手排名的前列。 而摇头中人,自然是因为其年龄过轻。 “岳掌门可是折煞我了,我年轻尚轻,自然是担不起这等重任,所以岳掌门还是另寻高人吧!” 明白岳不群是将自己放在火上烤,徐子骧又怎么会轻易上钩。 “徐先生,切勿妄自菲薄,若是你都没有资格担起这重任,其他人又有谁有资格呢?” 一旁旁观许久的昆仑派掌教震山子却是忽然开口支持起了他。 近年来青城和昆仑两派是交情颇深,自然这时候也是会选择支持他。 不过听到了震山子的一番言语,原本还笑容满面的岳不群表情却是微微一僵,只是以他的城府在场众人大多都未曾察觉。 “震山子道兄莫要再说,我年纪尚轻,还但不得此等重任!” 一直暗中注意着岳不群表情变化,所以这时的徐子骧也连连摇头,语中也是推辞。 看到这儿,岳不群这才恢复了之前的笑容满面。 眼见众人争执不断,也选不出一个合适人选。随后便在天门道人的提议下,推荐岳不群为盟主的人选。 岳不群一番假意推辞无果后,这才暂时成为了盟主的人选。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半年 既然已经暂定了盟主的人选,那么其他章程自然也是要商定下来。或许是考虑到了此事过于仓促,所以岳不群便将会盟之日定在了半年后。 眼见自己多年心愿即将如愿以偿,即便是以岳不群的为人城府,也是不免一时志得意满起来。 看着身影连连游走在各大门派掌门间的儒雅男子,徐子骧心底也大概猜到这位君子为何有底气主动提起除魔一事了! 就在今年二月初,这位君子剑岳不群则是在山西一代一剑了结了魔教的青龙堂主贾布。而这贾布则是人如其名,面色极黄的他在江湖上号称“黄面尊者”。作为近年来被东方不败所看重魔教高手之一,其手底下功夫倒也不俗,不然也不会被委以重任。 要知道这青龙堂可是魔教麾下四大堂之首,所以贾布的一身武功也绝非庸人可比。 可是谁曾想,他却被岳不群剑毙当场,所以从中就能看出如今岳不群在辟邪剑谱上的火候不浅了。 若非如此,以岳不群这么多年小心谨慎的性格,又如何敢轻易提起这除魔之事! 想到了这里,徐子骧目光稍稍在岳不群下颚下五缕长须上有所停留,心中也不免怀疑起了这胡须的真假。 “徐先生,这次也需劳烦你向余观主解释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徐子骧的目光,仍在人群中和其他各派掌门交谈的岳不群这时候却脸带微笑地走了过来。 说起来华山派能有今日造化,也得多亏面前这位如今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徐子骧了。 倘若不是他和嵩山派交恶,从而惹得那位左盟主杀心大起,导致青城和嵩山两派明争暗斗不止,不然焉有他今日说话的地方! 想到此处,岳不群看向徐子骧的目光里倒也亲切了几分。 “岳掌门客气了,惩奸除恶我们青城派自然是义不容辞,更何况此次是为了除魔呢!” 缓缓朝着岳不群拱了拱手,徐子骧便神色一正道。 虽说面对岳不群表现出的这般亲切,徐子骧是心中极其不适,但为了避免被这君子剑察觉出来,他还是强忍住了心中不适。只是一旦想起这位君子剑日后搔首弄姿的样子,就越发心中不适起来。 一番试探过后,眼见徐子骧果真对着盟主之位没有其他想法,岳不群这才上稍稍放下心来。 就如同徐子骧之前的猜测一样,岳不群在两年前就已暗中尝试修炼这辟邪剑谱了,只是由于修炼不得其法,所以一直在这辟邪剑谱上也是未有任何收获。在加上原本步步紧逼的嵩山派被青城派牵扯大半精力,从而压力大减的岳不群自然是犹豫不决始终没能下定决心挥出那一刀! 直至去年中旬,眼见被自己给予厚望的大徒儿令狐冲终于幡然悔悟性情有所转变后,岳不群这才将紫霞神功传授于他,此后剑法造诣更是不凡的令狐冲则是有如神助一般,自身内力也是一日千里进展飞速。 而眼看自己终于后继有人的岳不群,自然是已无后顾无忧便狠下心去走出了那一步! 只是说来也奇怪,他自宫修炼这辟邪剑谱也不过区区数月时间,但一身武功却是精进非凡。 在二月初更是在驰援恒山派的路上,出手寥寥数招的他更是斩了魔教的青龙堂主,所以自然是引得江湖一片震动。 要知道当初左冷禅也不过是一掌击伤了这“黄面尊者”,而他出手却只是花了寥寥数招就结果了这魔教成名多年的高手。 两者相比,岂能不让岳不群志得意满呢! 而距离二月初,时间又已过去了小半年,岳不群在这辟邪剑谱上的造诣又是深厚了几分。 倘若左冷禅此刻死而复生,他也有信心将其毙于剑下! 一身功力大进的他,自然是也是野心复起。不过有左冷禅先例在前,再加上华山派也是颇有不如嵩山派的家底那般雄厚,岳不群当然是不敢向左冷禅那般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而得罪其他江湖同道。 便趁着小女大婚之日提前试探一下其他江湖同道的想法,不过好在魔教近一年以来过于猖狂,各大门派都深受其害,所以反倒是没有太多抵触。 而武当少林两派在江湖上的地位可谓是根深蒂固已久,若是他们两派任一掌教主持亲至,今日这盟主之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 好在自从去年在少室山强留下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及光明左使等一众魔教高手后,少林的方证大师便极少轻易下山,就连这一次小女大婚他也只是遣门下弟子前来恭贺。 至于武当的冲虚道长,则是由于其人闲云野鹤惯了,平日极少插手江湖上俗物的他,自然也是不会前来。 不过比起少林的方证大师,这位武当的掌教却是派遣他的师弟前来恭贺,所以是给足了岳不群面子。 而这两位武林泰斗不能前来,自然是给了岳不群角逐盟主之位的机会。 比如泰山派的天门道人武功辈分皆是不低,但由于其性子过于刚烈,所以反倒不是盟主的最佳人选。 而恒山派的定闲师太,自然是德高望重,不过由于其是女流之辈自然是难以服众,所以也不被岳不群放在心上。 衡山派的莫大先生,自从其师弟刘正风勾结魔教中人被诛后,他就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以这一次,自然也不会和岳不群争夺盟主之位。 而余下数人,丐帮的副帮主张金鳖却由于不精通武功,自然也算不上威胁。 而其余两派,昆仑派却是由于地处西域的缘故,就算角逐盟主之位也得不到其他人的支持。唯独剩下的青城派,却是岳不群心中所忌惮的。 由于近年以来徐子骧名声大噪的缘故,也导致了青城派在江湖上的名声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不过好在他以退为进,提前试探清楚这位青城派徐先生根本无意角逐盟主之位,所以这才让他放下心来。 数日后,在华山的脚下,开始打道回府的徐子骧便带着同样许久没有返回青城派的林平之和余人彦两人快步赶往了成都。 除魔一事,非同小可。所以自然是要从长计议了。 毕竟这东方不败已非寻常人等,已经将葵花宝典练至天人化生境界的他,恐怕在江湖上已是难寻敌手。 正文 第七十三章 会盟 腊月初八,在终南山脚下的一间茅草庐外,已经在这古墓中闭关一年有余的余沧海也终于出关了。 “恭喜师兄,神功大成!” 已经提前在这茅草庐外等待的徐子骧,看着眼中一身气息有所内敛的矮道人,便连忙拱手祝贺道。 “什么神功大成,只是如今我在鹤唳九霄神功上的修为稍稍赶上你一点!” 抬头看了一旁的徐子骧一眼,对于自己这位师弟对自己的恭维,余沧海却是微微摇头道。 经过一年在寒玉床上的苦修,他的确将本门的鹤唳九霄神功练至大成,但若是比起身旁的自己师弟来说,恐怕还是要差上几分。 要知道在自己尚未闭关前,自己这位师弟便和那白板煞星就将崆峒派的七伤拳练至小成,甚至在七伤拳的火候二人都超越了原本崆峒派损心决一脉的掌门长虹子。 而经过这一年的时间,恐怕自己这位师弟在七伤拳的修为早已超越历代崆峒派的掌门。 七伤拳,讲究的是要先伤己,后伤人。 一练七伤,七者皆伤! 若是修炼者内功修为不够,强行修炼只能对五脏六腑损耗极大。 若是继续强行修炼,修为愈深就越祸及自身性命! 除非修炼者本人的内功修为已臻化境,而自己这位师弟在鹤唳九霄神功上的修为也早已超越了历代青城派的先辈,就连他如今神功大成的他比起自己这位师弟也是稍有不如。 所以恐怕如今江湖上,除去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等寥寥数人外,其余人等也在内功修为上皆远不如自己这位师弟。 想到此处,余沧海看向徐子骧目光更是多出几分感触。 有此师弟,何愁不能复兴青城! 就在两道身影缓缓下山的时候,天上也缓缓飘落了几枚雪花,不一会儿就将终南山裹上一层银装。 与此同时,在陕南一代的青城派弟子却在青城四秀以及一名枯瘦老者的带领下则早已抵达河南境内。 按照之前和诸位会盟群雄的约定,大家一众将最后的会盟地点放在洛阳城外,然后在一致赶往魔教的老巢黑木崖。 而以徐子骧和余沧海两人脚力,抵达这洛阳城也需要仍需些时日。 不过还好他早已吩咐过了沿途福威镖局的分号,提前准备好了更换的马匹,只需人一到就可以更换马匹继续赶路了。 腊月十五,徐子骧便和余沧海两人赶到了洛阳城外。 “师父!” 看到两人,一众青城弟子便连忙围了上去。 放眼看去,这次青城派可谓是人马齐出,除去在江湖上已有些名头的青城四秀外,就连余沧海的独子,以及徐子骧的徒弟也是皆在其中。 而白板煞星和青海一枭师徒两人则佯装普通江湖中人,和执意要下山同来的曲非烟和刘菁姐妹两人遥遥相隔站在人群中。 “余观主,一年未见,你是越发清健了!” 作为本次会盟的盟主,岳不群自然是留意到了余沧海的身影,所以上前的他便朝着余沧海缓缓一揖,随后便打起了招呼。 “哪里,岳掌门客气了,今年二月份你在山西境内诛杀魔教青龙堂主那一剑的风采,我可是心神所向已久啊!” 看着前来打招呼的岳不群,余沧海的神色中倒也有几分古怪。 已经从徐子骧那里确认眼前身影修炼了辟邪剑谱后,但他看着面前仍佯装无事的儒雅男子,自然是心中充满了怪异和荒唐。 而一旁的岳不群自然是察觉了余沧海表情中的古怪,只是江湖上这余矮子的心胸狭隘已是众人皆知了,所以岳不群自然便将余沧海神色中的古怪理解为了讽刺。 两人简单寒暄过后,岳不群便转身朝着其他门派驻地走去。 赶在天黑之前,当日在华山正气堂内参与会盟的各大门派也终于到齐了。 包括从西域赶来的昆仑派,以及五岳中华山,衡山,衡山,泰山四派,在加上巴蜀之地的青城派,已有六大门派聚集。 而身为江湖第一大帮的丐帮,其帮主解风也携一众丐帮长老前来了洛阳城外。 所以声势上,也是不弱于当初群雄汇集的少室山。 甚至在天黑以后,就连身为身为执武林牛耳的武当派也是由冲虚道长带着其门下弟子出现在了会盟现场。 不同于少林和魔教的仇隙不深,武当派可是在当年被魔教长老攻破真武大殿,夺走了张三丰亲笔手书下来的太极拳经和早年佩剑真武剑! 所以有此深仇大恨,身为掌教的冲虚道长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冲虚道长和各大掌门逐一见礼后,便身影隐于众人之中,他一向淡泊名利,此次前来又是为了夺回本派失传已久的太极拳经和真武剑,自然是不会和岳不群争夺这所谓盟主虚名! 而在场各大门派,眼见武当派冲虚道长亲至后,自然是声势高涨,恨不得今日就赶到黑木崖内铲除了那魔教总坛。 “诸位朋友,如今那魔教宠信奸佞,派中小人横行,早已是离心离德,所以此次是天赐良机,给予了我等剿灭了魔教的大好时机!” 眼见今日各大门派齐聚于此,岳不群则是开口,道破了魔教中如今离心离德的处境。 自从确定会盟一事以来,岳不群便提前有所准备,探查出魔教中大小事务如今皆被一叫杨莲亭的小人所掌管。 听到了这儿,徐子骧则是眸中精光闪烁,心道看来这岳不群的确是下了苦功,竟然连日月神教中如此隐秘之事也探查出来。 日月神教自东方不败挥刀自宫,修炼葵花宝典之后,便彻底是性情大变,性子变得阴柔不说,就连是原本喜好也有所变化。 在一剑杀了自己数十名宠妾后,转而迷恋上阳刚气息十足的杨莲亭,和他整日乐不思蜀躲在黑木崖深处。 完全不理会教中大小事务,自然是引得魔教中人是怨声载道。 在加上一年前正邪两派齐聚少室山的时候,魔教中也有四位长老同时被困,所以更是派中力量空虚。 所以就如同岳不群之前所说那般,目前正是剿灭魔教的大好时机。 不过其余魔教贼子倒是好说,以今日各大门派汇聚之声势,恐怕也是难以抵挡。 但要是到了黑木崖上,在场各派掌门中也恐怕只有寥寥数人能活到最后。 想到东方不败的鬼魅身影,即便是以徐子骧今日修为,也不由得眉头紧皱起来。 随后便在众人的商讨中,终于确定了以明日清晨作为各大门派出发的时间。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黑木崖 清晨一大早,各大门派便在岳不群带领下提前出发了。 要知道洛阳距离黑木崖少说也有上百公里,今日在座之人也虽是江湖中人,一身脚力也远超普通人,所以这也自然难不倒他们。 由于各大门派此次会盟人手众多,所以昨夜岳不群便和各大门派商议好了。五岳剑派作为此次会盟发起者自然是首当其冲走在中路,西北一路则由青城派和昆仑派两派合力前行,近年以来青城和昆仑两派交情颇深,自然是不会对这个决定有所异议。 而其他小门小派则随着武当,丐帮两派走在东路。 所以商议好了后,在这洛阳城外各大门派便分开行动了。 相比于其他门派,近年来门下弟子互相走动的青城和昆仑两派自然是省去两派掌门从中调度的时间。 徐子骧和余沧海以及昆仑派震山子只是商议片刻,就已有了主意。 由于此次除魔,两派都是门下弟子齐出,所以自然实力上是参差不齐,为了保护这些晚辈弟子的安危。 徐子骧则带着青城四秀在前面探路,避免中了魔教埋伏。 要知道此次除魔,可谓是声势浩大。 虽说未见魔教中人有所反应,但他们肯定都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为了避免中了魔教埋伏,自然是需要徐子骧这位名列天下正教十大高手之一的人来探路。 至于昆仑派的震山子道兄则带着其门下弟子留在中路,来居中策应。 而为了这一次除魔,这位震山子道兄甚至连其门下名声在西域最为响亮的大徒弟也带了过来。他看起来和华山派令狐冲年级相仿,但却目光似电,明显在内力修为上比华山气宗的首徒还要强出一筹。 就连他师兄门下的四名大弟子,也在内力上修为稍差这人一头。 倘若不出意外的话,日后江湖正教中的十大高手肯定会有这青年位置。而震山子门下除去这大徒弟以外,去年在少室山和桃谷六仙比斗的二徒弟也是身手不凡。 就连其门下最不成器的谭迪人,也可算是如今江湖上年轻一辈个中好手了,虽然是自不能和令狐冲以及青城四秀相比,但也算是普通江湖中人望其项背的对手。 不过还好,青城派这数年的励精图治,门下原本骄纵的弟子也大多洗心革面。 如今在江湖上名声鹊起的青城四秀自然是不用多说,平日原本骄纵无度的余人彦也是幡然悔悟,在一年的游历,更是和林平之两人结为知己好友,自身武功见识都得到了磨炼。 在加上去年已被徐子骧收入门下的曲非烟和刘菁姐妹两人,被传授古墓玉女心经的他们姐妹两人日后也将成为青城派门下不可多得两名好手。 而这曲非烟古灵精怪的性格自然是引得白板煞星这一江湖前辈的喜爱,所以她们姐妹两人则是在这位积年的江湖黑道巨擘指点下,一身武功更是博众,远超普通青城门下弟子。 就连近年来名声鹊起的青城四秀,也在武功见识上颇为不如这两位女子。 至于徐子骧的徒弟,这位福威镖局的少镖头虽然武功进境上不如青城四秀等诸位师兄,但却好在根基稳固,已经将青城心法练至了登堂入室的水准。 若是还能保持这份不骄不躁的心态,他日青城门下则也会多出一名高手来。 而相比于青城和昆仑派两派门下年轻弟子后继有人的情况,其余各大门派反倒是显得门人不堪。除去华山派的岳不群膝下有一位令狐冲他日能撑起华山派的名头以外,其余各派则是弟子驽钝不堪,收成有余而开拓不足。 武当少林的晚辈弟子,这一次徐子骧也曾见识过。 冲虚几名弟子做樵夫打扮,剑法造诣虽是不俗,但比起他们的师父来说就显得相差太远,不堪大用起来。 而少林方证大师门下的俗家弟子,也是难堪大用。 不过自古以来,少林寺创派至今则是靠着内院武僧,和这些旁门俗家弟子无关,所以反倒是让徐子骧看不出深浅来。 徐子骧负责前方探路,震山子负责居中策应,而余沧海就是负责压阵,将两派入门时日尚浅的弟子聚集一处。 在这群晚辈弟子中,本在青城门尚显功力不足的余人彦和林平之反倒是成为这些师弟依仗的对象。 明白此次除魔非同小可的他们二人,这时候也不敢大意,一路上两人皆是睁大眼睛,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 眼见林平之和余人彦如此表现,一旁的余沧海也是大感满意,心道看来这一年来的游历,这两人的确是没有白白荒废时日。 经过一日的跋涉,两派众人则赶在黄昏之时出现在了定州西北四十余里的一片河滩上。 放眼看去,前方山石如血,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此地有名的猩猩滩了。 就在两派众人分批渡河的时候,对岸相隔不远的陡峭峡谷上方,却忽然升起一枚绽放的焰火,由于距离之近,甚至连那焰火爆炸的细微声也是清晰可闻。 徐子骧定睛看去,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丐帮所用的求救焰火。 还在对面的震山子和余沧海两人自然也看了出来,所以两人对视一眼后,便同时身影一动,随后就见他们二人脚尖踩在河面上,连续轻点数下这才出现在了河对岸。 “人英,人豪你们四人暂且留在这里协助其他师兄弟渡河!” 渡河过后的余沧海匆匆留下这句后,便和徐子骧以及震山子两人身影朝着前方的峡谷赶去。 要知道此次除魔可是关乎到正教和魔教之间数百年的兴衰,所以自然是马虎不得。为了避免在见到东方不败之前,就折损正教高手,徐子骧也是暗运心法,脚下步子又是更快几分。 不一会儿,已经赶到这峡谷内的徐子骧就看到以武当丐帮为首的两派高手被魔教贼子门围困在一道宽约五尺的小径中。 由于是借助着地利之势,在这峡谷的上方更是有无数魔教贼子手持弓弩朝下倾斜着弩箭,所以一时之间以丐帮武当两派高手之能也是死伤惨重。 就连丐帮中执法长老和掌钵龙头两人这时也已经身身中数箭,尸首躺在地面上任由鲜血缓缓流出,明显是活不成了。 至于其余正教高手,比如武当掌教的冲虚道长这时候则手中长剑圆展开来,凭借着一手精湛的太极剑法,更是护住身后数名武当派的弟子。 而丐帮解风帮主凭借着手中一根打狗棒,倒是也隔空击落了不少朝他放下射来的弓弩,只是相比于冲虚道长的游刃有余,这位解帮主倒是显得险象环生。 “解帮主,冲虚道长,我来助你!” 余沧海看到如此,则是爆喝一声,凭借着一双肉掌就击毙数名了堵在峡谷入口处数名魔教贼子,而紧跟其后的震山子则是手中长剑出手如龙,数剑就杀得周遭魔教贼子心生惶恐。 徐子骧则是趁此机会,脚尖轻点地面,纵身跃起到一丈高的石壁上,接连几次纵身后,也终于出现在峡谷上方。 以手中重剑接连拨开朝他射来的弩箭后,徐子骧的身影已经冲进了这群魔教贼子之中,依靠重剑之势。 一时间,是触之即死,磕之即亡。 寥寥数息间,原本峡谷上方的魔教贼子们就被他一扫而空,只留下满地的尸首。 解决了上方投射冷箭的这些魔教贼子后,下方的武当丐帮两派中的晚辈弟子自然是压力大减,在加上随后赶来青城昆仑两派弟子里应外合联手后,这群埋伏于此的魔教贼子便被全歼。 “多谢二位及时援手,不然恐怕今日我们两派门下弟子就要死伤惨重了!” 脸色有些煞白的丐帮解帮主看着脚下已经变冷的掌钵龙头和执法长老二人的尸首后,则不免语气一悲。 眼见于此,一旁的冲虚道长则也是长叹一声,随后便说出了他们两派遭受埋伏的原因。 原来,在此之前,这峡谷已有五岳剑派的成员穿过去了。 明白五岳剑派已经赶在他们前面的冲虚道长和解帮主二人自然是有所大意,果不其然,在他们两派刚刚走到这峡谷中央的时候,魔教设在此处的埋伏便暴露出来。 如果不是青城和昆仑两派驰援及时,即便冲虚道长和解帮主两人能冲出包围,但其门下弟子也要死伤惨重了。 “岳掌门已经率其他四派穿过了这峡谷吗?” 听及此处,一旁的余沧海和震山子两人也是不免脸色一变。 要知道此次除魔大会,到了现在也仍未有魔教中高手出现,再加上亲眼目睹了武当丐帮两派被魔教设伏死伤惨重后,自然是唯恐岳不群等人也是涉险遇伏。 唯恐前方再多波折,余沧海和震山子便等武当丐帮两派稍稍缓过气候,就合同四派之力浩浩荡荡朝着黑木崖前进。 正文 第七十五章 东方不败(上) 随着四大门派合力朝着黑木崖下赶去的时候,天色也慢慢变暗下来。 在火把的照耀下,也算是照亮了众人脚下的小路。 要知道这一路上山势陡峭,左右皆是绝壁悬崖不说,就连唯一通往黑木崖的小路也是蜿蜒曲折,稍有不慎就有从高处坠落的危险。 可是距离这黑木崖越近,一路上所遇到的尸首也就越多,其中偶有五岳剑派成员的尸体,但更多则是魔教中人。 看样子相比于武当丐帮两派所遇到的埋伏,以岳不群为首的四派却倒是这一路上有惊无险。 不过越是如此,徐子骧等人的脸色却愈是凝重。 因为这一路看来,所遭遇到的魔教中人都是普通教众,未曾遇到一位魔教中的高手! 想到这里,无论是冲虚道长还是丐帮的解帮主脸色都变暗了下来。 要知道为了此次除魔大会,各大门派可是筹备已久,不仅涵盖了几乎中原所有名门大派,就连执武林牛耳的武当派也由掌门冲虚道长携一众弟子亲至这黑木崖。 可是如此兴师动众,自然为了尽早解决魔教这一困恼正教江湖多年的附骨之疽。 可若是除魔不成,反倒折损了以华山为首的四派,那么唯恐正邪两派的势力会此消彼长,就算是最后侥幸剿灭了魔教,那么这中原武林也要元气大伤。 想及此处,以冲虚道长为首的正教高手们也不禁脸色剧变。 果然随着他们一众人继续前进,前面蜿蜒曲折的小路更是多出了无数尸体,在这其中五岳剑派尸首也变多了不少。 还未等徐子骧等人探查这些尸体的身份,就听闻前方百米的地方传来了一阵打斗声。 众人闻声而动,不一会儿就看到前方小路上,有名道人打扮的身影正在和数名魔教中人在交手着。 而这名道人的脚下虽说也倒下不少魔教贼子的尸首,但他附近却又更多五岳剑派的晚辈弟子倒在这里。 “天松道兄!” 一马当先的徐子骧,一眼就认出了那道人的身份。 此人正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的师弟,当日在回雁楼中两人还曾有过一面之交。 只是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为何眼前竟只见到泰山派的天松道人一人呢! 想到这里,徐子骧心中自然有着诸多的疑惑。 不过眼见着天松道人在多名魔教中人的围攻下是独木难支,徐子骧便持剑攻了过去,以他如今手中的重剑之势,这些魔教中人自然是难以抵挡。 不消数息,这数名魔教中人便被徐子骧一人料理干净了。 “多谢道友及时援手!” 身上已多出数道伤口的天松道人显得很是狼狈,心知若不是这位青城派的徐道友驰援及时的话,恐怕他今日就要栽在这里了。 “不必客气,天松道兄,只是华山的岳掌门携四派先至这黑木崖,怎么这崖下就只剩下你独自一人?” 看着身旁的天松道人,徐子骧便直接开门见山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说来话长……” 看着周围躺下的数名泰山派门下的弟子,天门道人脸上的神情也显得自责起来。 经过天松道人的解释,徐子骧等人这才发现穿过前面的石门后,迎接他们等人则是一片高耸绝壁,若想攀登仅凭人力自然是办不到的。 所以往日这黑木崖也皆依靠绞索牵动竹篮来上下自如,而这崖顶极高,中间又有三处绞盘,为了保住后路。 所以天松道人便带着门下弟子,替他们四派守在这里。 可是谁曾想,就当其他四派刚刚离开后。这里边遭受了魔教的袭击。 不仅是他差点命丧于此,就连这唯一通往黑木崖的道路也将被魔教中人阻断。 不过还好,就这最后时分,其他各大门派这才赶了过来。 合四派之力,清缴了这些残留在这里的魔教贼子后。 徐子骧便和冲虚道长等人商议起来,这黑木崖易守难攻,便暂留天松道人等晚辈弟子留在这里。 先由他们四派高手顺着这绞索攀登上着黑木崖,而其他派中弟子则留在原地等待即可。 徐子骧四人商量完毕后,便乘着这竹篮顺着绞索攀登上了这黑木崖,只在下方留下了各派晚辈弟子。 待到通过这绞索抵达了黑木崖顶后,冲虚道人和徐子骧等人也不敢多做停留,直接快步朝着前方的大殿走去。 说来也奇怪,要知道黑木崖山势陡峭,却没想到却耗费百年时间在这黑木崖盖起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来。 徐子骧四人刚身至这大殿入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喊声声。 数人对视一眼就,便快步走进了进去。 就看到以令狐冲为首的华山派一众弟子正艰难聚在一起抵挡着其他魔教中人的袭击,而大殿其余角落,衡山派的一众女尼则结着剑阵抵御远超数倍她们人数的敌人围攻。 而其余两派,泰山和衡山两派的弟子则合在了一处同样和身旁的魔教贼子厮杀起来。 眼见这群五岳剑派的晚辈弟子们身陷险境,徐子骧等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所以四人对视一眼,便持剑攻了上去。 以他们四人如今的功力,面对这群魔教中人自然是杀鸡用牛刀,寥寥数息间,他们手底下不仅了结了成十名魔教贼子的性命,更是解了这群晚辈弟子的困境。 “令狐少侠,令师呢?” 看着浑身上下只有数处轻伤的令狐冲,徐子骧便眉头一皱问道。 “徐师叔,我师尊则和其他派中长辈穿过暗道,去寻那东方不败下落了!” 看着站在面前的四位江湖前辈,令狐冲也不敢放肆,连忙说了其他四派掌门的下落。 “既然如此,还请劳烦令狐少侠前面带路!” 四人中辈分最老的冲虚道长看着近乎毫发无损的令狐冲,则缓缓开口。 要知道那东方不败可谓是如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其他派中晚辈即便去了也是无用,反而会徒增麻烦。 但眼前这位令狐少侠却并非是普通晚辈弟子,在今年二月初就有一剑刺瞎七名魔教好手的惊人之举。在加上此刻亲眼见证他在应对如此之多魔教中人围攻时的游刃有余,也清楚了江湖有关他的传闻所言不虚。 在令狐冲的带领下,徐子骧四人这才来到一处地道的入口。 在地道口两盏油灯的照耀下,他们一行五人这才走进了这地道之中。本以为这地道深处想必肯定是昏暗无光,谁想刚转过几个弯后,前面就豁然开朗,露出光亮来。众人随之嗅到一阵花香,原本紧绷的心神也为之一松。 紧接着从地道走出来后,竟发现他们熟人是置身于一片花园之中,红梅绿竹,青松绿柏,布置的极具匠心。 池塘中数对鸳鸯悠哉其中,池旁更有四只白鹤。众人皆料不到会遇到如此美景,心中无不暗暗称奇。 然而刚绕过一片假山,就见到前方百米外屋舍旁,有数人激斗在一起。 徐子骧定眼看去,却发现华山派的岳掌门则联合衡山派的莫大先生,和泰山派的天门道人,以及恒山派的三位师太等人牢牢将一身穿粉色衣裳的人影围在中间。 至于他们的四周,却不知为何缘故,躺满了魔教中人的尸首。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东方不败(中) “又有人来了吗?” 被一众正教高手围在最中间,但这名粉色身影却依然未有丝毫慌乱,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远处的人影来。 而被这人如此轻视,岳不群一众正教高手脸上却未敢有任何动怒,甚至眼神里反倒是随着这人开口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说来也是奇怪,这人声音尖锐,但嗓子却粗,似是男,也似是女,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 而听闻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刚赶到这里的徐子骧等人也是心中恶寒大起。 “武当派的冲虚老道,丐帮的解帮主,青城派的余沧海,嗯,至于你……” 只是随着这人再次开口,那声音仿佛捏紧喉咙学唱花旦一般,娇媚造作,实属让人受不了。 “最近江湖上盛传的徐子骧就是你吧?” 只凭借简单一瞥,这人便识出了徐子骧的来历。 “劳烦东方教主挂牵了!” 同样也认出了这人的身份,徐子骧这时候也缓缓拱手道。 “东方不败?” 徐子骧知道其中内气,自然是不惊讶,只是一旁的解风和冲虚道长两人则脸色大变。 以冲虚道长如今在江湖上的辈分,自然在早年和还是魔教光明右使的东方不败打过交道,只是当初的他,还英气勃发,虽是魔教中人但也算的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好汉。 但今日听闻徐子骧叫破眼前身影来历,冲虚道长自然和解风两人是脸色大变。 因为定眼看去,远处这身穿粉色衣衫的人影,左手拿着一个绣花棚架,右手则持着一根绣花针。 神情妖媚不说,手中动作也轻柔无比,根本不似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该有的举止。 甚至隔着老远,冲虚道长和解风两人仍能嗅到那过于浓重的胭脂水粉,看着这转变如此彻底的东方不败,冲虚道长和解风两人自然是心中骇然。 而一旁余沧海却只是脸上神情微微有些古怪,已经从徐子骧那里得知了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后,自然也是明白眼前这位魔教教主走了和岳不群一样的路。 “你倒是修为不俗,本以为江湖上只是以讹传讹而已,却没想到青城派还真多出了一位少年英雄!” 东方不败目光只在徐子骧身上多做停留,至于身旁已成老叟的冲虚道长和解风两人却是毫无兴趣,稍稍打量几眼后便将全部注意力留在了徐子骧身上。 当然了,一身英气的令狐冲自然是引起了东方不败的一丝兴趣。只是这令狐冲经历过一番苦战,身上衣服沾有丝丝血迹的他倒是透露出一丝狼狈,所以自然是不被东方不败所喜。 “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快杀了这些人替我报仇!” 就在东方不败在打量众人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的却传来一阵男子的声音。 徐子骧听闻这声音才发现,就在东方身后不远处的屋舍却被从里面打开了,在身旁人影的搀扶下,一名满脸虬髯,身材魁梧的汉子却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只见这人脸色苍白,说话略显中气不足,便明白这人恐怕是在之前交战中受伤了。 “莲弟,莫要生气!” 听出了身后雄健汉子语气中明显有了一丝不满,本想多和在徐子骧稍稍交流一番的的东方不败则娇媚回头,手中手指则做绣花装。 这如此诡异一幕,在场的冲虚道长和余沧海等人自然是前所未闻,心中骇然之极。 自古以来,这喜好男风**之事自然是并不少见。但东方不败以堂堂教主身份,何以竟会甘扮女子,自居妻妾! “小心!” 众人之中只有徐子骧留意到了东方手上的动作,明白这东方不败在自宫以后便将自己当做了女子,为了讨取那杨莲亭的欢心,此番出手定然是杀人见血。 即便不用徐子骧提醒,众人也因为这东方不败如此鬼魅一幕也早有警惕。 只是早有警惕不假,但能从这东方不败手中逃得性命就可未必了! 突然之间,众人只是觉得眼前眼前一花,仿佛是有团粉红色物事闪过一般。 在场众人中,只有徐子骧和冲虚道长等等寥寥数人注意到这东方不败身影似乎动了一下。 而这时五岳剑派中的天门道人忽然长大了嘴,似乎想要在最后叫骂些什么,但最后却只是身影一颤,浑身无力地倒了下去。 “天门道兄!” 一旁的定闲师太眼见天门道人突然倒下,自然是惊惧不定,而他们四派中也只有岳不群一人看清楚那东方不败手中动作,只是他有心想救援身旁的天门道人,却还是迟了一步。 “就是这牛鼻子刚才打了一掌吧,莲弟?” 抬手间解决了身为泰山派掌教的天门道人后,东方不败这时候却朝着身后的杨莲亭娇媚一笑。 这时候看到天门道人倒地,随后赶来的徐子骧等人这才清楚了原来这杨莲亭是被天门道人一掌打伤了。 “莲弟,刚才还有谁打伤你了?” 看也不看倒下的天门道人,手持着绣花针的东方不败这时候则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 听闻这东方不败又忽然重提旧事,在场正教众人自然是人人自危,围在东方不败身前三派掌门手心冒汗不说,就连脚步也微微朝着身后退出了半步。 不过还好,很快就听闻了那身后受伤的雄健汉子开口说道:“童百熊之前倒是打了我一掌,不过早已被你杀了!” 冲虚道长和徐子骧等人听到这儿,则不由得身体一震。 这童百熊可是魔教风雷堂的堂主,自身武功高强不说,更是资历深厚。 而且江湖上还有传闻,说这童百熊可是为东方不败的好兄弟,却没想到竟然连他也死在这东方不败手中。 想及此处,徐子骧和岳不群等人自然是留意到脚下那些魔教中人的尸体,其中一人尸首白发飘散,银髯戟张,脸上更是怒目圆睁看上去是至死都不肯瞑目。 而且其余尸首,冲虚道长和解风两人也认出了数具曾有过交集的身影。 这数具尸体分别魔教中葛杜莫三位长老,在加上之前被东方不败所杀的童百熊,这可都算是魔教中的少有好手。 这时徐子骧等人这才明白,为何之前遭遇的魔教中人为何没有遇到一位魔教中的高手,现在想来,恐怕都大多死在了这东方不败的手里。 日月神教自成立以来,教中便设有十大长老,四大堂主之位,这些人无一不是魔教中的中流砥柱。 加上之前死在左冷禅手中的曲洋,以及一年前随任我行被困在少室山的其余四名魔教长老。这魔教中的精锐已有一半死在了内耗之中,想到这里即便是徐子骧也不免心中暗叹。 没想到被他们视作生死大敌的魔教,竟然有一大半高手都死在了内斗之中,想及此处,在场众人心生唏嘘。 只是越是如此,也越坚定众人心中的除魔之心。 至于这些魔教高手为何皆死在这里,自然是和这次除魔有关。汇集几乎中原各大门派于一处的举动,也是引起魔教中的动荡。 不过这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后,早已是不理教中大事,这次也是如此。 而这样反常的举动自然引起教中早有不满的童百熊等人的怀疑,在他带领下自然是挟持着这位杨大总管闯进了这院落之中。 而接下来的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猜到了。 似乎想起了当初那鬼魅至极的身影,站在杨莲亭身旁的上官云和另一名老者则是眼中畏惧大起。 谁也没想到,还未等到正教中人讨伐,魔教中就早已分崩离析,自己内斗开来。 若不是上官云留了心思,没有随着童百熊等人前去,恐怕他这时候也成为脚下这群尸体中的一员。 “东方不败,你亲近小人,乱杀教中长老,今日已是自绝于天下,倘若束手就擒我等还饶你性命!” 眼见在场众人皆被这东方不败如同鬼魅的身影所慑,担任此次盟主的岳不群则不得不站出来说道。 “岳不群,你身为盟主倒是伶牙俐齿,不过不知道你这手底下功夫如何了?” 听闻这岳不群的一番话,原本还带有一丝妖媚笑容的东方不败却忽然脸色变冷。 知道这魔头功力的岳不群,自然是不敢大意。 果然,紧接着粉红色身影一晃,东方不败手中的绣花针已刺向了岳不群双眼。 然而如此奇速,这岳不群竟还是反应过来,就听当的一声响起,随后就见岳不群手中长剑挡住了这惊鸿一针。 随后持剑反刺,眼见岳不群竟然能跟上她的速度,东方不败轻咦一声后,就身影宛若鬼魅般向一旁飘去。 一剑刺了个空的岳不群,只是脸色阴沉。 本以为他修炼这辟邪剑谱后,天下之中已鲜有人能跟上他的身法,却未料想到在这黑木崖却遇到上一个比他更快的身影。 岳不群是躲过了一劫,其他再旁的身影,却未有这般的好运。 身材枯槁的莫大先生琴中藏剑,在江湖上名声很是不凡。但在这东方不败宛若鬼魅的身法面前还是岌岌可危,使出全身解数这才挡了这一针。 岳不群和莫大先生如此狼狈,一旁的恒山三定师太们却是结起剑阵,以五岳中最擅长守势的恒山剑法倒是拦下了这一击。 眼见自己出手未曾建功,东方不败自然眸子冷光闪烁,紧接着就见一抹粉色人影闪动,竟然瞬间就出现在冲虚道长身旁。 身为武当掌教的冲虚道长,他挡住这一针自然是不会让东方不败赶到好奇。 就连身旁的余沧海,竟然也以手中三尺长剑,也挡住他这一针。 随后在一针下,余沧海是倒退了半步,不过反倒是能彰显他内功剑法的造诣深厚了。 至于徐子骧,手中持有重剑的他,看似不利和这东方不败交手。 然而他还是持剑挡住了这宛若鬼魅的一击,随着东方不败右手的绣花针点在徐子骧的重剑上时。反而是东方不败脸色微变,已经感受到这重剑隐藏的千斤巨力后,不禁身影一晃但还卸力成功。 与此同时,一旁的解风则是眼中精光大作,早已严阵以待的双掌出手如龙,声势惊人向前连番拍出数掌。 可是这东方不败犹如妖邪,人还在半空中,却竟然能和解风连拼了两掌不落下风,随后还借助着解风的掌力飘向了数丈后。 “你们倒是有些手段,看来还是我小瞧了你们!” 在徐子骧手中微微受挫的东方不败,却还是脸色如常。 连番和正教有名高手的交手,但这东方不败却还是气息不乱,看样子和近十名正教高手交手,仍没有逼出他的全力。 反倒是趁机出手和东方不败比拼掌力的解风,却是一脸脸色潮红。 他自恃派中降龙十八掌刚猛无敌,却未想到竟然还是输给了在半空中无法借力的东方不败半筹。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东方不败(下) 被东方不败以一人之力连番战退正教数名高手后,亲身体验这东方不败此人武功之高的岳不群等人却是脸色凝重。 此次前来之前,本以为这东方不败再高也顶多不过是和武当的冲虚道长,以及少林的方证大师在伯仲之间。 却未曾想到,此人武功之高已近妖邪。 身法又鬼魅至极,稍有不慎就会被这人手中的绣花针刺瞎了双眼。 然而就在这时,被东方不败当做无名小卒的令狐冲这时候却趁乱摸到了那处房舍的附近。 “小子,你想去哪里?” 可这东方不败毕竟是东方不败,刚和数名正教高手比拼过后,他就察觉到了令狐冲背后的举动。 而此时的令狐冲,则在听闻到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就心中警惕声大作。 紧接着就看到粉色人影突然一晃,亲眼目睹了这人宛若鬼魅速度,令狐冲自然不敢大意,当即便刷的一剑,朝他咽喉刺去。 他这一剑刺极快,若是东方不败不躲开,便会立即利剑穿喉。 但此时此刻,令狐冲却只感到右臂一阵刺痛,跟着手中长剑向左荡开。 原来在这电光火石间,这东方不败已用针刺中令狐冲的右臂,并且随后缩回手臂,用针当下令狐冲这一剑。 “好骏的剑法!” 东方不败轻叹一声后,身影又如同鬼魅一般贴了过来。 而这一次却由于令狐冲持剑右手受伤的缘故,抬手刺出的一剑却比之前慢了不少,所以眼见这粉色身影手中绣花针就要刺中令狐冲双眼的时候。 东方不败的背后却传来了一阵凄厉的破空声,察觉到这一动静,东方不败身影一动,再次飘然远去。 “嗖”的一声响起,就见一把漆黑重剑从远处飞来,其力道之沉,居然将令狐冲身后的假山撞个粉碎。 纵然是提前逃过一劫的东方不败,在目睹到眼前这惊人一幕时,也不免微微变色。 若是他刚才有所恋战,纵然只是被那重剑擦到一下恐怕也要轻则骨折。而在今日如此之多的正教高手面前受伤就意味着会败北。 “阁下好强的膂力!” 看向远处朝他掷出这一剑的徐子骧,东方不败不免眉头颦起,配合他脸上擦拭极浓的胭脂水粉,很是让被他注视的徐子骧心中大感不适。 “冲儿,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岳不群则出现在令狐冲身前,手持长剑的他挡在了东方不败身前连问问道。 “我没事,多亏青城派徐师叔救了我一命!” 心知若没有徐子骧此前那掷来的一剑,他这双眼睛恐怕就要瞎了,令狐冲这时候则也面露惊惧。 这东方不败果然是魔教一等一的高手,只是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 “和阁下的身法和武功比起来,我这身力气算不得什么!” 弃剑之后的徐子骧紧紧盯着远处的粉色人影,语气淡然道。 “还和这群人啰嗦些什么,快杀了他们!” 与此同时,那杨莲亭这时候却看着僵持下来的局面,略显不满起来。 今日正教各大高手齐聚这黑木崖上,明显是为了剿灭魔教的百年的基业。而这对于刚体验到权力美妙的杨莲亭来说,却是不可接受,所以这时候便催促起了东方不败。 “莲弟,这些人武功不弱,若要全部杀了恐怕要耗费些功夫。” 听到了背后杨莲亭的催促,东方不败面露娇柔,眉目传情地看向了身后。 “那又怎么样,以你武功这天下谁人还是你的对手!” 明显是有些反感东方不败这外人露出儿女情长的一面,被上官云搀扶起来的杨莲亭则面露不耐烦起来。 “莲弟,你莫生气,我替你杀了这群惹人嫌的家伙就是了!” 在杨莲亭一番话下,回过头来的东方不败则眸露寒光,随着他长袖一挥,粉色人影飘动一下。 就见远处的恒山三定中的定静师太嘴角泛红,随后一根带着红线的绣花针便出现在了东方不败手中。 “师姐!” 定逸师太眼见身旁的身影受创,则是连忙扶住定静师太将要倒下的身躯。 “哼!” 眼见恒山派的师太露出如此破绽,一旁的东方不败则是娇哼一声,这一声使得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不免寒毛直竖。 随后众人就见到眼前飘过一团粉红色物事,紧接着就看到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吃痛一声,手中长剑随之落下。 “师妹!” 距离定逸师太最近的定闲师太这时候则紧咬牙关,手中一把青锋长剑圆展开来,直接挡在了身前。 恒山派剑法是五岳剑派中最擅守势的剑法,在江湖上也仅次于武当派的太极剑法,所以若是施展开来,以东方不败之能竟也不能瞬间破开。 就听定闲师太手中长剑当当地和东方不败区区一根绣花针接连撞在一起,数息的时间,这东方不败竟然只凭借这这根绣花针就合恒山派的掌门定闲师太过了数照。 而随着每一次定闲师太手中长剑和这绣花针撞在一起,她的脸色就要惨白一份,明显是内力上远逊色于东方不败。 眼见恒山派一众师太陷入危局之时,而这时在东方不败的身后,却忽然寒光陡闪,一把又薄又窄的长剑则握在一名枯槁老者径直刺向了东方不败的后心。 “哼!” 对此,东方不败只是再次娇哼一声,身影宛若鬼魅般向前侧去的同时,手中的绣花针则微微一弹,直接飞出去撞在了莫大先生的剑尖之上。 当的一声响起,东方不败是面色如常,但莫大先生却犹如雷触一般,身影一阵剧震,随后便嘴中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见这枯槁老头被自己重伤,东方不败又欲动手直取他的性命,而这时候的岳不群也终于赶来,眼见区区数息间,五岳剑派已经是折损数人的他不免又惊又怒。 在他一手含怒使出的辟邪剑谱下,反倒是暂且缠住这抹粉色身影。 “岳掌门,我来助你!” 与此同时,一旁的解风和冲虚道长两人则也连忙冲了过来。 只是有了他们两人的加入,这局势却仍然没有好转,反而被东方不败趁机用绣花针刺穿过解风的浑厚掌风,直接刺瞎了他的一只左眼。若不是一旁的冲虚道长驰援及时,恐怕这绣花针就要穿进他的头颅了。 而徐子骧这边,他们师兄两人则趁着东方不败被冲虚道长三人缠住的时候,已经和杨莲亭身旁两人交起手。 “嘭”的一声响起,徐子骧则以一双肉掌和拦在前面的上官云连拼了数掌,只是两人数掌过后,这上官云也只是面色潮红,身影向后退出了半步。 “这人武功倒是不弱!” 徐子骧看着这位魔教白虎堂的堂主,心中则不免奇道。 要知道自他武功大成后,江湖上也极少有人能够硬接他数掌了,却未想到这位白虎堂的堂主却还是接了下来。 虽说是内力还是不如自己,但也算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了。 不过此时此刻,却被这上官云缠住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一旁的师兄余沧海也是,被另一名老者缠住的他,也是暂时无暇抽出身来。 “令狐少侠,你去了结那杨莲亭!” 看着距离那杨莲亭三丈之外的令狐冲,徐子骧却忽然灵机一动,连忙大声说道。 “你敢!” 果然,在徐子骧这毫不掩饰的言语下,不远处仍在和三名正教高手缠斗在一起的东方不败却忽然耳朵一动,直接露出了尖锐的嗓音冷喝道。 或许是担心自己情郎的缘故,这东方不败原本游斗的身法,却忽然变得主动起来。 以一根绣花针竟接连逼退了冲虚道长三人,而相比于冲虚道长和解风两人,岳不群一身内力自然是有所不如,所以这时候他的嘴角也缓缓渗出一丝鲜血。 只是此时东方不败心神全身放在了身后的杨莲亭身上,结果被岳不群找准了机会,一剑刺中东方不败左肩。 然而吃痛之下,东方不败却连他看都不愿看上半眼,直接反手就震退了岳不群。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下崖 “你往日自夸武功盖世,为什么竟杀不了这几个狗贼?” 左肩被令狐冲捏断的杨莲亭,这时候则躺在东方不败的怀里怒斥道。 “莲弟,他们几个人武功高强,我尽力了!” 嘴角朝外渗鲜血的东方不败无比怜爱地看着身下的情郎,语气里也是一片凄然。 此番他为了救下情郎,他可是被徐子骧两记双拳砸中胸口,初时还不显,但这时候徐子骧双拳所蕴含七种不同力道也爆发出来。 纵然以东方不败之能耐,这时候竟也强压不下来。 嘴角渗血也只是开始,随着这七种不同力道在体内爆发开来,渐渐地,东方不败的双眼,口鼻,耳朵中也逐渐开始向外渗出了血丝。 “你这拳法好生霸道……” 已经能够感觉到眼前视线有所模糊,明白今日他和情郎两人是在劫难逃的东方不败此时却未曾透露出一丝畏惧,反而仍有一丝兴趣地看向了远处的青年道人。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徐子骧,这一刻却盘膝调息起来。 脸色煞白的他,看样子也是因为此前的两拳而深受内伤。 七伤拳,讲究的是先伤己,后伤人。 以徐子骧如今的内力,也顶多只能同时兼修三脉,而此前他为了对付东方不败,强行催动了七伤拳总决,所以自然是五脏六腑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师弟!” 出现在徐子骧身旁的余沧海,看着脸色难看的徐子骧,则眼露关切道。 由于缺少了东方不败的牵制,其余腾出手来的正教高手便同余沧海一起了结另一名残存的魔教高手。 解决了此人后,余沧海便立即出现在了徐子骧的身后。 看着面色惨白的徐子骧后,自然清楚了这时候强行催动七伤拳总决的后果,所以便站在自己师弟身前,避免他遭受其他小人暗害。 “东方不败!” 与此同时,原本面如冠玉的岳不群此刻却杀气腾腾一剑刺在东方不败的胸口。 “此番,是你们胜了,岳盟主!” 坐在绣床上的东方不败这时候闷哼一声仍然轻轻搂着怀中的情郎,此刻已经双眼模糊的他,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凄然道。 “自古以为就是邪不压正,此番自然是我们胜了!” 看着胜局已定,岳不群此刻也难免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喜意。 自五岳剑派成立至今,已有一百多年,而在这百年间,各派不知有多少前辈好手死在了魔教中人的手下。 和魔教历经数代的恩怨,今日终于在他岳不群手中划上了句号。 一想到原本历经数代恩怨,今日却由他来了解。 纵然是以岳不群的城府,此刻也不免脸露红光。 “倘若不是莲弟被你们挟持,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东方不败嘴角渗血说道这儿,目光则开始在眼前人群中寻找起了其他人。 可惜他如今视线模糊,竟然一时还找不到当初挟持他情郎的那个小子! “你说得对,倘若单打独大,今日在场任何一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看着坦然受死的东方不败,岳不群则是一愣,随后他也承认了这个事实。 若真是单打独斗,以东方不败近至妖邪的武功,不仅是在场中人没人是他的对手。 就连如今整个江湖上,恐怕也鲜有人能做他的对手了。 “你承认就好,莲弟,恐怕我要先你一步了……” 听到岳不群承认这个事实,东方不败凄然一笑后,便再次低下头看向了怀中同样气若游丝的情郎。 原来此前为了救下情郎,东方不败胸口被徐子骧两记七伤拳砸中,若不是自身内力深厚,当场心脉就被震断了。 在加上被岳不群刺在胸口的一剑,如今他已是油尽灯枯了! 殷红色鲜血顺着他胸口伤口涌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将他身上的粉色衣衫完全浸染成了血红色。 “你……” 看着忽然低头靠在他身上的东方不败,杨莲亭则是脸色微微一变,伸出手缓缓扶住身旁这红色人影的他,此刻他的眼中却也透露出一丝复杂和哀意。 “说什么自己武功天下第一,怎么偏偏死的这么早……” 反手搂紧了身旁的红色人影后,盯着怀中的人影,杨莲亭喃喃自语着嘴角便渗血了,原来是咬断了舌根。 殷红色的鲜血缓缓流出,不一会儿就已将两人全身浸染。 眼见这杨莲亭竟然选择和东方不败一同赴死,一旁的冲虚道长则也不免长叹一声。 而其他人看到东方不败已被诛灭了,也是脸上露出强笑。 虽然今日东方不败已被他们正教一众高手联手诛灭在这黑木崖上,但是相应代价也是惨重的! 不仅泰山派的天门道人被殒命于东方不败手中,恒山派的定静和定逸两位师太也折损在这一役中。 而其余侥幸存活下来的正教高手们,也是多有重伤,丐帮的解帮主被刺瞎了一只眼睛,衡山派的莫大先生身受重伤,就连青城派的徐子骧也是身受内伤。 至于门下弟子们,折损者更是不计其数了。 收敛完正教三名高手的遗体后,各大派也在这黑木崖搜刮起来,耗费大约时日,武当的冲虚道长也从这魔教老巢中寻得本门失传已久的太极拳经和真武剑。 而其余门派,也是多有缴获。 毕竟日月神教威压江湖已久,门下保存完整的各派武学也是不少,在这些收获下,倒也减轻了之前压抑的气氛。 只是除去泰山和恒山两派弟子皆有戚戚外,其余门派早将心思放在了搜刮方面。 说来有趣,在这东方不败尸体上众人也搜刮到葵花宝典,只是碍于情面,大家才一致提议将门邪派武功给当场销毁了。 看到这儿,勉强提起精神的徐子骧却是心中暗笑。 要知道今日这黑木崖上,还有一人武功和这葵花宝典同出一门! 众人表面皆畏惧于这葵花宝典,却不知心中多有贪欲,只是碍于今日众目睽睽之下,而不敢公然出手。 这一点,在座所有人都不能免俗。 在这黑木崖逗留数日后,内伤勉强平复下来的徐子骧便随同自家师兄接连告别数位掌门后,这才下山而去。 其间岳不群倒是有所挽留,只是徐子骧早已看破此人野心大起,明白东方不败死后这黑木崖已是是非之地,自然不愿在此多做停留。 最终便在岳不群的护送下,两派这才在猩猩崖彻底分开。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事定 “师父,于师弟他们已经赶到了山脚下了” 从前面折返回来的侯人英,看着远处的已经披上了一层银装的山峦,则连忙回头说道。 “那就好,吩咐下去,赶到山脚下大家就可以暂且休息了!” 余沧海看了看前面距离此处大约还有数里之遥的山峦,这时候也开口吩咐起来。 “徒儿遵命!” 听到这里,侯人英便连忙赶了赶脚下的马匹,开始将师尊的吩咐传递下去。 说起来,他们青城派一行人已经从黑木崖上离开已有数日了。 而且由于最近又赶上了大雪天气,所以形成又不免慢了几分。 若是在正午时分还没有赶到山脚下的话,他们这一行人今晚很大可能性就要在野外露宿了。 想到这里,侯人英又不免回忆起昨晚寒风刺骨的天气,则也连忙用手轻轻拍了脚下马儿的屁股,试图让它更快一些。 目视侯人英的身影逐渐朝着队伍后面赶去后,余沧海的目光这才略带警惕打量了一下四周。 如今可不比往日,随着魔教总坛已被铲除,其教中高手也大多折损在黑木崖上,所以偶有漏网之鱼也翻不起任何浪花了。 只是如此,当初在华山商议会盟一众正教门派却未必向之前那般融洽了。 武当派的冲虚道长淡泊名利,之前就甚少插手江湖上的事务。 而这次在黑木崖上重新夺回了张三丰手书的太极拳经后,自然也是心无旁骛全心钻研起了这门绝学起来。 丐帮的解帮主,在此役中被东方不败刺瞎了左眼,所以也是无心其他。 至于五岳剑派,恒山的三定师太折损了其中两人,泰山派的天门道人也是殒命于黑木崖上,衡山派的莫大先生也是身受重伤。 唯独只有华山派的岳掌门,也就是这次会盟的始作俑者,其门下却是损失五岳剑派中损失最轻的门派。 至于其他三派则是由于在此役中折损门中重要长辈的关系,恐怕在五岳并排的问题是无力对抗这位君子剑了。 毕竟和左冷禅不同,岳不群可是携江湖正教铲除魔教总坛的惊人成果,所以自然是声望大涨。 在这返回川蜀的路上,余沧海就已经多次听闻路过江湖中人在如何推崇这位君子剑了。 在他们言语里,这位华山派的掌门简直已成为了正教数百年间的楷模,堪称为武当的冲虚道长,以及少林的方证大师之后顶尖人物。 字里行间,完全没有将其他门派放在眼里。 若只是如此,顶多也只是争夺些虚名而已。 可是不同于他人,余沧海可是清楚这位君子剑背后修炼着和东方不败如出一辙的邪门武功。 而且如中原江湖正教上,能与华山争一雌雄的门派,也唯有他们青城派了。 在这其中还有一点,三年前在福州林家老宅内,这位君子剑还曾因为夺取辟邪剑谱,和他们师兄弟两人大打出手。 如今虽是时隔多年,但恐怕这位君子剑心底里仍然有根刺拔不出来。加上这一次正教大敌已被铲除,自家师弟由于强行使用催动七伤拳总决的缘故,也是元气大伤。 所以如今,反倒是青城派最为危险的时刻。 “师弟,你怎么样了?” 想到这儿,余沧海回头看了看车厢内的人影,忽然开口问道。 “内伤已经控制住了,只是倘若想要痊愈,恐怕最少也要数个月!” 盘腿坐在车厢内的徐子骧闭着眼缓缓说道。 说起来,自从他武功大成以来,所受伤势虽有不少,但唯有这次是最重了。 这也难怪,以当年金毛狮王谢逊之能,也因为强行催动七伤拳总决的缘故,而导致心智偏激,最后彻底疯疯癫癫起来。 而徐子骧自问内功虽也有所成就,但和当初的明教法王比起来恐怕还有不少差距。 只是当日为了重创那东方不败,他也未曾多想本能便催动起了七伤拳的总决起来,不料以这东方不败之能也在这七伤拳下身负重伤,这才被岳不群寻得机会一剑刺死了东方不败。 在内力不足条件下,强行催动七伤拳的总决,自然是七者皆伤了。 不过好在他是初次使用,所以后患也未像谢逊那般严重。 只是在短期内,他无法再像之前那般催动内力了。 明白自家师弟这次是伤势严重,余沧海也不在啰嗦,手持长剑的他就这样赶着马儿走在前面。 这次为了响应除魔之举,青城派可是倾巢而出,除去留守山门少数弟子除外,此次外出少说也有近百名弟子, 所以队伍上自然也是浩浩荡荡,为了安排这一路上的衣食出行,身为派中师兄的青城四秀自然是要辛苦一番。 而在黑木崖上和魔教众人一番恶战后,青城派门下弟子也是有所损伤,为了照顾这些受伤的弟子,就连林平之和余人彦两人也是煞费苦心了。 除去因为重伤暂时行动不便,则暂时寄养在福威镖局,待到他们伤势有所好转后,则由福威镖局一路护送他们返回成都府。 而轻伤者,则是由其他派中弟子照顾。 所以在这一路上,青城派的队伍是拉的很长。 山脚下于人豪和罗人杰则带着部分派中弟子已经提前打起帐篷,燃起篝火筹备晚餐了,而队伍尾端则是由林平之和余人彦两人负责照顾那些受伤的弟子。 至于侯人英和洪人雄则是居中策应。 说起来,反倒是显得他们师兄二人身前人手空虚了。 马车顺着于人豪等人探出来的小路上缓缓前进,路边树木则由于不堪积雪的负担忽然枝干断裂开来。 听着噼里啪啦的响声,静坐在马车中的徐子骧这时候却忽然睁开了眼,而在马车外,于此余沧海也忽然拉紧了身下马儿的缰绳。 “当”的一声响起,余沧海腾空而起,持剑的右手上却多出了一道明显的剑伤。 看着这蒙面的黑衣人,余沧海却是又惊又怒,若不是及时将右手缩回了半寸,恐怕今日他就只剩下一只手了。 此人速度之快,以余沧海的见识,也只是弱于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一筹! “果然是你,岳不群!” 余沧海惊怒之下,便叫破此人身份。 果然,在余沧海这一声暴喝声中,此人却越是出剑诡异奇快,以余沧海如今大进的武功,也是一时只有招架之力。 寥寥数招间,余沧海已是岌岌可危,眼看就要不敌这人丧命于此的时候,马车背后数丈外的树木下,却忽然传来一声破空声。 “嗖”的一声响起,一颗石子却忽然撞在那人的剑尖上,让这必杀得一剑歪了三分,这才让余沧海瞅准时机逃得性命。 “岳兄,你这是何必呢?” 此刻已经揭开车厢外布帘的徐子骧,却是眼露复杂道。 本以为自己出现了,改变原本命运的轨迹,却未想还是阴差阳错,这位岳大盟主竟然还是重新走上左冷禅的旧路。 “果然瞒不过徐先生你啊!” 眼见自己身份暴露,这黑衣人也不在隐瞒,直接冷笑一声承认了下来。 只是他这声音尖锐不已,明显缺少此前的浑厚男子嗓音。 “当日在那林家老宅中被你抢走了辟邪剑谱后,我就认出了你,岳掌门!” 徐子骧虽然目前不能妄动真气,但依旧是镇定自若。 而这时候,一直隐在暗处的枯槁老者和麻衣汉子也走了出来。 至于徐子骧的身旁,却是由两名婀娜身影手持长剑护在一旁。 “原来如此,怪不得嵩山派会被几乎灭派,也怪不得东方不败会重伤你的双拳下!” 双眼微微扫过忽然出现的四名身影,岳不群此时已经认出了枯瘦老者和麻衣汉子的身份,他们两人正是去年出现在少室山的白板煞星和青海一枭。 而屹立在徐子骧两侧的少女,他也是有些眼熟。 只是比起白板煞星师徒的身份,这两名少女的身份就不被他放在眼里。 不过识破这二人的身份后,原来还以为是胜券在握的岳不群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白板煞星此人可谓是昔年西南一路上的黑道巨擘,在加上近年亲手覆灭了嵩山派的傲人战绩,岳不群自然是不敢小瞧。 在联想到徐子骧数日前重创东方不败的拳法,很快就联想到了什么的岳不群,也更是面前的枯瘦老者心生警惕起来。 可是越是如此,也更加阻挡不了岳不群渐起的杀心。 下一刻,就见岳不群身影一飘,转瞬间就出现在徐子骧身前,眼看那三尺长剑就要刺进自己体内时候,徐子骧却是已久不慌不忙。 因为这时候,侧立在两旁的两名少女却是动了起来。 习得了玉女心经的二人,或许在内力上还远不如岳不群,但在速度却是在场众人中唯一能跟上岳不群身影的人。 就见她们两人合力,以一手快捷飘忽的玉女剑法竟然在一时间和岳不群斗得不分上下。 而这一结果,自然是骇得岳不群心中大乱。 若是两者长剑相交的一瞬间,察觉到这两人内力浅薄后,他都有远遁之心了。 察觉这一点的岳不群,自然是信心大增。 那日他在黑木崖上领教了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后,也是收获颇丰,所以这才敢以一人之力出现在这儿。 那白板煞星武功虽高,却也奈何不了自己,只要自己抢先杀了这两个丫头,今日大事便可定矣!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其中一名白衫女子嘴中忽然吹动口哨,还未等他察觉其中不对之时,不远处却飞来一群通体皆白的蜂群围了上来。 惊讶之下,岳不群连忙以手中长剑护住周身。 以他如此诡异身法,竟也被这蜂群叮得满头包,狼狈不堪。 而眼见他被这蜂群围住后,刚刚还在和他交手两名少女却是眼露怜悯退向一旁。 甚至就连远处逃过一劫的余沧海,和枯瘦老者等人也是冷笑不已。 还未等他察觉到有所不对的时候,忽然一股剧痛却从此前蜂群叮咬的部位上传来,初始时岳不群还能以自身定力强行忍住,但只是过了数息,这股剧痛就已难以忍受。 硬是痛的他叫出声,就连握在手中的长剑此刻也已抛在脚下,完全不顾其他的抓痒起叮咬的部位了。 而见到岳不群如此下场,徐子骧却是长叹一声。 这玉蜂之毒,可是非比寻常。 毒性是普通野蜂数倍的它,一旦人定要自然是疼痛难耐,再怎么定力非凡的江湖好汉也会痛哭流涕。 当初在终南山他也曾因为修炼捕雀功的时候被这玉蜂叮咬后,当时就疼痛难忍,差一点就昏厥过去。 若不是他知晓玉蜂浆能够解毒的话,恐怕他也要毒发难耐了。 而今日这岳不群被这一群玉蜂叮咬,所中之毒是他当日数倍,所以下场恐怕更是凄惨了! “菁儿,够了!” 看着已经将衣衫撕破的岳不群,徐子骧轻叹一声后便开口了。 随后这才在白衫少女口哨的吹动下,这群将岳不群团团围住的玉蜂这才四散开来。 不同于曲非烟在武学上的造诣,一向喜静的刘菁便在闲暇时间按照徐子骧所说下尝试起了的驭蜂阵。 虽然成功了,但是耗时一年,她也只是培育出这一窝能够听她口哨指挥的玉蜂,所以这时候看着脚下玉蜂的尸体,自然是眼露心痛。 “师弟,要杀了这个伪君子吗?” 看着无暇顾及其他,只是狠狠抓痒身体的岳不群,余沧海则看向一旁的徐子骧问道。 “废掉他的武功,然后在将他转交给华山派的令狐少侠吧!” 看着疼痛难耐的岳不群,徐子骧这时候却摇摇头说道。 以如今岳不群的身份,若是擅自杀了他的话,恐怕徒增麻烦,所以还不如将他废掉武功再转交给华山派。 或许是明白了徐子骧的顾及,余沧海冷笑一声后,便一指点在了岳不群的丹田上,将他修炼多年的内家真气完全废掉了。 而做完了这一切,这位矮道人还是不解恨,最后又是拔出剑挑掉了岳不群双手的手筋,随后这才满意下来。 正文 第八十章 终章 距离当初一众江湖正教齐聚黑木崖上的除魔壮举,已经过去了一年了。 在这短短的一年里,江湖上也发生了不少变化。 首先便是华山派的掌门岳不群离奇失踪的消息了,自从各大门派从黑木崖上离开后,这位曾经一手主导过除魔之举的盟主,却忽然离奇的失踪了。 而对此,接任了新一任华山派掌门的令狐冲却再三为此噤口,完全对此事避谈不谈的坦度自然是引起江湖一众同道的疑惑。 甚至还有好事者,怀疑这岳掌门的离奇失踪和这位新上任的华山派掌门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最后眼看难敌这悠悠众口,华山派的另一长辈,身为岳夫人的宁女侠这时候却站出来力排众议表示支持令狐冲,这才堵住一大半好事者的嘴巴。 但也因此,江湖上也多出一起无头公案。 每当说起华山派时,也总绕不过这位岳掌门的离奇失踪。 可是岳不群失踪,却让其他门派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可不是一件空话! 自左冷禅以来的五岳盟主就心怀五岳并派之事,而岳不群自然也不能免俗。 只是众人眼见他携剿灭魔教之势声望大涨,心中也担忧江湖上再多出一个嵩山派。 不过还好,他这突然失踪,自然是引得少林方证大师等一众正道魁首们心底暗松气。 毕竟无论是少林,还是武当,甚至其他残存下来的五岳四派也不想自己头顶在多出一位左冷禅了。 为此,岳不群的突然失踪,自然是为越演越烈的五岳并派之事降下了温度。而新担任华山派掌门的令狐冲虽然也剑法不俗,但在声望上是远远不如自己的师傅,在加上他也不愿行那五岳并派之事情,所以自然也是让其余三派也放下防备的心思。 而此后四派之间互相往来,倒也有了一丝同气连枝的味道。 数月之后,林平之则是余人彦两人是出现在了漠北。 大风呼呼,秋季的寒风刺骨,林平之身披大裘,脚下骑着大马快步穿梭在牛羊群踩出来的小路上。 而在身后,余人彦则带着数名派中晚辈弟子紧随其后。 自从魔教总坛黑木崖被江湖一众正教铲除后,余下残存的魔教中人其中大多都收紧尾巴隐姓埋名起来,但也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其中就有那漠北双雄,和桃谷五仙等人在这漠北一代兴风作浪。 在半月前,漠北双熊还携马贼洗劫了福威镖局旗下数记分号,而桃谷五仙门则和其他三教九流的人物一起,多有出手暗害正教弟子的例子。 所以眼下江湖大局已定,这些仍然在兴风作浪的魔教残党们自然要被逐一清算。 说来也是奇怪,或许是这群马贼连番抢劫过于顺利了。 也或许漠北草原距离中原武林过于遥远了,这群接连入关洗劫了福威镖局旗下分号的马贼们,居然过于自大,根本没有转移老巢的打算。 所以这一次被林平之和余人彦两人盯了上来,以他们两人如今的武功虽然在青城派内派不进前五,但也算是个中好手了。 而漠北双熊兄弟两人,虽然在江湖上凶名突显,但自身的武艺也不过二流水准,能有如此大名,也是得自二人喜食人肉的恶习。 是夜,月黑风高。 在一片简单用帐篷搭起来的营地里,除去篝火在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如今安静,自然是连得守夜的人不由得打起瞌睡起来。 趁着夜色,林平之已经和余人彦接近到这片营地不到百米的距离。 加上他们师兄弟二人,在加上一同从青城山来的三名师弟,以及成十名福威镖局旗下的趟子手和镖师,此次也算是兴师动众,势必要在今夜铲除这肆虐漠北的一帮马贼们。 随后林平之便和余人彦对视一眼后,持剑率先攻了进去。 以二人如今的武功,对付这守夜的普通马贼自然是不在话下。 所以在他们二人的带领下,最外围的帐篷里已经有不少马贼在睡梦中被人了结了。 随着一片火起,还在睡梦中的漠北双熊也是俱被惊起,可惜此时此刻,他们兄弟二人早已被人团团围住。 若不是依靠手中的马刀耍得虎虎生风,恐怕也早被这群人给乱刀砍成肉酱了。 “你们让开,我来!” 眼见随自己而来的一众镖师和趟子手反倒是被这两人给逼得险象环生后,林平之这时候却开口说道。 众人闻言,自然是连忙让出位置来。 “小白脸,找死!” 看到这俊俏的小道士居然敢孤身一人面对自己,漠北双熊中的老大则是狞笑一声,紧接着便挥动手中的鬼头大刀。 自小成长在这漠北草原的漠北双熊,也没习得什么高深武学,自出江湖以来,他们兄弟二人也是依靠着江湖上粗浅的刀法讨生活。 只是他们兄弟颇有蛮力,这江湖上粗浅寻常的刀法到了他们手中却是无往不利,在让他们兄弟在漠北草原赚足了名声。 不过面对这来势凶猛的一刀,林平之却是脸色如常,随后就一掌拍在鬼头大刀的厚实刀身上。 紧接着,就见这漠北双熊老大脸色一变,原本持刀的右手也差点被这一掌震脱了手,虎口已经开始渗血的他,心里这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小白脸的道士是一个少见的高手。 心里暗骂一声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战了下去。 只是他已失了胆气,所以数招的功夫,便被林平之寻得机会,一掌印在他的胸口。 而余人彦那里,也是如此,先是以青城派的松风剑法挑开对方手中的马刀后,再是一剑直接刺进那人的后心。 而周围福威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则看到这里也是一惊,不免心中感叹青城派武学的高深。 要知道自从少镖头拜入青城派山门后,可谓是和之前判若两人,不仅改掉了原本的骄纵脾性,就连性格也沉稳了几分。 如今江湖上提起福威镖局的少镖头,谁人不竖起大拇指啊,谁人不称赞一口少年英雄! 甚至连带着福威镖局也是颜面有关,福威镖局旗下的镖头行走在江湖上,也是受到各种礼遇。 就在林平之和余人彦两人铲除了在漠北一代肆虐的马贼后,而青城四秀中侯人英洪人雄二人却是和昆仑派谭迪人和其师兄一起则远赴湘西一代去剿灭桃谷五仙。 自从原本桃谷六仙中桃根仙惨死在罗人杰,于人豪两人手中后,这亦疯亦癫的五人便将青城派恨到骨子里。 所以在魔教总坛覆灭之后,他们兄弟五人反其道行之出手暗害正教门下弟子,更是在数月前出手打伤了青城四秀中罗于二人,这才引得青城派联手昆仑派远赴湘西一代来剿灭他们兄弟五人。 历经半个月的时间,侯人英则和昆仑派的好手们这才在湘西找到了他们兄弟五人。 当初在少室山他们兄弟六人接连鏖战正教年轻一代的高手,其中无论是华山派的令狐冲,昆仑派的震山子门下的二弟子,也有青城四秀等人。 然而面对这正教一众年轻翘楚,他们兄弟六人也是不落下风,若非徐子骧插手相助,恐怕当日的胜局就未曾可说了。 面对这已成死仇五人,昆仑和青城派弟子自然是不能放过。 在一艘停摆在渡口的渔船上,桃谷五仙便和前来围剿他们的两派弟子交起手来,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性格本就疯癫的在目睹了杀死自己兄弟的青城派后,更是癫狂起来。 他们五人出招奇怪,皆以匪夷所思角度出手,又在仇恨驱动下,打法也变得不畏生死起来。 以铁棍刀叉和两派弟子交手的桃谷五仙,虽然也是换掉了数名两派的弟子,但同时身上也多出了数道剑伤。 “嘭”的一声响起,自恃近年来功力长进的侯人英脸色难堪退了下来。 两人肉掌碰撞,还是输给桃谷五仙中老二桃叶仙,而眼见自己掌力占优,秃顶的桃叶仙则是嘿嘿冷笑一声。 随后便将手中铁棍单手压在侯人英手中长剑的桃叶仙,随后更是不退反进,左手紧紧抓在侯人英的手腕上就欲发力。 “侯师兄!” 一旁的洪人雄看到这里,则也是连忙持剑来攻。 不过围在一旁的桃枝仙却出手如电,手持一根短铁棍的他连连出手砸得洪人雄是暗暗叫苦,就连手中的长剑也快要握不稳了 至于昆仑派的谭迪人和其师兄却也被其他人缠住,暂时无法伸出伸出援手。 就听一声脆响,侯人英面露痛苦,而身旁的桃叶仙却是狞笑,出手建功的他,更是紧紧抓住已经被他捏断手臂的侯人英,而右手手中的铁棍则也趁机招呼向侯人英的脑袋。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名身穿绿色长裙的婀娜身影却忽然出现在眼前,手持一把的长剑不仅提侯人英挡住这一棍后,则以一手凌厉剑法逼退了这桃叶仙。 同时被逼退的桃叶仙,也从身后看到了一白衫女子挟持的丑陋老者,他们虽然癫狂,但却不痴傻,所以立马便脸色一变。 “我六弟呢?” 要知道为了保护这老者的安全,他们兄弟五人可是将年龄最小的桃实仙派过去保持着老头的安危。 然而看着白衫少女的出现,桃叶仙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随后便狞笑一声直接攻向远处的白衫女子。 可是早在一旁的曲非烟,又怎么放他过去。 玉女剑法身法飘逸,出手宛若迅捷。 若非如此,她们姐妹两人联手也未必能暂且困住修炼有辟邪剑谱的岳不群。 而桃叶仙自然也跟不上曲非烟的速度,功力深厚的他反而被这妙龄少女手中长剑给逼到绝处。 两人交手中,众人只瞥到这绿裙少女身法身法飘然,姿势娴雅,远远观去仿佛如同仙子降临人间一般。 有了曲非烟的援手,左手受伤的侯人英则也是硬气,连忙持剑和一旁的洪师弟联手战起了桃枝仙。 半个时辰过后,在这渡口处就见侯人英和昆仑派两位朋友一同朝着身旁绿裙少女道谢起来。 “你们不用谢我,是师父吩咐我来祝你们一臂之力!” 或许修炼了玉女心经的缘故,性格原本喜爱热闹的曲非烟这时候神情也显得稍稍有些冷漠。 不过这对于熟知内情的侯人英师兄弟两人来说,却是习以为常了。 “这平一指医术精湛,师父怕他死在你们手里,所以派我们两个人将他带回青城!” 注意到这几人的目光,站在平一指身旁的白衫少女则站出来解释起来。 当初在初少室山没能留下这平一指,徐子骧心中就大为遗憾,而这次听闻了桃谷五仙的消息后,则也连忙派出了曲非烟和刘菁两姐妹出来寻招平一指。 就在昆仑派谭迪人和其师兄惊为天人的目光下,曲非烟则和刘菁两人带着平一指先走一步离开了这渡口。 …… 华山玉女峰,刚处理完一天派中俗物的令狐冲则是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性格不羁惯了的他,即便是过了一年,还是没能适应这独揽派中重任的日子。 “冲哥!” 就在站在正气堂外舒缓筋骨的时候,不远处却换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回头看去,却发现少妇打扮岳灵珊怀抱一幼儿,左手则提着一个篮子,似乎要去探望什么人。 “珊儿,你这是要看望师父吗?” 看着提着东西的岳灵珊,令狐冲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马上不是中秋了吗,娘亲手做的月饼要我送给爹!” 由于此刻没有外人,怀抱着婴儿的岳灵珊也是没有否认。 “我陪你一起去吧,说道这个,我也有数月功夫没有见师父了!” 心中暗叹一声,令狐冲便接过岳灵珊手中的篮子,左手牵着师妹的手,一家三口缓缓朝着思过崖的方向走去。 PS:笑傲这一卷,也算结束了。 下一章重开地图吧!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嘉兴府 嘉兴府,陆家庄外。 三个怪人正赶着一辆马车停在门外,一名头上有着三个瘤子,而且还缺少一双耳朵,和一条胳膊的粗壮汉子却冷着脸回来了,看样子是明显吃了闭门羹。 “怎得被人赶出了吗?” 看着这粗壮汉子冷着脸回来了,守在马车外两个怪人则幸灾乐祸道。 “他奶奶的,说什么不认识什么黄河帮的名头,还说今日有仇家来寻不方便待客!” 揉了揉鼻子后,这头上有肉瘤的粗壮汉子明显不认同对方的说辞。 “这也难怪,你我三人已有十多年不履江湖了,他们这群后生自然是没有听闻我们的大名!” 马车旁另一名身材中等头发雪白的老翁这时候听到这里,脸上也明显有戚戚之色。 听闻身旁俩人的话语,一旁好似喇嘛打扮的光头老者也是不由得暗叹一声,脸上原本幸灾乐祸的表情随之减淡了不少。 “既然主人家不愿接待我们,那就去令寻他处吧!” 这时候车厢里,却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而听闻这声音响起,原本还在马车外感叹不止的三人,则连忙噤声,老实得赶起了马车。 说起来他们三人也算是昔日江湖有名豪侠高手,却料想到今日竟会被人当做仆役一般使唤,还不敢显露任何脾气。 想到这儿,三人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憋屈,只是想到那人强迫他们吃下的药丸,他们心中这份憋屈就陡然消散了。 就连三人性格最浑的粗壮汉子也是如此,那日亲身体会到三尸脑神丸爆发滋味,他也心中怕的发紧。 有了马车上人影的发话,他们三人只好继续向前赶着马车。 可是这陆家庄地处嘉兴南湖湖边,方圆数里内也只有寥寥数家家人,可是这些人家一旦开门,就被他们三人的样貌给吓退了回去了,也别说什么留宿了,一口水也喝不到嘴里。 如此数番后,原本还骂骂咧咧的粗壮汉子也是熄掉心中不少火气。 最后无奈之下这才出现一个破落的院子旁,心道这下应该没人赶他们了吧。 “喂,你们几个家伙来我家干嘛?” 谁料想这破败院落还是有人居住,一个半大小子怀里抱着一只母鸡,此刻紧盯着闯进他家的三个怪人。 “小兄弟,我家主人想借贵地休息一晚,也好避个风雨!” 眼见身旁浑人开口触怒马车中那人,一旁的白发老翁便抢先一步站了出来,鹤发仙颜他这时候笑眯眯地看向了一旁的小子。 “借宿可以,不过需要这个!” 目光贼溜溜在他们三人身上稍作打量后,这名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小子便朝着白发老翁竖起了三个指头。 “给你!” 不想和这个小鬼多做纠缠的白发老翁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 “咕嘟嘟!” 看着眼前白花花的碎银,本来只想要几个铜钱花花的小子是咽下一口口水,随后便怕对方反悔似得将这碎银夺了过来。 眼见这小鬼如此胆大,一旁的白发老翁也是有些意外,不过既然许诺将碎银给了出去,他也不可能反悔。 几人行走了一日,早已是疲惫不堪。 “小子,你这有什么吃的吗?” 目光早已落在这小子怀中的母鸡,头上有着三个肉瘤的粗壮汉子说是询问,其实倒不如说是已经决定了下来。 “我这只鸡是留着下蛋用的,不过你们要吃的话也是可以!” 已经收下了这几个怪人的银钱,怀抱着母鸡的小子倒也不吝啬,当场就拔起了鸡毛。 之前白发老翁给他银钱足以买下成十只鸡了,所以知道拿人钱财的小子也不心痛,直接现场就开始替他们料理起了。 “小兄弟,你家人呢?” 白发老翁看了看周围破败院落,又注意到眼前小鬼行事说话颇有市井之风,这时候也略带好奇的询问起来。 “我爹很早就死了,我娘前些年也不在了!” 正在专心清理鸡毛的小子,提起自己爹的时候倒是满不在乎,只是在提及母亲的时候语气中倒是透露出一丝黯然。 听到这里,一旁三人也是噤口不谈了。 如今这年头,兵祸横行,中原一带的百姓们十家有九家都家破人亡了。 只是没想到来到这嘉兴,也是如此。 而这时候待在马车内的人影,自然也是听到院落中几人的交谈。 只是没想到,初次来到这嘉兴府的就遇到这个小子。 在想到之前村口所遇到嘉兴铁枪庙,坐在马车中的人影又如何不清楚眼前这个小子的来历呢! 想及此处,车厢道士打扮的人影也不免暗叹一声。 当年穆念慈在杨康死后,便怀上他的骨肉。只是这杨康自作孽不可活,却也连累穆念慈母子也是如此。 另外想到在嘉兴南湖边遇到的陆家庄,这名道士打扮的人影也似乎想到了什么。 此陆家庄非彼陆家庄,江南一代除去太湖边暗中统领一众水盗的陆家庄以外,在这嘉兴一代也有陆家庄和其齐名。 不同于师承自桃花岛传承的陆乘风父子,嘉兴南湖的陆展元却是一手陆家刀法在江南一代略有名气。 两家虽同是姓陆,却并非是本家一脉。 而那陆家人婉拒自己一行人叨扰,恐怕就是为了避免祸及无辜。 自己来到此地虽只有数月功夫,但在江湖上听闻了“赤练仙子”李莫愁的大名,传闻此人虽是道姑打扮,却出手狠辣无情。 在江湖上更是以一手赤练神掌,和独门暗器冰魄神针闻名。 就在马车内道人打扮的人影在思索之际,这时候马车外头上三个肉瘤的粗壮汉子这时候则提着食盒从湖边折返过来。 以他们三人的性格,自然是不会满足于区区一只鸡,所以几人商议一番,便由他去湖边渔船上买些熟食酒水。 随后只见他极为小心敲了敲车厢,这才恭敬说道:“徐先生,吃饭了!” “嗯,你先下去吧!” 车厢内的人影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听到这儿,粗壮汉子这才小心放下食盒转身离去。 待到粗壮汉子离去后,车厢内人影这才掀开门帘,将这食盒提了进去。 而离开了后,这粗壮汉子才微微松了口气。 虽说他们三人能够从终南山那群牛鼻子手中逃脱是多亏此人出手,但却是前脚刚出虎穴,后脚又遇龙潭。 被这人强行命他们吞食下那三尸脑神丸后,他们三人从那刻起就不属于自己。 想到这儿,又想起了那三尸脑神丸滋味的他面色不由得一变。 这时候他也不免羡慕起被这人派出去陕甘一代召集旧部的师兄沙通天,和独自一人前往山西的彭连虎了。 此人不禁来历成谜,一身武功也是奇高无比,他们五人联手对付他,竟也被他一人所败。 知晓此人手段的侯通海此刻也连忙强提精神,将剩下另一个食盒带入了院子中。 就在他们三人连同那个小鬼正在用餐的时候,院落外这时却有一满头乱发衣衫褴褛的老叟闯入了进来。 此人轻功高明,肩下夹着两名女童却依然是速度不减。 “嗯!” 察觉此动静,三人武功最高的灵智上人直接拍地而起,身形看似笨重的他却灵活犹如一只燕子,腾空在半空中的他直接向前拍出了一掌。 或许是没有料到这院子里居然有高手出现,肩下夹着两名女童的身影也连忙向前拍出一掌。只是他相比于那和尚打扮的男子,他出手时略显匆忙,所以自然是在掌力落了下风。 “嘭”的一声响起,灵智上人是面有得色,而这名不请自来的邋遢老叟却是身体一震,嘴角已经是渗出一丝鲜血,明显是受了内伤。 “在下武三通,阁下何人?” 强行将冲上嗓子眼那口淤血咽下去后,这名肩下夹着两名女童的邋遢老叟面露惊讶打量面前已将他团团围住的三名陌生身影。 这院子他之前探查过分明没有其他人,可是为何会多这三人来。 或许清楚目前大敌当前的处境,明白自家不能再竖强敌的他,也少见恢复了往日了一丝冷静,拱着手向在场三人自报家门起来。 “原来是一灯大师的高徒啊!” 听到这里,灵智上人则是眸子精光一闪,很快就认出了这人的来历。 虽说他们三人被囚禁重阳宫已有十余年,但当初为六王爷效力争夺武穆遗书时,也曾和南帝门下弟子发生冲突,所以自然是从这交手中认出了他的底细。 “不巧得紧,我们三人都与……” 就在灵智上人阴阳怪气开口的时候,不远处马车里却传来了那人的声音。 “将解药给他!” 听到那人的声音响起,原本还想留下武三通的灵智上人却是脸色一僵,不过随即还是听从了那人的吩咐,从自家怀中掏出了解药扔了过来。 接过这和尚解药的武三通这时才发现,自己右掌的掌心却已发黑,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惊怒之下的他,连忙吞下这枚药丸,随后这才感觉到自己掌心的刺痛感减轻了一些。 “我们四人也只暂时借此地休息而已,阁下还请自便!” 紧接着马车中又传来了那阵陌生声音。 眼见马车中那人发话了,灵智上人也只能遵从他的意见,老实坐了下来。 “多谢!” 放下随行的小姑娘后,这名满头乱发的老叟便朝着马车的方向拱了拱手后,就朝着远处已经冒起了火光的陆家庄赶去。 虽然对于自己之前没能察觉到马车中居有人而感到惊讶,但如今可是有大敌来袭,也容不得他继续啰嗦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激斗 此刻车厢中的人影,则也透过布帘看到互相依偎躲在角落中的两个小姑娘。 不过也仅是打量一眼后,就闭目养神起来。 反倒是院落中跟着灵智上人和侯通海两人胡吃海塞的半大小子,留意到了那两个相互依偎躲在角落中小姑娘身体在一阵阵颤抖。 随意用衣袖摸了摸嘴巴后,就见他拿起还剩下一大半的烧鸡,随手在拿起几个馒头,就走来这两个小姑娘面前递了过来。 不过对于他的好意,这两个小姑娘却是没能接受。 只有其中一个看似年长一些的小姑娘,在缓缓安慰着怀中妹妹的同时,则微微朝着这个看似乞儿的少年轻点了下头,以示谢意。 自感没趣的半大小子也不管别的,就径直丢下自己拿来的馒头和烧鸡离开了。 看到这儿,院落中侯通海则是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灵智上人也是微笑不语。 他们二人皆在重阳宫被囚禁了多年,难免心底戾气颇重,但眼见面前这乞儿自己都自顾不暇,却仍有此良善自然也有所感触。 与此同时,火光大起的陆家庄内。 一持杖的枯槁老者,却和身旁一妇人,勉强支撑在一名身穿杏黄色道袍的美貌道姑手中。 数个回合,眼见这两人就要不敌这美貌道姑之手时。 “唳!” 天边却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雕鸣声,正在和勉强招架这美貌道姑的枯槁老者却是脸上一喜。 而这一声清脆雕鸣,院落中的数人也是听到了这里。 原本还镇定自如的灵智上人和侯通海两人也是浑身一震,这雕鸣声他们可是在熟悉不过了。 特别是侯通海,当年他可是被这对雕的主人给捉弄怕了。 车厢中闭目养神的道人也是如此,忽得睁开双眼的他,自然是察觉到了远处的雕鸣声。 心知是那对夫妇来了的他,则也只是轻轻挑挑了眉毛。 就这样过去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见院落外拼拼乓乓地响个不停,随后就见武三通被人打飞进来。 “李莫愁,你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已中这魔女一记赤练神掌的武三通,脸色则是黯淡不已,分明是中毒已深的迹象。 “我既已在陆家墙上印了九个手印,自然是这两个小姑娘是非杀不可的。武三爷,你可切莫自误!” 这一身杏黄色道袍加身的美貌道姑虽是笑吟吟地说道这儿,但语气中杀气却是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此前她在陆家庄和江南七怪中的老大“飞天蝙蝠”柯镇恶有过一番交手,自然也清楚了郭靖夫妇在这嘉兴城中。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已是最快速度赶到这儿。 若不是顾及这武三通是一灯大师的徒弟,她早就痛下杀手了。 所以说完这番话后,她便绕过了武三通,直接朝着蜷缩在角落中的两个小姑娘走去。 这时候在这院落中,灵智上人和侯通海两人是受制于马车中的那人,自然也不愿惹出麻烦,所以也是不做理会。 只是在这院子中的主人,那个半大小子却鲁莽地拦在前面。 看着这个满是泥土的乞儿双手带着油腻抱向了自己,道姑打扮的李莫愁自然是露出一丝厌恶,手中浮尘一挥就要了结这不知好歹乞儿的性命。 本欲不愿多管闲事的灵智上人,却是注意到这儿,冷哼一声的他直接身影暴起抓在了李莫愁宛若银丝的浮尘上。 他早年修炼有密宗大手印,掌上的功夫自然是非同小可。 所以任由眼前美貌道姑如何发力,却还是拖不得手。 眼见又有人出来坏事,李莫愁则是银牙暗咬,脸上浮起一丝寒意的她直接反手向前拍出一掌。 已经有多年不履江湖的灵智上人,眼见这娇滴滴的道姑持掌攻来,自然是也要彰显出自己厉害,所以也是同样向前拍出一掌。 然而两人掌力相交,灵智上人却是脸色大变,原本红润的面色也顿时多出了一丝黑气。 两人身影俱是一震后,李莫愁也是心中暗惊,原来她柔腻温软的掌心也变得漆黑起来。 掌上有毒! 二人想到这儿,心知遇到了用毒高手的李莫愁和灵智上人也连忙同时退开。 “阁下好霸道的掌力啊!” 李莫愁宛若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但却在灵智上人耳中听闻却如同大敌一般。 “你这姑娘武功倒也不差,老夫我这次重出江湖也还是头次遇到这样的对手!” 灵智上人极好面子,所以又怎能在一介女流之辈面前露出虚弱一面,所以这时候的他仍强撑着说道。 刚才两人掌力相交,却是他输了一筹。 虽说他自恃毒砂掌霸道无比,却因为被困重阳宫十余年的缘故,原本汇聚在掌上的剧毒如今已是十不存九了,所以自然是无法和李莫愁的赤练神掌相比。 “这么说,我还得多谢前辈手下留情了?” 听到这儿,李莫愁却是微微一笑,面容姣好的她此刻却也谨慎打量起了面前灵智上人起来。 此人一身喇嘛打扮,出手招式也不似是中原人士,所以一时间半会间,李莫愁竟也瞧不出他的来历。 “上人,还和她啰嗦什么!” 就在两人在互相试探的时候,一旁侯通海则是不岔这道姑看他的目光,直接从背后出手抓向着道姑的肩膀。 他出手下声势倒是不凡,虎虎生风之下,倒也唬得一旁的半大小子是瞪大了双眼。 蠢货! 看到侯通海的举动,原本本就是强趁着的灵智上人却是脸色大变。 不过还未等他开口,就见这浑人倒飞了出去,胸口则是多出一枚黑色掌印。 而这其中交手过程之快,竟以灵智上人也没能瞧出其中细节。 要知道这侯通海一身武艺虽在他们数人处于末尾,可手上功夫倒也有几分,却没想到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倒飞了出去。 解决了侯通海后,似乎也瞧出眼前的灵智上人是强撑着一口气而已。一身杏色道袍着身美貌道姑则是衣袖一挥,就见一从银针陡然间射向了灵智上人。 本就是强撑着的灵智上人,则连忙后窜躲避。 只是这从银针射得突然,灵智上人又是受伤之下,所以猝不及防下自然是无法做到全然躲避。 看着近在咫尺的银针,灵智上人自然是脸色难看至极,心知自己今日休矣的他也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可就在这时候,车厢内却传来一声长叹。 随后就见车厢外的竹帘忽得被吹起,“嗖”的一声响起,便看到一枚石子直接撞在灵智上人的腰间,闷哼一声的他直接从半空中跌落。 而正是这一跌路,让他险之又险避过那一从银针。 “多谢主人相救!” 腰间还吃痛不已的灵智上人起身后,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朝着车厢方向作揖起来。 “还有人?” 和武三通之前的表现一样,李莫愁也是没能察觉到车厢内有人存在的迹象,所以自然这时心中一惊。 这喇嘛就如此难缠,更何况是藏身于车厢中的主人呢! 想及此处,李莫愁脸色大变之下,更是不愿在此多做逗留。只是最后他还是手中衣袖一挥,一抹银针射向车厢同时,右手暗藏两根银针的也直接射向了一旁角落中蜷缩两个小姑娘。 车厢中那人只是轻咦一声,随后就见忽得一阵掌风突起,在半空中就将那一抹淬毒的银针隔空劈落。 而紧接着就见车厢中竹帘掀起,一抹残影从众人眼前闪过,眨眼睛就出现在了上空,似乎正欲救下角落中蜷缩的两个小姑娘。 可是就在这时候,忽得有两枚石子从空中射出,直接隔空就击落射来两枚银针。 瞧到这儿,从车厢里闪身出来的青年道人却是眼睛一动,直接看向远处。 只见在院落外不远处的树梢上,一名青袍老者却和他遥遥对视,看样子这两枚石子却是从他手中发出。 不过力道比起来,也并不比之前青年手中从车厢中射出石子威力逊色多少。 似乎是有些意外,自己藏身之处被人察觉,这名青袍老者只是眼露奇光,稍稍打量了一下青年道人数眼后,就飘身远去。 眼见这青袍老者飘身远去后,青年道人脸上倒是没有其他表情,仿佛是早已猜出了这老者身份。 “东邪黄药师吗?” 嘴里喃喃低语后,青年道人便摇摇头将目光看向一旁倒地的侯通海和灵智上人。 至于此时的李莫愁,却早就见势不妙抽身走人了。 毕竟车厢中那人能以浑厚掌力隔空劈落射向他冰魄银针,就已表明他这一身武功远超乎自己平生所见。 以李莫愁的为人,又怎会继续留在此地呢! 而出现百余丈外李莫愁,则惊疑不定地看向了身后,在确定身后并无追兵后,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此刻既已脱身,这嘉兴府就决然不能久留了! 此前她在陆家庄的时候,也招惹了昔日江南七怪中的“飞天蝙蝠”柯镇恶,这老瞎子倒是身手不凡,但还不被她放在心上。 可他的徒弟可是不好招惹,适才也得知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郭靖夫妇已来了这嘉兴府,在加上之前被她招惹怪人,她自然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想罢,身形婀娜的她便纵身提气,几个起落后,就消失在这湖边了。 而这时候,在这院落中的青年道人却是微微摇头,随后便出手对点在灵智上人和侯通海两人周身大穴,他们两人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不少。 “你们两人只需暗中调息数日,就可逼出余毒!”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一旁侯通海和灵智上人则是连连点头。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还请留下姓名,若有他日必将回报!” 与此同时,一旁的武三通也以自身内力暂且压住余毒的爆发,起身后的他便拱着手朝着一旁的青年道人道谢了起来。 “区区小名不足挂齿,若你真有报恩之意,不如护着这两个小姑娘到了安全的地方吧!” 对此这青年道人却还是微微摇头,不想多做纠缠的他直接拒绝了武三通的报恩之举。 只是此刻,一旁半大小子则眼睛发亮地盯上了一旁青年道人。 在他眼中原本凶神恶煞美貌道姑却被车厢中的青年道人给随手打发了,自然是引得他心中敬佩。 要知道他娘在生前也曾教过他一些粗浅武功,所以也懂得这道人的武功高强! 毕竟在此之前,那道姑接连斗败两人一幕,他也是看在眼里,当然也自然觉得这道人武功高强了。 不过越是这样,这半大小子也心中懊恼之前,为何会收他们一行人留宿的银两了。 想到此处,手中紧攥着之前要来的碎银也变得烫手许多。 “唳!” 就在青年道人心中有了去意的时候,头顶上空也再次传来一声雕鸣,脸色有所变化的他直接抬起头看了看。 心知郭靖夫妇大概距离此处不远了! 要知道这一对夫妇可是和终南山的全真教关系匪浅,若是真和他们纠缠起来,恐怕会很是麻烦! 想到自己这次目的的青年道人,随即便带着身旁脸有惊惧二人继续赶路了。 就在侯通海和灵智上人赶着马车的时候,就见一手持铁杖的跛脚瞎眼老汉则陪着一名身穿锦衣的小姑娘快步向前前面赶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影一样,而就这样他们两拨人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只是在这辆马车背后,一个怀揣着几个馒头的半大小鬼则仅仅跟在了他们身后,一双眼睛则是紧盯着前方马车。 可是或许是感受到了赶车的侯通海的心情,拉车的马儿脚下速度也变快了不少。 而这也自然累得身后紧跟的半大小鬼受累,气喘吁吁的他仍不肯放弃,可惜就这样奔驰了数百米后,他就只能力竭地瘫坐在原地。 双眼里满是懊悔看着远去的马车,原本紧攥在掌心的那块碎银也随之跌落。 “娃儿,你在难过什么?” 可就在这时,就见一人以头支地,双脚井拢,撑向天空,好生古怪。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旧事 嘉兴南湖边,还是在那处破败的院落中。 在一阵清脆的雕唳声,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则携手出现在这院落中。而在他们身后,之前飞奔除去的半大小子却也无精打采跟在后面。 “郭大侠,黄帮主,此番多谢你们夫妇伸出援手了!” 武三通吃下一粒九花玉露丸后,这才感受胸前那股火辣辣的刺痛被一股清凉所代替,随后便连忙起身朝着身旁的人影道谢起来。 虽说他心里仍介怀于当年被黄蓉诓骗抗下黄牛、巨石一事,可是今日既被他们夫妇所救但还是要感谢一番,不然传出去江湖人只会嘲笑一灯大师教徒无方。 “武师兄,你这伤势是李莫愁所为吗?” 而这时候一旁看起来约莫二十六七岁的秀丽女子,却是打量起了一旁的武三通,她的一双眼睛灵活至极,在武三通身上转了几眼后,心底里却莫名有了一丝疑惑。 虽说他们夫妇最近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但也听说过“赤练仙子”李莫愁的大名,传闻此女武艺高强,手段毒辣,已有许多江湖前辈栽在此女的手中。 而一旁武三通虽是一灯大师门下弟子,但一身武功皆出自战场厮杀,大开大合的招式反而对付江湖中人时显得破绽极多。 所以李莫愁既以暗下杀手,又怎会留得这位武师兄的性命? 想到这儿,身旁的秀丽女子自然是心生疑惑起来。 “说来惭愧,我自问修炼武功多年,却还不是一个后辈的对手……” 武三通说道这里,便缓缓将不久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尽数到来。 听到了这院子里曾经出现过的喇嘛和独臂汉子时,一旁秀丽女子则不由得眼珠一动,看向了一旁的身影。 “靖哥哥,你还记得数月前重阳宫发生的大事吗?” 随着秀丽女子的声音响起,一旁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则是沉吟片刻,随后这才恍然大悟看向了秀丽女子。 “蓉儿你是说,他们两人是从重阳宫逃出的灵智上人和侯通海?” 他自然也是听闻了数月前发生在重阳宫的大事,一旁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随后惊喜问道。 “能和李莫愁的赤练神掌平分秋色,也唯有灵智上人的毒砂掌,靖哥哥,你还记得当年我们替王道长在满城药铺中捉药的事情吗?” 似乎也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旁的秀丽女子也是笑吟吟的地说道。 当年全真教的“铁脚仙”王处一和灵智上人交手,也是饱受这毒砂掌之毒,所以今日听闻这喇嘛竟然能和李莫愁的赤练神掌平分秋色,自然也更是确定这人就是从重阳宫逃出的灵智上人。 “既然如此,我就亲手出手将他们二人擒来,也好交给丘道长日后惩治!” 听到秀丽女子确认那两人的身份后,一旁高大男子也不免显得有些意动,就欲直接动身追上去。 “且慢,靖哥哥,灵智上人和侯通海两人自然是无需忌惮,可是当初以一人之力擅闯重阳宫的那人却是要小心对待!” 眼见身旁的男子就欲直接动身,秀丽女子这时候连忙劝阻道。 正所谓敌在暗,我在明。 那人一身武功能擅闯重阳宫还能全身而退,就表明了他的武功已处于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只是或许是她孤陋寡闻,也甚是没有听说有关此人的传闻。 而加上经过武三通口述,此人之前仅凭掌风就能隔空劈落冰魄神针的一幕,更是让秀丽女子对此人更是忌惮起来。 所以眼见身旁的男子有了意动的迹象,则连忙开口劝阻起来。 听到了身旁的女子的劝阻,心知她所言不差,一旁高大男子也只能暗叹一声暂且放下这个念头。 不过还好,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夫妇二人虽然没能找到岳父黄药师的踪迹,但却找到杨兄弟的骨血。 当年杨铁心伯父身死之际,曾拜托他照顾穆念慈,然而他却未能尽职。 不仅让他这义妹孤苦无依病死于郊外,就连他杨兄弟的骨血也是流落在外,成了一个乞儿。 念及此事,男子也不免耿耿于怀。 不过好在老天开眼,他总算也找到杨兄弟和义妹念慈的骨血,不然他心中始终也绕过这个结。 就在他们三人交谈的时候,跟在这对夫妇身后的半大小子却是显得没几分精神。 想拜师的高人,由于机缘不足而被错过。 就连刚认下义父,也被面前这对夫妇给吓跑。若不是少年再三确认了这对夫妇和自己娘亲的确熟识一场,恐怕少年就要偷偷走人了。 与此同时,在嘉兴南湖另一边的树林中,双手怀抱两个小姑娘的青袍老者,这时候也听闻头顶了高悬雕儿的鸣叫,也不免眉头皱起。 “他们也来了,得走远些,免得啰嗦!” 自语一句后,就见他脚下步子加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这湖边。 虽说郭靖夫妇已经成婚数年,但黄药师还是看不惯自己女婿的木讷愚钝,所以在强行在桃花岛上忍了数月后,就不辞而别了.。 而眼下又从李莫愁手中救下这两个小姑娘聪明伶俐,容貌也是可人,所以心中便怜意渐生,有了收她们为徒的心思。 不过在此之前,这青袍老者还有一事要做。 之前在那院落,他亲眼目睹了昔年曾在他手中放肆的番僧居然逃出了重阳宫。 而要知道早年这番僧和金国王爷门下其他高手,也曾为难过蓉儿和他那蠢女婿,在联想到之前,曾亲眼目睹马车中青年道人出手一幕。 唯恐他们暗中报复,这青袍老者自然要替自己女儿孙女提前除掉这个麻烦。 心中想到这儿,青袍老者便身形一动,将两名小姑娘暂时安排在自己寄宿的客栈后,便脚下生风快步赶向那马车前往的方向。 …… 而此时青年道人却是盘膝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的他却不免思量起自己这一路堪称诡异的见闻。 本来当初自己在拜别昆仑派的震山子道兄后,就趁着天色还早,便在昆仑山中寻找其了昔日张教主藏身于白猿体内的九阳真经。 只是说来奇怪,自己出发前还是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然而刚到了山中,就忽然升起了大雾,一番迷路之下,竟然阴差阳错来到南宋。 亲眼目睹了蒙古大军征伐城市的残酷景象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来到了南宋。 为了确认自己所处的时代,他一路向东,直至到了关中境内。 只是未曾想,这北方道教早已成了全真教的天下。 由于早年丘处机觐见成吉思汗的缘故,全真教便执掌起了统领天下僧道之职,一时之间,声势自然是滔天。 只是由于南北未被统一,全真教执掌天下僧道的大权也仅局限于北方,但已算是权势滔天了。 而他又是一身道士打扮,行走在关中腹地自然引起全真教门下弟子盘问,一来二去之下,双方自然产生了冲突。 最后便导致他大闹了一番重阳宫,顺手也救下被困在终南山上的灵智上人,和侯通海,以及沙通天,彭连虎四人。 如今蒙古势大,西域转道中原的一路上,徐子骧也曾领教了蒙古人的残暴。 要知道西夏举国被屠的事情才过去多久,清楚历史走向的徐子骧既然亲临了这个时代,又怎能让这一幕幕重演了。 所以这才在重阳宫救下了彭连虎等人,在逼迫四人吞下三尸脑神丸,便放沙通天和彭连虎两人去陕西和山西两地收拢旧部。 不同于灵智上人孤家寡人一个,沙通天则是昔日黄河帮的帮主,门下自然有无数弟子。 人称“千手人屠”的彭连虎却是活跃在山西河北一带的悍匪,手底下喽啰自然是也众多。 虽说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好歹名声犹在,有他们两人出手起码也收拢一些旧部,必要是也能起些作用。 而他自己则带着灵智上人和侯通海两人乘坐马车,一路缓缓朝着江南赶去。 此番他有两个目的,一是要去苏州寻找慕容家的还施水阁。当年他也曾江南一代寻找过慕容家的踪迹,只是可惜相隔时间久远,已经无所寻觅了。 而如今距离那南慕容的年代也只是相隔百年,若是有缘的话,定可寻找其中的隐秘。 至于第二个目的,则是寻找当年的食菜事魔教,也就是俗称的明教。 只是入此教者不吃荤,不喝酒,被宋室污蔑为吃菜事魔。而这明教看似已是被连根拔起,但其实暗地里仍有幸存者。 如今蒙古势大,若想要抵御蒙古南下,这明教势力就不能忽视。 可是经过宋室多年剿灭后,这明教势力早已是潜入地下,又岂是这么好寻找的! 想到这儿,盘膝坐在马车中的徐子骧则是不免一声轻叹。 而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不求有功,只愿问心无愧就够了! 那郭靖曾有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而自己虽算不上圣人,但在这一点也绝不会自甘落后。 PS:我白天要上班,晚上才能码字,各位的吐槽,我都懂,可是我目前也是分身乏术啊!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东邪 从嘉兴南湖离开后,徐子骧等人也未做休息,直接便朝苏州走去。 而嘉兴距离苏州,不远也有百里之遥,即便他们一行三人连夜赶路,也只是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就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在他们这辆朱红色马车前,却多出一道身影拦在了前方。 正在赶车的侯通海看着拦在前方的青袍身影,身为浑人的他本欲开口喝骂,然而当他亲眼看到了那青袍身影的面容时,却不由得惊惧失声。 “你……你……” 只能本能重复第一字许久。 侯通海如此惊惧的表现,自然也惊醒了一旁打盹的灵智上人,本来心中还有些不满的他,这时候则睁眼看着面前一身青袍的老者,则也脸色大变。 若是提起灵智上人生平最为畏惧的人物,眼前的身影就能排到前三行列。 至于为何如此畏惧,就不得不提起他被一天三次被人打入水中的故事。 当年他由于久在西域,不甚了解中原武林,所以导致闹出了后续一连串的笑话。 向来极爱颜面的他,自然是将此事当做奇耻大辱,只是经历多番交手后,他也明白了以自己一身武艺绝非此三人的对手。 而眼前这身影就是当年在船上,一招就抓住自己武功命门,将自己抛进海中。 如此奇耻大辱,他又怎会轻易忘掉! “原来你这个番僧也在这里!” 近距离打量片刻后,青袍老者就认出了这个当年曾向他挑衅的番僧。 “黄药师!” 灵智上人铁青着脸,叫出了这人的名字。 “罢了,先擒主你们两个再说!” 看着车厢内的人影还未露面,青袍老者则是微微摇头,随后就见他身形飘忽,宛若鬼魅。 当年曾就过这一招暗亏的灵智上人自然不敢大意,连忙将手中两枚铜钹向前隔空掷出,以求暂缓这人影攻势。 只是随着青袍老者手指微动,两枚石子便在空中就将这分量不轻的铜钹隔空击落。 不好,这老儿的一身内力又比从前深厚了不少! 看着仅以两枚石子就将自己铜钹隔空击落的一幕,灵智上人就明白自己绝非是此人的对手。 可是极好颜面的他又怎能轻易认输,所以这时候的他心中竟也多出了一丝意气之争,不躲避的他直接径直向前拍出数掌,看样子是宁死也要让黄药师尝到自己毒砂掌的滋味! 这时候,一旁的侯通海也是抄起手中的三股叉朝着青袍身影刺去。 面对这两人的围攻,青袍老者却是冷哼,手指对准当胸刺来三股叉则是轻弹一下,随后就见这手持三股叉的侯通海时犹如重击一般,整个人就倒飞出去。 虎口渗血不说,竟连手中的兵器也握不稳了。 而灵智上人径直向前拍出的数掌,却被青袍老者随手中弹出的一枚石子给击中了掌心,掌法为之一滞的他则不免暗道不好。 果然,随后就见人影一花的他,又被人捏住后颈提了起来,身材魁梧的他,却在这青袍老者手中宛若小孩一般稚嫩。 可就在青袍老者左手就要点在灵智上人周身穴道上时,一旁马车中则传出了一阵幽幽叹息。 随后就见一人影从车厢中窜出,早有防备的青袍老者则是眼中精光大闪,随后便丢下手中的灵智上人,和这道人影战在一起。 寥寥数息,他们两人竟已过了数十招。 在这其中,他们两人也皆以掌法,拳法,指法接连交手,却还是未曾分出胜负。 又这样过了数十招后,一旁青袍老者心中则也不免暗暗称奇。 要知道他平生最为自负,自认为江湖上所传武功无所不通的他,今日却遇到了一个对手。 然而隔空和那身影比拼了一记掌力后,青袍老者却是脸色突然一变,惊道:“你从何处学来的摧心掌?” “这掌法自然是本门嫡传了!” 明白青袍老者脸色一变的原因,但徐子骧这时候却并不想解释什么。 身影一动的他,再次以掌变拳,已在之前识得这拳法厉害的青袍老者,此后则是身影连忙向后一窜。 说起来两人交手中,虽然看似是不分上下,但其实在掌法和指法却是徐子骧处于下风,能交战至今未不落败迹,则是依靠自身浑厚真力支撑。 而唯独这拳法,却是让黄药师眼前一亮,此拳法贯通阴阳变化,出拳时又兼虚实不定,仿佛如七股不同力道在变化之间。 以他的眼力,自然是识得此拳法的厉害。 只是如此过了数招后,被徐子骧气势所慑,眼见已经避无可避的青袍老者,则是手指微动。 “嗖!” 随后就见一枚石子朝着徐子骧的天池穴飞去,早有堤防的徐子骧则是双拳回守,这枚石子在距离徐子骧左拳还有半寸之余时就被外放的气劲给震得粉碎。 “嗖!” 眼见徐子骧挡住这一击后,青袍老者却是毫不奇怪,随后的他则手指一动,这次则是盯上了徐子骧腋下的涌泉穴了。 如此险境,突然变招自然已是来不及了! 徐子骧则是仍然不慌不忙,原本的左臂却如同软鞭一般抽打在半空中发出一声脆响,直接就拍碎了这枚石子。 “小子,你是西毒欧阳锋什么人?” 眼见这青年道人再次使出了原本属于白驼山一脉的武功,以一旁的青袍老者则也不免脸色再变。 要知道自从第二次华山论剑后,那老毒物就因为逆练九阴真经导致神志不清,以青袍老者之自负,也不得不承认当初已非这老毒物对手。 本以为随着欧阳锋疯癫之后,这西域白驼山庄的传承就要至此断绝了,却未想到今日又在这名道人打扮的身影上看到了昔日欧阳锋的绝技。 可是对于他的询问,徐子骧却是根本不去理会,反而身影一动,再次持拳出现在了青袍老者身前。 “哼!” 以青袍老者的自负,又怎能久甘处于下风,所以眼见徐子骧持拳攻来,他也是冷哼一声,以掌攻来。 随后就见两人拳掌相交,气劲纵横,方圆数丈之内的落叶也是被震得一时飞舞起来。 可是徐子骧这七伤拳暗含七种力道变化,以青袍老者之能也招架前面四种力道。而就在他快要不敌时,却见他双手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以迅雷之势姿态优美地点在了徐子骧双拳之上。 随着掌指触碰,两人身形皆是一颤。 随后紧接着,就见两人身影随即分开,面色皆是难看至极。 青袍老者脸色难看,则是因为为了对付徐子骧这力道多变的拳法,被迫接连使出了落英神剑掌,以及兰花拂穴手来应对。 以他自负的性格,自然是引以为耻。 而徐子骧这里,却是奈何略输一筹。 此刻他内力虽然比起当年遥战东方不败时精进非凡,但却仍未臻化境,所以此刻和黄老邪交手时还是略输一筹。 而七伤拳则是,先伤己后伤人。 他此刻未曾吐血,却已是内功深厚的表现了。 “你到底是何人?” 一旁的青袍老者自然是不清楚徐子骧的虚实,看着眼前能和他平分秋色的道人,自然是心中疑虑大起。 如今距离第二次华山论剑已经过去十余年了,青袍老者虽说行踪飘忽不定,但也一直在江湖上走动,可是他却未曾听闻过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一个高手! 当日他听闻重阳宫被一道人闯入,劫走了羁押在终南山上的彭连虎四人时,他还在心中嘲笑这全真教门人一代不如一代,却未想到这道人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 能使出记载在九阴真经中的摧心掌,以及白驼山一脉单传的灵蛇拳法,在加上此前交手使出那套拳法,更是青袍老者心中忌惮的同时,也产生好奇。 “在下徐子骧,黄岛主这一手兰花拂穴手可谓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强忍住心中气血动荡,徐子骧看似面色如常朝着前方的青袍老者拱了拱手。 这黄老邪也不愧是昔年天下五绝之下,无论是之前的落英神剑掌,还是此番第一次展露的兰花拂穴手都让徐子骧大开眼界。 “徐子骧?” 听到眼前的青年道人自报家门,一旁的青袍老者则是眼中精光大露。 此人姓名倒也像是道家中人,只是他却未曾听闻过何时道家一脉出现这样的高手! 而且这人一身武学,所学颇杂,不仅掌法也算是登堂入室,其拳法更是让一向自负的他也不免叹服。 唯独指法上火候欠缺,但也算是江湖上少有罕见了。 “你这道人武功不弱,只是为何甘愿冒天下大不韪去得罪那全真教?” 紧盯着面前的青年道人,青袍老者则意有所指问起了这个。 要知道全真教自从得蒙古授权后,便掌管起了天下僧道了,所以北方一代已经鲜有僧道去敢去得罪如日中天的全真教呢! 而眼前这人又是道士打扮,所以自然让他心生疑虑起来。 “哈哈哈,如今这全真教势大不假,只是名过其实,门下弟子皆是蝇营狗苟之辈,得罪了又如何?” 徐子骧一阵大笑后,嘴中却毫不留情说出了对于全真教如今的评价。 “说得好!” 眼见这青年道人神情自然,不似作伪,这让心底里本就对如今全真教行事作风颇有成见的青袍老者,也是忍不住击掌而叹。 全真教自重阳真人仙逝后,其门下也唯有全真七子还算看的过眼,可是十余年过去,这全真门下弟子却是一代不如一代。 若不是看在他们在北方护持一方百姓有功的份上,他早就替重阳真人清理门户了。 而如今他心中所想之事,竟被眼前道人做了不说,而且所表现出行事作风也颇对他口味。 青袍老者本就是行事作风异于旁人之辈,所以眼见徐子骧行事作风对他胃口后,自然也是看得顺眼起来。 一来二去之下,这青袍老者竟然漠视了两人之间的辈分,竟然开始以兄弟相称。 这其中变化,自然引得一旁心中惊惧的灵智上人和侯通海两人是面面相觑。 紧接着他们两人,便见在这马车旁一老一少划地为席起来。 谈兴颇盛二人,竟然在这官道旁谈到了傍晚,其中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只是这般,却是苦了在一旁伺候的灵智上人和侯通海两人。 直至傍晚,两人在三十余里外的小镇上是足足是奔波了数个来回,可是精疲力尽,心神皆惫。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燕子坞 两人以地为席,在这露天野外交谈甚久,直至深夜后,他们两人这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告别。 其中原因无他,当日被黄药师出手救下两名小姑娘至今仍安置在客栈中,担忧这两名小姑娘安危的他,这才主动提出告辞。 在这一日间,他们二人可谓所谓不谈。 小到自身武功,大到江湖庙堂。 徐子骧来自于前世的精妙见解,也让一直自以离经叛道的黄药师顿时心生知己之感。 他生平就漠视礼数,所做之事也多以离经叛道闻名,但其实骨子里仍然逃不出儒教的怪圈。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接受徐子骧来自于前世近乎于有些惊世骇俗的想法。 已成了忘年交的二人就这样交谈了一个白日,直至天色已晚后这才起身分别。 两人起身分别时,黄药师更是以桃花岛独门的九花玉露丸相赠,徐子骧则是回敬了恒山派的疗伤圣药白云熊胆丸。 至此,二人分别。 小雨淅淅,脸色难看的侯通海和灵智上人则继续赶着马车,一路缓缓朝着苏州城走去。 而徐子骧这时候则趁着这闲暇,这才盘膝调息起来。 他一身在内功在之前可算作世间顶尖少有,正道中除去少林的方证大师以外,也只有武当的冲虚道长能稳压他一筹。 而在此间,也有五绝高手稳压他一头。 想到这儿,徐子骧却不免眉头微皱。 他一身武学所学甚杂,可除去本门中鹤唳九霄神功外,也唯有从崆峒派夺来的七伤拳可算作镇派武学。 只是他如今内功未臻化境,若想要五绝高手争一胜负,却还稍差些火候。 可他只要静下心归纳自身所学,徐徐渐进之下也仍有这五绝高手争一强弱的资本。 心中清楚这个道理,徐子骧便摈弃杂念,心神归一暗中引导起了自身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 比起旁人,他丹田内真气充沛异常,又有自身道家神功生生不息,绵长无比的特点。 除去五绝中的高手,其余人等也皆不被放在眼里。 …… 一日后,在太湖边一条渔船上,徐子骧的身影却出现在上面。 至于灵智上人和侯通海却被打发到城中暂且收集有关明教的消息,苏州可算是江南重镇之一,若是真有明教中人出没,自然也可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而他自己则孤身一人,在这太湖上寻起了慕容家的下落。 可是这太湖何其之大,只依靠徐子骧一人之力,莫不如大海捞针一般。 夜色逼近,在这茫茫太湖上,徐子骧孤身一人泛舟漂泊在湖泊上,依靠这头顶皎洁的明月继续缓缓向前。 或许是年代久远,这太湖上竟无一人听闻过慕容家的大名。 更别提当年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传闻了! 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的徐子骧,则只能依靠记忆中大概的方向,朝着苏州城西三十余里外的地方驶去。 而月色下他这一身道人打扮的样子,也引得路上偶遇画舫渔船上人头攒动,很是好奇。 就这样徐子骧孤身一人持着双桨,在这月光下缓缓划水而来,约莫半个时辰后,徐子骧则将船停在了一片茫无边际的芦苇荡旁。 此处距离苏州城也有三十余里了,只是凭借着头上的月光,徐子骧所看之处也皆是一片芦苇。 此时还是盛夏,所以这眼前这芦苇看起来更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尽头一般。 看到这儿,纵然是以徐子骧之敏锐眼力也无用武之地。 而这芦苇又轻飘飘的无处借力,他也不好使用轻功来探个究竟。 所以最终,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朝着这看似茫无边际的芦苇荡深处划去。 这样约莫划了半个时辰后,这艘渔船仍被困在这芦苇荡中,就在徐子骧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他的耳朵一动。 在他前方东北的方向,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若不是他耳力惊人,还真是察觉不到这阵动静。 有了声音指引,徐子骧自然是心中有底,缓缓持着双桨朝着这东方方向划去。 随着他越接近,这兵器交加的声音就越明显,甚至还能听到其中有人怒喝恶骂什么。 不一会儿,徐子骧就借助这阵声音的指引,将船划到了岸边。 而这时候岸边早已停下数条小舟,岸边远处稀稀落落的数间房舍这时候则燃起了火光,借助着这阵火光,徐子骧大概看清楚了火光下有三人正手持着刀剑则和一名老叟在交手。 看到这儿,徐子骧也不着急,慢慢在一旁打量着这几人的武功招数。 说来奇怪,徐子骧来江南以来,一路上遇到的江湖中人也极少有武功高明者。 除去李莫愁之外,也只有那武三通一身武功勉强看得入眼。 而此刻在太湖中偶然遇到的数人中,却有一人武功可和之前的武三通算是伯仲之间。 可这武三通可不是旁人,他师承一灯大师,又曾是云南大理的将军。一身武功在徐子骧看来虽只是看得过眼,但在江湖上却也是一方豪侠,鲜有敌手了。 而对面这老叟,身法矫健,接连游斗在数人围攻下却依然不落败迹,明显是修炼有高明的轻功。 不过他毕竟年岁已高,又是以寡击众。 那三人只要稳住阵势不乱,数十招后,他必定败北。 果然,只过了十招不到,这老叟就因为后力不济而被其中一人找到破绽,一掌印在身上,随即其余两把刀剑就已压在脖颈上。 “黄兄,你是何必呢,只要说出那对母子下落,我们不仅可饶你性命,日后更是可让你加入我圣教!” 看着已被生擒的老叟,之前一掌印在他身上的高瘦男子则出声劝道。 这老叟一身武艺,在他看来也是难得。而如今教中又是用人之际,所以这才动了惜才的心思。 “哈哈哈,我黄忠仁其实贪生怕之辈,要杀就杀,休想从我嘴中套出夫人公子的下落!” 这老叟倒也刚烈,被两把利器加身,却依然不减心中胆气。 “老家伙,张旗使已是给你了条活路,你可莫要自误!” 一旁两人看着依旧嘴硬的老叟,不免恼羞成怒喝骂起来。 “狗屁圣教,还不是贪图慕容家的绝学?” 被擒主的老叟,即便被他们三人威逼利诱却依旧不愿低头,甚至还开口嘲讽起来。 “老家伙,你莫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看着仍然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一旁被称为张旗使的高瘦男子则不免脸色难看。 自石教主在信州起事败露失踪后,教中四大法王也已去其三,五散人更是死伤惨重,就连教中信物圣火令也被丐帮所夺。 人心涣散之下,好在教中的光明左使撑起大旗,不过好景不长,伤愈归来紫电法王和光明左使争起了教主之位。 而为了助统领他们五行旗的光明左使早日一统圣教,他便将目光放在了太湖的慕容家。 因为相传这慕容家有一绝学,若是练成和圣教中神功有如出一辙的功效。 听到这里,徐子骧也算明白他们两拨人争斗的原因。 不过正所谓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这次来苏州本就是为了寻找明教和慕容家的消息,却没想到在这太湖中却有了意外之喜。 想到了这里,徐子骧则也不在躲在暗中。 轻笑一声的他,直接身影就出现众人面前。 “谁!” 如此明显的动静,自然瞒不过那位张旗主,然而刚等他察觉到这动静时。 月色一名青年道人却早已出现在他的眼前,惊骇之下的他连忙拍掌攻出。 然而面对这道人拍出的轻飘飘一掌,他自恃力道十足的一掌,却犹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反倒是他被那道人震飞出去,胸中气血是翻腾不止,就连左臂此刻也是酥麻不止,短时内明显是没有再战之力了。 “有高手!” 感受手臂那阵明显酥麻,心知遇到了高手的张旗主则更是忍不住心中惊惧。 要知道他可是五行旗下的巨木旗主,一身巨力在教中更是鲜有敌手,在加上修炼武功之后,一身臂膀可谓是有举鼎之力。 可在今日,引以为傲的手段却败在一个道人手中。 三人武功最高的张旗主被他掌力逼退后,气血翻腾不能再战。 其余两人则是惊怒之下,各持刀剑朝着徐子骧攻来。 可徐子骧双手只是微微发力,就将这两人手中兵器夺来,随即更是提起二人衣领随手抛向远处。 硬是摔得二人头昏眼花,起身不能。 而这时候原本被擒的老叟却也趁机起身开来,看着眨眼睛就被轻松击败的三人,则不免睁大了双眼,神情中也满是震惊。 要清楚这三人武功可是不弱,不然刚才他也不会因为一时后力不及而败在他们手中。 可未想到,刚刚擒获了他的三人竟在这青年道人手中宛若稚童,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明白自己这次是遇到高人,一旁老叟也连忙拱手道谢起来。 心知这次若不是遇到这位道长,恐怕他就凶多吉少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慕容家 “老人家,你若真要谢我,不如就将我引见给慕容家当今的家主吧!” 说道这儿,黑夜下的徐子骧目光如电,紧紧盯着面前老叟的一举一动。 “这……” 听到徐子骧忽然提起了慕容家,一旁对徐子骧满是尊敬的老叟却是脸色一变,眼神里也透露出一丝对于他的堤防。 按道理说面对救命恩人,他自当是要竭尽全力。 可是如今慕容家遭逢突变,他这自己身死倒是无妨,可若是连累了妇人和公子就百死莫辞其咎了! “老人家,你莫要紧张,在下徐子骧,今夜也只是为了拜访昔年在江南武林大名鼎鼎的慕容家而已!” 明白眼前老叟紧张的原因,徐子骧却是微微一笑。 “老人家你若是做不了主,我过几天再来拜访吧!” 明白自己此行过于突兀,徐子骧便也不啰嗦,随后便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三人。 “你们三个也跟我一起走吧,莫要继续赖在主人家这里!” 徐子骧的声音刚响起,一旁三人的身影却是一颤,不久前被这人轻松降服的一幕还是历历在目,所以这时候更是不敢和他目光对视。 “我们三人自问和阁下无冤无仇……” 三人中张旗主强忍住心中惊惧,拱手向徐子骧请教起来。 “聒噪!” 可是对此,徐子骧眸中厉芒一闪,随后便身影一动,一手就提在张旗主的衣领上,将他犹如孩童般抓起。 而高瘦男子自然是有心反抗,可是还未等到他手臂抬起,他的穴道却已被徐子骧点上。 随手将他丢在地上,徐子骧的目光落在其余二人身上。 “你们两个将他抬过去!” 似乎是被徐子骧目光所慑,余下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选择了遵从,极为老实得将早已动弹不得高瘦男子抬到了岸边。 “老人家,我们三日后再见!” 站在小舟上的徐子骧隔空对着岸边老叟拱拱手,随后便催促起一旁两人快速划起了脚下的小舟。 以四人的分量,已是这艘小舟容纳的极限。 但今夜徐子骧已有所得,所以自然是不会心急。 随后便在船舱里闭目养身来,仍由这两人在夜幕下缓缓划动小舟。 …… 一天后,在太湖边一艘画舫上,被解除了穴道的张旗主等人,却有些诧异地看着放他们三人离去的青袍道人。 “你真要放我们走?” “难道你们三个还想留下吗?” 对此,坐在画舫甲板上品着香茗的徐子骧却是抬起头,反问起来。 听到徐子骧这番话响起,他们三人自然是脸色大变,也不客气,连忙跳上早就准备在画舫上的小舟。 待到这艘小舟泛到百米开外后,三人中高瘦男子这才起身朝着徐子骧拱手隔空说道:“大恩不言谢,我们下次再来领教阁下高招!” 听到这儿徐子骧只是轻笑一声,反而是站立在一旁灵智上人和侯通海两人勃然大怒。 “主人,要我将他们擒回来吗?” 一旁手拿三股叉的侯通海这时候主动站出来请战道。 虽然比起武功他是远远不如灵智上人,但自小就在黄河上讨生活的他,可是水上功夫了得,所以这才敢主动站出来请战。 “抓他们干什么,不放了他们,又怎能惹来老的呢?” 看着主动请战的侯通海,徐子骧却是表现极为淡定,随后紧接着说出了两人意想不到的话。 听到这里,身为浑人的侯通海自然是未能理解,而一旁灵智上人却瞬间就明白身前这道人的想法。 自从在重阳宫被此人救出后,他就明白了此人武功高强不说,心智也是诡于旁人。 以他昔年伺候金国六王爷的经历,也自然明白眼前这人所图之事,所以心中不免为那刚刚离别的三人默哀起来。 灵智上人虽然被困在重阳宫有了十余年,但也清楚如今江湖上若要论起武功谁人比得上昔年五绝宗师! 这三人汉子虽说武功不差,但比起眼前这人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就算是背后有高人,却又比得过五绝宗师吗? 想到了这里,灵智上人不禁想起前日在苏州城外黄药师和此人交手的经过。 两人鏖战百余回合,却还是不分胜负。 其间两人更是比试了掌法,拳法,指法,却还是未曾分出高下,最后甚至还因此不打不相识,成了忘年交! 亲眼目睹了此人如此的高明的武功后,所以他才会日后还要自投罗网的三人感到悲哀。 而徐子骧这时候却感受湖面拂面吹过的微风,缓缓捧起手中的香茗起来,嗅着钻入鼻间的沁人茶香,心思这时候却已飘到别处。 经过他一天的询问,这三人也总算透漏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原来自石教主在信州起事败露后,便一直了无音讯,自此明教中便一直陷入在群龙无首的状态下。 就连四大法王也是只存其一,五散人更是死伤惨重。 只余下光明左右使两人共同撑起大旗,这才暂且稳住人心不乱。 至于余下,任凭灵智上人和侯通海如何威逼利诱,他们都不愿透露一句了。 只是他们数人不知,徐子骧已能凭借他们数人所说的点点滴滴,已经大概能猜到了明教如今的状况。 权力相争,自古以来就是亘古不变循坏。 如今明教中群龙无首,其余法王,散人,左右使者自然是会旁生疑心。 而慕容家被他们盯上,恐怕则是昔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惹出的麻烦。 想到这里,徐子骧则是鼻中轻哼一声。 这时的他已对两日后的再会,心中更有了一丝把握。 …… 与此同时,在太湖中一座小岛中,昨日被徐子骧所救下的老叟这时候却出现在那里。 在一处假山环绕的水榭亭台内,这名胡须皆白的老叟此刻却满是肃然站立这儿,在他前面的朱色亭台内,一名女子的身影却隐约坐在那儿。 “此人武功如何?” 已经从老叟这儿听到昨夜发生的事情,但这女子身影却似乎更为关注这一点。 “此人武功极高,恐怕是当年的老太爷也多不如此人!” 听到了亭台内女子的声音,这名胡须皆白老叟此刻却极为守礼的不愿抬头,静静低着头说道。 “比老太爷的武还要高吗?” 听到了这里,亭台内的女子声音中明显多出一丝诧异。 虽然她身为女流之辈不曾习武,可是曾听闻过在慕容家老太爷武功可谓是出神入化,在江南一代颇有名气。 昔年他老人家还在世的时候,江南一代的牛鬼蛇神则是对慕容家避之千里。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他老人家驾鹤西去后,自家夫君又因为染上急症英年早逝,只留下她们孤儿寡母。 “回禀夫人,昨夜小人看的清楚,那人武功的确十分高明!” 似乎听出了亭台女子的诧异,站立在一旁的老叟则连忙回禀道。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黄老您明日辛苦一番,将这位贵客接到山庄来!”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主意,亭台内女子叹息一声后,便对着身旁的老叟吩咐起来。 “小的知道了!” 虽然心中觉得冒险,但老叟也能明白如今慕容家面临的处境,所以这时候便点点头退了出去。 看到老叟身影退出去后,待在亭台中的女子这时候却也不在掩饰,脸上秀眉微颦,脸上愁容不减。 自从老太爷和她夫君接连离世后,姑苏慕容家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横行在江南一代的明教,也将目光落在了慕容家身上。 或许旁人不知晓这明教的厉害,但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却时知晓这明教的底细。 自方腊撼动天下以来,这明教便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历年以来针对明教的围剿可谓是从未阶段。 但即便如此,却仍未从根本肃清这明教。 若是老太爷和她夫君仍在世间,自然是不用畏惧这明教。 可是眼下他们两人均已过世,仅剩下孤儿寡母的她们娘两又怎能躲过一世呢,正是想到这儿,她这才甘愿冒险请黄老将那位客人请来山庄一聚。 倘若他真如黄老所说那般武功高强,或许慕容家如今的困境就有转机之日了! 第二日清晨,按照夫人的吩咐,黄老一大早就出现在之前的岛屿上。 等到正午时分,这才看到一艘画舫在一名独臂汉子划动下缓缓出现在芦苇荡旁。 早已恭候多时的老叟连忙撑起脚下小舟,快速迎了上去。 “这两位是……” 看着画舫上多出的两人,黄老这时候明显有些犹豫。 因为单从貌相看来,这两人都不是闪类。 其中一人缺了一臂和双耳,却还是眼中凶恶不见。 另外一人虽是喇嘛打扮,但眉目间却未见半分和善慈祥。 所以这才他心生顾及,将小舟停在画舫数米外。 “莫要担心,老丈,他们二人是我属下!” 明白老人的顾及,站在甲板上的徐子骧这时候则温声解释起来。 “路途遥远,还请道长跟紧我!” 听到了徐子骧解释,老叟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随后这才撑起脚下小舟缓缓朝着前方划去。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还施水阁 即便有这黄姓老者泛着小舟在前面带路,徐子骧等人还是足足花费了半日功夫,这才穿过了一片蔓延数里的芦苇荡,进而停在了一处隐蔽的港口处。 这港口好生隐蔽,若不是有着黄姓老者在前面指路,恐怕徐子骧等人花上半年功夫也未必能寻得此地。 心中这时候也忽然明白了,为何之前明教中人也难以寻到慕容家的住地。 “道长,请!” 放下船桨后,黄姓老者停在岸边向前指引道。 “叨扰了!” 对此,徐子骧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就身影一纵落在岸上。 眼见徐子骧展露了一手轻功后,一旁的黄姓老者也不惊讶,此前他就知道此人身怀高强武功,所以自然也不引以奇。 而在身后,灵智上人和侯通海两人停驻好画舫后,这也快步跟了上来。 其间在这名老者的指引下,徐子骧三人穿过了一片假山池塘,亭台水榭后,这才停在一处布置典雅的院子前。 只是说来奇怪,这偌大的园林庭院若要维护,平日最少也有数十人手。 可他一路走来,除去刚才碰巧看到的两名老妪外,却再无其他年轻人的身影。 从中就可窥出,如今的慕容家的处境似乎不怎么妙啊! “请进吧,徐道长!” 黄姓老者替徐子骧打开了院门,却拦住了身后的两人。 “你们两个先暂且在这等我吧!” 明白这些大户人家规矩颇多,徐子骧自然也不在意,随后就转身吩咐道。 有了吩咐,心中纵然再有愠怒的二人也只能随着黄姓老者暂且移步到他处了。 而随着徐子骧踏入这座院落中后,屋舍内主人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道长,请进!” 屋内女子说的虽是官话,但说话间所透露出语气仍可辨别出存有一丝江南吴侬软语的糯软。 “那就叨扰了!” 徐子骧隔空拱了拱手,就踏进这屋子内。 随后便见一名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妇人则隔着一层白纱坐在里面,而在她左右则由两名年轻侍女,看起来约莫有十七八岁,其中一名稍微年长一些侍女则手牵着一名身穿锦衣的幼童。 随着徐子骧坐下来后,左右仆役替他斟茶倒水后。 这名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夫人这才轻叹一声开口了:“道长您的来意,我已知晓了,只是您来的实在不太凑巧,我家夫君去年就已病故,所以你若想领教慕容家的绝学,恐怕要失望而归了!” “这么说来,我这次确来的不是时候!” 对于这身着绿色长裙夫人的一番话,徐子骧神情上却依然显得很是淡然。 他这次前来,已被这慕容家所面临的困境了如指掌,所以自然明白这夫人还有后话。 “不过道长若是有心的话,我这个女流之辈也能做主,让道长您进还施水阁一观!” 果然,看着神色淡然的青年道长,被形势所逼的绿裙夫人这时候也只能主动开口提起了这个。 听到这里,徐子骧目光中精光一闪,不过就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说道这里,一直就暗中打量着徐子骧表情的绿裙夫人这时候也清楚了,眼前这道人,恐怕要比明教更能了解慕容家。 “夫人,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领教慕容家的绝学而来,既然主人家已不在,那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暂借慕容家的绝学斗转星移一观!” 徐子骧说道这儿,也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看向了白纱中绿裙夫人。 而他言语里,完全没有理会有关还施水阁分毫。 旁人或许不清楚这还施水阁的底细,可是徐子骧却是清楚的很。 除去江湖上一些江湖上粗浅功夫,就是一些有着精妙剑招刀法的孤本而已,对于普通人自然是莫大的吸引力。 可是对于如今的徐子骧来说,却是聊胜于无,鸡肋而已。 “夫人,莫要担心,我自然不会白白观看慕容家的绝学!” 说道了这里,就见随着徐子骧左手轻飘飘的拍下,原本一旁的茶几忽得结满冰晶,就连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也冻在了一起。 这忽然起来的变化,自然是引得白纱内绿裙夫人眼中奇光闪烁。 “我一身武功所为臻化境,但在江湖上已是鲜有敌手,一身所学则以掌,拳,剑,其中拳法最强,掌法最精,剑法次之,若是夫人愿意便可以自身所学来换!” 稍稍展露了一手的徐子骧,随后便缓缓道来。 至于他这一手阴寒掌力,却是要多亏与当年围攻黑木崖所得来的馈赠,在这黑木崖上寻得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黑风指绝技孤本。 而他对于这指法也并未精通,能够施出来则是依仗自身内力深厚才得以重现这昔年名震江湖的阴寒指法。 看到这里,即便是不懂得武功的绿裙夫人这时候也能看出这其中的厉害。 心底里,也对之前黄姓老者所言又信了几分。 “我一介女流之辈,既然得到了道长亲传的神功又能如何……” 似乎有了一丝意动,但这绿裙夫人这时候仍然却有些犹豫。 “夫人有话,请讲!” 看着面前绿裙夫人,徐子骧则是微微一笑道。 “道长若是能收小儿为徒,这慕容家的绝技我自然是双手奉上,就连还施水阁内的藏本道长也可随意出入观看!” 犹豫了那么一会,眼前的绿裙女子还是说出了出来。 “夫人,您可是打的好算盘啊!” 听到这儿,徐子骧则是轻笑一声。 “道长,您意下如何?” 完全不在意徐子骧语气中的揶揄,这名绿裙夫人目光满是期盼看向了前方的青袍道人。 “收徒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眼下贵公子年龄太小,若想要真随我习得武功,还得在过几年!” 目光只是在那稚子身上稍作停留,徐子骧就已看出慕容家这位公子也只有三四岁的样子。 但这么小的年纪,竟然不哭不闹,如此安静跟在母亲旁边,也少许让徐子骧对他有了一丝好奇。 “诚儿,快来拜见师父!” 眼见徐子骧既然开头答应,一旁的绿裙夫人则是心中一喜,连忙吩咐起了一旁的稚子朝徐子骧做起了叩师大礼。 “莫急,这些虚礼以后再说!” 徐子骧自然是不会让三四岁的孺童对自己做叩拜大礼,所以伴随着话落,就见他双手伸出,隔空就将这小儿托起。 “诚儿,见过师父!” 即便被徐子骧一手精纯内力托起,这个还只不到五岁的稚童却依旧坚持着朝着徐子骧行了弟子礼。 “起来吧!” 对此,徐子熙也只能暗叹一声。 明白这是大家族的通病,所以也没去怪罪这个孩子的倔强。 伸出手在他头顶渡出一口真气,缓缓环绕着这个孩子周身运转一个小周天后,就见身下原本还略显萎靡的稚童顿时就变得精神不少。 心中觉得诧异的稚子,自然不清楚这是徐子骧真气在他体内运转起的功效,只是心底里越发觉得眼前道人变得亲切起来。 心知欲速则不达,见好就收的绿裙夫人连忙便吩咐身旁侍女将一旁稚子带了下去。 而随后,则在她的带领下,徐子骧则来到一栋藏书楼前。 “还施水阁距离此处还有些距离,道长若是不心急的话,明早我派人带您过去!” 似乎看出了徐子熙的疑惑,在前面引路的绿裙夫人则是缓缓道来。 “这里是近年来从还施水阁中转移出来一部分收藏,道长还请随意阅览吧!” 指着书架上大多标注有名册的武学孤本,这位慕容家如今的女主人解释起来。 徐子骧点点头,也不在客气,直接在这里面转了起来。 只是短短几个踏步,他便在里面看到不少江湖上已经失传的刀法剑谱。 只是以他如今的境界,这些只存有数招精妙招式的武功自然是提不起他的兴趣。 不过下一刻,转身的他却在一个拐角处看到青城派标注。 看到这儿,徐子骧则是轻咦一声,随后便走上去前方观看。 果然,在这书架上竟然多出了原本青城派失传已久的青字九打,诚字十八破的暗器手法。 可是粗略一看后,徐子骧却是有些大失所望。 因为昔年这青城派的暗器手法,却明显是言过其实。 青字说是九打不如说是十打,而诚字十八破却明显是有强言牵凑之嫌弃,最多也不过是十五破而已! 看到这儿,大失所望的徐子骧便是随手丢下有关记载这青城派暗器手法的孤本。 这青字十打,诚字十五破的确有其独之处,可对如今的徐子骧来说,却早已是毫无助力。 就在徐子骧兴趣大减的在这众多藏书中粗略一览的时候,已经看出他心思不在这些藏本上的绿裙夫人则早已遣人从外面递进来一个年代看起来颇有些岁月的楠木盒子。 待到她拿进来后,这才缓缓递给了一旁的徐子骧。 “道长,这就是我们慕容家斗转星移的孤本!” 听到这里,徐子骧自然是眸子精光一闪,很快就将它接了过来。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明教 自从圣教在信州起事败露后,教中人手可谓是伤亡惨重。 不仅折损了五散人,就连四大法王也只余下其一,甚至就连习得圣教神功的石教主也在此役下落不明。 距今过去已经十数年了,然而圣教中仍然没能从此役中恢复元气。 若不是当年留守在江南一代的左右两使独自撑起教中大旗不倒,恐怕就人心涣散了。 数日后,在距离苏州有着百余里外的杭州城,从太湖中侥幸活得性命的张旗主等人这时候却出现在这里。 简单在城内寻了处酒楼填饱肚子后,他们三人又撑起小舟朝着舟山外海驶去,其间他们三人换了艘大船。 直至黄昏,他们三人这才经过数道暗哨出现在入海口附近的一座孤岛上。 “张旗使,你们怎么回来了?” 守在港口浅谈处一名粗矮汉子,看着从船上下来高瘦男子等人,则顿感稀罕起来。 也在不到半月前的功夫,厚土旗的张旗使就带着自己门下几名兄弟匆匆忙从岛上离去,说是要为教中办一件大事。 可是这才过去了不到半月的时间,却又见到他们数人又折返回来。 似乎是注意到他们数人面色皆是难看,也意识到了什么的粗矮汉子也连忙闭起嘴来。 “岛上现在是那位大人在掌事?” 高瘦男子这时候则冷着脸问起了这个。 “岛上左右使两位大人都在,不过右使大人如今身体抱恙不见客,现在是由左使大人掌管岛上事务!” 明白这几人的心情都不太好,粗矮汉子连忙回答道。 听到了如今掌管岛上大小事务的人正是统领他们厚土旗的光明左使后,高瘦男子这才脸色好转那么一点。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后,这才快步朝着岛中央走去。 如今圣教大小事务看似全集中左右两使手中,可由于右使大人年岁已高,所以教中事务这些年大多都是由左使大人来处理。 而且相比于这些年已经不太露面的光明右使,教中弟兄们也大多倾向于年富力强的左使。 若不是教中四大法王之一的紫电法王突然重出江湖,恐怕下一任教主的人选自然就是这位左使大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身为支持光明左使一方的厚土旗主,高瘦男子这才盯上在太湖上的慕容家。 可惜事与愿违,他们数人虽说是寻到了和慕容家有关的老叟。 但却中途被一道人截胡,交手之下失手被擒的他们,也被迫透露了一些教中事务。 虽说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但这毕竟关系到圣教安危,所以他们三人在返回岛屿后,连忙便准备将此事汇报给左使大人。 “你们是说有一道人打扮的男子,只用了数招就擒获了你,然后却又放了你们?” 被他们三人称为左使的中年男子,听到这里则眼冒奇光。 “猜出了你们的来历,却又放过了你们……” 也不追究身下三人办事不利的罪名,此刻的中年男子沉吟一声后,心底里却也对此人好奇起来。 厚土旗主张三的功夫,他可是知晓的。 配合力能扛鼎的距离,更是以一手势大力沉的掌法在五行旗中也是鲜有敌手,而他这次随他出去的二人也是教中的好手。 合他们三人之力,只要不是遇上那些江湖上成名极早的高手们,其余旁人还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 而以他闯荡江湖多年的经验,也从未听说过江南一代何时出现了一位道人打扮的高手。 盘踞在北方一代的全真教,教中倒是有不少好手,但都是上一辈的高人。 其门下弟子,他昔年行走江湖时也曾打过交道。 武功上倒也有几人身手不凡,只是行事嚣张跋扈,全然没有大派弟子的风范。若真是他们出手,恐怕张三等人也回不来了。 想到了这里,明白这道人和全真教没什么关系后,这中年男子心中则不免有了别的想法。 相比于教中成名极早的紫电法王,他如今在教中的声望自然是有所不如。 倘若不是同为左右使的陈老无心争夺权力,从而导致他门下势力转而支持于他,恐怕这教主之位也不用继续争了! 明白自己在教中资历浅薄,中年男子这才在近年来大举吸收新鲜血液。 只是可惜在太湖一代暗中统御水匪归云庄是桃花岛门下,如今圣教势力大损之下自然是不愿轻易树敌,所以这才将目光盯上同在太湖一代的慕容家。 相比于门下高手倍出的桃花一脉,门下一脉单传的慕容家自然成了软柿子。 既然如此,我就亲自走一趟吧! 沉吟片刻后,这中年男子就下定了主意。 明白以这道人身手,若是再排其他人前去,恐怕也只是自取其辱。所以心中存了收服此人心思的中年男子,便准备亲自走一趟。 “你们几个下去也休息一吧,待我处理完教中事务,过几日我同你们一块去会会那人!” 目光落在了有些不安三人身上,这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声音极为和善宽慰起了他们。 如今他麾下正是用人之际,所以自然也不能对他们三人过于苛刻。 “属下领命!” 眼见全左使语气温和,言语间也完全没有怪罪他们三人的意思,张三等人这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 …… 此时此刻,在慕容家的燕子坞内。 徐子骧却已在此逗留了数日,借助当日慕容夫人呈给他的斗转星移绝技,他已是如痴如醉钻研了数日。 这门当年有慕容家先祖慕容龙城所创的稀世绝学,的确是名不虚传! 不过这门讲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绝学,不仅对修行者的武功要求极高,也同样对他的眼界要求苛刻。 毕竟斗转星移说到底就是一门借力打力的绝学,无论是对手施展何种武功,都能转移对手力道,反击到对方自身。 所以固然对修炼者的眼界要求极高,倘若家传武学渊博,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当年慕容复能以弱冠之年,扬名于江南一代,除了自身天赋异禀外,也离不开博览还施水阁中记载的诸多武学。 而以徐子骧闯荡多年江湖的经验来看,这些条件自然难不住他。 昔年他一身武功还未大成之际,就在青城山上接连斗败过五岳三派的掌门。 武功初成之际,也在少室山上斗败过魔教高手。 甚至还在那黑木崖上,和修炼了葵花宝典一身武功已可近妖的东方不败也做过一场。 所以若是比起武功渊博,徐子骧自认也是不差! 而倘若眼界不够,一身所学不够渊博,强行修炼这斗转星移自然是自寻死路。 若真要说起来,这斗转星移中作为绝妙则是它卸力,借力的功夫,其余一切则要依靠需要考验修炼者自身眼界和所学渊博。 为此,徐子骧在钻研斗转星移的同时,也一反常态抽出不少时间翻阅起了还施水阁记载的诸多武学。 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又是数天过去。 其间徐子骧除了一日三餐外,皆全神投入在这还施水阁中。 而这样,则让留在燕子坞内的侯通海有些如坐针毡,性子本就粗野自然就不习惯长久逗留在一处。 可是碍于徐子骧积威,他这几日只能老实待在一个院子里。 身为密宗喇嘛的灵智上人则是少见盘膝入定起来,相比于侯通海,他的定力自然是要强出不少。 曾领教过徐子骧手段的他,自然是不愿重蹈负责。 就这样过去了数日,已经在小岛待了快半月的侯通海和灵智上人却听闻岛外有人打着徐道长名义求见。 意外之下的两人,连忙出去查看。 却未曾想在这太湖上,看见两名旧友。 原来之前在终南山分别的沙通天和彭连虎二人,当初他们二人被徐子骧吩咐前去旧地召集属下。 眼下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里,所以也该回来了。 按照徐子骧之前的吩咐,他们数人也在太湖上遇见早已等候多日的黄姓老者,在他的指引下这才来到了岛上。 “上人,许久不见了!” 手持折扇的彭连虎这时候则是文士打扮,看着数月未见得灵智上人这时候则是轻点额头。 “师叔!” 同时,紧跟在沙通天身后的三人却朝着侯通海拱手问好道。 “沈青钢,吴青烈,钱青健,原来你们三个小崽子还活着啊!” 看着眼前颇为熟悉的三个身影,以侯通海浑到极致的性格,也不免心生感叹。 原来他们三人正是黄河四鬼,早年就拜入他师兄门下,只是当年由于老三夺魂鞭马青雄惨死在归云庄少庄主手中,导致他们师兄弟四人也少了一人。 眼见侯通海师兄弟两人寒暄结束后,一旁的彭连虎也将自己身后的两人向众人逐一介绍。 原来这两人早年也是河北一带有名的悍匪,只是由于这些年蒙古大军肆虐,导致他们两人也了生意可做。 所以这次,也索性和彭连虎一同南下。 准备见过他口中推崇的高人后,这才决定是否带着其余兄弟前来投靠。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来客 彭连虎和沙通天两人到来,自然也缓解了侯通海整日待在岛上的烦闷。 已有数月没见的他们,便在慕容家的盛情款待,缓缓道出了这一路上的见闻。 原来自从在他们一行人在终南山脚下分开后,徐子骧带着侯通海和灵智上人则是一路南下,在四人中武功最高的彭连虎和沙通天则是分别前往了河北和陕北一代。 就在他们数人被囚禁在重阳宫这段时间里,天下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大金国的覆灭,如今的北方一点已经全然沦落为蒙古人的跑马场。 至此当初被成吉思汗授予统领北方僧道大权的全真教也因此再次兴盛起来,而作为当初投奔金国六王爷的势力。 肆虐在黄河一代的黄河帮自然也是得到了清扫,尤其在缺少了帮主的前提下,自然是树倒猢狲散。 随着十余年过去,当年称雄在黄河水路上的黄河帮早已是威风不在。 若不是碰巧在某处码头上偶遇了自己的三个徒儿,沙通天这次恐怕就要孤身一人返回了。 而彭连虎,作为昔年在山西,河北一带绿林中名声大作的前辈,他一露头也是引得不少昔日属下投奔。 就连活跃在河北一带的山寨马匪,也屡屡有人手来投。 只是碍于路途遥远,所以彭连虎这才先带着两名早年相识的山寨头领先行南下。 听完了沙通天和彭连虎两人北上的遭遇,灵智上人长叹一声,也说起了他们一路上的见闻。 当然,极好颜面的他也故意隐去了在嘉兴南湖不敌李莫愁的遭遇。 着重陈述了一遍,徐子骧和黄药师在苏州城外交手的经历。 说道两人交手了近百回合,其中更是比拼了掌,拳,指法等还是不分胜负后。 听到了这里,沙通天和彭连虎两人则是心中一惊。 虽然通过此前交手,他们也知道徐子骧武功高强,却未想到他竟强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能和昔年的天下五绝交手。 在金国六王爷麾下效力时,他们等人也曾见识过同为五绝的西毒欧阳锋。当年灵智上人初到中原,也因为不识得西毒的厉害,也因为被其惩治一番。 而徐子骧却能和身为东邪的黄药师交手不落下风,自然是引起了他们心中一震。 他们两人已是如此,更何况身旁的黄河三鬼以及从河北直隶一代赶来的两名悍匪也是心生向往。 天下五绝的大名,即便是任何一个江湖中人也曾听过其大名。 而这次他们数人投奔的道人,竟然是能与天下五绝高手力拼而不分上下的高手,所以又怎能不让他们数人心生敬意呢! 清楚了徐子骧威名的他们,便随着侯通海他们一同在这岛屿上静静等候他出关。 又是过去了数日,在一名稍稍年长一些侍女的照顾下,还是稚子的慕容诚却出现在院落。 只有四岁的慕容诚,这时候则满是好奇打量着正在场中切磋的数人。 沙通天和彭连虎的大名,昔年可是北方一代颇有名声,清楚这两人名声的人自然不会自取其辱。 侯通海又是浑人,加上又缺失了左臂,就算挑选对手也不会选他。 剩下数人中,黄河三鬼武功低微,也只有极好颜面的灵智上人和新来的两名悍匪交起手。 本以为只凭着一双肉掌功夫,就足以降服这二人的他,却被迫使出自己的看家兵器。 在这院落中,灵智上人则以自己的独门兵器一双铜钹,和两把江湖最为常见的鬼头大刀斗得是十分激烈。 以他横行西域多年的经验,竟也是在数十招后才取得上风。 但是明眼人都清楚,他并非是在铜钹上功夫胜过了二人。 而是这两人内功修为不如他,被他一双铜钹传来的内力给震得双手虎口发麻。 “这番僧好强的内力!” 手持鬼头大刀的两人则是强忍虎口酸痛,心中却不免暗暗忌惮起灵智上人的深厚的内力起来。 清楚这西域番僧在内力上远胜于他们兄弟二人后,便一改之前刚猛打发,选择以虚招游斗开来。 而又过了十余招后,就在他们三人却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时,身旁却忽然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 “你们两人使得是山西的郝家刀法吗?” 听到身后忽得传来这阵声音的彭连虎等人是直接背后汗毛竖起,回头望去的他们这才发现身旁了一名青袍道人。 “恭喜主人出关!” 看到忽然出现在眼前的青年道人,彭连虎等人是心中大惊的同时,也连忙朝着他作揖道贺起来。 虽说是有一部分将心神放在观战的缘故,但如今江湖上能够不知不觉出现在他们身边人,已是罕见。 以此洞察此人武功又有突破的彭连虎等人则是心中暗暗叫苦,心知日后脱离这人掌控的机会又变得渺茫起来。 而一旁被认出刀法来历的两人却是心中一惊,又听闻身旁的彭连虎等人称呼此人为主人,便也不敢放肆连忙点头承认起来。 “你们这郝家刀法倒也尤其独到之处!” 目光在这两人身上稍作停留,刚出关的徐子骧却也极为难得给了两人不错的评价。 被认出了刀法来历的两人则是对眼前突然出现的道人,心中又敬又惧起来! 要知道此前的在北方一代活跃的彭连虎等人也没有认出他们的来历,却未想在这太湖上却被人一眼认出了他们的刀法传承。 相比于他们二人的脸色变换,徐子骧神情上极为淡然。 在这慕容家还施水阁这段时间里,也并非白费时日,其中也从中看到不下百门从江湖上失传的武学。 而这传承自山西一代的郝家刀法也是如此,不同于云州秦家寨在江湖上大名远扬的五虎断门刀,这郝家刀法却是即便在山西一代也是名声不显。 也只有慕容家这种历经数百年风雨的家族,才能记载下这局限于山西一代的郝家刀法。 “先生果然是名不虚传,居然一眼就认出我们两人的来历!” 被徐子骧瞧破来历后,他们两人则收起了心中原本还想试探心思,郝姓兄弟中最为年长者连忙拱手向面前的身影问起好来。 看到徐子骧出关,从北方折返回来的彭连虎和沙通天两人则也汇报起了他们一路的见闻和收获。 听到彭连虎已经收拢不少旧部,甚至还引得山西河北一带的强人马匪来投后,徐子骧眼里也不免露出一丝赞许。 而一旁的沙通天相比起来,就有些自愧不如了。 只收拢了百余人旧部的他,这时候自然有些忐忑不安,唯恐被徐子骧怪罪。 可是徐子骧只是轻轻看他一眼后,却并未出口怪罪于他。 他们两人已被囚禁在重阳宫十余年了,天下又经历如此大变,这彭连虎能够收拢如此之多的人,已经超出的他心中原有的期待。 而一旁的沙通天能够寻找到百余人的旧部,也算是极为走运了。 出言宽慰他们两人数句后,徐子骧却忽然抬起头看向了前方。 此时已走院子中的黄姓老者却是脸色凝重,不过看到已经出关后的徐子骧时却是难免眼中透露一丝惊喜。 “先生,有艘大船正朝着这儿驶来!” 朝着徐子骧拱了拱手,他便连忙如实禀告道。 这几日一直在外留意湖面动静的老叟,自然是不可能忽视掉一艘突然出现在太湖上的陌生大船。 可惜那船头人影攒动,只是大概清楚这船上人数众多的他,也不敢轻易接近避免打草惊蛇,所以隔着老远便提前回来提醒众人。 “终于来了吗?” 心中暗叹一声后,徐子骧双眼也多出一丝精光。 “你们几人也随我一同去吧!” 转过身来,看了身后的彭连虎等人后,徐子骧便吩咐道。 一个时辰后,在这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徐子骧等人脚下的画舫便和前方突然造访的大船相遇了。 两艘船虽然隔着百米之遥,但对方大船站在船头的中年男子却是眼中精光大作,隔着老远就盯上同样站在甲板上的徐子熙。 两人眼神隔空碰撞,徐子骧是面色如常,嘴角带笑。 而对面的中年男子却是心神不由得紧张起来,心知此人就是挫败他麾下厚土旗使的道人了。 不过根据张三等人的汇报,说此人是孤身一人。 可如今在对面画舫上,却是明显多出数名功力不弱的好手们。 以他纵横江湖多年的经验,竟也认不出其中任何一人。 尤其是那三人,无论是其中顶门微微向下凹陷的西域番僧,还是手持铁浆的秃头汉子,以及手持一把折扇打扮的文士。 就连屹立在人群手持长刀的两名汉子,也是眼中精光闪露,明显也是习有高明的刀法在身。 看到这儿,中年男子又岂能不知心知自己等人这次是遇到了对手。 只是对方越是表现的不凡,中年男子心中就更是多出一丝想要将他们收服的心思。 这些年,他虽忙碌于处理教中事务,可武功上却不曾疏忽。 早年更是得到一本武学孤本,在武功造诣他也自认为能与昔年天下五绝比肩并列,不然焉敢和教中法王争夺教主之位。 正文 第九十章 败敌 “突那道人,还记得我吗?” 在那艘大船上曾在徐子骧手中吃过暗亏的高瘦男子,这时候则跳将出来,言语里更是极其无礼。 “大胆!” 还未等徐子骧有所表示,站在他身旁沙通天却是忽然大喊一声。 随后就见他手中铁浆飞出,身形魁梧他却在半空中好似燕子般灵巧,脚尖轻点在飞出的铁浆稍作借力,整个人就已经飞上对方的大船。 眼见对方出口极其无礼,有心讨好对方的沙通天自然是有心卖弄自己一身武功。 要知道他昔年就是黄河一线有名的高手,所以水上功夫自然是了得。 对方虽然人数众多,在水上交手的他却也是心中不惧。 “沙兄,我来助你!” 眼见沙通天已经冲上去和对方数人交起手,一旁收起了折扇的彭连虎却是眸子精光一闪,整个人也飞到了对方这艘大船上。 作为相交多年的好友,他自然清楚沙通天心中所想。 不过作为早年就在江湖成名的高手,彭连虎也和沙通天一样有心在众人面前卖弄自己一身所学。 手持判官笔的他,出手数招间就已点到了一人, 一旁中年男子这时候却轻咦一声,本以为高看了这两人的武功,却谁知还是小瞧了这数人。 “你们几人也去助张旗使一臂之力吧!” 通过这寥寥数息,就已经紧靠厚土旗的弟兄是无法抵挡这两人,所以这时候的中年男子便轻声吩咐起来。 有了他授意,身旁数名头裹白布,手持短斧,身缚长弓的汉子就欲插手相助。 可惜站在画舫上的灵智上人却一直留意着对方动静,眼见对方有身背长弓,唯恐他们出手暗算,则也催动手中铜钹跳将上去。 而在身后,早已是急不可耐的侯通海则是哇哇大叫数声后,也是手持三股叉翻上船去。 不一会儿,徐子骧的身后就已经剩下手持长刀的郝家兄弟两人。 灵智上人手中铜钹只是轻轻一拨,就已经打落了数支射向他的长箭。 目睹了这一切,数十米外的劲装汉子自然是心中一惊,可是随即又是拉动弓弦。 可还是被灵智上人手中铜钹轻松挡下,可是看似轻松自如的他,却是手臂发酸,显然还是没有完全卸掉那数箭的力道。 要知道他一身武艺虽不如彭连虎等人,但却也是江湖上顶尖高手。 本以为这数人只是精通射术而已,却未曾想他们数人早已将自身内力附在箭上,心中惊讶之下,绕是以灵智上人之见识也是不免大吃一惊。 他当年在金国六王爷麾下也曾遇到过善射之人,可是他还是不以为意,却未想到自己今日会遇到如此棘手之人。 而一旁中年男子看到这里,也是心中一惊。 他这次前来除去带来了厚土旗的兄弟,也同时将在岛上的锐金旗好手也带了过来。 本以为以锐金旗的善射,就足以弥补厚土旗不善轻功和远战的特点。 可是未想到,当初孤身一人的道人身旁竟然出现了如此多的高手。 就算是在四大法王,和五散人皆在的石教主麾下,也算是能与他们数人相提并论的高手了。 想到了这里,中年男子也不禁为青年道人如何收拢到这批高手的手段敬佩起来。 而一旁有了灵智上人替彭连虎等人掠阵,身无无后顾之忧的两人则是合力数十招下就已逼得高瘦男子是险象环生,眼看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过至于侯通海,身为浑人的他却是单手持着三股叉冲进了数名劲装汉子人群中。 眼见有人来袭,这手持长弓的数人却是立马换上短斧,以数人之力更是逼得只有独臂的侯通海时怒吼连连。 眼见这浑人遇险,灵智上人也只能心中暗骂一声的同时,手中铜钹也飞了出去。 一旁的中年男子看到这儿,则是微微摇头,心知自己这次带来厚土旗和锐金旗高手是全败在了对方。 可是败是败了不假,他这个光明左使又不能见死不救。 想到此处,中年男子背在身后的左掌忽然轻飘飘的一动。 就见飞到半空中的铜钹忽发生一声异响,随后就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注意自己独门武器受挫坠落,灵智上人也是脸色微变,以他眼力竟没能看出对方如何出手。 身形一动将铜钹拿在手里后,灵智上人却是心中一惊。 原来他这铜钹的边缘却竟被磕出一个细小的口子,而要他这铜钹材质不凡,当年就是凭此在西域称雄,却未料想在此人手中却有了损伤。 心中惊惧之下,他看向这男子的目光更是多出一丝忌惮。 “得罪了,大师!” 中年男子眼见出手建功后,自然也是面带得色。看到被他出手震慑住的灵智上人,竟也不愿继续出手,反而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徐子骧身上。 “道长手下可是人才济济,可是这样斗下去实属无趣,不如你我交手,倘若是我侥幸取胜了,道长可要带着手下这群高手加入我圣教!” 目光落在徐子骧身上打量一番,大约估算了一下对方年级也顶多不过三旬而已后,心中大定之下的他便开始主动遥战起来。 “那若是你输了?” 听到这里,徐子骧却是眼皮一抬,眼中神光也顿时大盛起来。 “自然是以道长所说为准!” 瞧到徐子骧眼中神光大露,心中仍不觉得自己会输的中年男子却是面露笑容道。 “可我怕你做不了主!” 瞧着这好似已是稳操胜券的中年男子,徐子骧的声音却是冷到了极点。 “因为我所要可是明教教主之位,你做得了主吗?” 还未等到中年男子开口,徐子骧已经将自己的所求说了出来。 “大胆!” 一旁已经停手的厚土旗和锐金旗高手听到这里,则不免勃然大怒起来。 “道长是在说笑吗?” 脸色也已变冷的中年男子,这时候眼神也变得可怕起来。 “原来你还是做不了主啊!” 并没有理会男子的说辞,徐子骧却是微微摇头,面露失望。 看到这儿,中年男子如何不清楚对方根本未将自己放在心里,勃然大怒之下便也冷笑出声,随即便轻抬右掌。 紧接着徐子骧就感到一股道灼热气劲袭来,微微侧身躲过后,他衣襟的一摆却被灼热气劲贯穿,使其多出了一个满是焦痕的空洞。 “这是……” 看到这儿,徐子骧也不免眸子一动,神色间也透露出一丝意外来。 “你从何处学来火焰刀?” 徐子骧还未开口,一旁的灵智上人却是眼中冒火大声质问了起来。 由于其不久前自己铜钹被此人隔空发劲击落的缘故,他就一直暗中留意着此人的一举一动。 眼下看到此人掌心冒着火光,瞬间便想起了西域密教早已失传的一门绝技。 当年还是在北宋年间,西域密教的一位大德高僧更是凭借此绝技横扫一众黑教高手,更是被昔年吐蕃国王封之为国师。 可是自他之后的密教却是失传了这等神功,当年他在西域苦寻多年,也未曾寻得密教神功。 谁知在汉人的地界,却看到昔日密教神功! “哦,大师可是好眼光!” 看着身前的灵智上人,中年男子的目光也多出了一丝奇光。 自他得来这火焰刀孤本后,就一直隐藏不漏,没想到今日为了震慑敌手,却被一红衣喇嘛认出了来历。 “道长,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不然待会只会徒伤和气!” 眼见被自己一手火焰刀震惊全场后,中年男子却是眼露自得,分明是早已不将徐子骧看在眼里。 他这火焰刀本是为了教中的紫电法王所准备,若不是今日看到徐子骧麾下高手云集,处于震慑目的,根本不会贸然使用此等绝技。 “聒噪!” 可是徐子骧听到这儿却是冷喝一声,随即就反手回敬他了一指。 他可是不是灵智上人这般好骗,火焰刀的威名,他自然也是知晓。 只是这等密教神功,又岂能这么容易练成! 而且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他便以黑风指隔空发劲起来。 作为远比玄天指更为霸道的阴寒指力,在这里自然是能与火焰刀争雄的绝技了! 本来还心存轻视的中年男子,却忽得打个哆嗦。原来他肩头已被这指力贯穿,阴寒之力顺着他肩头朝着体内侵袭,硬是让他的肩头多出了丝丝冰霜。 “你……” 被此等阴寒之力侵袭,中年男子自然是心中一惊,左掌通红发热按在肩头上后,也同时运气心法抵御起了那股侵入体内的阴寒之力起来。 可是徐子骧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冷笑一声的他,身影一动就已经出现在了这男子身旁。 眼见徐子骧来袭,这中年男子倒也干脆,强忍着肩部痛处,直接掌心如火向徐子骧拍来。 可是徐子骧早就有心教训于他,也同样以指点了过去。 掌指相交,炙热劲力和徐子骧的阴寒指力碰在一起,徐子骧是面色如常,而这中年男子却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本就受伤的他,根本不可能一心二用接连抵御这阴寒指力。 而正如徐子骧之前预料那般,以这男子的内力根本还达不到火焰的小成的地步,两人看似是比拼掌法和指力,但实质上里仍然是比拼双方的内力。 又过了数息后,徐子骧眸子里是越来越精神,而这中年男子却是浑身打着哆嗦,就连口鼻原本呼出的热气也变得寒气逼人起来,明显不敌徐子骧一身浑厚的真气。 “张嘴吧!” 心中只是起了教训念头的徐子骧,自然不愿意让此人早早丧命。 随后忽得撤回阴寒指力的他,就将一枚药丸抛进还打着寒颤的中年男子嘴里,而且左手更是按在他下巴处,硬是让他生吞了下去。 PS:周四,周五单位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可能要请假! 不过我大概周五晚上就能恢复更新,提前告知下大家,明天很大可能会没有更新!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威逼 “你给我吃了什么?” 被强迫吞下一颗药丸的中年男子这时候口鼻冒着寒气惊惧不定道。 “三尸脑神丸里藏有尸虫,平时并不会发作,一无异状,但若到了每年端午午时不服下克制尸虫的药物,原本的药性一过,尸虫就会脱伏而出……” 徐子骧只是轻轻看了一眼面前的中年男子,随后也便替他缓缓解释起了这三尸脑神丸的作用。 这三尸脑脑神丸来自于昔日清缴黑木崖的收获之一,当初其他门派全都将目光放在武功秘籍上,反倒是让这三尸脑神丸的药方到了他手中。 经过福威镖局从云南以及广西一带重金收购的药材,徐子骧这才制成了不到三炉的三尸脑神丸,其中还是依靠了“杀人名医”平一指的协助,不然仅凭徐子骧一人也根本无法制成魔教让人闻风丧胆的三尸脑神丸。 而他在昆仑山远行也只是带了一个瓷瓶的丹药,所以现在越用越少。 毕竟药方虽然他已记在了心里,但想要找到平一指这般医术精湛的名医,可是属实难寻! 能对眼前这中年男子使用,已经算是极为高看他一眼了、 “你……” 本欲出口反驳,可是中年男子分明能感受体内从吞进体内那枚丹药似乎破壳了。 修武之人本来五感就比寻常人敏锐,这来自体内的异常,他自然是分别的出来,所以很快脸色就变得煞白。 “全左使!” 一旁的高瘦男子和锐金旗的好手们,看着被迫吞下丹药的中年男子,这时候则连忙高呼一声,就欲出手相助。 可惜在这大船上,他们数人只是挣扎了片刻,就被彭连虎和沙通天两人轻松擒下。 似乎看出徐子骧有意收服这群人,一旁的彭连虎和沙通天则故意出手留情了,只是将他们众人出手击倒,并没有痛下杀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心神剧变之下,再次引动了体内的寒气的中年男子,则脸色极为难看面前的徐子骧。 饶是他绞尽脑汁,也仍是想不出这位道人打扮的男子来历。 而且身旁所纠集这一群人,武功也皆为不弱。 无论是这手持铜钹的西域番僧,还是手持铁浆的秃头男子,还是另一名手持判官笔的文士男子。 不过在他目光落在一旁手持三股叉的侯通海身上时,又注意他头顶三个宛若肉瘤的特征,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是昔年在黄河一线有着“三头蛟”之称侯通海吗?” 终于回忆起昔日在北方一代有着响亮名声的黄河帮,传闻黄河帮主的师弟头上有着肉瘤,而且善使一把三股叉! “嗯,你居然认得我!” 一旁的侯通海听到这儿,却是乐了。 “那么那位阁下就是鬼门龙王?” 打量了一番后,中年男子的目光开始落在了手持铁浆的沙通天身上。 “不错,正是老夫!” 眼见时隔多年后,江湖上仍有人能叫出自己昔年的名号,沙通天这时候也是一脸得色。 “那么阁下就是千手人屠的彭寨主?” 看到秃顶老人爽快承认自己的来历,中年男子便将目光挪到一旁打扮成文士的彭连虎身上。 传闻“千手人屠”彭连虎手上功夫极为了得,善使暗器,从刚才他所露的一手精准点穴功夫来看,的确是名不虚传。 而且当年这彭连虎和活动在黄河一代的沙通天互为援手,经常做些没本买卖。 只是这三人传闻因为投靠金国的关系,而被全真教所擒,距今已有十余年,却没想到今日又在江湖上看到他们三人。 想到了这里,中年男子又不免想起数月前终南山突发的火光,从中联想到了什么的中年男子,看着面前的徐子骧不禁脸色大变。 “嘿嘿,你这明教的耳目倒是众多啊!” 彭连虎一眼就看出了中年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这时候明白却是太迟了。 这中年男子的确武功不错,甚至还稳稳压半头,可是遇到上这扮做道人的煞星却是自投罗网。 这三尸脑神丸的滋味,他们四人可是都享受过,所以眼前这明教左使也尝到此中滋味,自然也是幸灾乐祸起来。 “如今蒙古势大,而宋室却偏安一偶不知大祸临头,我欲想阻止蒙古南下便需暂借明教之力,你可愿助我?” 徐子骧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嘴唇一动问道。 “我愿助阁下一臂之力!” 心中已露怯意的中年男子,自然双眼在这时候触碰徐子骧那宛若神明的目光时,也让他心中原本雄心万丈就此消散了。 或许是昔年的明教能在声势上和如今的全真教不分伯仲,可是如今教主失踪多年不说,就连教中信物圣火令被丐帮趁乱夺走。 五散人死伤惨重已经许久未见他们踪迹,四大法王也只余下紫电法王一人而已。 而眼前这扮做道人的男子,却是敢独自一人闯进全真教的大本营,将重阳宫闹得天翻地覆,甚至还救出这被困在终南山的四人。 随着前任教主销声匿迹多年后,担任光明左使的他却和教中元老紫电法王仍在执着教主之外,丝毫没有考虑到蒙古南下的立场。 而眼前这道人打扮的男子,却是考虑到这一点。 所以无论是心胸,还是武功,他都完全输给这道人了。 更何况,他如今体内还潜伏着徐子骧强迫他吞下的尸虫。 如今形式比人强,就算中年男子心中再有诸多不甘,也只能俯下身子表示臣服。 在这艘大船上,巨木旗的张三等人和锐金旗数名好手眼见全左使俯身拜下后,也是一番犹豫后,也随后俯身拜下了。 看到这其余数人也俯身拜下后,徐子骧眸子这才闪过了一丝精光。 他如今三尸脑神丸数量有限,自然是不愿用在这些小卒身上,而他们数人投身拜服,当然是省去他一些麻烦。 随着中年男子的俯身拜下,放弃自身傲气的他也缓缓道出了如今明教的困境。 由于当年明教起义声势颇大的缘故,已经远远震动宋室根据,所以历年来赵宋官府对于明教的清缴也从未停歇过。 甚至汴京被攻占后,暂时移都临安的南宋即便在面对金人时躬身屈膝时,仍然未忘却对于明教的清缴。 在加上之前明教在信州起事败露后,损失可谓惨重,教主已经多年没有音信,身为明教支柱的四法王也只留其一。 五散人死伤惨重也多年未有他们消息,除去他外,光明右使虽然健在,但由于当年暗伤缘故,年时已高的他早已不管教中大事了。 如今教中只留下四大法王中的紫电法王一人,在和他争夺明教之位。 不过随着他近日败在徐子骧手中后,这份烫手的山芋也自然转交到了徐子骧身上。 可是相比于紫电法王,徐子骧却最为关注明教普通教众的数目。 在听闻紫电法王盘踞在江西一代后,徐子骧便对他丧失了兴趣。 如今宋室偏安一偶,只占据了长江以南的地区,所以赋税自然是以江浙为主。 而江西一代经历方腊之乱后,自然是人口损失惨重,哪怕是经历数代后也是如此。 更不用提如今人口凋零,远不如江浙一代富庶。 就连如今宋室的都城,也建立在江浙一代。 而有关如今明教教众的人口,根据这位明教的光明左使口述则大概人口在十万左右。 不过这是前些年信州起事前的数据,如今经过宋室连年剿灭,在除去老软病残后,能战人口估计只有两万有余。 在这艘船上徐子骧也见识到了明教五行旗的战力,锐金旗的善射之名的确名不虚传,若是其他三旗也是如此,那自然也是省去徐子骧许多功夫。 收服了明教这位光明左使,也减去了慕容家如今的困境。 数日后,大致上算是清楚明教局势的徐子熙,便暂且放归中年男子一行人。 有了三尸脑神丸作为制约,他也不怕这人反悔。 至于五行旗的众人,却被他暂且留在了太湖上。 人口口杂,在大事未成之前,徐子骧也不想放虎归山,以惹麻烦。 在没有解决盘踞在江西一代的紫电法王之前,这几人那里都别想去! 而通过这位全左使所说,据说这位盘踞在江西一代的紫电法王,一手剑法极其惊人。 据说在当年明教中,一身武功也只是略输于身为教主的石教主一筹。 在他习得火焰刀后,也自感一身胜算也只有六成而已,从中就可看出这位紫电法王的武功如何了。 不过这对于徐子骧来说,却并非是什么难题。 两者在大船上密谈一番后,便商议在今年年底对这位明教仅存的法王出手! 以徐子骧的如今武功,江湖上能被他所忌惮也唯有五绝中人。 或许在这其中要加上仍在西域吐蕃的金轮法王,以及在大理境内埋头苦诵佛经的裘千仞等人。 至于其余等人,皆算不上威胁! 在最后,或许是为了表示诚意! 这位全左使,甚至还将自己得来的火焰刀孤本双手奉上。 一番简单浏览过后,徐子骧也觉得这门来自于吐蕃密宗的武学甚是玄妙,随后也是将它收入囊中。 PS:前两天单位太忙,无暇更新,今天刚下班就休息了一下,匆忙码字赶了一章节,如果有错别字,还清指出!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丐帮 就在明教这位光明左使离开后数月里,偶有闲暇时间的徐子骧便交道起了慕容家的小公子了。 虽然姑苏慕容的家传绝学也是不俗,但既入徐子骧门下,自然要以青城的心法为主。 所以徐子骧便将鹤唳九霄神功的前两层口诀口述传给了他,而这作为历代青城派掌门嫡传的心法,其实一共有五层。 当年他的师兄余沧海也只是止步第三层了,而徐子骧则是已经练到了第四层,只是距离鹤唳九霄神功的第五层圆满仍有着差距。 不过道家内功最是养人,若他这徒儿真是静下心来修炼他给予的口诀,在弱冠之年自然是不如其他旁门内功进境飞快,可若是过了弱冠之年就未必呢。 当年他能在功力不如嵩山十三太保的情况下接连克敌,就是依托了本门内功的绵长无比的长处。 九月的天气,仍然带有一丝闷热。 在藏身于芦苇荡中的燕子坞中,刚刚过了五岁生日的慕容诚却一脸认真盘膝坐在香樟树下。 受限于慕容诚的年龄限制,徐子骧只能用自身内力暗中引动诚儿的内息朝着既定经络循坏下去。 如此循坏了数个周天,也算是记住了。 就这样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鬓角处已有丝丝汗水的慕容诚这才睁开眼来。 对于一个刚满五岁的稚子来说,入定这么久已算是不错表现了! 看着不骄不躁的稚子,徐子骧也是少见露出一丝温和的表情,随后就见他缓缓开口:“诚儿,你要记住内力乃习武之人的根本,你要勤加练习不能松懈啊!” “诚儿知道了!” 缓缓朝着徐子骧作个揖后,明明是个孺子,这时候却表现好似一个小大人一样,看到这里徐子骧自然难免莞尔。 余下时间里,徐子骧也将当年集三人之力创出的一套有十九路变化的青城剑法也随即演示给了还是稚子的慕容诚观看。 在这慕容诚的眼光,自然也是大开眼界。 自元末明初后,由于习武之人内力一代愈不如一代的缘故,到了余沧海那一代人时候,江湖上内力深厚高手已经算是鲜有。 除去武当少林外,也只有魔教中的高手偶有内力深厚者。 而五岳剑派,也正是趁此崛起,正因为除去寥寥者外,其余人等的内力皆是一般,所以才有剑宗重剑而不重气的说法。 但若真算起剑招中精妙,如今江湖上的大多门派在招式还颇有不如当初的五岳剑派,就算如今在北方一枝独秀的全真教也未必能在剑法招式稳压当初的五岳剑派。 所以这套集徐子骧等三人之力创出十九路剑法,自然是仍有其可取之处! 就在徐子骧利用闲暇时间教导慕容诚的时候,投入他麾下的沙通天等人这几日却在暗地里寻找起了丐帮的总舵。 若想要收服明教,就不能单独依靠武力。 这一点徐子骧是极为清楚的,纵然日后赢了紫电法王,明教中仍会有对他不会心服口服的教众。 而蒙古日后南下,就必须依靠明教上下齐心协力,所以若想真正收服明教,就必须要从被丐帮夺走的圣火令上着手。 如今明教教主多年音讯全无,教中的信物也在之前被丐帮夺走,若能重新夺回明教的圣物圣火令,在携击败光明左使以及明教法王之势何愁不能收服人心。 不过自北宋被灭后,丐帮原本设立在洛阳的总舵也被迫南迁。 而到了南宋后,自洪七公之前的数个丐帮帮主也是不务正业,所以也导致了丐帮总舵也是居无定所。 反倒是洪七公接任丐帮后,以绝对实力压服了已经产生矛盾的净衣和污衣两派,顺便将洞庭湖旁的君山设立为每年七月十五帮众四大长老和其他各路首领聚会的大日子。 可是自黄蓉接替了丐帮帮主之位,近年来也是孤悬于海外,整日待在桃花岛中相夫教子。 丐帮中的大小事务也完全交给了鲁有脚处理,甚至连原本设立在洞庭湖君山旁的每年一聚也给转移到江南一代。 不过碍于彭连虎等人也是多年不履江湖,所以自然也是不清楚丐帮如今的聚会地点。 当然最直接的办法,还是直接去桃花岛找黄蓉索要明教的信物圣火令,只是奈何明教如今过差,在各大门派中都是被视为魔道中人。 所以若真是按照这个方法,很大可能反而会引起黄蓉的警惕,从而重视起了还在丐帮中的圣火令。 还有一个原因,自然就是因为黄药师了。 此前他们两人交谈甚欢,徐子骧也不想因为这点事情从而节外生枝,又得罪了那脾气古怪的黄药师。 所以若不到最后,他是不会做个尝试的。 …… 时间过的飞快,寒冬腊月已至,太湖上的燕子坞内也飘起了腊八粥的香味。 可是此时此刻,在这太湖上除去郝家兄弟两人和明教五行旗数人留在这里,其余等人却早已离去了。 按照姑苏慕容家提供的消息,近年来江南一代每逢年关,就会大批乞丐出现在临安城附近。 虽然官府有多次驱赶,但还是收效甚微。 在这里就必须要感谢一下慕容家的助力了,沙通天和彭连虎等人由于多年前和丐帮有所交集。而且如今江湖两大门派的丐帮和全真教更是交往颇深,半年前重阳宫的遭遇,肯定是瞒不过丐帮众人。 所以若是依靠彭连虎等人在江南一地打探丐帮消息,肯定会是打草惊蛇。 不过好在有慕容家协助,依靠黄姓老者以及姑苏慕容在江南一代的人脉,也总算是查到了丐帮汇聚的地点。 听说临安城内的一座酒楼里,这几日出没了不少衣衫褴褛的汉子。 收到这个消息后,徐子骧自然是不能放过,随即就带着沙通天和彭连虎两人赶到临安城内。 至于灵智上人和侯通海两人则被派遣到了城外,以截断丐帮一行人的退路。 …… 临安城,若追溯起它的历史,还不得不提起五代十国的吴越国,当初也是将都城设立在此。 而在北宋年间,则属于两浙路,临安为路治所,所以纺织,印刷,造纸业,酿酒都比较发达。 所以在靖康之耻后,已经被金人吓破了胆的赵构便被临安城设立为都城。 在经过多年官府的扶持,如今的临安城可谓是繁华不已,远不是徐子骧从北方一路看到其他大城的惨淡可比。 看着游街串巷的总角小儿手提着糖葫芦和糖人的样子,就连一旁的杀通天和彭连虎两人也被这祥和气氛所感染。 不过眼见那酒楼二楼一群乞丐正在围着满桌酒肉大快朵颐时,本就合丐帮有着私怨的沙通天却不免出口讽刺起来。 “这群乞丐倒是排场不小!” 闻言,一旁的徐子骧却只是微微摇头,随即就听他说道:“丐帮内分为净衣和污衣两派,将聚会场地设立在这里,自然是为净衣派考虑了!” 看似丐帮的污衣和净衣两派之纷争都被洪七公压制起来,但其实骨子里的矛盾就一直未曾得到真正调和。 以洪七公之能,也不得不以一年穿净衣,一年穿污衣的方法,来以示自己不偏袒其中一方。 可是污衣和净衣两派本质上的纷争却从未得到解决,而随着净衣派的彭长老暗中投靠金人后,两派的矛盾便被拿到了明面上。 虽然最终的结果,是由继承了洪七公衣托的黄蓉担任丐帮了帮主。 但是污衣和净衣两派的纷争却是越来越大,在黄蓉近些年独居桃花岛的时间里,充当着传话筒的鲁有脚为了避免两派矛盾增大,便多次将丐帮每年聚会地点设立在酒楼中,以示对净衣派的谦让。 明白这一点的徐子骧,自然远比身旁两人清楚如今丐帮的矛盾,所以这才出口解释起来。 又在酒楼对面的茶馆等待了约莫半个时辰后,这才看到一群衣衫整齐的汉子手持竹棍迎面走进了对面酒楼之中。 而这时候其中一名衣衫褴褛站在酒楼入口处迎接的老者,却被彭连虎等人认了出来。 “主人,他就是鲁有脚!” 听到两人的提醒,徐子骧的目光这才落在了这鲁有脚身上。 此人看上去年龄看上去约有五旬左右,头发胡须略带花白不说,衣服上也满是破洞,一副污衣派的打扮。 眼神在鲁有脚身上稍作停留后,徐子骧心中便有注意。 黄蓉执掌丐帮也不过是近些年的事情,而且又因为相夫教子多半时间都留在桃花岛上,所以若要论起对于丐帮大小事务的了解,自然不如这担任污衣派长老的鲁有脚。 想到了这里,徐子骧就这样早茶馆目视着对面酒楼宴起宴落,直至深夜这才散客归去。 就在这时候,徐子骧这才起身,连同沙通天和彭连虎两人拦在孤身一人的鲁有脚。 “好久不见了,老乞丐!” 正所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本就有着旧怨的沙通天自然是得意不已。 “你是……” 手持竹棍的鲁有脚看着忽然拦在前方的秃顶老翁,也是瞬间脸色大变。 两人虽然已有十余年,但是沙通天的相貌可未有大的变化,所以他还是花了短暂时间就认出眼前老翁。 沙通天四人脱困的消息,他自然是晓得,却没想到这几人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敢趁着丐帮每年汇聚的大日子混进了临安城。 明白其他三人恐怕也在这附近,鲁有脚也不敢恋战连忙向前虚晃一招后,就朝着巷子后撤去。 “你想到哪里去啊,老叫花?” 可就在这时会,手持折扇的彭连虎却一脸冷笑出现在身后。 “你们……” 看着已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彭连虎和沙通天两人,鲁有脚也是不免暗暗叫苦。 昔年他也是领教过这两人的功夫,在从重阳宫脱困的四人中,就已他们两人武功最高。 当年他应付一个沙通天就是捉襟见肘了,更何况目前身后还多出了一个彭连虎。 “老叫花,少做反抗,我家主人请你过去一聚!” 虽然心底是打着动手的注意,但是彭连虎这时候仍然持之以礼道。 “主人?” 听到了这里,鲁有脚不免心中一动,不过碍于昔年这两人凶名,他还是不愿就范。 所以随后就手中竹棍一挑,直接想硬冲过去。 可是早有防备的彭连虎只是冷笑一声,藏在袖中的判官笔便直接飞出,其中一支就直接在了鲁有脚的虎口上,直接就将这竹棍挑落。 而在身后,沙通天也趁机点在了鲁有脚的周身穴道上, 短短不到一个照面的功夫,他这个丐帮污衣派长老就被彭连虎两人给出手擒住了。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圣火令 生擒了鲁有脚后,彭连虎和沙通天两人自然也不敢继续在临安城中久留。 和已经四分五裂的明教有所不同,丐帮如今仍是江湖上的第一大帮,若要比起人数来,就算在北方称雄的全真教也有所不如。 一旦被他们发现,以丐帮人数众多的优势,恐怕不久就会发现他们数人的踪迹。 所以彭连虎等人也是不敢大意,连夜就将这鲁有脚带到了太湖边一座院子中。 待到守在门口的灵智上人和侯通海两人接应后,他们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老乞丐,你们这次丐帮惹上麻烦了,我们两人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告诉我某样东西的下落,我们两人就立马放了你!” 在一间点燃油灯的柴房中,手持折扇的彭连虎充当起谈话的人来,而徐子骧这时候则隐在院外小酌起来。 “嘿嘿,彭连虎,你莫要吓我,有什么招数直接对大爷我使出来就行!” 穴道被点的鲁有脚这时候则看着面前充当和事佬的彭连虎,却是嗤笑一声,似乎很是不屑他的这番说辞。 “老乞丐,你这个长老当的实属不称职,如今丐帮已经惹上大敌了你却仍不自知!” 看着依旧嘴硬的鲁有脚,彭连虎却手中折扇一晃,一阵摇头后说出后续的话。 “彭连虎,当年你由于投奔金国而与我丐帮对立,可如今金国已被蒙古所灭,为何你今日还要对丐帮出手?” 看着脸上露出一副煞有其事表情的彭连虎,如今暂代帮主职责的鲁有脚也唯恐真有其事,所以此刻也是佯装盛怒反问起来。 “你们丐帮多年前强行夺走了明教的信物,此时可是属实,老乞丐?” 看着依旧嘴硬的鲁有脚,彭连虎却是冷笑一声,缓缓说是当年的事实。 果然,鲁有脚在听到明教这两个字时也是脸色一变。 自从明教教主方腊在江南一代起义后,就被官府视为叛逆。 而在江湖上,明教也由于其不喝酒不吃肉,行事异于常人的种种被他人视作魔道。 这一点,在方腊起义后,在他们江湖同道眼里也是变得更甚了。 不同于明教对抗朝廷发动起义的举动,而丐帮的宗旨却是匡扶宋室,所以两者自然就难免交恶。 即便在当年被自身武学编写成“九阴真经”的黄裳以一人之力连续杀掉明教多名高手,甚至带兵剿灭明教多股起义势力,却仍未彻底熄灭明教的火种,从这就能看出明教的难缠。 当年金人南下,明教又在信州趁机起事,自然是触怒以匡扶宋室为己任的丐帮。 而明教却由于起事败露,教中高手损失惨重,就连教主也是下落不明。 所以在这种局势下,明教自然是难以抵挡丐帮的突袭,就连教中圣物也被丐帮前任帮主夺走了。 此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多年,可是鲁有脚却是极早就加入丐帮,自然也对这件发生在多年前的大事仍有印象。 如今听到彭连虎重新提起此事,也难免脸色大变。 明教中人行事作风诡异至极,而且也是教众众多,经过这么多年的修养,以江湖第一大帮自居的丐帮也未必敢说轻言取胜。 “你们丐帮今天走运,我家主人就好生之德,愿替你们丐帮和明教化解其中矛盾,不过仍需你们主动交出当年强行夺走的明教圣物!” 看着神色突然大变的鲁有脚,彭连虎折扇一挥后也连忙趁机说道。 “彭连虎,就算是有此事,我也信不过你,还是让你家主人出来谈吧!” 鲁有脚一阵大笑后,神色就恢复了正常说道。 “老乞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看着仍然不给他面子的鲁有脚,彭连虎的语气里也是多出了一丝恼怒。 “既然这位丐帮的鲁长老想要和我面谈,你们就退下吧!” 就在彭连虎想给这老叫花子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徐子骧的声音却从门外传了进来。 听到这儿,彭连虎也只能强忍怒意退了回去。 看着当年在山西和直隶一代名头极大的彭连虎竟被这人一句话喝退,自身穴道被点的鲁有脚眼中自然是多出了一丝好奇。 听着咯吱一声响起,知道那人推门进来的鲁有脚也连忙扭头看去。 谁知两者眼神刚一触碰,鲁有脚却是身体一颤,紧接着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心知有所不对时可已经太迟了。 “明教圣火令如今在什么地方?” 看着已经变得神志不清的鲁有脚,徐子骧的神情却是极为淡然,缓缓开口询问起他最为关注的东西。 “君……山!” 心神已被摄的鲁有脚在迷迷糊糊说出这个地名,也忽然一个机灵还未等他看清楚眼前的人影,就忽然感到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君山吗?” 出手点到了鲁有脚后,徐子骧这时候却是嘴中默默念着这个地名。 此前他曾派彭连虎等人数月前去君山搜索过丐帮的下落,却未曾想这圣火令竟然就放在这丐帮多年前聚会的场所。 不过仔细想想,如今重要的东西,也只能适合放在君山。 此地远离江南一代,又是丐帮曾经的总舵所在,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将这人放回临安城吧!” 知晓圣火令所在后,徐子骧也是丧失继续留下这个老乞丐的兴趣,随口就对着身后的彭连虎吩咐道。 听到这里,彭连虎自然是不敢犹豫,连忙提起这老乞丐从徐子骧眼前离开了。 之前他亲眼目睹了徐子骧仅凭一个眼神就操纵鲁有脚神志的一幕,心底里当然更是畏惧徐子骧如鬼神一般,自然不愿在这里久留。 而在彭连虎提着鲁有脚离去后,留在原地的徐子骧却轻轻摇头。 刚才他这摄魂大法,看似成功不假,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被这鲁有脚清醒过来,所以他被迫出手打晕了他。 说起来这摄魂大法的来历,就要多亏还施水阁中的珍藏了。 北宋年间,江湖上不仅有北乔峰,南慕容之说。 也有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四大恶人,而这门摄魂大法就是来自于四大恶人中“无恶不作”的叶二娘手中。 至于叶二娘的摄魂大法为何出现在慕容家的还施水阁中,就不得不提起昔年这位南慕容为了复国甘愿拜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为义父的往事了。 虽说最终这慕容复的复国梦还是功亏一篑,但还施水阁中收录了叶二娘的武学也是不足为奇了。 刚才他也是初次尝试这摄魂大法,所以火候上自然是有所欠缺,这才让鲁有脚在最后关头差点清醒过来。 不过也正是凭借这摄魂大法,他才清楚明教圣火令的去处。 …… 半月后,在岳阳城旁的洞庭湖里,徐子骧的身影却出现在了一叶小舟上。 而在一旁沙通天和彭连虎两人却用站在两侧以船桨滑动湖面缓缓向前,在他们数人不到百米开外的地方,已经豁然多出了一座小岛。 此岛就是丐帮历代用来聚会的君山,传闻上古时期轩辕皇帝就是在此骑龙升天,所以这里也是丐帮的重点之一。 为了避免白日行动引起守在四周丐帮弟子的察觉,他们一行三人便改在了夜幕下行动。 自从在半月前从鲁有脚口中得出了明教圣火令的所在后,徐子骧就带着彭连虎和沙通天两人赶往了湖南境内。 利用头顶月光,沙通天寻找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停靠到了岸边。 靠岸之后,徐子骧三人便利用轻功快步朝着山顶赶去。 这君山也算是洞庭湖一代的历史名景,所以脚下道路也经过当地官府修缮,徐子骧等人耗费了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了当年轩辕皇帝骑龙飞天的遗址。 不过距离这君山之顶还有百米之遥时,徐子骧三人却忽然停了下来。 原来前面多出数十名手持棍棒的乞丐,其中更有数人呼吸绵长,明显是内功有成的表现。 已经有所准备了吗? 徐子骧定眼看去,心中还以为是自己等人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可是待到他们数人隐在暗处片刻后,就见到这群乞丐手持贡品缓缓拜在了君山山顶,看似是在祭奠什么大人物。 看到这儿,徐子骧这才明白。 原来今日已是小年夜,自然是要以供奉曾经在此骑龙飞天的轩辕皇帝。 想到这儿,徐子骧一行三人这才放下心来。 待到夜深人静后,在这君山之顶就只剩下数名丐帮弟子手持棍棒留在这儿。 眼见群丐已经散去,唯恐他们又折返回来,沙通天便和彭连虎两人动了起来,以他们二人成名多年的武功,这些丐帮的弟子自然不是对手。 一息过后,这些守在这儿丐帮弟子就身体一僵,明显是穴道被人暗中点主了。 控制住丐帮这群弟子,徐子骧等人自然是犹如入无人之境。 片刻后,他们一行三人就在这君山之顶供奉轩辕皇帝的供桌上发现了数枚颜色漆黑的令牌。 传闻这明教圣火令是明教波斯总坛以异种金属铸造而成,水火不侵,刀剑不能伤,坚韧无比。 徐子骧伸出手握在漆黑令牌上,任凭他如何发力哪怕是暗暗运上自身内力,这漆黑令牌还是毫发无损,甚至一丝痕迹都未在漆黑令牌上留下。 一番简单辨别后,徐子骧就判定手中这枚漆黑令牌就是明教的圣物圣火令了。 随后便连同沙通天和彭连虎等人,连带其他数枚圣火令快步离开了君山之顶。 正文 第九十五章 齐聚 洞庭湖君山之顶的骚动,自然也是引起了驻守在这里丐帮帮众的注意。 不过对于不了解曾经和明教交恶历史的他们来说,摆放在轩辕皇帝供桌上的数枚漆黑令牌的失踪当然也不会引起他们的重视。 直到数月后,这才回过神的丐帮这才派人前往了君山之顶,不过这时候已经是太迟了! 而圣火令失踪,自然是引起鲁有脚的重视,连忙亲赴桃花岛向帮主黄蓉禀告这件大事。 明教和丐帮之间的恩恩怨怨,自洪七公手中这才勉强接下了帮主之位的黄蓉自然是并不知晓。 所以这才更要向身为帮主的黄蓉禀告其中详细,由于涉及到明教,鲁有脚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亲赴桃花岛等黄蓉吩咐了。 洞悉此事的严重后,唯恐彭连虎等人又借机利用明教滋生其他事端。 刚返回了桃花岛不久的黄蓉便和郭靖一起重返江南,一时之间,丐帮大半的分舵和弟子也活动了起来。 开始在苏杭一代,寻找起了彭连虎等人的踪迹。 只是这时候的彭连虎等人,却早已随着徐子骧出现在江西境内的三清山脚下。 这三清山又名少华山,但其实却和西岳华山毫无关联。其中又因玉京、玉虚、玉华三峰宛如道教玉清、上清、太清三位尊神列坐山巅而得名。 而也正因为如此,三清山便在两宋以前就引来了不少专门来此清修的道士,其中还有甚者在此建起了道观。 不过这份清静,却在多年前被打破了。 由于明教在信州起事败露的关系,作为相距信州不远的三青山也是受到兵祸波及。 即便时隔当年兵祸已经过去多年,三清山原本这座道家的清修之地却是难以回到往日。 如今这座山上除去附近乡民偶尔砍柴还进山以外,这座山上已经很少见到人影了。 可是自从半月前,三清山上却是接连看到手持刀剑的江湖中人出没,看到这一幕后,附近的乡民自然更是不敢贸然进山以免撞上无妄之灾。 就在这时候一名身穿紫色道袍,下颏留有长须的男子此刻带带领着一群人出现在三清山中的玉虚峰上。 而在他们对面的大殿上,明教光明左使却也出现在那里,在他的身后则是五行旗等一众高手。 “全左使,你煞费苦心将老夫从剑邑招来,说是商讨教主大位,可为何到了现在仍是闭口不谈,难道是在等待什么救兵吗?” 看着已经在次干耗了数个时辰,即便是养气功夫再好的人长须男子这时候也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了。 随着他声音响起,站在他身后天微,紫薇,天市三堂,以及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神蛇五坛也同时附和起来。 如今明教群龙无首,而教中资历最深的紫电法王自然成了教中大多数人看好的对象。 至于也曾在十余年为明教立下汗马功劳的全左使虽然也是不俗,可和紫电法王比起来却还是显得根基薄弱,资历尚浅。 若不是同为左右使的陈老暗中支持,他还真没有和紫电法王相争的底气。 “如今时日尚早,而且远在安徽其他分坛弟兄还未赶到,所以还请法王稍作等待一会,如果在日落前他们还未赶到,我们再谈也不迟!” 面对前方身穿紫色道袍的男子,一身素雅长衫的全左使这时候却显得极为淡然,语气里更是不卑不亢。 “全左使,可是老夫我已经等不及了,听传闻说你暗中苦练一门武功用来对付我,不如现在就让我开开眼界吧!” 对于全左使这番说辞,紫袍男子却是根本不认同,反而饶有兴趣盯上了面前的人影。 两方势力虽不说是势同水火,但暗地里也是争斗不止。 所以当紫袍男子当面言语邀战后,本想暂缓干戈的全左使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既然法王想要邀战,本座也只能答应了!” 话落后,全左使也一改之前的忍让,眼中冒起一阵精光,看样子他心底也是对这次交手期待许久了。 这紫电法王人如其名,以一手剑法闻名教中,只是由于其善使一把紫色软剑,又因其出手好似电光,这才在教中博得紫电法王的名号。 反倒是他原本的名字,教中除去同为左右使的陈老外,已经无人知晓了! 而就在全左使答应接下这场比斗的瞬间,紫袍男子则是身影一动,眨眼睛就出现在数丈外。 而他右手中的长剑此刻却是隐隐透出两寸长的紫色的剑芒,明明还隔着半米之遥,全左使就感到眼前剑气迫人,硬是逼得他差点睁不开眼来。 明白紫电法王在剑术上的造诣,又亲眼目睹了这如此惊人的剑芒。 全左使也是不敢大意,连忙气运丹田,随之双掌也泛起火光,紧接着就见他双掌齐出。 正准备持剑疾刺的紫袍男子却是感到了一股灼热气劲扑面袭来,心中惊讶之下也连忙持剑抵向前刺出。 随后就见火焰刀的灼热气劲和这约莫两寸长紫色剑芒撞在了一起,紫袍男子只是持剑的右手微微一震,而他身影却是纹丝不动。 看到这儿,看似镇定不已的全左使却是心中一惊,瞬间就清楚自己在内功远远不如这紫电法王。 火焰刀原是吐蕃密宗的绝技,威力上也是鲜有人抵挡。 可是奈何于他内力修为远远不足,就连原本以掌化刀的手段也还是达不到,所以只能以指化刀而已。 而这样自然在威力上大有消退,可是却也让内力消耗也大大减少。 一旁的五行旗和三堂五坛看到这里,也是连连叫好。 以他们等人的武功,自然是看不出两人交手中的凶险。 不过无论是紫电法王那约莫两寸的惊人剑芒,还是全左使无形无色伤人的手段,都大大开阔了他们等人的眼界。 可是全左使这里,此刻却是勉力支撑。 他内力不如与人,自然也是难以发挥这火焰刀的功力,一番鏖战过后,紫电法王是越战越勇,手中剑芒也是紫光越来越盛。 反倒是他自己,鬓角处却已暗暗渗下了冷汗。 眼看若是苦战下去,他就要惨败了。 就听“嗖”的一声响起,本已占据优势的紫袍男子则连忙闪身躲开。 “是谁暗中偷袭老夫?” 眼看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马上就要取胜的紫电法王这时候自然是勃然大怒,扭头看向了出现在登仙阶上的青袍道人。 “阁下好大的火气啊!” 听到这里,姗姗来迟的徐子骧则是微微一笑说道。 而在他身后,沙通天和彭连虎两人则是怒目相向。 至于全左使这时候则终于有了抽身机会,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青袍道人,他一咬牙也出现在那人的身后。 “原来这个小辈是你请来的救兵啊!” 看着已经站在青袍道人身后的全左使,紫电法王自然也是明白了什么,面露冷笑直接出言讥讽起来。 “大胆!” 听到这里,一旁的彭连虎等人自然也是勃然大怒起来。 就连徐子骧眼中也是多出一丝愠怒,眼中多出一道寒光的他,却是掌心冒火,明显也是使出了火焰刀。 他内功深厚,威力上自然是比全左使之前火焰刀强出数倍。 隔空就见紫电法王面色骤然大变,如临大敌般连忙催动起了手中紫色剑芒,一瞬间这长剑上紫芒大盛,甚至逼得不远处观战众人被迫闭上眼。 可是即便如此,随着徐子骧以掌化刀灼热气劲隔空和这紫色剑芒撞在了一起,却见这名紫袍男子身体剧烈一颤,随后手中紫色软剑竟然直接炸裂开来。 而紫袍男子却是脸色苍白,嘴角渗血,持剑的右手虎口也撕裂开来,从中可见徐子骧这一击的力道霸道。 “阁下……究竟……是谁?” 用余光扫了一眼早已断成数截的紫色软剑,以紫袍男子的雄厚财力也不禁感到一阵心痛。 不过紫袍男子也知道此刻不是心疼外物的时候,收回了心神的他,连忙看向了前方的青袍道人。 “你是卓不凡的后人吗?” 没有理会他的疑问,徐子骧这时却是直接猜出他的来历。 以慕容复当年的眼界,自然也是瞧上了一字慧剑门的功夫,只可惜没过多久他就因为复国无望而变得疯疯癫癫,待到偶尔恢复清醒后踩在还施水阁中标注了一字慧剑门的备注。 “你是从何处得来我先祖的名讳?” 被徐子骧一眼识破来历后,这紫袍男子自然是面色大变。 要知道他的来历,在教中也是少有人知,除去已经失踪多年的教主之外,也只有光明右使知晓他的来历。 可是这两人,一人早已是失踪多年,而另外也已多年不管教中事务,所以眼前的道人又是从何处知晓他的来历。 “可惜你这一字慧剑门的剑法,还未练到家,比起你家先祖曾经可达半尺的剑芒,还是差的太远!” 可是徐子骧是依旧没有理会他的疑问,反而摇摇头紧接着说出了昔年卓家先祖的往事。 听到这里,一旁众人则是骇然。 要知道剑芒达到两寸有余已经是如此声势,要是能达到半尺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而这紫袍男子,此刻则更是惊疑不定打量面前的青袍道人。 家祖卓不凡的事迹,他这个晚辈自然是心中清楚。 可是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青袍道人,却是一字不差说出他们家祖卓不凡的事迹,又岂能不惹得他心中惊惧呢!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教主 “圣火令在此,你们还不拜见新教主!” 眼见紫袍男子气势已被徐子骧所慑,站在身后两侧的彭连虎和沙通天两人则连忙趁机从怀里拿出了数枚颜色漆黑的令牌。 “什么,圣火令?” 无论是光明左使麾下的五行旗,还是紫电法王麾下的三堂五坛听到这儿都不免心中一惊。 圣火令是波斯明教总坛传入中土的信物,一共有十二枚。 而中土明教在其中空白六枚圣火令刻下了明教教规的三大令,和五小令,而这六枚一直保存在明教总坛中。 至于其他六枚则刻有了山中老人霍山的武功精要,不过由于年代久远,如今明教中人已经大多不认识波斯文字。 也是正因此,当年才被丐帮当做宝贝抢走, “你们从何处寻得我教的圣火令?” 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圣火令,即便是紫电法王也是不免脸色剧变。 圣火令原本是波斯明教的镇教信物,传入中土后便成为中土明教教主的象征,见圣火令如见教主。 身为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紫电法王自然是清楚这一点,所以这才脸色大变。 “你辈无能,不能从丐帮手中夺回明教的信物,而今日我家主人不仅替你们夺回了教中信物圣火令,又显露神功击败了紫电法王,你等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彭连虎手中折扇一抖,扮做文士的他这时候走出来说的话却是极其不给在场众人留下一丝情面。 “你是何人,又有何资格插手我明教事务?” 听到这里,紫电法王又如何不清楚这几人的心中打着什么算盘,惊怒之下的他脸色也不禁变得难看起来。 “好说,在下彭连虎,曾经也算在江湖上略有薄命!” 彭连虎右手一晃收回了折扇后,便反手持着折扇说出自己的大名。 “你就是那“千手人屠”彭连虎?” 看着眼前的站出来扮做文士的男子,紫电法王眸中倒也多出了一丝意外。 明教虽是局限江南一代,但紫电法王却并非是那种孤陋寡闻之人,所以自然是清楚北方一代有名的江湖高手。 不过这都十余年前的事情,传闻这“千手人屠”和黄河帮的“鬼门龙王”沙通天一起被全真教所擒,囚禁在中南上已有多年。 想到此处,紫电法王自然也是想起了一年前终南山上突然燃起的大火,终于似乎他也明白了什么。 “全左使,你难道忘记了教规了吗,居然向外人透漏我教聚会的地点?” 回过神来的紫电法王,则视线调转看向了一旁身穿一套素雅长衫的中年男子。 “法王,你此言差矣,早在半年前这位徐先生就在我盛邀下加入圣教!” 对于紫电法王的指责,一旁的全左使却是不慌不忙的解释起来。 “我自认为无论是在武功还是才智都远远逊色于这位徐先生,更何况徐先生还替我们圣教寻回了被丐帮夺走多年的圣火令,所以我觉得以徐先生的才智和武功更适合担任教主之位!” 稍作停顿后,全左使接下来说出这一番话却直接引起一阵骚动。 哪怕是在他麾下的五行旗也是如此,至于支持紫电法王一方的三堂和五坛势力也更是面色一变。 “好你个全左使,居然敢吃里扒外,勾结外人!” 听到这里,即便是以紫电法王也没能想到全左使会如此胆大,盛怒的他不禁大喊一声。 若不是此前在徐子骧手下受伤的话,此番他肯定要站出来手刃这种小人。 “若是有人对我徐某人心有不服的话,大可以自己站出来,我徐某人今日在这里恭候各位朋友前来赐教!” 可就在这个时候,徐子骧却是忽然开口了。 但在他的眼神下,在场众人竟无一人敢和他对视。 在场众人自然是以紫电法王和全左使两人武功,可在之前紫电法王就败在此人手中,全左使又是一副以此人马首是瞻的样子。 而其他武功不如他们两人明教中人,自然也是不愿轻易出手。 就在徐子骧独自站在人群中,再三遥战后,也终于激起了几位明教高手走上台前。 可是以他们数人的武功,在江湖上也可算是少见高手了,可在徐子骧手中,却连数招都走不了。 连续上去了四人,却加起来连在徐子骧手中都没有撑过十招。 目睹了徐子骧大显神威的一幕后,在场五行旗和五坛三堂的明教好汉们都是变得鸦雀无声。 “你们下去吧,我来领教阁下高招!” 眼看上去了数名明教的好手都被这人给随手击败了,在台下看了许久的紫电法王也是终于忍不住了。 虽说他也是自知自己并非是眼前道人的对手,可是作为明教现存的四大法王之一,却也必须站出来与其一战! “也好,今日就让我领教一下昔日一字慧剑门的精妙剑术吧!” 徐子骧看到这儿,眸子则是透出一道奇光。 两人身影遥遥站立,重新换了一把佩剑的紫袍男子就这样紧盯着前方的青袍身影。然而过了数息后,受迫于徐子骧气势压迫的他却始终找不到最佳的出手时机。 反倒一旁徐子骧是闲庭信步般的轻松,眼见紫袍男子久久不愿攻上来,他的右手便隔空一抓,就见他手中的佩剑竟然隔空飞起瞬间就出现在他的掌心。 看着徐子骧展现了一手如此精妙的功夫后,正对面的紫电法王也是微微一惊,要知道他也能勉强做到隔空摄物,但其中自然是没有徐子骧这般轻松就是了。 明白自己已失先机的紫电法王,自然是不敢继续犹豫,长啸一声他,也直接唰的一声拔出手中长剑。 清楚面前的徐子骧是他平生所遇到最强敌手,紫电法王也只能强行催动起手中长剑,剑芒这时候也是隐而不发,远远看上去却好似普通长剑一般。 仅仅一息间,两人却已是交手了数招。 竭力将迎面刺来的长剑荡开,紫电法王的表情却愈是难看,本以为自己在剑术能暂时搬回一程,却未想到这人的剑法也是如此厉害。 每当他出手的瞬间,就会被这人提前找到应对的办法。 连番交手后,他的心里越发没有底气。 心知若是继续拖延下去,他只会输的更难看了。 想到这儿,紫电法王也只能兵行险招,手中长剑在荡开对方这一剑的同时,原本隐而不发的剑芒则也大盛起来。 虽说远比之前好似紫电的剑芒在声势上是大有不如,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却也眩晕他人双目。 眼见徐子骧双目微微眯起,似乎受到了剑芒所慑,心知机不可失,紫电法王在直取中路向前疾刺了数剑。 可惜即便如此,徐子骧手中长剑却好似有如神助,在电光火石间竟然三次以剑尖点动他的剑身。 约莫两寸长的剑芒,也在这剑尖点动下变得黯淡起来。 旁人只是看到两人身影交错,剑气纵横。 而身为交手一方的紫电法王却是在这三次剑尖的点动下是气血浮动,原本之前被他暂时压制住的内伤也被牵动起来,一时间他的脸色是煞白无比,十分难看。 紧接着就见他持剑的右手已是颤抖,明白此人是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徐子骧只是长剑一挑,就轻松击落紫电法王手中的长剑。 “承认了!” 看着脸色极其难看的紫袍男子,徐子骧却是面带笑意,点到即止。 “在场还有谁愿出来让我领教一番呢?” 再次击败了明教仅存的四大法王之一后,徐子骧却是继续向在场明教中人遥战起来。 只是这一次,随着他声音的响起,在场众人却是无一人敢应。 “属下见过教主!” 一旁的全左使看着鸦雀无声的会场,却是忽然拜倒下来。 而眼见身为圣教高层之一的光明左使已经拜倒下来,周围其他明教教众们一番犹豫后,也开始有人接连拜倒下去。 片刻后,在这三清山玉虚峰上竟有大半的教众选择拜倒下去,只剩下原本属于紫电法王麾下的一小部分教众仍然在观望什么。 “法王,难道你还不愿赌服输吗?” 看着仍不愿意拜倒下来的紫袍男子,全左使这时候则故意开口问道。 果然在他这一番话下,脸色极为难看的紫电法王也只能在众目睽睽下向徐子骧表示臣服。 而有了他例子在前,原本属于他麾下的三堂五坛的弟子们也只能选择拜倒下来。 原本群龙无首的明教,也终于在多年后抉出了一名新的教主! …… 虽然徐子骧接任教主之位是让其他明教教众大感意外,可是他毕竟是替明教寻回了失窃多年的圣物圣火令,又在众目睽睽下击败了明教仅存四大法王之一的紫电法王,所以其他人自然无话可说。 一晃数年过去了,在徐子骧的安排下,原本潜伏在江南一代的明教弟子却大举朝着湖北和巴蜀一转移。 蒙古南下,已是难以避免。 为了保证这些处在两国兵峰下的险关隘口有所闪失,他便提前调动明教各分舵名下弟子前往,以防不时之需。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姑苏慕容 春去冬来,一转眼数年就过去了。 而在这数年间,偏安一偶的南宋小朝廷,却仍然是一副歌舞升平,夜夜笙箫,纸醉金迷的日子。 全然不理会蒙古大军已经在长江边饮马,地处西南边陲的大理也是危在旦夕了。 反倒是被宋室视为逆贼的明教,却在徐子骧的这几年的吩咐下,精心潜入襄樊和巴蜀一代。 又因为襄阳守将吕文德胆小无能,仅在这短短数年间,已被明教麾下的五行旗渗透了大半,就连其军中大小头领也有大半早已暗中加入了明教。 可是如今也已是多事之秋,自蒙古大汗窝阔台因饮酒过多暴毙后,经历数年后,在诸王会议中也终于抉出以拖雷长子蒙哥继任蒙古大汗之位。 在这位新任蒙古大汗命令下,不仅又重启第三次西征了,原本停战数年的蒙宋边境也已经重燃战火了。 居住在襄樊一代的百姓,甚至能隔水望到对岸时不时出现的蒙古斥候。 至此,蒙古再次南下的消息引得天下震动。 除去临安城中,那些仍在歌舞升平,夜夜笙箫的上下君臣外,天下人都知危矣! 为此,原本待在桃花岛中的不履江湖纷争的郭靖夫妇也是被迫重出江湖。 暂借重建在大胜关一代的归云庄召开了英雄大会,号召天下群雄共聚此地商讨抵御蒙古南侵之策。 自从数月前在江湖上传出了这个消息后,大胜关一代现在到处都是持刀拿棍的江湖中人。 毕竟郭靖夫妇的大名,就算再怎么孤陋寡闻的江湖中人也曾听闻过他们夫妇的大名。 在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暂隐不出的年代,曾在第二次华山论剑中暂居第二的郭靖,自然成为如今江湖中的领头人。 而且更不提其夫人黄蓉身兼丐帮帮主一职,又是桃花岛一脉传人,江湖上其他门派又怎能不给他们夫妇二人面子。 所以他们夫妇二人要在归云庄召开英雄大会的消息传出后,江湖上自然是群雄汇集,甚至连北方的全真教,以及地处西南边陲的一灯大师也派出其门下弟子千里迢迢参加这英雄大会。 …… 大雪皑皑,华山脚下,却多出一名身穿锦衣,一名头戴青色头巾的英气少年,在他身后却是有两名手持长刀高大汉子跟在身后。 “那里来的半大小子,别挡大爷们去路,快快让开!” 原本前面不知何时多出数名身穿蒙古服饰,模样丑陋的大汉。看着拦在前方的英气少年,其中领头的大汉注意了少年背后两名持刀的高大汉子仪表不凡,他们几人又是招惹了劲敌,所以也不想在这里节外生枝了。 “几位前辈正是闻名西南的藏边五丑吗?” 全然不理会这丑陋男子言语中的粗鄙,身穿锦衣的英气少年却是微微一笑,继续拦在前面拱手相问了起来。 “不错,爷爷们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藏边五丑!” 还未等领头的汉子开口,他们数人中便有一名模样更为丑陋的汉子站出来洋洋得意道。 要知道自从他们兄弟五人在岭南一代被那老乞丐寻到后,可谓一直紧追不舍,从南至北,竟被那老乞丐追到华山脚下。 实属是极其憋屈,眼见在这中原一代竟然有人知晓他们兄弟五人的大名,自然是感到与有荣焉连忙承认了身份。 “原来正是五位前辈啊,在下姑苏慕容诚,在此已经等候前辈们数日了!” 眼见这五个浑人承认自己的身份,已经在此等候了数日的英气少年则也是微微一笑,拱手后报出了家门。 “姑苏慕容,嗯……” 听到这里,其中四个浑人则是面面相觑,似乎是没有想起江湖上还有这个名号,反倒之前领头汉子眸子一动,脸色微变看来是想起了什么。 他们兄弟五人久居在岭南一代,自然是对江南武林近年的变化毫不知情。 可是在一年多前,领头汉子却也从江南一代折返的商人嘴里听闻了慕容家的大名。 自从两年前,一名身穿锦衣的半大小子却以姑苏慕容的大名,在苏州一代接连挑战了数名在江湖上成名多年的高手,而且还都是全胜。 所以自然也在苏杭一代成了一件稀闻,引得无数好事者在茶馆酒楼中传诵。 他当日也只是将此事当做笑谈,却未想到在这华山脚下,竟然遇到原本只活动在江南一代的半大孺子。 “你就是那在江南接连挑战多名江湖前辈的孺子吗?” 想到了这儿,看面前身穿锦衣的英气少年,领头这名丑陋汉子则心中一动开口询问起来。 “在下姑苏慕容诚,还请五位前辈指教!” 身穿锦衣的英气少年对此并不否认,随后便拱手请教起来。 “好一个黄口孺子,今天大爷我就领教你们姑苏慕容家的武功!” 眼见被一个半大小子如此挑衅,本就极智不多的领头汉子也是勃然大怒,直接拍掌攻来。 他们数人被那老乞丐从岭南追到了华山脚下,胸中早已是填满戾气,能够忍受现在才动手,也算是给足了这锦衣少年背后汉子的脸面。 可见他竟然如此不知道好歹,领头汉子自然是勃然大怒。 不过即便如此,他动手之时仍然留足了七成力道来防备那两名持刀汉子。 那想这两名汉子却是对他拍掌这一击却是置若罔闻,依旧静静站在原地不做理会。 瞧到这儿,领头汉子自然是心中一喜,掌中力道也随之暗暗增添了两成,势必要一掌就要将这黄口孺子毙于掌下。 可接下里他却未想到,他面前的一身锦衣的英气少年却是镇定自如,不仅接下他的一掌不说,竟然反手将他一掌力道尽数还来。 猝不及防之下,领头的粗壮汉子也是不免身体一晃,显然是吃了大亏。 “大哥!” 身后数人看到这一幕,自然也是大惊,也连忙动身赶来。 “你们小心,这小子功夫古怪!” 嗓子口一阵发甜的领头汉子这时候强打精神连忙提醒身后数人。 可是眼前这锦衣少年如此年幼,其他几人也全当是领头汉子一时失手而已,自然也是没放在心上。 可是一连数人和这锦衣少年交手后,却都是面色一变,明显都是吃了暗亏。 在北宋年间,姑苏慕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大名,可谓是无人不晓。 只是如今南宋年间,由其家道中落,原本昔日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慕容也是变得无人知晓了。 所以眼前这藏边五丑,自然也是无从知晓。 一番交手受挫后,五人自然将眼前半大小子视作妖邪一辈人物。 五人暗暗对视几眼后,心中唯恐身后的老乞丐再追上来,便一起朝着拦在前面的锦衣少年攻了过去。 他们五人武功虽然粗鄙,没能习其师达尔巴的真传,但毕竟是出自于金轮法王门下,所以五人联手一同攻来倒也引得站在锦衣少年身后的持刀汉子是面色一紧。 “郝叔叔,你们不用插手!” 似乎是早已猜到身后两名持刀汉子的想法,被五人夹在中间的锦衣少年却依然不慌不忙。 以慕容家还施水阁的收藏,自然是几乎阅尽了天下江湖的功夫。 这五人功夫虽说招式奇怪,可毕竟他这几年也曾受过同样出自于西域的灵智上人的指导,所以在短短交手数招后,就识破他们数人招式的来历。 明白了他们的招式来历,锦衣少年自然是心中不今不惊,而天下武学又是殊途同归,在和这五人交手中已经隐隐印证了这一点。 所以无论是他们数人使出掌法,还是腿法,都被他接连化解。 最后反倒是这五人被他戏弄于鼓掌之中,所有攻向他掌拳腿脚,皆被他从容化解,甚至还在抬手间将他们五人攻去的力道再次还给他们。 短短片刻,他们数人身上就已满是遍满青紫,脸上也是红肿起来,心中更是叫苦不堪起来。 而眼见英气少年占据上风后,原本还请出手两人也是自然放下来,安心在一旁掠阵起来。 可这锦衣少年毕竟是经验浅薄,一番戏弄,心中存了轻视之心的他竟被五人再次找到了机会。 还是那领头汉子,这次满脸红肿的他狞笑一声后,再次拍掌攻出。 清楚眼前锦衣少年功夫古怪的他,此刻再也不敢大意,使出十成力道的同时还不忘大吼一声。 “师弟助我!” 有了他的提醒,原本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其他四人也是忽然醒悟过来。 即便这小子是从娘胎开始练功也不可能如此妖邪,心知他们五人是被这少年占了各个击破的缘故后,也开始醒悟过来。 五人并列站起,后者单掌按在牵着肩头,依次摆开,竟然是打了合力的注意。 看到这儿,原本镇定自如的锦衣少年也是一惊。 可是眼前领头大汉的掌力已至,想要躲闪也是太迟了,所以索性也是抬手攻去,而同时也催动起斗转星移的心法。 “不可!” 背后掠阵的两名持刀汉子看到这儿,也是一惊,连忙出手赶来。 “嘭”的一声响起,原本还英气勃勃的锦衣少年却也是脸色苍白,而对面领头藏边五丑的大丑却是更加狼狈。 被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办法将他这一掌返还给了自身,自然是伤上加伤,口吐鲜血起来。 而其余数人,则早在这一掌反弹回来前,就被手持尝到郝家兄弟给了结其中三人。 也正是因此,这才让强行催动斗转星移的锦衣少年也是逃过一劫。 要知道斗转星移,最怕遇到功力远超自己的对手,而眼前这藏边五丑虽然武功粗鄙,但合五人之力的话就远非是还是一个孺子能够应付的对手。 若非他们兄弟二人及时出手,恐怕眼前锦衣少年的双臂就要被震断了。 “公子,你难道忘了主人临别前的叮嘱吗?” 看着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的锦衣少年,郝家兄弟两人也是大感走运,所以这时候语气上也是稍稍加重了一丝。 倘若眼前这位公子出了任何差池的话,他们兄弟二人就除非横刀自刎否则也是难逃其咎啊! “诚儿知错了,劳烦两位叔伯担忧了!” 眼见身前两人提起他的师傅,脸色苍白的锦衣少年也是神情一变,连忙开口承认自己的过错。 “下次可不能这么鲁莽了!” 看到眼前孺子承认了自己的过多,郝家兄弟其中年长一些的男子则也是松了口气,不过一旁兄弟却是看着倒在一旁藏边五丑是怒目相向,直接提刀就欲解决剩余的两人。 “郝家叔叔,我师父曾说过,要留下他们一人前去吐蕃向那金轮法王报讯!” 眼看最后一名五丑也要倒在郝家兄弟刀下时,慕容诚则连忙开口说道。 有了他这番话,原本还杀气腾腾地郝家兄弟这才留下了其中一人。 “这次算你走运,快点滚回吐蕃向那劳什子法王报讯去吧!” 一脚将藏边五丑的其中一人踹飞后,郝家兄弟就带着锦衣少年扬长而去了。 只留下双眼满是惊怒的藏边五丑中的大丑独自留在这原地,待到他们一行三人远去之后,留在原地的大丑这才嚎啕大哭起来。 强忍伤势的他将其余四人暂且收敛安葬后,这才满是恨意朝着相反方向远去。 待到他离开后,一名手持竹棒衣衫褴褛的老叫花子则眼露奇光地走了出来。 以刚才郝家兄弟二人功力,竟然也没能察觉身旁藏有他人。 而他就是从岭南一代苦追藏边五丑数月的洪七公,本着除恶务尽的功夫,他这才从千里迢迢追到了华山脚下。 却不曾想,在华山脚下竟然目睹了一件堪称匪夷所思的事情。 PS:快到六点才更新完,我也是醉了!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英雄大会 大胜关豫鄂两地间的险要关隘,地占形式,市肆却不繁盛,自此一路向北就是蒙古所占之地了。 而这几日由于郭靖夫妇大举召开英雄大会的缘故,一路上所遇到的江湖中人不可谓不多。 天南地北的江湖中人,便在沿途丐帮弟子的指引下,缓穿过市镇,又约莫走了七八里地,这才抬头望见一座被成十株古槐围绕着的大庄园。 远远望去,其院落内房屋层层叠叠,以各路英雄的眼力竟也一时看不到头,只是大概看来招待数千宾客也是绰绰有余了。 看到这庄园如此惊人,自然是引得大多千里迢迢赶来的江湖豪客们心中咋舌。 在好事者的解释下,他们这才知晓了这座庄园的主人是陆家,其夫人曾在拜在全真教“清静散人”孙不二门下,而主人家则是桃花岛一脉传承。 这次郭靖夫妇召开英雄大会,身为桃花岛一脉的陆家自然是一力承当,将这英雄宴设在了陆家庄中。 听到了陆家庄主如此来历,其他众人这才不在惊讶。 在这群江湖豪客中,自然有江南一代的本地人,他们不比这些外地人,所以很是清楚陆家的跟脚。 所以这才有人暗中小声说出了,当年陆家夫妇在太湖约束一众水匪扶宋抗金的往事。 听到这里,一众人这才肃然起敬。 由于这次召开英雄大会所来众人太多的缘故,一众人刚进这庄子的大门,便被恭候在大门口丐帮净衣派弟子接引到各处。 就在众人坐在桌子上时,忽然听闻门外忽然热闹起来,甚至就连原本待在大厅中招呼贵客的郭靖夫妇也是亲自走出去迎接。 在众人眼里,只见两名约莫四十岁出头的男女从大厅屏风后走了出来。 其中男子是身穿锦袍,颏留微须,气字轩昂,颇见威严,而女子则是皮肤白皙,端庄大方。 看到这儿,围在四周的众人自然也认出这两位正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郭靖夫妇了。 而值当他们夫妇二人亲自迎接的人,自然是雄踞北方一代的全真教了。 只见大厅处走进了四个道人,其中一个道人满脸紫气,正是全真七子中的广宁子郝大通。 由于丹阳真人马钰病重的关系,所以在多年前全真教的掌教就已变成了他。 而他身后,则是跟着一名头发灰白的老道姑,她正是全真七子中的“清静散人”孙不二。 紧接着又走进了两名中年道人,一人是尹志平,而另外一人则就是全真教三代弟子之首的赵志敬了。 此人曾在郭靖护送过儿时,有过一番交手,的确是武功不凡。 而另外一人尹志平,郭靖早年也曾和他打过交道,也算是熟络。 只是多年前重阳宫火起的时候,被闯入者打成重伤,已经许久未下终南山。 没想到这次英雄大会,他也来了! 在主人家陆家夫妇向清静散人孙不二作揖问好,一旁的郭靖夫妇这才带着郭芙,和武家兄弟上前见礼。 在招全真教贵客入席后,郭靖则也是脸上带有喜色。 这一次他们夫妇在归云庄招待天下群雄,不仅得见了拜在全真教门下的杨兄弟骨血,甚至还见到了已有十余年未曾露面的洪七公他老人家。 所以心中自然喜意难止,不过相比于郭靖的豁达,一旁身穿淡紫绸衫的黄蓉却是察觉到了其中一名赵姓道人表情却是面带不善。 又注意到人群中,那端坐在角落处落魄少年此刻的冷笑表情,便顿感这杨过和全真教的关系有所蹊跷。 不过目前正在招呼贵客,黄蓉也不好询问其中细节。 反而是一旁的郭靖询问起了丹阳真人马钰的病情,待到得知丹阳真人病情稳固后,这才放下来,连忙招呼其他人入席。 不一会儿,大厅上筵席开处,人声鼎沸,烛光映红,好一派热闹气象。 郭靖夫妇招呼了贵客片刻后,忽然有听闻了一灯大师门下的渔樵耕读也是不辞千里辛苦赶来。 听到这里,两人自然也是不敢大意,连忙亲身走出迎接。 由于武三通浑浑噩噩,行踪不定的下落,所以就同为一灯大师门下的其他渔樵读 三人也是无缘相见。 所以这次一灯大师门下,也只来了他们师兄弟三人。 至此,这天南地北的江湖中人已经来了大半。 眼见贵客已经来了大半,郭靖大喜之下便连忙吩咐开宴。 所以一时之间是肉如山积,酒似溪流,群豪或猜枚斗饮,或说故叙旧。这日陆家庄上也不知放翻了多少头猪羊、斟干了多少坛美酒。 如今距离英雄大会还有一天,却就已经来了如此江湖豪客,看到这儿,郭靖和黄蓉夫妇两人自然是心中已定了,对了明日商讨的大事也多出了一丝信心。 日落西山后,待到招呼各位好汉酒饭已饱后,众庄丁这才接待诸路好汉,分房安息。 而这时候眼看闲杂人等已少,赵志敬这才对着一旁的郝大通禀告几句,得了他允许。 这才起身,朝着一旁郭靖拱手说起了什么。 不过随着郭靖唤来角落中的落魄少年后,原本交谈甚欢的双方这才言辞激烈起来,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了。 而全真教突然离席,自然是让身为丐帮帮主的黄蓉心中不喜。 当年就因为全真七子以天罡北斗阵对付黄药师的缘故,她就一直对全真教有所成见。 只是近年来,这才看着靖哥哥的面子,和全真教缓和了不少关系。 可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不告而别,而明天又是英雄大会召开的日子,黄蓉自然是心中更加不喜起来。 不过她为人聪敏,也知杨过小时候就是性情古怪,所以此刻也仍是不愿轻信杨过全部所言。 而且事已至此,她也不好继续开口怪罪杨过什么,只能柔声宽慰起了身旁的靖哥哥。 就这样过去了一夜后,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上千名从天南地北赶来的江湖中人出现在陆家庄内。 在他们各执己见的争执声中,独自坐在角落中杨过听到了他们众人在争执盟主的人选。 正盟主的人选,众人自然是没有异议。 如今重阳真人早已仙逝多年,天下五绝中的其他高手,西毒欧阳锋不是他们此道中人,一灯大师又是远在大敌。 而东邪黄药师又是一向独来独往惯了,所以盟主人选自然只有身为北丐的洪七公了。 不过副盟主的人选,在座中人却是争执许久。 有人推举刚在众人眼前接任了丐帮帮主的鲁有脚,而也有人推举全真七子的马教主和长春真人丘处机。 甚至还有人推举本地的主人家陆庄主,和丐帮的前任帮主黄蓉。 正乱间,忽然听闻门外又变得热闹起来了。 “姑苏慕容前来拜访!” 隔着老远,众人就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听到这声音在耳边响起,就连一旁独自坐在角落中的杨过也是脸色一变。 他如今可不是当初那个不通武功的孩童了,所以清楚要将声音清楚传递到众人耳中是有多难。 至其言语中所说的姑苏慕容家,杨过却是毫无印象。 不过一旁的丐帮子弟,以及不少江南一代本地人却是脸色微微一变。 “难道是那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家吗?” 一个矮胖老者说出慕容家的传闻时,不少久居在本地的江湖中人也是眼中透露出一丝忌惮。 传闻这位慕容家的公子,还不到弱冠之年,就已击败了不少江南一代的成名高手。 或许在这在座间,就曾经有人败在这位还不到弱冠之年的慕容公子手中。 在前段时间里,被丐帮川东弟子苦寻数月的已久的藏边五丑,据说也在前些日子葬身在这位慕容公子手中。 而听闻响彻在庄园内的声音,知晓此人内力不弱的郭靖夫妇也是连忙走了出来。 在他们夫妇身后,郭芙和武家兄弟两人面露不岔,紧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就见一名身穿锦衣的英气少年,在两名手持长刀的汉子陪伴下缓缓走进了庄内。 “晚辈慕容诚,见过郭大侠,黄帮主!” 完全无视了身旁已满是怒容的丐帮弟子后,这名英气少年便直接拱手朝着前方的郭靖夫妇二人问起好来。 眼见这慕容家的公子如此年幼,一旁的郭靖和黄蓉也是深感诧异。 虽然他们夫妇二人久居桃花岛多年,可是近年来也曾听闻过姑苏慕容的大名。 而且更不提在此之前,许久未曾露面的洪七公也曾提起了一件怪事,说在华山脚下遇到一个自称姑苏慕容的小儿以一人之力击败了在岭南一代作恶多端的藏边五丑。 深感为奇的他,甚至还在这次见到郭靖夫妇时也暗中叮嘱他们注意打探这少年的来历。 如此传闻,又如何不使得他们夫妇二人心中暗暗生奇呢。 而以他们夫妇二人的眼光,自然是瞧出了身后两名持刀汉子身怀高强武功,恐怕那声响彻庄园的狮子吼也是出自他们兄弟二人之手。 想到了这里,如今更是用人之际的郭靖和黄蓉夫妇两人,自然是不愿轻易得罪最近在江南一代名声大起的姑苏慕容家。 所以便在郭靖的带领下,亲自带了这姑苏慕容家的公子入了大厅。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武林盟主(上) 将这一身锦衣的英气公子迎进了大厅后,郭靖夫妇便替他介绍起了其他人。 由于全真教昨夜和杨过对峙不欢而散离去了,这大厅中也只剩下南帝一灯大师门下的高徒,渔樵读三人了。 “慕容少侠,这位是云南大理的点苍渔隐师兄!” 一进大厅后,郭靖便先介绍起了一灯大师门下弟子之首的点苍渔隐起来。 闻言,慕容诚目光落在了面黑如铁,虬髯满腮的壮汉身上。 知晓五绝宗师大名的慕容诚听到这里,自然也是不敢失礼,连忙拱手向一旁的壮汉问好起来。 “在下朱子柳,区区一介酸儒也!” 而还等到郭靖开口,在这面黑如铁的壮汉身旁,一名手持折扇青衫文士这时候则冲着面前的慕容诚笑吟吟说道。 看着眼前一身英气的慕容诚,端坐在椅子上的朱子柳眼中却是多出了一丝欣赏。 他本是大理国当年殿试的状元,又是昔日的大理国宰相,所以骨子里文字墨客的风范仍是有的。 而眼前一身锦衣的英气少年,相貌俊秀,举止也是彬彬有礼,自然也是先入为主,连带对他心中的印象也变得极佳起来。 “晚辈慕容诚,见过两位前辈!” 目视着面前的青衫文士和面黑如特的壮汉两人,慕容诚便连忙拱手向二人问好起来。 “这两位是我家中长辈,郝叔叔!” 看着郭靖等人看向身后的目光,慕容诚也随之替他们介绍起了身后的郝家兄弟两人。 不过在这此中有意隐去二人的其他细节,这也听到这里的黄蓉等人是眸子精光闪动。 郝姓在江湖上虽是不如赵钱孙李等大姓那般多见,但少说江湖中姓郝之人也有近百之人,所以即便以黄蓉之博记也难以一时瞧出他们兄弟二人的来历。 “慕容少侠可谓是少年英雄,只是不知可曾拜师?” 朱子柳轻晃手中折扇,目光则紧紧定在面前的英气少年身上,口中则是问出在场等人都关心的问题。 “晚辈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拜入道家名师!” 慕容诚微微一笑后,说出的话却是在场的人一愣,其中更是让心中有着收徒心思的朱子柳大感失望起来。 而一旁的黄蓉也是如此,拜入道家,道家何其大。 北方有全真教,南方也有阁皂宗,以及东华,神霄,轻薇等符箓道派。 所以只以道家为范的话,就显得过于广泛了。 不过拜入道家名师这句话,却也黄蓉和朱子柳等人不住联想。 众所周知,如今道家中全真教可谓是一枝独秀,南方一代虽然也有神霄派等道家门派。 可是如今神霄派却早已不复北宋年间的昌盛,被困在江南一偶中的神霄派实属已不是席卷天下的全真教对手。 所以当慕容诚说起道家名师时,黄蓉等人也止不住联想到了江南一代的神霄派身上。 “晚辈这次前来参加这英雄大会,除去想为抵御蒙古南下略尽绵薄之力外,其次就是为了盟主人选而来!” 看着在场的一众江湖前辈,一身锦衣的慕容诚却是款款而谈,毫不怯场。 “盟主人选?” 听到这里,郭靖是为之一愣,而一旁黄蓉则是美目微眨。 “郭大侠,黄帮主,请恕晚辈斗胆,您二人虽也是盟主的合适人选,可在晚辈心中仍有一人更有资格担任这武林盟主!” 慕容诚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郭靖夫妇,却是款款而谈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这人好不知羞,难道这天底下还有人比我爹娘更有资格不成?” 这时候躲在屏风后的郭芙这时候却是突然站出来开口,旁听了许久的她自然是不满意这变相贬低她爹娘的说辞。 “芙儿,退下!” 看着身为晚辈的郭芙突然插嘴,自然是惹得一旁的郭靖大声呵斥起来。 在郭靖的厉声训斥下,一身淡绿罗衣的郭芙这才撅起小嘴不满地退了下去,而在她的身旁,武家兄弟却是对大厅中慕容诚是怒目相向,看样子很是恼怒他得罪身旁的绿衣少女。 而一旁的慕容诚却是对这三人稍稍打量了一番后,就全然失去了兴趣。 以他如今的眼光,自然能看出眼前三人武功虽身怀名家真传,可却武功低微,自然是不被他放在眼里。 亲眼目睹这半大孺子竟对他们兄弟二人是熟视无睹后,自然是惹得武家兄弟是心中大怒,只是奈何于郭靖夫妇在场,他们兄弟二人不好当面发作。 大厅中的点苍渔隐和朱子柳师兄弟两人却也是微微点头,看似郭芙这小女儿家的语气是有些无礼,可但却属实。 郭靖师承自北丐洪七公,而黄蓉又是东邪黄药师之女,他们夫妇两人身兼数家绝学,更不提此前黄蓉还肩负着丐帮帮主的身份。 所以如今江湖上,论起武林盟主的人选,除去洪七公之外,也没有其他人能比他们夫妇二人更合适不过了。 慕容诚微微摇头,就欲说出他的人选。 可就在这时候,大厅外却忽然走进了数道身影。 其中领头的道人是脸有紫气,须发皆白,正是此前从归云庄不告而别的郝大通。 而在他的背后,“清静散人”孙不二,以及全真教三代弟子翘楚的赵志敬和尹志平,只是他们数人的脸色此刻却是异常难看。 看到郝大通等人去而复回,躲在角落中的杨过是面色一冷,而郭靖和黄蓉两人自然是心中一喜,连忙迎了上去。 全真教号称天下武功正宗,今日这英雄大会若是少了全真教高手,自然是逊色许多。 不过这位面带紫气的郝大通,此刻却是神情严肃,走进大厅后,便对着郭靖开口说道:“有强敌前来袭,须得小心谨慎,我等数人正是为此赶回来报讯!” 这郝大通说话之时,语气也是微微发颤,看样子此前是遇到一个极为了得的对手。 而一旁众人看到这儿,自然是心中一紧。 要知道这广宁子郝大通在全真教中也是有名的高手之一,放眼整个江湖上除去寥寥几人也无人是他的对手。 却未想到今日,竟有人逼得他如此狼狈! 郭靖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连忙低声询问道:“欧阳锋?” 郝大通道:“不,是我曾经折在他手下的那个蒙古人!” “霍都?” 听到这儿,郭靖则是心中一宽,瞬间就猜出此人的来历。 可惜还未等到郝大通开口,就听到门外忽然喧哗大起,身为主人的陆冠英连忙走了出去,亲自招呼庄中大小前去迎接。 片刻后,就见院落前高高矮矮站了数十人。 这时正在院落各处欢呼畅饮的群雄,眼见许多人闯了进来,自然是顿感诧异。 而且这数人服饰打扮均不像是中原之人,其中更有一名身披红袍,极高极瘦,身形好似竹竿一般藏僧,脑门微微向下塌陷,格外引人注目。 看到这儿,人群中慕容诚和郝家兄弟二人则是眉头微皱。 他们可是听闻过灵智上人所说吐蕃密宗武功,若是练到了深处就会有如此特征。 因为还特别叮嘱过慕容诚一人,若是他独自在外遇到了脑门塌陷的吐蕃僧人时务必要退避三舍。 而一旁的郭靖夫妇看到这儿,也是眉头一挑。 至于一旁容貌清雅,贵公子模样的是蒙古王子霍都,而身旁身脸消瘦的番僧则是他的师兄达尔巴。郭靖曾和他们兄弟二人在终南山有过交手,知晓他们二人也算高手,还却并非自己对手。 可是一旁脑门塌陷的番僧,却是引得他们夫妇二人眉头一挑。 身兼数家绝学的他们夫妇二人,自然也是清楚西藏密宗绝学练到深处的特征。 不过他们夫妇二人,却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西藏何时有过这么一个高手? 想到这儿,暗中堤防的郭靖夫妇,便同时躬身施礼。 随后就听郭靖说道:“各位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郭大侠,你们中原武林在此召开武林大会,我霍都不才,自认也算是英雄豪杰,所以今日便厚着脸不请自来了!” 贵公子打扮的霍都这时候主动站出来说道,手中折扇一抖露出了一副娇艳欲滴的牡丹来。 “我们中原武林召开英雄大会不假,可与你这个蒙古鞑子无关!” 身旁一众群雄自然听出他们是来者不善,其中人群一名矮胖老者更是跳出来喝骂道。 “此言差矣,所谓英雄大会自然是要以武功论高下了,我霍都自知才疏学浅,所以斗胆推举在下师父担任这盟主之位!” 对矮胖老者的辱骂,霍都则是丝毫不感到生气,反而将折扇握在掌心,极其有涵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听到眼前的蒙古鞑子竟然有意要角逐盟主之位时,自然是引得在场豪杰是群雄激愤,一时怒骂不止。 “这位是在下的师尊,吐蕃圣僧,人人尊称为金轮法王,更是被当今大蒙古国皇后封为第一护国法师!” 极为恭敬地介绍完身边的老僧外,霍都王子又是折扇一抖,面露微笑道:“所以又有谁能比在下老师有这个资格呢?” 话落,便笑吟吟看向了在场群雄。 正文 第一百章 武林盟主(中) “中原人杰地灵,藏龙卧虎之辈不知几何,就算是要争盟主人选也轮不到你们这群吐蕃番僧!” 就在霍都开口吹嘘身旁西域番僧身负国师头衔的时候,人群中却站出来一名锦衣少年,看似年幼的他却义正言辞道。 “说得好!” 一旁由于嘴拙而大多数江湖豪客们,看着眼前的锦衣少年言辞锋利地反驳着这群蒙古人,自然是连连高声叫好了起来。 “中原地大物博,其中武林高手更是多如牛毛,只是你蒙古人地处北方边陲,根本无缘得见真英雄就是了!” 看着脸上已有了一丝怒荣的贵公子,慕容诚这时候接下来的言语却更是不给这群蒙古人留任何颜面。 “那里来的黄口孺子!” 听到这里,脸上本有怒容的霍都更是被这句话气的勃然大怒。 他贵为蒙古王子,幼时也曾受过中原儒家名师指点,所以自然也是清楚眼前的孺子在暗中讽刺他们蒙古没有真英雄! 话音刚落,就见他的身影已经窜到锦衣少年身前,手持折扇的右手更是直接点向了锦衣少年胸前的天池穴,看样子是心底里存了活捉锦衣少年的想法。 不过站在锦衣少年身后的郝家兄弟又岂是摆设,就见刀光一闪,原本主动出击的霍都是心中一惊,连忙右手回撤以钢制的扇骨匆忙挡下了这横空劈下的凌厉一刀。 随着“当”的一声响起,霍都持扇的右手则是酸麻不已,差点就脱手而出。 而正对面的挥出这一刀的郝家兄弟却只是手臂一颤,心中也不免惊讶这蒙古人的手段。 不过郝家兄弟可是有两人同时出手,他躲过其中一人,却未必能躲过第二下隐在暗处的一刀。 果然就在霍都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隐在身后的另外一人却是忽然出手,只见一道刀光忽然暴起。 不同于之前横空劈下的一刀,这一刀却是从下朝上挥砍,直接朝着霍都的下半身砍去。 看到这忽然暴起的一刀,霍都自然是不免脸色大惊,身形向后窜去的同时,手中的折扇也连忙撑起护在身前。 又是当的一声响起,霍都右手的虎口已经开裂,手中钢骨的折扇这时竟也多出一个细小豁口。 可见这人出刀之快,力道之大了! 而他惯用右手已是受了轻伤,自然是只能在这愈来愈快的刀光下勉强支撑。 眼看霍都就要不敌这两人联手,远处观战的金轮法王却是脸色铁青,只能以藏语吩咐身旁的达尔巴出手。 得到了金轮法王的允许,一旁达尔巴却是怒吼一声,手中挥舞着一把金色的降魔杵是虎虎生风。 如此惊人声势,自然是让隔着数丈外观战一众中原豪杰也是为之变色,郝家兄弟眼见这番僧手中降魔杵如此威力,也是身形一晃向后撤去。 而这也让原本苦苦支撑在对方刀光下的霍都是松了口气,在达尔巴的掩护下,他这才退到了金轮法王身旁。 “师父!” 出现在金轮法王身后的霍都,此刻全然已无刚才的嚣张气焰,心知自己这番狼狈已经触怒身旁老师的他,也只能自感羞愧地低下了头。 四周的江湖豪杰,眼看这蒙古人气势受挫,他们自然是齐声欢呼叫好起来。 就连郭靖夫妇,和朱子柳等人也是不禁眼前一亮,刚才这两名郝姓兄弟所使的凌厉刀法,纵然是以他们几人的眼光也得暗暗叫好。 而唯独是全真教的“清静散人”孙不二,和全真掌教郝大通则是始终觉得这二人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当年郝家兄弟在山西和和河北一带活动,所以自然难免和全真教有所冲突。 不过好在这几年里,他们兄弟已从还施水阁中记载的各家刀法里吸收诸家之长,又经过徐子骧的指点,所以刀法招式自然是和之前有着天壤之别,这才没让郝大通等人看出来历。 就在在场众人为之叫好的时候,在场众人唯有杨过一人独自坐在原地,冷眼看着中原武林和西藏来的喇嘛针锋相对。 他本就性格偏激,又在重阳宫受到了不公待遇,自然本就是对这些名门正派有着看法。 这几日从古墓出来后,又是收到了郭芙和武家兄弟的冷嘲热讽,所以更是对这群参加英雄大会的众人没有什么好感。 不过场中锦衣少年的表现,他却是一直看在眼中。 眼见这锦衣少年比自己还小数岁,却在蒙古人的紧逼之下丝毫不见慌乱,反而是依旧镇定自若地开口讥讽起了对面。 所以慕容诚这番表现,自然是让他心中有了一丝敬佩,也不禁为他拍手叫好起来。 而霍都返回到金轮法王身旁后,两人则是叽里咕噜以旁人听不懂藏语交流起来,片刻后,众人只见霍都面色难看,显然是受到了训斥。 不过片刻后,霍都却是恢复了过来,在整了整衣冠后,就见他继续站出来开口说道:“中原的确是卧虎藏龙,之前是我霍都小瞧了诸位!” “不过有关盟主的人选还是要以武功论高下,所以不知各位敢和我们师徒三人赌斗一番吗?” 稍作停顿后,霍都的语气便峰回路转,将话语再次绕到了盟主人选上。 由于之前没能在数招擒下锦衣少年的缘故,导致他们一行人在中原武林面前是丢尽了面子,甚至连他也差点折在对面两名持刀汉子的合攻之下。 不过他也通过这次交手,大概摸清楚了那两名持刀汉子的武功。 有了防备的他,自认为已不会重蹈之前覆辙。 而除去这两名持刀汉子外,其余众人武功,他唯独只忌惮郭靖一人。 作为蒙古的小王爷,他自然也是听闻过有关这位金刀驸马的传闻,而且六年前两人还在重阳宫有所交手,只是当初的他不是这郭靖对手。 而这次他们师徒前来,情势又是不同于之前。 他这师父可是蒙古国师,又是在西藏鼎鼎有名的密宗法王,一身武功已经是出神入化,所以定能胜他。 “不知阁下想如何赌斗?” 在得到一旁黄蓉首肯的目光后,郭靖这才站出来问道。 知晓她平日里智计百出,所以郭靖这时候也心底里也是有恃无恐起来。 “我们两方以三人为限,若是有哪一方率先取下两胜,这盟主之位自然就归属哪一方!” 见到这郭靖主动开口询问,心知此事已经稳了大半的霍都则是强行忍住心中喜意,连忙说出双方比斗的规则。 “好,就以阁下所言!” 听到这里,心中大定的郭靖在和黄蓉对视一眼后,也是答应了下来。 “我武功在师兄弟中最差,所以此次由我来打头阵,不知有那位高手愿上来赐教一番?” 手持折扇的霍都,说道这儿目光则是缓缓扫过在场众人,口中竟然直接向在场众人邀战起来。 而眼前这霍都如此嚣张,在场的江湖中人却是不免噤声一片。 此前他们众人可是看到了这霍都的功夫,虽说在那两名持刀汉子的合攻下是狼狈不堪。 可若是换做他们自己,恐怕连一个照面都坚持不下来。 而且更何况此事关乎于盟主之位,所这时候的他们也不敢强行出头。 眼见在场众人气势被这霍都所慑,刚接任了帮主之位的鲁有脚不由得眉头一皱。 不过还未等他登台,就见他被黄蓉唤了过去。 要知道鲁有脚又是刚接任帮主之位,年龄已大的他,学起打狗棒法自然是极慢。 以让他目前的武功贸然登台,也只能白白送给对方一胜而已。 而这霍都和高胖番僧的武功,黄蓉等人已经看在眼里。 却唯独一旁那脑门微微向下塌陷的高瘦番僧,众人却是拿捏不住他的武功高低。 所以一番商议过后,黄蓉等人也总算商定了合适的人选。 目光落在一旁手持折扇的青衫文士身上,黄蓉眸子一动道:“朱师兄,以你一阳指的功力,要胜这蒙古王子自是不难!” 在十余年前,在一灯大师门下的“渔樵耕读”四人中,朱子柳的武功却是四人之末。 可他当年在大理国中过状元,有做过宰相,自是饱学之士,才智过人。而大理段氏的武学又讲究悟性,所以如今反而是后来居上,武功已成了四人之首。 有他出场的话,自是无需担忧。 不过他这一场,却是关乎甚大,只许胜不能败。 不然下一场纵然是郭靖赢了下来,到了第三场由郝大通对阵金轮法王时就危险了。 “且慢!” 就在朱子柳轻舞折扇正欲登台的时候,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 众人随之回头,就见四人身影从空中落下出现在这庭院内。 而这声音就是从其中一名手持折扇扮做文士的男子嘴里传出,至于其他三人则是容貌各异。 有一手持铁浆,双目带血的秃顶老翁。 还有一名手持铜钹,身披大红袈裟,头戴尖顶僧帽的魁梧僧人, 但若论起相貌古怪,却无人能和身旁另一名缺失了左臂,头上留有三个肉瘤的粗壮汉子相比。 看到这四人身影出现,郭靖和黄蓉却是脸色一变,就连一旁全真教郝大通孙不二也是如此。 而人群中的锦衣少年,看到这里则是心中一喜。 不由得向前走出数步的他,目光连连朝着四人身后看去。 心知他们四人身影若是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师尊的踪迹距离此处也不远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武林盟主(下) “三头蛟,你还认得我吗?” 看着四人中头顶长有三个肉瘤的粗壮汉子,黄蓉却是美目微眨,随后便款款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小妖女?” 看着走出人群的黄蓉,候通海这时候却不禁向后倒退了数步。 即便是已相隔十余年,候通海却仍然难忘当年被黄蓉戏耍于鼓掌间的一幕。 “黄帮主,一隔十余年,你可是风采依旧啊!” 看着自家师弟畏惧黄蓉如虎般的表现,一旁看不过眼的沙通天却是站出来打起了招呼。 “哦,沙通天!” 看着面前的秃顶老翁,黄蓉眼珠一转,也认出了这人的身影。 “黄帮主,郭大侠,别来无恙啊!” 随后这时手持折扇的彭连虎也抱拳朝着面前郭靖夫妇打起了招呼,而他身旁的灵智上人这时候却是轻哼一声,极为不情愿向郭靖夫妇拱了拱手。 “彭连虎,灵智上人,没想到今日我们夫妇会在这儿见到你们!” 看着主动朝着他打招呼的数人,黄蓉则也是抱拳还礼。 知晓他们四人在早年被人从重阳宫中救走,而现在敢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他们眼前,显然是背后有高人撑腰才敢这般有恃无恐! “沙通天,彭连虎你们四个江湖败类竟然还敢出现在贫道眼前!” 黄蓉能暂且放下往日恩怨,可不代表一旁的郝大通和孙不二能放下往日恩怨,看着这四人居然还敢出现在他们面前,自然是火从心中起。 若不是眼前还有大敌在旁,他们两人或许早已动手了。 不过这也难怪他们二人会如此激动,当年徐子骧孤身一人闯进重阳宫内,自然是和郝大通等人大打出手。 可惜即便他们六人摆出了镇派的天罡北斗阵后,却仍奈何不了此人。 反倒是他们数人各自负伤不算,就连门下弟子也是多有受伤。 要知道如此奇耻大辱,犹胜当年被西毒欧阳锋残害的谭师弟一事,所以郝大通等人这才会如此激动。 “郝大通,你全真教囚禁我兄弟四人已有十余年了,就算我们兄弟四人和你全真教有什么恩怨也早该一笔勾销了,为何今日还要苦苦追着我们四人不放?” 彭连虎手握折扇,这时候语气里也明显多出了一丝愠怒。 他们四人昔年投奔金人不假,可如今金国早已被灭,他们四人又被周伯通擒下囚禁在重阳宫已有十余年的时间,自认早已偿还清楚当年恩怨。 可这全真教好生霸道,竟然还苦苦追究当年之事,所以自然是引得彭连虎等人随之大怒起来。 “呸,当年你们四人助纣为虐,戕害良善,手底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今日休想将当年恶行一刀斩断!” 对于彭连虎的这番说辞,“清静散人”孙不二这时候却是嗤之以鼻,言语中更是显得激动起来。 “不错,当年我们四人的确是助纣为虐不假,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了六年,我们四人自问早已是洗心革面,一件恶事也未做过!” 听到孙不二重提起他们四人昔年恶行,原本还想发作的彭连虎也只能暗叹一声,态度也随之变得缓和下来。 “荒谬,你觉得有人会信你这番说辞吗?” 听到眼前的彭连虎竟敢说自己等人已经洗心革面,性格本就暴躁的孙不二更是不由得感到大起来。 “我信!”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再次走出了了这位锦衣少年。 “江湖险恶,你一个娃娃家就别来参和了!” 孙不二回头看着主动站出来的锦衣少年,却是眉头皱起说道。 “宝祐五年七月,蒙古攻宋,有义士趁夜突袭围困钓鱼城蒙古大营。并割下蒙古大将董文蔚的头颅高悬于辕门之上,气势大跌之下的蒙古这才被迫撤军!” 看着在场众人,慕容诚却是缓缓说出前年发生在四川钓鱼城下的战事。 听到他说起去年传诵江湖上的这件大事,黄蓉则是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是说蒙古大将是被他们四人所杀?” 听到这儿,孙不二自然也是明白慕容诚突然开口说出这番话的身影,不过她的表情仍然狐疑一片,显然并不相信这义举和眼前四人有关。 “不错!” 慕容诚点点头。 “有何人可以作证吗?” 这时赵志敬却站出来反问道,当初徐子骧孤身一人独闯重阳宫时,他可是狠狠被那人折辱了一番,心底里自然也将彭连虎等人怨恨了起来。 “这……” 听到这里,慕容诚却显得有些为难。 夜袭蒙古大营,并且斩首蒙古大将的义举的确是彭连虎等人所做,可若要他找出认证,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毕竟钓鱼城地处巴蜀之地,距离这大胜关少说也有千里之遥,更不提其中还会遇到蒙古大军的风险了。 “我能作证!” 就在慕容诚为难之际时,远处却忽然轻飘飘传来一阵声音。 声音虽然缥缈,但隔着老远却能清晰传入在场每一人的耳中,这其中的功力就远超在场大多数人。 听到这传入耳中的声音,心中存有看中原武林笑话的霍都等人却是脸色大变,就连身旁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金轮法王也是睁开了眼,看向前方的目光里也是多出了一丝凝重。 片刻后,就见一青袍道人缓缓踏进庭院中。 看到这人影出现,慕容诚是心中一喜,而一旁全真教的郝大通和孙不二等人却是一副如临大敌般的表情。 “见过郭大侠和黄帮主!” 踏入院落的第一时间,青袍道人便拱手朝着郭靖夫妇主动问好起来。 说起来如今江湖上能够担得起他为之敬仰的人,也唯有面前的这对夫妻了。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郭靖一生也从未违背过这句话,而黄蓉虽然身为女子,却仍甘愿陪伴在郭靖左右直至襄阳城破后一同赴死。 “不知阁下是……” 看着忽然出现在庭院中青袍道人,郭靖和黄蓉两人则也变得极为慎重,清楚眼前道人并非易于之辈的两人,也随之抱拳问起了他的来历。 “在下徐子骧,也是如今明教的教主!” 徐子骧轻轻一笑后,便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明教! 听到这里,在归云庄内的江湖豪杰们则是随之变色。 明教,在江湖中又有魔教之称,所以平日里在座的大多数江湖中人遇到了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却未想到今日,在这英雄大会面前,他们这群江湖草莽竟然亲眼见到魔教的教主! 独自坐在角落中的杨过,这时候也认出了眼前的身影,正是他幼年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道人。 想起这些昔日往事,看着青袍道人的杨过眼中也多出了一丝奇芒。 明教! 而郭靖和黄蓉听到明教这两个字时,也是身影一震。 身为早年的丐帮帮主,黄蓉自然从鲁有脚那里得知了昔年丐帮和明教之间的恩怨,所以看到徐子骧出现在这儿,他们夫妻两人也是不免心中警惕起来。 明教也是天下间少有的大派之一,哪怕是连年经过官府的围剿,却仍是屹立不倒,自然是有其独到之处。 而一旁的金轮法王,这时候在霍都一番耳语下,也是清楚了徐子骧的来历。 原本满是凝重的目光里,也是多出了一丝忌惮。 “郭大侠,彭连虎等人早在数年前就已入我明教,其间更是为中原百姓立下了汗马功劳,宝佑五年斩杀蒙古大将的义举也只是其中一例,故而才被教封为了五散人!” 根本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徐子骧缓缓说出这六年来彭连虎等人所付出的汗马功劳。 听到这里,不仅是郭靖夫妇神色一正,原本还在追究这件事真伪的孙不二等人也是如此。 不过以他们和徐子骧之间的恩怨,自然是不愿轻信他这一家之言。 果然,人群中曾经在徐子骧手下受到折辱的赵志敬却是准备站出来,而一旁紧握手中长剑的尹志平则是暗中对着身前的赵志敬是暗暗摇头。 当年他们师兄弟二人连同六位师父一同出手,却还是败在这人手中,他被这人打断了双腿被迫修养了数年才下山。 而赵师兄却被人此人接连掌掴了,很是折辱了一番。 明白他心中恨煞此人的想法,可是此人武功如此之高,又岂是他们两人能够招惹的对手! 不过赵志敬两人隐忍下来,但一旁的孙不二却咽不下这口恶气。 当年他们六人败在这人手中后,她早年被恩师王重阳赐下的镇派宝剑也被此人夺走,所以时隔数年相见后,自然难以平复心中怒火。 “魔……” 然而她刚一开口,就被徐子骧隔空瞪向他的目光给吓了回去。 当年在重阳宫内此人如同神魔般的手段,可是在孙不二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此刻徐子骧则在两人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就已暗暗用起了摄魂大法的手段,所以再次被沟动起心中阴影孙不二自然是脸色惨白,明显心神已经受创。 “师妹!” 看到孙不二脸色如此惨白,一旁的郝大通也顾不得和徐子骧纠缠,连忙将自身真气渡了进去。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技压全真 “魔头,你休要猖狂!” 将自身真气渡进孙不二体内后,郝大通这起身朝着徐子骧怒喝一声。 自从重阳真人在华山论剑中技压群雄一举夺魁后,全真教便以玄门正宗自居。 哪怕重阳真人仙逝之后,身为他门下弟子的全真七子们也撑起全真教的大旗,除去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外的四绝,行走在江湖上的好汉们说起全真教谁不竖起一双大拇指。 可是在六年前,却被徐子骧以一人之力闯进了重阳宫内大闹了一场,让一直自恃正道魁首全真教可谓是大失颜面。 更不提今日又在天下群雄前,让他们全真教成了笑柄了! “猖狂,说道猖狂,天下间又有谁比得过你们全真教的嚣张跋扈!” 看着一脸怒容的郝大通,徐子骧却是冷笑一声。 “自从你们全真教在十多年前被蒙古大汗赐下了统领天下僧人的大权后,门下弟子便骄纵不堪在北方一代更是有恶名传诵!” 稍作停顿后,徐子骧又是毫不留情揭开了全真教在江湖上伪装的正气凌然。 “放屁,你这魔头休要妖言惑众!” 听到徐子骧说出了只有流传在他们师兄六人的隐秘,郝大通的表情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手中长剑出鞘,直接朝着徐子骧攻来。 他自知并非是徐子骧的对手,可若是不出手,等他再将派中隐秘在这天下英雄面前抖搂出来,他就恐成了全真教的千古罪人。 全真剑法七剑七式,共有七七四十九式。 而郝大通又是全真七子中剑法造诣最高一人,所以由他使出昔日王重阳所创的全真剑法时,倒也是有一丝古朴拙重。 只见他左手持着剑诀,左足向前踏开,右手中的长剑则以一招“定阳针”向上斜刺。而这全真教自恃玄门正宗的剑法,这一招神完气足,劲、功、式、力,无不恰到好处,看来平平无奇,但要练到这般没半点瑕疵,天资稍差之人积一世之功也未必能够。 看到郝大通这一招剑出,徐子骧也是轻咦一声,似乎也有些意外这老道的剑法造诣。 不过他毕竟不是常人,于是便跨步斜走,右手指力便隔空发出。 随后就见这见这郝大通持剑的右手一颤,剑尖上竟然多出一层白霜,而他的脸色这时也是极其难看,明显是受了徐子骧阴寒指力的侵袭。 “师伯!” 人群中的尹志平看到这儿,则是咬咬牙站了出来。 可惜身为三代弟子中翘楚的他,虽说也在江湖上也是一号人物,却和徐子骧相差太远。 只见他长剑刚一刺出,就被徐子骧一脚踢中手中长剑。 而徐子骧自从修炼易经锻骨篇已有十年的功夫,自身筋骨壮大之下一身气力也早非常人所敌,所以看似轻轻一脚却差点踢断了尹志平持剑的右手。 不过即便如此,这尹志平倒也十分竟生生忍住下这阵剧痛。 “你这道人倒是有几分骨气!” 左手已经扣在了尹志平右手的脉门上,徐子骧看着依旧强忍剧痛不肯求饶的尹志平,语气里也是多出丝好奇。 “阁下,还请手下留情!” 一旁郭靖看到这儿,也是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看到郭靖身影袭来,徐子骧则是眸中冒出一阵精光,随手便放开一旁的尹志平,直接以隔空向前连连拍出数掌。 在西毒,东邪,北丐,南帝四人垂垂老矣的今天,也唯有称之为北侠的郭靖正值巅峰。 当年徐子骧因鹤唳九霄神功未至大成,这才在和东邪黄药师的交手中略输一筹,而他经过六年苦修后,鹤唳九霄神功已是大成,放眼天下,也只有寥寥数人能够当他对手。 所以看到郭靖为了救郝大通等人而出手,自然不肯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靖哥哥,小心!” 一旁怀有身孕而不便出手的黄蓉,看着徐子骧出掌声势如此惊人,自然是心中不免为郭靖担忧起来。 眼见这浑厚掌力已至,即便不用黄蓉提醒,郭靖也是知晓其中凶险,面色一正的他也连忙左掌圆劲,右掌直势,竟是使出降龙十八掌中的见龙在田挡在身前。 “嘭”的一声响起,两人身影隔空则俱是向后退出了数步。 不过郭靖却是退出了两步半,而徐子骧则是退出了两步。 这其中细微间的差池,却是让一旁观战的黄蓉是看的心中一紧。 要知道降龙十八掌本就是以掌力雄厚闻名,而自从靖哥哥习得了九阴真经后,一身浑厚掌力更是刚柔并济。 虽说靖哥哥为了避免在今日的英雄大会为中原武林平白再竖一强敌,这才被迫使出了龙在田的来抵挡。 而这见龙在田却是在降龙十八掌是敌来则挡,敌不至则消于无形的防御招式,可仅凭这一手浑厚掌力在江湖上也是鲜有敌手了。 “好一个降龙十八掌,的确不愧是天下掌法至刚至强之掌法!” 看似在交手中占了一丝上风的徐子骧,这时却是紧盯着面前的郭靖,忍不住出口称赞起来。 这降龙十八掌果然是天下至刚至强的掌法,以徐子骧浸淫多年的摧心掌力也是略输一筹。 看似占了便宜,也只是这位郭大侠性情敦厚,不愿在此徒增强敌的缘故。 “阁下掌力也是我平生罕见,实属了得!” 眼见徐子骧忽然停手,郭靖自然乐得就此罢战,所以也是拱手称赞起了对方。 不过他这番言语,也是属实。 自他从蒙古南下入宋以来,江湖遇到的以掌法闻名的高手,也不过寥寥数人。 其中传授他降龙十八掌的洪七公自然也是在此列,而另一人则是昔年铁掌帮的帮主裘千仞了,此人铁掌功也是了得。 裘千仞在郭靖平生所遇到高手中,也能以掌力排到前二。 可是今日他遇到这位明教的徐教主,掌力也是不俗,而且交手间游刃有余,明显留有余力。 想到这儿,郭靖心中也不禁对面前的明教教主有了一丝敬重。 可是他们二人就此罢手,一旁人群外,却有两人交起手来。 徐子骧和郭靖两人定睛看去,却发现全真教的赵志敬正持剑和一名眉目清秀的少年战在了一起。 说来奇怪,这赵志敬武功明显虽要高于面前的少年,但他每一次出剑却总被这少年能找到破绽,反而数招之下倒是让他变得狼狈起来。 “教主,这道士想趁您和郭大侠交手的时候暗中偷袭,却被这位小兄弟拦了下来!” 一旁的彭连虎看着仗义出手的少年,这时候则是面带微笑解释了起来。 徐子骧的一身武功,他们四人可谓是在清楚不过,所以才乐得在一旁见得全真道士吃瘪。 可却未想半路竟然多出了一位仗义出手的少年,自然是引得他们数人多了丝兴趣。 作为曾经入主过古墓的后人,徐子骧自然也认出眼前少年的所使的剑法正是古墓派的玉女剑法。 由于昔年林朝英和王重阳之间的纠葛,也导致这位武林奇女子因爱生恨创出了一门专门克制全真教武功的剑派。 “过儿!” 以郭靖如此的眼力,自然是能看出杨过如今只是在勉力支撑,担心他安危的郭靖便欲出手了结这场闹剧。 不过这时候,却多出了一名锦衣少年闯入了二人的交手。 亲眼看到这落魄少年愿意为他师父仗义出手,慕容诚自然是不愿见到他落败,所以也是加了二人的交手。 “哪里来的竖子!” 本来已经占据上风的赵志敬,看着忽然拦在前面的锦衣少年,却也是怒从心起,直接当空朝着慕容诚疾刺一剑。 而眼见就要被赵志敬一剑刺中的时候,一旁杨过却是闷哼一声,强行替慕容诚拦下这一剑。 看着脸色苍白的杨过,心知这孽徒被自己内力震伤了的赵志敬却未高兴多久,就被慕容诚一指点在了剑尖上。 顿时赵志敬就身体一颤,脸色难看的他便反手向前拍出了一掌。 不过慕容诚和杨过两人,这时候早已退到了远处。 心知自己指力远不如自己师父那般惊人,所以志在救人的他,便一击即中就向后撤去。 看到自己左掌拍了个空的赵志敬,却还欲出手,却忽然感到一股巨力已攥紧了他的左手。 “赵师兄!” 这自然是郭靖及时出手,拦住了还欲出手的赵志敬。 不过他一向嘴拙,又曾早年经受过丹阳真人马珏传授过全真教入门心法,所以一直也以全真教弟子自居。 而眼见这赵志敬竟对杨过两人如此痛下杀手,自然也是心中怒到极点,不过又思量到早年全真教的大恩。 所以原本已到嘴边的话语,却也一时说不出口来。 “教主,这全真教果然都些欺世盗名之辈!” 看到这赵志敬如此不顾颜面在天下群雄面前出手追杀两名晚辈,一旁的彭连虎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连忙高声嘲讽了起来。 “致敬,我们走!” 果然,已经调息了过来的郝大通听到这儿,自然强压怒火,起身后便朝着一旁的赵志敬说道。 “阁下高招,我们来日再来领教!” 紧接着这郝大通便回头,冲着不远处的徐子骧拱手咬牙说道。 就这样,他们一行四人便匆匆离开了归云庄。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初战告捷 郝大通等人的想法,徐子骧自然是能猜得到,无非去寻找行踪不定的周伯通当做援手。 只可惜当年重阳真人武功盖世,可门下弟子却没有一个人足以继承他的衣托! 不仅如此,还违背他早年扶宋抗金的初衷。 金国国运昌盛之时,不仅亲近金国皇室,暗地里也曾教导身为汉人杨康的武学。 可这自诩为玄门正宗的全真教里,竟无一人主动想到要将这孤儿寡母从金人手下救出,反而是将错就错,继续坐视杨康已成金国小王爷的事实。 而这其中根源,无非是看重了完颜洪烈有问鼎大金皇帝的可能性。 而随着金国被蒙古所灭后,丘处机又孤身一人远赴中亚拜见成吉思汗,至此全真教的发展就几乎达到了顶峰。 如今更是在北方一代,隐隐有天下第一大派的气势。 不过全真教声势的确浩大不假,可门下弟子却是一代不如一代。 原本的全真七子还可算作江湖上一流高手,可到全真教的三代弟子中,也只有赵志敬和尹志平两人可勉强算作一流高手。 而至于其他门下弟子,大多都是庸庸碌碌之辈,更有甚者嚣张跋扈,骄横五度已成北方一代的祸害。 说起来,原本性情跳脱不堪大任的周伯通反而成了如今全真教的最后依仗,这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而目睹了全真教受辱败走后,归云庄内的一众群雄也是大惊失色。 自从第一次华山论剑后,重阳真人便以力压服其余四人,全真教便隐然成为了天下正道的魁首。 哪怕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也在声势上略有不如这全真教。 而这次英雄大会,自然是不能缺少自诩为玄门正宗的全真教,可谁知事发突然,在江湖上被人誉为天下正道魁首的全真教,竟然众人联手却还是抵不过眼前这位不请自来的明教教主。 天下群雄为之骇然的时候,在一旁看着中原武林热闹的霍都等人却对全真教的立场是随之叫好。 全真教被成吉思汗授予统领天下僧道的大权后,背地里仍有人暗中和蒙古大军作对,所以霍都王子早就对全真教这种首鼠两端的态度心中不满了。 不过相比于霍都对全真教一行人离去的拍手称快,金轮法王这时候则满是凝重看着在场的郭靖和徐子骧二人。 他此次前来中原,一是打着会一会中原武林高手的念头,二是为即将南下的蒙古大军扫平障碍。 可是眼前昔日的金刀驸马,和忽然冒出来的所谓明教却在无形中成为他的一扫中原武林的障碍。 本以为中原武林不过如此的金轮法王,在亲眼看到郭徐二人交手的过程,也收起之前心中的自傲,望向这二人的目光里也充满了慎重。 一对一切磋的话,他自然不会惧怕,可若是这两人一同出手的话,就算是他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郭大侠,不知刚才你我二人的约定还算作数吗?” 折扇一挥的霍都,则唯恐之前的约定有所变数连忙问道。 “你放心,我郭靖说的话不会变卦!” 明白霍都心中的顾及,郭靖也这时候也开口承认之前的约定。 “郭大侠,我明教有资格参加这约斗吗?” 看着场中的郭靖,徐子骧这时却语气淡然问道。 “徐教主,明教也是中原武林一员,自然是也有这个资格!” 还未等郭靖开口,一旁的黄蓉却微微一笑道。 如今大敌在前,此事又关乎于中原武林盟主人选,明教虽说是被大多江湖中人视作魔教,但骨子里仍是中原武林一员。 所以相较于来者不善的蒙古国师一行人,徐子骧麾下的明教就变得容易接受了。 “那好,第一场就由彭寨主先上吧!” 眼见郭靖既然承认了他们等人也有资格参加这比斗,徐子骧也不谦让,直接便上了已是五散人中的彭连虎。 而一旁郭靖手中虽然也有南帝一灯大师门下的两位高手,他们武功比起这霍都自然是不逞多让,可在临机应变有所不如。 徐子骧这番前来,自然是对这盟主之位势在必得,所以不愿其中出现任何差池。 郭靖和黄蓉两人对视一眼后,便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他们夫妇早年也是曾和这位彭寨主有所交手,知晓他手上功夫惊人,由他出马的话他们夫妇二人自然是没有异议。 “那我彭某人就献丑了!” 看到在场众人都没有异议后,彭连虎便微微一笑,手持折扇登上了台。 “阁下兵刃呢?” 看着赤手空拳的彭连虎,不清楚此人来历的霍都则显得有些谨慎。 “你我赤手空拳分胜负即可!” 彭连虎手中折扇一抖,微微一笑道。 他自恃这这六年间武功大有精进,眼前扮做贵公子的蒙古人自然不被他放在眼里。 “那好,那就拳脚上分高下吧!” 霍都听闻自然是乐得如此,他手中折扇可是另有千秋,不怕这矮瘦男子和他徒手较量。 可是两人刚一交手,彭连虎手中折扇却好似判官笔般疾点数招,以霍都之能也是躲得极其凶险,就连头顶的发冠也差点被此人以凌厉劲风点落。 眼见这位扮做贵公子的蒙古人如此狼狈,在一旁观战的群雄自然不肯放过,如雷般的哄笑声就此响起。 听到身旁汉人们嘲笑,霍都的心中自然是大怒起来,而且随之一旁传来金轮法王略带不满的藏语响起。 心知师父对自己表现不满的霍都,也不在留手,当即长啸一声后,右扇左袖,鼓起一阵疾风便朝着面前矮瘦男子扑去。 劲风力道凌厉,逼得旁观众人不由自主的渐渐退后,只听他口中不往有似霹雳般吆喝助威,十分骇人心神。 可在他对面的彭连虎却是丝毫不见慌乱,反而大笑中和他斗得旗鼓相当。 两人就这样过了数十招后,霍都的鬓角上却不由得渗出了一丝汗液。 他这狂风迅雷功,讲究的就是以疾风骤雨般让对手应接不暇。所以自然不善就战,可眼下两人交手已近百招却毫无建功,他便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彭连虎眼看力道变弱,自然是瞧出了其中端倪,手中的折扇反而又向前疾点了数下,硬是逼得霍都不得不暗暗叫苦,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将手中折扇更是挥舞的宛若狂风一般。 狂风迅雷功是最怕遇到针锋相对的对手,因为对手力道愈强,他这扇子也得相应加劲。 只是一来二去,自身气力便更加不支了。 “哼!” 明白自己即将败北的霍都,这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金轮法王的一声冷哼,心知自己此战败不得的霍都也顿时打个激灵,右手拇指便按在按扇柄机括上,四枚毒钉就从扇骨中飞出,眼看尽数便落在了彭连虎身上。 看到这儿,在场一众群雄却还顾不得高声大骂蒙古人的无耻,惊叫一声的同时也不由得为和蒙古人交手的彭连虎担心起来。 不过站在徐子骧身后的沙通天,和灵智上人却是相视一眼随之嘴角便浮起了奇怪的笑容。 在交手察觉到这霍都扇骨有所蹊跷的彭连虎,自然是早有防备,眼看这四枚毒钉从扇骨中发出。 手中折扇则是在空中疾点数下,就将两枚刚从扇骨中发出的毒钉给击落了,而剩下两枚毒钉自然是被他闪身躲过了。 “看招!” 转身躲过这一劫彭连虎却是面带冷笑,左手中则多出一枚毒钉打向了毫无防备的霍都。 “噗”的一声响起,霍都便面色难看捂住了自己的右臂。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从自家扇骨射出的暗器竟然最后报应在自己身上。 看着狼狈从怀中寻找解药的霍都,沙通天等人自然是乐得看着热闹哈哈大笑起来。 昔年在江湖上彭连虎可是有着“千手人屠”的称号,一是说他曾经杀人不眨眼,二就是说明他手上功夫的俊俏。 这蒙古公子虽说武功不弱,可却不走运遇到使暗器的行家,所以焉能不败呢! 而一旁原本为彭连虎感到担忧的各路豪杰们,则是连忙高声较好起来,心中也是对着看似矮瘦的身影敬佩起来。 “这蒙古人也是不走运,竟遇上“千手人屠”的彭叔叔!” 一旁和杨过并肩站在一起的慕容诚,这时候却看着落得如此下场的蒙古公子不由得感叹一声。 “千手人屠?” 听闻身旁锦衣少年的解释,杨过也算是明白了这是称赞矮瘦男子手上功夫了得,不过这人屠二字却是让他微微皱眉。 不过本就性情乖张狂傲的他,联想到昔日全真教那群自恃玄门正宗的道士的种种行径,也不在对这人屠二字继续深究下去。 “阁下,好骏的功夫!” 在得闻身旁原本丐帮的彭长老解释,在一旁目睹了彭连虎如此俊俏的手上功夫,一直沉默不语的金轮法王也主动开口称赞起来。 遇上手上功夫如此惊人的对手,金轮法王明白他门下弟子是输得不怨! “大师,客气了!” 注意到这高瘦藏僧眼中神光内敛,头顶脑门又向下凹陷,明白此人武功高强绝非是他能够应付的对手,彭连虎言语中自然是不敢放肆。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金轮法王(上) “这第二场,你上吧!” 金轮法王在开口称赞了一番彭连虎俊俏的手上功夫后,便以藏语吩咐起了身旁的高胖番僧来。 听到了金轮法王的吩咐,原本安静屹立在一旁的高大番僧便从大红袈裟中取出自己的兵器,缓缓走到了厅中。 众人看到的兵刃,则是暗暗心惊。 原来这是一柄又粗又长的金杵,这金刚降魔杵本为佛教护法尊者所用,在密宗中以此为兵刃者也是常见,但达尔巴这降魔杵长达四尺,粗约有碗口般大小,杵身金光闪闪,似是用纯金铸造,这分量可比钢铁重多了。 在想起之前在这庭院里,这番僧手持降魔杵逼退郝家兄弟的一幕,在场群雄心中也是不敢有丝毫小瞧。 “贵方胜了一场,第二场由我门下二弟子达尔巴,不知贵方谁愿意出来赐教?” 由于达尔巴不通汉语,霍都又误中自己暗器上剧毒的缘故,此番便是由金轮法王站出来向中原武林邀战起来。 目睹了这吐蕃番僧如此蛮力,郭靖和黄蓉眼里也是多出一丝凝重。 他们夫妇二人自问虽不将这番僧放在眼里,可对方还有一位压阵的金轮法王没有出手,所以郭靖自然是也不能提前出手。 而黄蓉则是怀有身孕,强撑着用巧劲和他周旋恐有危险。 就在他们夫妇二人踌躇之际,一旁的点苍渔隐却是主动请战道:“黄帮主,让我去会会这番僧!” 他见到第一场比试中霍都咎由自取的下场后,也是心痒难耐向和这有着一身蛮力的番僧比试比试。 点苍渔隐昔年身为大理国水师提督,一身功夫也是以外家功夫为主,手中武器则是两柄铁浆,分量上也是不轻。 若是以他出站这位一身蛮力的吐蕃番僧,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且慢,黄帮主,此事不仅关乎到中原武林安危,也关系到天下苍生,所以我提议还是以武功最高者出战这位吐蕃和尚吧!” 看着眼前面黑如铁的汉子,站在徐子骧身后的沙通天心里却是站出来说道。 “沙通天,难道你自认为自武功比老夫高明吗?” 看着出来横插一手的沙通天,点苍渔隐脸上明显有了一丝怒容。 “那是自然,你这身蛮力又配我师兄出手!” 单手持着三股叉的侯通海则只是看了眼前的黑汉一眼,语气里则是极其无礼。 郭靖和黄蓉二人知晓侯通海是个浑人,自然是不愿意和他计较。 可点苍渔隐却是不知,眼见这独臂壮汉说话间对他极其轻视无礼,心中早已气急。 “传闻西藏密宗有一门至高无上的护教神功,共分为十三层,其外功掌力强悍凶劲。号称每练成一层龙象般若功就增一龙一象之力,练成十层后具有十龙十象的巨力。” 就在众人在争吵不休的时候,双手合拢持着佛礼的灵智上人却忽然开口了。 听闻他说起西藏密宗的护教神功,一旁的金轮法王是眸子精光大闪,而郭靖和黄蓉却是半信半疑,更不提其他在场的江湖豪杰了。 “一龙一象之力何其夸张,大和尚你可莫要继续夸张了!” 看着灵智上人和金轮法王近乎如出一辙的装扮,站在郭芙身旁的武修文却出口反驳起来。 “这龙象般若功,第一层功夫十分粗浅,纵然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两年中即能练成。第二层功夫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要三四年功夫才能练成。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要七八年功夫。如此成倍递增,越往后越难进展!” 根本不理会人群中武修文这般无知的话语,灵智上人看着前方的金轮法王面露凝重道。 “世人愚钝,竟将这修炼了龙象般若功的大师当做只通蛮力的匹夫!” 说道这里,灵智上人则将目光方向了不久前大放厥词的黄口小儿身上。 “这位朋友实属眼拙,不知在那座寺庙修行?” 看着道破自己来历的灵智上人,金轮法王眸子精光大盛,心中也不由得好起来。 “小僧师承青海手印宗!” 看着面前开口询问的金轮法王,灵智上人也是少见收起平日的傲气,直接在口中以后辈自居起来。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如此自谦,在西藏一代这龙象般若功的大名就如同中土的九阴真经一般大名鼎鼎。 他当年出师之后,自认武功高强,却也未敢去藏边一代放肆。 “教主,这一战可否由我和这位大师切磋一番!” 灵智上人说道这里,便回头朝着徐子骧请求起来。 待到徐子骧点点头,灵智上人脸上这才多了一变化,随后便极其恭敬对着身旁的达尔巴合掌持礼。 见到灵智上人如此郑重其事对着的金轮法师行礼,知晓灵智上人原本性情的郭靖和黄蓉二人也是大感诧异。 要知道当年这灵智上人初入中原之时,可心高气傲到了极点,不仅接连对西毒,北丐,东邪几人无礼。 直至被这几人如法炮制了一番后,这才老实了许多。 明白灵智上人的性情,又见到他如今恭敬对待那位金轮法王,郭靖夫妇也不免心中升疑,也是更将这位脑门微微向下凹陷的藏僧视为了大敌了。 从灵智上人的神情上来看,他也不像是无的放矢。 黄蓉这才小声宽慰起了一旁的点苍渔隐,让他暂且让灵智上人出手试探一下对手的武功。 达尔巴为人敦厚,所以看到灵智上人向他合掌持礼后,也是微微还礼。 两人这才动起了手,灵智上人手中铜钹隔空飞出,角度也是极其刁钻。可是说来奇怪,达尔巴手持笨重降魔杵,身法上却反而奇快。 只见他拔起地上的金刚杵隔空一架,当的一声巨响传出,灵智上人掷出的铜钹就被拦了下来。 而趁着这个机会,灵智上人双掌提气,竟是运起他的独门功夫五指密刃按在了达尔巴手中的降魔杵。 随着嘎嘣嘣的骨节爆裂声响起,灵智上人的头顶竟然冒起阵阵热气。 两人近身相搏,在旁人看来却是比拼起自身气力。 不过在金轮法王和郭靖两人看来,则是另一番景象。 看似旗鼓相当的两人,实则内情却截然不同。 灵智上人是以自身内功和达尔巴的气力抗衡,众人之前已经见识到达尔巴的蛮力,所以这时候眼看灵智上人竟能与这人斗个不分伯仲也是心生敬佩。 看着在场中交手的二人,金轮法王也从灵智上人这一手火候不浅的大手印中想起了早年在青海西藏两地名声鹊起的一位高手。 传闻此人精通大手印,只是在以大手印打败诸多高手后,就忽然下落不明了。 传闻此人是去了中原,现在看来的确是不假。 就这样,两人又僵持数息的时间。 达尔巴的头顶青筋暴起,双臂的肌肉也是虬起,看得旁人是十分吓人。 而一旁的灵智上人却是脸色凝重,头顶的白气也是越来越多。 他师承自青海手印宗,所以内功运行经络也和中原武林有所不同,他早年由于练功不到家,导致后颈部位反倒成了高手眼中的明显破绽。 所以自从被徐子骧从终南山救下后,灵智上人便舍弃了原本急功近利的毒砂掌,转而重修起了当年的大手印。 经过数年苦修,他这大手印又有所精进。 两人又是僵持了片刻,知晓两人胜负就在这一瞬间,灵智上人长啸一声,手中五指密刃竟生生将在这纯金铸造的金刚杵上按下了深约一寸的左右的清晰指印。 眼看灵智上人在金刚杵留下深约一寸的手印,达尔巴自然是不肯认输,他为人蠢笨不假,可也将龙象波若功练到了第四层,加上自身的蛮力,也有近千斤之力。 一番僵持之下,二人手中争夺的金刚杵就此忽然断开。 趁着这个机会,头顶已是热气腾腾的灵智上人趁机反手攻出一掌,可这达尔巴却只是闷哼一声,身形一晃的他也只是向后退了数步而已。 反倒是近乎力竭的灵智上人,差点被这一掌的反里给震得一屁股瘫坐下去。 若不是他及时稳住身形,今日就成了现场一个大笑话了。 看着手中已经断成两截的金刚杵,达尔巴是微微一愣,面色难看的他在回头看了看金轮法王后,便朝着灵智上人持礼合掌起来。 看样子,灵智上人这一手惊人的指力也是折服了他。 “双方平分秋色,我觉得此战可算做平局!” 同样看出灵智上人已是力竭的沙通天这时候则站出来主动提议道,身后的灵智上人也不犹豫直接盘膝调息起来。 看着同样也是汗流浃背的达尔巴,金轮法王也是没有拆穿沙通天心中的小算盘,也算承认了平局的结果。 至于人群中,原本还轻蔑于灵智上人夸大敌人说辞的武家兄弟们则是面面相觑,他们二人也是师承自名家门下,所以这点眼力见也是有的。 灵智上人头顶冒着热气,以惊人指力捏断碗口般粗细的金刚杵的一幕,两人自然也是清楚其中利害,所以这时候只能面色通红的装个哑巴。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金轮法王(下 ) 双方约定以三战为限,此番已经过去两战,其中蒙古一方是一负一平,自然这第三场就不容有失了。 不过这次他们一行人远道而来,个中高手也是有限。 除去投奔他们原丐帮净衣派彭长老外,他们这一行人中也唯有他们师徒三人武功最高。 而眼下霍都已败,达尔巴也和手印宗门下的灵智上人搏了个平局,这第三场自然就变得极为重要了。 “如今还余下一场,不知中原那位英雄愿出来赐教?” 清楚中原武林一方还有两名不下于自己的两名高手仍未出手,所以走出来邀战的金轮法王也是面色严肃,手中更是拿出自己的独门兵器。 在一旁观望的众人,却是看到这高瘦藏僧手中多出了五个轮子。 这五个轮子分别是由金银铜铁铅铸造而成,其中大小有异,轻重也不同。 眼见这高瘦藏僧手持如此独特兵刃,一旁群雄却是不免大感开了眼界。 看着手持独门兵刃的金轮法王,郭靖深吸一口气,就欲站出来亲自会一会这位大蒙古的国师。 这次他们夫妇二人在大胜关一代召开英雄大会,就是为了应对即将南下的蒙古大军入侵。 彭连虎等人在和蒙古人的赌斗中取胜,他们夫妇二人自然也是为之中高兴。 可一想到明教在江湖上曾经的种种名声,他们夫妇二人还是不得不谨慎几分。 况且这英雄大会也是以他们夫妇二人的名义所召开,自然是不能让明教继续喧宾夺主下去了。 “徐教主,此战可否让给在下?!” 郭靖看着不远处的徐子骧则拱手道。 “既然是郭大侠愿意出手赐教,我自然只能成全了!” 听到郭靖这一番话,徐子骧则是微微一笑道。 此前两战皆是由明教中人出手,清楚自己等人的不请自来已经犯了忌讳,自然不能继续在喧宾夺主下去。 况且他这次前来,一是为了争夺这盟主之位,而则是在蒙古大军南下之前提前减除它的羽翼。 而这金轮法王虽然武功高强,但却仍不是郭靖对手。 若是死在这大胜关一代自然是最好不过,但若是侥幸留得一条性命,徐子骧也不会让他安然返回蒙古。 “金刀驸马,请了!” 眼见郭靖登场,金轮法王也是面色凝重,语气里丝毫不见任何轻视。 当年他还藏边一代苦修之际,这位成吉思汗麾下的金刀驸马就已是名满天下,当年更是协助蒙古西征灭掉西域大国花拉子模。 若要算起来这位金刀驸马在蒙古中的辈分,还要比他高出一截。 所以眼下两人交手,他心中不敢有丝毫大意。 就空中飞起三只轮子,而金轮法王左右手却各握一轮,这金银铜铁铅五轮轻重不同,大小有异,他随接随掷,轮子出来时忽正忽歪,五轮运转如飞。 “嗖”的一声凄厉破空声响起,就见一只金色的轮子隔空飞出,隔着数丈就朝着郭靖面门飞去。 眼见这金轮隔空袭来,郭靖也是丝毫不见慌乱,右掌隔空拍出,就以浑厚掌风逼得这金轮在半空中是为之一滞。 而金轮法王却也飞易于之辈,眼见郭靖掌力如此雄厚,他自然是在心中一惊的同时,也运转起五轮大法。 随后又听呜呜金鸣声响起,两枚一大一小的轮子便从左右夹击着郭靖而去。 眼见这金轮手中武器如诡异,一旁众人自然是脸色大变,心中也不免为郭靖担忧起来。 可是人群中的徐子骧却是神色淡然,金轮法王这一手五轮大法的确有可取之处,但还是奈何不了郭靖。 果然,郭靖眼见两枚一大一小的轮子左右夹击而来,他仍是神色镇定,双手隔空拍出。 “嘭”的一声响起,就见他的掌风竟可扫到一丈之外,这两枚轮子虽然分量不轻,却还是被郭靖掌风给隔震飞下来。 短短数息间,金轮法王已经是使出了数招,可郭靖却丝毫不见退缩,以纯粹的掌力接连化解了他刁钻的进攻。 降龙十八掌是天下至刚至强的掌法,若单纯比拼掌力,天下间无人能轻试其锋。 此前二人交手,看似郭靖是处于下风不假,但其实只是不熟悉金轮法王这种独特兵刃而已。 随着两人交手数十回合后,金轮法王手中五轮却再难像之前那般建功,反而被郭靖找准了破绽,以浑厚掌力当空劈下了两枚飞起的轮子。 这一幕,自然是引得在场众人不禁大声叫好起来。 甚至连站在徐子骧身后的彭连虎等人也是如此,不过蒙古一方已经解毒的霍都却是脸色微变,心中对这金刀驸马武功有了更深领教。 而这时候眼见郭靖大显神威一掌劈下自己两枚轮子后,金轮法王冷哼一声,手中仅剩三枚轮子也是齐出。 他昔年未出江湖时是名声不显,而自从接了蒙古皇后的册封后,他在西域诸国中的名声可谓是如日中天,罕有人是他对手。 可今日在这中原武林,所遇到的这位金刀驸马却是他平生罕有的大敌。 眼见这郭靖如此神威,他自然是不肯示弱。 三轮齐出后,金鸣声瞬间大作。 可郭靖却是丝毫不惧,一双肉掌好似有无穷力一般向前平推。 这一招是正是震惊百里,也是降龙十八掌威力极大的一招, 隔着数丈,郭靖平推而出的掌力却依然十分惊人,而受掌力所慑,这三枚大小不一的轮子竟在半空中摇摇欲坠起来。 若不是其中还附着金轮法王的精纯内力,恐怕早已隔着数丈就被这惊人掌风给扫落了。 不过这金轮法王早已算到这一切,有心要和郭靖分个高下的他,直接舍弃了手中兵刃,也是直接以一双肉掌这时向前拍出。 他自问已习得密宗护教神功龙象般若功,虽还未练到最深处,但已将这门旁人难以连到深处的龙象般若功给练到第九层。 他如今出手间,已有千斤之力。 这金刀驸马虽然掌法了得,他却自问对方仍奈何不了他。 眼见金轮法王掌法大巧似拙,郭靖也不敢大意,丹田提气之下,也是双掌向前平推而出。 “嘭”的一声巨响传出,二人身影俱是一颤,气血浮动之下,两人都心知对方都是自己平生所遇之大敌。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松懈。 固尔间,两人又是过了数招。 只见他们二人掌力惊人,每每交手间,都好似晴天霹雳般炸起一声,骇得周遭众人都是心神不宁。 至于霍都这时候则是大惊失色,这才知晓数年前从郭靖手中逃脱属实侥幸。 当初他若是使出这般掌力,自己哪里焉有命在! 而这时候,正在空地中交手的二人却已明显分出了高下。 金轮法王在和郭靖连拼了数掌后,郭靖固然是面色潮红,可一旁金轮法王却是身形一晃,脚下步子好似喝醉酒一般打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形的金轮法王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众人看到这儿,自然是明白这蒙古国师占了下风,连忙大声为郭靖呐喊助威起来。 听到传入耳中的阵阵叫好声,这让自出藏以来鲜有敌手的金轮法王时却是大感颜面无光。 所以纵然是心知自己掌力不如郭靖,却依旧强撑着向前拍出两掌。 以他龙象般若功九层的功力,这双掌拍出自然好似有开山巨力一般。 不过郭靖却还是双掌平推,以一招震惊百里来从容应对。 “嘭!” 两人掌力隔空碰撞,郭靖却是身影一晃,而金轮法王明明是犹如雷触,却还是强撑着面不改色,看似稳稳地站在原地,身不晃,脚不移。 而这一幕自然是唬得一众江湖豪杰是随之变色,而作为知晓郭靖武功的朱子柳和黄蓉数人也是如此。 心中不免暗道,这蒙古国师的确武功不凡,若是他们在外遇到了,也只有仓皇逃命的功夫! “承让了,国师!” 心中也是感叹这位藏僧武功高强的郭靖,这时候却是忽然收手,看着面前的高瘦身影则是拱手说道。 听到这儿,金轮法王却是一言不发,心中气血翻腾的他这时候只能强撑着拱手还礼。 过了数息后,勉强暗运真力疏通了积郁在胸口的气血,这才开口道:“降龙十八掌的确名不虚传,老僧我略输金刀驸马半筹!” 话落后,就朝着郭靖施了个大礼,随后便带着一行人转身离去,行动间丝毫不见留恋。 眼见这蒙古国师飘然远去,在场众人只当做他是不敌郭大侠浑厚掌力的心中愤恨而已,却从未想到他已是强弩之末 不过在场中毕竟是有人聪明人在,并肩站在一起的杨过和慕容诚却是对视一眼,似乎都猜到了什么。 而一向聪慧黄蓉自然是瞒她不过,不过碍于郭靖和这蒙古国师交手百余回合也是大耗体力,不愿节外生枝的她这时候难得做了哑巴。 可是早已看出了金轮法王已是强弩之末的徐子骧,自然不肯放虎归山,所以眼看金轮法王一行人远去后。 也是长叹一声,随即也跟了上去。 而在他的身后,已经缓过来的灵智上人等人也是紧跟了上去。 已经跟随在徐子骧麾下已有数年功夫的他们,自然是猜到了他们这位教主要干些什么! 所以除去心绪颇为杂乱的灵智上人外,其余三人都是面无表情!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陨落 大胜关地处宋蒙两国交战前线,从此地向北走上五十余里就可以达到蒙古境内了。 金轮法王一行人这时候却是快马加鞭的朝着北方赶去,不久前和郭靖力拼数掌的缘故,他腑内早已是气血翻腾了。 可不愿就此在中原武林面前认输的他,又是强撑着和郭靖对拼了两掌。 正是这两掌,更是让他伤上加伤。 没有当场吐血出来,就已是他内功深厚的缘故了。 而这一受挫,自然也让金轮法王想在蒙古大军南下之前,提前剪除中原武林羽翼的野望破灭了。 不仅如此,就连他本人也是身负重伤。 此等内伤,就算是他要数月才能修养好。 想及此处,金轮法王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几分。 “哒哒!” 可就在这时候,他们背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跟在金轮法王背后的霍都是脸色大变,回头就看见不久前和他交手的矮小文士和一名身披大红袈裟的身影正紧紧跟在身后。 “是他们!” 眼见他们数人身影出现在背后,霍都自然是心中一紧。 他们二人的武艺,已可算作劲敌,但若是交手起来,他自问还有几分胜算。 可目前情势却对霍都他们极为不利,被视作依仗的金轮法王在和金刀驸马掌力比试下身受重伤。 二师兄达尔巴也和此前那扮做喇嘛的僧人交手中耗费了极大气力,目前仍未全部恢复。 而他也是由于误中自己毒钉,一身状态也是大不如前。 若身后追兵只有这两人,他自然是不用忌惮。 可是…… “金轮法王,你千里迢迢从蒙古南下也是舟车劳顿,不如在此小歇数日,也好让我明教一尽地主之谊!”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轻飘飘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 在灵智上人和彭连虎身旁,已经多出一道人影,同样骑着马,他身下那匹青色马却堪称犹如神助一般。 区区数息之间,就已经出现在十丈之外。 这等手段,霍都也是神情大骇。 “阁下好精纯的内力!” 不过一旁的金轮法王却是识破了徐子骧的手段,将自身内力渡进马儿体内的手段,堪称说是匪夷所思至极。 以金轮法王数十载的江湖阅历,也是鲜有看到。 “法王,你从蒙古南下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不如随我在此小居数日,也好让我明教一尽地主之谊!” 跟在徐子骧身后的彭连虎却是语出挽留道。 “哼,你们中原人会如此好心?” 金轮法王听到这儿,则是冷哼一声。 随后就见金鸣声大作,下一刻两枚大小不一的轮子就已飞到眼前。 知晓这蒙古人国师厉害的彭连虎,自然是不敢大意,手中的判官笔已经拿出运起十二分力向前虚点数下。 当的一声响起,彭连虎是身体一晃,紧握着判官笔的虎口也感到一麻,差一点就要脱手而出了。 勉强拦了下来的彭连虎,是鬓角冷汗直流。 他这次能拦下这番僧兵刃,实属侥幸。 倘若他没能受伤的话,被震脱就要是他手中的判官笔了。 而一旁的徐子骧则是手中食指微弹,以一枚石子隔空击落飞来的兵刃,根本连他身旁一丈都进不去。 目睹了这一幕的金轮法王只是面色微变,心知自己受伤之下一身内力也大不如前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法王也接我一招!” 已追到金轮法王身两丈内的徐子骧却是手中轻弹数下,随后就见数枚石子朝着他全身上下招呼过来 知晓徐子骧一身内力非比寻常,所以负伤之下的金轮法王也只能以操控起手中仅剩的轮子,勉强护住周身上下。 可是一来二去下,他身下骑着的马儿却没有这般好运。 在这劲道凌厉的石子面前,他身下这匹来自于西域进贡而来的宝马则是悲鸣一声就瘫倒下去了。 “不好!” 察觉到身下坐骑失蹄摔倒,金轮法王急忙纵身跃起,这才避免被身下大马压在身下的局面。 “师父!” 眼看金轮法王身下坐骑失蹄摔倒,已经赶到十米之外的达尔巴则是以藏语怒吼一声就策马赶回了。 而其他蒙古人看到国师坠马,也是大喊数声蒙语连忙持刀赶了回去。 甚至就连已经投奔蒙古的原丐帮净衣派的彭长老也只是在原地选择观望,并没有选择直接离去。 而唯独只有一人此刻却是头也不回向前继续赶路,早已在归云庄内见到了徐子骧手段的他,心里异常以他师父金轮法王目前的伤势,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 所以为了他自己性命着想,自然不愿以身涉嫌了。 不过达尔巴在看到自己师弟不顾师尊安危仓皇逃命的一幕,则是以藏语高声怒骂了起来,身旁一众蒙古武士也是脸上发烧,对于小王子如此胆怯的一幕自然也是不能接受。 若不是顾及他身为蒙古王室的身份,他们数人也要怒骂起来。 “中原曾有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阁下此举可是实属趁人之危,毫无君子风范!” 目睹了霍都丢下自己仓皇逃命的一幕,金轮法王则是脸色难看,不过片刻就恢复过来的他,却依旧镇定自若对着拦在前方的青年道人说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大和尚你此次也是为了蒙古南下而做筹备,今日你必死,所以也莫以言语拖延时间了!” 看着面如金纸的金轮法王,徐子骧却是微微摇头说道。 随着他话语落下,从身后赶来的彭连虎等人已经牢牢将他们一行人围住。 眼见侯通海四人面露狰狞,一旁的蒙古武士也是怒吼一声,手持马刀拦在了前面。 他们这群蒙古人在战阵中自然是算的是个中好手,可是他们面前的四人却是在江湖中成名极早的高手。 心知战阵厮杀和这群江湖高手交手截然不同,怜惜这群武士忠勇的金轮法王则是暗叹一声,就以蒙语高声不知说了些什么。 可是听到这一番言语,这群蒙古武士却是群情激动死战不退。 不过以他们数人战阵的功夫,自然不是侯通海四人的对手,数招过后,这群蒙古武士就已折损了大半。 看着不愿后撤一步的蒙古武士们,金轮法王也只能微微摇头。 他是有心T恤这群蒙古武士的性命,可没想却反而害了他们。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中原人这句话倒是说的贴切。老僧我饱受大蒙古皇后赏识,以国师之位相待,又享尽权势富贵,自然也算不上无辜!” 长叹一声后,心知自己今日难逃一劫的金轮法王便也坦然了接受这个结果。 “阁下,出招吧!” 在以藏语和身旁的弟子达尔巴一番耳语后,这才看到达尔巴眼中含泪站在了身后,交代完了后事的金轮法王便踏步向前。 “好!” 闻言,徐子骧则也是眼中精光大盛,心中这时候也不免佩服起了金轮法王这般临危不惧的气度。 两人身影一晃,隔空就已交起手来。 金轮法王自知今日必死,也是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 再不顾忌内伤的前提下,随手拍出的掌力也是凌厉至极。 其中力道,竟比之前在归云庄和郭靖交手还强了三分,这让徐子骧也是心中微微一惊,不过他如今一身内功一惊大成,自然是不会畏惧。 也是抬手拍掌,和这金轮法王力拼了数掌。 两人手掌接触瞬间,徐子骧和金轮法王也是同是变色。 徐子骧时自感这金轮法王力道之沉,而金轮法王则是感叹眼前身影深不可触。 他自问如今掌力已超平日巅峰之时,可却在和眼前身影交手时,一身掌力却是好似石沉大海般没了声响。 不过金轮法王毕竟已是重伤之躯,在不顾内伤的前提下强行催动内气,连续和徐子骧力拼数十回合已是极限。 况且两人掌力交触,已是世间罕见。 徐子骧以斗转星移的心法能将金轮法王龙象般若功的力道转移他处,可金轮法王却是属实承受了徐子骧数掌的力道。 重伤之下的他,自然是难以抵挡。 “噗”的一声就从嘴里吐出大口殷红的血液,自知时日不多的金轮法王却是依旧面不改色,长啸一声后便继续抬掌向前推出。 只是这一次,他自知已经必死无疑,竟将全身所有力道都汇聚在这一双肉掌上了。 “你可敢接我这一掌?” 掌风直逼近在咫尺的徐子骧,金轮法王最后却哈哈一笑道。 “有何不敢?” 瞧出了这一掌厉害的徐子骧,却是丝毫不愿让步,随后也是运起双掌向前拍出。 就听“嘭”的一声炸响,徐子骧是面色惨白,嘴角也是很快渗出鲜血。 可他身前金轮法王的周身衣物已经爆开,原本披在身上的大红袈裟则变得破裂不堪起来,耳鼻已经渗出鲜血的金轮法王却是幽幽长叹一声。 看似依旧有神的双目,也在这时候多出一行血泪。 “你这是什么武功?” 周身筋骨已经寸断的金轮法王,此刻则是眼冒奇光道。 他自恃这最后一击已是登峰造极,天下间无人可以抵挡,却未想到徐子骧竟然还是稳稳接了下来。 甚至还在最后将他这力道尽数返回,所以这才心生疑问。 “斗转星移,大和尚你这一掌的力道的确是非比寻常,我是自愧不如!” 看着回光普照的金轮法王,徐子骧也是少见开口称赞起来。 “斗转星移,原来如此……” 嘴中默念了几句斗转星移后,金轮法王就面露微笑,溘然长逝了。 “这大和尚倒是一个难得的对手!” 知晓金轮法王被自己以斗转星移反弹回去的力道已经震断了浑身筋骨,但此刻徐子骧仍是心中感慨道。 虽是地处边陲,可这龙象般若功却是非比寻常。 而这金轮法王也是堪称一代人杰,竟能将这门最难连到深处的护教神功练到了如此境界。 若是此番让他逃了回去,恐怕他日还有突破。 想到了这儿,徐子骧也是不免唏嘘感叹。 “将你师父的遗体带回吐蕃吧,今生莫要在踏中原一步了!” 目视着正扶着金轮法王且眼露悲痛的达尔巴,徐子骧却是知晓这人性情敦厚,也没能在中原一代犯下大恶,所以这才准备放他一条生路。 达尔巴虽听不懂汉语,可也能从徐子骧神色中分辨出其中大概含义,明白自己不是此人对手的他,这时候也只能强忍心中悲痛,准备遵从师命将师父遗体带回吐蕃。 便见他俯身冲着徐子骧行了几个大礼,以谢他不杀之恩。 随后便起身抱起金轮法王的遗体,缓缓走向了远处。目视着他们师徒身影远去,一旁的灵智上人却是面露戚容,在此以藏语为默念起了往生咒。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明教 天色已暗,但在归云庄郭靖夫妇二人此刻却是毫无睡意。 此前明教一行人紧随蒙古一行人离去,他们夫妇二人就已大概猜到了什么。 对于此举黄蓉心中自然毫无成见,甚至是乐得成全。 毕竟蒙古大军南下在即,倘若真让他们将今日英雄大会的虚实说了出去,恐怕提前会让蒙古人有所防备。 而这金轮法王武功之高,他们夫妇二人也是看在眼里。 以英雄大会数日所汇聚的英雄豪杰们,却极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除去在遥战中稳压金轮法王一筹的郭靖之外,也只有那位来历神秘的明教教主是他的敌手了。 所以若真能赶在蒙古南下之前解决掉这位金轮法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慕容少侠,令师还没有消息吗?” 黄蓉毕竟已有身孕在身,在大厅中等待数个时辰后,已经是感觉有点身困体乏起来,所以这时候便强打精神朝着一旁的锦衣少年问了起来。 “黄帮主,晚辈已委托家中叔叔前去探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被黄蓉请到了客厅内的慕容诚听到这儿,则是连忙起身回禀道。 自从在之前透露自己师承的缘故,黄蓉和郭靖二人便将慕容诚当做了贵客请到了大厅内。 而在一旁,则有一灯大师门下的点苍渔隐和朱子柳二人陪同。 作为此庄的主人,陆家夫妇这时候则是对视一眼,就见程夫人主动飘身走出来道:“黄帮主,不如我先去后厨替大伙准备点宵夜,也好在明教义士们返回时有口热汤来解解乏!” “那就劳烦程妹妹了!” 知晓这是程佳瑶一片好心,左手撑在后腰的黄蓉也是嘴角含笑道。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后,忽然听到院落中也变得喧闹起来。 身为此间主人,陆冠英也是心中一喜连忙走出去亲自迎接。 他当年就在太湖一代约束群盗水匪抗击金军,所以心底里自然也是对铲除如此大敌的明教中人心生敬佩。 果然随着他们一行人的亲自迎接,在月夜下笼罩的院落里已经多出了数人的身影。 其中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师父!” 即便隔着很远,同样走出来亲自迎接的慕容诚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月夜下的那名青袍道人。 “哦,是诚儿啊!” 看着站在大厅入口处的恭候他的锦衣少年,徐子骧眼中倒也多出了一丝柔和。 白日里他由于要对付金轮法王一行人,所以也没得空闲和自己这徒儿稍作交流。 “恭喜了,徐教主!” 看着月色下的徐子骧,黄蓉却是从身后沙通天等人透露出的得色,就已猜到了结果,所以便拱手祝贺起来。 “多谢徐教主替我中原武林剪除一大隐患!” 与此同时,同样站在大厅门迎接的陆冠英也是向徐子骧躬身作揖。 “黄帮主,陆庄主你们客气了,我明教自问也是中原武林一员,况且这只是举手之劳,何老二位如此大礼!” 看着眼前向他躬身作揖的陆冠英,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言称不敢。 东邪黄药师行事离经叛道,蔑视礼教,门下弟子也是大多如此。 不过由于当年梅超风,陈玄风二人盗取九阴真经后私奔出走,导致其门下弟子皆被其一怒之下挑断脚筋并逐出师门。 而这陆冠英虽是陆乘风独子,其中也并未学到桃花岛的高深武艺。 可为人却不迂腐,且识大体明大义,早年在统领太湖一众盗匪时就惩奸除恶做下不少侠义之举,所以徐子骧对于此人印象极佳。 所以眼见他朝着躬身行礼,自然是不愿轻受他这般大礼。 “敢问徐教主,那蒙古国师如今何在?” 身为一灯大师门下“渔樵耕读”之末的朱子柳则是抱拳问起了众人目前作为关心的一事。 “金轮法王已被我家教主毙于掌下!” 扮做文士的彭连虎看着众人翘首以盼样子,则是与有荣焉般的轻挥折扇道。 “好,徐教主这次可是为我们好好出了口恶气!” 听到这里,朱子柳和身旁的点苍渔隐二人也是面露喜色。 而一旁郭靖听到这儿,也是心中松了口气。 如今蒙古势大,更是携灭数国之威势南下。 云南大理和偏安一偶的赵宋也是在蒙古兵峰下岌岌可危,况且大理小国寡民,也不似中原武林那般高手如云。 虽说有也有南帝一灯大师这位昔年天下五绝宗师,可他毕竟年岁已高,若是他日蒙古国师率师来攻。 一灯大师即便能够取胜也要大伤元气,所以身为他门下弟子朱子柳两人这才面露喜色。 “不知徐教主,可否见到我丐帮的彭长老?” 得知了金轮法王已死的消息后,黄蓉也是随之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她便问起此行中所看到的另外一人。 “你若是指的原丐帮净衣派的彭长老,那么黄帮主大可不必担心!” 听到这儿,徐子骧则是眉头微微一动,不过很快就眉头舒展开来。 说起来蒙古人为何能对中原武林了如指掌,恐怕也要多亏昔日这位丐帮净衣派的长老,若不是他在一旁出谋划策,金轮法王一行人也不会踏进中原。 “徐教主,此人武艺或许比不过你麾下任何一人,可他精通邪法摄心术,务必不能大意!” 看出了在场中人对于这彭长老的轻视,黄蓉却是神色一正道。 “黄帮主不必担心,我家教主已经差遣了郝家兄弟前去捉拿他了!” 徐子骧背后的彭连虎听到这里,却是微微一笑主动解释了起来。 “郝家兄弟,莫非是……” 听到这里,黄蓉则是心中一动,很快就想起了原本紧跟在锦衣少年背后的两名大汉。 “看来黄帮主已经见识过郝家兄弟的武功了,他们兄弟两人刀法娴熟,配合缜密,就算是在我教中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随着折扇轻轻挥动,彭连虎随后便缓缓替在场众人介绍起郝家兄弟起来。 “如此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黄蓉听到这里,也是缓缓放下来。 说起来这净衣派的彭长老可是在她执掌丐帮其间出来的叛徒,曾企图非礼产子不久后的穆念慈,所以黄蓉心底里也是恨急了这个小人。 可是自从被她被自己一双白雕惊走后,自此在江湖上就踪迹难寻。 若不是这一次蒙古人南下,恐怕她还不知这个昔日的丐帮叛徒居然背宗忘祖投奔在了蒙古麾下。 “晚辈杨过,见过前辈!” 就在众人在安心倾听之际,站在人群中的杨过却主动站来向徐子骧问好起来。 人群后的郭芙和大小武看到这儿,也是暗暗惊奇。 平日郭芙是无法无天惯了,可在郭靖面前却是温顺至极。 所以眼见落魄至极的杨过居然有胆量向面前这位和她爹爹平辈论交的徐教主问好,自然是大感惊奇。 不过由于郭靖在场,郭芙等人倒也是不敢放肆。 “嗯,是你这个小子吗?” 徐子骧只是眼睛一转,目光就落在了主动走出人群的杨过身上。 “前辈,你居然还认得晚辈吗?” 看着居然还能认出他样貌的徐子骧,杨过语气中倒也多出了一丝惊喜。 比起六年前,他的样貌和身材已经有了不小变化,所以还担心眼前的徐子骧认不出他来。 “当年还是一个小儿的你,就敢向四人我们主动讨要银钱……” 看着已经变成俊俏少年的杨过,徐子骧的嘴角则不免耸起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听到这里,以杨过自小混迹江湖的厚脸皮也不免大觉得脸红。 “当年晚辈年幼无知,还请前辈赎罪,今日得见前辈自然是三生有幸,不过晚辈还是斗胆想请前辈帮忙找一个人!” 脸色微红的杨过,说道这儿则是神色认真,正说着就欲朝着徐子骧行起大礼起来。 “先别忙着行礼……” 看到这里,徐子骧则是微微一笑,真气外出扩出就将杨过的身形隔空托了起来。 “还请前辈大发善心!” 就欲拜倒的杨过感到双膝之下一片柔和,心中惊讶之下,仍然隔空朝着徐子骧行起了大礼。 眼前这道人在六年前就被视作和他义父一般的高手,如今又是在武林群雄面前和郭伯伯不分伯仲,手下又是高手众多。 这一点,自然是让多日寻找小龙女无果的杨过起了心思。 “帮你可以,可你拿什么来偿还?” 徐子骧淡淡看了一眼身前的杨过,则开口问道。 “前辈大恩,晚辈日后纵是粉身碎骨也会偿还!” 听到出了徐子骧语气似乎有些松动,杨过心中大喜之下,脑袋隔空则连连磕在徐子骧外放的真气上。 “师父,我和这位杨兄一见如故,还请师父您老家人大发慈悲!” 一旁的慕容诚眼见杨过表情如此真诚,眼神里也是露出一不忍,主动站出来求情道。 这时候一旁的郭靖眼看义兄杨兄弟的骨血如此举动,自然是大为不忍,就欲站出来开口。 不过一旁的黄蓉却是看出其中有内情,拉了拉郭靖的衣袖,以眼神暗示他先静观其变。 “如今我是用人之际,要你粉身碎骨能干什么,只是我帮你找人可以,不过日后你要在麾下效力五年,你可愿意?” 目光落在了杨过身上,徐子骧这时候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晚辈愿意!” 听到这里,杨过自然是心中一喜,连忙点头答道。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往事 “杨过,你可知道你的先祖是谁?” 徐子骧说道这儿,目光则是看向郭靖夫妇二人。 果然,听到他这番话。 郭靖夫妇却是一副欲言又止,讳莫如深的表情。 “这个晚辈并不清楚,难道前辈你知道晚辈的先祖吗?” 忽然听到徐子骧提起他的先祖,杨过自然是疑惑中掺杂着惊喜。 自从他母亲因病去世后,他就一直流浪在江湖中,一个半大孺子的年纪和乞丐争抢食的年纪,又怎么会清楚自己家先祖的事迹呢! 后来在又在嘉兴府遇到了郭伯伯,这才被郭伯伯带回了桃花岛,从而得知了自己爹娘和郭伯伯是结拜兄妹的事实。 不论其间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郭伯伯都不肯告诉他父亲的往事,只是曾郑重其事地告诉过他,他名杨过字改之,希望他不愿重蹈他父辈们的覆辙。 而郭伯母这里则是隐晦许多,在桃花岛其间说是要教导自己武功,实际上一直曾教导自己读书写字而已,根本没有教自己任何武功。 他自小就混迹在市集之中饱受人情冷暖,自然是能看出郭伯母对他一直有防备之心。 所以这才有了和大小武之间的争执,而被郭伯母不曾教导武艺的他自然是输给了大小武兄弟,被迫之下这才使出了义父暗中传授给他的蛤蟆功。 “不错,若说起你家先祖杨再兴的大名,这天下江湖中人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看着身前的杨过,徐子骧微微一笑则说出了杨家先祖的大名。 听到这里,作为熟知此种情节的郭靖是长叹一声,而一旁的黄蓉却是眸中精光闪动,心底里不禁为徐子骧从何处得来杨过先祖的大名而感到警惕。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如此谨慎,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虽说徐子骧连同麾下明教中人帮助中原武林抵御蒙古国师一行人的挑衅。 但毕竟明教多年恶名在外,江湖中人又甚少和明教中人来往,自然是让她心中免不得狐疑起来。 “前辈,你说的可是昔日在岳元帅麾下效力的那位杨再兴将军吗?” 听到此处,纵然是以杨过的性情乖僻,也不由得语气生颤起来。 幼时他在桃花岛暂居的半年时间里,郭伯母也曾短暂提及到这位杨再兴将军的轶事,当时他还不明白郭伯母提及这段轶事的深意,只是心中为之敬佩。 可随着年长,他在江湖上也听到了更多昔日岳元帅的往事,自然也是对于昔日身为岳元帅麾下部将的杨再兴更是了解颇深。 若非不是当年这位杨将军误走小商河,导致遭遇金兵大军围困,寡不敌众之下他仍然血战不降。 可惜一番力战过后,人疲马乏的他死在了金军的万箭齐发之下。 事后,曾有金军得到他的尸体,焚烧之后,共得到箭镞竟有两升之多,至此可见其当时厮杀惨烈。 “除了这位杨再兴将军,还能有谁!” 看着激动难耐的杨过,徐子骧却是长笑一声,缓缓点头道。 “蒙古大军南下在即,我辈中原人士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而你身为杨家传人,不求你为这膝下无骨的赵宋朝廷效力,但也要为护持这天下百姓出份力,方才不辱你家先祖的大名!” 看着面前的杨过,徐子骧说道这里时,语气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前辈放心,晚辈会将此话铭记在心!” 听到徐子骧这番意味深长的话语,已经得知了自己家先祖身份的杨过自然是心情激荡,随之大声答道。 “不过前辈,可否能告知我晚辈有关家父的往事?” 从徐子骧这里知晓自家先祖的杨过,却在看到身旁神色复杂的郭靖夫妇后,不由得开口提起了这一个隐藏在心中很久的问题。 “过儿!” 听到杨过忽然开口追问起了他父亲,一旁的郭靖和黄蓉则是脸色微变,其中郭靖更是显得有些紧张,连忙高声呼喊起了杨过的名字。 他们夫妇的紧张,旁人自然是不会明白。 毕竟当年杨康的死,虽说是自己咎由自取,可也是间接死于黄蓉之手。 距离此事已经过去多年,郭靖夫妇也并非是没有想过和杨过解释其中细节,可是碍于杨过当时年幼,又见他性情偏激,担心他又因为此事重走上了当年杨康的覆辙。 所以这才将此事搁置多年,直至今日。 可是他们夫妇却未想到,今日这件尘封多年的往事,居然又因为眼前的徐子骧再次暴露在众人眼前。 “过儿,这事还是由我来解释吧!” 黄蓉心中长叹一声后,看着身旁显着有些为难的丈夫,心知今日此事已经不可避免了,所以便主动站了出来。 “郭伯母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当年你和郭伯父每当我询问此事时,都是再三讳莫如深的样子!” 看着今日主动站在众人面前解释的黄蓉,杨过的眼神里却明显透露出一丝防备。 “过儿,你郭伯母也是一片好心……” 看着杨过和他们夫妇之间的误会越深,一旁的郭靖自然也是忍不住解释起来。 还未等郭靖将话说完,杨过的声音就忽然打断了 “郭伯父,我知道你待我真心,可是郭伯母就未必了,当年在桃花岛郭伯母说要亲自教我武功,可是半年里除去读书写字外,根本没有教过我半点武功。” 对于郭靖,杨过心中还是有一丝认同,不过他在提及当年桃花岛的往事时,仍然心中有一丝芥蒂。 “杨过,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我爹娘将你从乞丐窝里捡回来,你现在还在满街乞讨呢!” 眼见杨过如此编排自己母亲,一旁的郭芙自然是忍不下去,性格本就狭隘自大的她这时候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更是伤人。 “哈哈,郭大小姐你说的对,我杨过的确是没爹没娘,天生一个乞儿,自然是比不过你这位天生的大小姐了!” 听到郭芙这般话语,杨过则是怒极反笑,性情乖僻又偏激的他自然是被这番话给彻底激怒了。 可眼前这郭芙毕竟是郭伯伯独女,杨过心中纵有百般委屈和痛恨,却一想到郭伯伯近日对待自己的真诚,还是强忍住了心中怒火,只做言语讥讽。 “够了,芙儿!” 看着唯恐两家误会还不够深的郭芙,郭靖不免心中一怒高声呵斥起来。 “可是,爹爹……” 自小就被爹娘宠爱惯了郭芙自然是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看着反而朝他发火的郭靖,更是觉得委屈起来。 可惜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在场人傻了眼。 “啪”的一声响起,郭芙脸上却多出了一个深红的五指印,郭靖则是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 “爹爹,你打我!” 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刺痛,郭芙稍稍一愣后,就傻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从小到大,无论她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爹娘都没有动手惩罚过她。 而今日却当着如此众多人的面前,掌掴于她,郭芙心里是委屈极了。 “我是后悔没有早点出手打醒你,不然你也不会变成今日这个模样!” 看着脸颊一侧肿胀起来的郭芙,郭靖心中虽也是心疼不已,但看着已经变得眼前这个样子的女儿,他原本刚柔软一次的心又变得坚硬起来。 “靖哥哥!” 看着对芙儿大打出手的郭靖,一旁的黄蓉也是吃惊,明白自己女儿这番话的确说的太过分的她,连忙出现在郭靖避免他们父女两又起争端。 “娘!” 而郭芙在看到黄蓉拦住郭靖后,心中委屈之意则瞬间爆发出来。 看着依旧站在人群中的杨过,郭芙是恶从心中起。 从小就被父母当成掌上明珠的她,可是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委屈。 哪怕是日后长大行走在江湖上,旁人听到她是郭大侠和黄帮主的女儿,也是多对她加以忍让。 而今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被郭靖掌掴一掌心中委屈不假,却更多将此事视为了奇耻大辱。 “嗖!” 所以心中恶念生起的郭芙便从大小武手中夺来一把长剑,径直朝着面前的杨过斩去。 对于这一幕变化,在场所有人都是未曾料到。 就算郭靖夫妇也是如此,更不用提和郭芙近在咫尺的杨过了。 看着郭芙手持这三尺长剑朝他刺来,本来心中就憋着一口恶气的杨过心中却犯起了倔强,冷笑一声的他竟然站在原地也不躲闪。 “你这痴儿!” 可在这个时候,却听身后的徐子骧轻叹一声。 随后众人就见到徐子骧手指轻叹,“嗖”的一声响起一枚石子就撞飞了郭芙右手紧握的长剑。 “你这个小姑娘出手也太毒辣了!” 一旁同样也从徐子骧和郭靖夫妇交谈中认出了杨过身份的彭连虎,这时候却主动挡在了杨过身前。 说起来他们四人当年也曾效力在这位金国小王爷麾下,所以若要算起来他们数人也可算是杨过的长辈。 而这时候又眼见这郭靖夫妇的女儿语气蛮横无理,出手又狠辣无情,自然是心中不愿他被这郭家大小姐所伤。 “芙儿你……” 看到郭芙竟然还敢向杨过挥剑砍下,郭靖心中大怒之下就欲直接出手将这不孝女儿毙于掌下。 不过一旁的黄蓉却在这时候拦了下来,紧抓住郭靖衣袖的她这时候则焦急吩咐起来一旁的大小武兄弟。 “敦儒,修文,你们两人还不快将你们师妹带出去!” 听到这里,被现场变故惊呆的大小武兄弟这才如梦方醒,起身走到了郭芙身旁。 “哪有这么容易,黄帮主你教女无方,我今天就帮你代劳了!” 徐子骧轻哼一声后,身影就宛若鬼魅,一招就点主想要拦住他的大小武兄弟,随后便在郭芙惊怕的表情下,将一枚碧绿色的丹药塞入了她的口唇之中。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恩怨 “唔!” 在他带有半强迫的性质下,郭芙被迫吞了这枚深绿色的药丸。 “嘿嘿!” 看到这儿,沙通天和灵智上人却是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作为饱受过这枚枚丹药煎熬的人,他们二人属实可是对这枚内藏有蛊虫的丹药畏之如虎! 每年到了端午前后,吞食这枚丹药的他们可谓是如履薄冰,唯恐自己这一年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触怒了教主,在解药上有所扣留。 而若真是如此,他们兄弟四人就要痛不欲生! 浑身上下好似被蛊虫一点点蚕食的感觉,也是实在吓怕了他们! 所以眼见今日这郭大小姐竟然如此不智,自然是乐得看起热闹起来。 虽说他们兄弟和郭靖夫妇当年的恩怨已算了解,可一看到这位黄帮主,他们兄弟四人就不免想起当年这被这个小妖女耍得团团转的一幕。 “芙儿!” 看到郭芙被徐子骧强迫吞下了一枚碧绿色的药丸后,黄蓉自然是面色大变,手中竹杖则直取徐子骧手腕。 听到耳后劲风声响起,徐子骧眉头微皱,知晓黄蓉救女心切的他也不愿过多纠缠,直接撒手就退出了数丈外。 眼见徐子骧居然轻松退下,黄蓉却更是心中一紧,出现在郭芙身边的她面露关切道:“芙儿,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 “娘……我好怕!” 看着出现在自己身旁的黄蓉,郭芙却瞬间钻进了黄蓉怀中,泪如雨下的她看样子真被徐子骧这般冷酷无情的手段给吓到了。 其实说到底,郭芙也不过是一个依仗父母娇宠的大小姐而已,平日无论是爹娘,还是江湖上的好汉都碍于她的年龄不做计较。 可谁想,今日却遇到徐子骧这般不讲情面的恶人。 “徐教主,你逼我女儿吞下了什么?” 左手轻抚自家女儿发梢的黄蓉,这时候却是一双俏目怒视着面前的徐子骧。 “三尸脑神丸,此丹药中虽暗藏尸虫,但只要到了每年端午节午时后才会发作,若是服得解药自然是无忧,可若是没能及时服用解药,就会尸虫攻心,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 徐子骧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郭芙背影,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令在场众人为之胆寒。 “你……” 听到这里,黄蓉则是心中一揪,情绪剧烈波动下也开始牵动了胎气。 “蓉儿!” 就在这时候,郭靖却悄然出现在黄蓉身旁。 不过此刻他已经顾不得一旁的郭芙,缓缓将自身精纯真气渡进了黄蓉体内后,他这才放下心来。 “徐教主,你身为明教教主,以这种手段对付一个晚辈会不会太过分了!” 站在自家夫人身前,郭靖这时候语气里也是少见多出了一丝愠怒来。 “郭大侠,相较于郭大小姐随手间就要取人性命的举动,我自认这番惩戒还是合情合理!” 看着面前明显强压心中愠怒的郭靖,徐子骧却还是得理不饶人,言语里仍然是咄咄逼人。 “杨再兴将军昔年为大宋抛头颅,洒热血,今日若真是因为这区区小事让他杨家就此绝嗣,想必郭大侠你也心中过意不去吧?” 可是徐子骧接下来这番话,却是让从小就在母亲忠义教导下的郭靖脸色变得胀红起来。 “前辈,还请您绕暂且她这一回吧!” 看着哭的已经梨花带雨起来的郭芙,一旁的杨过也不免想起了幼时他同郭芙等人一同待在桃花岛的日子,所以一时也不免心肠变软下来。 “你这个痴儿!” 听到这里,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 既然苦主已经不再追究,他在这里强扮这恶人自然是没有意义了。 不过三尸脑神丸既以吞下,自然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是你明年的解药,收好吧!” 徐子骧眸子冷光一闪后,就见从他手中飞出一个瓷瓶。 郭靖听闻自然是脸色一变,连忙就从半空中接下了这个装有解药的瓷瓶。 “我知晓黄夫人天资聪慧,又博古通今,可这三尸脑神丸的解药配方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一人知晓,所以黄夫人你若是私自尝试导致毒虫入脑的话,到时候就是我也救她不得!” 看着似乎心有所动的黄蓉,徐子骧这时候却是冷笑一声解释了起来。 果然听到这里,黄蓉则是面色一暗。 “多谢阁下!” 暂替自己小女收下这枚解药的郭靖,则是面色铁青地朝着徐子骧拱手道。 “莫要谢我,郭大侠!” 对此,徐子骧只是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受他的谢意。 “黄帮主,我知晓你因为昔年之事,便一直暗中堤防着杨过,可是以你今日之见,你觉得他们父子二人可真有相像之处吗?” 看了一眼眉头皱起的黄蓉,徐子骧这时候却是忽然提起了这个。 听到这里,黄蓉则神色复杂地看向了一旁的杨过。 和靖哥哥不同,他们父子二人在相貌上都是一脉相承般的俊秀飘逸,然而气质上却迥然不同。 比如以当年杨康的秉性,是绝做不到眼前身影这般真诚的为对手求情。 想到这人,黄蓉不免暗叹一声。 随后便出手解开了武家兄弟的穴道,吩咐他们二人将芙儿带了下去。 事已至此,他们夫妇又不似欧阳锋那般没有牵挂,所以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杨过,你可知你郭伯母为何如此堤防与你吗?” 看着在场对隐隐做仇视状的众人,徐子骧却是毫不在意,反而在这时候款款而谈起了昔年郭靖夫妇和杨康之间的恩怨。 “晚辈不知,还请前辈道明!” 听到这里,杨过强忍心中激动拱手道。 “这就要从临安城外的牛家村说起来了,昔年在这牛家村中有两名义士互相结拜为异性兄弟,其中一人正是你的祖父杨铁心,而另外一人则是梁山泊好汉地佑星赛仁贵郭盛的后代,又名郭啸天……” 看着在场众人,徐子骧却是好似有神助一般,将当年发生的事情说得是一字不差,也让原本唯恐他有所删减更改其中详情的郭靖夫妇二人放下心来。 而其他一旁众人,包括对于往事不甚清楚的慕容诚和一灯大师门下的朱子柳等人也是吸引了过去。 不过随着徐子骧缓缓说起来了当年的往事,杨过的表情却是愈发沉重,眸子里更是里黑的发亮,让人生畏。 峰回路转,徐子骧最后又说道了嘉兴铁枪庙中。 提起了这嘉兴铁枪庙,一旁的彭连虎等人却是暗叹不止。 在徐子骧言语提及到杨康自作自受,一掌偷袭黄蓉却打到江南七怪中南希仁临死前毒掌所击中的地方后,杨过的表情是更加难看。 听到故事中的自己父亲咎由自取死在了铁枪庙中后,杨过是心中越发郁结。 这与他心中想象英雄全然不符,甚至还隐隐成了他在戏文小曲中常听到的反面人物! 他本能想要长啸一声,来否决这一切,可是当他眼神触碰到郭靖眼中的关切和黄蓉眸中的复杂时,心中就已明白这一切并非是虚言。 “不错,你爹杨康当年的死因,的确是和我有关。而我在桃花岛只教你读书写字,也只是为了避免你重蹈负责。不过我也承认当年由于你爹杨康的事情,心中对你存有了一丝偏见,现在想来或许正是这份偏见,才让你我两家的误会愈来愈深!” 左手撑在后腰,黄蓉说起当年的往事时也不否认,甚至还承认了当年在桃花岛上对于杨过心中的确是存有一丝偏念。 “莫要怪你郭伯母,当年是我这个义兄没能好好劝回杨兄弟,才导致他误入歧途,你若是想要报仇,大可找我一人就够了!” 左手缓缓扶住身旁已怀有身孕的黄蓉,郭靖在提起这起昔日的往事也是不免语露唏嘘,真情流露。 “小兄弟,小王爷当年的死我们四人也能作证,的确是和郭靖夫妇无关!” 一旁在当年被杨过临死前毒爪抓伤的沙通天也亲自站出来作证,说起来他的胳膊也是因为为了救小王爷而被其毒爪所伤,才被迫将其斩断。 他们四人昔年虽然与郭靖夫妇恩怨不断,可却不得不承认郭靖为人光明磊落,不失为大侠之举,所以在这里才主动站出来作证,避免小王爷残存下来的骨血又陷入无谓的恩怨之中。 而听到这儿,杨过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仰天长笑起来。 眼角掺杂着泪,杨过笑着笑着,这笑声就变得凄厉起来。 报仇,自己又能去找谁报仇? 义父在幼时救自己与危难之中,又亲自传授蛤蟆功给自己! 如果要报仇的话,首先就得先去找已经变得风疯疯癫癫的义父。 可是自己父亲的死,若真如大家所说那般咎由自取,自己又有何颜面去找义父报仇呢! 而这一饮一啄之下,若非自己父亲先杀义父子侄在前,又怎会惹出后面的恩恩怨怨! 想及此处,杨过仰天大笑三声后,就直接夺门而出。 “过儿!” “杨兄!” 看着多门而出的杨过,郭靖和已互为知己的慕容诚则是高声惊呼道,言语里皆是担忧。 毕竟以他的年龄,突然听闻上一辈如此曲折的恩怨情仇,自然是怕他一时想不开走上绝路。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可是徐子骧却摇摇头,叫住本欲追出去的慕容诚等人。 不过郭靖却还是放心不下,独自一人追了出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绝情谷 果然第二日清晨,杨过的身影便重新出现在这归云庄内。 经过这一夜的独处,看样子他已经冷静了下来。 “过儿!” 看着重新出现在视野下的杨过,郭靖也是总算放下心来。 “郭伯父!” 看着神情中皆是关切的郭靖,在深夜中狂奔数里才缓解胸口积郁之气的杨过则是少见持之以礼,向郭靖躬身作揖起来。 昔年他不懂事,性情又偏执,总在揣测郭伯父的一片好心。 现在想来,杨过自己不禁感叹此前自己属实偏激,行事又过孟浪,大大伤了郭伯父的心。 “郭伯父,当年是我太过不懂事,总是误解您的一片好心,所以今日晚辈就向您道歉了!” 话音刚落,就见杨过身形忽然就拜倒下去,额头则地在青石板的地面结实地磕了三下。 “过儿,不可!” 看着杨过如此举动,郭靖自然是不会答应。 不过杨过修炼玉女心经已久,一身武功已算是有所小成,这让本以为过儿这几年并没有修炼到什么高深武学的郭靖是微微一惊,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拦下杨过。 “郭伯母,若不是您当年教导我读书写字,这才让我懂得了礼义廉耻,家国大义!” 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丝血迹的杨过,这时候则起身朝着一旁的黄蓉拱手说道。 看着向他们夫妇二人行至如此大礼的杨过,黄蓉也是深感意外,这一幕也让心中本就存有一丝愧疚的黄蓉看向杨过的目光也多出了一丝柔和。 “过儿,你不必向我行此大礼,当年的事情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看着一夜间忽然变得如此懂事的杨过,黄蓉也是暗叹一声,承认了自己当年的过错。 “过儿,快快请起!” 看着忽然间幡然悔悟的杨过,郭靖却是开怀大笑起来,连忙走到杨过身旁亲自扶起了他。 当年他由于杨康之事,一直是耿耿于怀,今日居然得见杨过浪子回头,自然是喜不胜收。 一时间,在这大厅中的气氛也变得其乐融融起来。 “徐教主,晚辈有幸得你教诲,才能认祖归宗,不过晚辈此前性格顽劣,所做之事情过于鲁莽,有辱先祖大名!” 和郭靖夫妇表达了歉意后,起身后的杨过便朝着身旁的徐子骧道谢起来。 “你不用向我道谢,莫要忘记你我之间的约定就够了!” 看着一夜间忽然长大的杨过,徐子骧却是摇摇头说道。 “还请前辈放心,杨过既然已认祖归宗,自然是不能做出有辱家祖的背信弃义之事,如今蒙古南下,我欲以效仿家祖当年义举重振杨家名声!” 说道了这里,杨过的声音也变得洪亮了不少。 “说得好!” 一旁的郭靖听到这里,则是喜不胜收,拍掌叫好起来。 当年要是杨兄弟能有如此觉悟,也绝不会落到铁枪庙中被乌鸦啃食尸骨的处境了! “不过还请徐教主和郭伯伯,帮我留意一位身穿白衣年龄约莫在二十岁出头的女子!” 说道这儿,杨过此刻心中却仍然放不下他的师父。 自从在古墓中分别后,算起来他们师徒二人已经有数月没有相见了,所以也怪不得杨过心生担忧。 而若是能得到丐帮和明教两大门派的协助,自然是能早日找到姑姑的下落。 “过儿,你且放心,我和你郭伯母即刻就吩咐丐帮弟子留意你说的这位姑娘!” 郭靖听闻,当即便拍掌自己率先做起主来。 而一旁的黄蓉此刻却只是微笑不语,明白如今郭杨两家能够化解其中误会,实属是来之不易,所以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阻止。 “多谢郭伯伯,郭伯母成全!” 听到这里,杨的心中便大定下来。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乞丐,所以有了郭伯父两人的承诺,杨过自然是喜出望外。 在加上之前明教这位徐教主的承诺,他找到姑姑的时日已经指日可待了! 就在众人感叹多年的误会终于得到化解的时候,却有两道身影摇摇晃晃踏了了大厅。 “郝叔叔!” “郝兄弟!” 看着这二人身影,大厅内的慕容诚和彭连虎等人却是脸色大变。 郝家兄弟早年就是成名在直隶一代的悍匪,手中的功夫也并不逊色,这数年间更是依靠着护持慕容家公子的缘故,将还施水阁中多本名家刀法融入了郝家刀法上,在加上他们兄弟配合缜密,就算是彭连虎等人如今也不敢说轻言可胜。 可是如今,看到面色惨白的郝家兄弟二人,彭连虎数人也不免心中剧动。 “教主,属下有辱使命,没能将那人生擒回来!” 二人正欲摇摇晃晃的拜倒下来,徐子骧却是眉头一皱,身影一晃紧接着就出现在二人身旁。 以精纯内气渡进了二人体内,郝家兄弟的脸色这才恢复了一丝血色。 “以你们二人的武功,那彭长老应该不是你们兄弟二人的对手,怎会落得如此狼狈?” 看着气色有些好转的二人,徐子骧这时候便当着众人面问了起来。 听到徐子骧的询问,二人同时面露愧疚,随后这才将其中的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那一日,他们兄弟二人得徐子骧之令前去追捕这背宗忘祖的叛徒,眼看就要将这人生擒到手之际。 却被这彭长老逃进了一座山谷中,他们兄弟二人自然是不会放过,也是追了上去。 却未想到,这座山谷却是早有主人。 以他们兄弟二人的武功,却被这群人手中所持的渔网所困,又遇到一名一手持刀一手持剑的高手在旁虎视眈眈,纵然以他们兄弟二人合力也差点被留下来。 “嗯,你们二人在这山谷中可曾被那情花刺到?” 听到这山谷中竟然有人以渔网结阵,徐子骧眸子精光大闪。心中就瞬间知晓这山谷是何处,又看到这兄弟二人衣衫褴褛,露在外面的臂膀上已经多出一道道明显是倒刺留下的伤口,所以这时候面色一沉问道。 “属下的确是在交手中被树上的花刺到过,不过是不是情花就不知了!” 看着面色一沉的徐子骧,郝家兄弟自然是不明白他们二人已中了情花之毒。 “这情花之毒实属诡异,被此花刺中十二个时辰内不能妄动情欲,否则会牵动情花之毒散布全身,而你们二人还算走运只需闭关一日即可!” 听到了徐子骧解释这情花之毒,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在场众人无不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对于天下用毒的高手也是略有耳闻,比如李莫愁的冰魄银针,昔年西毒欧阳锋的蛇杖以及驭蛇之术。 可这些都属于常人能够理解的范畴,而今日徐子骧所提起情花之毒,竟然是以牵动人内心的情欲当做引子,实在是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理解。 可是以徐子骧的江湖地位,又不像是以虚言危言耸听之人。 所以乍听之下,众人也是半信半疑。 “多谢教主救命大恩!” 而郝家兄弟却是对于徐子骧这番言语没有丝毫怀疑,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二人便直接拜倒。 “我们兄弟二人有辱使命,没能擒回来那位背宗忘祖的叛徒,还请教主责罚!” 说道这里,二人额头紧贴地面丝毫也不敢抬起。 “不用,今日你们二人是非战之罪,先下去修养吧,以后有你们兄弟二人将功补过的机会!” 看着身前的二人,徐子骧微微摇头便暂且放过他们二人。 明白这绝情谷的武功招式诡异,想当初就连这老顽童周伯通也曾被这渔网阵擒主,他们兄弟二人能够逃得性命,已经算是极为走运了。 “遵命!” 听到这里,郝家兄弟这才放心来,随后便仆役的搀扶下缓缓退出了大厅。 “杨过,你可愿随我前去这山谷探一究竟!” 清楚这绝情谷和杨过牵扯不小,所以这时候徐子骧便主动问起了身旁的少年。 “前辈既然相邀,晚辈岂敢推辞!” 听到这里,杨过自然不会拒绝,恭敬答道。 “徐教主……” 听到了这情花之毒如此诡异,郭靖自然是心中难免担忧。 “郭大侠,难道你以为我们教主神功还护持不了杨公子的安危吗?” 看出郭靖的担忧,一旁的彭连虎却折扇一挥反问起来。 “靖哥哥,你还是过儿去吧!” 一旁的黄蓉看出了这位明教的徐教主似乎有意栽培杨过,明白这时候杨过自己的造化,他们夫妇二人自然是不能横加阻拦了。 看到连黄蓉都站出来劝解他,郭靖也只能长叹一声,不在多说其他。 “郭大侠,我们此去只需数日即可返回,这襄阳城的安危就暂且劳烦你了!” 明白郭靖心中的担忧,可这绝情谷徐子骧却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如今蒙古南下在即,即便是合丐帮明教两大江湖门派之力,也只是能艰难抵挡主蒙古人的兵锋。 所以若是能将这情花之毒用在战场之上,以蒙古大军一路烧杀抢掠,喜好强掳妇女的习俗,定能是派上用场。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公孙止 这绝情谷地处“关洛之间”的深山幽谷之中,即是潼关和洛阳之间。这一带有崤山、熊耳山等险峻山脉,地势高耸崎岖。 当年大唐玄宗天宝年间由于安史之乱爆发,公孙家这才为了避祸搬迁到此地。 根据郝家兄弟二人的口述,徐子骧一行人自归云庄一路向北,向前行至了约莫七十余里后,这才看到一处山谷。 这山谷环绕小溪,两边山峰林立,若是抬头望天,只余一线。 看到这儿,徐子骧心中已经有了大概有了谱。 “小心一点,我们一只脚已踏进了这绝情谷内!” 回头看了看仍在四处张望的杨过等人,徐子骧却是有意出声提醒起来。 这情花之毒非比寻常,要知道他虽有了解毒之法没错,可这断肠草也属实罕见,除去绝情谷内偶有。 天下之大,但也未必能够在毒发前找到两三株。 由于天色已经暗,徐子骧众人只能借助头顶稀疏的月光勉强辨别了脚下的小路,越往深处走,地势也越是崎岖不平。 不过好在这谷中只有一条小径,不然以此时的天色,他们等人恐怕绕到了天亮也未必能够找到进谷的方向。 沿着这条曲折蜿蜒的小径,众人行至了半个时辰后,这才在远处看到了几处火光。 看到这儿,原本有些焦躁的数人这才心中一喜。 要知道这荒郊野外,除去久居在山谷中的人家,不然哪有火光传来! 想到这儿,众人脚下便加快了许多。 果然片刻后,众人便抵达了山峰一处平坦之处。 不过就在这时,却听旁边有劲风声传来,随后就见数人手持渔网从高空向他们抛洒而来。 数人武功中以徐子骧最高,自从他鹤唳九霄神功已至大成后,早已是耳聪目明,周身十丈内的动静完全瞒不过他的双耳。 所以早在这数人跳将出来的瞬间,他就已经提前察觉了埋伏的迹象。 眼见这数人手持渔网向他高抛而来,徐子骧只是冷笑一声,就向前缓缓推出一掌。 看似轻飘飘一掌,其中蕴含的掌力却是极其惊人。 夜幕下的这数人却不好歹,眼看徐子骧一双肉掌向前退出,仍然敢紧握手中的渔网不向后退却。 紧接着他们数人就感到虎口一阵剧痛传来,本该罩在徐子骧等人头顶的渔网,却好似被巨锤撞击了一般反而倒飞过来。 看到这儿,这数人自然是脸色大变。 可惜除去一两人眼见局势不妙提前逃出以外,其余等人却被这渔网罩在了里面,所以一时间是惨叫不断。 借助着头顶的月光,身后的彭连虎等人这才看清楚了这渔网内缀满金刀利剑,用以刺敌作敌,网口交错之处则缀有吸铁石,可以吸去敌人的金属暗器。 看到这儿,彭连虎和沙通天两人也是脸色微变。 以他们两人的功力,虽是没有徐子骧这般惊人掌力,可也自恃不将这数人放在眼里,可在看到这渔网内玄机后不免面色一沉。 伸出手在渔网上触摸一下,就确认了这渔网材质不凡,似乎是以金丝和钢丝绞成,分量恐怕也有百余斤重。 也怪不得要联合数人之力才能使出,加上其中渔网内缀刀剑,网口之处有缀有吸铁石,若真被罩在头顶,恐怕不仅仅是头破血流那般简单了。 身后的慕容诚看到这儿,这时候也明白了为何以郝家叔叔两人的武功也会如此狼狈了。 如果不是他师父亲自出手,他们数人弱势一时不察之下被渔网罩住,就算是自身武功再怎么惊人,也要被当做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你们两个哪里走!” 看着两个漏网之鱼,沙通天则是狞笑一声便以移形换位瞬间出现在两名身穿绿衫的人影面前。 以他如今的武功,擒主这两个后辈自然是不成问题。 一个照面的功夫,这两人便被侯通海点了穴道呆呆地站在原地僵直不动。 解决了这数人后,纵然是以杨过的乖僻性格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四人武功皆不在自己姑姑之下。 而和他们四人齐名的郝家兄弟,居然败在了这渔网阵下,所以对这绝情谷杨过心中也开始抱有了一丝警惕。 就在众人继续向前的时候,前方的山谷深处却忽然乱了起来。 夜幕下无数火把点起,其中还听到有人在叫骂什么,似乎今夜这绝情谷内也有他人闯入。 “你这老儿好生无耻,擅自闯进进谷内不说,竟然还胆敢盗走我师尊灵药!” 月夜下,一名长须老儿这时候却在数十名谷中弟子的陪同紧紧将一人围在中央。 “矮胡子,你分明是在胡说八道,那灵药不是还留在你们谷中吗?” 对于这长须老儿的呵斥,被一众人围了起来的鹤发老者双眼咕溜溜一转就反驳起来。 “放屁!” 听到眼前这身影竟然还敢倒打一耙,长须老儿则是被气得够呛。 自己师尊大婚在即,所以便精心修炼起了丹药留作自用,可没想到这老者忽然闯入不说,先踢翻丹炉,又抢走留在药方内灵芝。 “你还我灵芝!” 夜色下,在长须老儿身旁则忽然多出了一名妙龄少女的身姿,身型婀娜的她,这时候却气鼓鼓地看着满嘴胡说八道的老者。 说起来,这位不请自来的老者属实胡闹至极。 她因为要看护丹炉的缘故,没有理会这个忽然闯进来的老者,在听得说什么要什么比试翻筋斗,讲故事之类的胡言乱语后,他竟然一脚直接踢翻了丹炉,抢走了药房中足有四百年份的灵芝。 若不是爹爹为了防备之前恶人杀将进来,提前安排谷中弟子和樊师兄多加戒备,恐怕还真让胡闹至极的老者逃出去了。 “周伯通!” 与此同时,借助着月光和火把的光亮,彭连虎等人的表情却瞬间变得铁青起来。 当年他们四人就是拜周伯通所赐,被他生擒交还给了丘处机等人处置,以丘处机为首的全真七子虽说没有为难他们。 可全真教门下的弟子们,却是屡次出言侮辱,在这十余年间他们四人可是饱受欺辱虐待。 倘若不是徐子骧出手相救,他们四人若是有朝一日脱困必要这群小牛鼻子好看。 “教主,这周伯通就交给我们四人对付吧!” 看着仇人出来,彭连虎等人自然是难以忍受,所以便向身旁的徐子骧请战起来。 “你们去吧!” 明白他们四人和周伯通之间的恩怨,所以徐子骧也不阻拦。 在这六年间,他们四人武功也是大有长进间,比起第二次华山论剑前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当然即便如此,他们四人也未必是这周伯通对手。 毕竟周伯通身兼九阴真经和全真武学早已是天下五绝般的高手,彭连虎等人虽在这数年间有所精进,但却仍奈何不了周伯通。 可以他们四人如今武功,周伯通想要取胜也是不会轻松。 一旁的杨过当然是不清楚彭连虎和那鹤发老者的故事,所以这时眼见他们四人咬牙切齿的样子,自然是心中升奇。 “你们两个随我去见见这山谷主人吧!” 待到彭连虎等人身影刚一离去,徐子骧的身影也已飘到了远处,知晓这公孙止狡猾多诈,为了避免他见势不妙提前离去,他便先行一步了。 而身后杨过和慕容诚听到这儿,则是对视一眼,各自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徐子骧功力深厚,二人自是清楚。 不过作为年龄相仿无几的同龄人,杨过却是对身旁的慕容诚所展露的一手轻功心生敬佩。 要知道他自从从终南山古墓出来后,一路所遇到江湖高手也是不少,可其中大多数在杨过看来也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正如同重阳宫中的那群道士。 就连在郭伯父,郭伯母二人举办的英雄大会,杨过也甚少佩服这些赶来参加英雄大会的江湖中人。 唯独眼前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锦衣少年,他却是在心中引为知己之感。 在古墓诸多武学中,轻功其中最为卓越,一路南下走来,除去郭伯父外,也很少有人能在轻功上让他心中佩服。 可眼前的锦衣少年,却是身法飘逸,游刃有余,丝毫不逊色于姑姑传授与他的古墓轻功。 这自然杨过心中大为诧异,所以在这时候也暗暗起了较量的心思。 可惜一番较量过后,二人之间距离也并未拉开。 反倒是杨过由于心中存了较量的心思,导致真气消耗颇多,一时间脚步也慢了下来。 而一旁的慕容诚明明比他稍小数岁,却仍然面色改色,气息悠长。 察觉到这儿,杨过心中更是惊叹身旁的慕容诚家学渊源。 就这样过了数息后,杨过便和慕容诚落到一间石屋外面,而徐子骧却比他们两人提前早到了一步。 或许是谷中人手都去擒拿周伯通的缘故,这石屋之外竟然无人把守。 杨过和慕容诚二人正欲向徐子骧行礼之际,却看到徐子骧左手竖起做个噤声的动作。 这时,他们二人才心知屋内有人。 可此处距离那石屋何止数丈,起码也在十丈开外,可徐子骧竟然能提前一步察觉到屋内动静,这份功力,实在是让杨过心生惊叹。 “公孙先生,那周伯通武功高强,你只派些晚辈能擒得住他吗?” 在那石屋内,此刻却传来彭长老的声音。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败敌 “彭先生,你是有所不知,我谷中有一套从祖上传下来的阵法,就算这周伯通如何了得,也定逃不出!” 在这石屋中的烛光下,一名身穿宝蓝缎子袍子的英俊男子正自信十足地对着身旁胖大的身影打着保票。 看着眼前异常自信的身影,一旁扮做蒙古人的胖大男子却是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一声。 他可不像眼前的公孙谷由于旧居深谷而对于江湖上的大小事务孤陋寡闻,早在多年以前,他就是丐帮净衣派的长老。 当年在江湖上也可算是英雄豪杰,可是由于中途黄蓉横插一脚导致他暗中勾结金国的事情败落,被迫远走蒙古至今已经过去十余年了。 而这一次蒙古大军南下,身为蒙古国师的金轮法王和其门下达尔巴,霍都等人能够出现在中原武林召开的英雄大会中,也是出自于他的谋划。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算到了郭靖夫妇的难缠,却还是想不到中途有明教的人出现。 无论是当年在江湖上略有薄命的“鬼门龙王”沙通天,还是“千手人屠”的彭连虎,这数人武功当年就不可小觑,如今更是有所精进,他自是承认远远不及也。 数日前,他慌不择路下逃进这座山谷中。 依仗绝情谷中的好手这才逼退了那两名持刀汉子,随后他则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得这位长达百余年已经不履江湖的公孙谷主心中有些意动起来。 谁知今夜又遇到了“老顽童”周伯通,自重阳真人仙逝之后,全真教上下便只剩下他这一个长辈。 对于周伯通此人,早年彭长老也是有所耳闻,知晓这人行事作风好似顽童,可一身武功却是高得离谱。 在第一次华山论剑前,也仅此其师兄重阳真人和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等人而已。 如今距离第一次华山论剑又是过去了三十余年,恐怕这周伯通的一身武功只会更高而已! 想到这里,胖大男子却也只能暗暗叹息。 他目前也是寄人篱下,若是再说太多,只会空招人嫌,身为人精他又怎会犯这种忌讳。 在院落外,杨过和慕容诚两人这时候也听到了彭长老似乎正和一名公孙谷主交谈着什么,只是以他们二人的目前功力只能隐约听到大概言语。 “你且安心吧,彭先生,我大婚在即,又怎会犯下轻敌大错,如今我门下弟子齐出,又有阵法相辅,这周伯通绝对逃不出去!” 公孙止似乎看出身旁这位彭先生的心中所想,缓缓解释起来。 听到这里,胖大男子这才脸色好转了不少。 “公孙谷主可是好福气,居然能寻得龙姑娘这般良缘,真是让我好生羡煞啊!” 听到身旁这位公孙谷主提起了自己好事将近,一身蒙古人打扮的彭长老这时候却是少见诚心称赞了起来。 说道这儿,彭长老也不仅心底里暗暗妒忌这位公孙谷主的好运。 他们年龄相差无几,当年他却由于非礼穆念慈而被郭靖黄蓉逼得走投无路,被迫远走蒙古。 而这公孙止却是如此好运,竟然寻得如此绝色女子,他当年混迹江湖中也是见过不少貌美的妙龄女子,可都比不过不久前他所看到的这位龙姑娘。 甚至就和这位龙姑娘比起来,就连当年的穆念慈也是多有不如。 若真要比起来,也只有已经嫁做人妇的黄蓉能够比拼。 “姑姑?” 石屋外的杨过虽然没能听清楚两人的具体对话,可交谈中那句龙姑娘的称呼却顿时让他激动了起来。 “谁在外面?” 杨过失神低声喃语的时候,屋内公孙止和彭长老却是脸色一变,不禁同时起身从屋内掠身飞了过来。 然而他们二人身影刚从窗户飞出,就感到一股惊人掌力扫来,仓促之下的二人也顾不得惊讶只得反掌拍出。 可惜即便合他们二人之力,却还是被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给一掌逼退了。 两人双掌肿胀难忍不说,胸腔内气血也是翻腾不已。 公孙止姑且还好说,只是面色凝重,强忍惊怒他此刻仍然能勉强稳住身形。而作为武功稍逊一筹的彭长老却脸色惨白,身形剧颤的他,嘴角也渗出了一丝血迹,看样子明显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尊驾是谁?” 强忍住胸中气血翻腾的公孙止,心中却是大骇,但在此刻仍佯装镇定。 此前在和彭长老的交谈中,公孙止自恃武功高强,不怎么瞧得上这位已经投奔了蒙古的彭先生所言。 更是对他口中所提的名震天下的中原五绝是毫不在乎,认为大多都是些欺世盗名之辈! 谁曾想才隔了两天没到,他就遇到了一个如此惊人的对手。 避过他们二人的耳目出现在窗外不说,更是以一敌二击退了他们二人。 心知此人内力之深厚,是自己平生罕见,所以此刻的公孙止也是难得心底里没谱起来。 “你说,我姑姑在哪?” 此刻杨过和慕容诚两人也破门而入冲了进来,看着面前年约四十,容貌英俊的中年男子,杨过不禁语气焦急起来。 “这位先生可甚是眼熟啊!” 而慕容诚却在进门后,就看到了一旁扮做蒙古人的彭长老,嘴角也浮起一丝微笑。 “慕容公子……” 知晓连金轮法王都死在眼前这位慕容公子的师父手中,所以见势不妙后,这位彭长老便直接跪倒下来。 “慕容公子,别杀我,我愿将,我知晓蒙古人的……” 看似脸色惨白的彭长老,却在跪地的途中缓缓爬向了慕容诚,并且趁着言语拖延时间的关系,也已经趁势接近到慕容诚身下。 心有得色猛地抬起头,眸子精光闪动,看样子已经用起他最为擅长的摄心术。 可惜慕容诚早有防备,早年他初次行走江湖之间,徐子骧便和他介绍起了如今江湖中各大门派的武功。 其中特别介绍起了江湖上少有的精神控制之法,其中一门自然是慕容家还施水阁中有所记载的摄魂大法,而另外一门则是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九阴真经中的武学。 说道这儿,徐子骧也曾提及了已是丐帮叛贼的彭长老,说起此人也修习有摄心术,让他以后行走江湖时多加注意此人。 并同时向他传授应对摄心术的心得,所以此刻慕容诚是有心换无心,就在彭长老自以为得计的时候,却被慕容诚反手一指点在了肋下。 转眼间,就见这位彭长老周身一颤,脸色已经从煞白变得酱紫色,这分明是寒气入体的征兆。 由于他此前本就受了轻伤,又在猝不及防下被慕容诚以黑风指点在身上,更是伤上加伤了。 “可惜了,若不是我如今功力不够还习不得摄魂大法,不然今日肯定要让你领教一下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厉害!” 看着活罪难逃的彭长老,慕容诚却是摇摇头说道。 “什么姑姑,小子你又是什么人?” 就在彭长老被慕容诚擒下的同时,已经被夹在中间的公孙止却是面露不悦,看着忽然站出来打断他说话的杨过。 “我姑姑就是龙姑娘,你说我是什么人?” 看着面前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的英俊男子,杨过咬咬牙反问起来。 而一旁的徐子骧心中却早已没了任何耐性,知晓眼前公孙止本性的他,直接冷哼一声就身影出现在了公孙止身前。 “阁下,莫要欺人太甚!” 看着近身逼来的身影,公孙止则是脸色一变,眼中满是忌惮的他则在开口的同时身形便朝后窜去。 可惜徐子骧早已猜到了这一点,只见他膝不弯曲,足不跨步,却在瞬间就拦在了公孙止前面。 看到这一招好似移形换位的功夫,公孙止又是眼中大惊,只能咬牙暗暗运起十成的力道向前拍出一掌。 他早年承蒙铁掌帮裘千仞的妹妹,在江湖上号有“铁掌莲花”的裘千尺钟情,所以也经她指点学会了原本铁掌帮的绝学。 经过这数十年浸淫此道的修炼,他这一双掌上功夫虽不如他刀剑双绝,可却也算是江湖少有。 如今他深感性命之忧,更是竭力全力,所以这双掌拍出气势也是极为不凡。 身旁的徐子骧看到这儿却是轻咦一声,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一掌玄妙之处。 旁人若是遇到这公孙止的舍命一击,自然是要退避三舍。 可徐子骧自从内功大成后,就极少用剑,这六年间所遇到敌人皆是以力压人。 所以此刻眼见公孙止的舍命一击,却是见猎心喜,直接迎了上去。 “嘭”的一声响起,随着凌厉的气劲在这石屋内乱窜,徐子骧只是周身青袍鼓起,而与之对面的公孙止眼中却是如临大敌。 随着一声闷哼响起,就见公孙止脸色惨白,双臂则是不自然的弯曲下来,而他原本挺拔的身形也变得佝偻起来,看起来像是比之前苍老了不止十岁。 “你……” 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双臂竟然被人以内力震断,公孙止的脸色却是变得面如死灰起来,他的所有功夫,无论是习自裘千尺的铁掌,还是祖传的阴阳倒乱刃刀法,都是要以双臂来施展。 而眼下,却被人以精纯内力震断,这自然是让他心中大为受挫。 即便假以时日有机会重新医好他的断臂,只是到时候他手上的功夫早已是十不存七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老顽童 “我姑姑到底在哪儿?” 看着双臂不自然垂下来的英俊男子,站在一旁的杨过语气则是显得急不可耐。 眼见杨过如此无礼,双臂已被震断的公孙止本来有心想彰显一下气节。 “告诉他!” 可是一旁的徐子骧却早已看出了他的色厉胆薄,轻哼一声的他直接瞪向了一旁的公孙止。 原本还想再撑片刻表现自己风骨的公孙止,在听到徐子骧的声音响起后,神情中也多出了一丝慌乱。 “龙姑娘在谷中东北方向招待贵客的房舍中!” 知晓自家武功远不是眼前这人对手的公孙止,也不在强撑什么,直接说出了方向。 听到这里,杨过再也忍耐不住,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但好歹他这时候仍有一丝理智,俯身向徐子骧作揖行礼后,这才朝着公孙止所提的方向奔去。 “杨兄,等等我!” 看着心急如焚的杨过,慕容诚担心他有所闪失,所以也朝着徐子骧行礼后,快步跟了上去。 看着远去的诚儿和杨过两人运去后,留在原地的徐子骧原本还看似温和的表情却在随后变得冰冷起来。 “你若识相的话,就将你所学武功快点说出,否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紧盯着面前早已锐气已失的公孙止,徐子骧这时候的语气也变得极为渗人起来。 旁人若不是不清楚这公孙止的本性,或许还真被他衣冠楚楚的模样给骗了过去。 此人年约四旬出头,可却容貌英俊,一身武功在江湖上也是不弱。 在如今天下五绝神隐不出的江湖中,除去郭靖夫妇外,也只有金轮法王能稳压这公孙止一头。 而其他人等,无论是全真教的七子,还是徐子骧麾下的沙通天等人若是单独遇到此人,胜负也可未料。 皆因此人家学武功独特,早年他自身武功虽然只在江湖中算作二三流好手,但经过“掌上莲花”裘千尺的指点,也算弥补家传武学的破绽。 其中更是以闭穴功最为玄妙,要知道江湖中人交手,最为着重保护的便是自身穴道。 可是公孙止这门闭穴功却是能将自身穴道封闭,使得敌人的点穴功夫难以奏效。 不过此门武功却有一个旁人难以知晓的弱点,那就是忌讳血食,一旦功成就切记沾染血食荤腥,一旦破戒这门能封闭穴道的功夫就会不攻自破。 所以这也是公孙止多年来饮食清淡,多为素斋的原因。 不过这门功夫,对于徐子骧来说只是略胜于无,最让他留意的却是其他,比如裘千尺曾经传给他的铁掌。 至于这阴阳倒乱刃刀法,却是有其独到之处。 众所周知,剑走轻灵一路,刀法则以力道刚猛为主。 可这公孙家的先辈却是另辟蹊径,反其道而行之,刀走轻灵,剑走刚猛。 大多数江湖中人若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招式,恐怕也会手忙脚乱,被其反其道而行之的招式给克制住。 不过这阴阳倒乱刃刀法奇则奇矣,可若是遇到徐子骧这般对手,却是无用。 因为无论你招式如何奇特多变,他只需要以力压人,你抽身躲避自然招式被破,若是不闪身躲开就会毙命于掌力下。 或许是知晓徐子骧的厉害,这公孙止倒也不敢犹豫,很快便将自家武学尽数道了出来。 他其中未必没有存着藏私的想法,可被徐子骧三言两语一番印证过后,经脉里又多了一股阴寒之力在周身游走乱窜后就变得老实许多。 “一旦我察觉道你所言有虚假之处,我便给你经络里注进一道阴寒指力,人共有奇经八脉不假,可不知你究竟能抗住我几道指力!” 随着徐子骧目光再次落在公孙止身上,可他接下来的话语却是让这个心存侥幸的家伙彻底死了心。 他双臂已被徐子骧用真力震断,若是经脉里在多出几道阴寒之力,他日后即便不死,这一身武功也要彻底付之东流了。 所以便在徐子骧这般威胁下,公孙止便将当初裘千尺传授给他的铁掌功缓缓道来。 而一旁的徐子骧,却是知晓这人看似君子实则小人的本性。 当年由于被裘千尺撞破他和情人私会的场面,在以自身性命作为胁迫后,他便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与之相会的情人,没有丝毫犹豫。 随后又怨恨裘千尺害他逼死情人,他便暗中偷袭将当初传授自家武艺,并为自家家传武耗尽心力的裘千尺挑断脚筋,并且打下悬崖。 如此绝情冷酷,纵然是在江湖中也是少见。 知晓此人是个十足的小人本性,所以徐子骧自然便在心里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以自身武学意逐一印证,而含糊指出则有所保留,待到日后再说。 在这石屋中一来二去之下,便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而这时候谷中的喊杀声却是越来越大,已经从公孙止口中撬出自己想要东西的徐子骧便眉头皱起走了出来。 彭连虎等人的武功,他是最清楚不过。 对付绝情谷这群弟子自然是不在话下,可若是对付周伯通的话,就略显不足了。 此刻距离入谷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以他们四人的武功即便联手应付这一个周伯通也已是极限了。 想到这儿,他便脚尖一点,身影便好似鬼魅出现在了一丈之外。 而这时候在这绝情谷中,彭连虎四人却被这须发皆白的身影给逼得狼狈不堪。 他们四人如此,围在他们五人身旁的绝情谷弟子却更是不如。 除去不久前拦住周伯通逃窜的一名长须老儿,也只剩下不到数名的绝情谷弟子和一名面容清幽的少女还撑着没有倒下。 “三头蛟,数年没见,你这一身功夫可是大有长进啊!” 明明已是鹤发童颜,年入古稀的老叟,可这周伯通行事作风还是和当年一样,嘻嘻闹闹没个轻重,可这番话却是深深刺痛了候通海等人。 当年他们四人技不如人被这周伯通擒获,交给了全真教后他们四人便是饱受屈辱,脱困之后的六年中也是少有勤练武功,就为的是报仇雪恨。 可是今日一见,他们四人不仅还奈何不了这周伯通不说,更是受他凌辱。 “我和拼了!” 候通海这个浑人也是少见脸上浮出了一丝怒容,在被周伯通夺走手中武器后,便使出了一套习自还施水阁中的一套刚猛拳法。 只见拳下生风,力道刚猛浑厚,显然是在这套拳法下平日力没有少下功夫。 他在四人中武功低微不假,可却有着一身少有的惊人气力,在加上这数年苦修刚猛外门功夫的缘故,这含怒之下竟然也有了一丝不容轻视的气势。 “好玩,好玩!” 眼见这候通海掌风逼人,周伯通却是喜出望外,竟然无视他这力道刚猛的拳法,反手就抓住了他的右拳。 “师弟,我来助你!” 候通海吸引周伯通戏耍的时间里,沙通天则和彭连虎以及灵智上人也是终于缓了过来,所以演讲自己师弟不敌,也是大喊一声掌心则按在了候通海的肩膀上了。 看样子,心知依靠单打独斗无望取胜的他们便将希望寄托集合四人内力的比拼下。 “沙兄,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 彭连虎和灵智上人看到这儿,也是大喊一声,双掌分别按在沙通天的两个肩膀上。 感受背后传来源源不断的精纯内力,身为浑人的候通海竟然也罕见聪明起来,看到这老顽童如此托大,哈哈大笑一声便五指张开反而抓住了周伯通的左手, 被迫和候通海四人比拼起来内力的周伯通,虽然也是暗道不好,但事已至此,此刻的他也只能和这四人比拼起内力起来。 然而孤注一掷的彭连虎四人,可却找错了对手。 周伯通未习得其师兄王重阳的先天功,可这全真内功也是玄门正宗,后来又在不经意学到九阴真经上的功夫, 所以在内功之道上,周伯通可谓根基深厚,绝非是彭连虎四人能撼动的对手! 果然,双方僵持了数息之后,周伯通是面色红润,而彭连虎等人可却是脸色难看,心底里也早已暗暗叫苦起来。 就在他们双方还在僵持之际,月色下杨过却和一名身穿白衣的天仙女子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姑姑,我错了,你听我解释好吗?” 看着以古墓轻功越走越快的白衣身影,紧追在后的杨过却是苦苦哀求。 当日他因为不懂事在古墓中和姑姑交谈时伤了她的心,所以今日有幸得见又怎会轻易放她离去。 看着月夜下身法飘逸至极的两人,正在谷中和彭连虎四人比拼内力的周伯通却是有了别的目标。 “小兄弟,等等我,我也和你们比拼一下轻功!” 话音刚落,就将他以传递过来的内力忽地变大,原本就撑不住的彭连虎四人自然是身影一颤,嘴角吐血地倒了下来。 而此刻倒地的四人却是大感幸运,因为若是在比拼下去,他们数人肯定要油尽灯枯,可这周伯通就未必了! 所以眼下他们四人虽然受了内伤,可也保住了性命! 月夜下,他们四人便神色复杂地看着周伯通脚下生风般追到了杨过身后。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南下 月夜下,在距离绝情谷约有十五里路程的溪流旁,看着前方忽然停下来的白衣身影,追逐到此的杨过脸上则不免浮出一丝激动。 “姑姑,你不愿意认我了吗,我是过儿啊!” 停在两米外的杨过,看着依旧背过身去不愿意正面瞧他的白衣身影,这时他的语气也变得悲怆起来。 自从小龙女在古墓中不告而别后,杨过可谓是日思夜念,终于今日在这绝情谷中看到了相隔已有半年未见的身影了。 可不知为何,他日夜思念的身影却在看到他瞬间不是选择相认,而是选择转身离去。 这一幕,自然是让心中日夜牵挂小龙女安危的杨过倍感受伤。 由于父母早亡的缘故,杨过自小就漂泊在外,饱受人情冷暖,所以自小就性格偏激而敏感。 哪怕是被郭靖夫妇从嘉兴府寻见带回了桃花岛,也因为种种细节让杨过瞧出这郭伯母并不欢迎他,反而因此和郭靖夫妇心中有了芥蒂。 可是在这古墓中,杨过却遇到普天之下待他最好的两个人。 一位是被他视作师父的姑姑,另一位则是早已过世的孙婆婆。 在她们两人身上,杨过第一次才感受到了被人关怀的温暖。 可也正因此,杨过此刻的心情才会如此悲怆难耐! “你现在还当我是你的姑姑吗?” 听到身后杨过如此悲怆难耐的语气,孤月下的身影也不由得脚步一滞,幽幽长叹一声的她则蓦然回头了。 清冷的月光,将月夜下白衣少女侧颜映衬的极其美好! “在过儿心中,姑姑永远是过儿的最亲的人,何来这种出尔反尔的言论呢?” 看到月夜下的清丽容颜,杨过心中一荡的同时,也同样听出姑姑语气中的动摇,所以连忙解释了起来。 “可你不是要离开古墓吗,当着我师姐的面,说古墓中生活清冷无比,没有江湖中的人来人往热闹?” 回头看来的小龙女,看着停在了身后的杨过,则是眉头微颦忽然说起了这个。 听到这里,杨过脸色微变,这下他终于知道姑姑为何要离开他的原因了。 原来在半年前以前,他们师徒二人在花丛中修炼玉女心经时,被潜入到古墓附近的李莫愁发现,以言语暗做讥讽下姑姑也因此心绪大乱而导致受了内伤。 而这李莫愁的手段,杨过在幼时就领教过,当时他只是好奇触摸了一下那冰魄银针就因此中了剧毒。 若非义父传授他蛤蟆功来运功逼毒,他恐怕早就进了阴曹地府。 知晓这李莫愁厉害的他,便在掩护姑姑的前提下,开始耍起了嘴皮子,他自小混迹市集,可却忘了姑姑从小就生活在古墓中,性格单纯无比的她自然是将杨过和李莫愁虚与委蛇的言语当做真心话。 所以姑姑才会在逼退李莫愁后,直接一眼不发离开了古墓。 想到这里,杨过是暗暗在心中怒骂着自己当时口无遮拦。 “小兄弟,我是总算追上你们了!” 就在杨过有心想要解释的时候,身后那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却满脸兴奋赶了上来。 看着这一幕,杨过不禁微微皱眉。 这人的武功,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可也在之前的彭连虎四人口中有所耳闻,清楚了此人做事只凭心意,全然不顾后果。 “这位老前辈,我和姑姑二人还有话要说,所以请您暂且退开!” 为了避免麻烦,杨过这时候已经算是少见表现出自身涵养了。 可惜这周伯通下一句话,却是瞬间惹得勃然大怒起来。 “小兄弟,你大好年纪,为什么要何苦紧追一个女子呢,须知这女子不仅碰不得,最好连面也不要见……” 看着轻功如此卓越的杨过,见猎心喜的周伯通也少见以过来人的身份奉劝了起了杨过。 “闭嘴,你在胡说些什么!” 闻及言语中有侮辱自己姑姑的含义,杨过自然是大怒,知晓这人武功高强,本不想节外生枝的他这时候也顾不得了什么。 随后就见他右手挥左,左手送右,好似以掷梭织布一般攻敌。 “有趣,有趣!” 一旁的周伯通本就一时技痒有了动手的想法,这时候看着杨过主动攻来,自然是欣喜难耐,而且杨过这出手时的潇洒身姿更是引起他的好奇。 他身影滑溜溜向后一缩,竟然就毫发无伤避过杨过这一招天孙织锦。 看到这里,杨过心中也是不免暗暗吃惊。 要知道天孙织锦本就是美拳法中攻敌出其不意的招式,可这周伯通竟然躲过了不说,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小兄弟,还有别的招式吗?” 看着忽然停了下来的杨过,周伯通心中却技痒难耐道,原本已经窜到一丈外的身影,这时候却好似鬼魅一般又出现在了杨过面前。 被周伯通这神出鬼没的身影给吓了一跳的杨过则是下意识使出了美女拳法中其他招式来应敌,看着杨过明明身为男儿,却忽而翩然起舞,忽而端形凝立,神态变幻,极尽诡异至极。 看到这儿,周伯通更是心中大大称奇,一时更是见猎心喜地和杨过缠斗起来。 他混迹在江湖中多年,也是见过是不少怪异的招式。 可是像眼前杨过这般,身法优美,招式少见的拳法却是闻所闻问,所以此刻得见,更是不会放早早放过杨过。 知晓自家并非是这周伯通对手,交手中杨过不免心情焦躁起来,可是当他转身对敌时看到一旁姑姑眼中的担忧,心中却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随后就见他过双掌连拍数下,接着连绵不断的拍出,这一招正是文姬归汉,此招共有共有胡前十八拍,所以也是美女拳法少有攻势绵长的招式。 而就在周伯通兴高采烈地和杨过连过数十招后,看似不落下风的杨过却是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跌进周伯通挥出的左掌中。 “噗!” 一时间,杨过是身形一震,面无血色的他直接从嘴中吐出大口鲜血。 “过儿!” 看到这儿,小龙女又怎能忍得下去,就见她身影一飘,明明隔着一丈之外,却在瞬息间就感到杨过身旁。 左掌将古墓派的精纯内力渡进了杨过体的同时,小龙女眉头微颦,眼中满是关怀地看向了怀中的身影。 “姑姑,这下你愿意原谅我了吗?” 嘴角渗着鲜血的杨过躺在小龙女怀中,此刻的心中却是畅快不已。 “过儿,我根本就没有怪罪过你!” 看着身受内伤的杨过,小龙女这时候的神情也是柔和了不少。 “遭了!” 看着躺在白衣少女怀中杨过,深感自己出手过重的周伯通注意到了白衣少女向他看来不含任何情感的眼神。则是心中一紧,本就心怀内疚的他则是从怀中掏出两截带有丝丝根须的灵药放在地上。 由于当年的往事,他心底里本就对漂亮女子是畏之如虎,更何况如今是他理亏在先呢! “小兄弟,此番是我失手了,这东西就全当我的赔礼了!” 话音刚落,还未等杨过和小龙女两人抬起头,他的身影早就飘然不见了。 只留下杨过和小龙女二人,有些不知所然看着留在地面两截灵芝。 …… 与此同时,在绝情谷内,被徐子骧强行宣布暂替了谷主之位的公孙绿萼则在他的指引下,以谷中藤蔓做的梯子缓缓攀登到了谷底。 “娘!” 看着在谷底深处一名半身赤裸的秃头婆婆盘膝坐在地下,一身绿衫着身的公孙绿萼此刻却是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 当年她母亲莫名早亡,父亲又对此事遮遮掩掩,她当时就大感疑惑。现在想来分明是父亲暗害了母亲之后,这才不愿多见自己。 “你是绿萼吗?” 在谷中多年只依靠啃食野果露水度日的秃头老妇这时候听到这里,则也是身形一颤,从面前清丽的少女容貌中她也依稀辨别出了什么。 “是我,娘!” 看着认出了自己的秃头老妇,公孙绿萼则是双眼含泪点了点头。 就在她们母子在相认的时候,徐子骧却是和彭连虎四人守在丹房内,相比于他们数人的淡然。 双臂已被折成数截公孙止却是坐立不安,当年他抢先下手将那恶妇挑断手筋脚筋抛进深谷中,本以为她早就葬入鳄鱼腹中,可却从未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想到这儿,公孙止也不再次想到了当初这恶妇的狠辣性格,所以顿不禁浑身颤栗起来。 “阁下……” 想及此处,心知等到这恶妇上来,他将会生不如死,此刻的公孙止脸上强挂笑意道。 可惜他刚刚开口,就被徐子骧点住了哑穴。 知晓这对夫妇始末的徐子骧,自然是清楚他此刻的心中所想。 不过他此次前来这绝情谷,一是为了这情花之毒,二就是为了寻找这裘千尺的下落。 如今蒙古南下,若是能寻得更多江湖豪杰效力自然是最好不过。 而当年的铁掌帮在江湖上本就名声不弱,而在裘千仞铁掌歼衡山一役后,铁掌帮更是名声大噪隐隐有了丐帮分庭抗礼之势。 虽说后来由于裘千仞投奔金国,导致铁掌帮名声大坠,可这铁掌帮毕竟是昔年抗金英雄上官剑南所创的大帮,就算如今过去二十多年,江湖上也仍有不少昔年铁掌帮的旧部。 所以若是能够借助着裘千尺,重新寻得当年铁掌帮的旧部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裘千尺 自岳飞被“莫须有”的罪名投入大狱后,同为抗金名将的韩世忠也被削除兵权,其部下上官剑南一时不平下,便带着一众弟兄在荆湖一代落草,进而辗转加入了铁掌帮。 并且在前任老帮主去世后,上官剑南便成了铁掌帮第十三代帮主,铁掌帮在他的经营下可谓是声势大振。 就算是当年的洪七公,也不得不承认这位上官剑南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 可惜由于秦桧当权,韩世忠也已老,后期重整铁掌帮声势的上官剑南便独自担负起北伐一事。 只是可惜当年宋室上下皆被金人吓破了胆了,无人愿意重启北伐之事,反倒是派兵围剿起了主张北伐的铁掌帮。 最后导致上官剑南身负重伤,死在了铁杖峰上。 而身为上官剑南的徒弟,裘千仞见证自己老师一心匡扶宋室却落得如此下场,又怎会继续选择匡扶宋室朝廷呢? 想到自从南迁之后,这赵宋小朝廷的种种昏庸手段,静坐在丹房中的徐子骧也是不禁感叹。 就在徐子骧心中唏嘘不已的时候,不久前顺着藤蔓编制成的软梯下到谷底的公孙绿萼这时候也将裘千尺从谷底带了上来。 饱受近二十年不见天日的生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下来。 裘千尺虽然身为女子,可单凭这份毅力却是在男儿中也少有的大毅力者,也难怪在当年会在江湖中博得一个“掌上莲花”的美名。 只可惜她为人过于善妒,又识人不明遇到公孙止这个小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嘿嘿,公孙止你这小人,还认得我吗?” 果然就在她被公孙绿萼用轮椅推进来的瞬间,这名在谷底不见天日近二十载的秃顶老妇便以怨毒的眼神盯上了公孙止。 哑穴被点的公孙止,看着这宛若恶鬼般的妇人,则是眼露惊恐,神情惊骇至极。 虽说他也曾想过这恶妇或许还尚在人间,可是当他亲眼看到这二十载被折磨成如此模样的裘千尺,也是忍不住浑身颤栗。 当年这恶妇和他成婚时,性格上过于霸道,而今又死里逃生,想到当初这恶妇将他和柔儿一同丢进情花丛中的往事,公孙止心里更是惊怕不已。 “哼,待会再和你这狗贼算账!” 看着张口不能言的公孙止,裘千尺如何看不出他如今是受制于人。 ‘多谢阁下将我从谷底救出,又让我们母女二人相认!’ 看着眼前一身青色道袍着身的青年,此刻的裘千尺也是不敢自大,语气中略见一丝恭敬。 “只是不知阁下名讳,日后我裘千尺也好携家兄裘千丈报答阁下大恩!” 裘千尺不愧是昔年江湖中能博得“掌上莲花”美名的女中豪杰,心知自己如今四肢无力,已可算是半个废人,所以这时候便在言语中不忘记提及家兄裘千仞的大名。 只是她却有所不知,自从第二次华山论剑后,她这位名震江湖的二哥就已拜在南帝一灯大师的门下,而她的大哥裘千丈却由于和杨康勾结,导致在铁掌峰上一时失足从高空坠落而亡。 不过这也难怪,当初裘千尺负气从铁掌帮中出走时,裘千仞还是在江南一代名声大噪的高手,铁掌帮更是在当时透露出隐约能和丐帮争雄的气态。 可是如今十多年过去了,江湖上早已是物是人非,一代旧人换新人了。 随着裘千仞拜在一灯大师门下后,昔年名震江湖的铁掌帮已经没落下来,除去荆南一代还能偶尔看到铁掌帮的踪迹外,至于各地分舵的势力早已被其他帮派给分挂干净了。 “邱夫人,这位是我明教的现任教主,裘夫人你兄长当年名声虽然不弱,可比起我们这位教主可是相差太远!” 看着言语间将裘千仞当做依仗极其自豪的老妪,站在徐子骧身旁的彭连虎却是冷哼一声报出自家教主的来历。 当年他们四人效力在六王爷麾下时,也曾短暂和这位名震江南一代的“铁掌水上漂”有所交集,知晓此人内功深厚,远非他们四人所不能及也。 可比起第一次华山论剑后的天下五绝,却仍是差上一筹。 而他们身旁这位徐教主,却能在青年之时候就能和武功已臻化境的黄药师斗个不分上下,两者相比之下,谁强谁弱自能分晓了! “明教教主?” 听到这儿,纵然是被困在谷底已有二十载不见天日的裘千尺也是一惊。 当年在北宋年间,明教之势何其之大,身为江湖中人的裘千尺也是知晓其厉害的。 就算是昔年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也恐怕在声势大为逊色这明教。 如今虽时隔百年,可明教之势却仍是无法遏制,哪怕是经过赵宋朝廷屡次镇压,却还是在这百余年屹立不倒。 若眼前道人真是明教教主身份,仅凭自己二哥的身份的确不能压服眼前这人。 知晓了这一点,裘千尺的表情略显僵硬。 她早年经过二哥指点武功,一身武功也算是出自名门大派,这二十年虽被困在谷底,手足经脉也被挑断,可一身内功却是经过此劫精进非凡。 此前她刚从谷底脱困,心神激动之下,也并没有留意身旁数人的武功。 可如今眼前这位矮小文士的呼吸却是略有似无,而这分明是内功深厚的表现,身旁三人也同时如此。 知晓眼前数人非同小可后,也逐渐让心中本来有所倨傲的裘千尺开始冷静下来。 “原来是徐教主当面,老妪有眼不识泰山,多多得罪了!” 看着徐子骧气质出众飘逸,又听到他是目前明教的教主,裘千尺也不敢在心中有所倨傲,语气上也这时候变得谦逊不已。 “裘夫人客气了,昔年裘老前辈的风采,我也是心神所向啊!” 对此,徐子骧只是微微一笑,言语中却只是提及了当年的裘千仞。 裘家兄妹三人中,也唯有裘千仞值得被徐子骧所看重。 裘千尺虽然武功也是不弱,在江湖上也是略有名声,可在徐子骧眼中,却仍是不值一提。 裘千尺自然也是听出徐子骧的言外之意,可是被明教名声所慑的她,一时也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满来。 明教行事作风诡异,裘千尺也有所耳闻,如今她手足经脉俱断,此刻也更是不能树敌了。 “不过裘夫人有所不知,贵兄裘老前辈已在十多年前就拜入南帝一灯大师门下,如今江湖上也是难以寻觅裘老前辈“铁掌水上漂”的风采了!” 看着仍然不清楚这段江湖往事的裘千尺,徐子骧则是缓缓说道。 “什么,你莫诓我,我二哥如此英雄人物又怎会选择遁入空门呢?” 原本心中还对自己两位兄长相见存有一丝念想的裘千尺,则变得瞬间方寸大乱起来。 裘千尺心底里可是很清楚她这位大哥的脾性,当年一直为能应约参加第一次华山论剑而耿耿于怀,平日里也是除去处理帮中事务外,无论寒暑都苦练不辍! 所以当她听到自己这位心气极高的二哥竟然选择遁入空门后,自然是不会相信。 “这要从裘老前辈和大理段王爷昔年的恩怨说起了……” 看着面露质疑表情的裘千尺,徐子骧却是不慌不忙,缓缓说起这发生在几十年前的往事。 当年王重阳自知时日无多,知晓西毒欧阳锋为人的他清楚自己一旦撒手人寰,欧阳锋肯定会问讯从西域赶来。 可当初全真教上下除去他外,其余人等皆不是这老毒物对手。 唯恐这欧阳锋继续暗中觊觎这九阴真经,他便携其师弟周伯通一同去云南大理拜访当初还未拜入佛门的段王爷,寻求以先天功换去大理段家的绝学一阳指,以此破掉欧阳锋的蛤蟆功从而给全真教换取足够的时间。 可惜事与愿违,他带着周伯通本想是和段王爷提前熟络感情,以备他日不时之需。 却未料到,他自己这位平日里性格近若赤子的师弟,却竟然和段王爷的爱妃有染,而接下事情却更是出人意料。 段王爷自恃身份,不想和周伯通一般见识,可这位老顽童竟如此没有担当,断然拒绝了段王爷想成人之美的想法。 从而使得刘贵妃独守冷宫中,甚至还为周伯通产下一子。 从这里就能看出段王爷的气度非凡,居然容忍了刘瑛母子留在宫中不说,可却往往没有想到这一善举却被裘千仞当做天赐良机。 以为刘瑛怀中婴儿是段王爷的骨血,以铁掌内力击伤了还未满月的婴儿,想借此让段王爷在华山论剑前内力大损。 而当初执着于争夺天下第一的段王爷,也正是考虑到此,不愿出手相救这才导致了惨剧发生。 徐子骧说道当年裘千仞蒙面夜闯大理皇宫后,裘千尺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以她对二哥的了结,这的确是她二哥行事的风格。 看着表情有了变化的老妪,徐子骧这时候稍稍停顿之后,便继续说起当年的往事。 当说到瑛姑的婴儿因裘千仞暗中出手,导致从中夭折后。 看似面不改色的裘千尺,脸色却是沉的可怕。 最后听到第二次华山论剑时,她心中那被视作英雄豪杰二哥被北丐洪七公当头棒喝后的幡然悔悟,也是面露复杂。 暗中勾结金人,出手谋害无辜婴儿,即便裘千尺有心想为她这位二哥辩解,却是无从开口。 自小在铁掌帮长大的裘千尺,性格虽然蛮横,可却也知晓大节。 遥想当年二哥的恩师,上官剑南老前辈是何等英雄人物,纵然是裘千尺身为女儿家也是不得不心生钦佩。 在她心中这位被视为顶天立地大英雄的二哥,本该继续秉持先师遗志抵御金人南下,可她这位二哥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和金人有所勾结。可谓是通敌卖国! 以裘千尺如此蛮狠性格,此时听到这里,也是只能神色黯然噤声不已。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事毕 自己二哥当年可是何等意气勃发,继承了铁掌帮历代先辈遗志的他,当时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失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可是世事难料,在自己负气出走后,这十余年中帮内竟然发生如此重大的变化! 就算裘千尺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在她眼中身为顶天立地大英雄的二哥,违背上官前辈的遗志不算,居然暗中和金人有所勾结。 这其中变化,也让裘千尺心中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 不过就在裘千尺心生隔世之感的时候,一旁的徐子骧则又说起金国的覆灭,以及草原上蒙古的崛起。 言谈上徐子骧稍稍提及了自己数年前,从西域一路走来所看到的蒙古人之残暴,也让在座中人无不微微皱眉。 众人年龄最小的慕容诚虽然也从传闻中听及蒙古人的残暴,可如此详细的他也是第一次听闻。 而身旁彭连虎等人则却是习以为常,他们四人自从担任明教五散人后,就一直活跃宋蒙边境上,所以自然也是见惯了蒙古人的残暴。 当这绝情谷中人听到已享国祚百年的西夏,已被蒙古所灭,其中党项人更是惨遭灭族时候,裘千尺也是面色凝重。 西夏虽是小国,可自建国以来,其在北方遭遇强敌也有辽金两个大敌,可却仍是屹立不倒。 在这其中,历史宋室更是少不了征讨。 可却被这蒙古一朝覆灭,听到这里,裘千尺焉能心中不乱。 “裘夫人,这蒙古之势犹胜于当年女真,所以为了抵御蒙古南下,仍需借助你的名头号召荆南湘西一代的群雄共同来抵御这蒙古大军!” 看着面色变得凝重的老妪,徐子骧语气中也是变得极为认真。 “徐教主,您太高看我这老妇了,在荆南一代若要比起来名头谁又能比得过我的二哥,不过既然承您大恩,我自然是会竭尽全力!” 明白如今局势下偏安一偶的宋室已是危局,裘千尺暗叹一声也是答应起来。 不过徐子骧却是在交谈中有意隐去了裘家三兄妹中的裘千丈,此人武功粗浅却极好虚名,当年更是借助了其弟裘千仞的名头没少在江南一代兴风作浪。 可惜最后造化弄人,将郭靖二人引致铁掌峰的他却是引火烧身,被逼无奈下想借助黄蓉二人换来的白雕离去。 然而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被白雕啄中头顶摔入万丈深渊而亡。 而徐子骧却是清楚,这裘千尺从小却是和她这位大哥关系最为要好,若是让她得知裘千丈的死因,肯定会惹出不少麻烦。 如今蒙古南下在即,若在是为此事惹出波折,自然是不利于众人团结,所以便在此处故意隐去了裘千丈的死因。 听到这里,一旁被点了哑穴的公孙止却是眸子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在这时候努力挣扎起来,看样子想是用什么言语来换取自己一条性命。 “裘夫人你既然如此深明大义,那么还暂且让公孙止苟活一段时日,这情花之毒如此诡异,我想借助这位公孙先生来亲自印证一下!” 看出了公孙止的想法,徐子骧又怎么会继续给他机会,所以随后便微微一笑提及了这个。 看着忽然为公孙止求情的徐子骧,裘千尺自然是心中怒意难消,可当她听到了要用这公孙止验证情花之毒时,她嘴角这才多出了一丝微笑。 “徐教主既然开口了,老妇我又怎能拒绝!” 话说道这儿,坐在轮椅上的裘千尺目光则缓缓落在一旁穴道被止的公孙止身上,而此刻站在轮椅后的公孙绿萼却是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公孙止,你这狗贼要多谢徐教主的好意,不然焉能多活段时日!” 看着眼神中流露出惊恐的公孙止,裘千尺语气也变得畅快不已。 她嫁入公孙家后,也是清楚这情花的隐秘,知晓这情花之毒非同一般后,此刻自然也是乐得见到公孙止这薄情小人受到如此待遇! 看着两人如此之快的决定下来,一旁穴道被点的公孙止心中却是惊恐不已,这情花之毒他可是深知其的厉害。 倘若真是如此,还不如一掌毙了自己,这样起码还不会遭受折磨! 可惜徐子骧和裘千尺二人注意已定,穴道被点的公孙止只能面带惊恐被人提了下去,而在他的身后,投奔了蒙古人的彭长老也被带了下去。 有他们两个高手当做参照,想必能更快得出徐子骧想要的结果。 不过这情花之毒虽然诡异,可若只是被偶尔被情花刺到,只需要静心打坐十二时辰就够了。 不过在此期间伤者必须心平求和,避免妄动情欲,不然就会牵动情花之毒使其爆发、 而杨过和小龙女两人当初所中的情花之毒,却是被多道情花所刺到,自然是不能和郝家兄弟二人的皮外伤相比。 得到了裘千尺的首肯后,这绝情谷上下竟然无人敢对这秃顶老妪言语有所质疑,反而其中有年长者看着时隔多年的主母重现更是激动不已。 在她这位主母的调动下,原本被迫遵从徐子骧驱使的绝情谷一众老小,这才变得主动起来。 只是在这群人,身为公孙止首徒的樊一翁则和公孙绿萼两人,是心中存有不忍。 不过以裘千尺的心性,自然是能猜出她这乖女儿和长须老儿存有不忍,便将两人指派到别处,以免惹出麻烦来。 待到天亮后,追逐小龙女而去的杨过,这时候也携一白衣女子归来。 他面色虽然看起来有些苍白,好像是受了不轻的伤势,可眉宇却是神采飞扬,看上去已经是得偿所愿了。 “姑姑,这位徐教主,也是拜他指点,我才能重新和姑姑团聚!” 看着丹房内的青袍道人,杨过则连忙介绍起来。 “你好!” 听到了过儿的介绍,白衣女子这才微微一笑看向了徐子骧,她一向久居于古墓中不见阳光,所以肤色更是白皙远胜旁人。而这一笑又是牵动人心,好似花儿绽放般娇艳。 “龙姑娘,你好!” 对此,徐子骧也是拱手。 知晓这小龙女自小就在古墓中长大,对于礼法人情是全然不懂,眼下能开口和他说话,就已是极为少见了,徐子骧自然不会见怪。 而且说起来,他这一身武功能够修炼到这般境界,更是和这古墓派离不开关系。 所以初次见到这小龙女时,徐子骧也并未向之前那般倨傲,朝着小龙女缓缓拱手,以平辈论处。 “杨过,你内伤未愈还是先下去休息吧,过几日或许就没有这般轻松了!” 看着似乎还有话说的杨过,徐子骧却是眉头一皱,一眼就看出这杨过内伤未愈,看样子似乎和老顽童交手中了暗亏。 蒙古南下在即,他麾下四人也是各有受伤,所以看到杨过脸色苍白,便心知他也是如此。 “内服三次,以你的伤势三日就可痊愈了!” 随后徐子骧便从怀中掏出恒山派的疗伤圣药天香断续胶递了过去,当初剿灭日月明教总坛后,深感受受过徐子骧大恩的定闲师太便将本门疗伤圣药的药方赠与徐子骧。 相比三尸脑神丸配制起来的艰难,这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就简单了不少,所以这数年间他也在闲暇时间中制成了不少。 “多谢前辈!” 杨过双手接过后,便连忙感谢起来,随后他便和小龙女退了下去。 送走了杨过二人后,徐子骧则拉开了暗门朝着顺着软梯降到谷底。 不比身为外人的彭长老,这公孙止毕竟是绝情谷的主人,若是在他一众弟子面前印证起情花之毒的诡异,自然是有些不美。 所以在裘千尺的提议,便将当年囚禁她不见天日的谷底当做了验证的地点。 徐子骧的身影刚落到谷底,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声音响起。 隔着很远,徐子骧就能听出这是那位投奔了蒙古的彭长老的声音。 只是在这其中,却听不到这位公孙止谷主的声音。 心中还有些纳闷的徐子骧,待到走近后这才发现。 原本还风度翩翩的公孙止,此刻却好似野狗一般,双耳被割掉不说,双腿这时也被打断了。 此刻只能像丧家犬在地上来回滚动,被无数情花刺到的他,这时候也只能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呻吟,看上去分明连舌头也被割掉了。 或许受不了这老妪的手段毒辣,一旁自诩为“千手人屠”的彭连虎这时候也是面色复杂看着身旁的老妪。 “徐教主,让您见笑了,不过这狗贼纵然缺少掉了某些东西,也应该影响不了情花之毒的印证吧!” 坐在轮椅上的裘千尺回头看着出现在谷底的青袍道人,这时候嘴角的笑意却是越发让身旁的彭连虎感到一股渗人寒意袭来。 “这公孙止死有余辜,裘夫人还请自便!” 看着如此凄惨的公孙止,徐子骧也是眉头一跳,心中也不禁暗叹裘千尺的狠辣。 不过公孙止落得这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也怪不得别人,所以徐子骧又怎会替他说话!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襄阳 自从金轮法王师徒南下后,原本饮马在长江对岸的蒙古大军就已等待了半个月多。 可惜半个多月过去了,仍未等到金轮法王传来捷报,反而从探马嘴里得知了其徒弟达尔巴背负着金轮法王的遗体出现在川藏交接处。 虽未得到具体消息,可身处于蒙古大营中的忽必烈自然也是明白了什么。 不过说起来有些奇怪,金轮法王纵然已逝去,可他毕竟身为蒙古国师,无论胜败其门下也必须回到这大营中向他禀告。 可是无论是他的亲传弟子达尔巴,还是以蒙古王室拜入了金轮法王门下的霍都,他们两人却都未返回大营向他禀告。 心中存疑的忽必烈也有意延缓南下的日期,直至从江湖上网罗了数位高手后,他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来自于大汗多道催促他出兵的口谕也随着沿途的探马传到了他营中的木案上。 被迫无奈下,忽必烈这才宣布拔营南下。 浩浩荡荡的蒙古大军便绕过了长江天堑,出现在荆襄一代。 而先头部队,则是由忽必烈率领亲自出现在襄阳一代。 不过不比中原地带的一马平川,湖北境内多山多水,更不用说在大军南下的道路却有一座坚城拦在了前面,此城就是襄阳。 自从收到蒙古大军南下的消息,身为守将的吕文德则在部下的建议下,坚壁清野不说,更是将城外的居民早已迁进城内,至于城外的茅舍村庄也被他们提前摧毁了,避免留给这群蒙古人一砖一瓦。 襄阳城中,已经披上了甲胄的郭靖则陪同着吕文德一同登上了城门楼上。 走到城门楼上的二人放眼望去,已经将整座襄阳城围得水泄不通的蒙古大军,这时候却忽然有了别的变化。 只见随着一杆众人从未见过的大纛竖起,原本列阵分明的蒙古大军中却随即多出许多怒马腾跃的彪悍军卫,铁甲锵锵,军容也是极壮,明显这是某位蒙古高官麾下的亲卫。 “忽必烈!” 站在城墙上的郭靖却是在场众人中唯一识得蒙文的人,所以一眼就看出这大纛上的文字和符号。 “忽必烈?” 听到了这大纛的来历,陪同郭靖出现在了城墙上的吕文德则是脸色一变,眼神看向前方的大纛也是充满了忌惮。 襄阳地处宋蒙两国交锋的最前线,所以身为襄阳守将的吕文德也是听闻这忽必烈的大名。 传闻此人身为蒙古王室,但身上却少有蒙古王室的残暴,相反则礼贤下士,麾下也聚集了不少汉人的猛将和谋士。 身为蒙军统帅的他,已率领麾下大军不知攻下了多少座城市。 听闻过此人大名的吕文德,此刻自然是脸色大变。 而一旁的郭靖看向大纛的眼神却是多出了一丝复杂,当年他和拖雷安达义结金兰,却由于华筝割袍断义,至此两人南北相隔。 就在数年前,他却从南来北往的商人口中得知了拖雷早逝的消息。 当初他就心中颇为震惊,要知道拖雷安达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年龄相仿正值壮年又怎会如此突然的暴毙呢。 不过由于蒙古和大宋的敌对关系,郭靖也只能收起心中的悲哀。 而这忽必烈却是拖雷安达的次子,说起来他最后一次和拖雷安达相遇,就是在这襄阳城下。 如今又是在这襄阳城下,他又见到了拖雷安达的次子,不得不让郭靖有了一种自己已老物是人非的错觉。 “昔日金刀驸马可在?” 在蒙古军阵中,大纛下却走出一位身体雄壮的汉子用很不熟练的汉话大声问道,而在他的身后,一名身穿华贵甲胄的蒙古男子则静静屹立在大纛下。 这时候的他也眯着眼,看向城头出现两道身影。 “郭某在此,你有何贵干?” 听闻下方的蒙古军阵有人出来叫阵,郭靖则也不甘示弱站在了城头上,他武功高强,内功深厚,在江湖上已是少有敌手。 此刻更是用了内力,所以即便相隔百米之外,郭靖的声音仍是无比浑厚。 而且他随后也用蒙语重述一遍,随着他那浑厚声音响彻在蒙古军阵中,也在军阵中激起了一丝慌乱。 昔年金刀驸马随成吉思汗远征西域,立下汗马功劳的传闻,也仍在蒙古人中流传。 如今听闻昔年曾带领蒙古大军攻克花拉子模都城的金刀驸马,居然出现在眼前这座汉人的城市中,自然是对军阵中曾经亲历过西域远征的积年蒙古老兵心中产生了一丝震动。 “小王忽必烈见过金刀驸马!” 看着站在城头那身影雄壮的汉子,大纛下身穿华贵甲胄的蒙古男子这时候却是主动站了出来。 昔年先王拖雷曾和郭靖在幼时有过八拜之交,所以说起来也算是他的长辈,更不提他在蒙古西征时所建立的赫赫战功。 看着站在大纛下的忽必烈,郭靖此刻却是只能沉默。 当初他和拖雷安达的确义结金兰没错,可却因为华筝之事两人早已割袍断义。 虽说他们两人心中都挂牵着彼此,可由于蒙汉之别,只能相隔天涯,甚至连最后化解干戈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蒙古大军南下,城下大纛和他叙旧的人又是拖雷安达的次子,可目前双方兵戎相见,对于城下忽必烈的以礼相待,郭靖此刻却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噤口来做回应。 “金刀驸马,您昔年和先王有八拜之交,如今宋室昏庸,您更应该选择弃暗投明才对,汉人曾有言,识时务者俊杰,您武功高强,又为蒙古曾立下汗马功劳,不应选择这大夏将倾的宋室!” 站在大纛下的忽必烈看着城头的雄壮身影,这时候则款款而谈起来。 他是蒙人不假,可麾下却更多有汉人的谋士和勇将,所以对于汉人的文学典故也有所了解。 “此话休要再提,忽必烈你身为蒙军主帅,当年大宋与蒙古昔年同心结盟,合力灭金,你蒙古何以来犯我疆界,害我百姓?大宋百姓人数多你蒙古数十倍,若不急速退兵,我大宋义兵四集,管教你这十多万蒙古军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忽必烈这一番言语,站在城头郭靖则是脸色一变,随后就见他神色凛然站在城头喝道。 他这几句话说的是蒙古语,中气充沛,一字一句送向城下。城墙既高,两军相距又远,但这几句话数万蒙古兵将却俱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相顾失色。 受到郭靖这般气势所慑,蒙古军阵也不免多出了一丝骚乱。 不过忽必烈毕竟治军有方,在他手下数名千夫长的弹压下,很快军阵又恢复了镇定。 而郭靖如此神威,自然也是惹得刚投奔忽必烈麾下的数名高手脸色难看起来。 “王爷,此人就交给我来应付!” 这时候忽必烈的身后,却站出了一名面如僵尸的汉子,此人手中紧握一把纯钢铸造而成的哭丧棍,配合着他那吓人的容貌,就算是身旁的蒙古亲卫也不愿意和他多做接触。 “好,先生若是真能解决得了这郭靖,本王便奏明大汗,封赏公侯世爵,授以大蒙古国第一勇士之号。” 本就为如何解决郭靖而头痛的忽必烈听到这里,自然是面上大喜,连忙当着众人的面前高声说道。 听到忽必烈愿以封赏“蒙古第一武士”的称号,在场众人无不心神一震。 在这新招揽的数人中,他们虽然都对高官厚禄不放在心里,可若能得到大蒙古国第一勇士的称号,名扬天下,实乃平生之愿。 更何况蒙古此时兵威四被,幅员之广,旷古未有,西域疆土绵延数万里,中国亦已三分而有其二,自帝国中心而至四境,快马均须奔驰一年方至,若得称为第一勇士,普天下英雄豪杰自是无不钦仰。 当下人人振奋,其中除去这面如僵尸的汉子外,还有三人是眼冒精光。 原来在金轮法王南下的这段时间,也有数名高手投奔在了忽必烈麾下。 其中这面如僵尸,手持哭丧棒的汉子则是潇湘子。 此人原为湘西名宿,来为功名利禄所惑,这才投效蒙古大军统帅忽必烈麾下。 另外三人则有两人是胡人模样,其中一人高鼻深目,曲发黄须,可身上却穿的是汉服,颈悬明珠,腕带玉镯,珠光宝气。 而另一人相貌是既矮且黑,不过双目炯然生光,明显是内力深厚。 至于这最后一人,却是一名身高八尺,粗手大脚的壮汉,看上去名是身负巨力,也是让旁人不敢小瞧。 听到了忽必烈愿以蒙古第一勇士称号当做赏赐,这四人都不免心中意动。 …… 与此同时,在这襄阳城内,下了城头的郭靖则是面色凝重。 如今蒙古率大军来攻,肯定不会像十多年前那般轻易撤军了。 而且宋室昏庸已久,若想要依靠援军来解这襄阳之围肯定是太迟了! 所以为今之计,也只能依靠城内军民众志成城来渡过此危局了! 想到这儿,身上仍披着甲胄的郭靖则是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 “靖哥哥,你莫要担心,这襄阳城是朝廷重镇之一,历来城坚难攻,而且那位明教徐教主也远去未归,只要我们坚守下去,肯定会有所转机!” 手持碧玉棒的黄蓉看着面露忧色的郭靖,这时候则缓缓宽慰起来。 不过言语提及到那位明教徐教主时,其实黄蓉自己心底也没有太大把握。 不过此时局面,也唯有将希望寄托在这一点上面。 “蓉儿你说得对,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固守待援了,不过希望这位徐教主能来的早一点,这样这襄阳中的军民也能少流一点血!” 听到这儿,郭靖长叹一声后,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徐教主了。 如今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五行旗 自从蒙古连番灭国屠城后,偏安一偶的南宋小朝廷便对这个新邻居有了警惕。 虽然宋室君臣上下怯懦,畏惧蒙人不敢轻启战端,可为了防备有一招一日蒙古南下也是做足了功夫。 比如这襄阳城原本就是朝廷军事重镇之一,在经过历代连番修缮后更是城高墙厚,而蒙古大军又是不善攻城,所以纵然是围困了襄阳已有段时日,却仍然奈何不了这坚城分毫,反而是蒙古大军在这城下丢下了不少尸首。 连番在襄阳城面前受挫的蒙古大军气势自然是受到了影响,不过由于身为大军统帅的忽必烈亲自来督战,在这城下受挫的蒙古千夫长们也只能强打精神继续架起云梯冲车开始了又一轮强攻。 是夜,月色笼罩。 但在这襄阳城下却依然是被一片火光所照亮,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身影高举着火把,站在城头的郭靖这时候也重新披甲,而在他的身旁放心不下的黄蓉却是眉头紧锁看着迎着箭矢继续攻城的蒙古大军。 趁着夜色,蒙古军大举攻城,矢下如雨、石落似雹,纷纷向城中打去。接着众军驾起云梯,四面八方的爬向城头。城中守御严密,每八名兵士合持一条大木,将云梯推开城墙。攻拒良久,终于有数百名蒙古兵攻上了城头。眼看先头死士们已经登上城头吗,身后的蒙古军阵中呼声震天,一个个百人队蚁附攀援。看来是打着一举攻破城门的注意。 眼见已有数百名蒙古兵攻上了城头,郭靖和黄蓉自然面色一惊,宋室军事糜烂已久,如今能够和蒙古人纠缠也是依靠坚城的缘故。 若真是让这先头部队打开了城门,恐怕这满城的百姓们都没了活路。 想到这儿,惊怒之下郭靖便暴喝一声,随后便以猛虎下山之势一般冲进了已登上城头的数百名蒙古兵之中。 “靖哥哥小心!” 腹中已有身孕的黄蓉是有心想要帮助郭靖,可惜却是有心无力,如今的她若是强行冲进去,只会使得郭靖分心反而危险。 明白这一点,留在原地的黄蓉看着冲进蒙古兵中的郭靖自然是心中生忧。 “黄帮主莫怕,我们来助郭大侠一臂之力!” 这时候城中却跃出数道身影,其中一人黄蓉很是熟悉,此人正是前些日子从大理千里迢迢赶来参加这英雄大会的朱子柳。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其师兄点苍渔隐,以及刚担任了帮主大位鲁有脚,在他们数人的率领,身穿短衣长袍的各色江湖中人也是冲了过去。 有了他们的加入,郭靖自然是压力大减。 二在城下观战的忽必烈则看到,郭靖仅凭赤手空拳,却打的攻上城去的蒙古士兵是溃不成军。 在他掌风之下,鲜有蒙古人能够撑过两招。 而在其身后那群身穿各异服饰的草莽众人,他们攻杀之际也是不成队形,可就是这群看似没有章法的各色汉子,却是交手数合后就击毙了这群大军中的精锐。 看到这儿,忽必烈面色凝重,心中也不禁为郭靖如此神威惊叹起来。 不过既有先头部队登上城头,城下的蒙古人自然是不肯放弃这个机会,在万夫长吹起号角后,又率大队攻城。 眼看蒙古大军顺着手持圆盾冒着箭矢爬上了云梯后,黄蓉面色一紧,心知此刻已到襄阳城最危险的时候。 已经横下心来的她,这时候心底已经有了和郭靖同存亡的想法。 不过就在这时候,城中却是有了其他动静。 只听得一阵骚乱过后,就看到一群头裹白布的陌生面孔冲上了城头,协助已处于下风的宋军守起了城。 只见这群头裹白布的精壮汉子手持长弓,短斧标枪,每每出手都是例无虚发,很快就将城头上的局势扭转过来。 看着头裹白布的汉子们训练有素的样子,黄蓉心中一松的同时,也暗暗猜测起了这群人的来历。 与此同时,城外的蒙古大营中却也忽然火起。 原来由于蒙古大军尽出,攻占这襄阳城的缘故,如今蒙古人的大营中已是空虚,一群头裹黄巾的汉子却忽然从蒙古大营内杀出。 措不及防之下,已有不少蒙古士兵被杀,就连大营也被他们点起了火光。 “这些人是怎么冒出来?” 看着这群头裹黄巾的身影,反被团团围住的忽必烈自然是面色难看。 看到大营有失,原本攻上了城头蒙古人也是战心却无,也是连连退却,而待在城下的万夫长看着忽然火起大营,也是面色大变连忙调动大军回援。 “靖哥哥不能放他们回去!” 看着想要回援大营的蒙古军阵,黄蓉连忙高声提醒道。 “我知道了,蓉儿!” 即便不用黄蓉提醒,曾经身为蒙古西征大将之一的郭靖也是明白了这个机会很是难得。 不过还未等郭靖协同守城的宋军杀出,城下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数百名头戴青巾的汉子出现在了蒙古军阵中。 只见每十个人抬一根巨木,快步的奔来。每根巨木均有千余斤之重,木上装有铁钩,各人挽住一只铁钩,脚下步子极是整齐。突然间一声吆喝,五十根巨木同时抛掷出手,有的高,有的低,有的在左,有的在右,但每根巨木飞出,迎面必有一根巨木对准了撞到,五十根巨木竟无一根落空。但听得砰砰砰砰巨响不绝,五十根巨木分成二十五对,相互冲撞。每根巨木都是重逾千斤,相互撞击之下,声势实是惊人。 而这般声势自然是苦了与之敌对的蒙古人,只要站在他们附近,不论纵高跃低,左闪右避,总免不了被巨木撞到。 数番之下,已经百余人在这巨木面前化作肉泥。 明明有着上万人的蒙古大军,此刻却被这百余人手提巨木拦在了前面动弹不得。 看着拦在前面的百余人,各个百夫长有心要以弓箭破敌,可这时却被从城中杀出的宋军缠住。 此时此刻,在蒙古大营中,原本身披重甲的亲卫们却在一群头裹黑巾汉子喷桶下败下阵来。 原本箭矢不能伤的重甲亲卫,只要被这水箭喷到就惨叫连连,立时跌倒,狂叫悲嗥,顷刻间皮破肉烂,变成一团团焦炭模样。 “王爷,你先走!” 纵然是护在忽必烈身前的潇湘子看到这儿,也是面色一变,对这水箭也是眼露忌惮起来。 身后尼摩星和尹克西两人也是相视一眼,心中存了退意。 他们两人武功虽高,可若是被这百道水箭同时喷到,恐怕也要当场惨死,尸骨也要全无了。 在潇湘子等人的护卫下,忽必烈这才从火起的营中杀出一条生路。 可即便如此,从地道中踊出的敌人却是越来越多,不一会儿,他们一行人便被一群头裹红巾的汉子给拦住了。 “我拦住他们,你们先走!” 看着身后追兵将至,一直沉默不语的胖大汉子却是忽然开口,随后就见他手提一根熟铜棍杀了过去。 他天赋神力,手中的熟铜棍又力道极沉,短短数合就逼得围上来的红巾汉子们是连连后退。 “马壮士!” 眼见有人如此危局之下,居然有人主动愿意断后,潇湘子自然是心中大喜,唯独被护在中中间的忽必烈却是眼露感动,看着孤军奋战的胖大汉子时语露不忍。 而看着这突然杀将出来的胖大汉子身负万夫之勇,其中领头红巾汉子则是冷哼一声,便抢过身旁属下的喷筒,一阵喷射后,这胖大汉子周身已经满是黑黝黝的稠油。 嗅到身上的火油味后,胖大汉子脸色剧变,随后身上的火油便被丢来的硫磺火弹给引燃了。 火油遇火,登时烈焰奔腾,烧了起来,片刻过后,这胖大汉子哀嚎片刻后就被烧成了焦炭。 见到断后的马光佐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已经冲出营门的潇湘子等人更是眼露忌惮,就连脚下的步子也更是快了不少。 纵然他们数人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高手,可却被这忽然从地底杀出敌人的毒辣手段给一时震住了。 他们数人贪恋权欲不假,可在看到马光佐落得如此下场,自然是倍加惜身起来。 看着大营中并没有有身影追出来,忽必烈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大营被烧,其实也只是小败而已,唯独就是可惜了存放在营房中的粮草了。 为了这次南下,他们可谓是劳师动众,如今物资辎重被烧自然是影响南下了。 可只要他人还在,他就能重整旗鼓! 不过忽必烈的想法,自然是有人能猜到。 就在他等待大军回援的时候,却有一名身穿青袍的道人脚下步子奇快无比,每次随着他抬起脚尖,他的身影就已出现在了数丈之外。 只花费了数息的时间,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本欲和大军回合的忽必烈一行人身前。 “你就是那忽必烈吧?” 月夜下,青袍道人眸中寒光微露,嘴含笑意的他这时候却是直呼起了这位蒙古四王爷的大名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忽必烈 “放肆,竟敢直呼王爷大名!” 听闻前方青袍身影竟敢对王爷不敬,被名利所惑从天竺千里迢迢赶来的尼摩星则是怒喝一声,藏在衣袖中的铁蛇短鞭也忽然飞出。 可是拦在身前的青袍身影却仍是巍然不动,只是轻轻抬眼看了下忽然飞出的铁蛇短鞭,随后就听当的一声响起。 一把周身漆黑,没有半点光泽的长剑则在这时倏地一下刺出,隔空一剑就刺中了这铁铸灵蛇短鞭的蛇头。 盖由徐子骧精修易经锻骨篇已久,手中力道已非常人所敌,手中此剑又是那裘千尺所赠出的公孙家历代珍藏之一,名曰“君子剑”,它虽无尖头,又无剑锋,圆头钝边,倒有些似一条薄薄的木鞭,但寒气逼人,而且锋锐异常。 眼见这青袍身影竟一剑刺穿了自己短鞭上的蛇头,尼摩星大惊之余,紧握铁蛇短鞭的右手也随之发力。 他久居天竺,擅长瑜伽之术,又精通释迦掷象功,一身气力在天竺国内就未有敌手。 眼见今日在中原一代竟遇到了对手,自然是好好较量一番。 心中存了较量的心思,尼摩星便以手中铁铸蛇鞭和面前的青袍道人比拼起气力来来。可惜无论他如何发力,哪怕是双臂肌肉虬起,显然是用了浑身力道,然而与之对面的青袍身影却还是和他旗鼓相当不落下风。 反而随着两人气力拉扯,尼摩星在天竺用多般珍稀金属铸造而成铁蛇短鞭却是率先支撑不住了,直接被两人从中间蹦断。 “你这矮子倒是力气不小!” 一番较量过后,徐子骧手中的君子剑却是毫发无损,明显是在材质上远胜于这矮子手中的铁蛇短鞭。 “哼,你也不差!” 双手虎口一阵发麻,但尼摩星此刻则以不落下风下风的语气说道。 此番较量中,双方虽然看似势均力敌,却是稍稍打击了尼摩星自持悍勇的嚣张气焰。 这时就连看向徐子骧的目光中,也稍稍多出了一丝忌惮。 看到两人斗得不分胜负,一旁潇湘子则和尹克西则是相视一眼就同时出手了。 此刻身处险境,心知身后大营的追兵也不知何时会杀出来,所以二人这时候也顾不得以多欺少,直接便准备将这拦路的身影尽早解决。 眼见哭丧棒和金龙鞭同时袭来,徐子骧却仍是不慌不忙,鼻中冷哼一声的他手中长剑则飞速刺出。 当当两声响起,徐子骧手中的君子剑就已同时点在两人的武器上,这两人内功虽然不弱,可是自身气力却是远远不如尼摩星。 被徐子骧剑尖轻点两下,紧握着各自兵器的潇湘子和尹克西却是面色难看,看似这长剑轻点的力道并无出奇之处,可却差点震托二人手中武器,此刻纵然武器没能离手,但虎口却已裂开渗出鲜血。 这人好强的力气! 潇湘子和尹克西心中不免同时闪过这个念头,要知道他们二人都是各自当地有名的高手。 潇湘子原是湘西名宿,在铁掌帮裘千仞隐退江湖的这些年,他可算是湘西武林久负盛名了。 而这尹克西则是波斯大贾,专精珠宝,身为胡人的他却由于祖孙三代久居汴梁长安一代贩卖珠宝,所以这才取了个中原名字。 合他们二人之力,却被眼前的青袍道人随手击退。 二人俱感面皮一红的同时,一旁的潇湘子则深知若是接下来还敌不过这拦路的敌手,恐怕就要被身后大营中追兵给围住了。 心中发狠的他则强提一口真气,依靠自身雄厚的真气强行挥动起手中纯钢铸造的哭丧棍,由于是他含怒之下使出,这哭丧棍竟发出惊人啸声端的可怕。 “不自量力!” 眼见这潇湘子竟敢继续向他出手,徐子骧则是眸子冷芒大盛,若是他手中的长剑还是当年依托名匠收集各种珍稀金属铸造而成的重剑,竟凭此前一剑就能震碎这潇湘子的手臂。 此番见他又提棍来击,徐子骧身影陡然间移形换位到了潇湘子身前,手中长剑则是身随剑走,左边一拐,右边一弯,越转越急。 剑招凶险之际,而这分明是泰山派十八盘。 不过此番经他施展出来,却更是威力惊人,剑气纵横,隔着一尺有余还能刺破他的长衫,端的凶险。 徐子骧这般突然变招,自然是让潇湘子猝不及防。他本以为这道人人所使招式均是大开大合,所以心中存了动用手中哭丧棒机关的心思。 可惜徐子骧突然变招,剑招精妙不说,出手更是迅捷无比,愣是让他没能找到合适的出手时机。 反而在徐子骧连番数剑下,他是越发忙于防备,手中纯钢铸造而成哭丧棒也在对方长剑疾刺下多出数道凹痕。 这一幕被一旁波斯大贾尹克西,却是让他识出徐子骧手中宝剑的不凡,他本就是波斯商人,辨宝的眼力更是在众人之上。 眼见这无锋无剑的漆黑长剑,竟能连连刺的潇湘子手中哭丧棒多出凹痕,心底里也是多出一丝贪意。 原本心中存了一旦局势有变就抽身离去的想法也顿时被抛到了脑后,看似面露笑意的尹克西脸色则是瞬间一变,手中金龙鞭则趁机朝着徐子骧的左腿缠去。 他在一旁观战目睹了徐子骧一手精妙身法,所以此刻出手便直接瞄向了他的下身,要破他轻功。 不过徐子骧闻得身后劲风响起,眸中冷光一闪的他却是直接以移形换位的功夫将自己身影腾挪到了左侧避开了这一击。 “给我撒手!” 眼见自己出招被这人躲过,尹克西也不慌张,随后也突然变招让这镶满宝石白玉的金龙鞭缠在了长剑上。 看到自己得手,尹克西自然是面露得色,可惜他一番发力徐子骧手中长剑却仍是纹丝不动,反而是他脸色涨的通红,看样子也是用尽气力。 “嘿嘿,多谢尹兄了!” 有了尹克西这番出手,原本已被逼到绝路的潇湘子则终于有了按下哭丧棒内扩机的机会,怪笑一声的他身影却陡然飞得老高,手中紧握的哭丧棒这时候这趁机向下喷出一阵黑雾。 “早就料到你有这一招!” 知晓这人棒中藏有机关,徐子骧一直有心提防,此刻眼看他终于忍不住释放黑雾,则是冷笑一声就则左掌迅捷拍出。 虽然是仓促之间,可徐子骧这一掌已用上了六成力道,这番他突然出手,更是掌风凌厉,居然在半空中就将黑雾隔空扇到别处。 让正在和徐子骧僵持夺剑的尹克西鼻中却是嗅到了一股腥臭之气,心中暗叫不好的尹克西,只能连忙屏息起来。 可惜他还是嗅到太多黑雾,原本紧绷的金龙鞭也在他手中跌落下来,面色发黑的他只能恶狠狠地看了潇湘子,就只能盘坐坐下以自身内力压制这剧毒的爆发。 年潇湘子在湖南荒山中练功,曾见一只蟾蜍躲在破棺之后口喷毒砂,将一条大蟒蛇毒倒,心有所悟,于是捕捉蟾蜍,取其毒液,炼制而成毒砂,藏于哭丧棒中。棒尾装有机括。手指一按,毒砂便激喷而出,发射时纵跃窜高,毒砂威力更增。这毒砂棒在遇到巨蟒猛兽时曾经用过,当者立晕。 若不是尹克西内功不凡,此刻也早已瘫倒在地了。 “大师莫要管我,还是先去助两位先生一臂之力!” 被尼摩星护在身后的忽必烈虽然不懂武功,可却从场中局势敏锐察觉到了这青袍身影的难缠,看着他们三人连番都在这手中吃了暗亏后,此刻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闻言,脸色铁青的尼摩星也只能点点头,早已尝到了这人厉害的他,此刻硬着头皮继续出手了。 清楚此人难缠的尼摩星,手中短了一截的铁蛇短鞭此刻则被挥舞得密不透风起来,这短鞭挥起来不同于长鞭子,更何况尼摩星短鞭又断成两截,这短鞭使动时会盘缠在尼摩星的上臂,矫夭灵动。 可是尼摩星清楚了此人的厉害,所以这般出手也是以防守围住,看似蛇鞭挥舞得密不透风,其实却只是徒有其势而已。 “你这矮子还不来助我!” 已被徐子骧一剑刺中右肩的潇湘子脸色难看,随着右肩负伤原本就勉强支撑的他更显得狼狈不堪起来。 看着身旁的尼摩星仍在虚张声势不肯出手,处于下风勉力支撑的潇湘子不由得怒吼道。 在潇湘子这般怒吼下,犹豫中的尼摩星护在身前短鞭这才陡然飞出,劲风连连,可却始终留了三分力。 “潇湘子,你本是宋人,却又背宗忘祖,实在该杀!” 看着仍不忘呼唤尼摩星围攻自己的潇湘子,徐子骧此刻眼中却是杀意渐起。 相比于身为波斯人的尹克西,以及从天竺远道而来的尼摩星,徐子骧则是更恨这背宗忘祖的潇湘子。 话音刚落,徐子骧身影却忽得飞出,寒光陡闪间,他手中这把漆黑的长剑没入了潇湘子的体内。 “你……” 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潇湘子诧异之下低头看去,却看到那把周身漆黑的长剑早入没入了他的体内,吃痛之下潇湘子也只能张口刚说第一个字,就剑身传来的磅礴内力震碎了心脉,直接毙命当场。 被徐子骧如此诡异身法吓了一身冷汗的尼摩星,亲眼见到潇湘子毙命,心中更是惊惧不已,丧失了战意的他竟然转身逃命了。 “哪里走!” 瞧见这天竺人转身逃命,徐子骧却是冷哼一声,随着他脚尖一点,潇湘子跌落地面的哭丧棒直接飞出。 由于徐子骧这一击是运足了内力,已经逃到了数丈之外的尼摩星听到这儿则是脸色大变,连忙回头催动手中短鞭向前缠去,企图以这股绵劲卸掉这哭丧棒飞来的力道。 可是蛇鞭刚缠上这飞来的哭丧棒,尼摩星却嗓子一甜,嘴角渗出丝丝血迹,此刻的他已经明显察觉到这附在哭丧棒的内力远胜于之前二人较量之时。 徐子骧自从鹤唳九霄神功大成之后,又兼修七伤拳总纲,内力练到了深处又反哺自身,所以这看似只附了六成内力的一击,却足以隔空让同样内功不弱的尼摩星身受内伤。 蛇鞭卸力失败后,犹如遭道重锤击打的尼摩星胸口更是被这飞来的哭丧棒击中,顿时胸骨裂开,口中大口吐起了鲜血起来。 此刻的他,纵然想走也走不了了。 徐子骧瞧也不瞧从空中跌落下来的尼摩星,目光随即则落在了站在原地看似镇定自如的忽必烈。 被他重金诱来四名高手,加上此前折在大营中的马光佐,以及惨死身前的两人,之前四名高手也只剩下了尹克西一人。 不过如今他身中剧毒,自身都是难保,更何况是护及忽必烈的安危呢! “阁下身手如此惊人,不如投我麾下,替我夺下这襄阳城,他日我便奏请大汗封赏阁下为大蒙古第一勇士!” 看着武功高强的徐子骧,忽必烈此刻仍想以权欲说动此人。 此前被他们招揽的尼摩星四人,也是被他以大蒙古第一勇士虚名说动,已经清楚了江湖中人软肋的忽必烈又想故技重施。 可惜他话语刚落,早已不耐烦的徐子骧食指点出,轻轻点在了忽必烈的额头,瞬间他额头便多出个血洞。 奇怪的是,明明额头上多出如此一个伤口,下一刻渗出的鲜血就已结冰,不一会儿忽必烈周身便多出了丝丝冰霜。 一旁盘膝坐在地上的尹克西看到这儿,则心中是大骇不已。 如今蒙古势大,宋室天下之三也已占其二,而这忽必烈又是蒙古亲王,亲眼看到这青袍道人毫不迟疑毙这忽必烈于此地的一幕,更是引得心神大乱。 原本固守本心,强行以自身压力压制毒性的尹克西,自然是内息紊乱,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毒性。 不一会儿,他就脸色惨白,口吐鲜血而亡! 在这孤月之下,就只剩下徐子骧一人的身影屹立在这天地之间。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杨家传人 在如今蒙古诸王之中,徐子骧只忌惮忽必烈一人。 其余蒙古诸王战功赫赫,可也骄纵自大已久,相比于精通汉学,虚心请教汉人幕僚的忽必烈,这些蒙古诸王在徐子骧眼中则成不了气候。 唯独这拖雷四子的忽必烈,却隐隐被他视为大敌。 若是不能趁早剪除他,待到蒙哥死后,让他登上蒙古汗位,到时候恐怕就成了气候。 所以徐子骧一行人离开绝情谷后,就兵分两路,徐子骧现行奔赴襄阳去解这围城之危。 而另一路却是由五散人中的彭连虎和灵智上人两人护着裘千尺母女两人去湘西召集旧部,铁掌帮是天下大帮,就算在裘千仞隐退江湖已有十多年,可烂船还有三斤钉,更何况是铁掌帮这昔年江湖的大帮呢! 湘西一代自古就多能人异士,不久前这毙命于徐子骧手中的潇湘子就是湘西名宿,在后世这湘西一代除去五毒教之外,也有不少江湖门派。 湖南一带多名山,后世身为五岳剑派一员的衡山派也早在江湖上行走了。 不过源于早年裘千仞铁掌歼衡山一役的缘故,如今的衡山派仍是未能恢复元气,而此次裘千尺母女两人千里迢迢赶赴湖南,除去为了召集旧部,另一点就是要接触昔年和铁掌帮有间隙恩怨的帮派摒弃前嫌,号召大家一同来抵御这蒙古南下。 绝情谷距离襄阳城也不过数日的路程,随着徐子骧赶来,原本就隐在襄阳城内的五行旗也随之行动起来。 利用厚土旗善挖地道的特点,徐子骧将计就计,在蒙古攻城之际反而奇袭了它的大营,这才将忽必烈斩于襄阳城下。 就在大营火起的瞬间,原本攻城蒙古大军便同时朝着身后大营驰援,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忽必烈已死!” 在喊杀中震天的襄阳城下,徐子骧的声音却好似惊雷一般响彻在这夜色下。 他不像郭靖那般精通蒙文,所以此刻也只是以汉话喊出。 听到徐子骧声音响起,原本随着五行旗一众杀出的江湖好汉们也是面色大喜,随之欢呼起来。 就连带着百余名宋军悍卒杀出的郭靖听到这儿,也是神色一震,他和徐子骧在归云庄有过一面之交,所以此刻也自然听出了这是徐子骧的声音。 站在城头的黄蓉听到传来的捷报,紧锁的眉头也是随之一轻。 “吕将军,蒙古主帅已死,此刻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机会!” 看着一旁面色紧张的吕文德,黄蓉这时候则缓缓提醒道。 “黄帮主所言极是,我这就调遣兵马!” 闻言神色一振的吕文德,随即这才醒悟道,面露喜色的他直接便催促起了身后亲兵,开启城门准备大军杀出。 “王爷死了?” 此次派遣围攻襄阳数万蒙古大军中,也并非只有蒙古将士,其中也有汉人兵卒,不同于蒙人听不懂城下汉人精神振奋的原因,他们可是听懂了此前响彻战场的声音。 “忽必烈已死!” 看着惊疑不定的蒙古军阵,郭靖此刻则也以蒙语高声喝道。 郭靖内力深厚,他这一开口,又是好似惊雷一般的声音响彻在蒙古大军之中,很快就引起一片骚乱。 “纵然是王爷身死,我们也要抢回他的尸骨!” 已经赶到大营百米外汉人百夫长听到这里,则是眼中凶光外露。 自从蒙古起兵以来,还从未有过主帅阵亡的先例,知晓蒙古人残暴的他们,更是畏惧事后的追究。 “自寻死路!” 看着身为汉人却向蒙古效力的一众兵卒,刚刚一指点杀了忽必烈的徐子骧神色渐冷,随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割掉了这忽必烈的头颅。 这一幕,自然是引得这位汉人百夫长是凶性大起。 此番忽必烈身死,以蒙古人严苛的军法,不禁是他们要糟糕,就连同为蒙古人其他千夫长也要遭殃。 为了将功补过,保住全家老小性命,这名汉人百夫长便连连催动脚下马儿冲了过去,势要夺回主帅头颅。 可惜江湖厮杀和战场厮杀有天壤之别,普通的江湖中人若是单对遇到上蒙古骑兵也能取胜,只是待到阵前厮杀,除去武功高强者外其余人等皆不是精通骑射的蒙古骑兵对手。 可徐子骧岂是凡人,一身武功已经造化通神。 如今江湖上除去寥寥数人,已经无人能与其比肩! 更何况此前更是掌毙金轮法王,今夜又是连斩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三名投奔了蒙古人的高手。 气势正盛的他,看着前方一马当前的汉人百夫长,自然是眼中杀意渐起。 一人一马身影交错之际,徐子骧身形一纵,手中长剑便一剑封喉,刺穿了这百夫长的咽喉。 转瞬间就了结这百夫长的徐子骧,还未等君子剑上的鲜血还未淌干,便又是冲进了人群中。 自从他武功大成后,经历大小恶战也有百余回了,可在大军中厮杀却是头一回。 不过如今忽必烈已死,剪除心腹大患的徐子骧也不介意自己剑下多出不少蒙古亡魂! 兵刃当当响个不停,可却根本奈何不了徐子骧分毫,反而被他近身以后,连番就刺死十余人。 数息过后,这夜色下就又多出了数十人的尸首。 “放箭!” 随后赶来一名蒙古千夫长在目睹了徐子骧如同神魔一般手段后,也不愿冒险,便准备在远处将这身影当场射杀。 “嗖嗖!” 可就在这时候,徐子骧的身后却多出百余名头裹白巾的汉子,在他们弯弓搭箭后,百余步外蒙古人就顿时被射倒了不少身影。 五行旗中,锐金旗善射,若弯弓对射起来并不比骑射起家的蒙古人逊色多少。 就在蒙古人猝不及防被射倒多人的同时,他们脚下地面此刻也是忽然轰的一下陷了下去,在不少蒙古人陷进地底的同时,也有百余名头裹黑巾和红巾汉子从地底冒出,在他们手中水龙喷筒两方合力下。 数十名躲闪不及的蒙古人就被喷出的毒水连人带马就腐蚀的只剩下一具尸骸,而另一边烈火旗喷出火油下,顿时就有大片人影被困在火海之中。 战马畏火,看到火起,自然引得蒙古人身下战马一阵骚动,纵然蒙古人千般安抚,还是引得马儿发狂,更是在军中踩死了不少人。 “郭伯父,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就在蒙古大军陷入骚乱之际,远处月夜下却有一少年骑着一匹瘦马,则手持长剑杀进了蒙古军中。 而在他身后,则有一名白衣女子含情脉脉看着他,一路上也是以手中长剑替他挡住身后蒙古人刀枪剑戟。 在他们两人合力之下,困住他们近百名蒙人兵卒竟然奈何不了他们二人。 “过儿!” 正在军阵中厮杀的郭靖,看到杨过单人杀入来助他一臂之力,自然是老怀大慰。 自从义兄杨康惨死在嘉兴铁枪庙后,郭靖就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觉得是自己没能劝得义兄回头。 后来又在嘉兴寻找义兄骨血,宽慰之余,心中就越想将杨过培养成才。 可惜好事多磨,自小在外长大的杨过则和武家兄弟起了争执,并将其中一人打成重伤,无奈之下,郭靖这才将他带向了全真教。 想以全真教玄门正宗的名声,定能让杨过脱胎换骨。 可是谁知,杨过竟从全真教中逃出,入了古墓门下,随后更是在归云庄内和全真教起了龌龊。 心中深以为责的郭靖,此番看到杨过孤军杀来助他一臂之力,自然是心中大为宽慰。 “过儿,看好了,这杨家枪法当年我是从你祖父杨铁心手中学来,今日就将他传授给你!” 已从蒙古军中夺来一把长枪的郭靖,此刻却是有心教起了杨过这传自杨家的枪法。。 当年岳元帅旗下的杨再兴就是凭此枪法,杀得金人无数,引得金人心中生畏。 这杨家枪法共有七十二路,出枪甚长,且有虚实,有奇正,进其锐,退其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时隔多年,这杨家枪法重新在郭靖手中大放异彩,一挑一刺下皆有蒙古将士落马。 杨家枪法又是大开大合的招式,自然颇对郭靖性情,不觉间用了内力后,威力更是惊人。 看着在郭靖手中虎虎生威的长枪,一旁杨过也是热血沸腾,血脉贲张下恨不得亲自持枪杀敌。 被郭靖如此神威所慑,主帅被斩的蒙古大军更是无人能够阻他脚步,半个时辰过后,周遭的一众蒙古兵马竟被郭靖单枪匹马杀得是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而此时城中吕文德也终于遣好人马,从城中杀出里应外合之下,已无主蒙古大军只能各自为战,一番苦战过后,宋军大胜。 而余下蒙古残兵却在数位千夫长的统领下,快速向北逃去。 已被杀破了胆蒙古大军,一路上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被无数痛打落水狗的江湖中人追击下,又是折了不少兵马。 直至剩余残兵逃进蒙古境内后,身后的追兵这才罢休。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势 自赵匡胤陈桥兵变后,宋室就替代后周成了中原之主。 直至契丹大兴,宋太宗赵光义又被契丹杀得借乘驴车这才逃得性命,自此心气大败后,宋辽之间的攻势便自此彻底扭转。 后经过党项反叛,金人崛起,宋室虽也有收服旧土心愿,可却败多胜少。 其间也有多次差点将党项人灭国,但都被金辽插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反而是宋室在金人崛起,被打的丢盔卸甲,徽宗钦宗被俘不说,就连赵宋宗室也备受凌辱,除去朱皇后外不堪受辱跳入寒潭自杀以保名节外。 被南宋小朝廷称为“二圣”的宋徽宗,宋钦宗被金人俘到金国太子庙行牵羊礼后,却仍贪生怕死不肯赴死。 和身为一介女子的朱皇后比起来,这所谓的“二圣”实在让人笑掉大牙! 又待到蒙古盛,金人衰的时日,偏安一偶的南宋小朝廷又不吸取当年联金秒辽之事,在金人被蒙古打的节节败退时日,又不忘当年旧怨出兵讨伐只剩下蔡州一地的金哀宗,金哀宗以唇亡齿寒之说希望摒弃前耻共同抵御蒙古,可却还是被理宗皇帝拒绝。 最终金哀宗被杀,尸首被宋室奉于太庙中以祭拜先祖。 后金被灭后,理宗又派遣赵葵前往北方收服失地,可惜在洛阳一带遭受蒙古埋伏,大败之后被迫撤军。 自此北方一代,就全然沦为蒙古国土。 距蒙古一统北方已有十多年,而宋室却唯唯诺诺再也不敢轻言北伐之事。 而今蒙古大军南下,却在襄阳城下折戟,实在是引得天下震动。 况且不止如此,数万蒙古大军被杀得丢盔卸甲,甚至就连身为蒙古王室的忽必烈也是死在了襄阳城下。 自蒙宋两国交兵以来,传到临安城中捷报也不过是斩首蒙人十余首就算是大捷了,过百之数也是少之又少。 如此比起来,襄阳城下的大捷,自然就引得天下震动,就连临安城中醉生梦死的官家也被惊醒。 如此大捷,对自理宗以来的南宋小朝廷可谓是前所未有的胜仗。 蒙古势大已久,自理宗皇帝来的南宋君臣无不是战战兢兢,唯恐蒙古攻破襄阳一路南下,直至这临安城下再演当年靖康之耻。 不过听得襄阳捷报传来,满朝文武虽也人主张重赏守城将士,却也有更多人唯恐触怒蒙古来攻,主张拿获襄阳守将献给蒙古以换得一时平安。 大势所趋下,本就对蒙古人心中生畏的赵宋官家也遵从了众意派遣了使者一路北上,准备赶在蒙古人兴师问罪前拿下这位破坏友邦关系的罪魁祸首! 就在赵宋官家差遣使者快马加鞭赶向襄阳城时,忽必烈的死也在蒙古境内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自蒙古起兵以来,还从未有过黄金家族的后裔被人斩在阵前先例。 所以忽必烈的死,自然是引得一众蒙古王公是怒火焚烧,纷纷在大汗蒙哥帐外请战讨伐宋国。 …… 而此时襄阳城内,却是沉浸在一片喜庆中。 蒙古大军压境,城中百姓早已精神紧绷了许久,如今不仅是大胜,就连蒙古主帅也被斩在阵前,襄阳城内无论军民都自然都是要庆祝一番。 纵然此刻不是佳节,但也能看到街上是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带有喜色。 城中百姓兴高采烈庆祝大捷,可作为襄阳城的守将吕文德却是开心不起来,如今大胜他日蒙古人必回报复,更何况这次还斩杀了一位蒙古的王爷,一旦想到这儿,吕文德可谓是寝食难安。 若非担心跑到别处,也要被蒙古人悬赏捉拿,不然恐怕他早就携带家眷席卷逃命去了。 相比于吕文德的寝食难安,郭府内却是其乐融融。 在襄阳城危之际,徐子骧单枪匹马,在阵前斩杀忽必烈的壮举,也只有当年岳元帅北伐之时才能看到。 如今忽必烈已死,襄阳城之围也被解除。 黄蓉等人心中原本对于明教的防范也减弱了一些,在郭靖黄蓉夫妇的力邀下,当日在襄阳城下苦战的明教高手也全部来到了郭府中。 “徐先生,我郭靖就先替满城军民敬你一杯,若不是你及时赶来,并在蒙古大营一众高手保护下斩杀了忽必烈,恐怕这襄阳之围也不会这么快解除!” 在郭府的大院中,身为主人的郭靖这时候却主动站了出来。 诚然襄阳是城坚墙高,蒙古人想要攻下来也实属不易! 可若不是徐子骧冒险在阵前斩杀了蒙古主帅,仅靠襄阳城中的守军想要打退蒙古大军,也须得是一番苦战,只是到时候就不知这襄阳城中又有几家人传出哭声了。 “徐教主,我也替天下百姓敬你一杯!” 数日前刚在城中产下一女的黄蓉这时候强拖病体出现在宴席上。 “郭大侠,黄帮主所言极是,不过徐教主和明教诸位义士此番可是彻底打破了蒙古人不可敌的传言,大涨我南朝百姓士气!!” 一旁的朱子柳起身朝着徐子骧拱手道。 “说得好!” 身旁同样在这院落内鲁有脚,以及丐帮和江湖其他一众为此次鏖战出了大力江湖人士听到这里,都不免高声为朱子柳这番言语高声叫好起来。 蒙古军势之盛犹胜当年辽金,自它起兵以来,历尽百战,更是在中原一代连灭数国。 困扰赵宋百年的党项一夜之间被灭国灭族,女真也被蒙古数年连番鏖战损兵折将,最被逼得出走汴梁,只剩下蔡州一地。 如此军势,自然是骇得宋室君臣心中生俱! 而今日徐子骧率明教义士在襄阳城击败蒙古大军,自然是大涨天下人气势。 今日在这郭府收到邀请不止徐子骧一人,也有昔年和郭靖夫妇打过交道的沙通天和侯通海二人,甚至连当年在蒙古和郭靖有过交手的黄河四鬼也来了这里。 当日出城血战,只剩下三人的黄河四鬼却是身披重甲,手持长戟从城中杀出。 他们师兄三人虽然武功低微,可一身本领却在战阵中厮杀是大显神威,那一夜更是身先士卒,斩杀了不少蒙古将士,所以近日他们师兄三人也是有资格虽师父一同入席。 “诸位言重了,当日能够大败蒙古大军自然是离不开诸位的同心协力,不然仅靠我明教一家也是独木难支!” 徐子骧将杯中斟满的酒一饮而尽后,便起身拱手谦虚道。 “徐教主客气了!” 眼看徐子骧如此谦虚,众人更是起身敬道。 “不过诸位可知今日有三喜临门?” 徐子骧一杯热酒下肚后,则是忽然开口。 “三喜临门?” 听到这里,鲁有脚等人自然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喜是庆祝大捷,至于二喜三喜就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 相较于众人的摸不着头脑,唯独只有黄蓉若有所思微微一笑。 注意到了黄蓉的表情,徐子骧也不得不感叹这位黄帮主的冰雪聪明。 “如今大败蒙古大军可算是第一件喜事,第二件喜事自然是要恭喜郭大侠膝下又添了一位千金美事,至于第三件事,则是杨过浪子回头在这襄阳城下重现昔年杨再兴将军杀敌的风采!” 看着在场众人,徐子骧缓缓说出这三件喜事。 听到这儿,鲁有脚,朱子柳等人也不禁暗暗点头,随即也调转视线看向和一白衣女子携手而做的杨过。 由于徐子骧有过交待,杨过也并非是那不知变通之人,所以也将身为师父的小龙女说成代师传艺。 杨过小龙女两人年龄相差无几,所以这把说辞自然也是没能引起众人怀疑。 就在众人在府内欢庆大捷的时候,远在关中境内的终南山上,以丘处机为首的全真七子则是面色凝重。 郝大通,孙不二等人一路南下参加郭靖夫妇举办的英雄大会时,身为全真七子之首的马钰已经病重,如今距离当初已经过去数月,病重的马珏也终于撒手西去。 待他们师兄弟六人送走马钰师兄后,从大都远道而来的蒙古使者却已带着重兵登上了终南山。 原来蒙哥听闻逃回北方蒙古将士所言,当初在襄阳城有群武功高强的中原人杀得他们是丢盔卸甲,甚至就连四王爷也是惨死在一个不知名中原人士手中。 得知了这个消息,本就为全真教这数年以来暗地私通南宋的蒙哥,便差遣使者带着重兵进了重阳宫。 重阳宫受蒙古册封统领天下僧道大权,这十余年来可谓是顺风顺水赚足了便宜。 既然中原武林有高手阻碍蒙古大军南下,昔年被成吉思汗册封的全真教也该站出来为蒙古效力了。 看着眼前这上千蒙古披甲勇士将重阳宫围得是水泄不通,有心想要拒绝的丘处机则也是面色难看。 “长春真人,你们全真教被大汗册封统领天下僧道大权已有十余年了,现在也该是时候为我蒙古效力了!” 一名身穿华服的蒙古使者手持来自于大汗蒙哥的手谕,这时候的语气也变得很是冰冷。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山谷 暂时解除了蒙古大军的威胁后,在襄阳城内待了数日后的徐子骧却和郭靖和黄蓉暂且告别,除去因为内伤未痊愈的侯通海被留在城中修养,郝家兄弟和慕容诚也随他出城。 到了襄阳,当然避免不了去寻找“剑魔”独孤求败隐居的山谷。 原先是由于蒙古大军迫在眉睫的关系,徐子骧被迫只能将精力集中在忽必烈身上。 而今蒙古大军已被破,忽必烈也死在了自己手下,就算蒙古大军想要报复也要等到来年开春,毕竟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中原一代又连年征战,粮草辎重也需要时间来准备。 明白留给自己时间还很充足,待到郭府宴会结束后,徐子骧便和郭靖夫妇告别,带着沙通天,郝家兄弟数人一同去襄阳城外搜寻“剑魔”独孤求败当年隐居的山谷。 相较于“剑魔”独孤求败留在山谷中的遗刻,徐子骧却是最为留意山谷的菩斯曲蛇,相传此蛇是一种少见异兽。而此蛇曾见载于佛经,其遍身隐隐发出金光。头顶上生有肉角,行走如风,极难捕捉,其胆为深紫色,服食后即时精神爽利,气力亦可大增。 自从一身内力有所成后,徐子骧就早已甚少用剑了,所以自然这“剑魔”独孤求败遗刻反而对徐子骧没有太多吸引力。 鹤唳九霄神功后,他内功已臻化境,可却也到了一个难以突破瓶颈。 因此徐子骧这才想起了“剑魔”独孤求败隐居山谷中的异蛇,此蛇内胆能涨人气力,所以徐子骧这才想借助蛇胆助自己突破瓶颈。 不过这襄阳一代本就多山,群山峻岭也是不断,若是仅凭徐子骧一人之力即便能找到当年独孤求败隐居的山谷,恐怕最少也要耗费大半个月的功夫,所以他这才一同带来了沙通天等人。 沙通天虽然自号“鬼门龙王”,一身武功也大多都是水上功夫,可也轻功不弱。 不然徐子骧也不会将他独门武功移形换位收入囊中,而郝家兄弟曾是北方悍匪,平日里就没少和大山打交道,所以也将他们二人也带了过来。 从清晨出发,徐子骧一行五人专走偏僻小路,行至黄昏时,原本还依稀可见的羊肠小路到了现在却只剩下齐膝的长草,见状众人也只能纷纷选择下马步行。 就在这时候徐子骧,却忽听得山峰顶上传来一阵略显苍凉的雕唳声,徐子骧抬起头来,这才看到一大雕昂首挺胸屹立在峰顶,形貌狰狞奇丑,却自有一股凛凛之威。 “好丑的雕儿!” 紧跟在徐子骧身后的慕容诚忽然得见如此怪异的大雕,则也不由得出声惊道。 他在归云庄时就有幸见到过郭靖夫妇那对从小养大的白雕,少年心性的他自然也曾有所羡慕。 不过这巨雕形貌丑陋之极,全身羽毛疏疏落落,钓嘴弯曲,羽毛呈黄黑,显得甚是肮脏,头顶生著个血红的大肉瘤,双腿奇粗,而这羽翼,却又甚短,远远看上去自然是比不上郭靖夫妇二人白雕了。 “唳!” 可慕容诚无心之言,却被独立峰巅的巨雕听到了,身为禽兽的它,却是早已通了人性,所以这般言辞反而惹得它生气起来。 “呼!” 下一刻就见这双翼甚短的巨雕却从天而降,庞大的身形又是居高临下带来的它带来的劲风差点将数人掀飞。 “雕兄,勿怪!” 看出了巨雕并没有恶意只想惩戒一番的意思,所以徐子骧也没有贸然出手,屹立在前的他双手抱拳以友相称道。 “诚儿,还不快点向这位雕兄道歉!” 看着只是紧盯着眼前巨雕而呆立不动的慕容诚,徐子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晚辈一时鲁莽,冒犯了雕前辈,还是雕前辈恕罪!” 听到这儿,慕容诚也看出眼前巨雕早已通了人性,而且师尊已经和它以友相称,他自然也只能将它以前辈称呼起来。 慕容诚这般礼遇,这才让原本生气起来的巨雕安静下来,只见它摇摇头看了看徐子骧和慕容诚两人,而一旁的沙通天和郝家兄弟也看出这巨雕的不凡,此刻自然不会贸然开口。 直至数息过去后,这才峰巅落下的巨雕才拟人地点点头,做足了长辈的样子。 看到这里,慕容诚和沙通天等人有心想笑,可在巨雕面前只能憋住了。 似乎是看出了徐子骧是众人之中的首领,这身形比人还高的巨雕看向徐子骧眸子里也多出了一丝奇芒。 随后就见它忽然向前扑来,双翼齐拍,好似江湖中人交手一般。 而徐子骧早就知道这神雕通人性,又在独孤求败手中学得了不少招式,有所堤防的他只是脚步一错,就躲过巨雕如此犀利的一击。 眼见徐子骧轻松躲过它的一击,巨雕眸中更是奇光大盛,自独孤求败逝去后,孤身一人待在这山谷中它已经许久没能遇到这般有趣的人了。 所以随后就见它轻鸣一声,双翼拍动的力道相交之前又是大了几分,其劲风凌厉远远胜于大多江湖高手的掌风。 看到这里,慕容诚和沙通天等人也是瞪大了双眼。 这巨雕通人性不说,甚至还能和徐子骧比武切磋,自然是让他们数人使涨足了见识。 心中原本为徐子骧以友相称的疑惑,此刻也完全得到了解惑。 “来得好!”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劲风,徐子骧也是大感惊奇,高喝一声的他也是双掌拍出。 然而“轰”的一声响起,徐子骧的双掌和巨雕的双翼撞在一起,原本心中还唯恐伤了雕兄的徐子骧却是向后退了一步。 心中不免为巨雕力道惊讶的徐子骧,这才收起了原本担心,哈哈大笑一声后,又是和这巨雕接连过了数招。 不过这一次,没有留手徐子骧却是震得这巨雕身上羽毛一阵乱颤,明显是有些吃不消徐子骧这浑厚力道了。 知晓这巨雕是鸟中异种,但毕竟也已是步入老年,眼见它敌不过自己浑厚掌力后,徐子骧则是连忙停了下来。 本来也只是想切磋一番的巨雕,看着眼前如此懂事的人影,自然也是大感满意。 又是一声长鸣后,巨雕拟人般的冲着徐子骧点点头,随后就见它那一人多高的身躯向前走了数步。 回头看了看仍然停在原地的徐子骧等人,巨雕又低鸣一声,再次冲着徐子骧点点头。 看到这儿,徐子骧是面带微笑,而沙通天和慕容诚等人心底里却是震撼到极点。 如此拟人的举动,早已超出他们数人的想象,若不是徐子骧在场,他们数人恐怕还以为是遇到成精的妖怪呢! 随后徐子骧等人,这才在雕兄的带领下走进了山谷中。 众人在山谷走了良久,这才被巨雕带到一个山洞旁。 待到这时,巨雕却在山洞前轻点三下头,也低鸣三声。 听出了巨雕低鸣蕴含的悲意,徐子骧也微微止步,看着前方的山洞则是暗叹一声,双手拱起的他也隔空朝着洞窟中的遥遥拜了三下。 看到徐子骧如此举动,身后的沙通天和慕容诚也是有模有样照做了起来。 似乎是注意到徐子骧等人的举动,巨雕这才回头看向了徐子骧,连连点头让他走进去。 “冒犯了!” 徐子骧微微拱手后,便率先踏入了这山洞中。 这山洞其实甚浅,徐子骧等人走了不到三丈远就已经到了头。 而这洞中洞中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之外更无别物,不过这时候徐子骧却凭借着敏锐的眼力,察觉了洞角有一堆乱石高起,极似一个坟墓。 看到这里,徐子骧就已经明白此处就是“剑魔”独孤求败最终的埋骨地,一想到这位纵横江湖数十载唯求一败的奇人已经化作黄土,徐子骧心中也是不免唏嘘。 而这时候,随行进来的郝家则用火折子点燃了洞窟中不知放了多少年火把,也终于将洞窟的大片照亮起来。 依靠着火把的光亮,徐子骧一行人看清楚雕刻在石壁上的一行小字。这字迹笔划甚细,入石却是极深,显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 众人定眼望去,只见这石壁上写有三行小字。 “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而下面落款则是:“剑魔独孤求败。” “这位前辈好生霸气,只是不能亲眼一睹他老人家风采了!” 众人中年龄中最小的慕容诚看到这三行小字,心中也是不甚感慨,他是姑苏慕容家的传人,心中也自然对身怀如此绝技的前辈埋骨于此不禁感叹不已。 而沙通天和郝家兄弟二人则是面面相觑,石壁上所刻小字,他们也瞧见了。 只是这落款之人的名字,他们数人却是从未听闻过。 独孤求败,平生只求一败而不可得,这般气势,自然也引得同样身为江湖中人的沙通天等人心生向往起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独孤求败 在洞中见到了“剑魔”独孤求败的遗冢后,徐子骧也没在洞窟中久留。 在巨雕的引领下,众人这才来到山洞后。 只见洞后树木苍翠,山气清佳,而且如今天色尚早,徐子骧等人便快步跟了上去。 行至了约莫一里路后,巨雕这才停留在一处峭壁前。 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得有字。极目上望,瞧清楚是“剑家”两个大字。 看到这儿,众人尚且疑惑,而徐子骧却是明白,巨雕将他们众人带到了当年独孤求败埋剑的地点了。 “剑冢!” 众人年龄最小的慕容诚看到这里,心中更是好奇,听到巨雕催促的低鸣后,他便一马当先抢先登了上去。 这峭壁极其陡峭,看似常人难以触及。 可慕容诚却是出身不俗,身为慕容家公子的他,家传的轻功更是在江湖上称得上是一绝,又经过徐子骧的指点。 所以看似凶险之极的举动,却在众人眼里则是极为平常。 只见慕容诚身形好似大雁高高跃起,每到气力不足时便借助峭壁上凹处的岩石来借力,如此循环了数次后,他就登上了峰顶。 “教主,公子的这手轻功已经可算是江湖一绝了!” 峭壁下的沙通天看到这里,也不由得开口称赞了起来。 听到了沙通天这番夸奖,身后的郝家兄弟两人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微笑。 自从数年前他们兄弟两人跟随彭连虎投入了徐子骧麾下后,便直接跟在还是幼童慕容诚背后,说起来他们兄弟两人这些年可是已经将慕容诚当做自己徒儿一般看待。 如今看到他被“鬼门龙王”沙通天称赞,他们兄弟两人心底里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诚儿若是还能保持这份勤勉,恐怕只需过上十年就足以在江湖上称雄了!” 看着慕容诚轻灵的身姿,徐子骧也是嘴角含笑。 说起来,他这三十载的岁月中正式拜在他门下的徒弟也不过两名,相较于容貌俊秀远甚女子的平之,慕容诚俊秀中带着一股英气。 而且相比于平之,诚儿在武学上的天赋要更为出色。 在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看来,也只逊色当年自恣情放纵的令狐冲。 在他教导下,又经过手下五散人等的指点,一身武功眼界早已远超旁人,若是非要给他找上一个对手的话,同龄人中也唯有杨过一人而已。 杨过精修古墓全真两家之长,又经郭靖看重,日后成就也是不可限量。 “好了,我们也上去吧!” 眼看慕容诚的身影早已不见,仍然停留在峭壁下的徐子骧身影也是动了起来。 脚尖轻点地面的他,动作轻容随意,看上去明显要比刚刚的慕容诚要轻松许多。 内力深厚的他,只在峭壁借足了两次就登顶了。 身后沙通天和郝家兄弟两人也是各显其能,也是顺利登上这峭壁。 “师父,这位前辈好大的威风!” 看到了徐子骧身影出现在眼前后,刚刚登顶的慕容诚则是语中明显透露出一丝震惊。 原来在他们眼前的一块巨石上却雕刻了一行小字,只见上面写有:“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纵横江湖数十年,却未曾求得一败! 如今豪迈气魄,纵然是他心中被敬若神明的师尊也未能做到这般! 天下五绝高手成名已久,如今他们虽以多年不曾露面,可却是仍是让后人津津乐道,广为流传他们的往事。 慕容诚虽自认自己师尊武功高强,远甚旁人,但也绝不敢轻视五绝高手,更何况是做到独孤求败天下那般无敌于天下的寂寥呢! 看到这儿,沙通天和郝家兄弟两人更是眸中精光闪动,唯独只有徐子骧却是丝毫不吃惊。 作为后人,他几乎知晓这位剑魔平生往事。 知晓他武功高强,乃是天下一绝。 就连遗留下的独孤九剑,也可算是任何门派的镇派武学了! 昔年风清扬就是依靠着一手独孤九剑,就在年少时在江湖上扬名了。 即便将风清扬放到这宋朝,凭借他那一身精妙剑法,也有资格向五绝高手逐一讨教了。 随后巨雕一阵低鸣后,就见它扇动翅膀,伸出钢爪推到一块巨石。 这时众人这才看到巨石下藏有三柄长剑,另有一块长条石片。三柄剑和石片并列于一块大青石之下。 看到此处,沙通天却也安奈不住心中好奇,主动走上前去,只见他提起右手第一柄长剑,而这剑下则留有两行小子:“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瞧到这行小子,众人微微咋舌,此刻目光也终于落到沙通天手中的长剑上。 只见此剑长约四尺,青光闪闪,明显是把不可多得的宝剑。 待到沙通天将这把长剑放回原处,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一块长条石片上,见石片下的青石上也刻有两行小字:“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众人看到这儿,也是恍然大悟,心中对于此剑的遗失略感遗憾。 随后沙通天又拿起了另一把长剑,可惜他手刚握在这把长剑上的瞬间,他的脸色则变得略微吃力起来。 原来这把黑黝黝长剑看起来是毫无异常,但其实却是沉重之极,沙通天原来的武器本就是一把铁浆,分量也自是不轻。 可和手中这把黑黝黝的长剑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起来。 “此剑让给我吧!” 目光落在这把墩头无锋的漆黑重剑上,徐子骧的眸子里则也是精光一闪。 当年他修炼易经锻骨篇有所小成后,也是走了当年杨过的老路,以一把重剑行走江湖上。 可惜他当年西域远行拜访昆仑派震山子道兄时,将用千金铸造成的重剑留在了青城派上。 而如今他在剑冢看到昔年独孤剑魔所用的玄铁重剑,自然是有了兴趣。 “教主,小心,此剑份量倒是不轻!” 小心将这把长剑递了过去后,沙通天随后也是提醒了起来。 可惜对于此剑的份量,徐子骧却是早有预料,片刻后,就见他以单手举起这把重约百斤的长剑,脸上则是神色自如,毫无异色。 瞧到这儿,沙通天心中微微一惊的同时也对眼前这位教主的气力有了更深的领教。 重新将此剑握在手中后,徐子骧接连试探使了数招,心中更是有了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看着这把重约百斤的长剑在徐子骧手中却是举重若轻的样子,郝家兄弟和慕容诚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脸上则满是崇敬神色。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众人看到一旁小字的评价,脸上也是一副深以为此的表情。 自从这一路走来,他们数人可是亲眼见证下徐子骧动手的非人景象。 除去郭靖之外,其余等人和他们眼前教主交手起来,无不是被以力压人。 一个多月前,那蒙古的国师金轮法王是何等威风,最后还是被眼前身影以力相压被掌力活活给震死了。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完全符合他们教主的出手的宗旨。 众人惊叹过后,则被慕容诚提起的一把木剑吸引住了眼光,这把木剑年深日久,剑身剑柄均已腐朽,而它下面留有小字却是让众人再次不由得心生惊叹。 “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看到这儿,无论是沙通天还是郝家兄弟,甚至连慕容诚也是面露崇敬,神色也不在有任何孟浪。 “前辈这般神技,属实难以想象!” 以沙通天在江湖上的地位,也被这无剑胜有剑的境界给震撼住了,原本闭塞的眼界则是瞬间豁然开朗起来。 而两侧郝家兄弟听到这儿,也挺身默立,看样子也是被一番话给刺激到了。 “可惜如此招式,我却不能亲眼目睹,实属平生一大憾事!” 徐子骧长叹一声后,也微微鞠身朝着这剑冢举了一礼,心中也不禁为独孤剑魔所求一败惆怅感到遗憾。 若是这位剑魔早生几年,当年江湖上也肯定不会让“南慕容,北乔峰”专美于前了,以他的这身剑术,遇上了那位乔帮主恐怕也是要传出一段佳话来。 就算是再为不济晚生十多年,这五绝高手就算略微不如这位乔帮主,但也不会让他深感寂寞了。 看到徐子骧这番动作,身后沙通天等人也是照做起来。 在这位独孤前辈埋剑之地,原本以为天下武功不过尔尔的他们,也终于深感自己之前是井底之蛙了。 一身所学拳脚掌法,刀剑招式无不是夜郎自大,没能遇到此道真正的高手而已。 “唳!” 一旁屹立的巨雕,看到众人遥遥对着这剑冢遥遥相拜,此刻也是张嘴长鸣一声,这声雕鸣激越苍凉带有一丝明显悲意,明显也是在怀念着昔年的故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菩斯曲蛇 由于天色已晚,众人便在山谷中留宿起来。 虽然这山谷偏远城镇,不过好在当年独孤求败也在此隐居,除去环境简陋外,也能满足四人暂时的借宿。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之际,山谷内却传来了一阵响亮的雕鸣声。 徐子骧闻声而至,洞窟内的沙通天三人则是慢了一步。 听出这阵雕鸣声中的急促,徐子骧脚尖一点,整个人就已飘到了数丈之外,数息之后,他人就赶到了那里。 徐子骧定睛看去,发现巨雕正和一条碗口大小般粗细的毒蟒在对峙,而在它的脚下早已倒下不知多少条毒蛇的尸体。 看到了徐子骧身影前来,这巨雕的雕鸣声也更加洪亮了一些。 随即便倏地一下忽然出手,瞬间就啄瞎了毒蟒的一只眼睛。 毒蟒吃痛之下,自然是狂性大发,也扭动身躯只扑巨雕而去。 只是可惜巨雕身躯虽然庞大,可却敏捷异常,避开了毒蟒扑来的同时,又接连啄在毒蟒身躯各处。 顿时一时间,巨蟒身上便遍体鳞伤,鲜血直流了。 不过这毒蟒也是蛇中异种,在接连被巨雕啄伤后,仍然速度不减,反而趁势张嘴咬在了巨雕的爪子上。 巨雕爪子外皮坚硬异常,毒蟒这一咬自然是没能咬破,可它也趁此机会,扭动身躯缠上了巨雕。 看到巨雕落入下风,徐子骧是有意出手。 “唳!” 可这巨雕似乎并不愿意被人相帮,看出徐子骧有出手的意图,它连忙长唳一声。 看到这里,徐子骧也只能罢手在一旁观战。 同时沙通天三人此刻也赶了过来,他们三人看着明显落入下风的巨雕也是惊叹一声。 昨日在这山谷中他们三人也见到了这巨雕的神异,却谁想今日又在这山谷中见到了另一蛇中异种。 巨雕伸嘴在蟒身上连啄数下,每一啄下去便有蟒血激喷而出,可这毒蟒收缩身形速度却愈是更快,片刻后,它便牢牢缠在了巨雕身上。 毒蟒愈盘愈紧,丑雕毛羽贲张,竭力相抗。 可毒蟒如此体型,既然缠了上来随着发力,又岂是这般容易挣脱! “大雕,我来助你!” 眼见巨雕不敌,身为少年人的慕容诚自然不能坐视不理,随着他身形飞起,双掌好似莲花交错。 原来当日在绝情谷中,裘千尺出瞅到自家女儿和慕容家的少爷交谈间眉目含笑的样子,便自己做主向徐子骧提起两家晚辈的亲事。 一番交谈过后,徐子骧知晓这老妇虽然恶毒,可她女儿却是个善良女子,而且容貌清秀美丽,性情脱俗,的确是个良配。 况且此后还需这老妇出力,没有贸然拒绝的徐子骧便在私下里确认自己这徒儿的意愿,听出他言语中松动。 徐子骧也是明白,便暂且替他答应了这门亲事。 不过慕容家可是江湖中流传百年的武林世家,在得知慕容家的来历后,唯恐自家女儿被人看不起的裘千尺,便在谷中稍稍指点自家这未来女婿的武功来。 她一身武功皆是出自其二哥裘千仞的指点,所以掌上功夫也是不弱。 此番慕容诚使出的招式,就是当年裘千尺在江湖上博名的掌法,可惜他修炼时间尚短,内力又不足。 这一掌拍在毒蟒头顶,也只是让毒蟒微微一晃而已,并没有迫使它松开缠绕的身躯。 “诚儿,让开!” 看到这巨雕已经是命悬一线了,徐子骧的眼神也稍显认真起来。 随后就见他轻飘飘一掌落在了毒蟒头顶,就是这看起来毫无力道的一掌,却瞬间让毒蟒身形瘫倒下来。 直至缠住巨雕的身躯松懈下来,它的口鼻这才渗出丝丝血迹。 “教主,您摧心掌的掌力真是深不可测!” 看着只需轻飘飘一掌就让身躯庞大的毒蟒倒地而亡,旁观的沙通天则连忙站出来恭维道。 “诚儿,铁掌的功夫固然好,可你内力不足,这一双肉掌也未经药浴,下次可别鲁莽了!” 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慕容诚,徐子骧则是摇摇头教训起了他。 “师父,徒儿知错了!” 本以为自己这次能够借助铁掌的功夫能让师父刮目相看,却未想还是差了一筹,此刻的慕容诚自然是面色稍红连忙低头承认了自己的过错。 知晓他这徒儿无非是少年心性,徐子骧也只是开口训诫一番绕过了此事。 而此刻被徐子骧救下的巨雕,刚刚脱身就狠狠啄在毒蟒身上,不一会儿毒蟒体内的蛇胆就被找到了。 “雕兄,且慢!” 可就在它要大快朵颐将毒蟒蛇胆吞下的瞬间,徐子骧却是出手拦住了它。 看着拦在它身前的徐子骧,巨雕则略显疑惑,以为徐子骧要和它争夺这枚蛇胆的它,则拟人化苦恼起来。 “雕兄,这蛇胆只是生服的话,就未免太暴殄天物了,不如配上其他药引服用效果才会更更佳!” 看出巨雕的犹豫,徐子骧则是微微一笑解释起来。 不知是听懂徐子骧这番话,还是处于其他什么缘故,巨雕最终放开了这枚蛇胆。 普通菩斯曲蛇生服就能涨人气力,而眼前这条毒蟒又岂非凡物,配合其他药引效用才会更加! 当初徐子骧为了配制日月神教的三尸脑神丸,可是熟读了不少医书药经,这才配制出了日月神教令人闻风丧胆的三尸脑神丸,所以自然也对有关蛇胆药方熟知于心。 在此后的几日里,徐子骧便吩咐郝家兄弟返回襄阳寻找自己所需药材,而沙通天和慕容诚则在谷内捕捉菩斯曲蛇。 这菩斯曲蛇身为蛇中异种,头上有肉角,通体金色,行走如风,极难捕捉。 纵然是有沙通天这名武林中名宿在场,两人耗费半日功夫这才捕捉了三条。 在随后的几天下,两人熟知了此蛇的习性后,这才加起来捕捉超过十条。 看着他们两人如此艰辛捕捉,站在高处的巨雕却是高鸣一声,随后从天而降一爪就从岩石缝隙抓出了一条长有肉角的毒蛇。 相比于他们两人的艰辛,巨雕这番举动却是信手拈来轻松之际。 看到这儿,慕容诚则也忍不住为巨雕叫好起来。 而沙通天却是老脸一红,心中深为自己比不过一只飞禽而感到羞耻。 不过巨雕却是不管他们的看法,随即就撕开蛇肉从中吊出一枚蛇胆来,这一次它却没有直接生吞,直至等到了慕容诚来到身边后,它这才将其放下。 有了巨雕的协助,二人抓蛇的速度这才快了不少。 两天过后,在郝家兄弟赶着药材回来山谷后,慕容诚和沙通天手中已经已经多出了二十多枚蛇胆。 此后,众人又在谷中带了数日。 直至徐子骧将丹药炼成后,众人这才面露喜色。 徐子骧拿起手中碧绿色的药丸,嗅了嗅扑鼻而来的阵阵清香,可他却仍是面露遗憾。 在场众人分不出这丹药的好坏,只是闻到这扑鼻清香就以为是大功造成,其实不然,此丹能有此成效也不过依托蛇胆和药方的功效。 “可惜了,此丹要是黄药师来炼制,恐怕功效还会更胜一筹! 看着装满数个瓷瓶的丹药,徐子骧语气里则遗憾至极。 不过自从黄蓉嫁人之后,黄药师便离开了桃花岛,旁人相见其一面则更是困恼。 除去徐子骧当年在江南见到黄药师一面外,这些年来甚至黄蓉也没能得见自己父亲一面,知晓黄药师如今行踪不定,徐子骧心中虽有遗憾,但也只能接受这个局面了。 “雕兄,你先尝尝吧,我这药虽有瑕疵,但却远胜生服!” 话音刚落,徐子骧手中便飞出数枚药丸,这巨雕也是不躲闪,同样嗅到此药清香的它更不会拒绝。 一般牛嚼牡丹后,这巨雕眸子一动,随后便大翅扇动起来,好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以它庞大身躯明显也是有些吃不消那从腹部划开的强大药劲,不过它毕竟是跟随过“剑魔”独孤求败,长鸣一声后就飞出洞穴借助高空阵阵凉意来消减体内热意。 “你们也试试吧!” 看着巨雕冲天而起,其余几人服下药后也是不敢大意,连忙以自身内力来化解这股从腹部生气滚滚热流。 纵然如此,他们数人还是面色潮红,明显也是一副不胜药力的样子。 看到这儿,徐子骧微微摇头,知晓自家制药的功夫还不到家。 “你们日后吞食时还是佐以热酒,不然难以化开要力!” 看到他们这般胀红脸色,徐子骧也只能随后叮嘱起来。 待到片刻后,看到数人脸色好转,他这才放下心来,打开瓷瓶吞食一枚药丸。 相较于他们数人,徐子骧内力深厚,自然不会有不胜药力的顾虑,借助雄厚真气,徐子骧则是缓缓化开了这股药劲,并且运起鹤唳九霄神功的心法来引导这股药力,直至运行了数个周天后,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菩斯曲蛇的确是蛇中异种,妙用非凡,徐子骧只是吞食一枚用蛇胆搭配其他药物炼制成药丸,就感觉神清气爽,自身气力仿佛涨了一丝。 而丹田内原本雄厚的内力,此刻也有壮大的迹象。 这时候身旁的数人也同样感受这儿,则是面露惊容。 要知道在场众人修炼出这一身内力,无不经过寒暑数十载苦练而成,就连众人修为最浅的慕容诚也是如此。 而今日吞食这一枚药丸,竟能有涨自身内力的功效,这如何能不让他们感到惊异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北上(上) 在这山谷中逗留了约莫半月的时间,沙通天等人则是是功力大涨,他们三人内功修炼到了这般境界早已抵达了个人瓶颈,然而凭借着蛇胆调配成的丹药,他们三人则在短短半月间内力大涨。 就连众人年龄最小,功力最浅的慕容诚也是受益匪浅,他由于功力浅薄,每日以内力化开一枚已是极限。 而作为众人中内力作为深厚的徐子骧,却不会有这般苦恼。 以他如今的雄厚真气,每日连番化开数枚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连续服用数日,他一身气力就远甚从前,这百余斤份量的玄铁重剑竟在他手中也变得越发轻巧,好似没有重量一般。 这一幕在一旁沙通天等人看来,自然是引得惊叹连连。 连续服用半月后,徐子骧自鹤唳九霄神功大成后的真气也变得更加浑厚凝练,但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一日,徐子骧却是停止调息出现在山谷中。 看着身前不远处的碗口般粗细的大树,徐子骧则是眉头一挑,右手食指随即隔空点出,明明相距有两尺左右,可仍是被他阴寒气劲贯穿多出一个空洞。 看着碗口般粗细的大树被他隔着两尺仍以黑风指力贯穿,徐子骧却还是眉头微皱。 如今他这般指力在江湖上已可算作一绝,就算是五绝中的南帝一灯大师的一阳指也未必比他高明多少。 可是作为熟知前朝之事的人,却是深知在北宋年间,勉强可算作江湖一流高手的段正淳的一阳指力就可隔空达到三尺距离。 这样比起来,徐子骧经过严寒酷暑,无数奇遇修炼而来的武功也还比不过自诩风流的段正淳之流。 不过段正淳年过四旬才有这般境界,徐子骧比起这位大理的镇南王年龄尚轻,况且两人真比起来,孰胜孰负还未可知! 想到这儿,徐子骧也只能长叹一声。 当初北宋年间,江湖上可谓奇人辈出。 除去大名鼎鼎的“南慕容”和“北乔峰”外,江湖上也仍有其他各领风骚的江湖人物。 比如行事隐秘旁人不可知的逍遥派,还是执武林牛耳的少林寺,其中更是高手倍出,其他门派鲜有人能压过他们一头。 甚至连天山灵鹫宫门下统属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中也是高手倍出,比如蛟王不平道人,芙蓉仙子崔绿华,乌老大等人。 在徽宗年间,黄裳奉命编纂“万寿道藏”时悟得道家神功,内外兼修更是杀得当年明教高手丧胆。 更不提中期还有一名旷世奇人,名曰“独孤求败”以一柄三尺长剑技压武林群雄,直至万年唯求一败而不可得! 而到了南宋年间,江湖上虽也有重阳真人技压群雄,因此博得天下第一的名号。 可若比起武功来,无论是重阳真人,还是其他四绝都和北宋年间的前辈们相差甚远。 在北宋年间,连一流高手都算不上的岳老三都能以指力贯石,可到了南宋以重阳真人之能,竟也不能做到以指力在石壁上刻字。 两者武功差别,可非一点半点! “教主,您的这身功力又有所精进了!” 这时候身后目睹了徐子骧以指力贯穿大树一幕的沙通天,此刻也忍不住开口恭维起来。 对于沙通天的恭维,徐子骧看似面无表情其实心底里却还是暗叹一声。 比起眼界只是局限在这般天地下的沙通天,徐子骧心里则很是清楚自己的武功只不过能和当年的大理镇南王段正淳不分伯仲的境界,远不及“南慕容”更不提“北乔峰”了! “沙通天,你在麾下效力已有数年功夫了,说起来也为这南朝百姓的安危出生入死不知多少次了,所以你不必对我这般奉承!” 看着仍在自己面前改不了阿谀奉承的沙通天,徐子骧语气则神色一正道。 “教主赎罪,我老沙所言并非是有意阿谀奉承,而是句句发自肺腑!” 听到这儿,沙通天则是连忙拱手解释起来。 当年他由于贪图富贵带着师弟以及手下四名徒儿投奔了金国六王爷,因此被周伯通擒主囚在终南山上,若不是有幸被徐子骧所救,纵然他们身死日后若是有人提及他们的大名恐怕多半也是骂名而已。 如今他们四人在江湖上的大名,可是远胜往昔,现在江湖上谁提起“鬼门龙王”的大名都要竖起一双大拇指! 看着沙通天这般不似作伪的真诚模样,徐子骧只能暗自摇头也不好多说什么。 “收拾一下,我们即日就返回襄阳吧!” 这以蛇胆为主制成的丹药他已经服用了多日,其中功效已经大为减弱,所以徐子骧自然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况且这菩斯曲蛇天生异种,繁衍到这般规模也是不易,不该涸泽而渔,也好日后留给有缘人。 “属下领命!” 沙通天听到这里则是双手拱起,随后便转身朝着山洞去了。 “唳!” 与此同时,从空中落下一只巨雕,雕鸣声响亮至极的它此刻竟然连身上的羽毛也比之前多出了光泽,此前双翼上稀疏的羽翼也比半月前浓密了不少。 看样子,这以蛇胆为主的丹药也是让巨雕受用不已。 “雕兄,你在这山谷中也待得够久了,不如随我出谷会一会这天下群雄!” 看着双翼上重新长出羽毛的巨雕,徐子骧心里一动主要邀请起了巨雕。 “唳!” 听到徐子骧的邀约,巨雕发出了一声雕鸣后这才对着徐子骧点头。。 自从“剑魔”独孤求败埋骨在这山谷中后,神雕悲伤不已下之下自然是不愿轻易离开这山谷,就算偶尔外出也是局限山谷外的数里的范围。 如今徐子骧邀约,已在山谷中待了不知多少年的巨雕自然不会拒绝。 看到巨雕点头之后,徐子骧脸上也多出一丝笑意。 随即便和巨雕一前一后朝着山谷外走去,他们数人已经在山谷中逗足了半月时间,自然是不能继续躲在这里耗费时日了。 而且这蛇胆丸经过徐子骧等人的服用,仍有剩余。 数年前承了黄药师的人情,这蛇胆丸也正好给刚产下一女的黄蓉当做礼物。 想及此处,徐子骧脚下步子飞快,数息后一人一雕就出现在山谷外。 由于已经在谷中足足待了半月时间,众人养精蓄锐都是功力大涨,所以便连夜赶路。 第二日清晨,徐子骧等人的身影就出现在襄阳城外。 看出徐子骧正是当初解了襄阳之围的侠士,守门的宋军将士连忙打开城门,极为恭敬请了他们数人进城。 而待在府内的郭靖夫妇此刻也听闻徐子骧等人归来,也连忙亲自出府迎。 只是他们夫妇二人看到徐子骧背后那有一人多高的巨雕时,也不由得眼冒奇光。 他们夫妇也曾养过一对白雕,本以为他们夫妇那对雕儿已是神骏难得,可今日得见这只巨雕却更胜一筹。 原本巨雕由于待在谷中不知多久的关系,一身羽翼已脱落大半,自然是在旁人眼中丑陋异常。 而如今由于吞服多枚蛇胆丸的缘故,巨雕原本稀疏的羽翼已经长出,配合它那甚巨的体型,远远看起则是让人心中生畏,一路走来,不知多少路人都不敢直视这巨雕,只得躲在远处旁观打量。 “徐教主,你这雕儿可真是神骏!” 脸色比半月前好转不少的黄蓉,这时候目光也盯着徐子骧背后的巨雕,语中也是不由得惊叹起来。 “说来话长,这位雕兄可是……” 看着面露惊色的郭靖夫妇,徐子骧这时候便主动介绍了起来。 从山谷中发现的剑冢,以及有关这位“剑魔”独孤求败的生平都缓缓说来,特别是听到这位“剑魔”平生求一败而不可得的寂寥后,郭靖夫妇二人也是心中一惊。 又听到这位“剑魔”独孤求败四十岁之后就达到了不屑带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进,渐入无剑胜有剑之境。 这般境界,如今已可算作江湖一流高手的郭靖夫妇二人自然是能分辨出此境界的难得,心中也不禁为这位“剑魔”前辈为之惊叹起来。 顺带连这位“剑魔”前辈膝下的巨雕,也言语中多出了一丝敬意。 介绍完独孤求败的平生事迹后,徐子骧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蛇胆丸拿出,递给了黄蓉。 “这蛇胆丸是我以菩斯曲蛇的蛇胆配制而成,能涨人内力,是大补之物!” 听闻这装在瓷瓶中蛇胆丸能够涨人内力,郭靖和黄蓉心中一惊的同时也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夫妇二人都都不约而同想起当年梁子翁以珍稀药材喂养成大蛇,那大蛇当年被郭靖吸干血液而死,而它的血液也是郭靖的内力大涨。 “难道是佛经中记载的菩斯曲蛇,传闻此蛇头上长有肉角,行动如风,极难捕捉!” 随着郭靖二人对视一眼后,定下心来的黄蓉也想起了佛经中有所记载的菩斯曲蛇。 “黄帮主好见识,这蛇正是佛经中记载的菩斯曲蛇!” 看着黄蓉一眼就叫破此蛇的来历,徐子骧微微一笑后也是承认下来。 这菩斯曲蛇是蛇中异种不错,可这蛇胆对于高手来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用,他如今服用这蛇胆丸多枚,自然功效上也是大为减弱,所以也没有必要去隐瞒这蛇的来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北上(下) 腊月初八,在这京兆府内却是两幅截然不同的光景。 色目人和契丹人,以及早年投奔在蒙古人麾下汉人军士则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衣食充足地躲在屋内驱寒避暖。 而京兆府内普通老百姓却大多都是衣衫褴褛,由于多年战乱的关系,这城中的百姓除去少数大户外,其他百姓皆没有余粮。 一大清早,就有不少百姓汇聚在街头等待着好心人施粥让他们好熬过这寒冬天气。 此时在京兆府的安西王宫外,一名身穿华服的儒雅男子却静候在宫门外。 而在他身边却有一名道士打扮的男子也站在宫门外等候,此人年龄不过三旬而已,可神色间却见阴鸷狠辣。 原来此人正是赵志敬,当日重阳宫被蒙古大军围困后,郝大通等人被逼无奈之下便暂且委派赵志敬和蒙古人虚与委蛇。 可这一去就已过去了数月之久,其间赵志敬是备受蒙古人刁难。 也让心底里本就对各位师叔伯偏心不满的他,也让心底里那份狠毒阴鸷更是彻底暴露出来。 原来全真教自重阳真人仙逝之后,在大师兄马珏的引领下倒也是相安无事,可随着马珏病逝后,教中有关三代弟子之首的争夺却是变得激烈起来。 其中在这三代弟子中则以赵志敬武功最高,其次为尹志平,不过两人却由于师承不同,在派中长辈眼里的待遇也是有天壤之别。 赵志敬师承于“铁脚仙”王处一,而尹志平却是师承自全真七子中武功最高的“长春真人”丘处机。 比如这次蒙古人来者不善,几位师叔却是直接跳过尹师弟,直接选中他和和这群穷凶极恶的蒙古人打交道。 至于平日里被诸位师叔偏爱的尹师弟,唯独这次却连提都没提到。 这其中差别,自然是让心中狭隘的赵志敬怒火中烧愤恨不已,在刚下山后就彻底投靠了蒙古人。 “耶律兄台,待会大汗召见,还需你为多多我美言几句!” 已经在这寒风中等待了半个时辰的赵志敬,这时候抬起头看了看身前目不斜视的身影,此刻却故意讨好道。 “师兄客气了,你我同属一门,何来如此疏远呢!” 对于赵志敬这般有意的讨好,站在身前的儒雅男子却是一脸淡然,仿佛没有听出他这言外之意。 “嘿嘿,那就有劳师弟了!” 听到这儿,赵志敬面色一喜连忙低声道。 其实若真要算起来,他还要称呼一声身旁这位年轻人一声师叔。 毕竟他可是周师叔祖曾经收下的弟子,在全真教中辈分理应同全真七子是一个辈分,身为王初一徒儿的赵志敬自然要尊称眼前身影一声师叔。 不过此人倒也大度没有计较此事,反而以他年龄最大的关系,尊称起了他一生师兄。 刚开始赵志敬倍感别扭,也不敢轻易相应,可是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他自然也是习惯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在面对身旁这位辈分颇大的师弟时,仍然不敢放肆,一脸赔笑的表情。 在这京兆府待了数月的时间,可是让往日常年待在重阳宫中的赵志敬知晓了权势的可怕。 什么天下第一,武林正教,还不是在蒙古人的马蹄下面瑟瑟发抖。 而他身旁这位师弟的来历,也让他打探清楚了。 他的父亲可是耶律楚才,也就是成吉思汗当年的宰相,虽然如今已经家道没落,可在赵志敬眼中却是一颗足以挡风遮雨的参天大树。 “大汗醒了,你们进去吧!” 又在宫门屹立一个多时辰后,这安西王宫内才走出了一名高丽太监,趾高气昂对着二人吩咐道。 听到这儿,两人这才小心翼翼跟了进去。 看着在他面前摆弄威风的阉人,走在最前面的耶律齐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 他父亲耶律楚材自成吉思汗起就效力于蒙古,至今已有三十多年,早年也曾担任过中书令,可谓权倾一时。 可惜窝阔台担任大汗,却备受排挤,被迫远离朝堂当起了田舍翁。 本以为至此他们耶律家就彻底断绝仕途,无缘重回大汗帐前的时候,襄阳城的一场惨败,却让他们耶律家有了转机。 四王子忽必烈的死,以及数万大军的惨败,也让近年来战无不胜的蒙古人逐渐惊醒过来。 听闻在阵前斩杀忽必烈的南朝汉人是一武功高强的强人时,也是引得不少蒙古王公夜不能寐。 就在这时候耶律楚材则主动上表,将自家小儿耶律齐送进了汗帐中效力。 当日差遣大军围困重阳宫的注意,就是出自于耶律齐之手,他早年偶遇周伯通,被其收入门下,也习得一身正宗全真功夫。 虽说江湖了解不多,可也清楚当年重阳真人技压群雄的往事,如今蒙古王公被斩,自知武功有限的他便将目光盯上了重阳宫。 正巧大汗蒙哥也听闻过当年“长春真人”远赴西域的往事,便将此事全权委派给了他。 准备等到来年开春之后,便再度发征讨宋室,到时候这全真教的道士们,也要随他们一同南下。 而此次传他们入宫,正是为了来年大军南下之事。 …… 同时,在郭府内的徐子骧说出的一番话,却是让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 “徐教主要北上?” 郭靖眉头微皱,看着面前一脸淡然的身影,语气则也显得十分惊讶。 “不错,蒙古大军虽败,可却并未伤及元气,来年开春后必定要开拔大军来攻,所以我准备先行北上斩杀蒙古大汗!” 看着面前郭靖夫妇,徐子骧随后说出的这一番话更是引得众人一脸震惊。 “刺杀蒙古大汗?” 听到这儿,在场众人无不面面相觑。 “徐教主,此事非同小可,我们须得从长计议啊!” 郭靖定了定心神后,便开口劝道。 “郭大侠,想必这蒙古军势之盛你是最清楚不过了,此前看似大败蒙古人,其实并未伤及蒙古人的元气,若想要解决来年蒙古大军南下,也唯有这个办法了!” 看着面前的郭靖,徐子骧却是摇摇头说道。 “徐教主,此事过于凶险,还是得谨慎行事,毕竟此事无论成功与否必定会引来蒙古人来报复,到时候恐怕又苦了这天下百姓!” 知晓蒙古人残暴的郭靖,此刻也不由得担忧事后蒙古人的报复。 “郭大侠,我意已决,你也莫要劝我了,杀得一蒙古大汗足以保得两年天下太平,待我杀掉这蒙古大汗后,也将其漠北行宫的其他皇室杀个干净,到时候这北地蒙古无人统领,足以保得这五年太平!” 明白郭靖心中的顾虑,可徐子骧一开始就未想过停手。 蒙古人有数万万之众,仅凭徐子骧一人自然是杀不干净,可这蒙古王室人数却是有限。 况且如今蒙古仍有大军远在中亚一代,若是铲除了大汗蒙哥以及其他漠北行宫中的王族,最少能给这天下争取五年的太平时间。 “这……” 听到徐子骧如此杀气腾腾的一番话,郭靖也是一愣。本欲继续开口相劝的他却被一旁的黄蓉拉住了。 “徐教主既然愿意为这天下百姓以身犯险,我们夫妇二人自当是鼎力支持,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我们须得从长计议!” 拉住郭靖后,身为女子的黄蓉却是神色一正道。 相较于秉性敦厚的郭靖,黄蓉则是智计百出,平日里郭靖也是极为尊重她的意见,此刻她一开口,郭靖心中纵有不解却还是忍了下去。 “此次北上,我欲先行斩杀蒙古大汗,随后再斩其羽翼铲除其他蒙古高官将领,如此一来足以给我们争取数年太平,不过到时候就要辛苦你们夫妇了!” 说道这里,徐子骧隔空朝着郭靖夫妇遥遥相拜。 “徐教主,你太客气了,这也是我们夫妇分内之事!” 随即回了一礼的黄蓉,也代表身旁的郭靖说道。 徐子骧所说的麻烦,黄蓉自然是能够明白。 不过这点麻烦相比于这位徐教主日后面临的凶险局限,就变得不值一提起来。 和郭靖夫妇道别后,徐子骧便带着沙通天等人即日就出发了。 至于慕容诚则被徐子骧勒令和郝家兄弟一同留在襄阳城中,负责留手以防蒙古人来攻。 随即在他这位明教教主的一声令下,除去留守襄阳城内的五行旗外,其余明教教众则遵从他的调遣,一路乔装打扮出现在各个蒙古重镇之中。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就已有多位蒙古将领被杀。 其麾下蒙古将士,由于身中奇毒,想及男女之事就会毒发心中绞痛难耐,导致营啸发生死伤惨重。 而徐子骧则带着沙通天和侯通海二人一路北上,历经十多天功夫,这才入了陕西境内,直至出现在京兆府内。 这京兆府原是多朝古都,被女真强占后更是成为金国重镇之一。 而女真被蒙古所灭后,这京兆府也被划在忽必烈名下,不过由于其战死在襄阳城下,原本这属于他的封土如今却尽数掌握在大汗蒙哥手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夜闯 自成吉思汗起兵以来,可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以数十年的功夫就建立起一个横跨欧亚大陆的帝国。 不过由于领土过于辽阔,窝阔台继任大汗后便在喀拉和林定都。 随着窝阔台的突然暴毙,继任大汗蒙哥上台后仍将漠北和林定为都城,直至他在钓鱼城下被飞石所伤不治而亡后。 忽必烈这才将都城从漠北迁徙到大都,自此改国号为“大元”后的都城就彻底定都在这里原本属于金人的都城。 而随着徐子骧的横空出世,斩忽必烈于襄阳城下后,仍健在的蒙古大汗蒙哥便暂时行宫迁徙到原本忽必烈的封地,以西安城中新建起的安西行宫作为下榻之地。 …… 月夜下的京兆府守城将士们,此刻却搓着双手跺脚躲在背风处扎堆取着暖。 由于蒙古军势之盛,这京兆府内的将士已经有多年没动过刀兵了,所以久安之下,这群守城将士们自然也变得懈怠许多。 况且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除去一些劫径的蠢贼外不可能有其他人外出活动了! 这一阵子虽然两国之间并不太平,甚至前线上还屡屡有蒙古高官刺杀的消息传来,可京兆府毕竟相隔国界上千里,所以自然不用担心宋兵的偷袭。 不过这凡事总有例外,在这清冷的月色下,京兆府的高大城墙下却多出了一具陌生的身影。 此人身形矫健,只是脚尖轻点地面,就好似大雁一般腾空飞起。 中途这人并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就这样硬生生在光滑的城墙凌空直窜出数丈之高,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借助着夜色的掩护,城墙上巡逻的将士甚至没能发现什么,就被他贴近了城墙施展轻功腾挪了上来。 而此人正是徐子骧,他这一路北上途中更是斩杀了无数蒙古高官,数日前就在洛阳城中他还亲手斩杀了重新被蒙哥启用的老臣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其人虽是契丹人,可却汉化已久,当年在成吉思汗麾下时更是担任中书令长达十余年。 只是窝阔台继位后,他由于不被新君所喜,耶律家这才家道中落起来。 而忽必烈这突然一死,却给了身为老臣的耶律楚材一丝重新返回朝政的机会。 忽必烈乃是蒙古王公中最为知汉之人,平日也是礼贤下士,门庭下也是汇集了不少汉人文士。 随着他突然一死,原本被经营得固若金汤的中原也忽然变得动荡起来,为了重新让这中原一代稳定下来,蒙哥这才被迫重新启用了以知汉著称的耶律楚材。 知晓这耶律楚材才能的徐子骧,自然是不会给蒙古人有重新收敛人心的机会! 不过说道这儿,徐子骧就不得不重提“老顽童”周伯通的胡闹了! 此人性格虽然好似赤子,但行事作风却是任性至极,毫无是非观念。当年重阳真人携其拜访一灯大师,本是想着拉近两家关系,让他离世后全真教仍有可依仗外援。 却未想却铸成大错,铸成大错后这周伯通又毫无担当,直接抛下倾心于他的刘贵妃直接飘然远去,这才引出了后面裘千仞和段王爷和瑛姑之间的恩怨情仇。 所以徐子骧提起这老顽童,心中也是鄙夷居多。 这耶律楚材的次子,耶律齐又被玩闹心十足的周伯通收入门下,私自传授隐退的蒙古高官子女武功,其实也犯下其师兄重阳真人早年全真戒律。 不过由于其辈分过高,全真教中自然无人敢出言教训于他。 可到了徐子骧这儿,却不会有这些顾虑了。 斩杀了耶律楚材后,他继续北上,这一夜又趁着夜色,施展金雁功好似神仙一般飘然登上了十米高的城墙。 而这金雁功则是全真教的轻功,当年郭靖在大漠经马钰教导也学会全真教的轻功,而此次徐子骧北上,两人在出发前夜也是交流了一番各自武功。 这金雁功便是在那时经郭靖之手传授给他,而徐子骧和郭靖两人内功深厚至极,可算当世两大高手。 郭靖当初能在元气有所损耗的情况下,强行在半空中催动金雁功凌空升起数丈之高,徐子骧一身武功造诣也造诣不在郭靖之下,所以短短半个月的功夫自然也是能做到这一点。 登上了城墙后,徐子骧随手擒下一名小兵后,便问起了王府的下落。 他一路北上,自然也是清楚蒙古大汗如今正待在长安城中的事实。 夜色已深,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安西王宫,徐子骧踩在屋檐上的身影更是健步如飞。 以他如今的轻功造诣,自然是不会下屋内的人察觉,半刻钟后,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王宫高墙前。 看着手持火把在角落中巡逻的蒙古将士们,徐子骧则是面色如常,不过当他视线看到宫门旁多出了数名身穿道袍的身影后,他的眉头不由得一挑。 因为这身装束分明就是北方全真教道士的打扮,而且这站在宫门中的其中一人他也认识。 此人正是赵志敬,而他身旁矮胖道士则是他的徒弟鹿清笃。 他们师徒两个臭味相投,在赵志敬主动投奔蒙古后,鹿清笃也效仿了其师父的做法,两人可谓是全真教倒戈最快之人。 看到这儿,徐子骧轻咦一声。 虽然他清楚全真教和蒙古人之间的瓜葛,可也未想到全真教竟然如此不要面皮,甘愿冒天下大不韪的风险来帮蒙古人。 这赵志敬可算是全真教三代弟子之首,他出现在这儿,也就意味着得到了全真七子的首肯。 想到此处,徐子骧则是冷哼一声。 当年他若不是看在重阳真人的面子上,这全真教早就被他一人铲平了。 而今夜又在这王宫里瞧到了这全真教弟子在为蒙古人,这全真教自然是留不得了,这番他若是出手恐怕就连郭靖夫妇说不了什么。 没有理会在宫门外充当守卫的赵志敬师徒,徐子骧冷哼一声后,就闯进了这王宫中。 这安西王宫是近年来才修建成了宫殿,仓促间仍有地方未能修建完毕,所以这也给徐子骧机会。 他趁着夜色,独自一人就闯了进去。 他利用过人的目力,在夜色里好似没有阻碍一般,就绕过无数巡逻的将士和守卫们。 不过当他走到这正殿时,却不得不停主了。 因为正前方的大殿外,则屹立着数道他极为熟悉的身影。 其中就有数月前出现在归云庄中的“清静散人”孙不二,以及郝大通等人,不过在这群须发皆白的老道中,还有两名年轻道士,其中一名徐子骧则是认识。 他正是尹志平,而他身旁另外一名青年道士徐子骧却没能认出来。 除去这尹志平和另一名青年道士外,其余五人则都是内功修炼有成的高手。 全真七子中马钰已死,谭处端也早在数十年前死在西毒欧阳锋的手中,所以那两名青年道士恐怕是为了填补天罡北斗阵的空缺而来。 不过当初七子皆在,都拦不住黄药师等人。 如今又缺了内力深厚的马钰等人,又如何拦得住他呢? 想到这儿,徐子骧冷笑一声,也不在遮掩身形,直接大摇大摆的落了下来。 “嗯,是谁? 盘膝坐在大殿正前方的“铁脚仙”王初一忽然睁开双眼,定睛看向了前方。 全真七子在早年就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如此他们年龄虽长,可一身功力却愈是深厚难测。 这普天之下,除去五绝之外,以及毙命在徐子骧掌下的金轮法王后,恐怕也极少有人能做他们的对手了。 如今徐子骧不加掩饰步伐,自然瞬间就被他隔着老远就察觉到了。 “是你!” 看着月色下一身青袍着身的青年道人,王初一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此人的样貌,他们师兄弟数人可谓是记忆深刻,当初在重阳宫他们师兄弟联手对付此人却还被他轻松化解,让全真教这数十年的声誉也差点沦为江湖笑柄! “王处一,你们全真七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之前暗地里和蒙古人暗通款曲就不提了,现在竟甘愿为蒙古大汗当起了守家犬!” 看着面前脸色凝重的王处一,徐子骧的这番话里却是丝毫不留情面,讽刺地站在身前的王初一脸皮一阵发烧。 “骂得好!” 被徐子骧这般言语讽刺面色通红的王处一,此刻竟也不去反驳什么,反而点点头赞同了起来。 自先师重阳真人仙逝之后,他们师兄数人行走江湖间皆未曾忘缺先师教诲,这才在江湖上为全真教赚下了鼎鼎大名。 可却未曾料到,他们须发皆白的时候又迎来这般名誉扫地的一天! “你这老道倒还有点羞耻之心,既然如此,就早早让开,免得我自取其辱!” 看着举止上如此反常的王处一,徐子骧也是心中暗暗生奇,言语上也没有之前那般咄咄逼人起来。 “徐教主,老道我不是不想让,而是不能让啊!” 看着仍为他留了一丝颜面的徐子骧,王处一心底里却变得苦涩异常。 “王师兄,你对这魔头再怎么解释,他也不会明白你我的苦衷!”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大殿中也走出了数道身影,其中一名走在最前面的女冠更是言语中多出丝丝愤恨。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罡北斗阵 “没想你们五个老家伙竟自甘堕落,甘愿做这蒙人走狗!” 徐子骧独自站在一人站在这大殿之外,看着已将他团团围住的数道身影,脸上的神色依旧是镇定不已,未见丝毫慌乱。 反倒是郝大通等人,在被徐子骧那双亮的惊人的眸子盯上后,自感羞愧之下竟无一人敢与其对视! 哪怕是数人中自认平生大节不亏的丘处机听到这里,也是噤然不语。 要知道他们数人平日教导门下弟子在行走江湖之际也是多做行侠仗义之事,秉持家国大义必不可忘,可他们这数位师长今日所做却有违大义。 所以此刻他们数人面对徐子骧的质问,无不面带愧色不敢反驳。 “你这魔头,哪里知道我们的苦衷,若是我们不答应蒙古人的要求,恐怕这满城百姓就要……” 数人中年纪最轻的“清静散人”孙不二这时明显不岔被徐子骧借助大义名头来教训,所以便强压心头怒火大声说道。 “够了,师妹!” 看着仍在为他们数人强行辩解的孙不二,丘处机心中暗叹一声后便主动喝止道。 “邱师兄,你们为何还不动手,难道不怕惊动了大汗怪罪下来吗?” 或许是殿外喧闹了太久,这时候大殿中又走出了一名身穿蒙古服饰的青年,这人眸子带着一丝冷意,此刻走出来催促起来。 “耶律总管,我们可当不起你这师兄!” 余光瞥到身旁的青年,郝大通等人则是面色一紧,不过丘处机毕竟是性格似火,就算受制于人此刻也不愿和此人扯上一点关系。 “哦,看来你就是耶律家的漏网之鱼吧?” 徐子骧目光落在了这青年身上,此时他已认出此人的身份。 就在数日前,他在洛阳城中亲手了结被重新启用的耶律楚材,其间他那儿女也曾出来阻拦,可惜武功都是粗浅而已,自然连他一招都没有接住就了结。 其中这长子使得是鹰爪门的功夫,而女子使得却是全真教的功夫,不过他们两人功夫都未练到家。 清楚周伯通曾经收过耶律家公子为徒的徐子骧,心中自然是有些诧异。 不过以徐子骧如今的修为当然不会将这耶律齐放在眼里,只是没想到才过去数日功夫,他就在这王宫遇到这耶律家的漏网之鱼。 “今日既然让我遇到你了,岂能让你继续苟活!” 看出耶律齐眼中隐藏的恨意,徐子骧摇摇头便身影一晃。 “列阵!” 可惜他身影刚窜出一丈左右,却听到丘处机忽然冷喝一声,随后原本就围在四周的郝大通,王处一等人便同时动了起来。 数人武功次之的尹志平位当天枢挡在最前面,而在他身后的师弟崔志方则是位当天璇,刘处玄居中位当天玑,丘处机位当天权,四人组成斗魁,王处一位当玉衡,郝大通位当开阳,孙不二位当摇光,三人组成斗柄。 北斗七星中以天权光度最暗,却是居魁柄相接之处,最是冲要,因此由七子中武功最强的丘处机承当,斗柄中玉衡为主,由武功次强的王处一承当。 当年重阳真人自知时日不多,唯恐欧阳锋在他死后来这终南山抢夺经书,所以提前留下这天罡北斗阵来防备他日之需。 早年全真七子武功微弱,这天罡北斗阵的威力自然也是彰显不出来。 而随着他们师兄弟人至中年之时,这天罡北斗阵就足以困住五绝高手,而若是有郭靖这般高手参与布阵就足以战胜任何五绝。 可惜数月前掌教马珏就已仙逝,而谭处端师弟却就折在欧阳锋手中,缺少这二人这天罡北斗阵的威力自然不是能从前相比。 半月前身为三代弟子的赵志敬又欲令智昏,铁了心投奔蒙古人的他和丘处机等人是大吵一架。 如今也是形同陌路,不然由他来替代其师弟崔志方位于天璇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居然摆出了天罡北斗阵,看来你们全真教是铁了心要为蒙古人效力了!” 看着摆出天罡北斗阵的全真五子,已被困在阵中的徐子骧却是语气变冷,眸子杀意渐起的他满是冰冷盯上丘处机等人。 “魔头,你休要猖狂!” 身居摇光的孙不二看着被困在阵中仍然嚣张气焰不减的徐子骧,自然是怒火中烧,连忙高声呵斥起来。 “哼,你真以为这天罡北斗阵困得住我吗?” 看着身为女冠却仍然聒噪不止的孙不二,徐子骧眸中寒意大盛,冷喝一声后就动起手来。 这天罡北斗阵虽然玄妙无比,可却仍有破绽,如今这布阵之人功力层次不齐,更是给了徐子骧破阵的机会。 只见他身影好似鬼魅,明明距离尹志平还有一丈之遥却瞬息而至,大惊之下的尹志平连忙持剑反刺。 可是刚一出手,却被徐子骧忽然鼓起的长袖挡住,任凭他如何发力,手中这三尺长剑却根本刺不进去。 “哼!” 徐子骧轻哼一声后,便隔空震断了尹志平手中长剑。 “尹师兄!” 眼见尹志平吃亏,身后的崔志方连忙扺掌到尹志平后肩,想以二人合力来抵消这恶贼功力。 “不可!” 身居天权的丘处机看到这一幕,心中则是连忙暗叫不好,知晓尹志平和崔志方两人功力有限,所以才将他们两人设在阵前,本是想起到诱敌作用。 可未想他和高手交手经验不足,竟犯了如今大忌。 这徐子骧一身武功恐怕早已远超他们任何一人,单对单的话自然是毫无胜算。 眼见这二人就要命丧在徐子骧掌下之时,好在身居天矶的刘处玄及时出手,突然一剑朝着徐子骧面门刺来。 可惜就就算是身为全真七子的刘处玄出手,也并非是徐子骧对手。 徐子骧只是身影微缩,就避过这看似凶险的一剑,随即便运起真气一指就点在了刘处玄手中长剑上。 二人气劲相交之下,刘处玄身影虽是剧颤抖,可还是握紧手中长剑。 “嗯,你这老道功力比起六年前倒是有所精进了!” 此前一指徐子骧虽并未使出全力,可这刘处玄竟能勉强当下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嘿嘿,承让!” 勉强平复了胸中翻腾的气血,面色微红的刘处玄也不愿露出软弱一面,所以这时候也强撑着朝徐子骧拱了拱手道。 “刘师弟,我来助你!” 眼见刘处玄吃了大亏,众人中武功最高的丘处机也及时出手,拦在了徐子骧身前,同时这天罡北斗阵又变幻了阵型。 此时这天罡北斗阵的变幻莫测才彰显出来,徐子骧若是击首则是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腰则首尾皆应,硬是牢牢将徐子骧困在这天罡北斗阵中。 不过丘处机,郝大通,王处一等人接连出手,首尾呼应之下,却仍是奈何不了徐子骧分毫。 反而在和徐子骧交手中,被其浑厚真气给震得气血翻腾。 这时候大殿的地面却忽然微微震动起来,远处也有火光顺着宫门缝隙传来,以徐子骧如今的耳力自然是听出了这是蒙古披甲将士正在朝这里的赶来。 以他如今的武功,这在常人眼中不可挡的蒙古精锐却算不上威胁。 不过只是被他们缠住脚步的话,这蒙古大汗就会趁机逃之夭夭! 想到这儿,徐子骧冷哼一声,原本还留了三分力的他忽然周身长袍鼓起,直接隔空挥出一掌。 而在这月夜之下,这掌风好似鬼哭狼嚎一般,楞是骇得丘处机等人被逼得睁不开眼。 心中暗叫不好的丘处机,此刻才心知自己等人还是小瞧了徐子骧。 原来丘处机等人这几年一直静坐在重阳宫中苦修内功,自然是无从知晓徐子骧如今在江湖上的大名。 数月前郝大通和孙不二等人,虽然也在英雄大会中和徐子骧有过交手,可当时徐子骧并未痛下杀手,他们两人自然也不清楚徐子骧功力深厚这一步了。 而在英雄大会后的短短数月间,徐子骧又以菩斯曲蛇的蛇胆为药,自身功力又有精进,这丘处机等人又怎能知晓呢! 感受到这扑面而来的掌风,根本睁不开眼的丘处机只能依靠双耳辨敌,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被徐子骧一掌印在胸前,整个人径直就倒飞出去,摔出去足足有一丈之远。 “师兄!” “师伯!” 亲眼目睹了众人武功最高的丘处机被徐子骧一掌拍飞后,身旁众人无不目眦尽裂,手持长剑势要和徐子骧分个生死。 不过这天罡北斗阵虽精妙无比,可却仍有破绽! 比如布阵七人中,若有一人被打倒,就能破了此阵。 此刻丘处机被徐子骧一掌拍飞,生死不明,其余六人自然困不住徐子骧半步了。 眼见这六人仍然纠缠不休,徐子骧冷哼一声也不在留手,要知道单论功力这六人中除去丘处机外,也唯有王处一次之。 可就是这王处一竟连徐子骧三招都挡不住,就被一指点倒,若非徐子骧最后指力留了三分,他早就这阴寒指力贯穿了心脉当场毙命了。 至于其他人,则更是拦不住徐子骧的身影。 被他直接打到两人后,就踏进了这大殿之中。 而这时候,眼见形势不妙的耶律齐则带着一名衣不遮体的壮汉,在成十名手持刀枪的蒙古将士拥簇下躲进了后殿之中。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天下震 在这灯火通明的后殿中,那一身青袍的身影却是让紧紧护在蒙哥身前的耶律齐心中压力大增。 旁人或许不知道他这五位师兄的厉害,作为师承自周伯通的耶律齐心中却是极为清楚。 即便他是世家公子,此前不太涉及江湖恩怨,可也清楚全真教天罡北斗阵的厉害。 然而如此大阵,佩上他这五位师兄的联手,却仍无法困住这青袍身影,已经让不久前还胜券在握的耶律齐心中大乱起来。 他毕竟不是江湖中人,所以自然不清楚徐子骧的厉害。 当初徐子骧在归云庄力挫全真教的一幕,也由于郝大通和孙不二羞于启齿的缘故,就连全真教中的弟子知道的也不多。 而赵志敬如今虽然和耶律齐同在一条船上,可也因为各怀鬼胎未曾提及此事,所以耶律齐自然不清楚徐子骧的厉害。 “护驾!” 看着走在王宫中犹如闲庭信步般悠哉的青袍身影,耶律齐牙关紧咬下却仍不愿独自离去。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耶律家如今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他此时若是独自离去,的确是有一线生机,可这样做,就彻底断送了重振耶律家的机会! 而且知晓蒙古人残暴的耶律齐,心里很清楚,他若是此时离去,恐怕今生就要彻底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他刚一开口,徐子骧眸中含有冷意的眼神就已经落在他的身上。 如今徐子骧神功大成,连带着习自叶二娘的摄魂大法也变得玄妙许多。 和徐子骧眼神刚一触碰,耶律齐就眼神飘忽,明显是中了此招。 可他毕竟是师承自周伯通,身怀全真教嫡传的他,相比身旁的蒙古将士们自然是有些能耐。 就在他同身旁的蒙古将士一同举起右手,要挖出自己双眼的瞬间,耶律齐忽然就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的双手距离眼睛近在咫尺时,他也不由得冷汗直流。 而就在这时,原本护在身旁的蒙古将士们忽然传来一阵惨叫,原来竟有人在不知不觉间挖出自己的双眼,端的可怕! “嗯!” 看着竟然从摄魂大法中清醒过来的耶律齐,徐子骧也是轻咦一声。 这摄魂大法虽说他平日里也是不曾多用,可也绝非是这把轻易摆脱得了,不然当初丐帮的鲁有脚也不会在迷糊之下说出圣火令的所在。 而这次,他食得蛇胆后,内力精进之下,连带着这摄魂大法也变得玄妙起来。 不然也不会只是轻轻一瞥,也让眼前这群蒙古将士在不知不觉挖出自己的一双招子! “好一个周伯通,居然将正宗的全真心法也传授给了你!” 徐子骧冷笑一声后,便从耶律齐呼吸中察觉了什么。 难怪能从他这摄魂大法中挣脱,看来这周伯通不仅是传授了他粗浅武功这般简单,恐怕连全真教正宗的心法也一同传授给了他。 虽说他这次以摄魂大法强行控制面前成十名蒙古将士的手段有些勉强,可也并非是这般容易挣脱出来。 除去徐子骧使用摄魂大法的手段过于勉强外,这其中全真心法也起了不小作用,不然仅凭耶律齐的粗浅武功,哪里识得出摄魂大法的厉害! “阁下,你如此以大欺小,不怕我师父将来问罪于你吗?” 心知自己绝非眼前身影对手的耶律齐,却从徐子骧的语气中听出他似乎认出自己的师门,所以便在此时想以言语暂且吓退此人。 “哼,先解决了你,再向那周伯通问罪吧!” 反被耶律齐提出的周伯通的大名给彻底激怒的徐子骧,这时候则不惧反怒道,随后就身影一动,心中竟是起了亲自动手的念头。 看着反而被自己惹怒的身影,耶律齐心中连忙暗叫一声不好,丹田真气运起,右手中长剑则倏地一下向前刺出。 这看似普通的一招,其实却神完气足,劲、功、式、力,无不达到了耶律齐平生的最佳状态。 可惜他和徐子骧武功之间悬殊太大,如此招式也只是刺了个空。 反倒是耶律齐眼前一花,就感到胸前一阵刺痛,紧接着他的身形就在原地僵住了,而徐子骧却仍是闲庭信步般继续向前。 由于此前徐子骧摄魂大法的缘故,周围其他的蒙古将士早已皆死于自残之下,只留下那衣不遮体的蒙古大汗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 这蒙哥也是久经战阵,也算是身经百战之人,可也被徐子骧这般好似神魔般的手段给当场骇住了。 如今能够站在原地,已经算是他表现极佳了! “借你头颅一用!” 看着面色透露出一丝慌乱的蒙哥,徐子骧嘴唇微微一动,就忽然向前点出了一指。 最后,这后殿之中只剩下弥留之际的耶律齐眼中亲眼目睹了此人以刀斩下大汗头颅的一幕。 大殿外,大口呕血的丘处机刚在尹志平的搀扶起身。 此前他们五人联手和徐子骧交手,也还是不敌败北。 倘若不是徐子骧看在郭靖的情分上,对于他们数人有所留情,不然单凭这一掌的功力,就足以让他丧命。 就在他们师兄弟数人颤颤巍巍的起身后,这大殿中徐子骧的身影却缓缓走出,众人眼见徐子骧归来,本以为他要斩尽杀绝。 心中大惊之下,已经重伤的丘处机和王处一强提真气准备和身旁诸位师弟和这恶贼拼死一战。 可说来奇怪,这从大殿走出的徐子骧眼神并未向他们看向分毫,反而依旧大步向前。 这时候徐子骧手中提着还在滴血的头颅,却让他们数人脸色大变。 因为这头颅的主人,他们七人都是认识,正是在半月前曾经召见过他们的蒙古大汗,就在昨日,他们师兄弟还曾在大殿见到过他。 然而…… 看到徐子骧已经得手,众人中气魄最足的丘处机此刻也好似丧失了全部气力般凄然一笑道:“平儿,你快带着你崔师弟离开这王宫吧!” “师父,您老人家吉人天象,自然能平安度过此劫,我先护着你和诸位师伯一同杀出去啊!” 看着言语中透露出死志的丘处机,尹志平也是眼睛一红道。 “痴儿,如今蒙古大汗身死,蒙古人盛怒之下肯定要迁怒于我全真教,我们五个老家伙身死不要紧,可不能让我全真教道统毁于一旦啊!” 看着依旧留在原地不肯离去的尹志平,本就重伤的丘处机被气的是脸色发白,看着跪在地上不肯离去的尹志平,已经别无其他办法丘处机则也只能狠下心来。 一掌扇在尹志平左脸上后,丘处机更是顾不得伤势,大喝一声道“孽徒,你难道想让我和你诸位师伯死不瞑目吗?” 被如此当头棒喝,尹志平也只能起身。 “志方,日后你要多多帮衬你尹师兄!” 不久前中了徐子骧一指的王处一则嘴角带血对身旁另一个徒儿叮嘱起来。 他教徒无方,导致赵志敬叛出师门投奔了蒙古人。 所以此时目睹了蒙古大汗的头颅被徐子骧割去后,明白蒙古人残暴的他,心中也是有了死志。 “师父,您放心,徒儿日后一定听从尹师兄吩咐!” 明白自己师父这番深意的崔志方也只眼角含泪,拱手对王处一拱手一别后,便狠下来强行带着有些犹豫不决的尹志平从宫中走出。 “诸位师弟,我先去也!” 看着尹志平和崔志方两人离去后,本就强提一口气的丘处机也顿时放下心来,大笑一声后就自断了心脉。 “邱师兄还是这般洒脱,我自愧不如啊!” 看着丘处机先行自断心脉而去后,王处一苦笑一声后,便抬头高歌起来:“大道初修通九窍,九窍原在尾闾穴……” 竟开始高唱起了全真教的大道歌,身旁其余三人听闻也是神色一变,似乎也是回忆起了当年他们师兄弟七人同时拜在恩师重阳真人麾下的时日。 这时候郝大通,刘处玄,孙不二三人也是嘴角含笑,开始陪同王处一高歌起了这全真教的大道歌。 脚步声渐近,在一众手持强弓弩箭的精锐将士将士冲进宫殿的同时,已将这大道歌唱到尾声的四人也是同时默契一笑,随即同时震断了心脉。 人群中,身穿华贵道袍的赵志敬则带着自己徒子徒孙神色惊疑地看到这儿。 姗姗来迟的他们,自然是不清楚这宫殿内发生的一切! 不过赵志敬看着盘膝坐在原地已经溘然长逝的丘处机等人,心中则有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果然,随着他们众人冲进大殿后,看到原本在重兵保护下大汗蒙哥竟变成一具无头之尸后,赵志敬顿时感到天都要塌了下来。 “这群道士勾结刺客,害了大汗性命!” 这时候无处发泄怒火的蒙古人,自然便将目光盯在身旁的赵志敬等人。 蒙古人崇拜长生天已久,这些年来虽有藏传佛教,西域拜火教等教派传入,可其仍有大多数尊崇原本信仰。 而全真教这数月以来在大汗身旁传教的行为,自然也是引得不少蒙古王公不满。 如今大汗已死,这群惹人嫌的道士自然也没了用处! “诸位听我解释……” 脸色一变的赵志敬有心辩解,可惜周围蒙古人早已杀红了眼,顿时便调转强弩长弓对准他们师徒。 万箭齐发之下,纵然赵志敬手段不凡,却还是在数息倒在了大殿之内。 而他身旁的徒弟们,也全部倒在了他的身旁,无一幸免!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下变 嘉兴府,南湖边的醉仙楼里,这几日里可谓是热闹极了。 “话说这位杨将军手中长枪,可不简单,传闻是用海外陨铁铸成,重约六十八斤,寻常汉子可是拿不起它……” 在一位身穿青衫的中年说书人缓缓道来下,周遭一群特地赶来捧场的食客们则是听得津津有味,连连为之叫好起来。 说起这位杨小将军,就不得不提起他的家祖,那位被世人誉为万人敌的杨再兴将军了。 当年这位杨再兴将军单枪匹马闯进金人阵中,欲要活着这个金兀术,可惜未曾找到,但他手杀数百人而还,他往来敌阵纵横自如,气势逼人,杀得以彪悍著称的女真人是威风丧胆! 若非他误走小商河,被金人设下伏兵,身中百箭而亡。 焉能有岳元帅因“莫须有”之事被抓,含冤而死在牢狱之中的事情! 如今岳元帅虽逝,可又有这位杨再兴将军的后人杀得蒙古是溃不成军,他们这群苦于蒙古已久下老百姓自然是大感心中痛快,为之叫好起来。 “你说杨过这手中长枪有六十八斤重,你是亲眼见过吗?” 不过就在众人听得入迷的时候,二楼上却传来了一阵质疑。 眼见自己被人打断,原本还有些愠怒的说事人抬起头,看到是一位明媚秀丽的姑娘开口,心中的不快顿时消失了大半。 所以这才强忍不快,解释起来:“这位姑娘,在下自然是从一位好汉口中听闻!” 他适才叙述这桥段,自然是用了夸张手法,可事已至此,要他自己打自己嘴巴,当然是不成。 “这位姑娘,我观你衣着不凡,明显是大户人家出身,所以也该知书达理明辨是非,又怎能对这位杨将军语中不敬呢!” 这时候楼底下人群中钻出一名身着长衫的文士,分明是不满于她此前语中直呼这位小杨将军的大名。 “芙儿!” 被人连续反驳,这位坐在靠窗位置的秀丽少女明显有些不服,又欲开口反驳的她这时候却被身旁瞎眼老人给叫住了。 “柯爷爷!” 眼见到身前的老人语气如此严厉,也被吓了一跳的秀丽少女顿时也慑于他的气势不在开口。 “诸位,我老瞎子先替我这孙女向大家道歉了!” 话落,这位手持铁杖的瞎眼老人便起身冲着四周遥遥作揖以示歉意。 有了他做出表率,在场众人自然只能作罢。 待到众人恢复平静,重新听楼下这说书人讲起这杨将军大破蒙古人的故事。 “芙儿,你可知出岛之时答应我了什么?” 知晓面前的少女仍不服气,坐在一旁的瞎眼老人只能暗叹一声,重新提起了这个。 “一切听从柯爷爷吩咐!” 这时候的秀丽少女也只能紧咬双唇,不得不提起当初出岛时和瞎眼老人的约定。 “你记得就好,如今过儿已是军中大将,又为这天下百姓在阵前厮杀,自然是容不得轻辱了!” 明白少女和杨过之间的纠葛,但瞎眼老人也只能尽量晓之以理,让少女明辨是非不能再向从前那般持宠而娇了。 他当年因为欧阳锋的缘故,对还是孩童的杨过冷脸相待,现在想来,自然也是有些后悔。 所以才不想让芙儿,继续一错再错,和杨过之间的恩怨继续加深了! “是啊,芙妹,杨兄弟如今仍在前线浴血杀敌,你我自然不能像以前那般对待他了!” 静坐在一旁的大武也是少有没有附和少女,反而赞同起了身旁老人的做法。 “大武哥哥,怎么连你也为那杨过说话?” 本就心中就有些不服的少女,这时候看着身旁一向沉稳的大武哥哥,语气中也是透露出丝丝委屈来。 “小武哥哥,你说?” 眼见没人附和自己,情急之下的少女便将目光投向了身旁本该替她说话的小武哥哥身上。 “芙妹,大哥说的对,我们不能以前那样对待杨兄弟了!” 然而对于少女求援的目光,小武则是眼神躲闪赞同起了身旁兄长的说法。 “小武哥哥你……” 看着连小武哥哥都开始不站在她这一边,一时气急之下的少女便直接走下楼去。 “芙妹!” 看到不告而别的少女,担忧之下大小武兄弟便将目光看向了身旁的瞎眼老人,待到他允许之后,他们兄弟两人这才追了上去。 看着楼下三人的身影,瞎眼老人则是长叹一声,清楚少女脾气的他,却又不能不顾及她的安危,所以也只能让武家兄弟跟了上去。 要知道他们这次出岛则是没有得到黄蓉夫妇的允许,此前在归云庄内芙儿可是得罪紧了那位明教教主,被他强迫服下那三尸脑神丸后,又勒令郭靖夫妇看好自己女儿,不准她五年之内出岛。 而如今这才过去两年时间,又得知这位徐教主身处于漠北苦寒之地,一时半会也回不到这江南,所以心疼芙儿的老人,这才在少女的企求下带着她出岛散散心。 然而却未想到,他们一行四人才出来的不到五天时间,却因为杨过争执起来。 想到已经彻底脱胎换骨成为一个顶天立地好男儿的杨过,瞎眼老人又不免为郭芙的骄纵蛮横而在心中叹息起来。 “芙妹,你等等我!” 在嘉兴府的长街上,两名身穿华服的男子则在紧追一名秀丽明媚的少女不放。 “哼!” 看到大小武哥哥还是追了上来,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的郭芙则是得意之下又犯了老毛病,冷哼一声后脚下步子又快几分。 看着身影反而越来越远的芙妹,身后大小武无不暗暗叫苦,心中怎能不知自己兄弟两人可是得罪狠了自己这位师妹。 可如今面对已变成大英雄的杨过,他们兄弟二人早已不复当年心知的鄙夷和轻视,毕竟杨过先祖杨再兴将军的往事,他们两人也在幼时听闻师母黄蓉教导过,明白杨过也是将门之后的二人,心中原本的一丝情绪也反而化作钦佩。 他们两人本性其实不坏,只是常年寄人篱下,又在郭芙狐假虎威的逼迫下,丧失了自己的主见。 而随着他们二人逐渐年长,也明白了世间对错,所以在这两年中接连听闻了杨过率军大败蒙军的捷报后,也是从一开始心中嫉妒转变为彻底的钦佩。 少年人之间的爱恨来的快,去的也快,更何况二人自小便在熏陶在郭靖夫妇以家国为重的教育下,所以自然也一改小时候对于杨过的态度。 他们兄弟两人倒是放弃了以前一再仇视杨过的态度,而他们的师妹郭芙却是执着于往事,心中更是怨恨起来了杨过。 就在他们兄弟二人在这长街上追逐郭芙的时候,远在西北一代的大散关隘前,已经陈兵于此的郭杨二人却是面色凝重。 自他们一路北伐,经过两年光景已经尽逐中原之地蒙人,可在这大散关后,仍有蒙古精锐万余人企图以这关中之地抵抗。 可这一切一路捷报连连的郭杨二人来说,却并非视为大患。 半月前从大都传来的消息,不仅是盘踞在漠北草原的阿里不哥被人所杀,就连大都内的忽都台母子也被人在深宫中取走性命。 至此在这北方一代残存的蒙古大军,已经全然乱了起来,纷纷各自为战起来。 这让清楚蒙古内情的郭靖也不免暗暗松了口气,要知道他这拖雷安达一共有十子,除去命丧在徐子骧手中的蒙哥和忽必烈之外,其余兄弟之中也唯有这阿里不哥被郭靖视作大患。 这阿里不哥和善用汉人谋士的忽必烈不同,他素来反对这汉化政策,崇尚草原传统的他若是登上了汗位。 恐怕这汉人百姓,又要遭受无妄之灾了! 不过还好,此人在数月前已被那位徐教主亲手所杀,据传连他的头颅一同高悬在大都的城门之上。 少了阿里不哥以及忽都台母子的统领,已成一团散沙的蒙古人自然是败局已定,只要他们稳步向前,一举收复这汉人河山的日子可是指日可待了! 可就在同样处于抗击蒙古人前线的全真教,却在一月前宣扬起了在华山之巅遥战徐子骧的传闻。 郭靖夫妇是有心阻止,可惜如今这传闻在江湖上已是沸沸扬扬,就算他们夫妇不忍内耗发生,却也来不及了。 “这位尹道长为何如此不智,眼下正是驱逐鞑虏的好时候,为何还要引起内斗呢?” 在这军中大帐中的黄蓉则怀抱着已经熟睡的郭襄,看着在一旁眉头紧锁的郭靖和杨过二人,不免心生不满道。 以如今那位徐教主的功夫,就算是老顽童出马也未必可胜,黄蓉夫妇和这周伯通关系颇深,自然也不愿老顽童以身犯险。 “靖哥哥,你前日已见到了那老顽童,他也不愿听劝吗?” 想起数日前出现在大散关附近的周伯通,怀抱女儿的黄蓉眼珠一转便问起了这个。 “任凭我如何劝说,周大哥也要和那徐教主决一胜负!” 说道这里,郭靖也是颇感无奈地长叹一声。 黄蓉听到这里,则是眉头紧锁,冰雪聪明的她自然清楚周伯通的想法。 当年重阳真人仙逝去便将这全真教托付给周伯通,可惜他为人过于随心所欲,导致多年一直在外云游。 这全真教中大小事务便皆由全真七子代为处理,也正是全真七子苦心经营,这才有了以后全真教的大名。 如今丘处机等人皆自裁于长安城中,他这当师叔又怎能置身事外。 “过儿,不如由你出面劝劝那位徐教主如何?” 明白无法改变老顽童的想法,黄蓉便想从徐子骧这里尝试一下。 “郭伯母,我只能尽力一试,不能保证!” 杨过听闻,这时候也只能苦笑说道。 清楚那位徐教主脾气的杨过,心底里其实对这个尝试并不看好。 可同样不想让郭靖夫妇为难的他,也只能应下了这个难题。 PS:最近单位安排事情很多,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不是我不想更新,而是情况有变啊! 我有罪,各位! 尽量努力恢复更新!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论剑华山(上) 去年腊月,企图固守长安的万余蒙古精锐已被打败,只剩下不到百骑人马逃了出去。 至此这关中一代已全无蒙古人兵马,受此大胜振奋,周遭百姓无不箪食壶浆不远数里犒劳义军。 三月已至,提心吊胆许久的普通人家也终于敢外出踏青了。 长安城外的是十余里小路上,骑着小红马的黄蓉看着眼前拖家带口在外出游的场景,而一旁骑在黑色大马背上的郭靖也是目睹了驱逐蒙人后其乐融融的一幕,也是不免心生感触。 想到当年岳王爷平生未能完成夙愿就要在他们夫妇手中达成,心有灵犀的两人忽然回首对视,已做了多年夫妻的二人则是相视一笑。 骑着青色马儿跟在后面的杨过看着郭靖夫妇如此恩爱,也是不禁心生羡慕。 自从解除了襄阳之围后,互相清楚对方心意的杨过已经和小龙女解除误会,再无芥蒂的二人整日如胶似漆般待在一起,可是杨过还是怜惜自己姑姑。 清楚小龙女自小便在古墓中长大,一向不喜和外人打交道,更何况要和人阵前厮杀呢! 所以杨过便和小龙女约定,待到他有朝一日尽驱鞑虏后,他就返回古墓和小龙女白首偕老共度一生。 如今已经过去两年了,想到马上就能和姑姑团聚,杨过心中也是对此期待起来。 与此同时,华山脚下在这半月以来却是变得热闹异常。 全真教虽然由于教中长辈为蒙古大汗守卫宫门的缘故,而变得名声狼藉,可在江湖人眼中却仍是大派之一。 而如今尹志平以全真教掌教身份向身为明教教主徐子骧挑战一事,早已在江湖上引起了轰动! 毕竟在徐子骧探囊取物般摘下大汗蒙哥头颅后,一夜间他的大名早已变得是无人不识了! 此在后半年,他孤身一人潜入漠北,在蒙古王厅中斩下了阿里不哥的头颅,在去年深秋,又在大都王宫内取走忽都台母子的性命。 连番做下如此震动天下的大事,就算是对明教中人心存疑虑的江湖中人也不得不承认,那位明教的徐教主的确无愧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长安距离华山有百里之遥,其中山路居多,所以郭靖三人又多耗了一日功夫这才赶到华山脚下。 而这时候在这华山脚下早已围满了赶来的江湖中人,其中也有不少丐帮的弟子。 “黄帮主!” 认出骑在小红马身上的黄蓉,人群中数名丐帮弟子则连忙朝着她的方向问好起来。 “郭大侠和杨将军也在!” 一路攻无不克的郭靖和杨过两人,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今日有幸得见,四周这群江湖中人自然是难耐激动,同时隔空向二人施起大礼起来。 “诸位还是快快请起,我郭靖何德何能能受诸位如此大礼呢!” 骑在马背上的郭靖,眼见众人齐刷刷向他隔空施礼,也是大吃一惊,连忙拱手向在场众人还礼起来。 “郭大侠客气了,这天下其他人受不起,而您三人自然是受得起!” 看着仍在推辞的郭靖,人群中一名老叟则是真情流露道。 “说得好!” 听闻这老叟所言,在场众人无不叫好起来。 黄蓉逐渐也认出这老叟来历,此人是江西好汉“矮狮”雷猛,平日里也是多有侠义之举传出,也算得上是一位豪侠了。 当年在归云庄的英雄大会,此人也是不远千里前来参加,没想到这次还能在华山脚下看到他! “是郭大侠和黄帮主吗?” 人群外的动静自然也引起守在山脚下全真教弟子的注意,再三确认过后,只见数名身穿道袍青年弟子这才出现在人群外。 “正是在下!” 虽然面对这全真教晚辈弟子,郭靖仍是持之以礼。 眼见郭靖如此辈分,竟然还如此随和,两名负责接引的全真教弟子自然也是心中敬意倍增。 “见过黄帮主,杨将军!” 随后二人也是连忙朝着身后的黄蓉和杨过施礼起来,看到这两名全真弟子居然对自己如此礼遇,杨过也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由于当年叛出重阳宫一事,他一直被全真教的道士视为耻辱,然而却没想到今日会被全真教的弟子如此礼遇! 杨过虽有些诧异,可眼见他们二人如此有礼,也是轻轻点头不在追究往事。 看着面前身影不在追究往日恩怨后,这两名全真教弟子也是暗地里松了口气。 随着这两年杨过名声鹊起,又重新认祖归宗,经过尹志平整顿过后的全真教自然没了以前那般傲气,反而因当年往事而一直忧心被这位杨将军追究。 不过看到他如今态度,自然是让两人心中高悬的石头彻底放了下来。 “明教的徐教主到了没有?” 看着面前的全真教弟子,郭靖此刻则问起了自己最为关注的问题。 “回禀郭大侠,明教的徐教主的身影仍未看到!” 其中一名的全真教弟子听到这儿也是连忙回答起来。 “不过掌教师兄和周师伯已经到了,云南大理的一灯大师也提前到了华山!” 另外一名全真弟子这时候则补充起来。 “嗯,一灯大师也来了吗?” 原来还担心自己来迟一步的郭靖这时候也不免松了口气,可听到连远在云南边陲的一等大师也亲至华山后,则是心中一惊。 随后他们三人便在两名道士的指引下,抵达了半山腰的草庐,在这里他们三人见到了已经蓄起长须的尹志平,以及一名盘膝坐在地上的鹤发身影。 “周大哥!” 看到这儿,郭靖自然是难掩激动缓声到。 可惜听到他的声音,这盘膝坐在身影却仍是无动于衷。 “郭师兄,师伯他入定已有半日了!” 似乎是明白郭靖的疑惑,一旁的尹志平则是解释起来。 听到这里,郭靖这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这位兄长历来喜动而不喜静,到底是有了变化才让他这位大哥有了如此大的转变! “一灯大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同样盘膝静坐在原地的南帝,黄蓉这时候便转而向他询问起来。 “原来这位前辈在见到段王爷前还是躲躲闪闪魂不守舍,可不知为何就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这时一名容貌清丽脱俗的少女却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妪走出来说道,而在她们的身旁,黄蓉亦然看到了已经剃发为僧的裘千仞。 “哼,绿萼你怎么这么多嘴呢!” 坐在轮椅上的老妪明显不满少女的多事,所以这时候也冷哼一声道。 “阁下是……” 看出老妪眼神中明显不善,所以有些意外之下的黄蓉便拱手请教起来。 “在下行不更姓,坐不改名,裘千尺是也!” 已经从身旁二哥嘴里得知当年铁掌峰发生的一切,裘千尺又怎能对面前黄蓉有好脸色呢! “原来是裘女侠当面!” 听到她自报家门,黄蓉却还是不见慌乱,仍然双手持礼道。 “哼!” 在裘千尺眼里,黄蓉这般作为自然是成了惺惺作态,所以难免动怒起来。 她在大仇得报后,一身戾气就少了大半。 又从二哥嘴中得知当年在铁掌峰上发生的一切后,她也明白自己大哥也是咎由自取。不过毕竟她们兄妹是感情深厚,这时候若不是顾及郭靖夫妇武功高强,即便她们母女二人加上身旁的二哥也未必能有太多胜算,所以这才强行忍耐下来。 就在黄蓉和裘千尺两人说话的功夫,已在半山腰入定了一日的鹤发老人却是忽然睁开了双眼。 “周大哥你醒了?” 看着睁开双眼的老人,郭靖也是一喜。 “郭兄弟,你也来了!” 醒来后的周伯通虽是言语温和,可却让郭靖感到了一股陌生感。 “周大哥!” 也是察觉了这一点,郭靖的表情也是变得复杂起来。 “段王爷!” 在和郭靖打了招呼后,起身后的周伯通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朝着身前的一灯大师施起了大礼。 “阿弥陀佛!” 对此,一灯大师点头之后也是长叹一声佛号还礼道。 两人这般犹如打哑谜的举动,自然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除去在现场目睹了这一切的尹志平外,姗姗来迟的黄蓉却是若有所思。 当年一灯大师和老顽童之间的纠葛,她可是一清二楚。 此时看到平日一直对段王爷避而不见的周伯通,如此淡然的面对,自然也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没有想到老顽童也会有变得这么正经的一天!” 看着眼前仿佛换了个人似得的周伯通,黄蓉也是不免感慨道。 “周大哥,现在放弃和徐教主的比斗还不迟?” 看着连气质也有所改变的周伯通,郭靖虽然心中生疑却还是想早点化解两家的恩怨。 “郭兄弟,唯独此事我是不得不做啊!” 看着不辞辛苦赶来的郭靖,忽然有所顿悟的周伯通却是摇摇头苦笑道。 “当年我随性而为,不仅在大理犯下大错,此后更是不顾师兄嘱托,导致九阴真经外传,让药师兄爱妻早逝……” 听到了这里,一灯大师是暗叹不止,而黄蓉则是眼角微红。 “师兄临终前托付我,照顾师门晚辈,可却只顾整日嬉闹,将教中重担全部压在七位师侄身上……” 周伯通说道这里,则是停顿下来。 “既然我这七位师侄如今已经都不在这人世了,当初他们和徐教主的约斗自然是要由我这个长辈应下来!” 话说道了此处,周伯通的神色也是变得认真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论剑华山(中) 在郭靖夫妇抵达华山的数日后,在这华山脚下便出现了一条浩浩荡荡的队伍。 有好事前去打探后,这才发现他们队伍中打着明教的旗号。 而这其中为首者则是明教中一向神秘的光明左使,在昔日郭靖夫妇以及杨将军携丐帮以及江湖其他侠义之士北伐之际。 这位明教的光明左使也是率领明教大军,从川中钓鱼城下出击,连番大败蒙古。 在去年五月,这位光明左使便和明教的五散人合力攻破了洛阳,而年前这长安城能早日破城,则和提前混入城中的明教探子们脱不了关系。 若不是在他们的里应外合下,这长安城恐怕还能支撑数月。 听到山下丐帮弟子的禀告,郭靖等人则是皱起眉头。 经过明教这两年的在北方的攻城略地,江湖上也算是对这明教有了几分了解。 清楚这明教除去教主之位后,旗下还设有四大法王,以及左右两使。 不过在理宗年间,明教在信州起兵失败的关系,前任教主失踪,旗下的四大法王也是损失惨重,只留下紫电法王一人。 而左右两使中,其中右使年事已高,已经多年不曾露面。 所以近年来,明教高层中也只有他们二人的传闻。 不过由于蒙古连番大败的关系,宋室在这一年来也是蠢蠢欲动,多次调兵遣将想要北伐收服失地。 可惜在江西三清山一代,宋军遭遇大败,被明教紫电法王设伏损兵折将。 原本号称有十万之众的大军,逃回去却也不过数千人马。 受此大败影响,本就军势萎靡的宋室自然是无力北伐,只能加紧调兵遣将围攻明教余孽。 紫电法王远在江西一代,自然是无暇顾及北方。而这位光明左使则在近年来是极为活跃,其麾下义军声势也是不弱于郭靖等人。 听闻过此人的传闻,郭靖不免紧皱眉头。 光明左使已至,说明身为明教教主的徐子骧也快到了。 “过儿,你随我一同去见见这位徐教主吧!” 心中长叹一声的郭靖,此刻仍想做最后尝试。 “郭伯父!” 听到这儿,杨过则是微微拱手,也跟了上去。 “阿弥陀佛,老僧也去见见这位徐教主!” 一灯大师长诵一声佛号,也是起身说道。 远在云南的大理国也深受蒙古之害,若非这位徐教主大显神威? 在襄阳城下先是阵斩了忽必烈? 又在长安城中刺杀了蒙古大汗蒙哥,不然恐怕大理也难逃蒙古人铁蹄。 所以说起来? 一灯大师还欠着这位徐教主一份人情。 “二哥? 我们也去吧!” 听闻明教的消息,裘千尺也是精神一振? 连忙对着身旁暗念佛经的裘千仞说道。 裘千尺母女二人自从在绝情谷和徐子骧等人一别后,便在千手人屠彭连虎和灵智上人的护持下远赴湘西一代。 在这位裘千尺软硬兼施的手段? 倒是也收服不少昔日铁掌帮中老人归心? 甚至连当年因“铁掌歼衡山”而结仇的衡山派,也在家国大义面前和铁掌帮化干戈为玉帛,一同联手抵御蒙人。 除去长沙之外,已有大半湖南故土被其收复。 在诸多义军中? 声势也是逊色于明教和丐帮两派而已。 不过她为人父母的她? 这心思却是极为简单,只是想凭此基业不让自家女儿受夫家轻视。 眼见郭靖夫妇以及一灯大师等人都下山去亲迎这位明教的徐教主,站在周伯通身旁的尹志平看到也是面色复杂。 “志平,志方,我们也下去吧!” 一旁闭目养神的周伯通也忽然睁开双眼道。 “好的? 师叔祖!” 听到这儿伺候在周伯通左右的尹志平和崔志方两人,也是起身跟在他们这位师叔祖的身后。 以徐子骧这两年做出的壮举? 就足以让天下人敬重。 即便徐子骧和全真教有隙,却也仍值得他们师兄弟两人亲自下山迎接。 至于全真教和徐子骧之间的恩怨? 其实仔细算起来也不过是私怨而已。 就在众人亲自下山去迎接这位徐教主时,提前早到一步的全左使这时候却是神色凝重。 不同于郭靖等人心中的猜测? 身为明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全左使心底里其实则有着其他打算。 当年方腊率众起兵? 声势虽大? 可在江湖中仍有对手。 而自从这位徐教主担任教主以来,明教起兵北伐以来可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占下不下于南宋小朝廷的疆域。 更不提他曾经阵斩忽必烈,以及孤身一人闯入长安城中摘下蒙古大汗头颅的壮举。 在如此壮举之下,天下人自然将徐子骧视为英雄,连带明教也在百姓眼中印象大为改观。 而全左使自起兵以来也是屡战屡胜,在西北一带已经占下大半疆域,麾下至今也有十万雄兵。 自然而然之下,心中便滋生出其他念头。 虽然他如今仍被三尸脑神丸所挟制,可心中仍想去尝试一下! 所以在听闻全真教在向徐子骧约斗的消息后,便清点精锐连夜赶到这华山脚下,想要赶在徐子骧抵达之前,联合一众高手向徐子骧突然发难! 不过还未等他和其他人接触时,慕容诚和郝家兄弟则带着一对人马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看到这儿,全左使目光不禁变冷下来。 “见过全左使!” 隔着老远,慕容诚便朝着率领大队人马的高瘦男子拱手问好起来。 “贤侄客气了!” 清楚慕容诚是徐子骧唯一的收在门下的徒儿,全左使这时候也不敢托大,面带微笑道。 不过对于他的客套,紧跟在慕容诚身后的郝家兄弟却是冷哼一声。 在一年来,由于徐子骧放开大权的关系。 两方明争暗斗之下,也是清楚这人目的并不那么单纯,所以此刻看到他率领大队精锐出现在华山脚下时,自然是心有警惕。 “诚儿,还不过来见长辈?” 坐在轮椅上裘千尺此刻也已抵达山脚下,看着被众人拥簇的锦衣少年,则是忽然开口道。 作为裘家为数不多的长辈,裘千仞也对自己外甥女的未来夫君有着一丝好奇。 在公孙绿萼的指引下,慕容诚这才连忙朝着已经剃发为僧的裘千仞问好起来。 昔年裘千仞号称“铁掌水上漂”的名号,他也多次从郝家叔叔以及鬼门龙王彭连虎等人那里听说过。 就在慕容诚以晚辈身份向在座其他人逐一问好的时候,远处官道却有两道身影飞驰而来,其中一人身上更插着赤旗。 “张旗主!” 慕容诚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此人正是烈火旗的副旗使,在这一年里他也曾多次和这位张旗使打过招呼。 “见过慕容公子,左使!” 此人飞身下马后,便拱手朝慕容诚和全左使问好起来。 相较于慕容诚的热情,一旁全左使的笑容却有些僵硬。 他自认为教中身份也只是仅次于教主,可这位烈火旗张旗主在见到他后,居然还是将他的顺序排在了一名黄口孺子背后,这自然让他难以忍受。 若不是忌惮还未露面的徐子骧,以他往日的脾气早就发作起来。 “张大哥,是不是我师尊快到了?” 看着飞身下马的张旗使,慕容诚的语气则是极为诚挚。 “慕容公子,教主他老人家马上就能赶到了!” 张旗使拱手说道这里,目光则是缓缓打量了一下在场的众人。 郭靖夫妇和杨过等人他自然是认识,唯独在场的一灯大师他是感到有些陌生。 不过相较于外人,此刻的他目光却是更多在身为光明左使身后打量,如此劳师动众抵达这花山脚下,其中心思就算是他也不难猜测。 或许想到了什么,刚刚担任烈火旗副掌旗使的男子也不禁微微皱眉。 半个时辰过后,伴随着滚滚烟尘一条更为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出现在华山脚下,被其声势所慑,已经有不少前来看热闹的江湖中人提前开溜了。 在队伍前面三员大将则是出乎于黄蓉意料,因为他们三人正是“鬼门龙门”座下的黄河四鬼,经过两年战阵厮杀他们三人身上早已是杀气腾腾,仅仅凭借这身让人退避三舍的杀气就能吓退不少江湖中人了。 这数年以来,郭靖夫妇也曾听闻黄河三鬼的传闻,他们师兄三人在明教麾下效力多年也曾立下汗马攻来。 仅凭这身杀气看来,就清楚这传闻所言不虚了。 随后在百余名身披甲胄的身影拥簇下,“千手人屠”彭连虎,“鬼门龙王”沙通天师兄弟,以及灵智上人四人的身影这才出现在众人眼中。 不过他们四人都已经现身了,却唯独仍然看不到徐子骧的身影。 这无疑让在场众人心中顿感奇怪起来,可是看到这一群身披甲胄而来的军中精锐,待在人群中的全左使则是脸色微变,心中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不对。 “全左使,你可知罪?”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轻飘飘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听到这里,原来还强忍镇定的全左使则脸色煞白。 “教主……” 明白自己心中的小算盘已经被看破,看似面色慌乱的全左使则是瞬间退入人群之中,紧接着就看到他军中多出百余人手持强弩走出。 “你果然是图谋不轨啊,全左使!” 已经亲至现场的徐子骧仍然是一身青袍,目光渐冷的他这时候看着面前手持强弩的百余人,脸色却是毫无变化。 “哼,成王败寇,只要除掉你,这天下又有谁是我的对手!” 藏身于人群中,全左使此刻仍想做最后一博。 在不足百米的距离之下,被百余张弓弩围住的下场是什么,大部分人都很清楚。 就算是眼前身影武功再高,全左使也不信他还能逃出升天不成。 “嚯,真热闹啊!” 就在现场气氛剑拔弩张时,一名满身补丁老乞丐却出现在人群中,嗅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但是郭靖黄蓉却是脸色一喜。 “七公!” 紧接着,又见到一青袍怪客手持玉箫出现在人群中。 “好久不见了,徐教主!” 此人刚一现身就对着徐子骧隔空拱手道。 “药师兄!” 对此,徐子骧只是微微一笑,也是拱手回礼道。 当日他们一见如故,互以兄弟相称,所以这声称呼也不算是失礼。 “我是谁,我是谁……,谁能告诉我是谁……” 就在徐子骧和黄药师两人隔空问候后,又有一名疯疯癫癫的老头闯了进来,周身破破烂烂的他比不久前满身补丁的老乞丐更相似丐帮中人。 “小子,你快告诉我,我是谁?” 刚一落地,这看似疯癫异常的老人却将目光看向了徐子骧。 “你杀了他,我就告诉你!” 徐子骧微微一笑后,便指向躲在人群中的全左使。 “好!” 话音刚落,就见他身影忽然颠倒飞起,以极快速度冲了过去。 “快放箭!” 以全左使的眼光,自然能看出这疯癫老头身负高强武功,所以这时候也顾不得伤及无辜,连忙大喊一声。 “义父!” 担心欧阳锋安危的杨过,这时候则是忍不住大吼一声,也是跳了出来。 “哼!” 眼见这群百余名强弩瞄准了欧阳锋后,徐子骧则是冷哼一声,声音虽然轻,可却莫名扣动人心弦。 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免感到心脉一颤,因为也让本将蓄势待发的百余名弓弩手手中松软,稀拉拉一阵乱射出去。 这等稀稀拉拉的阵势自然是奈何不了欧阳锋,只见他身形大巧似拙,看似凶险之际却每每总能避开。 偶尔有弩箭无法躲开,则被他周身鼓起的衣袍直接震开。 看到如此一幕,全左使岂能不知此人武功已经远超于他。 脸色煞白的他,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一个照面的功夫,已经杀入人群的欧阳锋好似虎入羊群一般势不可挡,被逼无奈之下,全左使只能运起周身内力隔空劈出一掌。 掌中红光大盛,倒是让在场的洪七公以及黄药师等人眼中也随之冒出一阵奇光。 可惜欧阳锋是何等人物,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他如今虽然疯疯癫癫,可不痴傻。 不过即便瞧出这一掌的厉害,可他仍然不愿退缩,冷哼一声后便反手拍出一掌。 随着浑厚的掌风和火焰刀的气劲相撞,欧阳锋身影动都不动,可使出这一招的全左使却犹如雷触,闷哼一声后身体便俱颤开来。 他修炼十余年的火焰刀,竟然被人以单纯掌力硬接下来,这实在是让他有些匪夷所思,难以理解了! “想用这招式对付老毒物,实在是想的太简单了!” 在一旁的洪七公看到这里,则是止不住摇头。 早年欧阳锋因为图谋九阴真经,被重阳真人以学自云南大理得一阳指所破了他的蛤蟆功,相较于重阳真人的指力。 他这能隔空伤敌的炙热劲气虽然玄妙,可相比起来仍未练到家,又怎能奈何得了老毒物了! 同样看出这一点,黄药师是噤口不语,而一灯大师则面带笑意。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论剑华山(下) 纵然是欧阳锋早已神志不清,可仅凭其浑厚掌力,这天下间也鲜有人是其对手! 更何况在逆练九阴真经后,他又习得了一门可以扭转全身经脉的神功,凭借此门神功,纵然他早已变得疯癫不堪,可天下间仍然是来去自如无人可阻! 而全左使虽然贵为明教左右使,自身所学的火焰刀也可算作江湖绝学之一,甚至纵然是放在全真丐帮之流的江湖大帮中也定能算作镇派的绝学之一。 可若仅凭一门火焰刀,自然是远不及欧阳锋多也! 五绝之中,“东邪”黄药师因思念亡妻无心顾及其他,“北丐”洪七公嫉恶如仇又行侠仗义,可却唯独戒不掉口舌之欲。 云南大理的段王爷早年虽然贵为一国之君,更是凭借着段家祖传的一阳指在华山论剑博得了“南帝”的称号,可却因为往事一朝顿悟从此出家为僧。 唯独只有“西毒”欧阳锋对于武学之痴,常人所不能及也! 在为爱子欧阳克报仇之后,就为九阴真经一路紧追黄蓉远至西域,单论这份执念,就在五绝中也是少有。 “前辈!” 隔空对了一掌后,本就内力远不如欧阳锋的全左使已是气血翻腾,受了内伤,所以此刻眼看欧阳锋仍不愿收手,自然是吓得威风全无连忙开口求他饶命!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就被欧阳锋一掌印在胸前倒飞出去。 由于逆练九阴真经的缘故,欧阳锋是时疯时傻,整个人早已变得疯癫不堪。 又拜黄蓉所赐,在天下游荡的十余年间的欧阳锋满脑子都想搞清楚自己究竟是谁,所以此前听闻徐子骧提议,他又怎会拒绝! “你……” 胸骨已经塌陷下去的全左使到死也想不明白,为何此人说出手就出手,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 “教……主,救……我!” 已是奄奄一息的他,此刻仍不想死,拼命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青袍身影。 对于他的哀求,徐子骧则是置若罔闻仿佛没听到一般。 身边的沙通天等人在看到他落得如此下场,自然是大感心头畅快。 原来在徐子骧先行独自北上之后,除去留在江西固守的紫电法王外,明教教众便分为两路大军。 其中一路正是在这位全左使麾下? 而在徐子骧不在中原的这两年中? 此人可谓是露出了真面目,嚣张跋扈虽然算不上? 可却一直在暗中吞并其他派系。 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 就独揽军中大权全然不理会其他教中弟兄的抱怨。 “爸爸!” 看着仍然老当益壮的欧阳锋,已经多年未见的杨过自然是止不住热泪涌出。 “乖儿子!” 看到杨过身影? 欧阳锋也是面色大喜,伸出手便抓在了杨过手臂上。 说起来他们父子俩也是数年未见? 如今久别重逢? 自然是真情流露。 不过杨过此刻却是满心复杂,相比于已经神志不清疯癫不堪的义父,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的杨过却是清楚当年自己义父和生父间的恩怨。 根本郭伯伯等人当年的口述,他生父落得那般下场的确是咎由自取? 可他毕竟是自己生父? 所以杨过心里始终有一根刺。 然而他们今日父子久别重逢,看着面目关切的欧阳锋,杨过心底里却是始终也狠不起来。 “靖哥哥!” 一旁的黄蓉看着疯癫不堪的欧阳锋居然对杨过这般关爱,心中称奇的同时心里也是不禁为他担忧起来。 早年杨过不清楚上一辈人之间的恩怨,而今他已从郭靖等人口中得知当年一切? 所以黄蓉这才担忧他露出端倪,被喜怒不定的欧阳锋察觉迁怒。 而一旁的郭靖自然是清楚自家夫人所想? 所以此刻便对着她微微点头示意知晓。 就在杨过父子俩叙旧之际,之前跟着全左使而来千余人马也别尽数被黄河四鬼收编? 其间倒也有人反抗,可惜他们在黄河四鬼手中撑过数招就被打翻在地。 黄河四鬼经过数年战场厮杀? 一身武功却是实打实经过磨砺而成? 比起杨过和慕容诚两人是有所不如。 可若比起来郭芙大小武兄弟来说? 则是强出许多了。 这些普通明教弟子虽然也练过粗浅功夫,自然是不能和从小就有着名师教导的郭芙等人相比。 “小子,告诉我到底是谁?” 和杨过一番叙旧后,回过神来的欧阳锋则是语气不善问起了徐子骧。 “爸爸!” 担心欧阳锋又和徐子骧交恶起来,一旁的杨过则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角。 “老毒物,没想到你这老家伙居然能收下这样一个孝顺儿子!” 手持碧绿竹棒的洪七公,看着仍为欧阳锋着想的杨过,心中也是不免唏嘘。 身为郭靖的师父,洪七公自然也是清楚欧阳锋和杨康当年的恩怨,所以这时候看着昔日仇敌子嗣竟然如此为欧阳锋着想,也是不免心中感触。 “叫花子,你知道我是谁?” 谁知洪七公这般感慨却是引起了欧阳锋的目光,就见他目光一转恶狠狠盯上了一旁的老乞丐。 “这么多年没变,你这老毒物脾气还是这么臭!” 有心想要缓和关系的洪七公看着脾气还是这么臭的欧阳锋,则是啼笑皆非。 “你是欧阳锋,西域白驼山庄的主人!” 不过就在二人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之时,一旁的徐子骧却忽然开口了。 缓和说出了欧阳锋名字的同时,更是说出了他武功的来历。 “欧阳锋,西域白驼山?” 听到这里,欧阳锋则是神情痛苦。 “你膝下曾有一子,其名欧阳克……” 看着表情恐怖的欧阳锋,徐子骧却是丝毫不见慌乱,反而提及了早年欧阳锋心中的禁忌。 “克儿?” 听到徐子骧提及了欧阳克的名字,原本还痛苦异常的欧阳锋却是瞬间平静下来,脑袋也瞬间清醒了不少,想起了早年死在杨康手中的欧阳克。 “是谁杀了我的克儿,是你吗?” 可惜清醒也只是一瞬间,又开始变得疯癫起来的他开始迁怒身旁的人影起来。 “爸爸是我啊,我是过儿啊!” 看着又变得神志不清的欧阳锋,一旁的杨过则是拦在前面。 “滚开,你不是我的克儿!” 可惜欧阳锋此刻早已神志混乱,眼见杨过阻拦更是怒从心起,反手一掌拍出。 而杨过此事更是犯了倔脾气,眼看这一掌径直拍下他也不阻拦,竟然不躲不闪地站在了原地。 “痴儿!” 一旁得洪七公看到这里,则是微微摇头,不能见死不救的他则是揪住杨过衣领硬是将他带离了原地,而紧接着他则是一掌挥出,和欧阳锋隔空对了一掌。 “嘭”的一声响起,互相比拼一记掌力的欧阳锋和洪七公则是手臂一颤,并且同时向后退了半步,分明二人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你我十余年未见,没想到你这老毒物掌力还是这般狠辣!” 洪七公看着浑浑噩噩的欧阳锋,也是不免心中生叹。 而和洪七公对了一掌后,卸了心中大半怒火的欧阳锋却是根本没将心思放在眼前身影上,反而是站在原地默自念起自己的名字。 “欧阳锋,我是欧阳锋……” 刚开始语速还十分缓慢,可随着时间推移,他这语速好似疯魔一般也变得飞快起来,到了后来身旁的人也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哈哈,我是谁,我是欧阳锋!” 就这样过了片刻后,欧阳锋却忽然大笑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的他则看了看在场众人一眼,便身影一动钻进了远处的林子。 “爸爸!” 看着欧阳锋又忽然不告而别,担心他安危的杨过则是匆忙间向在场众人拱手,就跟了上去。 “过儿!” 担心杨过的郭靖本想追上去,可是想到他和欧阳锋之间的关系,也只能暗叹一声放弃了这个想法。 “徐教主,你我两教之间也该了结恩怨了!” 待到周围安静下来后,站立在周伯通身后尹志平却是咬牙说起了这个。 当年他师父丘处机,以及数位师叔伯在王宫中自断心脉的一幕,他可是至今难忘。 如今他能对徐子骧持之以礼,也是看在他们明教近年来的诸多义举之上。 “这是自然,不过数年未见,老顽童你可是有所精进啊!” 徐子骧微微点头,目光则是仅仅盯在至今未曾言语的周伯通上。 以他对周伯通的了结,深知此人心性幼稚,不堪大任,在瑛姑一事又其始乱终弃,更是显得其心智不熟。 相较于其他五绝,徐子骧心中自始至终都未曾看得起过这位老顽童。 “徐教主客气了!” 然而对于徐子骧的言语,许久未曾开口的周伯通却是微微一笑,举手尽显从容,简直和徐子骧心中的老顽童周伯通是两个人。 “嗯!” 这时候一旁的黄药师和洪七公也瞧出周伯通的变化,眼中也不免闪露奇光。 “段王爷,老顽童这是……” 心中称奇的同时,洪七公则看向比他们早来一步的一灯大师。 “阿弥陀佛,周伯通他大彻大悟之下有所顿悟,早已不是你我此前认识的老顽童!” 长叹一声佛号后,单手持掌的一灯大师则缓缓说道。 “段王爷,你这哑谜我可不明白!” 看着如同打着佛家揭语的老和尚,洪七公却是连连摇头。 “七公!” 这时候看着依旧不明白的洪七公,一旁的黄蓉则是一阵耳语,他这才恍然大悟。 “老顽童,你竟然能有此造化,可惜重阳真人是无法看到了!” 一阵感叹过后,洪七公则是提起英年早逝的重阳真人。 听到洪七公提及师兄的名号,周伯通则是深感惭愧之下微微低下了头。 “药师兄,洪帮主既然你们二位今日也来了这华山,不如你我一同重演当年华山论剑之举!” 看着身旁聚集着皆是当世有名的高手,徐子骧则是主动提议道。 “好,我老叫花子可是能活动一下筋骨了!” 听到徐子骧的提议,心中本有此意的洪七公则是大声叫好道。 近年来在广东一地活动的洪七公,是大饱了口腹之欲不假,可却由于远离中原没能好好活动一下筋骨。 所以对于徐子骧的提议,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我也正想在领教一番徐贤弟的拳法!” 而一旁的黄药师则是轻轻一笑,手持玉箫的他也冲一旁徐子骧微微拱手。 “爹爹,七公,你们难道不觉得还差一人吗?” 一旁的黄蓉听到这里,心知郭靖心思的她这时候却是主动站了出来。 “好一个黄丫头,没想到你嫁给郭靖后就彻底忘了师父和父亲了,也好,我正想领教一下靖儿如今的武功!” 黄蓉得心思自然是瞒不过洪七公等人,他摇摇头后便故意打趣起来。 “诸位前辈,请!” 忍住心中澎湃的情绪,之前拦在上山路上的崔志方便带着其他全真教弟子主动让开了路。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天下第一(上) 在徐子骧等人先行一步后,作为同样有资格和众人论剑的慈恩便在裘千尺的催促下,也是不得已推着轮椅跟了上去。 而在身后,慕容诚和公孙绿萼则一前一后也是追了上去。 至于已成了明教五散人的彭连虎和沙通天等人自然也不愿错过这场江湖盛会,他们四人相识一眼后也是各自施展轻功。 除去突然离去的欧阳锋外,今日这华山上几乎汇集了江湖所有高手! 半个时辰后,徐子骧五人便出现在苍龙岭上了。 这苍龙岭因因岭呈苍黑色,势若游龙而得名。岭西临青柯坪深涧,东临飞鱼岭峡谷,长约百余米,宽不足三尺,中突旁收,就算是郭靖等人在上行走,也不生心旌神摇,如置云端,惊险非常。 传闻韩愈途径此地,也因畏其险峻而不能下,索性便投书求助,最后才被当地官员灌醉抬了下来。 不过此事未经考究,所以自然真假也是难辨。 天际茫茫,苍龙岭形似云雾中的一座独桥,两边更是深不见底。 这苍龙岭上云雾缭绕,数人站在上面却好似神仙一般。 “徐教主,请!” 然而就是这般少有神仙之地,周伯通脸上却没了往日的嬉闹,反而少见严肃道。 相较于老顽童神色的凝重,徐子骧却是神色自然。 看到老顽童少见认真和人交手,周遭的洪七公等人也是大感兴趣。 不过比起郭靖和黄药师,数人也只有他和一灯大师没和这位明教的徐教主交过手,所以自然是不清楚这位青年道人的武功深厚。 就在在场众人屏息凝神时,徐子骧就已和周伯通交起手来。 徐子骧指尖劲气凌厉,一指就点向了周伯通的膻中穴,面对徐子骧这正面一击,周伯通也是丝毫不见慌乱,左掌隔空拍出。 二人内力隔空碰撞,气劲纵横之下更是外泄开来。 不过好在周遭数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所以应付二人四散的劲气自然是不在话下。 徐子骧以指点出,周伯通以掌化解,看似两人在这一招下都是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可黄药师看到这儿,却是微微摇头。 清楚徐子骧这指法厉害的他,心知老顽童在这一击下可是吃了暗亏。 果然,接下来就见老顽童浑身打了个哆嗦,就连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多出了一丝异色。 “怪哉,怪哉!” 瞧出了徐子骧阴寒的指力? 一旁的洪七公也是不禁开口感叹起来。 他行走江湖多年? 自认尝遍天下美食的同时,也是领教过各种奇奇怪怪的招式? 但像徐子骧这般阴寒的指力? 他也是首次见到。 要知道在第一次华山论剑时,段王爷正是以一阳指折服他们四人? 而眼前徐子骧这般阴寒的指力,却是闻所未闻。 “阿弥陀佛!” 而一旁的一灯大师看到这儿? 眸子精光闪动的同时则是长叹一声佛号。 “七兄? 你可莫要小瞧了这位徐教主,他可是身兼百家之长,拳掌指皆是当世一流!” 看出洪七公心中的跃跃欲试,手持玉箫的黄药师则是有意提醒了起来。 当年徐子骧和他在苏州城外交谈甚久? 自然远比旁人更了解徐子骧这一身武功。 “能让你这个东邪有下这般评价? 看来这位徐教主的确是有真本事了!” 洪七公心知黄药师心气之高,又听到言谈中对这位徐教主十分推崇,洪七公也更是对这青袍身影好奇起来。 听到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的对话,比众人稍慢一步来到这苍龙岭的黄蓉则是和身旁的郭靖对视一眼。 当初他们夫妇二人可是在归云庄的英雄大会中见识了这位徐教主的武功,所以自然也是极为认同。 就在众人交谈的时候? 场中交手二人却又是局面不同。 依靠深厚的内力,周伯通很快就化解这股阴寒指力? 清楚徐子骧厉害的他,也不在留手。 直接左手圆展开来? 以掌化爪朝前抓去,而另一手则是以掌化拳。 而这个时候? 苍龙岭下其他人也赶了过来。 尹志平和崔志方师兄弟两人正好看到场中交手的两人? 看到师叔祖一心二用同时使出了爪法和拳法后? 也是精神大振。 在师叔祖返回全真教的这数月里,他们两人也曾有幸被师叔祖看重传下这门绝技。 可惜他们二人资质愚笨,根本做不到一心二用,所以自然作罢。 但这也让二人清楚师叔祖的手段,一心二用,双手互搏,一人出手便可当做两人。 就算这徐子骧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抵得过两个师叔祖联手! 想到此处,两人则是心中大定。 而随后赶来的彭连虎等人,却是对自家教主充满信心。 面对周伯通的双手互搏,徐子骧仍是丝毫不乱。 不比旁人,徐子骧可是很清楚周伯通的底细,他这一身武功唯有空明拳最高,其他武功无不是嬉笑玩闹的把戏而已。 这爪法看似凌厉,其实也不过只是徒具其形而已。 唯独只有这门拳法,却是至阴至柔。 清楚他这空明拳厉害的徐子骧自然不会大意,长啸一声后便身影飞出,心中同时默默运起七伤拳的总决。 若要论起刚柔并济,这七伤拳更是在空明拳之上。 在旁人看来,在周伯通双手互搏下,徐子骧却是忽然变招双拳齐出,看似鲁莽至极。 可作为交手的一方,周伯通却是脸色潮红。 原来这七伤拳拳力变幻莫测,刚柔并济,让拳力本就阴柔的空明拳无劲无可发,实属难受。 “这位徐教主的确不凡!” 在旁目睹了徐子骧这般拳法的洪七公也是啧啧称奇。 他身为天下寥寥数人的武学大家,自然也是看出徐子骧的厉害。 虽说他一身武功,除去不能外传的打狗棒法外,就唯有掌法的造诣最高。 而这降龙十八掌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刚猛掌法,而刚而易折,所以对于自身力道的掌控要求也是极高,所以讲究要能对自身掌力收发自如。 亢龙有悔正是此中代表,讲究的是盈不可久,而其中最为精髓的便是这个悔字。 他这才看出了徐子骧对于自身力道掌控的可怕,分明已到细致入微的境地步。 而正在和徐子骧交手的周伯通却是脸色凝重,早已没有了之前轻松自了如。 因为他每每攻出一招,却总能被徐子骧无形中卸掉多半力道。 其实周伯通有所不知,徐子骧这七伤拳中掺杂了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 身”的手段。周伯通纵然空明拳已达到至阴至柔的境界,却还是对斗转星移这借力打力的手段无可奈何! 就就这样,二人又斗了百余回合。 在旁观尹志平和崔志方两人看来,自然是为自家师叔祖如此神威为之激动。 要知道徐子骧自从数年前一鸣惊人后,就连番败敌。 在大胜关外掌毙金轮法王,又在襄阳城外阵斩忽必烈,此后又是在长安城中轻松摘下蒙古大汗蒙哥的头颅后飘然远去。 如此手段,如此神威,就算是和徐子骧有隙的江湖中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已成了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而已近耄耋之年的师叔祖竟能和这位徐教主斗得势均力敌,二人则是心潮澎湃的同时不禁感到惭愧。 自师祖重阳真人仙逝之后,全真的弟子却是一代不如一代。 全真七子虽然武功不如五绝高手,可也是仅此于五绝之下的高手,可到了他们一代,武功却更是不如诸位师叔。 虽然凭借全真教玄门正宗的功夫,自然是远胜旁人,可无形之中又是和五绝拉大了差距。 尹志平和崔志方二人由于武功低微看不穿场中二人的交手,可在一旁的黄药师等人却是看出周伯通已露败像。 在徐子骧层不出穷的手段的面前,周伯通也只能仅凭空明拳勉力坚持。 可惜徐子骧内功大成之后,这七伤拳也臻化境,拳力不仅柔中带刚,拳势更是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周大哥要败了!” 看着场中交手的身影,郭靖这时则是长叹一声道。 以他如今的眼力,自然是能看出周大哥是勉力支撑而已,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紧接着就见徐子骧双拳势如雷霆般忽然击出,清楚这拳法力道多变,周伯通也是不硬接,所以便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准备先卸掉这拳力。 看出了周伯通不愿硬拼的心思,徐子骧则是轻哼一声,击出的双拳则是半途忽然改变拳势,原本好似雷霆般的一击,却忽然好似失去了骨头般隔空劈下。 “这是老毒物的灵蛇拳?” 洪七公一眼就看出了徐子骧招式的来历,心中惊讶的同时也对此前黄药师的所说徐子骧身兼百家之长的说法有了几分确信。 听出洪七公语气的惊讶,在旁的黄药师则是微笑不语。 被徐子骧好似软鞭般的双拳砸在身上,周伯通脸色胀红明显是受了轻伤。 这一击中暗藏了七伤拳“藏离诀”的拳力,双拳刚中带柔,纵然是周伯通及时挡了下来,却还是被这股拳力震得双臂发麻,如今能够抬起来就算是走运了。 “再来!” 周伯通脸色虽然胀红,却仍不愿自落下风。 如今的他代表的可不是他一人,而是整个全真教,所以自然不愿承认不敌。 “周大哥!” 看到依旧强撑的周伯通,郭靖则是神色复杂。 原本他在看到周伯通落入下风后,就心忧不已,甚至心底里还有了一旦局势不妙纵然得罪他人也要出手的打算。 可如今看到态度如此决绝的周伯通,郭靖也是有些犹豫。 “老顽童,你这番气势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也罢,你要是能挡下我下一招,我和全真教之间的恩怨就此了断!” 看着仍然坚持不退的周伯通,徐子骧也是大感意外,随后便说出了这个赌约。 “师叔祖!” 听到这儿,苍龙岭上的尹志平二人虽然也是心中大感耻辱,可如今形式却比人强,被他们二人当做依仗的周师叔也是奈何不了徐子骧。 而且如今明教之势,已是席卷天下,甚至如今声势更是远胜赵宋朝廷。 所以他们二人听到徐子骧的约定后,也是只能咬牙切齿却唯独不能反驳。 旗鼓相当的对手,徐子骧自然是欢迎。 可若欺负没有还手之力的妇孺,徐子骧还没这般的爱好。 他对全真教不满是真,可如今全真七子尽亡,重阳宫又被蒙古人付诸一炬,整个全真教如今也只剩下尹志平崔志方师兄弟两人。 惩戒已有,若要断绝他人宗门香火就过分了! 徐子骧冷喝一声后,就双拳击出,这一次他没有使用任何巧劲,左右双拳连续击出,威猛无俦! 世人谈起刚猛的外功只会想起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以及铁掌帮的铁掌功,可在神雕之后的时代,却有一道人,以七伤拳闻名于世。 若谈论起力道刚猛,他这亦刚亦柔的拳法也是不落下风。 “好!” 看到徐子骧双拳声势如此刚猛,一旁的洪七公更是大声叫好起来。 这时候的他,心底才彻底信了黄药师之前所言。 单凭此拳法,这位徐教主也可位列五绝一席! 可是面对如此威势,周伯通则是眸中精光闪动,原本为了应付七伤拳多变拳力而左右互搏的他,此刻却是双拳齐出。 他这空明拳讲究“以空而明”,相较于同为五绝的欧阳锋等人,周伯通却是内力不如,自身难胜。 但若袖手静观,却能因内心澄澈而明解妙诣,那正是所谓的“旁观者清”。 原本要在杨过和小龙女时隔多年相见之时,周伯通这空明拳才能练至大成,而今由于受徐子骧这等强敌所迫,周伯通才能早上十余年达到这个境界。 “老顽童这拳法好生厉害,老叫花子不得不服啊!” 被老顽童的拳风所迫,被迫后退了数步的洪七公脸色肃然道。 其实刚才他明明已经躲过了老顽童四散的拳风,可未想到这拳风竟是柔中带韧,硬是逼得他朝后倒退了数步。 而一旁得黄药师也是如此,同样被迫退了数步的他则是眼中精光闪动,看向老顽童的眼神也是多出了一丝感触。 唯独只有一灯大师目睹老顽童这般造化,仍然能淡然处之。 不过纵然周伯通有所突破,可仍是敌不过徐子骧。 毕竟他已是耄耋之年,自然是比不过正当盛年的徐子骧,更何况徐子骧其他手段还未使出,只是单纯以七伤拳刚猛拳势对敌。 二人硬拼数拳后,徐子骧是面色如常,老顽童却是已是大汗淋漓。 若非空明拳力似有若无,又是天下间至阴至柔的拳法,不然恐怕早已双臂俱断了。 “不用打了,我们认输!” 看到周师叔以八旬年纪苦苦支撑在徐子骧拳下时,在旁观战的尹志平也是不忍看下去了,所以便连忙走出认输道。 “周大哥!” 就在尹志平以全真教主动认输的瞬间,一旁关心周伯通安危的郭靖则是身形一动,连忙扶住周伯通的身形。 在替周大哥渡进大半真气后,周伯通这才恢复过来。 “周伯通,瑛姑还在黑龙潭等你!” 看到尹志平主动认输,徐子骧也未继续出手,只是在最后提及仍在黑龙潭苦苦等待的女子。 听到徐子骧这番话,尹志平等人是摸不着头脑,黄蓉则是和郭靖相视一笑,唯独只有周伯通是身躯一震。 “我知道了!” 苦笑一声后,周伯通这一次却是没有逃避,微微点头表示清楚了。 而一灯大师听到周伯通所言,却是神色安详低声默诵起了佛经。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天下第一(下) 瑛姑原名刘瑛,是大理国的贵妃,在宫中也曾备受段王爷尊宠。 若当年重阳真人没有携其师弟周伯通一同来访,恐怕这位刘瑛如今仍是段王爷的爱妃,而贵为一国之君的段王爷也断然不会就此遁入空门。 这一切的源头,则是这位“老顽童”周伯通,和瑛姑发生私情后,竟然始乱终弃拒绝了段王爷好意,从而将瑛姑独自留在大理皇宫中。 而后裘千仞夜访大理皇宫,趁乱大伤了瑛姑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想迫此让段王爷出手相救消耗真力,从而在华山论剑时削弱对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裘千仞则因坏事做尽在第二次华山论剑时被洪七公当头棒喝,从而羞愧之下拜入一灯大师门下。(按照射雕时间线,第一次华山论剑后,重阳真人才带着周伯通来访,可距离下一次华山论剑还有二十多年,裘千仞是闲的蛋疼才在这个时候消耗段王爷的真气,实在想不通他出手意义何在,纯粹损人而不利已!)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先白头,春波碧草……” 被徐子骧忽然提及当初刘贵妃,周伯通是面色复杂,嘴中默默念起当年瑛姑所赠锦帕上的诗句,随后便飘然远去。 “师叔祖!” 看着周伯通忽然飘身离去,身后的尹志平和崔志方两人则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大喊一声就准备追了上去。 如今全真教上下除去他们师兄弟二人外,也只剩师叔祖这位教中长辈了,所以又怎能让他老人家继续在外整日奔波呢! “尹师兄,还请留步!” 可在这时候,身旁的郭靖却是占了出来,拦了他们师兄弟二人身前。 清楚当年往事的他,心中自然明白他这位周大哥亏欠瑛姑甚多,如今眼见周大哥回心转意,郭靖岂能不愿成全。 “郭大侠,你这是……” 瑛姑和周伯通之间的往事,尹志平和崔志方这两名全真教的三代弟子自然不会知晓,所以这时候看到郭靖阻拦,神色一僵道。 “靖儿? 让开吧!” 而一旁的洪七公看到这儿则是微微摇头? 以他阅历的自然是看出尹志平二人的苦衷。 听到洪七公开口,郭靖也只能起身让开。 不过以周大哥的武功? 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他甩开身后的尾巴了! 就在尹志平二人紧随周伯通下山而去后? 这苍龙岭就顿时少了大半人影。 毕竟这华山之约,是基于全真教当初为了一雪前耻而一力促成? 而今尹志平崔志方两位全真教仅存的长辈已经下山,其他全真教弟子又怎能继续留在山上。 所以只是片刻? 这苍龙岭上就没了全真教弟子的身影。 目送了全真教弟子离去后? 独自站在苍龙岭上风口的徐子骧则拱手向在场其他邀战起来:“不知哪位前辈还愿上来赐教?” “哈哈哈,徐教主你和老顽童一番苦战,我老叫花子自然不能占你便宜!” 在目睹了老顽童和这位徐教主的交手,洪七公虽然已是跃跃欲试了? 可这时仍不愿趁人之危! “洪老帮主客气了? 还请赐教!” 眼见洪七公主动站出来,徐子骧则是微微一笑,继续拱手说道。 已将鹤唳九霄神功练至大成的他,自身内息源源不断,旧力未衰新力已至? 老顽童一番苦战不敌于他,除去至阴至柔的空明拳被七伤拳所克之外? 就是自身内力上竟逊色于徐子骧的缘故。 徐子骧当年在鹤唳九霄神功还未大成之前,就因自身内息绵长的缘故? 连番胜于田伯光以及嵩山十三太保等人,如今他神功已成? 此后更是服用了能够增长内力的菩斯曲蛇的蛇胆? 所以一身内力竟然远胜过已是八旬的周伯通。 在经过一番暗自调息后? 徐子骧现在也是自觉无碍,便继续向洪七公邀战道。 “好,那就让我老叫花子领教一番徐教主的武功吧!” 看着面色如常的青袍道人,洪七公也是暗暗称奇。 老顽童的武功,洪七公自然也是极为清楚。 虽然此人平日里嬉笑玩弄,看似不怎么着调,可是他这一身武功却是造不得假,就算是洪七公心中不免对此深感佩服。 不然当年裘千仞又怎会被周伯通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呢,想到这里,洪七公还回头看了一眼盘膝坐在原地的一灯大师一眼。 若非是他出手,恐怕那位“铁掌水上漂”的裘千仞早已坠入华山了! “我来!” 就在洪七公回忆起当年往事之时,苍龙岭这时候却忽然跃上了一道身影。 “二哥!” 伴随着裘千尺的惊叫,已被剃度多年的裘千仞却是眼露凶芒走了上来。 “慈恩!” 看着仍无断绝心魔影响的裘千仞,原本一旁盘膝静坐的一灯大师也是忽然起身,清楚他这位弟子心中的隐藏杀念,自然是不能坐视他继续酿成大错了。 “一灯大师,您不必出手!” 看着抬掌攻来的裘千仞,徐子骧却是眼中精光大盛的同时,缓缓说道。 果然,听到徐子骧的话语,一灯大师的动作这才缓了下来。 裘千仞早年被名欲遮蔽双眼,又在第二次华山论剑时经洪七公当头棒喝后,这才幡然悔悟。 可惜距今二十多年过去了,裘千仞心中仍被当年所犯杀孽困扰,心中常年受此影响而产生心魔。 在这华山上,又经自己妹妹裘千尺一路故意刺激,想让他找郭靖夫妇寻仇。 受此刺激,裘千仞心中杀念早已是控制不住,此前更是目睹了徐子骧和周伯通二人的苦战后,心中杀念又是抵达顶峰。 整日吃斋念佛,困在青灯古佛前已有二十载的裘千仞此番出手,自然技惊四座。 隔着数丈,徐子骧等人都能看到他掌中隐隐透漏出一丝黑气袭来,声势比当初在公孙止手中时更是惊人。 “好!” 徐子骧冷喝一声后,就双掌拍出,其中不蕴含其他手段,全然是浑厚掌力,看样子是单纯想以力降敌。 “嘭!” 二人两人相交时,却隐隐传出一阵铿铿似钢铁之音。 徐子骧是身形微微一晃,双掌感到微微刺痛,而裘千仞则是连连倒退出三步有余,这才卸掉了徐子骧的浑厚掌力。 “再来!” 狂性大发的裘千仞,此番交手后却是爆喝一声,继续持掌向前。 看到这儿,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 经过此前交手,他已是清楚裘千仞的武功,此番刚猛掌力在二十多年前或许还能和洪七公等人论剑,可若是放到了今日则是隐然不足了。 铁掌功的确是无愧于刚猛之名,可刚而折,裘千仞又是狂性大发下双掌刚猛有余,而精妙不足,根本从中看不到当年铁掌的精妙掌法。 如今久攻之下,徐子骧只需守而不攻,百余招后裘千仞就会因为力竭而败北。 不过徐子骧此番亲至华山,心中自然是打着领教各派武功的心思,所以又怎会选择如此功利打法。 就听徐子骧轻哼一声后,二人掌风骤起,瞬间就已交上了手。 裘千仞的铁掌已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刚猛掌法,当年洪七公还是青年之时,就听闻铁掌帮上官剑南老前辈铁掌功的大名,如今又以在裘千仞手中得见当年铁掌,自然也是眸中精光连连,心中不免称赞其了得。 而对于徐子骧所施展的掌法,洪七公则是心生疑问,因为以他的眼力已经看出看了徐子骧的掌法其中有摧心掌的影子。 当年黑风双煞从九阴真经学得九阴白骨爪肆虐江湖,而徐子骧手中又有当年九阴真经才记载的掌法,所以也让他心中生疑起来。 不过一番旁观过后,洪七公却是收起了心中警惕。 原来相较当年将九阴神爪好好一门上乘武功练至邪路上黑风双煞,徐子骧手中的掌法却是收发自如,其中明显是能看出有道门武功的影子。 随着铿铿钢铁之音响起多次后,连拼了数十掌后的裘千仞则是站立不稳,被徐子骧摧心掌透骨入腑的掌力所伤,裘千仞此刻双臂抬起已是费力。 “还请徐教主手下留情!” 远处看到自己二哥癫狂之下不分敌我,裘千尺心中已有懊悔,此刻看到他和徐子骧交手后又露出败像后自然是揪心起来。 “师尊,手下留情!” 同时场外慕容诚的声音也是响起,身旁公孙绿萼这时候也是和为自己这位刚刚谋面的长辈担心不已。 听到自己好徒儿的求情,徐子骧这才手下留情,轻哼一声后收去了掌中三成力道,但即便如此,裘千仞的身影还是被他一掌拍飞出去。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裘千仞你既求仁得仁,我就满足你的心愿!” 看着倒飞出去的裘千仞,徐子骧则是冷声说道。 “多谢徐教主手下留情!” 一旁的一灯大师在扶起气若游丝的裘千仞后,则是隔空朝着徐子骧施礼道。 以一灯大师的眼力,当然是看出了裘千仞双臂被震断的事实,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能看出这位徐教主还是有意留情了。 不然以慈恩如今的年龄,在和这位徐教主连拼数十掌后,纵然能活下性命也要油尽灯枯。 如今慈恩虽然双臂俱断,可仍能活得一条性命! 而后,又在这苍龙岭徐子骧又向洪七公邀战起来。 相较于此前的老顽童和裘千仞两人,洪七公一身武功已臻化境,无论内功外功都已是天下一流水平,所以在这苍龙岭二人过了三百余招后,这才意犹未尽的停手。 徐子骧和洪七公又无私仇,清楚这位行侠仗义的洪老帮主年岁已高,他自然不会为此拼出个生死来。 而且洪七公降龙十八掌的掌力收发自如,甚是徐子骧佩服,二人此后又以各自独门武功逐一出手尝试,但仍被徐子骧挤压一筹。 “徐教主,我老叫花子算是服了你了!” 哈哈大笑一声后,脸色红润的洪七公这时候却摆摆手爽快承认了自己技不如人。 无论洪七公是使出掌法还是棍法,这位徐教主都逐一应对,而且相较于这位徐教主的徒手武功,经他手所使出来的精妙剑法也是让他大开眼界。 而另外一边,黄药师或许经不住等待,则是和自己好女婿郭靖交手起来。 面对郭靖已臻大成的掌法,黄药师则是连番以多门桃花岛的绝技应敌仍不能取胜,一番下来自然是不会给郭靖好脸色。 不过好在是有着黄蓉打着圆场,黄药师这才冷哼一声没能当场离去。 众人休息过后,就在这苍龙岭继续比试起来,三天过后,除去已经遁入空门的一灯大师,徐子骧连番又和黄药师,郭靖两人交手。 不过随后交手,徐子骧却是点到即止。 一番切磋过后,众人便在这华山上交流各自武学,以他家之长弥补自身不足,其中徐子骧去却又是震惊众人。 除去慕容家的绝学之外,徐子骧便将一身所学尽数道来,无论是五岳剑派的武功,还是此前大放异彩的崆峒派七伤拳,尤其众人在听到那刚柔并济的七伤拳后,无不心生震惊。 有了徐子骧珠玉在前,其他众人自然不会敝扫自珍,也将自己武功全盘说出。 除去丐帮帮主才能习得的打狗棒法外,洪七公也是将降龙十八掌其中的精妙说出,而心情高傲不愿占人便宜的黄药师则是将桃花岛的数门绝技托出,至于一灯大师便将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交换给众人。 而郭靖夫妇,这时却是将当年学来的九阴真经总纲尽数向众人道来。 如此武学盛会,也唯有当年重阳真人举办的第一次华山论剑才能堪比。 不过可若是比起武学交流,这一次的华山之约更是更深一筹! 至此这次华山之约中,洪七公等人则是一力推举徐子骧为当今的天下第一。 因为无论是以他如今隐隐居为众人之上的武功,还是以他在五人中最为年轻的年纪,都担得起这天下第一的名声! 就此华山之约落幕后,江湖便又出现了这一次论剑候的绰号。 其中则是“南帝”一灯大师,“北丐”洪七公,“东邪”黄药师,西侠“郭靖,而这次徐子骧继承了当年重阳真人“中神通”的绰号。 至于中途离去的周伯通和欧阳锋两人,则是由于没能和其他交手,则被江湖中人排除在五绝之外。 可在徐子骧等人眼里,无论是欧阳锋还是周伯通,甚至还是已经出家的裘千仞,他们三人都有参加这次论剑的资格和实力,只是这些江湖上那些深受俗名所累的江湖中人却不懂。 又是三年后,在漠北草原上,在慕容诚则率军亲至草原和蒙古西征归来的大军战了一处。 此后大小阵仗二十多回后,仓促集结大军的蒙古其他西征汗国则不得不承认中原已失的局面,此后虽然仍有摩擦,可大军来攻的局面却是一去不复返了! 而偏安一偶的南宋小朝廷,则也终于被紫电法王率领的明教义军所灭。 至此乱世局面终结,可诸多义军却由于大统身份攻伐不止,其中占据南朝疆土的紫电法王则隐隐和北伐的义军们对峙起来。 而这时候,当初一力促成明教北伐的徐子骧却是音信全无。 最后两者相争中,好在请得郭靖等人出手,这才在乱军之中擒得紫电法王,终结了这百年乱世。 随后数年中,慕容诚便在众人的扶持下,一路平定乱军,终于两年后统一南北两地,消灭军阀乱军。史称“大明”。 而此时在终南山上得古墓中,杨过和小龙女却已有了一对儿女。 就在他们夫妇二人好似神仙眷侣般隐居世外时,一青袍道人却忽然寻至古墓中。 看到此人来访,杨过则是心中大喜,可在两人交谈后,看着那人飘然远去留在古墓中一枚被异种金属铸成的令牌时,则是面色凝重。 因为这枚令牌则是以强劲指力刻下“下诛奸臣,上清昏君”了八个大字, 乱世已定,新皇登基之下必然有新气象,可是历代历代明君不常有,大多都是守成有余,而进去不足的后辈。 如果只是这些还好,可一旦昏君登基,不消十年就能毁得天下动荡,到时候就要拜托杨过出手了。 纵然杨过过世,以这圣火令他刻意留下的武学,也足以在十年内早就出一位高手,到时候就要靠他出手了! 不求这新朝传承百世,能让这天下百姓少受点之苦就足矣! PS:神雕卷拖得太久了,所以我刻意加快了一下! 最近单位事情特别多,更新实在是跟不上,看到有人吐槽我更新速度,我也不能反驳,这是事实啊! 另外下一卷,天龙还是大唐? 大唐相较于神雕武力值好像有点高了! 正文 第一章 怪客 江湖上谁若是提起五台山清凉寺的大名,走南闯北的汉子们无不心生敬仰不敢怠慢! 而这缘由嘛,就不得不说起清凉寺方丈的主持神山大师了。传闻这位神山大师的武功和少林寺的方丈玄慈大师在伯仲之间,两人更是在江湖上有“降龙,伏虎”罗汉的美誉。 按理说五台山有这位“降龙罗汉”坐镇,江湖上那些鬼魅魍魉应该是不敢登门生事才对! 可自从昨日起,这五台山上的清凉寺却忽然紧锁起了山门。 其间无论是附近的香客想来上山还愿,还是其他交好的门派来访都被寺内的知客僧婉言拒绝。 其中虽有人看出蹊跷,可再三追问下仍从知客僧嘴里得不到任何消息,无奈之下也只能下山离去。 看着接连遭拒而怏怏不快的江湖豪客们,负责接待的知客僧却是有苦说不出。 原来就在昨日,有一名蛮横客人强行闯进寺内,说出要和主持论道的胡话。 寺内的诸位师兄见状,自然是不能让他如愿,可惜即便是诸位师兄联手,却还是在此人手中撑不过十招。 被逼无奈之下,这才请出了寺内辈分仅此于主持之下的戒律堂师伯出手,没想到还是奈何不了此人。 两人斗了不到五十回合,反而被此人一招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最后还是此人一番大闹下惊动了后山闭关的主持,被迫亲自出面招待起了此人。 对此,寺内的青年僧众自然是感到愤懑不已。 要知道神山大师在江湖上的地位,可是能和少林寺的主持平起平坐,就连他老人家的师兄,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 而他们主持的这位师兄乃是丐帮的前袋长老,是已故的前任帮主汪剑通之师伯,就算是丐帮的现任帮主遇到他们主持也要以晚辈自称。 而今日却被这样一个莽汗闯了进来,他们这群寺内晚辈们自然是大感脸面无光,就连戒律堂诸位师叔伯们此刻也是面色难看。 大殿内,身为方丈的神山大师则是亲自招待起了面前的青袍道人。 在殿内那座鎏金铜铸成文殊菩萨坐像面前,交谈间二人神色却是和蔼至极,言语间更是未见丝毫争执,仿佛就像是时别多年的好友一般。 这般态度,若是被守在殿外的僧人们看到恐怕无不跌破眼镜,大感不可思议至极! “檀越,请用茶!” 待到寺内的小沙弥为面前的身影填满热水后,静坐在一旁的神山大师则是微微一笑,伸出手招呼起来。 “大师客气了!” 对此,青袍道人却是受之无愧应下了神山大师的礼遇。 看到面前道人这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神山大师则不免心中有了一丝愠怒。 虽说五台山的清凉寺的大名,在江湖上的确是比不过少林寺的威名,可纵然如此,就算是少林寺的方丈玄慈大师也要称呼自己一声师弟,而非眼前这个道人这般鲁莽! 江湖上近年来虽一直有“北乔峰南慕容”的传言,可在神山大师眼中这两人的武功也不过青年一辈的才俊而已,若真要论起武功自然是非少林寺的那尊“伏虎”罗汉莫属了! 而在早年神山大师也曾在前任丐帮帮主? 那位有着“剑髯”之称的汪剑通盛邀下参加丐帮大会? 也正是在那里见到了那位年少有为的乔帮主! 纵然是那位“北乔峰”,遇到了他也是要以晚辈相称? 而非今日眼前道人这般无礼! 似乎是没能看出神山的心中的愠怒? 面前青袍道人则是轻轻吹了吹杯中滚烫的香茗,随后就看到杯中的香茗忽然就冒起了寒气? 紧接着连茶带水一同化作冰晶冻在了杯中。 “大师,贵寺的茶虽好? 可惜对我来说还是过热了点!” 看到杯中冻成冰晶的香茗? 青袍道人轻笑一声后,掌间忽然又有热气升起,不一会儿原本冻在一起香茗又融化开来。 伴随着杯中茶香的再次传来,原本还心有愠怒的神山大师则是神色凝重。 以他行走江湖数十年的经验来看? 不久前谈笑间就将杯中香茗冻住的手段的确惊人? 可在他眼里仍算不上什么,顶多只是一门江湖上少见的阴寒功法而已。 可随后转瞬间就将杯中香茗冰块融化的手段,就让他不得不正视起了对方。 江湖上能将那门阴寒功夫练到家的人也不少,但其中成名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可若是将两门功法相驳的武功练到这般境界? 神山大师自问还没有见过。 其中眼前的青袍道人看起来不过年过三旬,就有如此攻力岂能等闲视之! “檀越好手段!” 看到这儿? 就算是神山大师也不禁双目精光闪过,开口赞道。 “在下班门弄斧? 让大师见笑了!” 而对此,青袍道人仍是轻笑一声。 看着在这大殿内静坐的身影? 神山大师心中接连猜测了数个门派? 却接连被他推翻? 最后无奈之下这才再次开口。 “请恕贫僧眼拙,檀越如此功力,在江湖上本不该是无名之辈,所以不知今日来访究竟所为何事?” 此前,神山大师还对于此人大闹寺内的动静不以为然,若不是为了清凉寺的声誉着想,他早就出手逐客了。 然而当他亲自出面时,却发现此人双目蕴含神光,呼吸更是绵长,分明是身怀精纯的道家功夫。 所以这才引起他的兴趣,亲自招呼起了他。 然而没想到这次无心之举,却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位隐世不出的高手。 五台山清凉寺的大名在江湖上虽然可谓是如雷贯耳,就连他自己也和少林的方丈玄慈大师齐名,可是神山大师自己却清楚清凉寺的名声却难以和少林寺相提并论! 为此他心中一直憋着一股火,就是想要和自称禅宗始祖的少林比个高下! “大师客气了,江湖上谁不知“降龙罗汉”威名,在下虽然久居山林,可也听闻过大师的大名!” 说道这儿,青袍道人更是朝着神山缓缓打个稽首。 而知晓了此人深藏不露后,神山大师倒也不敢托大,也是微微还了一礼。 “在下徐子骧,一游方道士也,只是偶尔听闻贵寺大名,这才斗胆登山想向贵寺请教一番!” 说道了此处,徐子骧面带愧色,似乎为自己的无礼感到了惭愧。 “徐檀越客气了,有道是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檀越既然愿意登门讨教,鄙寺自然是欢迎之极!” 神山大师看着面前的青袍道人,则是语气诚恳道。 “那就麻烦大师了!” 话落,徐子骧就合掌朝着这位神山大师道谢道。 随后两人又恢复之前的和善,看似融洽至极的交谈起来。 这清凉寺的武功究竟是否值得眼前这位徐檀越讨教,身为一寺住持的神山大师自己可谓是心知肚明。 清凉寺的武学虽有伏虎拳、五十一招伏魔剑、普门杖法、二十四路伏魔杖、心意气混元功等,但和其他门派比起来就名声不显了,更不提是和相传有七十二绝技的少林寺相比了。 不过这清凉寺的武学虽然不显,可眼前这位神山大师却是凭此粗浅武功名传江湖,二人交谈之下,倒也让徐子骧有了不小收获。 在徐子骧有意请教下,许久没能迎上贵客登门的神山大师也是谈性渐浓,被以为眼前道人久居山野,一身所学恐怕也是有限。 然而交谈下来,神山大师这才发现,此人却在武学上造诣令他惊艳不已,每每他有心得相授之时,此人随后的见解也更是让他受益匪浅,自然是在心中将此人视作能同辈交流的难得知己。 就这样,二人从正午谈到日落,神山大师这才眼露不舍,暂且歇息告别。 而如此变化,却是让清凉寺内僧众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明明昨日还是恶客的道人,他们也只能遵从方丈吩咐以贵客礼遇招呼起了此人。 是夜,徐子骧盘膝静坐清凉寺用来招呼贵客的客房内。 伴随着烛火跳动,徐子骧却是忽然睁开了眼。 神山大师不清楚他的根底,自然是不足为奇! 自从在华山上和黄药师,洪七公等人告别后,自感受益匪浅的徐子骧便在华山玉女峰闭关起来。 而这一闭关就是过去了大半年,其间他渴了喝露水,饥了吃野果,完全杜绝了外界的联系。 可这和世间隔绝的闭关,却是让徐子骧终于有时间静下来整理自己一身所学。 在拜入青城之后,除去本门嫡传的鹤唳九霄神功后,徐子骧一身武功所学甚杂,拳法有七伤拳,掌法摧心掌,其他指法腿法剑法等虽然逊色于拳掌,可同样是天下一绝。 所以便在和洪七公,黄药师以及一灯大师等人的交流中,让徐子骧察觉了自身不足,此后更是在郭靖夫妇口述的九阴总纲中看到一丝突破的机会。 这才静心在华山上归纳自身所学,足足花费了半年功夫后,他才踏出这半步。 其中正是踏出了这半步,才让徐子骧看到当初余师兄传给他这门鹤唳九霄神功的神异之处。 他虽然没有练过少林的易筋经,可当年和方证大师一观,也曾察觉到自身真气绵长不亚于方证大师的内力。 而至于武当的九阳功,徐子骧当初也曾领教,自感这承自九阳神功中得武当内功也是不如青城的鹤唳九霄神功。 根据当初余师兄的说法,这门内功相传是来自两晋时期在青城山结庐隐居的道人遗物中得来,现在想来,恐怕是所言不虚。 不然仅凭青城派的家底,是绝无可能有此传承。 踏出了这半步后,游历天下间的徐子骧却在某一天忽然自感心悸,所以这才亲赴终南山,在古墓中和杨过有所交代。 随后数月间,果然在某一日他又莫名出现在了这山西境内。 一番询问后,他才得知此山西已非彼山西。 此间已是北宋年间,辽国声势滔天,原本属于汉境的大同一代则被归属燕云十六州内被割让给了契丹。 而他出现的地方,正是五台山山脚下,此地距离重镇太原也不过百里之遥。 又从当地人口中得知了五台山清凉寺主持大名的徐子骧则是心中一动,想要亲自上山验证一番。 没想到这般验证,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正文 第二章 洛阳 说起这位神山大师,或许大多数人都没有印象。 可若说起他的师兄徐冲霄,也就是已亡故的前任丐帮有着“剑髯”之称的汪剑通师伯。 正是由于此人当初在杏子林的指认,才导致了乔峰身世的败露,从而让有着江湖第一大帮之称的丐帮再次陷入了动荡之中。 不过不同于他这位好似色中饿鬼的师兄,神山大师却是无愧于佛门高僧大名,除去勘不破早年和少林的旧事外,其他所行倒也符合佛门戒律。 这一点,身为少林寺主持的玄慈大师就显得自愧不如。 身为佛门高僧,他本应遵守戒律,可却一而再犯下大错,先是听信慕容博蛊惑聚众设伏于雁门关外,导致错杀萧远山一家。 随后又是犯下色戒,和四大恶人中的叶二娘有染,并且产下一子。 相反这位神山大师却在早年投入少林门下,却被当初的少林寺灵门方丈所拒。 其中缘由倒也可笑,只因神山大师言谈间锋芒毕露,过于倨傲,所以这才少林拒之门外。 而受此羞辱,神山大师一怒之下便投入山西五台山清凉寺,他天资聪颖,悟性极高,算是武林中的奇才,三十岁时便技盖全寺,后便继承前任方丈衣钵成为清凉寺史上最年轻的方丈。 可惜清凉寺的武学过于粗浅,其中的伏虎拳、五十一招伏魔剑、普门杖法、二十四路伏魔杖等在普通江湖眼中自然视为绝技,可和少林寺相比就多有不如了。 唯独只有一门心意气混元功可算是绝学之一,但仍无法和少林寺的易筋经相比! 所以神山大师这些年来,每每回首当年往事时,总是不免想起少林派的七十二项绝技,心中不自禁又是艳羡,又是恼恨。 清楚这位神山大师和少林的过往,徐子骧这才登门拜访! 果然在他展露了一手精妙武功后,便被清凉寺上下视为贵客,如今更是和这位“降龙”罗汉相谈甚欢,甚至在心中将他引为了知己。 数日后,五台山清凉寺的山门前,身为一寺住持的神山大师却是亲自出门相送。 身后紧随的清凉寺一众僧众,也是心中大感诧异。 要知道以他们方丈今时在江湖上的地位,能够劳他亲自出门相送的人物可是不多了。 除去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慕容北乔峰”外? 也只有寥寥数指的人能有此礼遇! 而眼前青袍道人虽是在数日前独闯寺内时? 展露了一手高强武功,可是他们寺内晚辈却是认不出此人的来历。 “徐檀越? 不如容我多款待数日再走?” 亲自走出山门相送的神山大师这时却看着身前青袍道人? 则是语气颇为遗憾道。 短短数日的功夫,神山大师可是和眼前的青袍道人互相交流中受益匪浅? 被困扰多年武学难题也迎刃而解,心中自然不愿徐子骧这么快离去。 “大师客气了? 我已在此叨扰了数日? 又怎能继续麻烦下去!” 徐子骧看着亲自出门相送的神山大师则是微微躬身道。 在五台山逗留的数日间,徐子骧也总算确认了心中猜想。 此方正是天龙四绝称雄的时代,也是隐世不出的逍遥三老活跃的时代,想到那“北乔峰南慕容”的风采? 徐子骧也是不免心潮澎湃。 当年他虽在华山上博得天下第一? 但其实多数是有胜之不武的嫌疑,除去正当盛年的郭靖,其余数人则是垂垂老矣,已经不复当年风采了。 所以此番听闻乔峰和慕容复的大名,徐子骧自然是心潮腾涌? 难以平复。 “既然如此,那贫僧也不强留檀越了!” 以神山大师的江湖阅历? 自然是能听出徐子骧语气的婉拒的成分,所以此刻心中虽有遗憾? 却还是只能选择目送身影远去。 对此,徐子骧则是遥遥隔空一拜? 就转身离去。 看到徐子骧如此洒脱的举动? 神山大师心中则是不免心中长叹一声。 短短不到数日的交流? 就已经让神山大师对于这位徐子骧心中敬佩不已。 说起来有些惭愧,自他接任主持以来,每日不曾有丝毫懈怠,清凉寺的声誉的确在江湖上是蒸蒸日上了。 可寺中却未有一名可以托付弟子,所以看到眼前不过三旬模样的徐子骧,心中自然是感触良多。 不过以这位徐檀越的武功,就算是放在少林寺中,也是年轻一辈凤毛麟角的存在。 告别神山大师后,徐子骧便直接南下。 北方一代的武林,除去少林寺外,其余门派皆不被徐子骧放在眼中。 而少林寺中藏经阁虽有百般武学,可却由于那扫地僧的存在,让心存了探究心思的徐子骧有所忌惮。 当年他初至南宋时,心中也存了探究少林武学的心思,可惜还刚潜入少林寺藏经阁内,就被一和尚发现。 交手之中,徐子骧却发现此人内功深厚至极,实为他平生罕见。 若不是此人实在不懂招式精妙,纯属以力压人,恐怕徐子骧也未必能全身而逃。 也正因为此劫的关系,他便暂且放弃了想要饱览少林寺藏经阁群书的心思。 而后来,他武功虽然大成,可却在和黄药师等人的交手中受益匪浅,心中也暂且淡了这个心思。 不过既然来至此境,日后自然是要去这少林寺走上一遭! 不过却非今日,那位大隐隐于思的扫地僧武功可谓深厚无比,武功练到了萧远山和慕容博这般境界的高手,竟然还是败在这人手中。 而且对于这位扫地僧所说的武学障,徐子骧则是嗤之以鼻。 知见障,武学障的说辞,也只能骗骗心中有鬼的鸠摩智和心中有愧的慕容博等人了。 以他深厚的武功,既然能在眼皮底下不被萧远山和慕容博两人察觉,自然也能像黄蓉戏弄欧阳锋那般在经书上有所删减。 想及此处,徐子骧自然不愿在这个时候以身犯险。 在神雕中,他一身武功已经是天下第一,除去同为五绝的等人外,其余人等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可在这北宋年间,徐子骧武功虽高,可却做不到天下无敌。 除去萧远山父子外,慕容博和吐蕃的国师鸠摩智也是一位强敌,以他如今功力遇到这四个人任何一人,其中胜负也未必可料。 更不说那隐世不出的逍遥派,就连逍遥派的孽徒丁春秋也在江湖上是恶名昭著,无人敢惹! 想到这数人在武功上的造诣,徐子骧也是心中一动。 不过来日方长,如今他还不急在这一时。 此次南下,除去想要见识一下天下武学外,徐子骧更想认识一下那位豪气干云的乔帮主。 所以在他和神山大师告别后,便换乘马匹直接朝着洛阳赶去。 如今这河南一带仍处于宋室境内,所以丐帮的总舵也就设在了洛阳城中,并未像洪七公当时的丐帮,将总舵迁徙到了更为偏僻的舟山小岛上。 北宋以洛阳为西京,重修了唐以来的洛阳宫室,洛阳宫殿、城建重现盛景。 后又因王安石变法,北宋朝廷出现党争,众多守旧派官员纷纷聚集西京洛阳。像司马光,在洛阳独乐园写出了《资治通鉴》。 洛阳有如此之多文人墨客逗留,自然也吸引了江湖中人驻留,出于匡扶宋室抵御辽人南下的初衷,丐帮的前代帮主便将总舵设立在了洛阳城中。 而将这总舵设在西京洛阳也是颇有讲究,若是将总舵设在了远离战事的江南,却是偏离了丐帮历代帮主匡扶天下的宗旨。 可若是将总舵设立在更近宋辽边境的长安,丐帮设立在江南等地分舵又无法及时响应。 所以最后折中之下才将总舵设立在这西京洛阳城中,此后无论是响应前线的宋辽战事,还是处理各地分舵大事都能一一兼顾。 数日后,徐子骧一人一马便抵达了这西京洛阳。 旅途劳顿之下,徐子骧便也并非直接赶向丐帮设在城中的总舵,准备稍作歇息。 在洛阳城中的醉仙楼中,一身青袍的徐子骧刚端起手中的筷子,就看到几名江湖人打扮的汉子大马金刀般坐在楼下。 “小二,快将你们店中拿手菜给我们端上来!” 他们刚一坐下,就听其中一名手持长刀的汉子便高声叫起了小二。 或许是看出这些人的厉害,一名店中小二便连忙站出来替他们沏起了茶。 匆匆喝了口热茶后,这群江湖中人打扮的汉子们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便压低了声音交流起来。 “你们可知道,丐帮最近可发生了一件大事?” 其中一名年长一些的男子说道这儿,还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尤二哥,你别买关子了,小弟我可没有你的消息灵通!” 还是刚开始手持长刀的汉子,很明显他已被身旁男子吸引了目光。 “就在数日前,丐帮的副帮主马大元突遭噩耗去世了!” 说道这儿,他更是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眼见没有其他人看向这里,他这才放心来。 听到这个消息,身旁数人也是面色大变。 丐帮如今在江湖上的威名可谓是大名鼎鼎,特别是他们那位乔帮主更是在江湖中名声是如雷贯耳。 若真是和丐帮有关,尤二哥如此谨慎他们兄弟数人也能理解了! 毕竟这洛阳城可是丐帮总舵,若是不小心被丐帮的弟子听见,他们数人纵然能脱身也是极为麻烦。 “尤二哥,你可别诓我们,那位马帮主锁喉擒拿手的功夫可是江湖一绝,丐帮又是天下第一大帮,谁人敢惹啊?” 听到这儿,一旁身穿劲装得汉子则是明显不信。 “哼,我就知道你们不信,这几日城中进进出出的丐帮弟子是不是前些时候多了不少?” 或许是为了防备什么,这位被人称作“尤二哥”的年长男子并没有直接说出他的消息来源,而是若有所指提起了这几日城中的变化。 听到这里,坐在一旁数人则是脸色一变。 而这时候,端坐二楼上徐子骧眸子中却是多出了一丝异色。 正文 第四章 江南 洛阳距离江南之地,少说也有上千余里。 从洛阳城离去后,徐子骧途中换了数匹快马,却仍花费了半月功夫这才抵达了江南地界。 由于东西二京未失的缘故,如今这江南自然是不如南宋时期的略显逊色。 抵达了江南地界后,徐子骧也稍稍放缓行程,一路游山玩水尽兴后,这才继续向南。 不过他这般轻松,却是苦了洛阳城中的白世镜等人。 当日自他离去后良久后,待在大堂内的全冠清这才敢解开白世镜的穴道,而正是这一耽搁导致白世镜寒毒入体,伤到的可不只是肾经了。 即便后来他以自身内力强行逼出了不少体内的寒毒,可自身经脉却是由于受到阴寒指力侵袭太久的缘故,已经伤及了根本。 原本一向身体无碍的他,这几日却是卧病在床,自然也是顾及不到康敏的私情了。 …… 洛阳城,白府内。 这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卧病在床的白世镜好似变了个似得,浑身干瘦不已不说,双眼也是凹陷下去。 若是旁人来看,根本认不出这是丐帮大名鼎鼎的执法长老。 也正是由于饱受寒毒侵袭困扰,本就心中有愧的白世镜在这半个月里也是脾气大变,动辄因为琐碎小事打骂下人。 这几日的白府里,除去资历最深的老管家之外,其余人等都或多或少受到了白世镜的迁怒。 不过今天的白府内,却是稍稍变得热闹起来。 在门前停驻一辆马车中,走出一位身穿素服的女子,在白府管家的迎接下,她这才缓缓踏入了府内。 “老爷,马夫人亲自看你了!” 在老管家的提醒下,这几日精神恍惚的白世镜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一身素服的妩媚女子,他的眼中却是透出了一股火来。 原来在这女子身旁,却多出了一名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 “白长老,我已经派人携重金去寻找江湖上那位薛神医了,相信以这位薛神医“阎王敌”的手段,您肯定能早日康复!” 看到白世镜那快要喷出火的眼神,身旁这位儒雅男子却是微微一笑,看似根本不放在心上。 薛神医,号称“阎王敌”,在江湖上素来有妙手回春的美名。 不过想要说动此人出手医治可是极难,除非真如他所言以重金相请。 然而卧病在床的白世镜,看着在他面前眉目传情的这对狗男女,自然是被气的心中积郁难耐。 “你们……” 当看到全冠清的右手搂在了康敏腰间时,卧在床上白世镜更是被气的胸中作痛,刚开口说出两个字后就吐出大口鲜血。 “老爷您怎么了?” 守在门外的管家听到房内动静? 则连忙走了进来。 看到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白世镜? 这名白府的老管家也是慌了起来。 而在房中全冠清和康敏两人,却是神色冷淡。 就在白世镜卧病在床那日起? 康敏床前的入幕之宾就换成了这位全舵主。 当初康敏和白世镜合谋暗害马大元? 就是因为马大元不愿出面揭露乔峰契丹人的身份,所以她这才伙同白世镜下手除掉了他。 可是她却没想到? 平日里这丐帮弟子眼中铁面无情的执法长老实际却是一位瞻前顾后的懦夫,哪怕是已经伙同她暗害了马大元? 却仍不愿亲自指认他的那位结义兄弟。 所以在他卧病在床的日子? 康敏便看上利欲熏心的全冠清,二人可谓臭味相同,只是短短时日的功夫,她们二人就如胶似漆。 至于今日她们二人亲自登门拜访? 自然是用心不良。 当年乔峰只因在洛阳百花会中冷落了康敏? 就被怀恨在心,半月前在丐帮总舵中,徐子骧如此忽视于她,当然也惹得这位自视甚高的康敏怨恨起来。 就在康敏和全冠清二人离去之后,原本还病情稳定的白世镜却忽然身体恶化? 只用了数日功夫,就撒手人寰了。 …… 三日后? 徐子骧的身影却是出现在苏州城内的一座酒楼里。 这醉仙居乃是整个苏州城最大的酒楼,尤其它们酒楼所做的松江鲈鱼更是江南一绝? 每每有江湖中人路过此地都要来此品尝一番。 托徐子骧的福,这几日的江南也是不怎么太平。 先是有少林寺玄悲大师命丧陆凉州身戒寺中内? 而他死因却更是离奇? 居然是命丧于自家的成名武功大韦陀杵之下。 要知道这位玄悲大师可是少林寺玄字辈的高僧? 又是现任方丈玄慈大师的师弟,一身武功已至当世一流境界。 当世的江湖,除去其师兄玄慈大师外,其他人也未敢说是其对手。 在加上前些日子丐帮副帮主马大元惨死在自己成名绝技下的传闻,一时之间,慕容家便也变成了众矢之的。 有这么两件惊天大事在前,丐帮执法长老在洛阳总舵被人一指重伤致死的消息就显得不那么震惊了。 这件事若是放到从前,自然是会引得江湖震动。 “丐帮平日以天下第一大帮身份自居,却没想到这次洛阳的总舵却被外人闯入,并且打死丐帮四大长老之一的执法长老……” 醉仙居中,一名手持长鞭的汉子听到这儿却是冷笑起来。 普通人自然认不出他的来历,可作为同样行走江湖的好汉,其中一人却从其手中从长鞭上认出其的来历,此人正是“追魂鞭”过彦之,而在他身旁容貌猥琐的汉子则是他的师伯“金算盘”崔百泉了。 他们二人都是河南伏牛派的弟子,数月前伏牛派的掌门人柯百岁死在其成名绝技百胜神鞭中的一招“天灵千裂”之下,所以自然他们二人也将这仇放在慕容家身上。 清楚他们二人正是来寻慕容家的晦气,其他江湖中人自然也不会去故意招惹他们。 一时之间,这醉仙楼的气氛又变得冷清起来。 端坐椅子上的徐子骧只是打量这二人片刻,就看出他们武功的深陷,二人五指修长,分明是手上功夫了得, 只是凭此粗浅外功,恐怕连慕容复麾下四大家将一关都过不去。 清楚了这两人和慕容家也有仇隙在身后,徐子骧品了品杯中香茗后,就随即离去。 这苏州距离慕容家的参合庄也有段距离,若是不尽早出发,到了夜里更难在这太湖上找到慕容家燕子坞的下落。 有着之前在太湖上寻找燕子坞的经历,徐子骧花费二两银子买下一艘小舟开始朝着湖中心泛去。 从醉仙居中听闻两件足以震惊整个江湖大事,徐子骧则是毫不震惊。 马大元是死于康敏和白世镜二人手中,他是知晓的。 而少林寺的玄悲大师是死在慕容家手中不假,不过却是死在慕容博手中。 当年慕容博假报消息,导致玄慈大师等人错杀妇孺,事后自然是有人来登门问罪,而这人正是玄悲大师。 不过在雁门关大战过后,慕容博就心知自己拖不了干系,便以假死脱身,所以这才瞒过了玄慈大师等人,没能牵连到慕容家身上。 可是玄悲大师却在慕容府上看到的若干蛛丝马迹,就猜到慕容博图谋造反的事实。 只是由于慕容博已死,所以此时才被埋在他的心中。 可惜他心有慈悲替慕容家瞒下这个消息,可是慕容博却没想放过他。 在他听闻四大恶人齐聚大理时,担忧四大恶人作恶的他连忙远赴云南,所以这才在陆凉州身戒寺中,被慕容博偷袭。 只是相较于之前惨死在他手中的柯百岁等人,慕容博此举却是想趁机离间大理和中原的关系,可惜玄悲大师武功之高,远超乎他想象,被逼无奈下这才使出慕容家得祖传绝技斗转星移。 只是自古以来,除去赵匡胤因陈桥兵变一朝黄袍加身外,其余起兵成事者无非是依靠兵强马壮,像慕容博这般苦心竭虑离间中原武林的行为,徐子骧却是无法理解。 如此作为,除去给慕容家增加一些仇敌外,徐子骧也是不清楚慕容博这般所做,究竟意欲何为! 除去这两件大事之外,另外一件事却是出乎徐子骧的意料。 当初在丐帮总舵中,白世镜虽然被自己以黑风指点中,可最多不过是伤及肾经以后不能人道而已,还远远达不到取他性命的地步。 不过很快徐子骧就想到当日出现在丐帮总舵中康敏和全冠清二人,很快他也明白了什么。 “还真是个疯女人!” 喃喃自语过后,徐子骧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以他今日行为,纵然是杀了白世镜又如何,更何况白世镜和康敏有染谋害马大元在先,他日即便遇到那位乔帮主,徐子骧也是有着说辞。 想罢,徐子骧孤身一人泛着小舟缓缓朝着太湖深处驶去。 而这个时候,在苏州城内,刚在酒楼发泄了一番的“追魂鞭”过彦之则是和其师伯“金算盘”崔百泉二人正在城内打听着有关参合庄的下落。 不过城中百姓大多都是普通人,自然是不清楚参合庄的去向,所以他们二人问了半天,仍是没能问道参和庄的下落。 “霍先生,你也来了?”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不远处却有白衫公子朝他们招起手。 而在他的身旁,一名身穿黄色僧袍异域长相的大和尚也看向了崔百泉二人。 正文 第五章 听香水榭 崔百泉原是伏牛派弟子,只因年轻时得罪过姑苏慕容,因此这才避祸到大理国内。 改名为霍先生投入了大理国镇南王府当起了账房先生,整日醉酒赌博,所以反倒是和身为镇南王世子称为忘年交。 若不是数月前,“追魂鞭”过彦之因为掌门柯百岁之死亲自寻到了镇南王府内,恐怕到现在也是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小王爷,您怎么也来了这里?” 崔百泉惊讶之下,目光也注意到了段誉身旁的大和尚,此人身穿黄色僧袍,相貌也不是中原人长相。 也怪不得他如此谨慎,皆因他在大理多年深受王府照顾,所以此番在外偶遇到镇南王世子自然是心中警惕。 不过以他们二人的功夫,根本奈何不了段誉身旁的僧人,反倒是被他轻松击败,一同裹挟着向太湖边走去。 …… 就在他们一行人争执的时候,孤身一人的徐子骧已经泛舟到了太湖深处。 此时已是六月,湖中多是来此郊游的文人墨客,路过一艘艘画舫,徐子骧甚至还能听到对面画舫上传来女子的娇柔歌声。 “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 歌声娇柔中透露出一丝无邪,纵然是故地重游的徐子骧也不禁一时回头。 南宋年间,他也曾亲至太湖中寻找慕容家的踪迹,所以自认也对江南风物有所了解。 可今日故地重游中,徐子骧却是自感从这首小曲中窥探到了一丝江南风情。 单是画舫上女子柔声唱来的小曲,后世在蒙古人兵锋下危在旦夕的江南就唱不出其中韵味了。 心中感慨一番后,徐子骧便继续泛舟朝着记忆中的燕子坞驶去。 太湖之大,蔓延尽千里,若不是徐子骧知晓燕子坞的去处,不然即便在这太湖泛舟到天黑也未必找得到参合庄的位置。 黄昏时分,徐子骧泛舟到了一片满是荷花的小港,这边水面上全是菱叶和红菱,清波之中,红菱绿叶,鲜艳非凡。 看到这处布满荷花的熟悉水港,徐子骧这才放下心来。 他百余年前虽也来过此地,可到底是相隔时间甚远,能够这般顺利找到这处港口,他也是有些意外。 在这布满荷花和菱角的水面划了连续划了一个多时辰后,徐子骧这才遥遥望见远处绿柳丛中,露出一角飞檐来。 还未等小舟靠岸,徐子骧脚下轻点一下,整个人就忽然飞起在空中凌空行走了十来步后,这才落到了一座木桥上。 然而他刚上岸就听到岛上传来一群争吵声? 徐子骧眉头微微一皱? 心中也忽然想到了什么。 此时的慕容复恐怕刚混入西夏的一品堂中,这听香水榭中自然是拦不住前来寻仇的江湖中人。 想到此处? 徐子骧微微摇头之后? 便身影一晃,瞬息间人已到数丈之外。 如此轻功? 若是被人看到,恐怕也要惊为天人? 不敢妄动了。 当年他曾收下慕容诚为徒? 又承慕容夫人人情,在还施水阁中阅览群书不算,更是练得了慕容家的绝学斗转星移。 虽说当初和那位慕容夫人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可徐子骧心中却是一直承着人情。 今日得见慕容家遭此洗劫? 自然是心中不喜。 数息间? 徐子骧的身影就已到了这听香水榭前。 人影刚至,就听闻屋内阵阵粗俗吆喝声从中传来。 听到这里,徐子骧微微摇头后,表情也变冷下来。 一脚推开屋门后,踏进屋内的徐子骧便看到厅上灯烛辉煌? 可是只照亮了东边的一面,十八九个粗豪大汉正在放怀畅饮? 桌上杯盘狼藉,地下椅子东倒西歪? 有几人索性坐在桌上,有的手中抓着鸡腿、猪蹄大嚼。有的挥舞长刀? 将盘中一块块牛肉用刀尖挑起了往口里送。 而西北角落却静坐了二十余位身穿白袍的身影? 他们不言不语? 若不是能看到他们眼珠子在动,恐将他们当做僵尸一般。 “你是何人?” 看到徐子骧气质不凡,坐在东边大吃大喝粗壮汉子却是眉头一挑,开口问道。 “你们还不配知晓我的大名!” 对于这群乌合之辈,徐子骧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好胆!” 正在为寻不到正主的粗野汉子听到徐子骧这般讽刺,当然是心头火起,瞬间各自拿起手边武器冲了过来。 可惜以徐子骧如今武功,这群乌合之流刚冲出两步,就被徐子骧眼神所慑,心中先畏惧起来。 刀法讲究出手要快且狠,他们数人心气已失,自然是更讨不了好。 瞬息之间,他们数人则身形僵住不动,手中所持的长刀也尽数到了徐子骧手中。 “刀是不错,可是人却差得太远了!” 徐子骧冷笑一声后,就随手将手中长刀揉成一团。 这一幕自然是引得屋内静坐一干人等是眼皮跳动不止,特别是东首处一部花白胡子长至胸口的魁梧老者更是脸色一变。 以指力将长刀掰成数截,他自然也是可以轻松做到。 但想要眼前身影如此轻松得将数把长刀揉成一团,他自问却远远不及也,更何况观其颜色明显是仍有余力。 如此高手,自然不是他们能够得罪得起! “在下云州秦家寨姚伯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这名魁梧老者神色一凝起身后,便连忙拱手询问起了徐子骧的来历。 “原来是云州五虎断门刀的后人。” 听到这儿,徐子骧眸子微微一亮,倒是多出一丝兴趣。 不过即便这样,他还是没有透漏他的身份。 “在下青城派司马林,见过朋友!” 西首白袍客中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这时候也起身向徐子骧请教起来。 “青城派?” 听到这里,徐子骧明显神情有所变化,目光也随之看向了他。 “说起来我和青城派也有一段渊源……” 话说道此处,徐子骧看向这汉子的眼神变得柔和不少。 “不知阁下和先父如何认识的?” 听到眼前身影居然承认和他们青城派有所交情,司马林也是面露喜色道。 他自然是没有见过徐子骧,所以便猜测到是他那已经故去的先父司马卫了。 而对此,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 既不开口承认,也不当场否认。 听到司马林自报家门,徐子骧这才想起了青城派的掌门司马卫也是死在了自己成名绝技城”字十二破中的“破月锥”之下。 掌门身死在自己成名绝技下,自然是引得青城派盛怒,而江湖中能做到的也只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家,所以自然青城派便将这份仇放在了慕容复身上。 可是徐子骧则是清楚,仇家是慕容家不错,可出手者却并非是慕容复,而是慕容博。 此人以假死脱身后,除去挑拨离间外,便整日游荡在少林寺周遭,却没想到这次连青城派也遭了无妄之灾。 想到这儿,徐子骧对慕容博也是心中不喜起来。 他日若是相见,必要让这慕容博尝到厉害! “你们两家来寻慕容家的晦气我不管,可是莫在主人家不在时逞威风!” 淡淡看了一眼在场的两家人马,徐子骧的语气也变冷起来。 看不上慕容博所作所为,但也不能坐视这两家人马在他面前作威作福起来。 “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听到这里,刚刚在徐子骧手中吃了闷亏一人则站在姚伯当身后嘲讽道。 “聒噪!” 看到此人被自己放过一马后竟然还敢大放厥词,徐子骧眸子冷芒一闪,随即身影一闪就出现这男人身旁。 众人不见徐子骧手臂挥动,耳中却传来“啪啪”两声脆响,随后就见此人嘴角带血飞了出去。 “王师侄!” 姚伯当看着躺在地上的身影,语中则是又惊又怒。 他自认武功在江湖上还算不弱,可在此人面前竟连他出手的动作都看不清楚,心中不禁对徐子骧更是畏惧起来。 被徐子骧出手所慑,无论是秦家寨的有名的高手姚伯当,还是青城派的掌门司马林,他们心中都顿时熄了动手的心思。 “既然都不愿动手,那就随我一同在此静候主人家归来吧!” 目光缓缓扫过两帮人马后,徐子骧便找个干净地方先做了下来。 他此次南下,除去想要认识一下乔帮主外,也想领教其他各派武学。 慕容复不在听香水榭不假,可只要在此处静候,就会有高手送上门来。 想到这里,徐子骧对着壮着胆走上前为他斟茶仆役点点头,便闭目养神起来。 看到他这般举动,厅内两帮人马也是面面相觑,姚伯当和司马林二人对视一眼后,却还是不敢违背他的吩咐,也是缓缓坐了下来。 就这样,一夜就过去了。 慕容家的主人仍未回来,其中自然是让厅内两帮人马一片好等,可唯独没人敢违背他之前所言,依旧强压耐性在屋内等候。 终于,正午过后,在听香水榭外的小港处,一叶小舟则载着数人身影靠在了岸边上。 正文 第六章 来访 “阿朱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走上岸边的人影,一名刚好从此路过的中年男子则显得极为激动。 “老顾你脸怎么了?” 岸上一名身穿淡绛纱衫的女郎看到这儿,则是皱眉蹙额,她虽然看上去只有盈盈十六七年纪,可说话间英气尽露,让人十分信服。 “阿朱姑娘,你回来了!”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倩影,老顾却似看到了救星一般迎了上去。 阿朱虽是慕容公子的使婢,但在听香水榭却是主人,和他这个在后厨整天忙碌的出人不同,她是另有婢女、厨子、船夫、花匠等服侍,所以自然两者身份上就有所区别。 虽中途有那位徐公子主持公道,但在此前他仍是受到了不少折磨,此刻脸上红肿仍未消散,看样子那群家伙下手的确不轻。 在阿朱姑娘没回来的两日里,老顾虽得那位徐公子照顾,可仍要为那两群恶客忙碌,自然是大感心中委屈。 “王姑娘,您也来了!” 一番哭诉过后,老顾这才发现了阿朱姑娘身旁的人影。 “老顾,你别急着行礼,先告诉我这水榭中到底来了多少人?” 这名身穿藕色纱衫的女子听到水榭中来了恶人寻她表哥麻烦,自然也是眉头微颦,脸上的神色也变得不悦起来。 “回禀王姑娘,自阿朱姑娘刚从水榭中离去后,就有两拨人马先后大闹一番,说是要找公子的麻烦,一番无果后便找起我们这群人的麻烦……” 说道这儿,老顾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看样子心中是恨急了对方。 “不过好在中途有位姓徐的公子来访,为我们主持了公道,现在这位徐公子也正在水榭中静候公子呢!” 看着眼前的阿碧,阿朱,王姑娘三人后,老顾的目光也不由得落到她们身后的一名男子身上,心中也不由得疑惑起来。 “老顾,你先下去吧!” 看到身旁的王姑娘颦眉,一旁的阿朱则是对着眼前老顾点点头,示意他先躲在后堂。 “姓徐的公子……” 听到老顾嘴中所说的徐公子? 一向自诩见识渊博的王姑娘也是不禁秀美微颦? 心中不免疑惑。 如今江湖上,有名高手倒是不少? 可其中姓徐的却是少见。 除去丐帮那位已经隐退徐长老外? 其他徐姓之人,王语嫣却是未层听闻过。 难道是那位徐长老的晚辈? 想到这儿? 王语嫣不免心头一动。 知晓自家表哥志向的她,也是脸色微微变得认真起来。 若真是丐帮徐长老的晚辈? 她自然要慎重相待? 避免慢待了对方的同时也能为表哥寻找一强援。 “段公子,你也来吧!” 似乎是看到身后男子的犹豫,一旁的阿碧却是嫣然一笑道。 这位段公子还是此前她在湖中摆渡时认识的,那时他还被那位藏僧挟持? 不过纵然自身性命被人妖邪? 他仍为自己和阿朱姐姐考虑,所以反倒是让阿碧高看他一眼。 而且她们能从那藏僧手中逃出,也是多亏了这位段公子出力。 片刻后,在那水榭阁楼中,已经等待了一日的徐子骧双眼却忽然睁开了。 紧跟着? 就见水榭门口多出三女一男的身影。 四人刚走进阁楼后,王语嫣目光便看到了端坐在最中央的青袍男子。 她在打量徐子骧的同时? 徐子骧自然也在打量着他们四人。 这三女一男容貌皆是世间少有的俊男美女,其中绿衣少女是容貌清丽? 一颦一笑间却是温婉动人。而一旁身穿淡绛纱衫的女子虽是容貌俏丽,不过眼神中却是灵动不已? 让人不禁为她古灵精怪而心倾。 有了这两名秀色可餐的女子在前? 若是普通女子自然是会被比了下去。 可那名一身藕色纱衫的女子身影却是落落大方? 身形苗条的她,长发则是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 其中容貌之秀美,丝毫不逊色于前面两名女子。 看到这儿,徐子骧已经心中有数,认出了这三位女子的身份。 其中绿衣少女恐怕就是那位阿碧姑娘了,容貌虽比身旁两人微微逊色的她,却比身旁两人多出一丝温婉可亲来, 而一身淡绛纱衫的俏丽女子,自然是那位善于易容之术的阿朱了。 至于随后那名神色端正中透露出一丝稚嫩的秀美女子,则是慕容复的表妹王语嫣了。 比起阿碧和阿朱,她倒是气质显得不食人间烟火,难怪会迷得段誉神魂为之颠倒。 想到了这儿,徐子骧目光则落到了身后那名唯一的男子身上。 此人相貌倒也俊美,加上骨子里都遮掩不住的浓重书生气,一眼就让徐子骧认出他来。 大理镇南王的世子段誉! 而在王语嫣等人眼中,面前一身青袍的徐子骧容貌虽说不上俊美,可其中那股飘逸出尘的气质却是让她们眼前一亮。 “多谢徐公子仗义出手,小女子在此先替我家公子谢过了!” 知晓王姑娘是大家闺秀,又是初次离家,不方便和外人打交道,所以阿朱便微微一笑主动站出来说道。 “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客气!” 看到面前赏心悦目的三位女子,徐子骧也是微微一笑道。 “你是慕容家的什么人?” 见到阿朱以慕容复名义向徐子骧道谢,一旁等候了两日的青城派弟子和秦家寨两帮人马则瞬间同时起身,若不是顾及徐子骧仍在,他们早就出手了。 “我家公子已在数日前北上,若是诸位有什么要事,还是去洛阳找他吧!” 看到这两帮人马来者不善,阿朱眼珠微动之后,便还是说出自家公子的下落。 即便以她眼光来看,也能看出身前这两帮人马不禁奈何不了自家公子,恐怕连包大哥等人手中都撑不过数招。 “此话当真?” 秦家寨的姚寨主和青城派的司马林二人听到这里,也是心中信了几分。 近日来,江湖上有关慕容家的传闻可谓是沸沸扬扬,其中最让人震惊的就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的死因,以及少林寺玄悲大师的死因了,他们二人都是死于自己成名功法下。 就在前几日,他们还在这苏州城中看到了前来寻麻烦的丐帮弟子。 所以眼前女子的这番话,倒是在他们眼中有了几分可信。 “主人家已经告诉你们去向,还不快走!” 余光瞥了瞥仍不肯离去的两帮人马,徐子骧的声音却在此刻变冷起来。 在徐子骧的言语威慑下,青城和秦家寨两帮人马是敢怒不敢言,此言不是没人尝试过不听他吩咐的后果,可结果却是极惨。 不仅武功被废,就连肋骨也断了数根。 其中彭寨主看不下去,和他交手,却被他一掌震断双臂,如今也是强撑着留在此地。 所以此刻听到他开始下令逐客,两派人马也是不敢久留,只得强压怒火速速离去, 不过就在青城派的司马林准备带着门下弟子一起离去时,徐子骧却忽然开口:“你留下来,其他先走!” “师兄!” 眼见司马林被强留下,一旁满脸麻皮的丑陋汉子却是忍不住停下来。 平日他虽和这位司马林师兄关系一般,可是却深受老掌门司马卫厚待,所以这时候也不愿抛下他这位师兄。 “师弟,你先走,不用管我!” 亲自见识了此人的手段和武功,司马林早已熄灭此前的自大,心中满是苦涩的他这时候看着仍为让担忧的诸师弟也是心中一暖道。 “可是……” 听到这儿,诸保昆如何不清楚眼前身影的难缠,可自感深受前任掌门厚待的他自然是不愿放弃。 “莫要婆婆妈妈,让你走,你就走!” 看着仍然不肯离去的诸师弟,司马林语气却是变得焦急起来。 自从先父司马卫数月前死在川中后,青城派的高手便只剩下他们师兄弟两人,若是此次连他们两人都尽数留在这儿,这青城派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或许是同样想到了此处,诸保昆这才略带不甘地离去。 其实他的身份,青城派众人却是不知。 他原是巴蜀人士,早年经蓬莱派掌门都灵子亲自入川收入门下,后命起拜入青城派门下偷师,所以这才中途带艺投师。 本来他对这青城派没有太多感情,只因深受青城派前任掌门厚待,这才心中一直不舍背叛,准备待到他日掌门仙逝后才遵从师命动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向身体硬朗的掌门人却在数月前惨死在自己绝技之下,悲痛之下的二人这才联手出川准备为掌门报仇。 看到徐子骧逐客又留人的举动,一旁的阿朱等人也是心有不解。 不过阿朱心中倒是明白这位徐公子是有意为她们解围,所以在和身旁的阿碧对视一眼,就准备起身走出说些什么。 “阁下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藏头露尾呢?” 然而就在这时候,却见端坐在大厅中徐子骧忽然抬起头看向屋外道。 听到了徐子骧这番言语,屋内众人无不一愣,哪怕是被强留在屋内的司马林也是如此。 他武功虽不如身旁的徐子骧,可自认却比屋内的小辈们强出许多,可以他的功力,却是仍未察觉到一丝一毫得动静。 而很快,屋内的段誉却和身旁阿朱,阿碧一起脸色微变。 难道是他? 他们一行三人刚在昨日从那僧人手中逃脱,本以为依靠熟悉水道的缘故,他们已经顺利逃出。 现在想来,分明是被对方当做诱饵,故意放走他们,以便他寻到慕容家的去处。 想到了这儿,三人脸色俱是一变。 正文 第七章 鸠摩智 “阁下好耳力!” 听香水榭外,此刻被人忽然勘破行踪的身影却是眼露惊异。 不过既然已经被人看破行踪,以他脾性自然不屑于继续藏头露尾了,所以片刻后,众人就看一身穿黄色僧袍的身影走了进来。 “见过施主!” 刚走进门后,此人就对着听香水榭内的阿朱等人是微微点头,可惜他这般刻意示好的举动却是让二人同时眉头紧皱,顺带在两人身旁的段誉也是如此。 他自从云南大理的天龙寺被此人劫走,这一路上可是饱受折磨,所以他身影骤然出现在眼前,也不由得心中一慌想躲起来。 不过碍于王姑娘在前,他也只能强装淡定,心中如此想着,若是他要对王姑娘出手,我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护住神仙姐姐的安危。 如此想着,竟连心中的慌乱也变淡了不少。 而这时候的从正门走进来的鸠摩智却只是稍稍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段誉等人后,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端坐大厅中的青袍人影身上。 以他如今武功,竟然在之前未曾察觉到此人分毫,想到这儿,鸠摩智自然心中警惕起来。 算上大理天龙寺的枯荣大师外,所遇高手中就当属此人的武功最高了! “恕小僧眼拙,不知阁下是……” 鸠摩智暗中打量了片刻,却依然看不出这青袍人影的来历。 如今中原武林,若要说起名声最大的自然莫过于“北乔峰和南慕容”了,其中南慕容的武功他早年有幸在慕容博手中见识过,此人自然不在此列。 而北乔峰则是丐帮帮主,可此人却是一身道士打扮,分明和丐帮没什么关系。 莫非中原真是卧虎藏龙之地,除去“南慕容和北乔峰”外,这天下竟还有其他青年高手? 想到此处,鸠摩智也收起了心中原本对于中原武林的轻视。 “在下不过一介无名小卒,自然是入不得大轮明王法眼!” 徐子骧微微一笑后,却并未正面回应鸠摩智的问题。 听到对方道破了自己的身份来历,鸠摩智心中暗暗一惊,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如故。 距离他上次南下中原已经过去近二十载了,除去当年和他有所约定的慕容博先生外,这中原武林本该无人知晓他的大名。 难道这个小子…… 忽然想到了什么,鸠摩智有些狐疑地看了看躲在人群中的段誉一眼。 “足下过谦了!” 被对方道破自己来历的后,鸠摩智则是神色一肃持掌道。 如此武功,如此见识,恐怕就算是此地的主人慕容复也不过如此。 “若是阁下都只是无名之辈,那恐怕这天下都没有高手了!” 目光落在了徐子骧身上,鸠摩智的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 “小僧此次来中原,除了想为故友慕容先生墓前祭拜外,正是为了以践昔日之约,当年小僧和慕容先生有约? 若是小僧带来了六脉神剑剑谱? 他便许小僧我在贵府的还施水阁中叨扰几天。” 既然看不出对方的来历,鸠摩智索性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他此前已借助阿朱等人的带路? 混进了王夫人的曼陀山庄内? 从曼陀山庄琅嬛玉洞内寻得小无相神功等秘籍。 得此神功后,鸠摩智心中贪欲反而大起。 区区一个王家的曼陀山庄都藏有如此神功? 慕容家的还施水阁又岂会不如呢! “这大和尚凶恶至极,非要说我会什么六脉神剑? 还要在慕容先生墓前烧化了我? 还请兄台做主!” 眼见鸠摩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知此人要在慕容先生墓前活烧了的他段誉自然是矢口否认起来,随后便连忙拱手看向了身旁的青袍人影。 他虽自小就厌恶和人动粗,可这一路走来所遭遇的人和事都事与愿违? 但也因祸得福让他学会了一身武功。 除去在琅嬛洞天学得了凌波微步外? 更是无师自通学会了北冥神功。 而这一路走来,他不知吸收了多少人功力,除去无量剑派的弟子之外,他吸取之人无不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 天龙寺诸位高僧,四大恶人的岳老三等人? 他们数人虽算不上江湖一流高手,可也是名震江湖的人物。 吸取了这么多人内力后? 仅凭这身内力段誉也能挤进天下前十之列。 想到这儿,徐子骧余光打量了一番身后的人影后? 也不由得心中暗叹傻人有傻福,这般造化? 恐怕也只有日后的虚竹能够比拟了。 “阁下? 可要插手?” 看着坐在前方不肯退让的身影? 鸠摩智的最后的耐心也已经消耗殆尽了。 “大轮明王,你好歹也是吐蕃护法国师,为何行事还要如此藏头露尾呢,实属让人不齿!” 徐子骧早已看破鸠摩智在暗中运气,所以这时候言语也变得毫不留情起来。 “也好,让小僧亲自来领教阁下高招!” 被徐子骧这般好不情面地讽刺,鸠摩智自然心中大怒,但即便此刻,他仍强装着一脸淡然。 “兄台小心,此人武功深厚,当日更是在天龙寺内连番挫败数位高僧!” 看到鸠摩智目光不善,一旁的段誉唯恐身旁的徐子骧因为大意吃了暗亏。 而一旁的王语嫣听闻天龙寺的高僧也败在眼前的僧人手中时,也是面露惊异。 她虽不通武功,可论起见识却是世间少有,除去枯荣大师外,天龙寺内可是有着四位本子辈的高僧。 当年她偶然听和包三哥和表哥交谈时,其中提及到了天龙寺数位高僧,语气中也是充满敬意丝毫唯有冒犯。 而让能让心直口快的包三哥言语间如此恭敬,想必这天龙寺的数位高僧也是武功不俗,可听身旁的段公子所言,他们数人联手竟然还是败在了眼前的吐蕃国师手中。 想到这儿,王语嫣心中也是不由得担忧起来。 表哥此刻恐怕还在北方,而眼前的徐公子挡得住这番僧还好,若是挡不住,表哥家还施水阁百年的收藏的就要毁于一旦了。 或许是同样想到了这儿,一旁的阿碧和阿朱也是脸色一变。 “哼!” 被段誉道破他在天龙寺的往事,鸠摩智冷哼一声后反而是面上更有得色,随后就见他隐在背后的右掌忽然击出。 如此行径,倒是和他当初在天龙寺所作所为如出一撤。 可徐子骧毕竟不是对他本性一无所知的保定帝,见到他刚一动手,徐子骧心中就冷笑一声,也抬指攻出。 随后就见一股无形的炙热劲气隔空和徐子骧的阴寒指力撞在了一处,两人功法一阳一阴,让屋内好似冰火两重天一般,让屋内段誉等人也是大感长了见识。 唯独只有这时的王语嫣是面色凝重,因为这两种功法她皆未曾听闻过,吐蕃的国师手中功夫还能用远在域外来解释。 可徐子骧手中的阴寒指法,她也是未曾见识过。 两人一阳一阴功法隔空比拼,说到底还是比拼内力。 鸠摩智自持内功深厚,却未曾想到对面的青袍身影也是如此,二人隔空比拼一招后,可仍是不分胜负。 “小僧所使得是吐蕃密宗护教神功火焰刀,不知阁下使得是什么武功?” 鸠摩智目光似电,右手则持掌微微施礼看向了前方。 “黑风指!” 徐子骧吐字如金,随后就见他化指为刀,瞬间掌间冒起了火光,其中声势更是不逊色于鸠摩智此前。 “这是……” 原本还想套出对方身份的鸠摩智看到这儿,则是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以他眼里自然能看出对方所使得掌法正是他密宗的护教神功火焰刀,可这中原武林除去慕容博先生外,其他人根本无从知晓此功法。 “大轮明王,不如你也接我一招!” 话落,就见徐子骧右手拍出。 眼见徐子骧抬手攻出,鸠摩智自然不敢大意,连忙也是抬掌拍出。 一时间,屋内是炙热劲气外放,硬生生逼得段誉等人是退到了屋外。 鸠摩智从刚开始单掌催动,到了后来双手齐出却仍是奈何不了眼前的徐子骧。 “你是从何处学来的火焰刀?” 二人一番试探过后,鸠摩智明显察觉到徐子骧内力之深厚,明显不下于自己,所以便在这时候趁机问道。 “大轮明王,你若是能赢了我,我自然会如实奉告!” 徐子骧轻笑一声后,就又催动双掌,逼得鸠摩智只能运功抵达。 二人火焰刀功夫,其实是徐子骧略逊鸠摩智半筹。 可若论起内力,则却是徐子骧更胜一筹,他一身内力本就远超常人,修炼鹤唳九霄神功后的内息又变得绵长无比,加上又吞食了蛇中异种菩斯曲蛇,所以在内力上已经是天下鲜有对手。 即便是在如今江湖上,除去段誉之外,也只有日后虚竹和藏身于少林寺扫地僧能够压他一头。 而鸠摩智虽身为吐蕃护法国师,可若比起内力来,仍是不如徐子骧多矣。 二人又过了数十招后,屋内早已是狼藉不堪,鸠摩智也是大感吃力。 火焰刀是以催动真气来杀敌,十分消耗内力,纵然鸠摩智内力再怎么身后,也经不住这般消耗。 更何况在徐子骧一番紧逼下,鸠摩智也不敢有所留手,每每二人交手,鸠摩智都是使出十成力道,所以一番交手过后,反倒是他显得后力不济了。 原本还想趁乱离开的司马林,则在屋外是看的目瞪口呆。 他本来以为只要自己补全门派的青字九打和城字十八破后,这普天之下就已无敌手,可现在看来却是坐井观天了。 以他今日所见,纵然是补起青字九打和城字十八破破,自己也断然奈何不了此人。 想到这儿,原本仍想为先父报仇的司马林也是一时间面如死灰起来。 而在这时候,屋内鸠摩智也已和徐子骧交手到了最关键时候,知晓若是继续隔空比拼火焰刀下去,自己肯定毫无胜算。 所以鸠摩智便当机立断,直接硬拼了一记火焰刀后,就趁机接近到徐子骧身旁。 原本右手的火焰刀却忽然变换招式,直接化作一指点向前方。 这一指正是少林寺的无相劫指,这无相劫指乃是一股纯阳真气炽热非常,中招之人必定全身焦黑如火烧一般。 故而当年他从慕容博手中学来后,倒是和火焰刀的修炼相得益彰,远比其他学来的拈花指,多罗叶指的功力深厚。 “哼!” 心中早已清楚鸠摩智的为人,徐子骧又岂能不防,不过以他如今武功,自然是不屑于躲开,所以随后也是一指攻出。 随着二人手指相撞,一股炙热难耐的纯阳真气则和一股阴寒指力以二人的身体当做战场起来。 可惜鸠摩智本来就是后力不济,如此内力比拼下自然坚持不下来,不一会儿就见他脸色铁青,手指上已经多出了丝丝冰霜来。 眼看他就要不敌时,忽然一人则从屋外飞身跃到鸠摩智身后,只见他身形消瘦,身形甚高,脸上则带着一股乖戾执拗得神色。 “哪里来的阿猫阿狗,竟敢在听香水榭内放肆!” 话音刚落,就见左手点向了鸠摩智的穴道,然而他左手刚一触碰到鸠摩智,就犹如雷触,脸色煞白不说,整个人也好似被巨锤击中一般倒退出去。 原来鸠摩智和徐子骧二人内力比拼之下,已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此人突然插手自然引得两人内力同时反弹,而他内功修为又明显逊于二人,所以自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此不死已是他造化通天了。 “噗!” 而被突然出现的人影这么一干扰,鸠摩智也是强撑不下去,嘴中喷出一口淤血的他,却是借机脱离了战场。 “此番交手有外人插手,你我来日再战!” 随着他强撑场面的话语响起,他的人影却是早已从眼前消失了。 感到心中气血浮动的徐子骧,看到这儿则是微微摇头,并没有紧追出去。 “你没事吧,包三哥?” 这时候屋外的阿朱和阿碧则认出倒在一旁的男子,只见他面色煞白,口吐鲜血不止,自然是将二人吓得不轻。 正文 第八章 求教 “包三哥?” 听到这里,徐子骧则是眉头一皱。 瞬间也是想起此人的来历,包不同,原慕容复麾下四大家将之一,只是其排行第三,又称包三先生。 一句非也,非也的抬杠水平可谓是天龙一绝。 想到了此人嘴巴极臭的传闻,徐子骧看向倒地汉子的目光则也变得冷漠起来。 包不同此人哪怕是在整个天龙之中,也算是一朵奇葩,说话酷爱抬杠又臭不可闻,先是杏子林中得罪了丐帮六老,害的风波恶身中剧毒。 后来又在嵩山少林大会时,又专门揪住少林方丈玄慈大师触犯色戒的小辫子不放,在诸多武林同道面前狠狠让少林寺出了个大丑。 这种得罪人的功夫,恐怕是让人望尘莫及啊! 慕容复心中无时无刻不已兴复大燕为重,可其麾下却出了这个异类,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将丐帮少林得得罪个遍。 其父慕容博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先是向中原武林传递假消息,导致玄慈大师等人误杀好人。 后来借假死脱身后,却仍在江湖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兴风作浪,无形之中给慕容家又增添了不少强敌。 想到包不同和慕容博这二人的惊人操作,徐子骧则不禁为一心复国的慕容复默哀起来。 “还望徐公子出手相救!” 看到包不同吐血不止,一旁的阿朱和阿碧对视了一眼后,则连忙同时向徐子骧施礼求助起来。 此前她们二人在屋外亲眼目睹了徐子骧和鸠摩智交手的过程,所以也是清楚他的武功造诣已经不亚于公子之下。 如今包不同由于贸然出手,反遭重伤倒地,和包三哥关系甚好的阿朱二人自然也是忧心不已,连忙向徐子骧求救。 “徐公子,还请你出手相救!” 王语嫣看着重伤倒地的包不同,眼中也是带有忧色,知晓包不同是她表哥手下四家将之一,平日里也多是倚重于他,所以也随后柔声恳求徐子骧出手。 “王姑娘说得对,佛经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这位兄台出手!” 见到王语嫣开口,一旁的段誉也是站出来恳求起来。 “罢了,这次就救你一命吧!” 徐子骧是有心让这包不同吃些苦头,看他接连大口呕出鲜血后,徐子骧摇摇头便身影一动出现在包不同身旁。 只见他出手飞快,瞬息之间就已经点在包不同周身各大穴道之上,只消片刻功夫? 原本还口吐鲜血的包不同就被止住了伤势。 “多谢……阁下……” 终于缓过来的包不同? 这时候的面色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勉强挺起身子向徐子骧道谢后就丧失了大半的力气。 “先别急着道谢? 以你的功力贸然插手我和鸠摩智的交手太过不自量力了? 现在虽勉强活得一条性命,你最少也要卧床数月!” 看着吃尽苦头的包不同? 徐子骧则皱眉道。 “将他带下去吧,切记三日内不得妄动内息? 以免伤上加伤!” 看着被人搀扶起来的包不同? 徐子骧随后又吩咐了一句。 听到他的叮嘱,阿朱和阿碧两个小姑娘则是脸露感激,微微向徐子骧点头后,便连忙伙同身旁的仆役将包不同带进了厢房内。 阿朱等人离去? 身为女子的王语嫣自然不能独自留在这里? 加上她也忧心包不同的伤势,所以她便起身微微朝徐子骧施礼后,也是跟了上去。 “小弟段誉,见过兄台!” 看到大厅内只剩下身旁这位兄台的身影,早就结识他的段誉则是率先拱手请教起来。 “徐子骧!” 缓缓说出自己名字的徐子骧? 却是饶有兴趣打量起了身旁的镇南王世子。 说来有趣,这方世界的集天地造化的人就莫过于眼前的段誉了。 自小就喜文厌武? 不爱与人争执的段誉却一路福源不断,先是吞下有“万毒之王”之称的莽牯朱蛤? 以致完毒不侵。 后又掉落悬崖误入琅嬛福地,因祸得福学到逍遥派的北冥神功。 如此造化? 恐怕就连日后的虚竹也是多不如他。 “段兄可是大理镇南王的世子?” 徐子骧稍稍打量了段誉数眼? 就叫破了段誉的来历。 被徐子骧叫破自己身份? 段誉心中虽是一惊,可脸上仍保持着微笑道:“只是不知兄台是如何看出我来历的?” “天龙寺是大理皇家寺庙,能够自由出入天龙寺又如此年轻之人,也只有大理段家的子弟,而且据我所知大理段家和段兄年纪相仿者也只有那位镇南王世子了!” 盯着面前的段誉,徐子骧则是缓缓说道。 “兄台好眼力!” 听到徐子骧这般有理有据的分析,段誉心中也是不免更加钦佩起来。 “不过段兄乃是大理世子,为何沦落此境呢?” 看着孤身一人的段誉,徐子骧的语气也是变得疑惑起来。 “兄台有所不知……” 看着身前的徐子骧,知晓他武功高强,却又如此平易近人,段誉一时之间也忍不住将他这段日子所遭受的苦楚尽数道来。 “段兄,我观你举手间明显不通武艺,可为何内力却如此惊人呢?” 一番交流后,段誉明显对身旁的徐子骧信任起来,所以徐子骧便皱着眉问道。 “徐大哥有所不知……” 眼见徐子骧轻松就看破自己体内状况,段誉脸色一喜便连忙抓住徐子骧的左手说道。 原来自从他学会北冥身后,却由于性格悲天悯人,所以也只连了北冥神功一脉的功法,可就是这一脉功法却让他因祸得福吸取不下数人,近百年的功力。 也正是因为有此功力,他才能在鸠摩智来袭时心急之下使出六脉神剑,可自此之后,他的六脉神剑就处于时灵时不灵的状况。 所以这才被鸠摩智掳走,带到这江南之地。 一路上受尽折磨,看尽江湖险恶的段誉也一改之前迂腐,想要有一分自保之力。 特别是在遇到王姑娘之后,他心中这个想法也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依我看来,段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的原因,主要是由于你不通内功修炼的缘故,所以平日里自然使不出了。” 段誉视为难题的问题,却在徐子骧看来极为简单。 段誉虽在大理得保定帝传授段家心法,可却由于不通修炼的缘故,只是按照保定帝所言将自身磅礴真力逐步归于内府丹田,所以仍只是徒俱百年功力而已。 而且此后他又经鸠摩智所擒,一路上穴道被点,也没机会锻炼段家心法。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办法很简单,只需按部段家心法引导体内真气即可。 只是段誉自小就未曾接触过武功,所以便被这个最为简单的问题给困扰了。 “还请大哥指点!” 听到这里,段誉果然是神色一振,连忙拱手请教起来。 “也罢,我就传你一门功法!” 看着眼中充满求知欲的段誉,徐子骧摇摇头便主动提起了这个。 “大哥,这不好吧……” 纵然段誉是不喜武功,可也清楚江湖上门派的规矩,知晓各门各派无不将本门功法视为禁脔。 不然,早年的青城派和渤海派之间的争端又是为何呢? “你我既然一见如故,又何须多言!” 看出了段誉的犹豫,徐子骧则是连连摆手道,神色间也好似为此变得不悦起来。 眼见徐子骧如此坚持,段誉激动之下自然也不在拒绝。 不过就在这时,徐子骧却对着门外说道:“你也进来!” 在门外等待了好久的司马林听到这儿,则是脸色一僵,略带不情愿走了进来。 若不是顾及徐子骧武功之高,他们青城派山门一时又无法转移,他早就趁机离去了。 “我早年承过青城派的人情,所以你也听好了!” 话语刚落,徐子骧便在二人面前口述了一遍内功的心法。 片刻后,司马林是面色复杂,以他武功造诣也能瞧出这门内功心法的难得,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对待眼前的身影。 “你且离去吧!” 看出司马林心中所想,徐子骧心中暗叹一声后,便开口吩咐他可以离去了。 “在下司马林,在此多谢阁下传功之恩了!” 司马林拱着手说道这儿,随后便极为恭敬地朝着徐子骧施了一个大礼。 “莫要做这些虚礼了,不过你要切记,此门内功除去你之外,只能传给抵触弟子,其他旁人不得相授!” 清楚以如今的青城派还守不住这门功法的秘密,所以在最后徐子骧可以叮嘱起来。 “在下谨记阁下教导!” 话落后,就见他朝徐子骧拱手拜别后,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段誉虽不通武功,可却饱读诗书,仅从徐子骧口述寥寥数句中,他就能感受到此功法的不俗之处,一字一句间皆俱含道家真理。起誓 所以眼见徐子骧面不改色间,将如此神功传给他人,段誉一时间也是心中敬佩不已。 “徐大哥放心,此功法我绝不会妄传他人!” 想到这儿,段誉便郑重向徐子骧起誓道。 “世子不必如此,你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 对此,徐子骧则是微微一笑道。 段誉的为人,虽然迂腐点,可远比其他人更值得信赖,既然他说不会外传,自然就是如此了。 有人徐子骧的指点,段誉很快便坐定修炼起徐子骧所传的内功。 只是他初次修炼内功,体内又积攒不知多少人的内力,所以一时间所引导的蓬勃内力自然也段誉手忙脚乱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徐子骧的左掌便按在了段誉肩膀上,以自己精纯内力引导段誉这股蓬勃内力沿着周身经络运行。 只是过去了片刻功夫,徐子骧的鬓角便渗出一丝汗珠。 段誉内力蓬勃也是出乎徐子骧预料,若非他神功大成,又吞食了菩斯曲蛇后,自身内力大涨早已远超常人,恐怕还真按不住段誉那好似无头苍蝇的数股真气。 半刻钟过后,引导段誉按照内功心法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的徐子骧却是面露疲惫。 “你内力过于磅礴又初次修炼内功,日后仍需小心谨慎,避免欲速则不达!” 看着起身的段誉,徐子骧则是随后吩咐起来。 “多谢徐大哥!” 看到徐子骧眼中的疲意,还以为自己连累徐子骧的段誉则是眼露愧疚。 殊不知在徐子骧以自身内力引导他体内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后,就已洞悉他段家绝学的精妙。 段誉还是涉世过深,不清楚武功高到徐子骧这般境界,只需以自身内力沿着他周身经脉运行便可推导出所学武功。 段誉的六脉神剑虽然时灵时不灵,可在数月前的天龙寺内情急之下本能使出得六脉神剑却是打得鸠摩智落花流水,所以右手上的经脉仍有真气残留。 如此只需徐子骧推演一番,足可推导六脉神剑的精妙。 即便还有不足,以黑风指和火焰刀两门御气伤人的功夫也足以弥补。 至于段誉所学的另一门神功,徐子骧却没有太多贪念。 北冥虽好,可他修炼鹤唳九霄神功也不差,而且以他如今内力,江湖上早已鲜有敌手,自然不需多此一举了! 虽说此举他是占了段誉便宜,可他传给段誉的内功也是不凡。 乃是黄裳在刻录“道藏万藏”时所悟得的“九阴真经”,徐子骧将按九阴真经总纲推导出来的内功传授给二人,也算是偿还了他偷师六脉神剑的人情。 日后纵然段誉有所醒悟,自己也不亏欠什么。 正文 第九章 杏子林 将九阴总纲推导出来的内功传授给段誉二人后,徐子骧便不再久留,和听香水榭中的主人家告别后,就独自泛舟而去了。 见识到了鸠摩智武功后,徐子骧自然更像见识那位传闻中的“北乔峰”了。 鸠摩智武功虽高,可由于他急功近利,如今隐隐已经有了入魔的趋势。 若他能静下心来,将从慕容博处学来的武功融会贯通,日后还不失为一代宗师。 可若是继续下去,纵然他搜寻到再多各派武学,也难改日后走火入魔的结果。 清楚鸠摩智如今已经坠入魔障中,若是能勘破这一切虚妄,自然能更进一层,可若是不能,他日枯井下结局就又要重演了。 慕容博传授他少林七十二绝技可并非出于好意,恐怕当初就是算到这位吐蕃国师勘不破这一劫。 在天龙四绝中,鸠摩智的武功处于末尾,一是除去火焰刀外,未曾习得其他高深武功,在底蕴上就差了其他三人一筹。 而日后他巧取豪夺偷学了逍遥派的小无相神功后,不足数月间又强练神足经,如此急功近利,又岂能不走火入魔! 想到日后鸠摩智的结局,太湖中独自泛舟的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 人心不足蛇吞象,古人诚不欺我! …… 无锡距离苏州并不远,也不过五十多里,若是走水路的快,还能更快一些。 从听香水榭离去后,徐子骧独自一人在太湖内耗费了不到半日功夫,便抵达了无锡城。 在城内随便找了处酒家歇脚后,徐子骧就看到大街多出了不少衣衫褴褛的乞丐正急冲冲朝着城外走去,好似遇到急事一般。 看到这儿,徐子骧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 可这时候的他却显得不急不慢,直到果腹之后,他这才起身丢下一块银子离去。 以他的轻功,就算落后这群乞丐一两里路也能很快追上去。 只消片刻功夫,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城外官道上。 “你们快点,据说有几个棘手的点子闯入了“大义分舵”,据说身手了得,就连蒋舵主也败在其中一人身上了!” 前方百余米的官道上,其中一名年长乞丐边走便对着身后的十余人催促道。 隔着不到百米的距离,徐子骧还是能清晰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也正是因此,他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包不同之前由于贸然插手他和鸠摩智之间的交手,而导致身受内伤他是清楚的。 所以缺少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段誉也得偿所愿留在听香水榭中,不过既然不是他们二人,那闯入丐帮的大义分舵的人又会是谁呢? 想到这儿,徐子骧心底也对此多出了一丝好奇。 很快,一直紧跟在那群丐帮弟子百余米之外的徐子骧,也终于抵达了一片杏子林外。 然而这时就听杏子林内传出一个他极为讨厌的声音来:“我慕容兄弟上洛阳去会你家帮主,怎么你们丐帮的人都到无锡来了?这不是故意的避而不见么?你们胆小怕事,那也不打紧,岂不是累得我慕容兄弟白白的空走一趟?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说话虽然听起来有气无力,可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还是如出一辙啊! 听到这儿,徐子骧也是大感诧异。 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敢自投罗网闯进丐帮的分舵中,单论这份勇气徐子骧还需高看他一眼。 不过才时隔一日又在这杏子林中遇到这位非也兄,徐子骧心底里也有点后悔不久前的出手相救了。 “请问慕容公子是跟敝帮乔帮主事先有约吗?” 一旁丐帮“大义分舵”的蒋舵主这时候却强撑着起身拱手问道,只见他嘴角带有明显血迹,看来是在刚刚交手中吃了大亏。 蒋舵主此刻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可眼神中却依然不见退缩,反而隐隐用余光打量着面前的一身白衫的俊秀公子身上。 正是由于此人刚刚出手,才让他一时猝不及防吃了大亏。 “这位兄台,对不住了!” 似乎是还在为自己出手伤人感到愧疚,这名一身白衫的公子哥则连忙拱手向他请罪道。 “段兄弟,你何必向这种人道歉!” 躺在担架上的包不同看到身旁的段誉竟然向一旁的男子道歉,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他则忍不住教训起来。 “包三哥!” 一旁的阿碧明显看出段誉神色上的不自然,清楚这位大理来的段公子心思如女子般纤细,所以这时候连忙小声提醒起了包不同来。 听到这儿,包不同也是脸色微变。 经过徐子骧的指点,原本段誉手中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已能熟用,包不同嘴巴虽臭,可眼睛却不瞎。 再加上身旁有熟知武林百家武学的王语嫣,经过她的确认,包不同已经认出了段誉的身份。 毕竟六脉神剑乃是大理段氏武学,而唯一能学到这门传闻中剑法的也只有段氏的子弟,而段誉此前又自报家门,包不同想猜不到他身份也难。 清楚此人乃是大理世子后,包不同逢人就要怼上三分的脾气也有所收敛。 身为公子门下四大家将的他,自然也清楚慕容家历代想要复国的心愿。 虽然在他心里,身旁的段誉不过脓包之美,比起自家公子无疑是萤火与皓月争辉,可他毕竟身份不凡,武功又是修炼江湖上传闻的六脉神剑。 有如此剑法傍身,纵然是一向嘴臭的包不同也不免高看了这位段公子一分。 况且这次擅闯丐帮位于江南的分舵,少不了这位段公子出力,毕竟他身受内伤,只靠四弟风波恶一人自然是不行的。 他们二人输给丐帮倒是无妨,可是因此坠了公子名声就大大不妙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包不同心中刚想起四弟风波恶的名字时,一名长有两撮鼠须的丑陋男子则已经在众人眼前,只见他站在一株杏树上。 “三哥,你没事吧?” 似乎是注意到躺在担架上的包不同,原本还有意寻人打架的风波恶则连忙跳了下来。 身为慕容家四大家将的他,在江南一地酷爱打架,可事有先后紧急,此番看到情同手足的包三哥受伤,他自然心中也少了其他心思。 “风四哥,你也来了!” 看到落在身旁的风波恶,一旁的阿朱也是面露喜色。 她们一行四人闯进丐帮的分舵兴师问罪,阿朱心中自然是感到有所不妥。 她和阿碧二人虽然也有武功在身,可比起包三哥等人来说也不过是粗通武艺而已,况且身旁还有不会武功的王姑娘。 若不是出发前,看到段誉那般出神入化的武功,她心中甚至已经自感没有任何胜算了。 就在风波恶和包不同二人正在交谈之际,对面的丐帮子弟却忽然一齐躬身行礼,大声道:“属下参见帮主。” 听言,段誉等人这才看到对面人群中走出了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此人身材甚是魁伟,脸上则颇有风霜之色。而身上的灰色旧布袍,虽有破烂,但却不损他丝毫威势。 反而在他顾盼之际,增添了几分男子才有的气概! “诸位兄弟好!” 随后就见此人抱拳冲着身旁丐帮弟子高声道。 见到正主登场,躺在担架上的包不同却仍是一副嚣张模样:“乔帮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家慕容公子知晓乔帮主你是个人物,所以这才特地亲赴洛阳去拜会阁下,而你怎么自得其乐的来到江南?嘿嘿,真是岂有此理!” 说道这儿,仿佛是勾起了他的谈兴,脸色毫无血色的他,则因此大声咳嗽起来。 听到他这般无礼言语,身旁的丐帮弟子自然是脸色难看,一旁大义分舵的蒋舵主这时候也是面色铁青,而身后站着的六七个人则早已手按刀柄,磨拳擦掌,蠢蠢欲动起来。 不过对于包不同这般无礼言语,对面的魁伟大汉则是微微一笑道:“慕容公子驾临洛阳敝帮,在下倘若事先得知讯息,确当恭候大驾,失迎之罪,先行谢过。”说着抱拳一拱。 乔峰如此风度,倒是让一向嘴臭的包不同有些意外,可他本就是得理不饶人之辈,随后就见他竟若有其事的点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这失迎之罪,确是要谢过的!” 就在包不同洋洋自得时,杏子林外却有几人大笑声传来,这笑声震破长空,明显所来数人内力不俗。 “素闻江南包不同爱放狗屁,果然名不虚传。!” 话语刚落,就见到数位乞丐打扮的男子落到乔峰身旁。 “嗯,这是丐帮六老吗?” 躲在杏子林外的徐子骧看到这儿,则是眉头微皱,以他眼光来看,那数人的内功也不过马马虎虎,挡不得他一掌之势。 不过自白世镜暴毙之后,丐帮的六位长老,如今只剩下五位。 而此刻在这杏子林,却只是来了四位,除去已经暴毙的白世镜外,也不见另一位帮中元老。 想到这儿,徐子骧已经明白了,眼中多出一丝玩味的他则打量起杏子林四周。 原来这时,杏子林四周则已经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其中为首者,徐子骧则看得眼熟。 此人正是当初在洛阳丐帮总舵有过一面之缘的全冠清,而在他的身旁则站着两具身影。 其中一女子身穿孝衣,却仍遮不住那曼妙的身形,远远望去徐子骧就认出了她就是那康敏。 而身旁另一人却是白须飘动,此人徐子骧虽不认识,可从身旁众人对待他的态度中看出他身份不凡。 如此年纪,辈分又高,又和康敏和全冠清二人勾结在一起! “原来是这个老东西!” 很快也猜出了此人身份的徐子骧,则是冷哼一声,言语间很是不屑提及此人。 正文 第十一章 昔日因 “还请阁下出来一见!” 被群丐结打狗阵围在阵中的乔峰这时候却仍顾全大局,不愿看到丐帮百年声誉遭毁,所以此刻还在为丐帮的名望考虑。 只见他人仍在阵中,却依旧拱手高声道。 依靠雄厚的真气,他的声音几乎传遍整个林子,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这一手给镇住了。 就连一向嘴臭的包不同也在此刻不免一时对乔峰的胸襟所佩服,所以也难得闭起嘴来。 可惜在场之人,仍有些看不清局势之人。 之前在众人面前发癫的怪人,似乎不乐意自己风头被抢占,在看到身旁的谭婆也凝神看向远处后,也是一跺脚出现在了半空中。 “师兄,不可!” 忌惮于对方内力的谭婆在看到自己师兄身影朝着林外飞去,自然是有所担心。 可惜她的这声提醒还是慢了一步,就在她声音的刚响起的一瞬间,怪人的身影已经冲出了林子。 伴随着一声闷哼响起,随后就见一道身影从林外飞了进来。 “师兄!” 谭婆依稀看出这人影的装扮有些眼熟,脸色大变之下,连忙纵身跃起想要在空中接住那人的身影。 然而双手刚一接触,谭婆的脸色却是变得苍白。 原本即便怪人的身影已经飞出数丈远,可仍有力道附在上面,谭婆猝不及防下自然是吃了大亏。 还好她身边有人看出蹊跷,谭公神色凝重出现在她的身后,依靠二人之力这才在半空中卸掉了这暗藏的力道。 “阁下武功容高强,为何还要暗箭伤人?” 谭公左掌按在谭婆肩膀上,替她运气化解暗伤的同时,双眼却极为凝重地看向了林外。 “暗箭伤人,就凭赵钱孙和你们夫妇二人还不配?” 随着一声冷哼响起,一道身影便忽然出现在了杏子林中。 在杏子林外目睹了丐帮上下竟如此善恶不分,哪怕是已经见惯了江湖尔虞我诈的徐子骧也不禁为这群人的厚颜无耻感到惊叹。 而赵钱孙作为当年雁门关惨案的幸存者之一,竟然还有颜面出来作证,实在是让徐子骧更是心中鄙夷。 至于其他人,谭公谭婆虽没有参与当年的雁门关惨案,可却同样助纣为虐。 单正号称“铁面判官”,在江湖上更是因嫉恶如仇,好管不平之事著称,可却只看了早年汪剑通留下的手书后,就伙同其他人出来指认乔峰。 全然不顾乔峰在江湖上的声誉,就急不可耐指认乔峰,实在看不出他这个“贴面判官”有任何公允之处。 而丐帮的群丐们,善恶不分也就罢了,在前任帮主汪剑通遗留手书下有所动摇也就罢了。 可到了最后全然无视乔峰早年为丐帮立下汗马攻来的情分不算,甚至阵前倒戈,除去寥寥数人外,偌大的丐帮竟然没有几个长老愿意出来为乔峰说话。 如此狼心狗肺,有眼无珠之辈,徐子骧自认平生也是少见。 “阁下何人,为何插手我丐帮的家事?” 目睹了徐子骧惊人的手段,可作为一力推行此事的主事者徐长老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了。 “见过乔帮主!” 可惜对于他的质问,来人却是置若罔闻,反而拱手向被困在阵中的乔峰打起招呼来。 “阁下客气了!” 虽然不懂来人对他如此客气的原因,可对方既然礼遇在先,他也不能有所失礼,所以也点点头还礼道。 “你……” 被来人这般轻视,这让一向自恃辈分的徐长老被气得脸色发青。 看到老东西受辱,原本心中还大感痛快的全冠清却忽然脸色一变,看样子他也认出了眼前的身影。 当日在丐帮洛阳总舵里,徐子骧虽然只是短暂现身,但也足够让全冠清记住了徐子骧的身影。 “徐大哥!” 这时候被困在阵中的段誉也认出了徐子骧,连忙摇手打起招呼来。 而这时候看到了徐子骧身影的出现,一旁阿碧则低头在包不同耳中小声解释起了:“包三哥,当初就是这位徐公子出手救了你!” “当日多谢阁下相救!” 听到了自己是被眼前身影所救,担架上的包不同也收起脸上的倨傲,拱手向徐子骧道谢起来。 “举手之劳而已!” 不想和包不同过多交集的徐子骧说道这儿,也微微朝着段誉的方向点点头。 “徐长老,当日就是此人在洛阳总舵中出手暗算了白长老!” 将身影躲在了徐长老等人身后,全冠清这才提起当日的遭遇。 “什么,白长老是死在了此人手中?” 原本还将矛头放在乔峰身上的群丐们,瞬间变得群情激昂起来,就连同样围在阵中的乔峰也是神色一凌。 他和白长老可是结拜兄弟,当日听闻白世镜的死因,他心中可是极为悲痛。 只是可惜由于事发突然,他又远在江南,根本无暇追查义兄的死因! “请问阁下,我义兄白世镜的死可否和你有关?” 听闻义兄的死因,乔峰纵然被困在阵中,却仍是不怒自威道。 “白世镜当日的确是被所伤,不过杀他的人却未必是我了……” 徐子骧毫无畏惧的和乔峰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不过说道这儿时,他的目光则在全冠清和康敏身上有所停留。 “还请阁下明示!” 乔峰能够担任丐帮帮主,凭借可不只是一身武艺,自身也是有勇有谋之辈,眼见此人目光在全舵主和马帮主的遗孀身上停留后,心中就有所猜测。 “诸位叔叔伯伯,当日在总舵中我也亲眼目睹了此人出手!” 或许是感觉了形式有所不妙,一直沉默了许久的康敏却是忽然开口了。 听到所言,周遭原本还有些迟疑的群丐们也神色变冷。 “乔帮主,你先暗害了马帮主不算,没想到连白长老你也不放过?” 看到康敏开口,原本还有些惊慌的全冠清则慢慢镇定下来,回想起此次的目的开始祸水东引起来。 “全舵主,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先不说马帮主的死因是否和我有关,我和白长老结拜为兄弟,又怎会对他出手?” 看着忽然咬到自己身上的儒雅男子,乔峰是神情上愤慨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非也,非也,乔帮主虽然英明神武不如我家公子,可却远非你们这群脓包之辈可比,而那位徐公子也是如此,以他们二人的武功杀你们又何须联手呢!” 自感受过徐子骧恩惠,又被乔峰胸襟所折服的包不同,此刻说出的话反倒有那么一点人味了。 “江湖上谁不知“南慕容”的大名,而马帮主是死在自己成名绝技之下,这你可说得清楚?” 看到被困在阵中的包不同等人,这时候却是徐长老开口说道。 有了他的开口,群丐望向包不同等人的目光也变得不善起来。 “诸位叔叔伯伯,今日小女子前来,一是想查明先夫的死因,二是不想帮中其他人继续死于非命!” 说道这儿,康敏时不时擦眼啜泣。 “小女子在清点先夫遗物时,意外发现一封用火漆密封好的遗书,信封上写着若是先夫死于意外,就将此信交由帮中长老拆阅!” 在她娇怯怯的声音下,众人已经大概清楚事情的始末。 “也正是因为马夫人的心细,这才让我们发现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徐长老干咳一声后,眼见众人目光都汇集过来,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此信是前帮主汪剑通生前所留,信中说乔峰他日若是有亲辽叛汉、助契丹而压大宋之举者,全帮即行合力击杀,不得有误。下毒行刺,均无不可,下手者有功无罪。” “此信是汪帮主笔迹!” 而一旁的“铁面判官”单正听到这儿,则是微微点头道。 他早年曾和汪帮主有所深交,所以自然也是认得出他的笔迹。 而这时在场众人却被信上写的内容搞得更糊涂了,直至徐长老长叹一声道:“也正是因此,我和单兄这才提前发现一件惊天秘密,以免我中原武林遭受磨难!” 说道此处,徐长老停顿下来。 可惜知晓当年情节的赵钱孙已经昏死过去,根本不能当着众人之面将昔年之事说出。 然而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长叹,一名身穿灰布衲袍的老僧出现在众人面前。 “智光大师到了!” 眼见僧人出现,心中还为此苦恼的徐长老脸色也变得恭敬起来。 无论是相较于五台山清凉寺的神山大师,还是少林寺的诸位玄字辈高僧,天台山智光大师的名声其实在江湖上名头不响。 不过丐帮四老,包括乔峰在内的却是对他肃然起敬,其中源于他当年曾发大愿心,飘洋过海,远赴海外蛮荒,采集异种树皮,治愈浙闽两广一带无数染了瘴毒的百姓。他因此而大病两场,结果武功全失,但嘉惠百姓,实非浅鲜。 “冤孽啊!” 看着朝他行礼的乔峰,智光大师的眼神里却是更为沉重。 “此事不仅关乎于马帮主是否能够沉冤得雪,还关乎我丐帮安危,所以还请大师将当年隐秘说出!” 似乎看出智光大师眼中的犹豫,人群中的全冠清则趁热打铁道。 听到这儿,智光大师脸上则闪过一片奇异表情,乎又兴奋,又恐惧,又是惨不忍睹,最后则是一片慈悲和怜悯,叹道:“好,老衲从前做错了的事,也不必隐瞒,照实说来便是!” 随后又将当年雁门关外的大战缓缓道来,半个时辰后,在场众人眼中皆是复杂,唯独只有乔峰是犹如雷触一般,整个身形僵在了原地。 “大师,我自问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又编造这等谣言害我?” 乔峰,这个一向顶天立地的汉子,这时候的神情却是有些失落,就连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贫僧所言句句属实,乔帮主,你若是不信自可等赵钱孙醒来作证!” 说道此处,面有愧疚的智光大师便躬身朝着乔峰作揖施礼起来。 以智光大师当年横渡海外蛮夷,采集异种树皮,为浙闽两广百姓治愈瘴毒的大德在前,纵然乔峰心中有千般疑虑,却也信了五成。 “请问大师,当年的带头大哥是谁?” 心中对自己契丹人身份仍然有些无法接受的乔峰,则在此刻追问了带头大哥的身份。 听到这儿,智光大师神色微变,随后就见他双掌合十忽然向前退后一步。 下一刻就见他将手中的密信直接塞入嘴中,如此一幕,自然是让在场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连乔峰也是如此,他心中一向佩服智光大师当年恩施浙闽两广百姓的义举,所以自然也没有防备他。 可惜在场众人中,却有一人始终注意着他的举动。 就见智光大师刚将手中密信塞入嘴中,就忽然感到身体一僵,原本要被他吞进肚中的密信却忽然出现在身旁的人影手中。 正文 第十二章 今日果 “大师此举可是不妥啊!” 看着手中来自于带头大哥手写书信,徐子骧的语气却是听不出任何起伏来。 他看似表情冷静,但若是熟知他性情的人在场,就清楚徐子骧心底已是怒极。 “乔帮主,你想知道这份信上的署名是谁吗?” 目光淡淡在密信的右下角瞥了一眼,清楚看到落款是玄慈二字后,他的视线又飘到了不远处的乔峰身上。 “阁下万万不可!” 眼见徐子骧做出此举,智光大师则是脸色大变道。 他不惜千夫所指,也要隐瞒下带头大哥的身份,自然是有着自己的苦衷。 倘若暴出了带头大哥的身份,恐怕江湖一夜间就要动荡起来,到时候不知有无辜者牵连其中。 “还请阁下务必以大局为重,以免生灵涂炭!” 看着相隔数丈的徐子骧,智光大师这时候垂眉低目,容色慈悲庄严道。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智光大师我原本还敬你是佛家高僧,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厚颜无耻之辈,杀” 徐子骧大笑数声后,面色变冷的他则毫不留情呵斥起来面前的和尚。 “当年你们错杀乔帮主一家时也是这般说辞,今日苦心积虑为主谋隐瞒身份仍是如此,这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本领我可是自愧不如!” 目光缓缓扫过依旧倒地不起的赵钱孙,以及闭眼调息的谭公谭婆二人后,徐子骧言语间更是变得不留情面起来。 在他如今看来,当年雁门关惨案的漏网之鱼,无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徐公子说得好!” 担架上的包不同听到徐子骧如此不留情面的说辞,则是连忙拍手叫好起来。 而包不同身边的段誉和王姑娘等人虽觉得徐子骧言语过于偏激,可心中也不约而同赞同了徐子骧的看法。 “乔帮主,你可要看?” 冷冷扫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智光大师后,徐子骧目光有落到了面露犹豫的乔峰身上。 智光大师的心思,乔峰又怎会不懂,可此事涉及到自己身世,况且父母之仇,不公与天。 纵然乔峰是深明大义之辈,也在徐子骧那一番话下心思微微有了改变。 “劳烦阁下了!” 犹豫了片刻,乔峰还是下定了主意拱手道。 随后这封由带头大哥当年手书的密信便转交到乔峰手中,这封密信所写之字也不过百余字而已,可乔峰一字一字地看下去却用了良久。 最终当他的目光落到落款处的名字时,也不由得面色一变。 “竟然是他?” 乔峰看到此处,脸上的神色也是不敢置信。 也不怪他如此神色,皆源于信上落款之人的身份过于特殊, 乃是他授业恩师,玄苦大师的师兄,少林寺的方丈玄慈大师! 如此身份下,乔峰又怎能不在人前失色。 “乔帮主,带头大哥的身份你已知晓了,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若要执意报仇的话,老僧愿一力承担,要杀要剐,你尽管下手便是!” 眼见乔峰已经知晓了带头大哥的身份,智光大师长叹一声后,便径直走出来领死道。 “且慢,智光大师,和这契丹人讲什么道理,他和慕容家暗中勾结,已经暗害了马帮主不算,现在又和害死白长老的恶徒以礼相待,分明日后将成我丐帮大患!” 看着智光大师一心求死,唯恐又多变化的全冠清则站出来说道。 他可是深知乔峰武艺,若是今日让乔峰走脱了,别人睡得着睡不着他不清楚,他必是夜不能寐。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故事,全冠清自问还是知道的,所以又怎会给这个机会。 “不知死活!” 见到这全冠清不知死活地跳了出来,徐子骧身影一动转就好似移形换影一般到了数丈之外。 “不好!” 眼见徐子骧身影好似鬼魅般出现在数丈之外,在场诸位高手都是心中一惊,可惜碍于徐子骧身法诡异,他们数人中竟无一人能跟得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全舵主身处险境。 而面对心怀杀意徐子骧,全冠清纵然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却连一招都挡不住,就被一掌拍在胸前。 “噗!” 胸口凹陷下去的他,此刻已是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 “哼!” 眼见全冠清如此惨状,徐子骧仍不满意,冷哼一声后又抬掌拍出,而他这一次则拍向了他的天灵盖。 “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候,却看到一名身穿粗衣旧袍的大汉拦在了身前。 眼见此人出现,徐子骧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掌力不减反增。 只听“嘭”的一声响起,二人掌力就已经撞在了一起。 二人的身影都是同时微微朝后退半步,心中大感惊异的汉子,还未开口,就被再次上前的身影又逼得出手了。 片刻间,二人就已过了十余招。 一时间,数丈之内更是劲气纵横,硬生生逼得旁观的人们只能后退。 距离他们二人交手稍近一些,就会感到双眼莫名刺痛,分明是受了二人交手掌力余劲的影响。 这时看到二人交手一幕的王语嫣却是微微颦眉,以她今日所见,场中正在交手的二人武功都是天下少有,无论他们任何一位都可算是表哥的劲敌。 “北乔峰”名不虚传,而这位名声不显的徐公子也是武功不凡。 只是说来奇怪,如此武功高强之辈,在江湖上不该寂寂无名才对! 想到此处,王语嫣也是心中存有疑虑。 “阁下好武功!” 看着接连和自己对了数掌仍然面不改色的青袍男子,乔峰则是心中大感痛快的同时,也开口赞道。 “乔帮主也是名不虚传,如此掌力也是天下少有!” 看着仍有余力的大汉,徐子骧则是神色自如道。 和洪七公和郭靖二人的降龙十八掌相比,这位乔帮主的掌力则更是浑厚刚猛,不过收发间也是如臂使指轻松自如,丝毫不逊色于兼修九阴真经的洪七公二人。 相反他的掌力却远胜洪七公二人,在掌法上有如此的造诣,也难怪他能稳压鸠摩智一头。 “乔帮主胸襟宽广我是佩服,不过此人阴险毒辣,以德报怨实属不智!” 看着替全冠清挡下一掌的乔峰,徐子骧微微摇头,语中很是为这位乔帮主深感不值。 “阁下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乔峰身为丐帮帮主,又怎能见死不救,置身事外呢!” 拱手感谢了对方的好意,乔峰此刻的语气更是尽显真诚。 “既然乔帮主执意如此,我自然不会不给面子!” 冷冷扫了一眼逃过一劫的全冠清后,徐子骧目光又缓缓从徐长老,康敏,丐帮四老身上扫过。 “不过这丐帮中多半都是善恶不分的糊涂蛋,乔帮主你深明大义,愿为帮中兄弟出头,可他们却不会领情!” 看了一眼在场众人后,徐子骧接下来说出的言语也更是不留情面。 “阁下言语过于目中无人了吧?” 被徐子骧连番多次羞辱,丐帮中自然有人是站不住了,一手促成了此次大会的徐长老看着面前的青袍人影语气不善道。 若不是顾及此人武功高强,他早就出手了! “徐长老,你个老不修若不是和马夫人暗通曲款,不然又怎会如此好心出来主持公道?” 冷冷看了一眼道貌岸然的徐长老后,徐子骧接下里的话却瞬间让他的脸色变得胀红。 “你……” 被徐子骧这番话抢白,则让自恃辈分的徐冲霄脸色胀红,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全冠清,当日白世镜是伤在我手中不假,可他却未必是死在我手中!” 已是气若游丝的全冠清听到这儿,神色则是更为铁青难看。 “还有你这个毒妇!” 说道这儿,徐子骧目光也盯上了一旁强装镇定的康敏。 “不知小女子如何得罪了阁下,竟然如此毁我清白!” 一身孝衣的康敏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徐子骧后,就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康敏露出一副弱女子模样,自然是引得有人替她出头起来。 而这来人正是丐帮四老中的陈长老,只见他拱手道:“此事不仅关乎于马夫人清白,也关乎我丐帮百年声誉。若阁下有证据自然最好,若无证据的话,还请阁下给个讲道!” 话说道这儿,陈长老语中的不善也是所有人都能听出来。 “阁下,此事关乎甚大,还望你能慎言!” 一旁的乔峰这时候也眉头一皱道。 “也罢,既然你们这么想要证据,我就给你们证据!” 看到乔峰也是这般,徐子骧摇摇头后,便跨步向前走出一步。 “此事既然因你而起,就由你说个明白吧!” 眼见对方好似鬼魅般出现在自己眼前,受惊之下的康敏被吓得后退数步,可惜她刚一抬头就对上徐子骧的眸子,紧接着就身不由主僵在了原地。 眼见如此,旁边的丐帮群丐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可惜他们还未近身就被徐子骧掌力震退。 距离最近的徐长老虽然和单正二人联手,却仍敌不过徐子骧一掌。 一掌之下,徐长老飘动的长须染了红,“铁面判官”单正手中长刀则被掌力震断了。 “说吧,马大元和白世镜到底死在何人手中?” 看着受移魂大法控制的康敏,徐子骧则是轻哼一声说道。 “先夫马大元是被白长老所杀,而白长老却是死在全舵主手中!” 心神被摄的康敏,恍惚之下说出这二人的死因。 听到这儿,杏子林中自然是一片哗然,群丐们是群情激奋,面带不善看向已受内伤的全舵主。 眼见片刻间,全冠清就已成了千夫所指,唯恐也将自己牵连进去的徐长老强提精神喝道:“大家莫要自慌张,他使出这妖邪手段,就为了让我们自乱阵脚!” 心知若是拖延下去,他恐怕也是自身难保,所以又高声道:“还请诸位同我一起出手,趁早诛了此僚!” 他长须带血,又是前辈高人的身份,原本振臂一挥,自然是响应者连连,可惜事到如今,就算是原本支持他的丐帮弟子也能看出其中藏有蹊跷。 他又如此欲盖弥彰,就连丐帮弟子们也大多心有疑虑了。 随后在这杏子林中,康敏将白世镜贪恋她美色,出手暗害马大元的经过,以及将她和全舵主二人逼死重伤的白长老之人尽数说出。 “你既然和白长老有染,为何还要害死他呢?” 在这鸦雀无声的杏子林中,这次却是丐帮四老中的陈长老追问道。 “他贪恋奴家美色,却不肯出手对付他的结义兄弟。” 对于陈长老的疑问,康敏的回答却是在场人心中一寒。 “乔某自问和马夫人无仇无怨,不知为何要如此陷害与我?” 听到这儿,乔峰心底里也清楚马大元和他义兄的死因了,可这时候他心底里仍有疑问未解。 “谁让当年你在洛阳百花会中不肯正眼瞧我!” 纵然是心神被摄,康敏说道这儿,却依然是咬牙切齿,看似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 她自负美貌。平日里无论多出名的英雄好汉,都要从头至脚地将她细细打量。有些德高望重之辈,就算不敢正眼瞧她,可总会在暗处偷偷打量。 可唯独只有乔峰是个例外,他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假,可却不该对平生自负貌美的她视而不见。 “就因为我没正眼瞧你,你就要陷害与我?” 听到自己竟因这般儿戏的原因而遭人陷害,乔峰一时也不免目眦欲裂起来。 看着眼前俏生生的女子,杏子林中的众人却是不免感到身上一寒,任他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娇滴滴的女子心底里居然这般恶毒。 听到这毒妇所言,乔峰更是在心中为白大哥和马帮主二人的死深感不值。 “毒妇,这里究竟还有谁和勾结?” 今日召集了这么多的江湖前辈,可不是仅凭全冠清一人就能做到的,想到了这一点,乔峰便又追问起来。 “还有徐长老,他贪恋我美色,便要主动要为我做主!” 康敏说道这儿,人群中却忽然传来骚乱,原来徐长老见势不妙,便想混迹人群中溜之大吉,可惜他这般举动早已引起身旁群丐察觉,眼见他想要溜之大吉时就有无数人影围住了他。 而他之前在徐子骧一掌下受伤,如今又如何跑得远呢! 正文 第十三章 诛恶 “徐长老,为何如此急匆匆的离去呢?” 看着想要趁乱混入人群中的徐长老,人群中一名手持刚杖的矮胖老人这时候却走出来问道。 “奚长老!” 看着此人出现,徐冲霄的脸色却是一僵。 皆因此人身份不凡,乃是现任丐帮六大长老中的一人,其善使外家功夫,早年还曾指点过乔峰,在帮中声望也是不低。 而今日连他都主动站出来,恐怕其他帮中元老态度也是如此。 想到这儿,徐冲霄暗叹一声就想开口,可在这时候杏子林中却传来其他声音。 “丐帮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原来帮中全都是些难过美人关的大英雄!” 这时候躺在担架上的包不同,却在此刻开口奚落道。 听到包不同所言,周遭的丐帮的弟子皆是怒目相视,可却无一人能够对此反唇相讥,就连帮中武功最高的丐帮四老们也是面色铁青,对此反驳不得。 而乔峰此刻则是微微皱眉,也难得没有插手。 至于徐冲霄,听到包不同这般讽刺,本就受伤的他则是面色潮红,胸口一阵剧痛下,竟然大口从嘴中涌出丝丝血块。 以他这种极好颜面的人来说,在杏子林名声扫地,自然是接受不了了。 “来人,将徐长老带下去养伤!” 看到徐冲霄还总算知道廉耻,其中丐帮四老的宋长老则是暗暗摇头,心道若知今日何必当初,随后就让丐帮的弟子将他带了下去。 相比于暗害了帮中长老的康敏和全冠清二人不同,只是色欲昏心的徐冲霄罪不至死,可害得丐帮在如此名声扫地,他这残生恐怕将再也没机会出现在众人面前。 “至于这对狗男女!” 吴长老视线刚落在全冠清身上上,眉头就不免皱起。 原来全冠清早在之前,就在徐子骧手中受了重伤,胸骨塌陷下去已经奄奄一息。 而又被徐子骧拆穿了他暗地的龌龊后,便被围在四周的群丐们听得怒起,以乱棍竟活生生打死了。 现在尸首已经变得肿胀难忍,若不是从他的衣冠上认出他的身份,恐怕吴长老也未必能够认出他的尸首。 “将这毒妇带到马帮主灵前发落!” 眼见全冠清已死,吴长老也是心生唏嘘,随后便和其他三人商议,准备将康敏带回洛阳准备发落。 看到康敏和全冠清落得如此下场,乔峰心中却未有大仇得报的畅快,反而是觉得造化弄人。 “四位长老,既然我身份已明,自然不能继续担任这帮主一职,所以从即日前是便退位让贤,而至于这帮主人选还由你们数位长老定夺!” 话语刚落,就见乔峰从随身携带的长带中拿出了一条晶莹剔透的竹杖。 “此棒承汪帮主所赠,今日自当物归原主,他日若是选出新任帮主,还请你们转授!” 随后就见乔峰手持竹杖,气概轩昂的当众站立,看到他如此声势,群丐自然变得鸦雀无声。 甚至其中还有人心生不舍,不愿他就此卸任,可一想到他身为契丹人的身份,在场中人也只能心生唏嘘,大感造化弄人。 “乔帮主,得罪了!” 待到乔峰连问了三次,四老的吴长老则是长叹一声,只能自己做起这个恶人来。 对此,乔峰只是一笑,就将这根陪伴他数年的打滚狗递了过去。 “他日若是选出新帮主,我学自丐帮的打狗棍法自当相授!” 看出吴长老语中仍有话,乔峰便主动点破道。 “那就劳烦了!” 吴长老虽面露尴尬,但心中还是松了口气。 也不怪他如此,打狗棍乃是帮主身份相争,倘若只有棍而无棒法,就自然名不正言不顺。 而乔峰这般深明大义,倒是让吴长老心中大感惭愧。 “还请阁下将这恶妇交由我们惩处!” 讨回了打狗棒后,四老则又将目光放在心神被徐子骧所慑的康敏身上。 对于他们四人的请求,徐子骧则是轻哼一声,反而毫不理会看向身旁的乔峰。 “乔兄,不知你有何打算?” 在他眼中这偌大的丐帮之中,除去寥寥数人外,也只有这样一个汉子值得他结交,至于身旁这群善恶不分的庸人们自然不被他放在眼中。 “我既然身份已明,自当是去少林讨个公道!” 见到徐子骧开口,乔峰则拱手道。 今日他能洗刷一身冤屈,也是多亏身为这位来历神秘的徐公子,若非他仗义出手,恐怕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况且这位徐公子不仅替他洗刷冤屈,更是替他解了身世之谜,若非如此,恐怕他还至今被人蒙在鼓里。 “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有需要乔峰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吾莫不从!” 想到此处,乔峰更是拱手高声道。 “乔兄见外了,我观乔兄为人光明磊落,胸襟宽广,实属不负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若是乔兄不嫌弃的话,便和在下以兄弟相称就是了!” 对于乔峰所言,徐子骧则是目光轻蔑瞥过在场众人,语中却提出了一个在场众人都没想到的请求。 “哈哈哈,阁下难道不怕我这契丹人连累你吗?” 徐子骧的请求,让报偿人情冷暖的乔峰心中一暖,可他心中仍在为徐子骧考虑。 “难道在乔兄眼里我就是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吗?” 徐子骧只是看了看在场众人一眼,便微微一笑道。 “哈哈哈!” 话语刚落,就见二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徐兄!” “乔兄!” 二人又同时拱手称呼起来,而这一幕则是让在一旁观看了许久的段誉心生羡慕不已。 他本就是书生习气,今日又在这杏子林中目睹了乔峰这般胸襟宽广的好男儿,自然是心中热血沸腾。 “在下段誉,不知有幸能做二位的朋友吗?” 话说道这里,段誉也是脸色通红,看样子他能够做到这一步也是极其不易。 “乔兄,这位段兄我也认识,他乃是大理镇南王世子,一手六脉神剑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看到段誉居然主动走出来,徐子骧也是大感意外,不过他既然有此气魄,徐子骧自然也会成全,所以他便在杏子林说出了段誉的身份。 “原来贤弟所使的武功是六脉神剑,难怪之前蒋舵主会败在你手中!” 听到徐子骧所言,乔峰心中这才恍然大悟,看着眼前文质彬彬的段公子居然敢冒天下大不韪和他这个契丹人结交,他自然不会拒绝。 “小弟见过二位兄长!” 听到乔峰所言,段誉脸上则是喜不胜收,连忙以小弟自称起来。 而在场的群丐们看到连大理镇南王世子都要与乔峰兄弟相称,但他们心中却不觉突兀,反而觉得本该如此。 除去四位面色铁青的长老,其余众人无不觉得。 就连躺在担架上的包不同也是面露惊异看着段誉的身影,仿佛是这才认识段誉一般。 而在他的身旁,一名身穿淡绛纱衫的女郎也是眼露异色紧盯着那名身穿旧袍的大汉。 如此身具男儿气概的汉子,可在江南一代甚是少见! 这一点哪怕是爱乱放狗屁的包不同,此刻心中不禁觉得“北乔峰”名不虚传! “乔帮主,你既然知晓当年往事,若想要报仇的话,尽管出手吧!”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智光大师看着杏子林丝毫不见英雄气概的汉子,此刻心中也不免觉得自己出面揭露当年往事是否做错了。 “不错,当年我也在内,这帐要算我一份,你若报仇的话,现在动手便是了!” 这时一旁刚苏醒过来的赵钱孙病也是有气无力地承认道。 “师兄!” 看到赵钱孙如此逞强,一旁的谭婆却是急了起来。 “小娟,既然当年我错杀了好人,就该有此劫!” 看着为他担忧的谭婆,脸上毫无血色的赵钱孙此刻嘴角则多出一丝笑意。 “待我日后查明事情真相后,再向你们二人讨教也不迟!” 看着面前已经心存死志的二人,乔峰眼中冷芒缓缓扫过二人道。 听到这儿,智光大师则是长叹一声佛号,便沉默不语。 “我等着!” 反倒是之前油盐不进的赵钱孙此刻却是显得异常洒脱。 “徐兄,还是将这毒妇交还给丐帮处理吧!” 看着面色尴尬的吴长老等人,乔峰这时候长叹一声则是主动提起了。 “乔兄,这个自当可以!” 徐子骧话语刚落,就见他一掌就拍碎康敏的天灵盖。 “你……” 看到他如此举动,一旁的丐帮四老明显脸色留有怒色。 “这女子非同一般,若是让她活着回去恐怕还生事端!” 看出乔峰的疑惑,徐子骧则是缓缓解释起来。 其实他这样做,的确是为乔峰考虑。 乔峰孤苦一生,日后好不容易遇到了能够真诚相待的阿朱,可却被康敏所害。 如今他来了,自然不能这往事重演。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他亲自做起了这个恶人。 “阁下未免太过目中无人吧?” 看着将他们等人视作无物的徐子骧,四人中脾气最暴的吴长老忍将不住站出来说道。 “难道吴长老还想要向我讨教一番吗?” 徐子骧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 “好,我今日就自不量力向阁下讨教了!” 被人这般轻视,就算心中明知不敌的吴长老大怒道。 随后就见他手中鬼头大刀飞出,刀法凌厉至极,瞬息间就已至徐子骧身前一丈内。 可即便如此,他脸上神色仍未有得色露出。 此前他可是见识到徐子骧出手,深知自己远非他敌手,可即便如此,他还忍不下徐子骧轻辱丐帮名声。 果然下一刻,就见徐子骧手指微抬,心有堤防的他刚有所警觉,就忽然感到双臂一沉,手中紧握的鬼头大刀竟然被一股无形劲气所毁。 隔着一丈之遥,他手中的鬼头大刀却还是对方那股无形的灼热气劲所毁,这般武功吴长老平日里可是未曾在江湖上见识过。 看到手中的断刀,吴长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此刻他焉能不知自己能站在这儿,还是托了对方手下留情的缘故。 “吴长凤,我今日是看在你当年独守鹰愁峡,力抗西夏‘一品堂’高手的份上,这才饶你一命!” 吴长凤所使的奇门三才刀虽然可算江湖一绝,但在徐子骧眼中则是平常至极。 他有心折辱这群善恶不分的乞丐们,这才将火焰刀以六脉神剑的运劲法门施展出来。 果然他这一手露出,在场中人无不侧目,就连乔峰也是眸中精光闪动,而段誉早已听香水榭中见到过徐子骧的武功,所以反倒是神色平常。 “阁下武功高强,我们他日领教!” 见到到了徐子骧这一手武功,其余三位丐帮长老也是面色一沉,有吴长老在前,他们三人也心知纵然他们出手也是自取屈辱,所以这才强忍下来。 不过其中还是有人不岔丐帮被徐子骧这般轻视,仍不愿为此低头。 “好!” 对此,徐子骧只是微微一笑。 不是他看不起眼前四人,就算他们四人联手,也不过自取屈辱而已。 正文 第十四章 西夏一品堂 杏子林外,在江湖上名声极为响亮的“北乔峰”,如今却也只有二人为他送行。 “大哥,三弟,你们请回吧!” 乔峰看着亲自出来为他送别的徐子骧和段誉二人,这让刚经历众叛亲离的乔峰心中也不免感到一暖。 “二弟,你此行北上务必小心!” 心知乔峰此去必是要遭受千夫所指,徐子骧心中暗叹一声后便也只能提醒道这儿。 这江湖上太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己这位二弟为人又太过仁义,若没有自己插手,恐怕他日后也难逃自裁结局。 “大哥放心!” 乔峰朝徐子骧点点头,又拱手看向了一旁的段誉:“三弟,我们兄弟三个月后见!” “二哥保重!” 听到这儿,段誉也是面露不舍道。 他们兄弟二人虽相识不过一日,可仅凭乔峰在杏子林中表现出的胸襟,就足以让段誉为此惺惺相惜了。 目视着乔峰的身影直至远去后,段誉这才不舍回头。 “大哥,不知你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段誉回头看向了身旁的徐子骧,他们兄弟二人虽说相识不短了,可他心中并不清楚他这位大哥的根底。 一身武功匪夷所思外不说,就连来历也是成谜,好似凭空蹦出来一般。 “我接下来要亲去山西五台山一趟,你二哥的身世牵连甚广,若是你我能为此寻些强援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徐子骧说道这儿,便看向了北方。 五台山清凉寺的神山大师一心要寻少林寺的晦气,而此次机会又是千载难寻,所以徐子骧有很大把握说动神山大师出山。 而武功上他虽是不惧少林群僧。可他此次主是要为乔峰伸冤雪耻,自然是不能像以往那般伊以力压人,而且更何况少林寺内还藏有一位武功深不可测的扫地僧。 “大哥,此行我陪你一同去吧!” 听到徐子骧此行是去为二哥寻找援手,书生味十足的段誉也是莫名感到胸中豪气万丈起来、 “不急,若是我猜的没错,你已有数月没向家中联系了吧?” 对于段誉的话语,徐子骧则是微微一笑,反而看向了身旁的的段誉。 听到徐子骧所言,段誉的脸色瞬间有些尴尬。 说道这儿,段誉就有些惭愧了,自从他被鸠摩智从天龙寺掳走后,就一直未曾和家中联系。 自从在太湖中逃脱了鸠摩智的魔爪后,他就该和家中联系了,可却由于在曼陀山庄偶遇到被他惊为天人的王姑娘后,这个想法就因此耽搁下来。 想到这儿,段誉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大哥教训的是,小弟这就即刻启程!” 想到家中仍在牵挂自己安安危的父母,段誉眼中的愧意也更浓了些。 看到终于想到向家中报讯的段誉,徐子骧也只是微微摇头,心道这段誉果然痴情。 “待你处理完家中琐事后,你我兄弟在相聚也不迟!” 看着心中仍有不舍的段誉,徐子骧微微一笑道。 之前徐子骧和乔峰有约在先,约定他们三个月后在少室山脚下碰面。 说完这些后,徐子骧便和段誉告别。 …… 和段誉告别后,徐子骧则直接快步向前,转向无锡城中走去。 若是他所猜不差的话,这西夏一品堂的人此刻应该已到这无锡城中。 想道这儿,徐子骧心中不禁鄙夷起大宋朝廷来,竟然能让这西夏蛮子如若无人一般南下到这江南一代。 到了无锡城中,徐子骧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找到西夏人的驻地,正是无锡城中的古刹天宁寺内。 而这天宁寺外,此刻仍有不少僧众尸首未曾收敛,徐子骧眉头微皱,心中也大为感叹这西夏人的胆大,全然不将这大宋放在眼里。 看了一眼守在天宁寺外的十多名西夏武士,徐子骧则是施展轻功,极为顺利就潜入了进去。 说来奇怪,这天宁寺内也只有不到二十人左右的西夏武士在此,其中更是看不到有高明武功傍身的人。 要知道这西夏一品堂乃是西夏的讲武堂,其目的正是为了收敛江湖上的武林高手,向他们军中悍卒传授武艺。 可待在这天宁寺的内西夏武士,却大多只是通粗鄙武功的军中悍卒而已。 看到这儿,徐子骧又岂能猜不到西夏一品堂的人马去了何处? 本来心中是打着斩草除根的下场,却未想自己还是迟了一步。 不过也好,起码也让这群善恶不分的丐帮吃些苦头! 想到此处,徐子骧身影也不遮掩,脚尖轻点一点,便落在天宁寺内。 “你是何人?” 看着展露了一手不俗轻功的青袍道人,正在殿中烤着羊肉的西夏武士瞬间起身而立。 可惜他们话语还未落地,就感到身体一震,剧痛之下他们十余人竟然全部倒下了。 连对方招式都没有看清楚,就直接倒地毙命了! 如此手段,若是放在江湖上恐怕早已传得众所周知了。 徐子骧这般神乎其神的手段,则是借鉴了当日段誉六脉神剑运气的诀窍,以火焰刀和黑风指两门绝技弥补残缺,这才堪堪创出一门形似六脉神剑的武功。 所以才能在落地的瞬间,直接同时击毙这大殿中的西夏武士。 在大殿上尸体上一阵搜索,徐子骧这才从其中一人怀中摸到了两个瓷瓶,两个瓷瓶上一个写着悲,一个写着酥。 看样子这正是西夏一品堂在江湖上最为有名的悲酥清风了,传闻无论武功高低一旦吸入此毒就会泪如雨下,全身动弹不得。 而且任凭你功力深厚,也是无法凭内力逼出此毒。 徐子骧武功虽高,可也知道这悲酥清风防不胜防,如今有解药在手,自然最好不过。 解决了殿中的西夏武士后,徐子骧便坐在大殿中静候西夏一品堂大队人马的返回。、 在这天宁寺内等到了半日功夫,就听到寺外传来一阵怒骂声,徐子骧隔着好远就能听到这其中正是丐帮四老的声音。 在乔峰和徐子骧二人离去后,这群自视甚高的乞丐们便遭了西夏一品堂的埋伏,以有心算无心,西夏一品堂又有悲酥清风在手,这群乞丐们自然抵挡不住。 “你们……卑鄙!” 大殿外,被数名西夏武士用绳索捆绑的吴长老此刻正是有气无力道。 被西夏人以如此下作手段擒获,他自然是心中不服。 “非也……非也,他们既然和四大恶人联手,自然是蛇鼠一窝,卑鄙成性了!” 而这时候殿外也传来了包不同的声音,由于徐子骧横插一手,没能提前离去的包不同和风波恶二人也中了悲酥清风的毒。 不他人嘴巴实属不饶人,明明此前已经身受内伤,可此刻仍强撑着和吴长老唱起了反调。 “三哥,你还是休息下吧?” 看着此刻仍然和丐帮唱起反调的包三哥,一旁的阿朱就显得有些无奈了。 除去王姑娘和段公子外,她们一行四人都被西夏一品堂所擒带到了天宁寺中。 原本时空她是经乔峰所救,可经历徐子骧插手后,知晓自己身世后的乔峰自然是归心似箭,心中极为迫切找到养父母印证当年之事,所以自然和阿朱等人没有交集了。 就在西夏武士们哄笑这群宋人内讧时,一名身材极高,却又极瘦,好似竹竿一样的男子却在这时候踏入殿内。 “嗯,不对!” 前脚刚踏进大殿内,他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后他就看到大殿里尸横遍野,满地都是西夏武士的尸体。 “你便是云中鹤!” 静坐在殿中等候许久的徐子骧,看着身形极瘦,长相也是极其吓人的枯瘦男子,此刻却是轻笑一声。 被对方叫破身份后,云中鹤不禁面色一沉,然而就在他双手刚握在那一对钢爪上时,忽然却面色惨白。 原来不知何时,他的胸前已经多出数个空洞,短短瞬息的功夫,他身上宽大的衣袍已经尽数被鲜血染透。 “你……” 剧痛之下,云中鹤低下头看了看胸前鲜血直流的空洞,又抬起头看了看静坐在原地的徐子骧。 此刻的他焉能不知自己自己遇上了高人,可惜这时却知道的太迟了! “老四,你怎么了?” 大殿外一名怀抱婴儿的女子这时候抬起头盯着云中鹤的背影,似乎察觉了什么问道。 然而这时的云中鹤早已变成死鹤一只了,又如何回答得了她的问题! 片刻后,见到这云中鹤仍然默不作声,怀抱婴儿女子眉头一皱,结果还未等到她开口,就见到云中鹤身形忽然倒下。 胸前不知何时已经多出数个空洞,脚下更是多出一摊鲜血。 看到这儿,怀抱着婴儿的女子脸色微变。 老四云中鹤的功夫,她可是清楚的,他一手鹤蛇八打的功夫在江湖上也有着名气,但相较于他的轻功,他的武功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也正是因此,在江湖上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老四这才能逍遥至今。 而今日,他却她眼皮底下被人悄无声息的取走性命,自然是引得她心中一惊。 “老三,小心!” 可就在她刚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一旁手持鳄嘴剪的矮汉却忍耐不住冲了进去。 正文 第十五章 四大恶人 然而他的结局也没比云中鹤好上多少,只听一声闷哼响起,随后就见这矮汉脸色煞白地倒飞出来。 就连手中的鳄嘴剪也多出一个清晰的指印,看到这儿,怀抱着婴儿的女子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岳老三的武功她可是最清楚不过了,天生力大无穷,身形庞大,可轻功却只逊色于云中鹤一筹。 配合上鳄嘴剪这般刚猛无二的武器,就算是她也要暂避其锋芒! 而今日却在这天宁寺里,云中鹤被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取走性命,就连岳老三也被此人一招击败,难道是丐帮那位名满天下的“北乔峰”吗? 想到这儿,女子望向大殿内的目光也多出一丝忌惮。 “既然是北乔峰亲临此地,为何还不出现一见?” 她可不比没有脑子的岳老三,自知此人深厚莫测下自然是不愿轻易涉嫌,所以说话间便暗暗用了一分内力。 她这般猜测也是有原因的,这江南一代虽说是南慕容的老家,可近日来由于丐帮帮主马大元的死因,丐帮齐聚江南正是来向南慕容讨个说法。 而这南慕容武功她虽然没见过想来,可想来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种精妙绝学,而非这般刚猛武功。 此前岳老三刚踏入殿内就被人一掌击飞,分明是丐帮相传“降龙十八掌”才有的威力。 “乔峰,这你可猜错了?” 听到殿外的女子声音,徐子骧则是轻笑一声,身影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请问阁下可是要为这群乞丐出头的吗?” 看着一身道人打扮的徐子骧,怀抱婴儿的女子言语间明显存有一丝忌惮,此刻仍在试探着什么。 听出女子言语中试探,可徐子骧则是微微一下,目光缓缓扫过被擒到大殿外的众人一眼。 被徐子骧目光扫到,丐帮的四老们则是深感丢脸,纷纷低下头去不愿和其对视。 就连不久前还在和丐帮四老斗嘴的包不同此刻也是脸色微红,眼神躲闪着,看样子他也是有些自感丢脸。 毕竟数日前,他刚在听香水榭被此人所救。 结果今日又在这无锡城中,成了西夏人的阶下囚,就算他脸皮再厚此刻也不愿发声。 “徐公子!” 包不同等人顾及颜面不愿向徐子骧开口求救,可一旁的阿朱和阿碧二人却是没有这些顾及,看到眼前熟悉人影出现则是连忙高声呼救起来。 “怎么连二位姑娘也被人带到这儿?” 看着同样被绳索捆绑的阿碧和阿朱,徐子骧微微摇头后,就脚下一动,就移形换位到了两位姑娘身旁。 怀抱婴儿的女子看到徐子骧这般轻功,则是又惊又怒。 惊得是此人武功之高,早已远超出她想象,也难怪云中鹤和岳老三会败在此人手中,仅凭这一手轻功,她就自叹不如。 若真想拦下此人的话,恐怕也只有四大恶人中自号“恶贯满盈”的段延庆才能办到。 不过老大段延庆自恃武功之高,又独来独往惯了,即便投入西夏一品堂麾下,也是不听调遣已久。 而她怒得却是此人从大殿中走出后,目光全然不将她放在心上。 她叶二娘虽自诩算不上江湖一流好手,可在江湖上“无恶不作”的大名可是能吓得小儿啼哭,没想到今日却被此人全然不将眼里。 心中虽然怒极,可由于忌惮此人武功,叶二娘又不敢轻易出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替两个小姑娘解开绳索。 “你是何人,竟敢大胆释放我们擒获的俘虏?” 叶二娘凝声沉气不愿得罪此人,可这时候携数名西夏武士从寺外走进来的将军打扮的男子则勃然大怒道。 又瞥到此人将怀中悲酥清风的解药给两个小姑娘闻了后,他更是心中怒极。 要知道这悲酥清风可是他们一品堂密不外传的毒风,历经使用以来可谓是无往不利,今日解药落到此人手中,岂不是给他们增添了莫大麻烦。 所以看到这儿,一身将军打扮的郝连铁树就怒喝道:“给我擒下他!” 听到他的号令,周遭数十名西夏武士就手持长刀围住了徐子骧,可惜以他们的武艺在战场上厮杀自然算得上一个好手,可在徐子骧面前就是自寻死路。 “哼!” 徐子骧轻哼一声后,就见其十指微动,瞬息就有无形劲气发出。 短短眨眼的时间,这群精通战阵厮杀的精壮汉子就轰然倒了下来,而周身早已满是血洞,更奇怪的是其中有的人伤口布满冰晶,但有的人伤口衣物却自燃起来,甚至还传来一阵淡淡的肉焦味。 一旁本来已经在暗中寻找退路的叶二娘,这时候看到这儿,则更是面色一白,心中这才清楚自己还是小瞧了此人。 仅凭这般神乎其神的武功,恐怕就算是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也未必是此人对手。 “叶二娘,你无恶不作也就算了,没想到今日又投奔西夏人麾下,你说我该不该杀你呢?” 弹指间轻松解决了数十名西夏武士的徐子骧,这时候的目光却落在了心中已乱的叶二娘身上。 “阁下究竟想怎样?” 听到徐子骧这般威胁,叶二娘倒也算个人物,明知不敌的她这时也索性放弃了逃跑的心思,紧盯着面前的青袍道人问道。 “你这女人心肠狠毒,本来我想杀了你为天下间母子报仇,可这样一想又便宜了你……” 看着面前的叶二娘身披一袭淡青色长衫,满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相貌颇为娟秀,但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被人用手抓破一般。 徐子骧又想到她也是可怜人,不过死罪暂且可免,活罪却是难逃。 “你想知道你儿子的下落吗?” 语中停顿了片刻,徐子骧接下来这句话却是怀抱着婴儿的叶二娘身躯一震。 “你知道我儿子的下落?” 不知多少年了,可叶二娘心中仍然放不下当年被在人黑夜中夺走了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按道理说以她的武功,想要在江湖上寻找些除疤的灵药倒也不难。 可这些年过去了,她心中一心想着自己的孩子,原本温柔娴淑,美貌敦厚的叶二娘也变得入了魔。 她失去了儿子,她就要这普天下的所有女子都要尝尝这般滋味! 隔三差五从民间掳走婴儿还不算,没当她玩腻了就随手杀掉,然后换另一家。 这样一家哭,就要百家哭的做法,其实更比云中鹤遭人痛恨。 “是不是你抢走了我的孩子?” 提及自己的孩子,叶二娘瞬间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这时候的她已经全然不顾自己并非此人对手,直接抛开了手中刚还怀抱的婴儿,纵身纵身抓向了一旁的徐子骧。 “死性不改!” 看到被叶二娘抛在半空的婴儿,徐子骧冷哼一声,就一掌拍出。 “嘭”的一声响起,人在半空中的叶二娘就结结实实受下徐子骧这一掌,顿时脸色煞白,嘴角鲜血直流。 而这时候的徐子骧身影一动,也在阿朱等人的惊呼声下接住被叶二娘抛向空中的婴儿。 “还请阁下……告诉……我孩子……的下落?” 受了徐子骧一掌后,叶二娘好似清醒过来,脸色苍白的她仍不肯放弃,半趴在地面上直勾勾望着徐子骧的背影。 “你说说,我为何要告诉你?” 看着仍然不肯放弃的叶二娘,徐子骧眼中倒也多出一丝意外。 虽说此前他这一掌有意收了六成力道,但这一掌还是将叶二娘打得重伤,而她这时候仍然强撑着追问自己孩子的下落,倒也显得执着。 “阁下这般武功,不如投入我西夏国,享尽荣华富贵不说,有朝一日说不定还能封侯拜将,岂不美哉!” 看到徐子骧如此武功,郝连铁树眼中精光大冒,心中也动起了招揽的心思。 像这般神乎其神的武功,纵然就是在战阵厮杀中恐怕也是万人敌难阻,若能将他招揽麾下,又何愁日后不在宋室边境长驱直入呢! 听出郝连铁树招揽的心思,一旁被擒的丐帮四老以及阿朱等人也是微微一变,丐帮四老惊得是此人武功之高,简直是匪夷所思,若真被这西夏狗招揽,恐怕他日又要在两国间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而阿朱和包不同脸色微变,则是关乎于自家公子的大业,若此人真投入西夏,恐怕他人会给公子大业造成不小阻碍。 “好狗胆!” 郝连铁树自诩旁人难拒的招揽,可在徐子骧眼中如同羞辱,瞬间就见徐子骧面色变冷,随后就他身影一晃,好似移形换位般出现在郝连铁树身旁。 “你……” 看出眼前突然多出一个身影,郝连铁树大感惊讶之下,连忙开口,可惜他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徐子骧擒住了双臂。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的双臂就徐子骧轻松折断,剧痛之下郝连铁树却连一丝反抗都做不到。 随后又感到双眼一痛,一双招子也被人戳瞎,紧接着双腿自膝盖之下也是失去了知觉,直接瘫软下来。 “留你一条狗命,转告你们西夏皇帝,他日我必去皇宫中走一趟!” 看着双目已瞎,四肢已残的郝连铁树,徐子骧接下来说出的话却也是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愣。 丐帮四老们心中不禁暗暗感叹这个煞星的胆大妄为,众人虽然鄙夷党项人粗鄙无礼,可乃西夏皇帝好歹也统率五洲之地,就算是他们江湖中人胆大妄为也不敢这般轻辱对方。 “求你行行好,告诉我……儿子……究竟……” 众人被徐子骧这般雷霆手段所慑,一时间这天宁寺外也变得鸦雀无声起来,不过这时候恢复几分力气的叶二娘却是爬到了徐子骧身旁,伸出手抓向了徐子骧的双腿。 闻言徐子骧眉头微微一皱,可随即就见到他微微一笑蹲下身子对着脚下的叶二娘说道:“好啊,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只给你三个月时间,你若是能一路能三步一拜,九步一叩抵达少室山脚下,我就告诉你儿子的下落!” “不过倘若你其中少了一拜一叩,就莫要怪我无情了!” 看着脚下如此执着的叶二娘,徐子骧却说出一番了在众人看来极其苛刻好似愚弄人的要求。 “好,我答应你!” 可徐子骧的这般话,却在叶二娘如同天音一般,已经身受重伤的她却好似徐子骧会马上反悔,连忙就答应下来。 这一幕,看在阿朱和阿碧两人眼里则是暗暗叹息。 叶二娘无恶不作的恶名,她们姐妹二人也是有所听闻,可看到她今日为自己儿子下落,竟然这般执着求人,也是心中感到心软起来。 就在众人目睹了叶二娘为了亲子下落,如此低声下气求人时,天宁寺外却出来了一阵打斗声。 “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就是江湖上盛传的“南慕容”吧?” 忽然又听闻一声声音传来,其中更是提及了在江南一代名声最大的“南慕容”,听到这儿,阿朱阿碧二人脸露惊喜。 “公子也来了吗?” 阿朱和阿碧对视一眼后,二人都同时心中一喜。 “阿朱姑娘快点将解药给风四弟闻一闻!” 相较于一旁两位姑娘的惊喜,可躺在地上的包不同却是脸色微变,连忙开口对着身旁阿朱说道。 不同于身旁只通粗浅武功的两位姑娘,包不同却是深知自家公子的武功,若能让公子逼得使出家传的斗转星移来,想必这对手必然棘手的很! 想到这儿,他这才连忙提醒起了身旁的阿朱起来。 而这时候徐子骧则早已闻声而动了,看着远去的徐子骧,阿朱也只能自己做主将那奇丑无比的解药放在风四哥鼻下。 只消片刻功夫,就见原本还浑身无力的风四哥就忽然恢复过来。 “速去,风四弟!” 看着恢复归来的风波恶,有伤在身的包不同只能快快催促起了身旁的风波恶起来。 恢复过来的风波恶对着包不同等人点点后,就连忙运功赶了上去。 而在身后,阿朱和阿碧二人则搀扶着包不同也朝着寺外走去。 片刻功夫,这偌大的天宁寺就只剩下丐帮一众人等面面相觑待在原地了。 正文 第十六章 南慕容 天宁寺外的树林里,两名男子正斗在一处。 其中一人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一身杏黄长衫,面目俊美,配上他那飘逸的身法,好一副潇洒模样。 而另一人看上去就年长许多了,他面色蜡黄,远远望去还能看到他脸上一道道昔年旧疤,看上去很是恐怖。 不仅如此,他双腿明显行动不便,辗转腾挪间全凭手中刚杖。 “公子!” 看着眼前那身着杏黄长衫的身影,风波恶隔着老远就认出他的身份。 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青年男子则是精神一振,而和他对峙的怪人却是眉头一皱。 他们二人都是刚刚来到天宁寺附近,其中这慕容复本该在洛阳城中,可由于徐子骧横插一手,导致白世镜身死。 康敏和全冠清一对奸夫**又为了早日将乔峰构陷成无恩无意的契丹蛮子,便早日南下,所以慕容复闻讯赶至洛阳时,丐帮总舵里已无做主的人。 为此他这才南下,刚到了无锡城外,就听到城外百姓抱怨城中有西夏蛮子作恶,所以这才赶到天宁寺外。 而就是在这里,他碰上这位双腿残疾,仅凭一柄刚杖应敌的怪人。 说来奇怪,此人行动不便,可武功却是极高。 一番交手下,反是他没有讨到任何便宜! 而一旁的怪人,听闻树林外有动静传来也是面色微变。 说起他的大名,江湖上各大门派也是要随之变色,因为他便是那“恶贯满盈”的段延庆,身居四大恶人之首,一身武功在江湖上更是鲜有敌手。 他虽伙同叶二娘等人一同加入西夏的一品堂,可他自居身份,不愿听从郝连铁树。 所以这数日中,都是停留在城外。 不过他心中终有心事,数月前在大理功亏一篑后,就自感心中积郁之气无法释怀,所以在郝连铁树伙同其他三大恶人去寻丐帮麻烦时,他仍不愿现身。 数日间,气机郁结之下他苦练邪攻自然未果,反倒是差点走火入魔起来。 随后又听闻丐帮弟子遭伏,帮中大半成员都被带到天宁寺后,也索性赶来寻那郝连铁树。 毕竟他加入这西夏一品堂,也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而今他们既然已经得手,也该帮自己出力了! 可惜人还未至天宁寺,就和这南慕容交起手来。 眼见林外又有援手出现,恐将寺内生变的段延庆眼中凶光一闪,手中钢杖便忽得点出。 然而只听“叮”的一声响起,就见二人的兵刃夹杂内气隔空碰在一处,嗡嗡一阵异响过后,就见二人脸色微变。 原来慕容复早有防备,清楚此人武功之高当属自己所遇强敌第一后,就未敢放松过丝毫。 眼见此人钢杖忽然点出,他手中长剑也暗藏内力迎了上去。 可惜二人刚一交手,脸上的神色就同时变了变。 段延庆是惊这慕容复名不虚传,一身内功倒也不弱。 而慕容复却是心中有苦不能说,心道自己还是小瞧此人。 他自认一身内力在江南一代无人能出其右,可却在此人面前仍逊色不少,在外人眼中他们二人看似斗得旗鼓相当,其实慕容复自己清楚,若是久拼下去他自然是落败。 随后就听“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二人身影同时向后退了数步。 “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虽说此前听闻过慕容家的手段,可他心有堤防,但这钢杖的蓄力一击却仍被对方以巧妙手段转移回来,所以他也不免心中一惊。 “阁下过谦了,仅凭你的内力就远胜我多矣!” 看着面前的怪人口不动,却有声音传来,猜出了对方是以腹语术和自己交谈,慕容复心中也是大感长了见识。 不过慕容复心中仍有自傲,言语间只愿承认此人内力远胜自己。 慕容复言语间的花招,段延庆自然听得出,所以就冷哼一声,就欲离去。 天宁寺距离此处如此之近,这其中的打斗声本该瞒不主老二她们,可这么久了,仍未见到她们中有人出来探查,自然引得他心中生疑。 虽说其他三人都是受其胁迫而听他差遣,可在数十年间他们数人倒也有了一丝感情,更何况日后对付大理,仍缺不了她们三人出力,所以段延庆这才不愿和慕容复过多纠缠。 慕容复武功虽高,可仍不是他对手,他自信百招之内就能生擒下他。 若是死斗,恐怕还更快一些! 可眼下他又要与段正淳了结私仇,自然是不愿和名震江南的慕容家结仇了! “公子,你没事吧?” 看着忽然远去的怪人,已经赶到慕容复身旁的风波恶连忙问道。 他虽酷爱和人交手,可也得分对手,像此人这般武功,硬碰上去只会自取屈辱。 若非看到他和慕容公子交手,他也不愿结下这般仇家! “风四哥,我没事!” 听出风波恶言语中的关切,回过神来的慕容复却是神色复杂。 他自问武功高强,学识广博,这才在江南一代闯出一个“南慕容”的称号,可谁知今日却在这无锡城外遭遇了强敌。 一番苦斗后,他竟不是此人对手。 若非对方无意和他纠缠,恐怕这孰胜孰败就要分出高下了。 他若是当即身死倒是无妨,可若连累道了慕容家数代经营下的名声就百死莫辞了,想到此处,慕容复更是眼神一暗。 不过这慕容复拦不住段延庆,这天宁寺外却未必没人拦不住他。 就在段延庆手持钢杖刚欲踏出这林中时,就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前方,这让此前根本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的段延庆心中一惊。 “阁下……” 还未等他话说完,就见双眼前方多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其速度之快,全然出乎于他的意料。 大惊之下的他,连忙持杖点出。 可是仓促之下,他这一杖也只有平日五成力道,若是对付旁人自然是够用了,可用来对付眼前神出鬼没的身影却有些不够用了。 果然,下一刻就见到此人手臂竟好似银蛇一般绕过他的钢杖。 大骇之下,段延庆也顾不得隐藏手段,另一只手直接隔空点出。 他自身残以来,每日练功不辍,自认功力早已不弱于江湖那些成名已久的高手。 此前又在大理见识到保定帝和镇南王二人的一阳指,而那保定帝的指力也不过能及三尺之外,至于镇南王段正淳,他自然更不放在心里。 此刻危机之下,他这一指当然是毫无保留,瞬息间就见他的指力可达四尺之外。 然而来人好似早有预料到了一招,竟然同时以指点出,随后就见段延庆身体一震,居然在指力的比拼下输给了此人。 “阁下从何处学来的一阳指?” 虽然瞬息间就被对方点中周身穴道,可段延庆却更是心惊于对方点中他穴道的武功。 这普天下之下,除去已经隐退的保定帝段正明,也只有那个不学无术的段正淳同样会这一阳指了。 而他们二人在一阳指造诣皆不如他,所以又是何人呢? “延庆王子,你可瞒得天下人好苦!” 看到遭他所擒的段延庆,终于显露出身形的青年道人却是微微一笑。 “你……” 本以为自己隐藏这身份够久了的段延庆,听到这儿则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他生平最恨自己由于身体残疾,而被迫误入邪道,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自觉得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平日里在江湖中也是四大恶人的名头行事,甚至就连叶二娘她们也不清楚他的来历,而今日在这天宁寺外,被人止住还不算,竟然还被他道破了自己的来历。 一时间,段延庆原本木然的神色也多出了一丝慌乱。 “延庆王子,我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天龙寺外,菩提树下,花子邋遢,观音长发……” 说道这儿,徐子骧故意停顿下来。 “你……是从何处知道这些的?” 看着眼前的人影不仅知晓他的身份,竟然连当年在天龙寺外发生的私密之事也是知晓的,一时间,段延庆的脸色是红白相间精彩极了。 若是有关他的身份的事,或许还有保定帝等人知晓。 可当年发生在天龙寺的一幕,他可是这些年一直埋在心里,未曾向任何人说起过。 而眼前的身影,竟然连此事也知道! “你可知当年的女观音和你露水情缘后,就产下了一子!” 就在段延庆心中不安之际,来人接下来这句话,却是让他犹如雷触,心神恍惚起来。 “我有儿子了!” 心中默默重复这句话,但段延庆整个人却好似觉得这天地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若想知道她们母子的下落,今夜子时可来这天宁寺一探究竟!” 看着身形一震的段延庆,来人随后的一句话却更是让他心中一紧,不过还未他开口追问,就忽然感到身体一麻,原来对方已经解开了他的穴道。 仅凭刚刚的交手,段延庆就心中明白自己远非此人对手,更何况此刻他还有求于此人。 想到这儿,段延庆更是不敢得罪此人。 冷冷看了一眼随后赶来的阿朱等人后,就身形一动便从这林中消失了。 而在身后,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慕容复心中却是大受震动。 他自恃武功高强,自问在江南一代已无敌手,可在今日内,就接连遇到两名远超于他的高手。 其中棋差一着输给这自号“恶贯满盈”的怪人,到不觉得丢脸。 毕竟他成名已久,而这四大恶人的名号并不比他“南慕容”的名声弱,所以他心中自感失落,但也能接受。 可随后还是在这林子里,这自号“恶贯满盈”的怪人竟然一招败在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道人手中,他自然是心中大受触动。 一时间,脸上神色也是接连变化。 不过南慕容就是南慕容,只消片刻功夫,就见他神色如常的向对方请教起来。 “在下慕容复,见过兄台!” 正文 第十七章 知己 “南慕容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 看着面前潇洒闲雅的慕容复,徐子骧微微一笑后,也是拱手道。 虽说当年和慕容夫人只是各取所需,但也承了她的人情,这才练成慕容家传人才有资格修炼的斗转星移。 如今江山已久,可是故人难寻。 当年他承了慕容家的人情,所以今日见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慕容”时,也是以礼相待。 其实无论是“南慕容”还是“北乔峰”,他们两人都是命运多舛! 乔峰是因身世关系,被迫卷入一场场恩怨中。 而慕容复则是由于从小就一直被其父慕容博灌输复国的念头,而导致行为过于走火入魔。 特别是自己梦寐已久的东西,被段誉虚竹等人不费灰灰之力得到后,他的所行就已步入了邪道。 相较于父子还算一心的萧远山父子,身为其父的慕容博的种种行为就过于想当然了。 双眼满是复国梦的慕容博,早年挑拨宋辽不成,又怕玄慈大师兴师问罪,逼不得已这才假死脱身。 他这一死倒好,慕容家的重任就压在还未及冠的慕容复身上。 此后这二十年间,也是整日来徘徊在少林寺藏经阁。 而隐名埋姓这么多年后,此人仍是贼心不死。 先是以五虎断门刀中最刚猛的绝招,三横一直的“王字四刀”的招式杀了秦伯起,又在南阳一代杀了伏牛派的掌门人柯百岁,连杀两名江湖名宿后仍不肯罢手,又在青城山上杀了青城派的掌门人司马卫。 杀了这三人后,又听闻玄悲大师南下的消息,索性又埋伏在云南身戒寺内,企图暗害玄悲大师来意图挑起少林和大理段家的纷争。 可惜过于低估了玄悲大师的武功,此后又是在玄悲大师一手威力奇劲的大韦陀杵下,被迫使出了慕容家的斗转星移来应付。 玄悲大师身中大韦陀杵而死,可慕容博挑起少林和大理段家之间纷争的念头也就此破灭,甚至还牵连到远在江南一代的慕容复。 而此前慕容复亲赴洛阳一代,正是为自己平反昭雪,可惜乔峰南下江南,少林寺也忽然闭寺不见外客。 无奈之下,他这才返回江南。 “公子,此前正是承蒙这位徐公子出手相救,我和包三哥这才能脱困!” 站在慕容复身旁,风波恶这时候则替他介绍起了面前人影的来历,随后又是提及数日前在听香水榭的往事。 听到这儿,慕容复眼中精光一闪,随后便正色对徐子骧拱手说道:“承蒙阁下大恩,不然我今日就要错失两位兄长了!” “公子!” 而听到慕容复所言,身旁的风波恶和刚刚赶到林中的包不同同时心中一暖。 他们兄弟四人虽是被老主人慕容博武功所降服,自愿投入慕容家门下担任家将,可这么多年来,他们四人都虽自觉和慕容复情同手足,可心底仍然认为身份有别。 而今日听闻公子如此珍重他们二人,心中大有为知己者死的畅快。 “包三哥!” 看着被阿朱阿碧两人搀扶进来的包不同,慕容复眼露惊讶,身影一闪瞬间就出现在包不同身旁,随后便扺掌探在包不同后心,一番极耗内力的推拿后,包不同脸上这才红润许多。 “公子,你不必为我耗费内力,承蒙这位徐公子相救,我包不同现在还死不了!” 哪怕平日嘴巴再怎么臭,此刻的包不同却是心中感动难耐。 “包三哥,勿要多言!” 看着强撑着无事的包不同,慕容复却是正色道。 听闻包三哥身受内伤,他此前还有所不信。 因为在这江南一代,除去寥寥数人,还无人是他这位包三哥的对手。 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不会此时才失了手。 不过经他一番内息探查后,却是放下心来。 包三哥除去内伤未愈之外,其他已无大碍,想到这儿慕容复这才松了口气,随后目光也落在鬓角淌汗的两位姑娘身上。 “辛苦你们了!” 看出了阿朱阿碧二人这段时间的辛苦,慕容复也是语气温柔道。 “我不辛苦,不过这段日子可是辛苦了阿碧!” 被慕容复这般夸奖,阿朱只是轻笑一声,随后就见她故意提起了身旁一身绿衣的阿碧。 “公子!” 听出阿朱语气里的促狭,一向性子温软的阿碧这时候差点羞红了脸。 “阁下还请留步,容我一做地主之谊,也好报答一下阁下的大恩!” 不过此刻的慕容复眼光已经全放在了林中的徐子骧身上,自然没能留意到阿碧表情的变化。 “慕容公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慕容复想要结识他的想法,徐子骧自然也是清楚,不过说到底他也对这南慕容有些好奇,所以便答应下来。 眼见徐子骧答应了留下来,慕容复也是有些意外。 因为要知道江湖上的人物,不乏有性情古怪之辈,徐子骧此前武功明明如此之高,却又在江湖上未曾听闻过他的大名,所以他心中也将徐子骧当做了无心名利的隐士之流。 谁料想一番尝试,对方就果断答应下来,慕容复自然也是意外不已。 不过对方既然答应下来,他自然是不会怠慢。 可在此之前,被困在天宁寺内的丐帮中人仍需救援。 在征求徐子骧同意后,他们一行人这才又这番回天宁寺。 利用从郝连铁树怀中搜寻来的解药,被困在寺内的一众丐帮老小这才引以得救。 “多谢阁下大恩!” 在得知眼前出手相救他们的英俊公子正是“南慕容”本人后,丐帮四老的老脸更是羞得通红。 在接连向慕容复等人道谢后,最后才离去时吴长老迟疑一下还是朝着徐子骧的方向抱拳致谢。 不过对此,徐子骧却是毫不在意。 “岳老三,我念你未在江湖上酿成大错的份上,今日就饶你一命!” 看着终于醒过来的岳老三,徐子骧轻哼一声就开口了。 相较于奸**女的云中鹤之流,自号“凶神恶煞”的岳老三就显得可爱许多,此人性格鲁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浑人而已。 并未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所以徐子骧这才刻意饶他一命。 脸色苍白的岳老三此刻有心想要在此时放句狠话在离去,可一想到之前在对方手中都撑不过三招的结果,也只能不甘心咬破了嘴唇。 眼见徐子骧不再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岳老三忽然便扛起一旁已经昏死的叶二娘。 叶二娘此前被徐子骧重伤倒地,能够坚持到现在也不过是心中执念驱使。 而得手后岳老三唯恐徐子骧反悔,连连催动轻功,丝毫不顾及自己也有内伤在身。 望着岳老三的身影,徐子骧只是嘴角翘起。 岳老三的心思,他自然是猜得到。 不过放走叶二娘,也是他此前早有的想法。 纵然以他如今武功,也不敢说稳胜那大隐隐于市的扫地僧,更何况少林寺内僧众众多,其中也不乏卧虎藏龙之辈,所以自然是要谨慎点好。 有了叶二娘,少林寺内乱之下,或许会给他可乘之机。 “恭喜兄台又为江湖除了一大祸害!” 看着云中鹤倒地的尸首,慕容复这时候则拱手相祝起来。 云中鹤的大名,慕容复可是听闻过。 此人武功不凡,尤其是一身轻功,在江湖上可谓冠绝天下。 他早年也想铲除此祸害,可惜此人轻功卓越,又行踪不定,这才无奈放弃。 而今日此人居然死在了天宁寺内,慕容复惊讶之余更是佩服起了徐子骧的手段。 “慕容公子客气了,以你的武功也能轻松为江湖铲除这祸害!” 徐子骧微微一笑后,也是称赞起了的慕容复的武功。 的确,四大恶人中除去自号“恶贯满盈”的段延庆,其余三人皆不是慕容复的对手。 这些年来云中鹤能够逍遥法外,除去轻功不俗外,也是运气太好。 不然若是遇上了“南慕容”和“北乔峰”任何一人,他都要被留下来。 “公子,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被安排在提前返回的风波恶这时候却回来了。 阿朱阿碧二人功力有限,包不同又有伤在身,所以在赶路的活也只能由他来干了。 好在他轻功也是不俗,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安排好了。 “还请兄台移步!” 听闻一切准备完毕后,慕容复便相邀道。 “那我就叨扰了!” 徐子骧微微一笑,也不拒绝,就跟了上去。 夜色将近,在无锡城中一处隐蔽的酒家里,徐子骧和慕容复二人则把酒相欢。 慕容复此人,说起来本性不差。 不过碍于遇到一个过于想当然的长辈,将他坑的体无完肤! 随后又遇到了此方世界及造化为一身的两位主角,所以这才被逼得精神失常,实属是个可怜人! 好在此番他和徐子骧相遇不晚,二人短短相谈之下,徐子骧对于武功,对于如今天下的独特见解,都让慕容复深感佩服,默默中竟有了引为知己的感觉。 也不怪他这般感觉,实属是他这些年过于一帆风顺了。 江南一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正是这江南富饶之地也局限了他。 包不同和风波恶四位兄长虽说他情同手足,可他们四人年龄毕竟见长,武功上也是不如他多矣。 所以这些年,他竟没有一个足够交心的朋友。 而徐子骧的出现,却是个例外。 他们二人年龄相仿,武功上造诣也令慕容复佩服不已,更不提徐子骧点评天下局势的独特见识更是让他触动不已。 如此见识下,二人只用了不到数个时辰,就好似相交了数十年的知己一般。 不过相聚总有离别时,夜晚子时将来临之际,徐子骧就主动提出了告别。 一再挽留下,徐子骧仍执意要走。 无奈之下,心有遗憾的慕容复只能亲自出来相送。 “三个月后,你我少室山下见” 看着身影已经远去的徐子骧,仍旧停留在原地的慕容复耳中忽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三个月后……” 听到徐子骧临别相邀,慕容复眉头轻皱,口中也缓缓自语起来。 正文 第二十章 天地异种 洛阳城内的一间酒楼的角落里,则有一男一女两人坐了下来。 招呼完了小二后,这名男子便视线落在了对面面色苍白的女子身上,相较于这名浓眉大眼,脸上颇有风霜之色的魁梧汉子。 这名面色苍白的女子长相却就有些惊悚了,看似眼神灵动,可是长相却是极其丑陋,脸上密密麻麻满是雀斑不说,嘴角两边还各有一个黑痣,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就连此前招呼的小二,也被女子这把容貌给吓到了。 “阿朱,你感觉如何?” 看着坐在靠窗一角的女子,这名满脸风霜之色的北国汉子眼露关切道。 “乔大爷,我感觉好多了!” 听出身旁魁梧身影语中的关切,一旁的女子也是面露感动道。 她从小到大,除去公子和阿碧之外,还从未有其他人对她这般关心,况且这一路从少室山走来,全是靠了身旁这位身手矫健的乔大爷出手。 “那就好,看来我这大哥传你的这门疗伤之法果然奥妙,竟然能让你在短短数日间转危为安!” 亲耳听到了身旁女子的确认,一旁的北国汉子也是眼露惊喜。 “这次的确是多亏了徐公子了!” 对于乔峰的感叹,一旁的女子也是心有感触。 若非当日在听香水榭中被这位徐公子莫名传授了这门疗伤之法,恐怕她早就命不久矣了。 在乔大爷独闯少林寺那一夜里,她也易容伪装成少林弟子混入了少林寺内,并且途径达摩院从中盗取了一本真经,而也正因为如此,她也被少林主持玄慈察觉,差点命丧于这位“伏虎罗汉”的大力金刚掌下。 好在碰巧遇到来追查自己身世的乔大爷,这才侥幸脱险。 此后数日中,都是多亏了这位乔大爷不惜耗费自身内力,在辅以那日徐公子所传授的疗伤法门,她这才能在短短数日间转危为安。 “不过稳妥起见,待会在这城中我替你在寻一位名医,开些调理身子的药方来,也好让你早日恢复!” 看着气色间已有了明显起色的阿朱,乔峰这时候心底里也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了。 他这一路能从少室山安然到了这洛阳城中,也是多亏了这位阿朱姑娘神工鬼斧般的易容术,这才一路上避过那些欲杀他为快的江湖中人。 虽说以他的武功,这些蝇营狗苟之辈并不放在眼里,可他毕竟还有人要照顾,况且此处距离少室山并不远。 若非他踪迹暴露,恐怕不出一日少林寺玄字辈的高僧就会杀到,那时候就麻烦了! 就在乔峰和阿朱二人在交谈之际,酒楼中这时候却接连走进了数位手持兵刃的汉子,这些高矮不一,不过从他们的装束和虎口上厚厚的茧子来看,他们都是江湖中人。 “晦气极了,我们兄弟听闻英雄大会举办的消息,就日夜兼程结果刚赶到洛阳,这聚贤庄却忽然闭门谢客起来!” 一高一矮两名男子刚一坐下来,就听到其中一人抱怨起来。 “兄台是有所不知吧,这聚贤庄的主人早在数日前就被人废掉了武功,就连“铁面判官”单正一家也惨遭毒手!” 邻桌一名手持长刀的高瘦男子听到这儿,则是忽然开口道。 “此事当当真?” 听到邻桌传来的消息,这兄弟俩同时脸色一变道。 也不怪他们孤陋寡闻,而是他们兄弟二人乃是山西人氏,听闻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阎王敌”薛神医竟然伙同游氏兄弟召开英雄大会,出于捧这位薛神医的面子,他们兄弟二人这才从山西赶来,谁知还是慢了一步。 “兄台,你的消息还是过时了,玄难大师重伤的消息你可知道吗?” 听到酒楼中有人还在卖弄这过时的消息,一旁坐满人的桌子旁,其中一名身旁酱紫长衫的矮胖汉子却忽然开口了。 “什么?” “是何人干的?” 听到这里,高瘦男子和一旁的兄弟俩也同时脸色剧变。 玄难大师的威名,他们三人可是闻名久矣,这位少林寺达摩院首座的高僧,成名于三十年前,如今恐怕一身武功已臻化境,江湖中人又有谁是他对手呢! 听到达摩院首座玄难大师重伤的消息,一旁坐在角落里乔峰二人也是侧耳静听起来。 “游氏兄弟举办英雄大会,你们可都知道吧?” 看着一旁面露疑色的众人,这矮胖汉子则是眼露得意,随后故意卖起关子。 “难道不是为了铲除那江湖败类乔峰吗?” 还是那兄弟俩开口道。 “不错,正是因为如此,游氏兄弟这才惹祸上身,那乔峰狗贼武功之高,大家可是听闻过他的厉害,可万万想不到他还有一位结义兄长,此人武功之高,恐怕更是远胜那乔峰。正是由于此人突然出手,聚贤庄内的一干豪杰这才死伤惨重,而玄难大师正是听闻此消息这才前来伏魔,可惜未料到此人武功竟如此之高,这才惨遭毒手!” 说道了此处,这名矮胖汉子也是心有唏嘘,看样子也是心有所感,很是为当日聚贤庄内的一干好汉们遭遇戚戚不已。 “是义兄出手了吗?” 从中听闻了徐子骧的踪迹,乔峰是既惊讶又感动。 要知道自从他身世的消息暴露之后,几乎一夜间整个江湖便成了他的敌人,就连他的授业恩师玄苦临终前看到他时也是面露凄苦,好似他在其中做下天大的罪孽一般。 可唯独这位刚和他结拜的兄长,却始终待他如初,甚至竟然赶在这英雄大会召开之前就提前出手! 这般情谊,就算是乔峰这般燕赵之地的大好男儿也不禁心中一暖。 听闻了义兄的踪迹出现在这洛阳附近,乔峰和对面的阿朱对视一眼后,二人便悄然离去了。 …… 幽州南京道悯忠寺内,一名矮胖僧人这时候却偷偷摸摸地出现在菜地里,仔细打量四周无人之后,这才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个羊头。 “小宝贝,你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胖若肉球的僧人,此刻说话的语气却是莫名慈祥。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一条通体透明的蚕虫则在啃食他脚下的羊头,不出片刻,这羊头就只剩下骨头了。 “吃完了可别乱跑,这几日我恐怕是没功夫喂你,若是你跑远了遇到歹人我可救不了你!” 收拾掉满是白骨羊头后,这矮胖和尚又一脸和善地对着脚下的宛若水晶的蚕儿吩咐起来,也不管它究竟听不听得懂。 “慧净,慧净!” 就在他刚收拾好现场后,就听到菜园另一边叫起了他的名字。 听到身后身影响起,这矮胖和尚脸色一变,将手中羊头埋进土里后就连忙朝着身后佛堂的方向一路小跑而去。 “小东西,你可别乱跑!” 他边走,仍不忘小声对着身后的通体透明的蚕儿说道。 可惜就在他身影刚离开菜园的一刻,一名青袍道人却已经出现在这里。 看着脚下的通体透明的蚕虫,眼露奇光的他忽然出手,两根手指瞬间就夹起了被困在一个圆圈中的冰蚕。 刚夹起这通体透明的蚕虫一瞬间,来人就感到食指和中指有一股彻骨寒意袭来,纵然是双指上已经运起阴寒一路的功夫,可还是有些抵挡不住这般惊人寒意。 眼见他快抵挡不住这冰蚕寒意时,双指忽然间又变得通红起来,片刻间,就见有热气从他双指上升起。 短短一会功夫,他周身就被这升腾的热气笼罩起来。 这冰蚕毕竟只是毫无智慧的毒虫,如此又过去数息之后,从口中吐出大半寒毒后,就显得萎靡不振起来。 “好厉害的寒毒,就连我也差点吃不消了!” 依托自身深厚的内力,强行收服了这只冰蚕的徐子骧则是暗道侥幸。 这慧净和尚原是少林弟子,只因六根不净,破了寺规这才被迫挂单到这悯忠寺内。 而这只冰蚕则是他从昆仑山寻来的异虫,就和当初徐子骧在襄阳城外峡谷中遇到的菩斯曲蛇一样,乃是天地异种。 不过比起这菩斯曲蛇,这冰蚕显得更为珍贵许多。 此方天地中,或许只有被段誉吞进腹中的蟒谷朱蛤能和它相提并论,所以徐子骧从聚贤庄离去后,便忽然想起了悯忠寺内的冰蚕。 徐子骧此前自恃功力深厚,又兼修阴寒功法,所以这才大胆敢以双指抓向这冰蚕。 然而正是这份胆大,也差点让他今日栽倒这里。 若非还习有火焰刀,依托这门世间少有阳刚功法,他今日恐怕就要身中这寒毒了。 知晓了冰蚕的厉害后,徐子骧也不敢大意,将冰蚕放在寺内寻来的容器内后,就身影一纵离开这悯忠寺。 当日他从聚贤庄内离去后,就一路北上,花费了六七日功夫这才抵达了这悯忠寺。 如今看来,的确是所行不虚! 菩斯曲蛇能够大涨气力,而这冰蚕恐怕功效更为不凡。 而他兼修有阴寒功法黑风指,所以也未必对他没有用处。 不过这冰蚕乃天地异种,世间罕见,若是只为增长功力坏了它性命,徐子骧心中还是心有可惜。 “罢了,等我遇到那薛慕华再说!” 想到这儿,徐子骧掌间又缓缓散发出一股热力,抵去葫芦中传来的彻骨寒意。 哪怕是火焰刀抵消了大半冰蚕的寒气,徐子骧身影每每移动间,他脚下所踏足的地面都会微微有冰晶结留,实属少有。 PS:元旦快乐! 另外感谢一下各位的大力支持,我最近这种更新实在一言难尽! 最后着重感谢一下紫气W东来,申燃,倚梨望月等书友,即便我更新不稳定,老哥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这让我深感惭愧!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珍珑棋局 擂鼓山天聋地哑谷内,一名干瘦老者盘膝静坐在棋盘旁,在他的面前则摆着一副棋局。 其中黑白子对立,隐隐间各成气势,寻常人若是看上一眼,恐将心神被摄,就算是江湖有名的高手,贸然加入这棋局,轻则心神受创,重则走火入魔而死。 这珍珑棋局自从在二十多年摆出以来,至今还未有江湖中人勘破其中的秘密。 “师父,他们来了!” 在这干瘦老者的身旁,薛神医的身影则静静屹立他的背后。 自从聚贤庄一役后,薛神医连一刻都不曾耽搁,星夜兼程这才提前赶到了这擂鼓山,可惜由于徐子骧的要求过于离谱,哪怕是其中有着薛神医从中解释。 还是惹得“聪辩先生”苏星河大怒起来,心底更是隐隐将徐子骧视为了狂徒。 若非薛神医一再苦苦劝说,恐怕连请帖上的人选都没有徐子骧的大名! “不知你们是……” 看着率先走入谷中的一行男女,函谷八友中的“书呆”苟读则手持书卷拦在了前面。 他们函谷八友自从二十年前被苏星河逐出师门之后,就一直隐姓埋名,而这一次他们师兄妹八人一同出现,则是因为受到了老五薛慕华的手书。 信中说他在江湖上寻得一个厉害的高手,此人武功深厚,并且愿意为他们铲除师门败类丁春秋。 听闻了这个消息,函谷八友这才连夜启程,一同抵达了这擂鼓山。 “非也,非也,你们既然敢广发请帖,就该认得出我们公子正是江湖人盛传的“南慕容”了!” 看着眼前有一穷酸儒生拦路,一名手持折扇的消瘦男子则摇着头站了出来。 “哦,原来是“南慕容”驾到,不过阁下又是谁,难道是最近江湖名头极为响亮的“徐公子”吗?” 眼见身前有人主动站出来抬杠,平日也爱与人玩些嘴皮子功夫的“书呆”苟读此刻心底也隐隐有了兴趣。 “非也,非也,我们家公子爷相貌不凡,可称英气勃勃,而徐公子气质不凡,武功又深不可测,我远不能及也,所以又怎敢和他们二位相提并论呢!” 谈及到自家公子和徐子骧时,这位平日最爱抬杠的消瘦汉子则是少见收敛起来。 “至于区区在下,则是英而不俊,一般的英气勃勃,却是丑陋异常,可称英丑。可即便如此,我仍比阁下这般脓包之美好上许多!” 话语又一转折,包不同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讽刺起了眼前的穷酸儒生起来。 “你这人倒也坦诚!” 出人预料的是,面前的穷酸儒生却是没有生气,反而眼前一亮,缓缓点头道。 他是函谷八友中的老三,喜好读书,诸子百家,可谓是无所不窥。 而且他平日里也爱与人耍些嘴皮子功夫,所以今日自然也将包不同这般出人意料的言语因引为经典。 看到这酸儒已到了唾面自干的境界,自感没趣的包不同也摇着头退了后去。 “在下慕容复,见过诸位!” 眼见包三哥败兴而回,一身杏黄长衫,容貌俊美的青年男子则站出来拱手道。 “原来是慕容公子!” 一旁盘膝坐在地上的苏星河看到“南慕容”如此卖相,则也是暗暗点头,同时也是罕见开口说道。 而听到他开口,身旁的函谷八友则是同时身体一震,他们师兄妹数人对视一眼后,眼神中戚戚然间也多出了一丝决然。 当年逍遥派出了个败类,出手偷袭祖师爷后,又打伤了师父,逼得师父发下此后以聋哑示人的誓言。 而今日师父却忽然开口,自然是已经破除了当年的誓言,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有大敌将至了! 想到这儿,函谷八友几人面色上隐隐间都有了几分决然。 而一旁慕容复听闻“聪辩先生”开口,心中也是一惊,要知道江湖上传闻这“聪辩先生”又聋又哑,这二十多年间江湖上还从未有人听到过他开口。 而今日见到他却忽然开口,慕容复心中也隐隐有了一丝别的猜测。 不过心中即便存了疑问,但慕容复还是带着众人走进这山谷中。 过了片刻后,忽然听闻谷外又传来一阵打斗声。 众人刚听闻,就见两道身影交手间已经冲进了谷中,其中一人身穿白衣,容貌英俊,看起来不过刚刚过了及冠的年龄。 “是段公子!” 王语嫣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人的身份。 “公子,我们要不要出手助这位段公子?” 一旁的邓百川看出对面和这位段公子交手番僧的难缠,所以连忙低声附耳道。 “邓大哥,以这位段公子的功夫,根本用不到你我插手!” 对于邓百川的提议,慕容复则是摇头道。 明白邓百川想要替他拉拢这位大理镇南王世子的想法,可慕容复何尝又不想出手呢,只是眼前这二人交手间,气劲纵横,余劲竟能散布到数丈之外。 况且这位段公子虽然看起来平日里甚少和人交手,可他每每和人交手间,却是闲庭信步般轻松自如。 一旁的番僧看起来和段公子是伯仲之间,可每每招架段公子以指发出的无形劲气就已是用上全力。 即便慕容复不插手,这位番僧败北也不过是早晚而已。 眼见自己招架这六脉神剑越来越艰难起来,一身黄色僧袍的鸠摩智则是心中一动,忽然双手合十道:“数月不见,段公子这六脉神剑是越来越纯熟了!” “大师客气了!” 看着眼前忽然罢手的鸠摩智,正想将六脉神剑各路剑法试个遍的段誉心中虽然有些遗憾,可仍是停了下来。 眼见自己赌对了,鸠摩智也是暗暗心中松了口气。 当初他在听香水榭中被人打伤后,连忙远遁之百里之外,直至伤势痊愈之后这才敢重出江湖。 而说来凑巧,前些日子他听闻江湖上盛传珍珑棋局的消息,有心想要雪耻的鸠摩智自然不会放过。 按照常理,他在数月前败在此人手中,本该不会自取其辱,可是在太湖一行,他并非没有收获。 在太湖中的曼陀山庄里,他从中寻得了一门道家神功,经过数月养伤的功夫,他自认已经有所精进,所以自然想找起对方的麻烦。 可是就在不久前,他这擂鼓山下遇到了段誉,同样眼馋于六脉神剑的他自然不会放个这个机会。 可是士别三日,就得刮目相看,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鸠摩智却再次失手了,一番交手下反而是他渐渐落入下风。 相较于数月前段誉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这时候段誉手中的六脉神剑已经变得得心应手起来,只是交手短短数十回合,他已经是险像百出了。 若非段誉与人交手经验不足,恐怕他都坚持不到现在。 “世子!” 就在段誉停手不久后,身后也追上来了数道身影。 原来他们四人正是大理镇南王麾下的家将,这次段誉北上,担忧其安危的段正淳特意派了王府中护卫一路跟随。唯恐段誉江湖经验不深遭人陷害。 “我没事,朱大哥!” 看着身后为自己担心的朱丹臣等人,段誉也是神色尴尬,心知自己此前贸然之举让他们四人担心不已。 “世子,你没事就好,可下次就切勿这般鲁莽了,不然若是有所闪失,我们四人就百死莫辞了!” 看着毫发无损的段誉,朱丹臣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可却少见语气认真道。 他这次和府内的褚万里,傅思归,古笃诚三人一同北上,本就是为了避免世子以身犯险,可这次谁知还是慢了一步。 若不是世子武功有所突破,恐怕又要被这番僧擒了去。 想到这儿,他们四人都是不免对身旁的鸠摩智怒目而视起来了。 “王姑娘,你也来了!” 就在朱丹臣四人同仇敌忾身,段誉却在人群中看到了王语嫣的倩影,顿时便脚下一动,使出了凌波微步。 “段公子!” 看着在自己表哥面前还如此不避嫌的段誉,王语嫣也是无奈,只能不情愿还礼道。 “世子,还请自重!” 反倒是朱丹臣这时候看出了王语嫣的尴尬,只能走到段誉耳边小声提醒起来。 “段公子,这是我们公子爷!” 眼见段誉这般失礼,一旁的包不同眉头一皱就站了出来,言语间已经有了一丝不满。 “原来兄台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慕容”,小弟段誉有礼了!” 闻言,神色尴尬的段誉连忙拱手请教起来。 “见过段公子!” 慕容复心中虽然有些愠怒于段誉的无礼,可他毕竟是慕容家出身,从小就在其父慕容博的教导下早已做到荣辱不惊起来,所以此后仍面色不变道。 眼见慕容公子和自己打个招呼后就闭口不谈起来,段誉又怎能不清楚是自己的唐突之举触怒了这位慕容公子。 清楚了这一点后,段誉也只能神色尴尬站在原地。 忽然这时候的山谷外,却鼓乐齐鸣起来,伴随着嘈杂的乐声,一群乱糟糟的人马则已经冲进了谷中。 这其中有人是吹唢呐的,也有人吹笛子的,还有人敲锣的和打鼓的,看起来乱糟糟的局面,却莫名有种井井有条的错觉。 紧接着就听一干人等,忽然齐声大喊道:“星宿老仙,法力无边!” 还未等谷内函谷八友脸色大变,就忽然听闻谷外忽然传出一声暴喝:“好歹毒的妖女!” 话语刚落,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传出,随后就见一女子身影好似破烂麻袋一般飞进了山谷里。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星宿老仙 “大师兄……救…我……” 被一股突如其来掌力击飞的女子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狠狠摔在地上,一身血迹的她只能哀求起一旁走进的男子。 适才她路过这对男女时,眼见这女子这分明丑陋不堪,却依然深得身旁男子照顾,自然是心中生妒。 又想到这几日她所受过的各种手段,一时间心中歹意闪露,所以这才忽然朝着那丑陋女子下起了杀手。 可是谁知,身旁那男子却是有武功傍身,一掌震飞她配制的毒水还不算,随后更是将她打成重伤。 此刻她命在旦夕,看着朝她缓缓走来的大师兄,只得将这一丝希望寄托他的身上。 不过对于她的求救,被称为大师兄的男子则是置若罔闻,随着他缓缓走进后,反而看着脚下的女子眼中有奇光闪露。 “好师妹,我这就救你!” 话语刚落,就见他长袖一挥,一点发出嗤嗤响声的蓝色鬼火就被点进了脚下女子体内。 “大师兄,饶我……” 眼见男子出手,已经身受重伤的女子眼中明显露出畏惧神色,可是这时候她说这话已经太迟了。 不出片刻功夫,周遭就传来一股焦肉之气,至于这女子顷刻间已经毙命,看样子是被这蓝色鬼火烧成焦炭前就被其中蕴藏的剧毒给毒死了。 谷中众人看到这里,无不心中骇然。 星宿派善于用毒这自然在江湖上算不上奇闻,可是众人则是心惊于他们对待自己人都这般残忍的手段。 像这般美丽如花的姑娘他们自问可是下不去手,可这位星宿派的大师兄居然毫不犹豫就痛下杀手了,如此一幕,自然引得众人心中骇然。 “阿朱,你没事吧?” 就在众人心惊于星宿派内斗的残忍时,谷外适才含怒使出一击的北方汉子则是满眼关切地看向身后的少女。 看着洒在脚下滋滋冒烟的毒水,阿朱也是心惊于那少女的狠辣手段。 “我没事,乔大哥!” 听出身旁男子语气的关心,阿朱心中顿感羞涩,可仍鼓起勇气抬起头迎上了乔峰的眼神。 说起来她虽然只和这位乔大爷相处了不到短短一月的功夫,可在这其间乔峰所表现出的为人,却让阿朱在不知不觉中倾心于这位北国男儿,所以在这时候连称呼也稍稍做了改变。 不过这其中改变,乔峰此刻却未有察觉,反而一脸担忧地看向了身旁的女子。 “你没事就好,这女子手段歹毒,看她那娴熟手段明显不是第一次这般做了!” 见到阿朱毫发无损后,乔峰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乔峰和阿朱在洛阳城中听闻了他的义兄为他在聚贤庄内连毙十余人的消息后,乔峰心中更为迫切想要见到自己这位义兄。 而后又听闻原本每年举办一次的珍珑棋局又开始广邀天下英杰后,心想或许在此能碰到自己义兄,乔峰便和阿朱稍作交流就赶向了这擂鼓山。 一路上,凭借上阿朱的易容术,倒也没人识破他们二人装扮。 不过到了这擂鼓山之后,却遇到了原本在西域一代称雄的星宿派,其间阿朱因为被星宿派那恬不知耻的马屁所吸引,这才拉着他看起了热闹。 可是谁知就因为如此,星宿派中一名看起来漂亮的年轻女子竟然在路过时朝他们下起了毒手。 惊怒之下,乔峰自然是全力以赴,所以这才有了开头一幕。 “嗖!” 就在乔峰和阿朱交谈时,身后却又传来一阵常人耳朵察觉不到的破空声,可乔峰是何等人物,这般异动自然瞒不过他双耳。 所以就见他面色一变,随后就转身拍出一掌。 “嘭!” 一声巨响传出,隔空飞来的两点火星顿时就被这浑厚掌力击散了,而这四散的火花则连他周身一丈内都进不去。唯独只有那些距离过近的星宿派弟子猝不及防之下被这浑厚掌力扫到,顿时就人仰马翻倒了一大片。 眼见对方掌力如此惊人,人群中一名静坐在轿子的老者则是眼露惊异。 像这般掌力浑厚的对手,平日里可是在西域看不到。 心中有些惊异对方的掌力,这名须发皆白,好似活神仙一样的老者则脚尖一点,整个人好似仙禽一般落在山谷前。 “以阁下这般武功,应该在江湖上不是无名之辈,不知可否报上名来?” 老者手中羽扇轻摇,一副极其有礼的样子。 “在下……” 眼见这老者如此卖相,乔峰也有些怀疑起江湖上的传闻是否属实起来,不过就在他双手刚拱起的瞬间。 双眼捕捉到老者羽扇微动,随即乔峰就心中有警连忙朝后退出数步,同时就向前拍出一掌。 浑厚掌力所致,这羽扇发出毒粉就被弹了回来,反而四周有无数星宿派门人受了无妄之灾纷纷倒了下来。 顷刻间的功夫,就见这些人毙命而亡了。 看到这儿,乔峰又怎么不明白,这看似卖相极佳的老者实则是笑里藏刀。 “好胆!” 惊怒之下,乔峰又是数掌拍出。 目睹对方掌力如此惊人,老者也是不敢故技重施,只得抬掌攻出。 不过乔峰早已知晓了此人本性,又清楚了星宿派以用毒除名,所以这时候居然不肯他丝毫机会,全然已以浑厚掌力伤人。 二人隔空连番对了数十掌后,老者则是面色凝重,神色间也没了不久前的轻松。 要知道他早在西域里已无对手,这次重返中原自然是自恃身份,可未想到眼前这不过三旬的汉子竟然能轻松接住他的掌力。 自恃身份的丁春秋自然不愿认输,可惜任他使出全身解数还是未占上一丝上风,反而乔峰是越战越勇,精神抖擞。 “嘭!” 又是一声巨响传出,乔峰和丁春秋二人都是身影一颤。 “阁下好武功,不过我现在有要事缠身,待会再来领教阁下高招!” 看着面色如常的乔峰,丁春秋则是面带阴沉,刚才他们二人交手,看似是平分秋色,其实却是他略输一筹。 他平日爱面子至极,所以在刚才交手中也是使用巧力,这才卸掉了对方三成力道。 不然非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最少退出半步来。 “我随时恭候!” 眼见对方忽然罢手,担心牵连到阿朱的乔峰也只能收手,不过此刻的他的眼神也变冷起来。 “师父,师妹死了!” 这时看到双方罢手,身为星宿派大弟子的摘星子则硬着头皮走到丁春秋背后低语道。 “废物!” 听到这儿,丁春秋脸色更是阴沉,左手就点在了摘星子胸口,顷刻间就见摘星子满脸痛苦跪倒在地面上。 以丁春秋的老谋深算,又怎么猜不到阿紫的死因呢! 平日她这位徒儿由于能说会道,阿谀奉承也比其他人更有新意,所以这才深得他宠爱! 而这几年,阿紫由于深得他宠爱的关系,连番挑战了派中数位师兄,恐怕正是因此才让摘星子等人记恨。 不过平日里摘星子等人如何内斗,丁春秋自然不会干涉,甚至会大加鼓励,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可是这阿紫前些日子趁乱带着神木王鼎逃出了西域,所以这才引得他踏足中原。 可是阿紫本人被他生擒了没错,可是神木王鼎的下落却依旧不明,为此之下丁春秋还略施手段。 可这小丫头却依旧嘴硬,满口咬定被丐帮中人抢走了。 而丁春秋正是在前往丐帮总舵的途中,听闻自己师弟“聪辩先生”一年间连番两次广邀天下英杰来破解珍珑棋局的传闻。 心动之下,这才先行转道了擂鼓山。 没想到在这擂鼓山遭遇强敌,就连神木王鼎的下落也不明起来,所以才惹得他勃然大怒。 “今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倘若一月后你还未寻到神木王鼎的下落,你就别回来了!”话落后,丁春秋便拂袖而去。 而身后的摩云子、追风子、出尘子等人却是幸灾乐祸极了,他们数自然是清楚丁春秋的脾气,他既然说是一月之约,言外之意就是说不久前施展在摘星子身上剧毒会在一个月后爆发。 而如今神木王鼎又下落不明,这分明已经提早点明了摘星子的死期,所以他们数人怎能不乐呢! “师兄,你可是主动求死!” 踏入谷中后,丁春秋就一眼盯上了盘膝坐在棋盘前的枯瘦老者。 他们师兄二人有言在先,当年他弑师后,唯恐自己丑闻暴露,又不甘门中武学就此失传,所以这才强逼苏星河发下毒誓,从此不发一言。 而今,他破除当年誓言,恐怕是背后那个老贼布置的手段! 想到这儿,丁春秋眸中寒光闪过。 不过经过适才和那北方汉子的交手,也让丁春秋收起了心中原本小视天下人的自大,而且通过他的打量,如今这山谷中的众人竟然有数人修为隐隐不弱于他之下。 想到此处,丁春秋目光便隐隐打量起一旁手持念珠的番僧起来。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这名异于中原长相的番僧则是随之抬头,冲着他微微一笑。 眼见自己暗中打量被人察觉,丁春秋心惊之下更是不敢妄动。 要知道他虽自恃武功高强,可他的师兄的武功也并不弱,更不提身旁如今还有数名强敌在身。 明白如今局势后,丁春秋冷哼一声,也忍住在此取走自己师兄性命的心思,想先静观其变,然后自己再做打算。 而目睹了星宿派手段如此残忍后,段誉是有心想要惩戒这恶贼,但看到身旁的鸠摩智后,又生怕自己出手后,这吐蕃大轮明王又暗中偷袭,所以只能作罢。 至于鸠摩智和慕容复二人心中则是忌惮丁春秋化功大法的威名,一时也不愿轻举妄动,所以一时间这山谷中的气氛倒是僵持起来。 而函谷八友等人目睹丁春秋身影出现,他们数人心中虽存有畏惧,可此刻却一个个不肯认输挺起身子,反而出现在自己老师身影附近,唯恐这丁春秋暗中下毒。 就在众人僵持的时候,乔峰和阿朱二人也走进了谷中。 由于他们二人都做易容了,在场众人也并未瞧破他们的装扮。 不过其中慕容复是眼神微动,似乎是认出了什么,而段誉则鼻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也目光古怪看向那名看似丑陋不堪的姑娘。 至于乔峰的身影,段誉虽感到有些眼熟,但却未想到这一茬。 PS:太晚了,大家可以帮我捉捉虫! 我先睡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珍珑棋局 看着刚走进谷中的这对男女,枯瘦老者打量片刻后,却是眼露遗憾。 “可惜!” 视线在二人的容貌上稍作停留后,枯瘦老者则是忍不住低语道。 这男子的武功他也曾见识到了,能在这般年纪就能和丁春秋斗个不分胜负,在这天下间也是罕见了! 丁春秋的脾气,他自然是知晓的! 交手间,各种阴险招数无不用其极,可这次铩羽而归,说明是遇到了对手,所以这才被迫罢手。 不然以他的脾气,又怎会大方慈悲呢! 可是就是拥有这般武功的男子,唯独长相上就差强人意了,根本不符合本门收徒的规矩,而他身旁的女子,看上去外貌更为丑陋,自然是不被他所喜了。 想到这儿,枯瘦老者心中不禁长叹一声。 自从师尊当年被丁春秋这逆徒偷袭打落山谷后,他就遵从师命忍辱偷生,可是没想到这一忍就过去了二十年了。 其间倒是有无数英才涌现,可至今唯有一人入他的眼。 江湖上近年来盛传的“北乔峰”,他倒是有所意动,可惜他每次邀约都被此人拒绝,如今“南慕容”来了,可仍让他心存遗憾。 这其中是苏星河有所不知了,乔峰性情豁达,早年更是喜欢广交好友,你若是和他交朋友,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可若是邀请他来破这珍珑棋局,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聋哑老人如今不聋不哑了,想必各位都想知道其中缘由吧!” 看着面露冷笑的丁春秋,枯瘦老者暗叹一声后便开口了。 “妙极,如今你自毁诺言,可怪不得我了!” 目睹苏星河违背当日诺言,丁春秋则是冷笑道。 “这个珍珑棋局,乃先师所制。先师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 或许是心中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对于丁春秋的威胁,苏星河仍是面不改色,反而朝着在场众人解释起这珍珑棋局的来历。 “所以我这次才斗胆广邀诸位前来参透这棋局奥秘,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师这个心愿,先师虽已不在人世,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苏星河语气一顿后,又缓缓说道。 “不过我这位师弟,当年背叛师门,害得先师饮恨谢世,将我打得无法还手。” 说道此处,苏星河也面带愧色起来。 “我本当以死殉师,可想到师父心愿未了,这才忍辱偷生,苟活至今,如今我年事已高,生死自然无惧了,所以这才违背当年之约!” 将当年往事在众人面前说出后,苏星河面上的苦楚神色这才有所好转。 “师父!” 而听闻苏星河说道此处,站在苏星河身后的函谷八友们则是面带悲色齐声呼道。 他们师兄妹八人也将副业当做主页,文不成武不就,二十年过去了,他们中武功最高反而是当年立志学医的五师兄了。 想到此处,众人脸上皆带有浓重愧色。 “阿弥陀佛,小僧斗胆一试!” 听闻“聪辩先生”和自己师弟当年的恩怨后,远道而来的鸠摩智却是主动走出来道。 鸠摩智能担任吐蕃国师,自然是拥有大智慧之人,更不提他自小就有过目不忘之能,所以也对中原人的对弈有所涉及。 而且如今他武功大成,心得志满之下,自然是想要在众人面前彰显一下自身风采。 “大师,请!” 眼见这番僧主动走出来,苏星河也是眼皮微抬。 “那小僧就不客气了!” 鸠摩智走出后,就面带微笑朝着众人微微逐一揖首,众人观其背影,这僧人分明是神光莹然,好一副宝相庄严的高僧模样! 话音刚落,就见他双手合十,赫然间一枚黑子就落在了棋盘上,这般景象自然引得在场众人微微变色。 而段誉则是知晓鸠摩智的手段,清楚他这是火焰刀的功夫,慕容复则是听王语嫣和包不同等人描述过当日听香水榭中的交手,所以也有所了解。 不过即便如此,这一手功夫还是引得慕容复和身后四大家将们皱眉。 就连丁春秋这恶贼,也是瞳孔一缩,看样子也是心惊于这番僧的手段。 不过这珍珑棋局可非同一般,乃是无崖子花费三年时间才摆出的一副棋局,所以鸠摩智不动则已,一动就陷入棋局之中。 谷中星宿派那些武功低微之人自然是看不出其中博弈奥秘,可慕容复等人却看出这棋局的厉害,隐约间棋盘上甚至还有喊声传出。 不觉间,鸠摩智就已满头汗水。 “大师,请落子!” 随着苏星河再一次落子,鸠摩智的脸色却变得苍白起来。 以他这般自负之人,当然不肯轻易认输! 不过这珍珑棋局又岂非那般容易破解,鸠摩智一番冒进后,反而被苏星河棋子困住,现在是进退不能。 偏偏就在这时,耳边又传来丁春秋的声音。 “这棋局本就无人参透,大师不如早点放弃吧!” 若无丁春秋此言,鸠摩智自然会提早放弃,可他身为吐蕃国师,身份极其尊贵,可总勘不破这虚名一关。 丁春秋看似劝他放手的言语,实则是在背后推波助澜,想趁此提前解决一个强敌! 而身旁的慕容复则是由于当初水榭一事,自然不会在此时救他这个恶人。 反倒是段誉有所不忍,可惜他刚准备出手,就被身后朱丹臣等人给拦住了! 至于一旁的乔峰这时候则是心不在此,目光一直朝着四周打量的他,却根本未发现义兄的身影。 “可笑,以我之才又怎会勘不破这小小棋局?” 果然在丁春秋一番推波助澜下,鸠摩智已是走火入魔,居然想强行参透这棋局。 就在谷中众人心中唏嘘之时,忽然一股彻骨凉意却从空中传来,鸠摩智莫名间打了个哆嗦,忽然双眼就恢复了清明。 “多谢高人相助!” 鸠摩智神志清醒后,朝后退出半步的同时,双眼则暗中打量起了四周。 眼见鸠摩智脱困,丁春秋是心中有憾,不过更令他惊奇的却是这股寒意,越发刺骨,竟让他也莫名间不得运起内功抵抗起来。 “大轮明王,你且看我是谁?” 来人却是大笑一声,随后就落在谷中。 只是片刻的功夫,他脚下一丈内的花草都结起了冰晶,实属让人惊讶! “是你!” 鸠摩智眼见这人影后,则是大吃一惊。 “徐兄!” “大哥!” 而慕容复和段誉等人则同时脸上一喜,就连站在苏星河背后薛神医也是眼露喜意。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日后若有吩咐,我鸠摩智无不遵从!” 目睹了徐子骧脚下片刻结出冰晶的一幕,走火入魔之下又勾起了旧伤的鸠摩智心中一慌,不愿在此久留的他连忙揖首告别。 此前他以无相神功强练少林绝技,结果导致他每到子午时分就会胸口剧痛难耐,而今日被丁春秋推波助澜,又让勾起了旧伤的他胸口开始痛了起来。 “明王慢走,恕不远送!” 而目睹鸠摩智身影远去后,手持葫芦的青袍道人则是微微一笑。 鸠摩智底细,在场中人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当日被他在听香水榭中逼退后,看来是仍有奇遇,不过他强练少林七十二绝技,又以道家小无相神功来融会贯通,本就是走火入魔之道。 今日在这珍珑棋局又被丁春秋煽风点火,差点万劫不复之下,又牵动旧伤发作,看来日后又要沦落到原著那般地步了! “慕容公子,好久不见!” 和慕容复打过招呼后,徐子骧则微微一笑,目光便落在了段誉和易容的乔峰和阿朱二人身上。 “三弟!” “大哥!” 时隔许久后,他们二人又在这河南相距,段誉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讲,可惜看到身旁众人后,许多心里话就暂且忍住了。 “可惜二哥今日不在场,不然我们兄弟三人又能重聚了!” 段誉说道此处,则是面露遗憾道。 “谁说你二哥不在这谷中呢?” 听到段誉感叹,徐子骧则是哈哈一笑,随即就视线一转又落在了谷中伪装的乔峰和阿朱二人身上。 “难道……” 听到这里,段誉心中一喜,连忙在四周打量起来。 “既然两位兄弟想要,我乔峰岂敢不从!” 听到自己乔装已被义兄看破,原本还不想连累三弟的乔峰也只能大笑走出。 “公子!” 随后他身旁的阿朱这时候则也卸开脸上装扮,露出了本来面目出现在慕容复身旁。 “阿朱姑娘,你的易容术可是越来越精湛了,今日这在场高手都被你瞒过了!” 慕容复背后的公治乾看到露出本来面目的阿朱,也是打趣道。 “公二哥你别拿我打趣了,除了公子外,那位大理的段公子也看破了我的乔装!” 听到这儿,阿朱脸上一红道。 就在谷中气氛变得和洽之际,丁春秋却眼露贪婪看向了徐子骧斜跨在腰边的葫芦。 以他修炼毒功的多年经验,自然是看出了这葫芦深藏异种的罕见! 不过纵然是心动如此,他却忌惮于那人的武功,况且不久前和他交手的粗汉也是武功不凡,更不提他随后又自报家门说出自己“北乔峰”的大名! 至于一旁的“南慕容”也和这青袍道人关系匪浅,丁春秋虽自恃武功高强,但却还未狂妄到自己能以寡敌众的地步。 顾及到这一点,唯恐自己贸然出手会被群而攻之,丁春秋这才强忍住心中贪意。 不过丁春秋能暂时强忍贪意,可这位刚来的青袍道人却未必肯放过他。 随后谷中众人就听到他说道。 “丁春秋,你是自己了断啊,还是要我出手?”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诛邪 在这天聋地哑谷中,徐子骧这声爆喝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响彻在众人耳中。 “好胆!” 极好颜面的丁春秋听到这里,也是脸色铁青,顿时冷笑起来。 而在他身后星宿派一众弟子,摩云子、追风子、出尘子,天狼子等人听到这里也是脸色剧变,清楚丁春秋为人秉性的他们连连朝后退出了数丈。 果然下一刻,就见丁春秋长袖一抖,众人顿感一股疾风扑面。 心知丁春秋恶名的他们连忙屏息凝神,唯恐遭了这老贼毒手,可即便如此仍有数人眼流泪水,睁不开眼,明显还是遭了毒手。 可这谷中今日并不缺少高手,丁春秋不顾及旁人的一击,却是引得乔峰和慕容复二人同时抢身出来。 乔峰是担忧阿朱的安危,而慕容复却是顾及身后包不同等人,二人皆是如今江湖上青年一辈中的翘楚,此番合力出手自然是瞬息间就将扑面而来的毒风改向。 阿朱,王语嫣等人无恙,可丁春秋身后的星宿派弟子就凄惨了。 丁春秋修炼毒功多年,他自然是有恃无恐,可身后天狼子以下的星宿派弟子就未必了,连续数声惨叫过后,就见地面上多出几具哀嚎不断的身影了。 而谷中一时不察中了丁春秋手段的诸万里,古笃诚二人就好运许多,有薛神医亲自出手,自然是可保无忧。 “丁春秋,你这老贼好生可恶!” 确认诸万里二人无恙后,后知后觉的段誉却是少见面带怒容,随后就见一股无形剑气从段誉右手中指使出,这分明是六脉神剑的中冲剑一路,其特点大开大阖,气势雄迈。 此刻段誉心怀怒火,这般使出下反倒是契合了中冲剑大开大阖的气势。 好在丁春秋提前有察,以浑厚真气灌注在长袍,好似石板一样,可即便如此仍在瞬息间被剑气洞穿,差一点就要了他的老命。 “你们且停手,这丁春秋让我来处置!” 就在丁春秋被段誉这手六脉神剑给吓得心惊胆战时,不远处却传来徐子骧的声音。 听到此言,还未等丁春秋心中高兴多久,就见他不由得打个哆嗦。 原来此刻徐子骧身影已至他周身一丈内,随着一股彻骨寒意袭来,丁春秋好似从三伏天直接跌入寒冷刺骨的寒潭一般,饶是他内力深厚,也是止不住浑身打起了寒颤。 “好个阴寒的异种!” 浑身打个寒颤后,依靠一股精纯内气勉强驱散寒意的丁春秋眼中精光闪动,经过连续数番确认,他已经能够断定此人葫芦中的异种非同一般了。 他修炼毒功多年,神木王鼎中不知炼化了多少天下毒虫蝎蛇,但像这般至阴至寒之物,他还从未遇到过! 若能将此物配合毒鼎炼成,纵然是练就不成本门神功,也足以纵横天下了! 想到此处,丁春秋心中贪意大动。 随即藏于袖中的右手食指微弹,顷刻间就见一点绿色磷火弹出,其来势之凶猛突然,不禁让一旁观战乔峰慕容复二人心中一惊。 而站在自家表哥身后的王语嫣平日以熟知天下武学著称,可是今日眼观这丁春秋出手招数,她却根本辨不出丝毫,有心想要为徐子骧一臂之力的她此刻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丁春秋虽然出身于逍遥派,可一身武功却迥然不同于“聪辩先生”的飘逸难测,招数大多以阴狠毒辣铸成,其中更是蕴含剧毒。 而这一点绿色磷火中其中却暗藏着多种剧毒,其中最出名的则是三笑逍遥散,此毒无色无味,纵然是身中此毒者也不会察觉到丝毫不适。 不过一旦身受内伤后,此毒就会忽然爆发,大笑三声后而亡! 今日群敌在侧,丁春秋又看出徐子骧厉害,心知今日肯定难以得手,所以这才暗中下手,以求他日图之。 不过丁春秋的算盘,又怎能瞒得了徐子骧呢,眼见这一点磷火点出,徐子骧却微笑呼气,随后就见这点绿色磷火距离他周身一丈内就瞬间化作冰晶跌落下来,端的神奇! 被徐子骧这番神奇手段所惊住,丁春秋此刻心中已经有了退意。 以他见识怎么看不出此人内力已臻化境的结果,况且有这般阴寒内力在身,纵然他其他手段,也难以施展。 其实这般功效则是近日借用这冰蚕修炼黑风指的成效,这冰蚕本就是天下至阴至寒之物,配合上黑风指阴寒内力的修炼,所以反倒是事半功倍。 况且此时又有冰蚕在手,无形中又有所增幅,不过丁春秋却对此不知晓就是了。 “既然你这么爱用毒,那也来尝尝我的手段!” 眼见丁春秋偷袭落空后,徐子骧微微一笑,身影就移形换影到了丁春秋面前。 “好快的身法!” 心中已有了退意的丁春秋被徐子骧身法所惊,心知此番难以善了后,便长袖一挥,一双大手不进反退向前拍出。 他化功大法的威名在江湖上可谓是名声远扬,此番他不求杀敌,只求退敌。 可惜徐子骧却是对此熟视无睹,反而冷笑一声,也是一指点出。 感受到那股彻骨寒意袭来,丁春秋也只能心中一横,狞笑一声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嘭”的一声响起,就见二人掌指相交在了一处,伴随着刺骨寒意袭来,丁春秋刚开始还是面有得色,可是随即就难看起来。 原来徐子骧指尖上早已被一层冰晶覆盖,而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就算再怎么阴毒自然也奈何不了分毫,反而他是面色愈发难看。 任他功力深厚,也是被这股入体的阴寒内力给一时冻得不轻。 要知道如今徐子骧的黑风指力中可是蕴含有冰蚕的寒毒,其之毒性甚至远胜于丁春秋平生所学。 顷刻间,众人就见丁春秋周身上下已被冰晶覆盖,整个人好似深处极北之地的寒潭深处一般。 这时候一旁全神贯注看着二人交手的苏星河却是眼露惊异,反倒是一旁的弟子薛慕华则是满脸激动。 至于段誉和乔峰二人此刻却是相视一笑,纵然是此前清楚他们这位义兄的手段,可这丁春秋毕竟恶名远扬,所以心中仍有一丝担忧。 不过这时,他们兄弟二人也终于能放下心来。 “公子爷,这位徐公子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 慕容复身旁的风波恶此刻也突发感慨道,他平日里喜欢和人交手切磋,可这一次却是从心里由衷地服气一个人。 而在他的身边,一向热爱的抬杠的包不同也是表情肃穆,甚少没有唱反调的点起头来。 “徐兄的内力恐怕是已臻化境,整个江湖上已无人能出其右了!” 看着江湖上恶名远迎的丁春秋落得这般下场,慕容复眼中神色却是显得颇为复杂。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内力想要练到徐子骧这般境界是多么难得,他平日自认勤练武功,可是未想到二人之间的差距竟会如此之大! 就在众人心生感叹之际,谷中正在交手的二人也已分出了胜负,寒毒入体的丁春秋这时候已是面色铁青,浑身止不住打着哆嗦的他哈出气在刚离体的瞬间就化作冰霜挂在眉毛上,看上去狼狈极了。 可即便如此,徐子骧仍未有停手迹象。 反而伴随着冷笑,又一股股阴寒内力送进他的体内。 就这样,片刻的功夫,身材高大飘逸的丁春秋周身就全然被冻在一个冰块,鼻息若有似无,就这样睁大眼睛活生生被困在里面。 看着这般神乎其神的手段,函谷八友们是既心惊而激动,更有甚者甚至激动地流出了泪水。 当年丁春秋这恶贼背后偷袭祖师爷不算,还出手打伤了他们的师父,逼得他们师父不得不将他们八人逐出门派,以保全他们性命。 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他们师兄妹忍辱偷生,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重新被师父收入门中。 而今日这恶贼落得如此下场,岂不说明重归师门的日子不远了! 一想到此处,函谷八友们包括大师兄琴颠康广陵成以及棋魔范百龄在内的数人,都是一时间泪流满面。 而就在函谷八友难耐心中激动之际,谷中的星宿派弟子眼见形势不妙,却已溜了大半,其中身为丁春秋门下弟子的摩云子,追风子等人早已逃之夭夭。 除去留下在谷外仍在悲嚎的摘星子外,谷内已无一名星宿派弟子的影子。 不过这也怪不得星宿派弟子无情,丁春秋为人狠毒又爱听人吹捧,平日门派收留的大多也是被江湖所不齿的下九流之辈。 况且门派里纷争不断,动辄就要以死人收场,所以又如何收买到人心。 若是丁春秋自身无恙,自然可依靠自身武功威望压服众人,可一旦形势不妙,就无人愿意替他卖命了! 看着仍有一息尚存的丁春秋,徐子骧这时候却忽然罢手了。 “薛神医,这丁春秋就交由你们师兄弟发落了!” 随后就见他目光落在了正在暗暗擦拭眼泪的薛慕华身上。 这丁春秋一身武功皆以毒出名,不过却限制极大,就连他引以为傲的化功大法也如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一般暗藏弊端。 以徐子骧如今的武功,自然是不屑于修炼这等阴损武功! 况且这化功大法也需要神木王鼎才能练成,而之前唯一知道神木王鼎下落的阿紫已被其师兄摘星子所杀,所以自然这神木王鼎下落也无人知晓了! 而说到这阿紫身死,徐子骧眼中也不免闪过一丝奇光。 从小就长在尔虞我诈环境中的阿紫不同于阿朱,其心性歹毒异常,又刁蛮任性惯了,常人若是得罪了她纵然不死也要落个残疾下场。 本来他就有心要替乔峰阿朱二人提前铲除这个祸害,以免他日铸成大错。 却未想她平日里肆无忌惮惯了,竟然在遭遇乔峰阿朱二人第一面时就暗下毒手,结果就落得这般下场!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破局 眼见在江湖中猖獗大半辈子的丁春秋竟然落得这般下场,“聪辩先生”苏星河心中自然感触良多。 自从丁春秋当年做下欺师灭祖的恶性后,苏星河却只能忍辱负重至今,借由师父无崖子花费三年功夫钻研出的珍珑棋局来挑选传人。 可惜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江湖上诸多青年才俊仍无一人破得了这珍珑棋局,反而今日在这谷中却有人替他们出手生擒了丁春秋这个欺师灭祖的门中败类! 想到此处,苏星河心中大有隔世之感。 “今日多谢阁下仗义出手了!” 心中长叹一声后,苏星河便缓缓起身拱手道。 为了清理门中败类,他忍辱负重二十多年前,却未想这麻烦竟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轻松就给解决了。 “聪辩先生客气了,你我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对于苏星河的谢意,徐子骧则是微微一笑道。 他并非圣人,出手铲除这丁春秋也不过是因为当日和薛神医的约定,今日之约既已达成,自然也要苏星河履约了。 “徐公子此番仗义出手,我等自然会有重谢,不过事关本门绝学,请恕在下做不得主!” 眼见徐子骧又提起当初和薛慕华的约定,“聪辩先生”则是眉头一皱道。 “如若徐公子能破得了眼前珍珑棋局,自然便可继承先师依托,到时候本门绝学自然是任你挑选!” 或许是明白自己这番话过于翻脸无情了,苏星河随后又补充道。 “徐公子!” 听到这儿,站在苏星河背后的薛神医则是面带愧疚,明显有话要说。 可是此时此地,哪有他这个晚辈说话的地方! “非也,非也,今日看来贵派的名字就不该叫做逍遥派,而是该改做小人派,不然门中岂会尽出些出些江湖败类呢!” 听到聪辩先生这番说辞,人群中的包不同却是有些按捺不住。 他平生就爱与人斗嘴,更何况今日之事明显有失公允,为人直言不讳的他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大胆!” 闻言,苏星河还未动怒,他身后的函谷八友却有数人明显动了真火,顷刻间就见有数人身影跳了出来。 “包先生所言甚是!” 清楚自家公子和这位徐先生的关系,段誉身后的朱丹臣此刻也是微微一笑走出来附和道。 “诸位既然有此武功,为何适才不联手对付那丁春秋呢?” 同时乔峰身旁的阿朱此刻却盈盈一笑,随后却直接揭开了逍遥派刚刚愈合的伤口。 “你……” 闻言,函谷八友中的“书呆”苟读却是脸色一变,可纵然他平日里巧如簧舌,可此刻却被阿朱这个小女子一番话给问的哑口无言。 而见到函谷八友们被阿朱一番话给问的哑口无言,乔峰和慕容复二人则同时微微一笑,他们二人平日里可都是见识过阿朱的伶牙俐齿,所以此刻自然是觉得忍俊不禁。 或许是都注意了对方如此默契的举动,慕容复和乔峰微微一怔后,也是各自拱手打起招呼来。 “南慕容,北乔峰”这可是如今江湖上最为出名的两位青年高手了,不过他们二人却一直未曾蒙面,今日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面对面。 而现在,他们两人心底里则都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至于这些日子江湖上盛传乔峰弑父杀母的传闻,之前慕容复或许还有些怀疑,可如今亲眼见到了乔峰后,就自然对近日来江湖上的传闻嗤之以鼻了。 乔峰如此英雄人物,又岂会做出弑父杀母之举? “诸位不必替我出头!” 眼见众人接连替他仗义执言,徐子骧却仍是脸色不变,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不远处苏星河摆出的珍珑棋局。 “聪辩先生,既然如此,我就依你所言吧!” 徐子骧微微一笑后,就跨步向前,明明相隔数丈的距离,却被他在顷刻间就抵达了。 这般高明身法,自然是引得在场众人侧目。 而作为熟知他武功的慕容复和乔峰等人却是神色如常,唯独只有函谷八友和苏星河面色微变。 如果说此前他生擒丁春秋彰显自身浑厚的真力,而这次则是显露了他轻功上的不俗。 “阁下明明有此武功,为何还要执意借览我逍遥派武学呢?” 见到徐子骧显露一手惊人身法后,苏星河则是长叹一声道,以他的眼里来看,自然能看出徐子骧轻功上的造诣也远超旁人。 起码他门下的函谷八友中轻功就无人能达到这一境界,更不提他谈笑间就生擒丁春秋的精妙武功了! 如今江湖上除去寥寥数人,恐怕已无人是其对手了,想到这儿苏星河心中自然感到难以费解。 “聪辩先生自然是有所不知了,你平生热衷于琴棋书画,可我志向却全在武学一道上,可是武功练到我这般境界,想要再进一步却是极难,所以我当然不会任何能弥补自身不足的机会!” 说话间,徐子骧的目光已落在了珍珑棋局上。 这珍珑棋局是无崖子耗费数年功夫摆出的棋局,其中暗藏玄机,旁人看了自然是无碍。 不过若是武功有成的高手来看,却极易因此走火入魔。 以徐子骧如今的武功造诣,这盘足以引动常人心魔的棋局,却在他看来却是平常至极。 纵观江湖,慕容复被复国心愿桎梏,乔峰又被身世之谜所连累,江湖上独领风骚的二人都是如此,其他心中又岂非没有遗憾! 可徐子骧不同,早年他经师兄余沧海带师授艺,武功有成后,为了避免师兄铸成大错,又收林平之为徒,无形中化解了青城派和林家的恩怨。 此后又在黑木崖联合众人围剿东方不败,虽说此举有以众欺寡之嫌,可东方不败毕竟是神教教主,一身武功似鬼似妖,早已远超常人水准。 恐怕就算放到了天龙一世,江湖上仍有他一席之地! 而在神雕中,他先是掌毙金轮法王,随后又在襄阳城下阵斩忽必烈,更不提他孤身一人潜入长安城中,与安西王宫携蒙哥头颅而去的传闻了。 做下如此之多义举,又力挽汉人江山于大厦将倾之时,徐子骧自然心中无愧。 这棋局说到底,无非只是扰乱心神,最终还是依靠他人心中缺陷来攻敌。 可这一切对于徐子骧来说,自然毫无作用! 更不提他自从踏入这江湖之后,生平志向就未曾改变过,就是追求武道巅峰! 若未有奇遇,纵然武功到了五绝这个地步,百年后也不过只是黄土一杯! 也正因为如此,徐子骧才不想放弃这般难得机遇,更想借此攀登到最高峰看看! 可怜,可谈,逍遥派明明有此造化,可门中人却是视作敝履,巫行云,李秋水,无崖子三人纠缠于感情中不提也罢。 可其门下弟子却也大多如此,苏星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可唯独在武功上就差强人意了,不然岂会输给丁春秋。 丁春秋倒是一心尚武,可说到底这武功不过是他想统领江湖的手段而已,而且以他的心性,就算学到了逍遥派的镇派武功,也大多形似而非神似。 想到这里,徐子骧微微摇头。 “徐公子,请!” 眼见徐子骧屹立在棋盘前已有许久功夫,“聪辩先生”苏星河则右手托起邀请道。 “大哥,小心,这珍珑棋局暗藏玄机,之前吐蕃的大轮明王就差点因此自裁!” 见到徐子骧准备落子,一旁的段誉则是连忙提醒起来。 段誉平日里虽然在镇南王府常与人对弈消遣,棋力自然不弱,可是在旁目睹了大轮明王那番精妙棋术也落得如此下场,所以自然不敢献丑。 不过如今眼见大哥要与这“聪辩先生”对弈,他自然心中担忧,连忙出声提醒道。 “三弟,你不用担心!” 对此,徐子骧微微点头后,就见他右手暗运真力向下一挥。 随后就见“嘭”的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就见这摆满珍珑棋局的棋盘忽然化作了齑粉。 “阁下这是……” 目睹了徐子骧忽然出手,苏星河自然是面色一变,言语间也变得动怒起来。 “对弈本来就是消遣之道,但却被你们舍本求末当做了立身根本,如此毁人不倦,还不如由我毁掉!” 以精纯真气将这无崖子数年心血化作齑粉后,徐子骧心中却终于变得舒坦许多。 本来他与薛神医有约在先,铲除掉丁春秋即可阅览逍遥派藏书。 可是这“聪辩先生”仍固执己见,他自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况且这珍珑棋局在江湖中招揽英才破解,本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还不如趁早毁去就好! “你……” 被徐子骧这番话给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苏星河原本苍白的面色也变得更加病态起来。 “如果贵派中还有人愿意赐教,我随时恭候!” 目视着面前的苏星河,徐子骧接下来这番话更是杀人诛心。 眼见徐子骧毁掉珍珑棋局,段誉和王语嫣等人虽觉不妥,但毕竟是逍遥派失约在先,落得如今这般局面自然是咎由自取! 而包不同等人却是心中大感畅快,甚至就连困在冰中的丁春秋此刻也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很是满意看到这般局面。 被徐子骧眼神一扫,除去“棋魔”范百龄因珍珑棋局被毁而吐血外,函谷八友其余数人更是不敢与其对视。 “聪辩先生,你之前有言在先,说只要徐兄破解掉棋局就可随意阅览逍遥派藏书,可眼下徐兄之举难道是没有破掉这棋局吗?” 眼见形式僵持下来,慕容复却是一语双关道。 的确,没有了棋盘,又何谈棋局呢? 想到此处,“聪辩先生”苏星河也是面色一暗,沉默良久后,他终于开口了:“罢了,你进去吧!” 事情发展这一地步,也不是他能做主得了! 况且慕容复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总而言之,反倒是他们师徒众人着相了! 若是能早日领悟道这一点,也不会让师父枯坐洞窟深处长达二十余年了! 或许是终于明白了什么,苏星河神色也为之一暗。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逍遥派 擂鼓山天聋地哑谷内的山洞里,一名须长三尺,面如冠玉的老人正枯坐其中。 “终于来了吗?” 听到不远处若有似无的脚步声,洞窟内枯坐的老人却忽然就睁开了双眼,他双腿虽残,可内功犹在,所以徐子骧刚踏进洞窟中,他就察觉到了。 自从他被逆徒丁春秋偷袭打入崖底后,全身自腰椎以下就全然没了知觉,所以这才被迫枯坐在洞窟中等待了二十多年。 并非是他不想亲自出售清理门户,而是由于当年坠入崖底后,他已变得半身不遂,只有上半身有知觉,如此行动不便之下,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新收录的弟子身上。 而大弟子苏星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却唯独在武学一道上有所怠慢,加上他如今也年事已高。 若非依托阵法之利,恐怕他当年也死在逆徒手中,有此顾虑,老人这才将希望寄托在新人身上。 毕竟能通过珍珑棋局的考验,自然在天赋和悟性就无需担忧,而有此天资,只需前大理无量山修炼逍遥派武学即可。 如此不出数年,就可替自己清理门户了! 想到这儿,已在此枯坐了二十余年的老人心中不免长叹一声。 就在这时,洞窟内却忽然多出了一名青袍人影,此人虽然仪表堂堂,可相貌上仍距离老人心中的标准还是差了些。 不过他一身气质却是不凡,特别是他的一双眸子,每每对视间总会有神光闪过。 观其相貌,老人心中本来还有所遗憾。 不过这时却已没了遗憾之感,皆因此以他的见识,自然看出了这是修炼有高深道家功夫的表现。 没想到他枯坐洞中二十多年,终于遇到了一位能够继承他依托的门人。 想到此处,纵然以老人的心境也是不免感慨起来。 不过想及此处,他心中仍有疑问,此人武功之强,就算他青年之时也未敢说有这个修为! 如此修为,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而江湖上近年来盛传的青年高手,也只有“南慕容”和“北乔峰”了,可这二人的武功都明显和道家武功无关,所以…… “青城后进见过道兄!” 徐子骧朝前打个稽首后,便自报了家门。 “青城后进……” 听到这里,在此枯坐了二十余年的老人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难道不是破解了珍珑棋局才进来的吗?” 本来还以为苏星河替自己寻来了一位难得的传人,可话听到此处,他又怎么不清楚其中出了变故呢? “说来惭愧,在下不通对弈之道,能够进来也不过是取了巧!” 说道这里,徐子骧便将自己在洞窟外生擒丁春秋以及取巧才通过考验的手段尽数道来。 “不管你手段如何,既然已经通过了珍珑棋局,那自然便就是我的逍遥派的门人了!” 无崖子在洞内枯坐了二十余年,自知时机稍纵即逝,他好不容易遇到能有这般修为的青年,哪里会轻易放他走。 道家内功最讲心性,而能够练到这般高深境界,想必悟性上也远超旁人,况且就连他那逆徒丁春秋也被此人生擒,更是能说明他武功的不俗。 而此前他被此人修为所吸引,现在才发觉洞窟里这时候已经好似冰窟一般刺骨寒冷。 “你这葫芦里是冰蚕吗?” 无崖子目光落在徐子骧腰间悬挂的葫芦上,顿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道兄好眼力,此物是我凑巧得来的!” 对于无崖子识破冰蚕来历,徐子骧并不惊讶,反而只是微微一笑后,便坦诚答道。 “你倒是好运气,传闻冰蚕生性警觉,又敏捷如风,不少人侥幸见了也未必能抓到它!” 盘坐在地面上的无崖子说道此处,也是微微摇头,感叹起了眼前人影的好运。 不过其中有一点他也没有明说,这冰蚕乃是天下只至寒之物,常人就算侥幸抓住了,也不过是寻死而已。 而此人距离冰蚕如此之近,却还是面不改色,其中更能验证他修为的不俗。 起码,他年轻时自问还没有这般功力! “你可愿继承我衣托?” 感叹过后,无崖子目光又落到了徐子骧身上。 知晓此人武功已远超江湖一流高手后,他心中就放弃用强的想法。 “道兄何必强求呢,以你的深厚武功,想必日后自然是能寻到合适的人选!” 对于无崖子的好意,徐子骧却是不愿接受。 他一身武功皆以鹤唳九霄神功为本,所以自然不会贸然化去自己武功,况且武功练到他这般境界,自然是清楚他这门内功的不俗之处。 单以逍遥派的北冥神功来说,未必能胜过他这承自两晋之时的鹤唳九霄神功! “时机稍纵即逝,我还能等多久呢?” 眼见徐子骧如此坚决,无崖子自然神色变得黯淡下来。 他如今已是鲐背之年,纵然侥幸多活几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道兄不必沮丧,我这有灵丹数枚,乃是上古异种菩斯曲蛇的蛇胆制成,常人吃了亦可大增气力,而道兄如今气血衰败,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徐子骧微微一笑后,便从怀里掏出两枚用菩斯曲蛇胆制成的灵药。 刚一掏出,无崖子就闻到一股清香扑鼻。 “难道是佛家典籍中提及过的菩斯曲蛇?” 逍遥派门人无不饱读经书,无崖子也自然听闻过佛家经书中提及过的蛇中异种。 “道兄好见识,的确是这菩斯曲蛇,不过我制药手段一般,若是由你出手的话,恐怕是更胜一筹!” 徐子骧微笑间,也坦诚承认自己制药的不足。 “你说的不错,这丹药看似清香扑鼻,不过其中是蕴藏多种贵重药材的结果,纵然是我那徒孙薛慕华的手艺也比你强出许多!” 只是闻了一下这丹药,无崖子就顿感精神一振,但他接下来的话还是过于坦诚,没给徐子骧留任何颜面。 不过这是自然,苏星河是他的徒弟,薛慕华是他的徒孙,他们二人的医术就已这般精湛,更何况他这位祖师爷呢! “有此灵药,以道兄的内功修为,就算不说延年益寿,起码还能坚持二十年,况且我还听闻西域有种灵药,能够治愈人外伤导致的残疾,哪怕是双腿已成粉末的碎骨也可恢复后健步如飞,所以为何不尝试一番呢?” 看着神色黯淡的无崖子,徐子骧随后又提及一个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的消息。 “此话当真?” 听到此处,哪怕是无崖子也不神情振奋。 若不是他行动不便,不然他早就亲自出手清理门户了,又怎么会去选这种姜太公钓鱼的办法呢! “自然当真,不过此物我也是听他人提及过,这黑鱼断续膏其外表呈黑色,可气息芬芳清凉。其药性极其神奇,常人手足身体骨节若遭致重创从而伤残,敷上此药膏后伤患仍可痊愈,从而逐渐恢复正常活动。若是伤残时日长久、骨伤已经愈合者,则需先将其断骨重新折断,敷上此药膏后亦可使骨骼恢复正常,可恢复正常行走等能力。” 徐子骧说道此处,又特意补充道。 这黑玉断续膏乃是西域金刚门密不外传的灵药,常人自然难以知道其配方! 不过其祖师爷火工头陀当初也不过是一介烧火僧人而已,偷学到少林武功已算是造化不凡,哪里还会懂什么高深医术呢! 所以以徐子骧来看,这黑玉断续膏必然是西域之物,只是碰巧被那火工头陀发觉其妙用而已! “若是道兄还等不急的话,这谷内还有其他人选呢?” 徐子骧刚提到这里,无崖子就摇头起来。 “你既然进了洞中,我又怎会去选他人呢!” 见识到了徐子骧的修为,无崖子自然不对其他人有任何期待了。 其实他有所不知,这谷外不仅有“南慕容”,也有“北乔峰”,不过若按照他此前的规矩来看,他们二人都破解不了这珍珑棋局。 慕容复是文武双全不假,可却心系复国之梦,而这珍珑棋局最忌心中有缺,以慕容复棋力久战无果后,恐怕会走火入魔。 至于乔峰,他兴不在此,自然不会上前凑这个热闹。 明白徐子骧意不在此,无崖子也是作罢。 不过他心中并未对此放弃,随后他们二人又在这洞中交流起两派武功,徐子骧对逍遥派武学感兴趣。 无崖子也对徐子骧一身道家武功很是好奇,所以待到无崖子服用一枚菩斯曲蛇胆制成的灵药后,二人就在这洞中划地为席交流起了自身武功。 其中提及的北冥神功,小无相神功也令徐子骧打开眼界,而无崖子也对徐子骧所提及的七伤拳,以及九阴真经大为感叹。 特别是九阴真经中的疗伤篇,对于如今他的可谓是受用无穷。 而这九阴真经乃是黄裳刻录“万寿道藏”中所悟,其中总纲更是符合道家真传,饶是以无崖子的眼界,也不禁对此感叹不已。 只是如此废寝忘食的交流下去,自然是苦了洞窟外苦等的苏星河和乔峰等人。 原本他们还以为洞中出了变故,直至苏星河亲自去查探,这才解除了误会。 而也因此,谷外众人,尤其是乔峰和段誉二人这才放心来。 不过听闻义兄在洞内和人交流武学废寝忘食,放下不下心的他们也一同留了下来。 同样和徐子骧有所深交的慕容复,也和乔峰在这谷中交流起了武功,他们二人本就是天下间齐名的英雄人物。 经过此番,二人之间自然印象大好,心中也互相将对方引为了知己好友! 至于段誉,也趁此在王语嫣身旁嘘寒问暖起来。 众人各有所得,一时间谷内气氛倒也变得热闹许多。 唯独只有被冻在冰块中的丁春秋,心中好似有无端怒气发不出去。 “恶贼,我来陪你了!” 就在众人在把酒言欢之际,函谷八友中的“书呆”苟读却手持古卷走了过来。 他们二人由于丁春秋作恶所以才被苏星河逐出门户,如今眼见丁春秋被困冰中动弹不得,自然不会让他好看。 片刻后,就见“书呆”苟读在他耳边大声念起了儒家的圣贤学说来。 以丁春秋阴险毒辣的性格来说,苟读这番酸儒的做法却是刺中他的软肋,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被封在冰中的他,只能一动不动地听着身旁的书呆满口之乎者也的圣贤学说,自然是得痛不欲生。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出谷 在擂鼓山耽搁了数日后,徐子骧也并非没有收获。 无崖子不愧是逍遥派的当代掌教,其所学之渊博,远超徐子骧之想象。 在昔年天下五绝中,黄药师以一身所学之博而闻名,他自诩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可即便如此,也仍要逊色于人。 短短数日间的功夫,就让徐子骧见识了无崖子一生所学的渊博。 除去琴棋书画外,他还精通医术,中医无不外是望闻问切,可在他手中,这医术就仿佛仙术一般。 只凭简单一瞥,就能看出困扰大多名医的疑难杂症,只是简单推拿,就能替谷外众人祛除陈年旧疾。 单凭这一手医术,就远超徐子骧平生所见的任何名医。 “杀人名医”平一指在笑傲江湖中可谓是当世之名医,可在无崖子面前却仿佛稚嫩如婴儿,“东邪”黄药师在五绝中也是以学识渊博出名,可一身所学比起无崖子仍是大显不足。 而且黄药师也可算作精通岐黄之术,其中这九花玉露丸正是他的杰作之一,可仅凭这般手段,恐怕连无崖子的徒孙薛慕华都比不过。 况且他还精通世间百般杂学,其徒孙函谷八友自号琴棋书画,医匠花戏,从中就可窥见一斑。 徐子骧虽然替逍遥派清理了门户,但也并未以此居功,反而主动将自身所学相授,一番印证后,无崖子也是将自身所学逐一道出。 其中逍遥派的根基,自然就莫属北冥神功了。 这北冥神功练成后,不仅全身穴道皆可吸人内力,就连自身真气也颇有不凡,北冥真气阴阳兼具,阳刚北冥真气煎熬如火炉,阴柔北冥真气冷于寒冰数倍。且兼容天下武功。 不过这北冥神功霸道异常,欲修炼北冥神功就须先化掉自身内力。 而徐子骧一身功力已臻化境,自然不会轻易化掉自身内力,所以这北冥神功就和徐子骧有缘无分了。 除去北冥神功外,逍遥派的武功中最过出名的则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以及小无相神功了。 不过其中这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是其师姐天山童姥的拿手绝学之一,以无崖子的性子自然不喜这种霸道武学,所以自然也无从相授了。 除去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外,无崖子自身所学则是本派绝学之一的小无相神功,这小无相神功本是道家之学,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较之佛家武功中的“无色无相”之学,名虽略同,实质大异。 小无相功博大精深,以“无相”两字为要旨,不着形相,无迹可寻,若非本人也是此道高手,决计看不出来。 不然鸠摩智当初在少林寺中小试一番身手,也不会唬得一众少林高僧面面相觑了! 而有徐子骧传功在前,无崖子此刻自然不好藏私。 一番犹豫下,还是将小无相神功心法奉上。 这小无相神功本就是道家神功,以徐子骧如今修为自然是信手拈来,一番小试过后,徐子骧就已能用小无相神功仿出当初裘千仞铁掌功的风采了。 无崖子赠与徐子骧小无相神功心法,徐子骧自然不会占他便宜,随后也将九阴真经总纲全篇相赠,其中也包括了疗伤篇,和易经锻骨篇等。 小无相神功虽然神奇,可这九阴真经的总纲也是不差,更不提其中珍贵的易经锻骨篇了! 至于七伤拳虽然也是博大精深,可无崖子由于年时已,又身受重伤,自身已无太多精力兼顾其他,所以反倒是将这门大巧似拙的拳法错过了! 二人在洞中详谈数日后,就意犹未尽的分开了。 其中无崖子是由于精力损耗而不得如此,而徐子骧却是心中早有了去意。 “徐先生,这是我替你打造的百宝盒!” 谷内函谷八友中的“巧匠”冯阿三双手奉上了一个通体漆黑的匣子,其大小不过人的手掌,可入手分量却不轻。 “此物水火难侵,应该能满足徐先生的要求!” 看着在掌心把玩的徐子骧,“巧匠”冯阿三微微一笑补充道。 以葫芦保存冰蚕自然是过于简陋了,所以早在数日前,他便主动为这位徐先生以金丝楠木和其他珍稀材料制成这个能收纳杂物的百宝盒。 它虽看起来模样并不起眼,可内里却是大有乾坤,而且寻常刀剑难伤,能更好保存匣中之物。 将冰蚕放入这百宝盒后,徐子骧掌心的寒意就顿时减少许多,让原本还需时不时运功抵抗这股寒意的他也能清闲下来。 “多谢了!” 从中察觉到这匣子材质的不凡,徐子骧也是拱手谢道。 “徐先生不必客气,反倒是我们函谷八友欠了您的人情!” 对此,“巧匠”冯阿三微微摇头。 这几日祖师爷的面色大为好转,连带着师父苏星河心情也好转起来,他们师兄弟数人自然是为此振奋。 “徐先生,小则三月,迟则半年,我必会将新炼制的蛇胆丸奉上!” 一旁的薛神医这时候也抱拳走了上来。 之前和无崖子交谈中,徐子骧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蛇胆丸相赠,并且提及了这菩斯曲蛇阻击在襄阳一代,这让承了徐子骧人情的薛神医自然记在心里。 准备在送别徐子骧之后,自己就亲赴襄阳去寻那菩斯曲蛇的下落。 “此事不急,薛神医,你们还是先照料无崖子道兄吧!” 听到这里,徐子骧只是轻笑一声。 以他如今的功力,这蛇胆丸的功效已经略胜于无,所以心中也并未像薛神医那般放在心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徐先生只需静候佳音即可” 可是薛神医对此却是异常执着,他们函谷八友能被师尊重新收入门下,这次也是多亏了徐子骧的出现。 不然丁春秋那恶贼又要等到何时才能伏诛? 正因为如此,函谷八友们这才将徐子骧视为救他们于火海的大恩人。 “徐先生!” 伴随着一阵声音响起,就见无崖子在苏星河的推动下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以“巧匠”冯阿三的心灵手巧,自然只用不到半个时辰就造出了徐子骧所提议的轮椅。 如今这名为“轮椅”的座位上,披上一层厚厚的狐裘,而在把手处更是细心用柔软毛皮所包裹,就连脚下的轮子也可由把手上的机关所控制可以随心调控,从中便可看出函谷八友的一片孝心了。 “这次就劳烦你了!” 坐在轮椅上的无崖子面色有些好转,这时候在离别之际,他躬身抱拳道。 “道兄客气了!” 对此,徐子骧只是轻笑一声便还礼道。 “送君一别,终须一别,请回吧,诸位!” 话语刚落,就见徐子骧身影飘忽,顷刻间,在众人眼里,他的身影就模糊不清了。 片刻后,仍在谷外等待的乔峰和段誉二人却是看着出现在眼前身影,眼中明显流露出惊喜来。 “大哥!” 他们二人同时抱拳道。 “让你们久等了!” 目光落在乔峰和段誉二人身上,徐子骧微微一笑道。 这几日他和无崖子相谈甚欢,可就是苦了他这二位贤弟了。 “徐公子!” 一旁的阿朱看着身旁气质和之前有些迥然的徐子骧,也是大胆拱手问候起来。 “阿朱姑娘!” 明白阿朱有些拘束的原因,徐子骧轻笑一声后,也是点点头。 逍遥派宗旨讲究与世无争,逍遥自在,而无崖子和巫行云,李秋水三人却是因情生恨,自此三人一生就纠缠在一起。 而他修炼这小无相神功自然是水到渠成,相较于数日前,他自身气质更为脱俗缥缈了! 阿朱本就聪敏,也察觉到徐子骧气质上的迥异,这才有了一丝犹豫。 不过在徐子骧主动向她点头,心中这份犹豫才消减不少。 此前在洞中他和无崖子辞行前,就被无崖子所托付,恳请他出手化解他师姐巫行云和师妹李秋水二人之间的恩怨。 见到了徐子骧武功,自然明白此事难不倒他,更何况他如今已经学会逍遥派本门的小无相神功,又有精纯内力护身。 由他出手调停,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而有心见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徐子骧,当然不会拒绝了! 根据无崖子所说,他这一代逍遥派弟子,师姐承蒙师父亲自传授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而他却继承了本门衣托北冥神功,至于师妹李秋水则被师父传以小无相神功护身。 本来他们三人各自有神功传承,可无崖子却和李秋水因情走在一起,李秋水将小无相神功相授,无崖子则传本门根基北冥神功。 唯独只有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只有童姥一人修炼,所以徐子骧若想见识一番,只能亲赴缥缈山灵鹫宫了。 “大哥,慕容复公子由于王姑娘有恙,所以便先行离去了!” 眼见徐子骧出谷,段誉这时候也提及到慕容复一行人的去向。 “三弟,这是薛神医临行赠我的灵药,你愿亲自为王姑娘送去吗?” 明白段誉的心思,徐子骧微微一笑后,便从怀中掏出一枚青色瓷瓶递了过来。 “大哥!” 闻言,段誉心中一片感动,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冲徐子骧抱拳,就催动身法朝着远处赶去。 看到这儿,徐子骧和乔峰二人相视一笑。 谷外顿时响起了二人的笑声,就连一旁的阿朱也是心中揶揄着这位段公子的痴情。 不过王姑娘一心全放在自家公子身上,这段公子恐怕要大为失望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少室山 天山缥缈峰上的宫殿却是忽然火起,伴随着大片喊杀声,宫殿内的女弟子们正在服装各异的江湖中人厮杀。 夜幕下的天山上,两拨人正对峙在一条铁索形成的吊桥上,由于对岸皆有人占守,两拨人马皆是不敢轻举妄动。 “乌老大,你们居然敢以下犯上,难道不怕尊主日后追究吗?” 铁索另一边,一名年龄看起来最长的老妇正带领一众宫中女弟子拦在了对岸,似乎是在月色下看清了其中一人的长相,愠怒的她这时候质问道。 “那也要等她熬得过此劫再说!” 铁索对岸的乌老大听到这儿,却是桀桀一笑。 为了对付那妖妇,各路洞主岛主这一次可是联合起来举办了这万仙大会,本意就是为了彻底铲除灵鹫宫。 被那妖妇常年以生死符控制,他们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可谓是苦其已久。 数月前神龙帮主司空玄因办事不利,唯恐灵鹫宫惩处,这才被迫跳崖自杀。 这件事传开后,乌老大等人心有戚戚之下这才有了联合众人举办万仙大会的心思。 好在他们这些年忍辱偷生也终于等到一个好机会,前些日子有三十六洞的兄弟去宫中送贡礼侥幸返回后,却意外得到一个惊天好消息。 威压他们众人数十年的妖妇,似乎有了变故,所以他们一众人这才斗胆聚集朝山上杀来。 “大胆!” 听得此言,铁索对岸那名老妇却是脸色一变。 童姥在她们众人心中敬若神明,自然不能忍下乌老大侮辱。 随后就见她身后一众年轻女子纷纷朝对岸射出暗器,由于地形狭小,无从躲闪之下也让这群乌合之众死了小半。 可乌老大等人却仍是安然无恙,不过瞧出此处易守难攻后,他们数人冷哼一下后就调头去寻找其他入口。 眼见暂且逼退了乌老大等人后,这名老妇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正如同这群乌合之众的猜测一般,宫中的确是有了变故。 自从上个月,尊主又到了散功之日,她们姐妹等人自认已经严守消息了,却未想到还是这群家伙看出端倪。 “严守关卡,不能放任何人过来!” 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女子,这名老妇则是面色严肃道。 在她看来这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马不会是疥癞之患,更令她担心的则是尊主口中的死对头。 如今尊主散功仍需一月功夫才能复原,若是此时被对方寻来,恐怕凶多吉少。 “师姐,我来看你了!” 就在老妇吩咐众人严加看守通往山上的同道时,身后的殿宇中却传来一阵缥缈的女声。 …… 雁门关外,乔峰却是双目通红地看着一处峭壁留下的契丹文字。 “原来徐长老他们说的没错,我果然是契丹人!” “乔大哥!” 看着满目通红的乔峰,一旁的阿朱明显眼中存有担忧。 “二弟,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则为枳,所以你又何必为自己身世的不同困扰呢?” 就在乔峰心中茫然之际,徐子骧的身影却已悄然间落在了他们身旁。 “大哥!” 眼见徐子骧身影出现,乔峰和阿朱皆是面色一喜。 “大哥,恐怕这中原武林的好们汉可不会这么想!” 说道此处,乔峰神色间明显有黯然。 他这一路可是艰辛,在杏子林中就因身世问题而被多年的帮中兄弟所质疑,如今又和恩师玄悲大师,以及父母一家的死扯上了关系。 在如今胡汉相争的大世中,自然是有罪都说不清了! “二弟,你可知在唐朝中也有高仙芝,李光弼这等以胡人之身镇守四方的大将!” 说道此处,徐子骧拍了拍乔峰的肩膀。 “而早在汉朝,冠军侯霍去病麾下就曾有匈奴人,羌族人效力,这些人日后无不封侯拜将,所以无需以身份困扰!” 稍作停顿后,徐子骧又提及了冠军侯霍去病的大名。 纵然乔峰未听闻过高仙芝,李光弼等人的事迹,可冠军侯的大名,他可是听闻过。 接连听闻徐子骧以古人事迹激励,乔峰心中的迷茫也顿感驱散不少。 “可是,大哥……” 明白徐子骧宽慰的苦心,但乔峰心中仍有疑虑尚存。 “你不必多说了,二弟,既然你身世已明,那就即日随我去少室山走一趟吧!” 明白乔峰想说什么,可徐子骧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又顾及恩师玄悲授业之恩,乔峰自然对揭穿带头大哥身份一事有所迟疑。 “从古至今,哪有人做错了事,还能置身事外的道理!” 看着心有迟疑的乔峰,徐子骧却是摇摇头道。 原本还有犹豫的乔峰,听到此处,也不禁想起赵钱孙和智光大师的死,想到这二人当初在杏子林外宁愿身死也要为带头大哥隐瞒身份,乔峰心头不仅火起。 要知道这二人皆是死于半月前,可他们二人的死却是怪在自己头上,又想及自己在少林中被人愿望和自己恩师的死有关,乔峰心中的犹豫也去了大半。 “好!” 驱散心头迷茫后,乔峰又恢复了往日的果敢,点点头后也答应下来。 “既然如此,你我即日就出发吧!” 看到乔峰心中终于想明白了此事,徐子骧微微一笑道。 此刻距离他当初留下的十月之约也是不远了,也该是时候动身了! …… 雁门关在山西一代,徐子骧和乔峰阿朱三人动身后,只是花费了六七日功夫就到了河北境内。 与此同时,从江南一代九步一叩,三步一拜的叶二娘也满是伤痕到了少室山脚下,在她身旁岳老三和段延庆二人则是戒备在左右。 他们一行三人从无锡赶到少室山脚下可是没少受苦,特别是叶二娘,这一路上走来,她额头的青紫不说,就连满头的青丝也脱落不少,看样子这一路并非只是受苦那般简单。 纵然一路上有着段延庆和岳老三二人的照顾,她身上还是难免有暗伤留下。 不过这却怪不到岳老三二人,他们四大恶人恶名远扬,特别是云中鹤和叶二娘的恶性,早已在江湖中激起了群愤。 只是碍其二人武功高强,又行踪不定,这才让他们二人逍遥了这么多年。 如今叶二娘心神全然寄托在自己儿子下落,只想得知自己孩子下落的她,这一路上对她出手的江湖中人是视如不见,若非有岳老三等人的照顾,她早就死在江南一代。 今日能够以残驱抵达这少室山脚下,还是多亏了段延庆的出手。 越接近中原,前来除害的江湖中人自然越多,岳老三武功虽然不弱,可在中原一代也算不上没有对手。 不过对于段延庆来说,这些人的武功就算不上什么了! 天下间,已甚少有人能被他视作对手。 数月前,轻松败他与笑谈间的男子可算一个。 少林寺内玄字辈的高僧们,也可算作一个。 至于其他人,他皆是不放在眼中。 “还不快滚!” 眼见这群人畏惧不敢上前,段延庆不禁心中大感烦躁,便以腹语术暴喝一声。 被其威势所迫,一路紧追而来的江湖中人不禁脸色大变,连连朝后退去。 这一路上他们可是见到这“恶贯满盈”的武功,那柄刚杖下不知杀了多少江湖中人,自知远非此人对手的他们自然不敢靠近。 不过不敢靠近,他们也不愿就此离去,要知此处可是少室山脚下,肯定少了不了前来除恶的高人。 所以段延庆是眼不见心不烦,而这群江湖中人却是远远聚在一处不愿离去,双方就这样僵持下来。 “神山大师来了!” 就在双方在僵持之际,人群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听闻神山大师到来,原本还面不改色的段延庆神色间也变得认真起来。 神山大师乃是清凉寺主持,在江湖上则与少林寺的主持玄慈一同并称为“降龙”“伏虎”两尊罗汉。 如此大名之下,纵然是段延庆也不禁变色。 随后,就见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僧穿过了人群,而在他身后则仍有数名身披袈裟的身影跟着。 其中有一人,段延庆却是认识。 此人正是开封府大相国寺的观心大师,此人精通佛理,内功修为上也是不弱。 虽然自是不如与他,可也相差不远。 至于其他人,远远观去都是宝相庄严,明显是佛门中有德的高僧。 “阿弥陀佛,段施主在这少室山欲意何为呢?” 看着牢牢守在一名女子身前的段延庆,神山大师唱诵一声佛号后,便缓缓走出了。 “神山上人,我们在此,自然是与人有约在先了!” 段延庆目光紧盯着面前矮小僧人,沉默了片刻后,仍是说出自己等人出现在此的原因。 他虽然不惧这位神山上人,可是他们二人毕竟要照看好叶二娘的安危,所以自然这时候不愿多事。 “哦,说来巧了,老僧我也与人有约!” 听到此处,神山大师也是嘴角一动道。 早在两月前,他就收到了徐子骧的传信,其中道明了要他出山的原因。 听闻少林寺的方丈玄慈居然和二十多年前的雁门关的惨案有关,自然让心中早有和少林寺分个高下的神山上人大为意动。 不过他毕竟清楚少林寺的威名,明白盛名之下并无虚士,所以这才大费苦心联络其他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望的佛门同道前来助阵。 其中开封府大相国寺的观心大师算一个,还有江南普渡寺道清大师、以及庐山东林寺觉贤大师和长安净影寺融智大师,他们四人虽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可背后的古刹却在佛门中名声不小。 此时他请出这四人出来助战,自然是心中存了大灭少林威风的想法。 就在神山大师有意在众人面前彰显自身手段时,身后的人群又乱了起来。 只听有人高声说道:“非也,非也!” 随后就见一名身穿杏黄色长衫的英俊男子在数人的陪伴下,已经身至这少室山脚下。 “慕容公子!” 就在神山大师心中存疑时,他身旁的江南普渡寺的道清大师却是认出对方来历,紧接着便双手合十向对方打起招呼来。 “见过大师!” 对此,这名风度翩翩,仪表不凡的男子则是微微还礼。 南慕容久居江南一代,别人和南慕容没有交集,同处于江南一代的道清大师自然是个例外。 听闻南慕容亲至,神山大师和身旁数人面色微变。 随后待他们数人和慕容复寒暄过后,这才明白了这位慕容公子的来意。 原来他也是与人有约! 听闻此处,众人们皆是神色古怪。 不过还未等众人们平复心情,就听身后又有动静传来。 正文 第三十章 群雄齐聚 如今“北乔峰”因胡人身份而被天下人所不容,更不提他还卷入了杀父弑母的恶性,甚至就连少林寺的玄苦大师据说也惨遭其对手! 故而“南慕容”在江湖上的名头反而更加响亮了,尾随四大恶人踪迹而来的江湖中人们看着少室山下接二连三迎来大人物后,心底里也预感到了有大事即将发生。 和神山上人,以及大相国寺的观心大师等人打过招呼后,慕容复便带着门下四大家将,以及王语嫣静静在此等候。 不过慕容复身后的包不同等人此刻却是对着前方的人影怒目而视,数月前他们二人被西夏一品堂所擒的事自然不会忘记,所以这时候也不会给同为四大恶人的段延庆什么好脸色! “三哥,此处人多口杂,你还是收敛一下脾气吧!” 明白自己身后这位包三哥的脾气,慕容复这还少刻意回过头来叮嘱道。 他这次是受徐子骧之邀才来了少室山脚下,自然不愿在这时节外生枝。 而这“恶贯满盈”段延庆的武功他也在天宁寺外领教过,自知此人武功深厚,远非常人所敌。 包不同为人虽然酷爱与人抬高,但是对于自家这位公子爷却是尊重异常。 “既然是公子爷吩咐了,我包不同自当遵从!” 眼见慕容复亲口叮嘱,包不同此刻也是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 原本按照他以往的性子,遇到了对头,自然是要以言语讽刺个痛快! 他骂起性了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给面子,不过唯独慕容公子是个例外,自从被老庄主托付以来,他就以复兴慕容家为己任。 心中更是将年少成名的慕容复当做天底下一等一的好男儿,所以旁人多费口舌,也不如慕容公子一句话。 “表哥,还真是拿准包三哥的脾气!” 看着一旁好似大鹅一般骄傲的包不同,王语嫣此时却是强忍笑意暗道。 而正前方的段延庆心中戒备已久,仍不见慕容复等人上来找他麻烦,此刻也是终于放下心来。 无怪乎他这般谨慎,当日他在天宁寺外可是和这位“南慕容”大打出手,自然担心他这时忽然出手。 若只是慕容家他自然不畏惧,可眼前这少室山脚下可不止慕容家而已,清凉寺的“神山大师”,以及大相国寺的观心大师等也绝非等闲之辈,故而他这才这般忌惮! 众人又等了片刻后,就听到身后一阵嘈杂,伴随着马蹄声响起,不远处就出现了一行人马。 其中为首的数人,则是手持板斧和通铁棍,其中一人兵器更是少见,则是一根鱼竿。 “表哥,他们是段公子的护卫!” 王语嫣回头望去,一眼就认出这四人的身份。 这三人的模样,她当初也在擂鼓山中见到过,当时其中一人手持鱼竿当做兵刃,还让她心中大感诧异。 此刻又见到他们数人,自然是不会看错。 “既然段公子也来了,那么想必徐兄和乔兄也快来了!” 听到身旁王语嫣的话语,慕容复则是眸子精光一闪,心中也是猜到了什么。 果然片刻后,就见段誉骑着一匹黑马紧跟二人身影旁。而在他们身后,则有一人他更是熟悉不过了,正是阿朱的身影。 “阿弥陀佛,徐先生来了!” 目睹徐子骧身影已至,神山大师却是抢先一步走了出来。 “这次要劳烦大师了!” 对此,徐子骧也是还礼道。 虽然他和神山上人之间不过各取所需,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特别是今日仍需他来替乔峰洗刷冤屈。 “徐先生客气了!” 神山大师双手合十道,随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乔峰身上。 “想必这位就是蒙受冤屈的事主吧?”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身影,神山大师心中也是感叹造化弄人。 皆因眼前的身影,衣着朴素,浓眉大眼,一张四方国字脸,相貌并不出众,但自有一股英气袭来。 若非有前任丐帮帮主亲笔手书,他也绝不会相信眼前的大好男儿是契丹胡种! “乔峰见过大师!” 与此同时,乔峰却是拱手施礼,言语间竟连名字也不愿隐去。 “什么,竟然是那杀父弑母的乔峰?” 听到乔峰自报家门,慕容复等人是早有准备,可身旁聚集的一群江湖中人却是炸开了锅。 数月来,江湖上关于乔峰杀父弑母的传闻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在常人眼中,原本大名鼎鼎的“北乔峰”早已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更有好事者,甚至还将乔峰罗列进四大恶人中。 毕竟云中鹤已死,乔峰杀父弑母,随后又潜入寺内偷袭恩师玄苦大师,而且江湖上赵钱孙,谭公谭婆,智光大师也是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在江湖人眼中,乔峰一身恶行早已远超云中鹤了! “哼!” 然而就在这时候,众人耳中却是传来一阵冷哼声,紧接着就有数人被震得口吐鲜血。 “你们这群人云亦云之辈,若是再敢聒噪,我索性就再做一次恶人!” 这时候徐子骧却目光冰冷地盯着身旁这群好事者,适才正是他以精纯内力震伤这群所谓侠士。 环视间,徐子骧目光则在一众女子身上稍作停留。 不过打量片刻后,仍没察觉到异常的他这才收回了目光! “好厉害的内功,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般高手!” 在女子怀中,一名女童这时候却是忽然睁开了双眼。 不久前此人以内力震伤众人的一幕,她自然也是瞧在眼里。 像这般以音波伤人的手段,若由她施展的话,肯定更会精妙! 可正因为如此,才彰显出此人的不凡! 手段不如她精妙,可功力上却是远超他平生所见的大多数人。 就连当日死在缥缈峰下的九翼道人,也差了此人几分火候! 想到此处,这名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左右的女童眸子更是精光跳动。 “也好,有这么多高手在旁,刚好护得住得姥姥我的安危!” 原本心中还担心仅凭少林寺和尚抵挡不住她那对头呢,可见了现场众人后,心底就顿时放下心来。 在场这数人中,就算是以她挑剔的眼光来说,也算是这数十年难得的人才。 其中这名道人打扮的男子武功最高,一旁北国汉子次之,至于不远处持杖而立的段延庆,以及慕容复等人,皆在她看来都是难得的高手。 而像神山大师等人的武功则是次之,但也在江湖上可算作了不得的好手了! “叶二娘何在?” 环视了一遍四周后,直至那股被人暗中窥探的感觉消失后,徐子骧这才看向了一旁的跪叶二娘。 “在!” 听到这儿,原本还魂不守舍的叶二娘瞬间清醒过来,双眼满是期盼地看向了徐子骧。 “若想知道你儿子的下落,就随我一起上山吧!” 看着遍体鳞伤的叶二娘,徐子骧心中却是毫无同情,说完这些后,就脚尖一点,率先朝着山上走去。 眼见徐子骧身影远去,叶二娘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不过很快还是被自己儿子下落压倒了一切,随即又跟了上去。 至于岳老三和段延庆这时也是紧随其后。 和叶二娘一样,段延庆心中也煎熬着,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已经够凄惨了,走上邪路不算,就连子嗣也断绝了。 可是根据这位徐先所说,当日在天龙寺外花子邋遢,观音长发的一段露水情缘,却让他这恶人有了儿子,所以纵然知道自己被人驱使,他也是心甘情愿。 随着徐子骧等人先行一步后,神山大师等人也是跟了上去。 他们此次正是为了二十年前的一段旧事前来,若真是如此,不仅能杀杀少林威风,也能让自家古刹远扬,所以又怎会放弃这个机会。 目睹了一众高手朝着山上走去,身后一群江湖中人也是兴奋起来,就算他们再怎么痴傻,也知道今日汇集这么多高手肯定和少林寺有关系。 不过其中还是有人颇为谨慎,要知道数月来,乔峰那位义兄所造杀孽可是极重。 聚贤庄内惨案至今仍是历历在目,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铁管判官”单正一家正是因此而惨遭毒手,就连少林寺达摩院首座的玄难大师也被人此人打成重伤。 想及此人名声,身后这群江湖中人倒也有些犹豫。 况且在半月前,令江湖中避之不及的“星宿老仙”也被此人所擒,如今武功上再加上他身旁还有乔峰这个大恶人,众人也不禁担忧其少林的安危起来。 之前四大恶人听从此人号令的一幕,他们也看到了,自然无形间也印证他们的猜测。 不过有人下山,就会有人下山。 江湖中永远不缺少好事者,一番犹豫下,有数人直接转身离去,也有人逗足不前,但还是有不少人跟了上去。 …… “方丈师兄,有人来拜山了!” 少林寺寺大雄宝殿中,自从数月前就一直久居大雄宝殿内极少外出的玄慈耳边却传来师弟玄渡的声音。 听到这儿,玄慈身躯微颤,随后就见他暗叹一声起身了。 “师弟,随我出去迎客!” 玄慈起身后,神色上也变得不喜不悲起来。 原本这数个月间的煎熬等待,没想到等到这一日来临时,心中却变得极为平静。 身旁的玄渡似乎看出身旁方丈师兄比往日有一丝古怪,可大敌在前,也容不了他多想了。 数息后,就见少林寺紧闭的寺门忽然打开。 随后就见玄慈大师缓步走出,而在他身后,少林寺多位玄字辈高僧紧随其后。 其中有玄渡,玄痛,玄寂等,就连数月前伤在徐子骧手中的达摩院首座玄难大师也面色苍白地走了出来。 紧接着,便又有一群僧众手持长棍涌了出来,遥遥和对面的徐子骧等人对峙起来。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少林寺 原本还人声鼎沸的山门口,随着玄慈方丈亲自走出来后,瞬间就变得安静下来。 “阿弥陀佛!” 看着汇集在少林寺山门前的群雄们,玄慈大师双手合十,长诵佛号,可当他目光落在了人群外一名遍体鳞伤的妇人身上时,他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眼见当年明媚如花的女子竟落到这般地步,玄慈多年的禅心也乱了起来。 而一旁的叶二娘似乎也注意到了玄慈的身影,这时的她也连连躲闪着对方的目光,唯恐自己这一身恶名牵连到对方。 岳老三大大咧咧地站在原地,只有身旁的段延庆似乎则明显注意到叶二娘的反常,心中若有所思的他目光也瞥到一旁走上前来的大和尚。 看着唯恐牵连到自己而开始躲闪的叶二娘,玄慈心中更是一痛,缓步走出来轻声道:“你怎么伤的这般严重?” “你别过来!” 然而就是他身影刚一靠近,叶二娘却终于清醒过来,连连朝着身后退去。 可惜她由于这一路走来已是身体虚弱道了极点,这次又遭心情突然剧变,贸然起身之下自然就头晕目眩起来。 “小心!” 看到叶二娘身体脚步踉跄,玄慈心中自然一紧,身影一动就扶住了头晕目眩的叶二娘。 一旁的浑人岳老三看到这儿自然有些不愿意,可刚他开口就被段延庆给拦了下来。 眼见老大都没有意见,岳老三也只能忍下刚嘴边的怒骂,满脸不岔站在一旁。 “快放开我!” 叶二娘心底里虽然也对玄慈的出手感到心头一暖,可是她心底却更怕牵连到他,所以此刻也止不住挣扎起来。 “二娘,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对于叶二娘的挣扎,玄慈却仍是不肯反手,纵然脸上多出了数道抓痕却依旧嘴角含笑。 “你莫要信口开河,我不认识你!” 一番挣扎无果后,叶二娘仍不肯放弃,只是她的语气这时候已经变得呜咽起来。 “方丈师兄!” 身后的玄渡,玄痛,玄寂等此刻注意到这一幕,心中也明显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叶二娘,你还要瞒天下人到什么时候?” 看着叶二娘到了这时仍不愿放弃替玄慈遮掩,徐子骧此刻不禁摇头冷声道。 不是他心肠坚硬如铁没有恻隐之心,而是叶二娘这半生中残杀了不知道多少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让天下多少对父母和自己孩子阴阳相隔! 她不幸,就要天下人不幸的念头实在过于偏执! 至于玄慈大师,他这些年置身事外的做法也是让徐子骧心中多为鄙夷! “不,此事和他无关,你要杀要剐,我任凭处置!” 听到徐子骧所言,叶二娘面色大变之下,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遍体鳞伤的她此刻满是企求地看着一旁的青袍道人。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儿子的下落吗?” 可是对于叶二娘的哀求,徐子骧却仍是无动于衷,言语中满是冰冷。 闻言,叶二娘是身躯一颤,而玄慈却是心头一震,面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身旁众人,包括少林寺僧众,以及慕容复,乔峰等人也似乎听出了叶二娘似乎和玄慈方丈是旧识。 想及此处,玄痛,玄渡等人俱是面色一变,而慕容复和乔峰二人则是若有所思起来。 四大恶人在江湖上的名声可谓是令人深恶痛绝,其中尤其是“穷凶极恶”的云中鹤,以及“无恶不作”的叶二娘。 云中鹤专门坏女子清白,而叶二娘却是狠辣无情,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婴儿的鲜血。 若有论起手段残忍,其中叶二娘还更胜一筹! “阿弥陀佛!” 或许也是想明白了此处,和玄慈齐名的神山上人却是神色复杂,随后便长诵起了佛号。 而在他的身后,开封府大相国寺的观心大师,江南普渡寺道清大师、庐山东林寺觉贤大师和长安净影寺融智大师也一同默诵起了佛号。 “让上人见笑了,” 目光落在了神山上人身上,玄慈此刻却是神情坦然,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一样。 “方丈师兄!” 眼见师兄仍然执迷不悟和叶二娘拉拉扯扯,身后有伤在身的玄难却是忍不住站出来叫道。 “玄难师弟!” 闻言,回头的玄慈则是神色凝重。 看到这儿,玄难心中大叫不好,作为最清楚他这位师兄为人的他,又怎能不知这是玄慈师兄心中已有决定的样子。 “诸位师弟,我玄慈犯了色戒!” 玄慈说道了此处,言语中已满是愧疚。 “你这又是何苦啊!” 看着在众人面前坦诚了自己罪孽的玄慈,叶二娘却已是泪水涌出。 “既造业因,便有业果,二娘,我该有此下场!” 坦白当年的往事后,玄慈便反而安慰起了叶二娘起来。 相较于叶二娘,玄慈却是看的极为透彻,心知徐子骧此次前来肯定不会就此罢手,为了减少对少林声誉的影响,他便很快在江湖中人的见证下坦白了当年的罪孽。 听闻少林寺的方丈居然触犯了色戒,又与身旁的叶二娘拉拉扯扯,少林寺山门前的一众江湖中人则是窃窃私语起来。 不过他们都畏于少林往日名声,此刻也不敢大声喧哗。 “非也,非也,少林寺自称佛门善地,可如今看来却是专养私生子的善地!” 众人畏惧少林百年名望,可其中仍有人不惧怕,此刻却是开口讽刺起来。 闻言,少林寺僧众是怒目相向,可这人仍是不肯落下风,也是瞪了回去。 “包三哥!” 直至身旁的慕容复开口提醒起来,他这才洋洋得意地退了回去。 暂且不谈包不同此言引起的风波,听闻玄慈师兄在众人面前坦白,玄渡,玄难,玄痛等玄字辈高僧们却是神色凝重。 身为寺内高僧的他们,自然清楚此事对于少林清誉有何影响! “老衲触犯寺内清规,有玷少林清誉,按照寺规自当给个交代,不过徐施主此次前来,肯定不只是为此事而来,所以老衲就斗胆苟活片刻吧!” 话说道这儿,玄慈目光也落在了一旁的乔峰的身上。 注意到玄慈大师的目光,乔峰本欲走出来直接质问,可身旁的徐子骧却是早他一步。 “不错,玄慈方丈,当年雁门关外的惨案也该有个交代了吧?” 紧盯着面前的玄慈,徐子骧言语间却提及了当年雁门关外的惨案。 听闻徐子骧终于提及此事,玄慈虽是面色微变,但心中却是如释重负。 “玄慈方丈,我敬你为佛门高僧,可当年的雁门关外的惨案,你还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乔峰这时候也走了出来,面色凝重的他则直接开口问道。 “此事怪我当年错信他人,这才导致错杀了乔施主一家,不过事已至此,我愿一力承担,只是可惜了智光大师和赵钱孙等人!” 玄慈长叹一声后,也缓缓承认当年之事。 不过此刻他仍然顾及慕容博的名声,不愿在此提及他的名字。 “玄慈方丈,这你说错了,智光大师,赵钱孙等人并非我二弟所杀,至于“铁面判官”单正则是被我所杀!” 看在玄慈言语间将赵钱孙等人的死怪罪在乔峰身上,徐子骧自然不会答应,所以便在这时候亲自替他辟谣起来。 “纵然赵钱孙等人死于他手,可徐施主手段未免有些过于狠辣了吧,竟然诛其一家!” 说道此处,玄慈大师也不禁为单正一家感到无辜。 “玄慈方丈不愧是佛门高僧,我徐某人实在佩服,不过单正既然自号“铁面判官”,可其人却有眼无珠!” 徐子骧说道此处,更是冷笑起来。 “当初我在杏子林中饶他一命,他却不知好歹,去参加什么英雄大会,我遇见了自然要顺手铲除!” 话说道这儿,众人们虽觉得道理如此,可同样对徐子骧手段的冷酷畏惧起来。 “善哉,善哉,徐施主着相了!” 对此,玄慈自然是不会认同。 “神山大师,既然玄慈方丈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承认了当年雁门关外的惨案,还请你来主持公道!” 不肯继续和玄慈多费口舌,徐子骧直接拱手看向了一旁的矮小老僧身上。 “昔日因,今日果,我看是玄慈师兄你着相了才对!” 神山大师这时持掌走了出来说道,他年龄比玄慈稍小几岁,所以自然也得以师兄相称。 “若非你当年轻信他人所言,岂会铸成大错,不过事已至此,还请玄慈师兄不必隐瞒了,说出此人身份吧!” 神山大师到底是和玄慈明争暗斗数十年,眼见他落得这般下场,一时心中竟也有些不忍。 不过他还算谨记着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所以便在这时候追问了当年之事。 “我这位朋友也误信他人所言,已至酿成大错后就追悔莫及,内心愧疚之下亦然早逝了,所以此事还是由老衲来承担吧!” 话语落地,就见玄慈大师双手合十,神色间已经有了决然。 听闻玄慈大师所言,周遭原本还不齿其触犯色戒,又错杀好人之事的江湖中人也心中肃然起敬。 玄慈大师这种宁愿自己身败名裂,也要替故友名声着想的做法,自然是符合了江湖上这群草莽中人的脾气。 不过对此,徐子骧是冷笑不止,而乔峰却是神色复杂。 就连少林山门外一个角落里,一名躲在女子怀中的女童听到这里,也是露出冷笑,看样子她也是对此极为不屑。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旧人 听闻怀中的尊主冷笑连连,符敏仪此刻却是面色凝重,她承蒙尊主看重这才传她武功,并且以刚满二十岁的年纪就担任宫中阳天部的首领。 可是由于年纪尚小,武功修为自然不比宫中管事的余婆婆,以及朱天部的首领石嫂等人。 一想到身后如附骨之疽紧追不舍的对头,符敏仪回头看了看身旁仅剩下下数人的阳天部,自然也是心头一沉。 而况且她们被迫混入这群将湖人中,其实也暗藏凶险。 这少林寺乃是天下禅宗祖庭,在江湖上也是以七十二绝艺著称,并非是那些只修佛法的寺庙,以她这段时间的打量,也能瞧出对面的少林和尚中有不少人内功已有了火候,就算是以她的见识也不得不暗暗心惊。 至于少林寺的方丈玄慈大师,以及他身后数位少林寺玄字辈的高僧,自己恐怕就更非敌手了! 而人群外的“北乔峰”,“南慕容”的二人,他们二人的武功符敏仪虽没有亲眼见识过,但也清楚盛名之下无虚士,自己估计也并非他们对手。 除去这些人外,这人群中仍有一人被她所忌惮。 此人正是之前在少室山下稍显神威的徐子骧了,此人武功之深厚,纵然以符敏仪的见识也是咂舌。 适才尊主和她们暗中打量,却差点就被他察觉,好在山下鱼龙混杂,这才让她们混了过去。 “此人的武功心境,倒是符合姥姥我的脾气!” 相较于身旁女符敏仪和数位阳天部众的警惕,怀中的女童却是眸子精光闪动,看样子是徐子骧的行事作风颇为对她的脾气。 特别是在这少林寺山门外,眼见身为主持的玄慈竟然被迫承认自己犯下了色戒,原本还觉得气氛沉闷的童姥也是不由得提起了兴趣。 多年前雁门关外的惨案,对她自然是没有任何吸引力,可围观少林寺这百年难得一见的丑闻,当然是让人兴趣盎然。 童姥如此,这少室山的一众江湖中人也亦是如此。 不过无论此事事后如何收场,少林寺在江湖上的名望恐怕难免毁于一旦了! “哈哈哈哈,大和尚你倒是慈悲为怀,可是你想过没有,或许你这位朋友仍在人世也说不定呢!” 大笑过后,徐子骧言语间的内容却让玄慈脸色一变。 “徐施主何出此言?” 双手合十的他,也面色凝重地看向了面前青袍男子。 “在陆凉州身戒寺中,玄悲大师死在少林寺绝学韦陀杖之下,伏牛派柯百岁又在自家独门绝学下,青城派掌门司马卫也死在本门“城”字十二破中的“破月锥”之下,五虎断门刀秦伯起又被五虎断门刀中最刚猛的绝招,三横一直的“王字四刀”所杀,这四人死法如此熟悉,大和尚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徐子骧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又提起了这个四人的死法。 身后的人群中,有人听到这里则是泪流满面。 他们正是金算盘崔百泉和他的师侄过彦之,至于身旁还有数位身披白袍的男子则也是神情复杂。 这数人则是当日出现在听香水榭中的青城派弟子,不过如今掌门司马卫已去世半年,青城派也早已换了掌门人,其中领头者正是司马卫的独子司马林。 当日在水榭中他承蒙徐子骧传功之恩,又被告知了门内有奸细,这才让他耗费数月功夫,从门中揪出叛徒所在。 说起来这叛徒,他也是暗暗心惊。 此人正是师父的弟子诸保昆,他早在幼年就被蓬莱派收入门中,一直隐而不发,暂待时机而已。 碍于他身份特殊,又念其在水榭中曾对他拼命相救,擒下他后,司马林也并未取他性命,只是将他暂且关在青城后山之中。 也正因此当日在水榭中见识到了徐子骧和鸠摩智二人交手的经过,他这才明白了自己此前是井底之蛙,一直小视于天下英雄。 不过司马林纵然愤怒仍存有理智,可是伏牛派的金算盘崔百泉和其师侄过彦之却是红了眼,当初他们二人在太湖上为了救段誉而被鸠摩智所败,大感丢脸的二人在段誉逃出生天后也随之离去。 而今在这少室山听闻了师父柯百岁的死因后,自然难免一时怒极。 “还请大师告知这恶贼的身份!” 听闻玄慈大师认曾是这恶贼的旧识后,崔百泉和过彦之二人也顾不得其他一同走出来恳求道。 听到徐子骧所言,又看着在他面前恳求的崔百泉二人,玄慈一时也是面色复杂。 “并非是我不愿告知你这位施主的身份,若他死了,你自然无从去报,若他活着,以他二人微薄功力也不过是寻死而已!” 玄慈长叹一声后,言语中也多出了一丝惆怅。 “大和尚,既然你不愿意做恶人,那我就来做着恶人吧,慕容公子,此人身份还和你有着莫大关系!” 徐子骧摇摇头后,便忽然看向了旁观的慕容复。 “和我有关?” 听闻徐子骧提及此人身份和自己有关,已经猜到了什么慕容复神情明显凝重起来。 同样在慕容复身后的包不同等人也是表情严肃,柯百岁等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无名小卒,唯独只有少林寺的玄悲大师是个例外。 可作为最清楚他们公子也武功的包不同等人却是清楚,以如今慕容复的武功虽和算作江湖一流水准,可要想要在玄悲大师身上做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是有些过于勉强! 这一点,王语嫣也是清楚。 斗转星移是一门高明的借力打力的武功不错,不过以玄悲大师苦修多年的内力,定然修为是在他表哥之上,所以玄悲大师死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下自然不太现实。 除非是表姑父出手,王语嫣想到这儿,包不同,风波恶等人也是同时面色大变,看样子他们也是猜到了什么。 “慕容博,你在旁窥探了这么久,也该出来现身了吧!” 眼见众人都猜到了那人身份,徐子骧也不拖延,直接就高声就叫破了他的身份。 其中暗含内力,少林寺山门外少说也有千米范围,可他的声音仍能不差分毫传入众人耳中。 听闻徐子骧声音在耳边忽然响起,众人惊讶之下,也更是震惊于徐子骧武功之高。 “哈哈哈,老夫消声觅迹数十年,自问瞒过了天下人,可唯独被你这个后辈识破了身份,真是有趣!” 随后,伴随着一阵大笑声,一名灰衣身影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只见他脚尖在空中轻踩数下,就好似在平地腾挪一般自如,显露的这一手轻功就足以让在场多数人自愧不如了。 人群中童姥紧盯着这灰衣身影,眉头也是微皱。 她如今功力尚未完全恢复,自然也没能察觉到这人存在。 不过以她来看,纵然她武功全然恢复,若想取胜也要在百余招之后。 这一幕,自然让她以为中原武林近年来的无人的想法也变得淡了不少。 “父亲!” 眼见这灰衣身影出现,慕容复不免神情激动。 “老庄主!” 同样在他身后的邓百川,公孙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也是难掩面色激动。 “慕容博老施主,你可瞒得我好苦啊!” 眼见这灰衣身影承认自己的身份,玄慈大师却是面色复杂。 他们二人相识于少年之时,所以他才在慕容博假传消息时深信不疑,结果导致他错杀好人。 他从雁门关外返回后,本欲兴师问罪,结果却听闻慕容博英年早逝的消息,他当时还以为是慕容博难耐心中愧疚,以致英年早逝。 所以这多年过去了,他仍不愿牵连这位故人。 可是却没想到,自始至终自己都被瞒在鼓里,甚至还连累了玄悲师弟因此惨死。 当初慕容博早逝之后,他曾派玄悲师弟前去吊唁,而想必以玄悲师弟一向谨慎为人的性格,自然是从中看破了什么破绽,所以这才连累了日后他死在身戒寺中。 “玄慈大师!” 故人相见,一身灰衣的慕容博轻松以袖中指点到崔百泉过彦之二人后,随后便拱手向玄悲打起招呼来。 “二弟,暂且稍安勿躁!” 徐子骧出手拦住了欲意出手的乔峰。 “二哥!” 一旁的段誉则也拦住了他。 段誉自然明白自己二哥此刻心中的怒意,可眼下在少林寺的山门外,唯恐也引得少林僧众攻来,所以也连忙拉住了乔峰衣角。 “父亲!” 慕容复这时候也脚下一动,出现在了灰衣人背后,身后的四大家将,王语嫣等人这时候也面带惊喜跟了过去。 “慕容狗贼,还我师父命来!” 被指力点倒的崔百泉过彦之二人却仍是高声叫骂不止。 “徐公子,还请您为我青城派做主!” 眼见伏牛派的二人连近身都做不到就被此人隔空点倒,身为青城派掌门的司马林自然是看在眼里,心知自己远非此人对手,可又不愿就此放过这仇人,所以便直接隔空朝着徐子骧跪了下去。 “还请徐公子为我们做主!” 身后数名身穿白袍的青城派弟子也是眼角通红齐齐拜了下去。 眼见青城派如此做法,周遭的江湖中人无不脸色一变,倒地的崔百泉二人此刻也是有模学样学了起来。 “恳请徐公子为我们做主,日后我们伏牛派弟子甘愿做牛做马,只求报得杀师之仇!” 听闻众人的请愿声,慕容复则是脸色微变,连忙拱手道:“徐兄……” “慕容公子,你若是想要出来解释的话,那大可不必了!” 看到慕容复开口,徐子骧却抢先开口打断道。 “你我二人朋友一场,所以我不愿这上一代的恩怨牵连到你!” 看着面前眼带犹豫的慕容复,徐子骧则又是缓缓说道。 “不错,复儿,此事和你无关!” 眼见自己儿子竟然相交了这般高手,慕容博一时也是大感老怀大慰。 明白自己如今在江湖上已是人人喊打,不愿连累慕容复的他自然乐得如此! “既然慕容博已经现身,那当日在少室山中残害了乔三愧夫妇的恶人也该现身了吧!” 徐子骧话说道这儿,一旁的乔峰却是怒目圆睁,当日少室山下养父母的惨死,他可是至今仍然为憾! 今日听闻杀害自己养父母的恶人竟然仍在少室山中,他自然怒意难耐。 “恶贼,快快滚出来受死!” 少林寺山门外,顿时响起了乔峰的惊天怒吼。 其暴喝好似一声虎啸响起,顿时引得大半江湖中人面带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只有寥寥数人由于功力深厚这才安然无恙。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当年事 “别人杀得我辱得我,可唯独你却不能!” 就在乔峰暴喝声响起后,一阵清冷声音却忽然在人群外传来,紧接着就见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 原本他与慕容博一样,躲在暗处窥探着时态的发展,可是徐子骧的插手,以及乔峰隔空咆哮却是逼得他不得不现身而来。 此人一身黑衣,脸部也被黑布蒙住,只露出一双冷点般的眼睛, “藏头露尾的鼠辈!” 眼见此人光天化日之下,一身黑衣不算,还蒙着面,已是怒极的乔峰自然不会轻信他的言语,所以怒喝一声,就要动起手来。 “二弟,他说得对,这天下其他人可杀得他,可唯独你却不能!” 就在这时,徐子骧则拦在了乔峰身前。 “大哥,怎么你连你也……” 眼见徐子骧也拦在身前,乔峰一时间也不由得迟疑起来。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番话,乔峰自然是不会轻信,可若是徐子骧所言的话,他就得必须认真考虑了。 乔峰虽然和他这位兄长相识不久,可却很清楚他的为人,清楚他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所以正因此如此,乔峰才会心中变得困惑起来。 “还记得雁门关外的石刻吗,正是此人所留!” 看出乔峰眼中的疑惑,徐子骧暗叹一声后,也道出了此人来历。 闻言,不仅是乔峰面色一变,就连一旁的玄慈大师也脸色剧变,作为当年雁门关惨案的参与者之一,他的确从眼前的黑衣人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至于慕容博,听闻徐子骧揭露此人身份后,则瞬间面色凝重起来。 作为同样藏身于少林寺长达二十多年的人,他怎能认不出眼前的黑衣人,他们二人早在十余年前就曾撞在一起,其间二人交手了三次,但都不分胜负。 当初慕容博还不清楚此人身份,还倒是和他一样打着同样注意的人。 毕竟江湖上并不乏聪明人,他能想得到去少林寺偷学武功,旁人自然也可以。 被徐子骧道破此人身份后,慕容博也不禁恍然大悟。 这天下除去他之外,也唯有经历过家破人亡的人才会和他想到一处。 “不错!” 眼见自己被人看叫破来历,惊讶之下的黑衣人也不在反驳,反而点点头承认了下来。 “难道他是……” 徐子骧这番言语看似简单,但其中所蕴含的现实却是差点让乔峰感到天摇地动。 “不错,我正是你的生父,峰儿!” 看到连乔峰也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来人不禁哈哈一笑,随后便掀开了面罩。 眼见此人方面大耳,虬髯丛生,相貌十分威武,约莫六十岁左右年纪,一旁的段誉和阿朱二人不免“啊”的惊呼出声。 不怪他们二人一时失色,实属此人相貌和一旁的乔峰过于相似! “原来是萧远山施主!” 看到他们父子二人相认,一旁的玄慈也是双手合十道,当年在雁门关外铸成大错后,他就一直心中有愧,所以这二十年间功夫也未有寸进,反而是几位师弟在修为上反超了他。 “哼,大和尚,你用不着假惺惺的客套!” 对于玄慈的施礼,萧远山却是怒目相对。 当年一家人惨死在雁门关外,他至今难忘,虽说这些年他暗中施展手段,也让这玄慈和尚惨失独子,可仍难免消除他心中之恨。 “阿弥陀佛,老衲当初铸成大错后,至今日夜难寐,不过今日得见萧施主真身,老衲心中反而松了口气!” 明白萧远山对于自己的恨意,玄慈此刻也不否认,只是长诵一声佛号后,便开口说道。 “萧施主今日若是为了报仇的话,老衲我自然不会还手,不过在此之前,还请萧施主稍等片刻,老衲还有话和旧友说!” 说道此处后,玄慈目光扫过众人,直至落在了一旁的慕容博身上。 “慕容姓原是胡人姓氏,最早可追溯道汉桓帝时,鲜卑分为中、东、西三部,中部大夫柯最阙,居慕容寺,后便以慕容为姓氏。” 说道此处,玄慈大师停了下来。 “慕容博先生,你看老衲说的对不对?” “既然玄慈大师已猜到了什么,又何须我解释什么!” 听闻这为故友居然从自家的姓氏中猜到了自己乃是鲜卑种,慕容博一时也是面色古怪。 本以为他行事足够隐匿,可不料今日先是在这少室山被一个后辈叫破了身份,后来又被当年的故友从这蛛丝马迹中猜到了他们慕容氏的来历。 “既然慕容先生不否认,那么这一切老衲就明白了!” 眼见慕容博并不否认,玄慈大师脸上的神色却是黯淡了几分。 他们二人相识于少年,他当初本来还以为这世上他又多出了一位深交好友,现在想来,恐怕当初二人的相识也并非那般简单! “玄慈大师此话怎讲?” 二人如同打着哑谜的对话,却是苦了周围的江湖中人,大字不识几个的他们自然不会清楚其中的隐喻。 “慕容家的先祖慕容龙城传闻是大燕国后人,现在想来此言不虚!” 这时候人群中却忽然传来一阵飘忽的声音,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而听到此人开口,徐子骧是眉头轻皱,而慕容博却是心中一惊。 以他的耳力,自然听出这传音人乃是女子。 而且其传音手段之精妙,就算他也不免惊叹。 不过其内功还是稍有不足,不然他也辨别不出此人的大概方位。 “尊主!” 符敏仪看着在怀中传音的女童,眼中难掩担忧。 “别怕,他们才没空寻姥姥的麻烦!” 明白符敏仪眼中的担忧,但是童姥此刻却是镇定极了,反而开口安慰起了别人来。 “老衲现在想来,慕容先生你的所做所为才能解释通了,柯百岁施主家财万贯,你若要复国,自然缺少银两,而你若要起兵,山东无疑是最好的立足之地,为此你才杀害了司马卫,企图挑起青城派和蓬莱派这两个死对头的纷争。” 紧盯着一旁看似镇定自若的慕容博,玄慈的话语却是让在场人为之一震。 “至于为何要杀五虎断门刀的秦施主,想必想来也是与秦家寨所在位置有关,秦家寨地处云州,若你要起兵此处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你以要杀秦伯起,就是想引起秦家寨的内讧,好让他们日后为你所用!” 玄慈大师每说出一人,慕容博的面色也是更加古怪。 “而玄悲师弟的死,恐怕是老衲连累了他,当初老衲派他前去吊唁,想必玄慈师弟正是从慕容府上看到蛛丝马迹,猜到慕容先生要造反意图,所以才被你盯上了。只是玄悲师弟一直久居寺中,你一直找不到机会,数月前他因四大恶人南下前去大理报讯这才被你找准了机会!” 说道这儿,玄慈长诵一声佛号,身后玄难,玄渡,玄痛等人也是如此。 “哈哈哈,不愧是玄悲大师,没想到你足不下户,却对江湖上诸般情事却了如指掌,正是令人好生钦佩!” 眼见自己所图谋皆被玄慈大师道破,慕容博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直误以为慕容先生当年也是误传假讯而已,但现在看来却是有意挑起宋辽两国大战,好为你复兴燕国创造机会!” 话说道此处,玄慈面色上看似不悲不喜。但眼中却是藏有一丝黯淡。 他自认相识这么多年的老友,其实骨子里却是利用与他,任何人都不免会心中失望! “大师莫要怪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只是尽人事而已!” 明白自己此举过于阴险,但为了复国,慕容博还是觉得此举无伤大雅。 “哼,你们为了复国也罢,为了复仇也好,可不该为了这一己之欲牵连无辜之辈!” 眼见真相大白人间,徐子骧却是面色冰冷地站了出来。 “慕容博,你为了复国机关算尽,可你想过没有,你这番努力终究不过是水月镜花!” “小辈,你又知道什么?” 看到自己多年图谋被人形容成水月镜花,以慕容博之心性自然也难以忍耐。 “难道不是吗,当年慕容家的先祖慕容龙城也是像你这般,欲意纠合江湖好汉,暗自积蓄力量,意图复国,结果还是输给了宋太祖赵匡胤,没想到你这后人竟然也还是不知变通,朝着一条死路一直走!” 紧盯着面前不肯承认的慕容博,徐子骧却是冷笑不已。 果然,听到徐子骧所言,慕容博表情也渐渐僵硬。 “谁让你目光短浅,又树敌无数,我看现在不仅是你图谋之事将要变成水月镜花,就连慕容家也要遭你连累!” 徐子骧冷笑一声,所说的言语却更是让慕容博冷汗直流。 因为这时的他环视四周,全然是对他怒目相向的江湖中人,就连一身旁的慕容复也遭到了牵连。 看到这儿,慕容博不禁感到头脑发晕,心中也不禁怀疑起来。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萧远山,你找赵钱孙,智光和尚报仇我管不着,可是你不该牵连无辜,乔三愧夫妇和玄苦大师何其无辜,你为何要痛下杀手?” 将慕容博一生所图谋贬得一文不值后,徐子骧随后又怒声呵斥起一旁的萧远山起来。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造化弄人 “不错,乔三愧夫妇是我所杀,而那玄苦也是被我一掌震死的!” 萧远山仰天大笑数声后,也不否认,全然承认了下来。 “我养父母含辛茹苦将我养大,何其无辜,为何还要对他们下此毒手?” 听闻身旁的黑衣僧人亲口承认了,乔峰脸上的神情则变得愕然不解。 乔三愧夫妇含辛茹苦将他养大成人,玄苦是其授业恩师,如今他这一身武功皆是由恩师所亲授,所以自然对此无法理解。 况且此人既然是自己生父,那为何还要将这杀父弑母的恶名栽赃到自己身上? 想及此处,乔峰心中更是难以理解。 “你我本就是父子,既然如此,我杀了和你杀了又有什么区别,况且你养父母将你养大成人不错,可他们也夺了我的天伦之乐,如此还不该杀吗?” 萧远山只是看了一眼乔峰,顿时就猜到他心中的想法,所以这时候便当着众人的面解释起来。 “可是……” 看着仍然不觉有错的黑衣僧人,乔峰却顿感胸中一酸。 “没什么可是,这南朝武人奸诈无比,先是无凭无据就杀了你母亲,后来又将你交给汉人收养,都是居心叵测!” 说道此处,萧远山眼中凶光闪露,吓得周遭的江湖中人无不后退。 “胡言乱语,乔三愧夫妇明明只是山中农户而已,哪里清楚江湖上的恩怨,分明是你胸中戾气难消,这才杀他们夫妇来泄愤!” 就在萧远山眼中凶光外露之际,徐子骧却是忽然开口了。 “小子,你与此事无关,莫要继续插手了!” 被徐子骧所言点破了他杀人泄恨的事实,萧远山眼中凶光一闪,看样子若非不是顾及到徐子骧和他孩儿相交,他早就出手了。 “是非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当年你传你武功的汉人武师应该教过你这个道理吧,你萧家遭天降横祸不假,可报仇也不该牵连无辜,乔三愧夫妇和当年你们一家又有什么区别,都是被人以莫须有罪名所杀!” 对于萧远山言语间的威胁,徐子骧自然是不会畏惧,反而言辞更加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你……” 闻言,萧远山脸色大变。 他早年是辽国萧皇后属珊大帐下的亲军总教头,一身武艺自然是极高。 不过当初也不可能数招间就杀得当初在雁门关埋伏的中原武林的高手们是死伤惨重了,智光大师被他一掌拍飞落到了树上,而汪剑通和带头大哥却被他点中穴道。 拥有这般武功自然是得要名师相授,萧远山年少时曾承蒙一名汉人武师传授武艺,传授他前令他发下不杀汉人的誓言,所以这才是汪剑通和带头大哥数人侥幸活下来的原因。 只是此事极为隐秘,除去他之外这世上应该早无人知晓了! 想到这儿,萧远山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阿弥陀佛,萧老施主,老衲能证实这位徐先生所言虚,当年我将还在襁褓中的令郎交给乔三愧夫妇时,并未提及往事,至于老衲的师弟玄苦,他也受我所托,这才传授武艺给令郎,他们都对当年雁门关外一事并不知晓,所以你的确错杀了好人!” 说道此处,玄慈大师心中暗叹不已。 若非受他所托,乔三愧夫妇和玄苦师弟都不会遭此劫难,想到这儿,玄慈更是觉得自身罪孽深重。 “你们汉人伶牙俐齿,我不与你们争辩!” 被人连番用言语堵得无言以对后,萧远山也只能嘿嘿冷笑。 “好孩子,今日你我父子合力,先杀了当年这些害死你娘的仇人!” 调转视线的萧远山随后又看向了一旁的乔峰,只是这时他的语气也多出一丝期盼来。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焉可不报!” 乔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和他有六分相似的黑衣僧人,语气也变得坚决起来。 “不过……孩儿宁愿自己一个人报仇!” 对于萧远山的提议,乔峰心中犹豫了片刻后,也终于下定了主意。 “怎么,难道连你也怨恨我吗?” 闻言,萧远山整个人也变得乖戾起来。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养父母待我如亲生子女一般,恩师十年间不分寒暑,孩儿才有今日,你是我生父,我不能怪你,但也不会苟同!” 看着眼露苦楚的黑衣僧人,乔峰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语气坚决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一旁的徐子骧听到这儿,则是大笑起来。 “此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徐子骧轻笑一声过后,整个人就已动了起来。 “你……” 眼见徐子骧身法如此灵动,萧远山自然心中惊异。 “你要报仇,我管不着,可你不该杀害乔三愧夫妇,我二弟何等英雄人物,岂能被你连累一身骂名!” 徐子骧身影刚至,一席话就已传入了众人耳中。。 “嘭”的一声巨响传出,徐子骧和萧远山二人手臂皆是一震,随后就分开了。 以他们二人的武功,天下间自然已是鲜有敌手,可无论是徐子骧,还是萧远山,他们二人的脸上的神色则都是眼露意外。 “阿弥陀佛,原来萧老施主这二十年间一直藏身于寺,难怪能将这般若掌练到这般境界!” 一旁逗足观战的玄慈,此刻却是认出了萧远山掌法的来历。 这掌法正是少林寺七十二绝艺中的般若掌,其乃是佛门最精奥的掌法,施展出来虎虎生风,刚猛有余,练将下去,永无穷尽,掌力越练越强,招数愈练愈纯,那是学无止境。 而据他所观,萧远山般若掌的功力已是收入自如了,就算是他也不敢小视。 不过徐子骧所使得的掌法,他却未曾看得出的来历。 “这就是少林寺七十二绝艺中的般若掌吗,威力的确不可小视,可仅凭此掌法还是奈何不了我!” 轻松接下萧远山掌法的徐子骧则并不满足,反而眸中带电说道。 “小辈,休得猖狂!” 眼见自己精修了二十余年的般若掌被这小子轻松接下后,被其讽刺的萧远山自然难忍心中杀意,也顾不得询问这个小子的来历,直接攻了过去。 顷刻间,他黑袍的一双袖口已经全然鼓起,看样子已是动了真怒! “袖里乾坤!” 山门前观战的玄难看到这儿,则是脸色难看异常。 这袖里乾坤本是其成名绝技,而今日被这萧远山在天下群雄面前施展出来,玄难等少林寺高僧们自然脸色难堪。 少林寺自恃寺内有七十二绝技,一向轻视与其他门派,而今日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接连施展了本门绝技,自然顿感丢脸。 “恶贼,哪里走!” 另一边,乔峰却拦在慕容博身前。 原来就在徐子骧和萧远山二人交手的时候,慕容博心中有话想和自己儿子说,但这番举动却被一直紧盯着的他乔峰当做了逃跑! “哼,小辈,我不与你计较,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吗?” 乔峰在大庭广众下直呼其为老贼,自然引得慕容博心中不悦,随后就见二人也动起了手。 乔峰掌法浑厚刚猛,当属天下少见。 慕容博原本还心中藏有轻视,可数招过后,脸上也全是凝重。 “好一个“北乔峰”,的确名不虚传!” 连接了乔峰数招刚猛浑厚的掌力后,慕容博也不免神色凝重道。 “乔兄,你若是执意报仇的话,我愿替家父一死!” 一身杏黄长衫的慕容复此刻却是身影一动,拦在了二人之间。 “复儿,此事和你无关,你在一旁看着就行,我若死了,你也不能报仇!” 看到慕容复插手二人争斗,慕容博自然和乔峰同时收手了。 “父亲!” 对于慕容博的吩咐,慕容复仍是不愿撤身离开。 “痴儿!” 看到这儿,慕容博心中一暖,可藏身于袖中的手指却是动了起来。 慕容复脸色微变之下,顿时就察觉到一股指风袭来,随后就身体一麻瘫倒下来。 “你们将他待下去,今日我与北乔峰之战,慕容家任何人都不得插手!” 出手点倒了慕容复后,慕容博暗叹一声后,便对着一旁的邓百川等人吩咐起来。 听到慕容博亲自吩咐,明白老庄主深意的四人都默不作声起来,就连一向酷爱和人抬杠的包不同也是拱手退了下去。 至于一旁的江湖中人,则是眼见慕容博不愿以众欺寡,也倒是收起了原本心中对于姑苏慕容氏的鄙夷。 就在慕容复被点倒抬下去的时候,一旁的徐子骧却和萧远山二人则已是斗过了数十招。 当日徐子骧在聚贤庄内破了玄难大师的袖里乾坤,萧远山如今故技重施,自然也奈何不了他。 数招过后,就被他用指力点破。 随后萧远山又不死心,又使出七十二绝技中摩诃指。 摩诃指是外来头陀所创,其修炼功法与少林派传统功夫大不相同,路数纯为刚猛一路,而萧远山原本就精通外功,所以这门指法在他手中更是刚猛无比。 眼见萧远山又以指法来对付他,徐子骧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也迎了上去。 原本他这一身武功,其中成就最高的则是拳掌,其次才轮到指法。 可自从得到这冰蚕后,本就阴寒的黑风指力更是变得至阴至寒起来,前又有段誉六脉神剑运行脉络图给了他灵感,现在他指法上的造诣已经不是当初吴下阿蒙了! 面对萧远山刚猛无比的摩诃指法,徐子骧食指上却是寒气逼人,二人相隔三尺,萧远山脸上已经满是冰晶密集了。 感到到这股惊人寒意,萧远山心中大惊,可是此刻已是生死关头,容不得他有所退缩了! 深知这一点,萧远山也只能狠下心来和对方比拼起了指力。 然而二人指力比拼不过数息功夫,萧远山头上身上就满被冰霜所覆盖了,明显落入了下风。 眼看二人生死相敌,在场的江湖中人皆是不敢眨眼,唯恐错过其中情形。 其中玄慈,玄难,玄渡等少林寺高僧则是神色凝重,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寺内长达二十年之久,他们数人自然大感无颜面。 而这时候眼看这二人生死相斗,他们数人又被吸引了目光。 其中萧远山所使的摩诃指也让他们大为感叹,不过徐子骧所使得阴寒指法却更是让他们神色一凌。 “这契丹人要败了!” 人群中,符敏仪怀中的童姥此刻却是暗叹一声道。 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萧远山已是强弩之末了,那道人阴寒内力何其惊人,纵然是她也要退避三舍。 可这契丹人却是耿直如斯,直接和那道人比拼起了指力,他现在看似无忧,其实是用自身内力驱散身上寒意的效果。 但此消彼长之下,他已无任何胜算了! 童姥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萧远山又怎会不知呢,心知若是继续比拼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可大仇未能得报,他这般死去自然不会甘心! 想及此处,他也顾不得其他,强行催动内力,以另一藏在背后的左手却是趁机偷袭,其掌力极为轻柔,若有似无,常人根本察觉不到。 “噗!” 可就在此时,萧远山却身形一顿,嘴角莫名地呕出大口鲜血。 他内息这一紊乱,原本就处于下风的他瞬间就被徐子骧黑风指的阴寒之力附体,顷刻间的功夫,整个人就被冻在了冰块之中。 眼见萧远山被阴寒指力所败,冻在了冰块中动弹不得,徐子骧也是暂且收手,并未直接取他性命。 适才萧远山藏在身后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他,只是他来这天龙之中,还从未遇到过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如今见猎心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惜谁知还是天公不作美,让这萧远山功败垂成了! “阿弥陀佛,萧老施主你不通佛法,强练七十二绝技,却不知这摩诃指乃是当初来本寺挂单的外来头陀所创,其修炼功法和本寺武功大有不同,所以故不可与降魔掌等少林佛门柔功兼修同练,不然内息极易走岔,轻则呕血,重则走火入魔!” 一眼就看出了萧远山刚才施展的掌法正是七十二绝技中的降魔掌,玄慈此刻摇摇头道。 而身后的玄渡,玄难,玄痛,等人看到这儿,也是长诵一声佛号,就连山门外远道而来的神山上人和开封府大相国寺的观心大师等也是齐声默念佛号。 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萧远山为报仇强练少林绝技,可却为想到自己今日会落到这般地步! 世间万物,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萧远山这般结局,也从而印证了这句佛偈!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逍遥叹,扫地僧! 慕容博藏身于少林寺内二十多年,自然便对寺内道路极为熟悉。 可身后的乔峰毕竟正当壮年,武功精力,俱是当世巅峰水准,所以即便有伤在身,二人之间你追我赶之下,反倒是激起了乔峰胸中豪气。 数息后,二人身影已到了达摩院附近。 当初乔峰便是在此和阿朱相遇,如今二人追逐之下又是来到了此地。 眼见慕容博有欲钻进达摩院内,唯恐会被他借机甩开自己,一番疾赶之下已到附近的乔峰则是含怒拍出一掌,明明二人相隔约有一掌有余,可掌力已及后背。 早已领教过了乔峰厉害的慕容博,自然是不会轻易接下。 慕容博头也不会,左手隔空一挥,就见头顶高悬的达摩院牌匾顿时就化为齑粉了。 “好厉害的掌力!” 心惊之下,慕容博自然不愿恋战,随后身影便进达摩院内。 而身后乔峰当然不会放弃,也紧接着跟了进去。 由于徐子骧当初十月之约的缘故,寺内只剩下一些武功低微的小沙弥,所以只能任由乔峰和慕容博二人在其中追逐交手。 “快,谁看到他们二人吗?” 抢先一步回到寺内的玄难等人,则是一路追问着寺内留守的僧众们。 而在身后,原本汇聚在少林寺山门前的江湖中人们也是涌入了进来,只见他们和寺内僧众一同寻找着乔峰和慕容博二人身影踪迹。 一时间,少林寺这座庄严古刹顿时就变作了闹市一般! 与此同时,徐子骧身影也追到寺内,穿过林间小径,绕过几个弯后,就听水声淙淙,原来他已来到一条山溪旁。 而在山溪旁则耸立着一座阁楼,其中牌匾上写着藏经阁三个大字! 看到这儿,徐子骧心中一动,便知自己已来到了那位扫地僧的附近。 同时藏经阁内,却传出激烈打斗声。 徐子骧身影刚动,身旁却有人先行一步,其人身法飘逸,速度也是奇快,顷刻间就已到了藏经阁内。 看到这儿,徐子骧眸中精光闪露。 因为此人身材矮小,看上去明明只是一个八九岁左右的稚童模样,可却有这般武功! 而此方世界中,如此模样却有这般武功者只有一人,那就是灵鹫宫的天山童姥! 只是此人本应远在天山缥缈峰的灵鹫宫中,怎么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儿,徐子骧不禁眉头微皱。 他承无崖子所托,要化解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之间恩怨,本以为还要等些时日,却未想到事主之一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就在徐子骧心中思量时,“轰隆”一声巨响传出,藏经阁二楼窗户便被一人撞破,随后又见一人身影紧追出来。 “慕容老贼,今日就是你丧命之时!” 乔峰身影刚落在藏经阁外,就怒喝一声。 “乔峰,我敬你为世英雄,却没想到你是这般没有见识的莽夫!” 慕容博轻轻抹去嘴角血迹,随后开口讥讽道。 不久前,他在少林寺山门外见识到了乔峰和其的武功后,就欲拉拢他们,可是顾及寺外人多口杂,这才将乔峰引导寺内。 可是他任凭他如何巧舌如簧,乔峰仍然不为所动。 甚至反而被他激得盛怒不已,欲杀他为后快! “徐先生,你武功高强,见识不凡,难道也认同你义弟的做法吗?” 余光扫到忽然出现在自己退路上的徐子骧,慕容博心中大感危矣之下,却仍面色镇定。 看着出现在身后的徐子骧,慕容博心中大感不妙,可此前他在寺外见识到了徐子骧呵斥玄慈等人一幕,知晓此人不仅武功高强,见识也是非凡,所以内心此处也是存有一丝期待。 “你莫要白费心机了,慕容博,说起来我与你也有私仇在身!” 看着仍在想脱身之计的慕容博,徐子骧面色却是极为冰冷。 半年前,青城派的掌门司马卫被慕容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所杀,作为后世青城门人,他本应和慕容博讨教一番。 只是如今慕容博败相已露,他自然不屑出手! “哈哈,没想到我慕容博竟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只是可惜功败垂成,几十年奔波终究一场空!” 闻言,慕容博却是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此时此刻,他身负重伤,又是腹背受敌,况且徐子骧和乔峰二人已算当世顶尖高手,遇到一人他已是不敌,更何况是二人夹击呢! 不过人故而有一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 只是慕容家历代复国夙愿仍未大成,让他这般去死自然有所不甘! “慕容博,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当年你先祖慕容龙城走上这条死路,没想到你还是如此!” 看着至今仍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何失败的慕容博,徐子骧却是摇头道。 “当年宋太祖赵匡胤能黄袍加身,除天时地利外,也有他手下兵强马壮的缘故,而你慕容家要复国,眼界却只局限于江湖之中,想要依靠一群江湖草莽复国,实在是痴心妄想!” 对于慕容家历代想以江湖草莽起事的想法,徐子骧实在是无法理解。 家中无人出仕,也无人在军中担任宿将,只凭想当然的起事,实在是过于儿戏,更何况慕容博为了复国,几乎自绝于中原武林。 恐怕现在的姑苏慕容氏的名声,也被他连累到了! “阿弥陀佛,居士这般言辞恐会动摇天下安危!” 忽然这时候,就在众人耳边却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闻言,慕容博和乔峰二人俱是面色一变,只有徐子骧是面色如常。 “你这老和尚究竟是人?” 同时藏经阁后院却同时传来一阵女声,身材矮小的童姥这时候却面色凝重地看着手持扫帚旁若无人地扫着地面。 而在他的身后,却有一位面色胀红番僧。 此人正是鸠摩智,适才他在暗处窥探到这老僧正在与人交手,随后便出手偷袭。 可惜他这一掌,却被一堵凭空出现的三尺气墙所挡住,老僧安然无恙,反倒他自己被这堵气墙弹回来的反震之力变得面色潮红,分明是吃了大亏。 原来扫地僧早已察觉他近日来在寺内偷学武艺,只是装作不知,可是谁知他出手狠辣,老僧自然是有心惩戒。 “你又是从何处学来的小无相功?” 目光瞥到了一旁面色潮红的鸠摩智身上,天山童姥则是眼神变冷。 逍遥派门规森严,若非本门中人,外人是决计听不到这个名字的。倘若有外人知晓了逍遥派,无论天涯海角都要取他性命! 更何况鸠摩智此前所使得的般若掌,分明是以逍遥派的小无相功所催动! 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二人争斗半生,自然不会认错! 难道是李秋水那个贱人私自传授的? 想到已经加入西夏王室中的李秋水,童姥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她如今功力并未全然恢复,若是被她寻上门来,自然讨不到好处! “阿弥陀佛,原来女施主是逍遥派门人!” 听闻天山童姥叫破鸠摩智所施武功,老僧也不由得长叹一声,眸子中更是精光闪露。 逍遥派隐世不出,江湖上鲜有人知道其名声,不过他却不在其中,以他如今的眼力,自然看出了眼前宛若女童身怀高明道家武功,况且她又开口叫破鸠摩智所施武功,自然不难猜出她的身份。 “哼!” 听闻自己身份被眼前老僧叫破,童姥眼中冷光闪动,可她之前是见识到了这老僧的厉害,知道自己此时功力尚未完全恢复,所以自然也不会惹麻烦。 不过她不理会这扫地僧,并不意味着不去了结一旁偷学了逍遥派武功的番僧。 刚听她冷哼声响起,就见鸠摩智忽然闷哼一声,原来不知何时,他周身穴道就被这女童以高明手段打进了数块指甲盖大小的薄冰。 心知不妙的鸠摩智,连忙运功抵抗,可惜薄冰如体早已融化,此刻他体内已被人种下了生死符,无论他如何反抗已经无济于事。 顷刻间,就见他面色惨白,好似入魔一般抓起了全身。 可即便如此,浑身上下的瘙痒深入骨髓,任他抓破全身皮肤也是徒增痛苦!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实告诉我你和李秋水那个贱人究竟什么关系?” 看着在坐在地面上好似疯魔抓挠全身的鸠摩智,童姥的语气则很是咬牙切齿。 她被那贱人一路从天山追到中原,明明有好几次能取她性命,可却故意放过了她,这分明是在玩猫捉老鼠。 以童姥心高气高的个性,自然是容忍不下,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和那贱人有关系的番僧,她自然不会放过。 “女施主手段过于毒辣了吧!” 眼见鸠摩智好歹算作一代高僧可竟落得这般下场,一旁的老僧自然是为之不忍。 “老和尚,此事和你无关,你别多管闲事!” 听到这里,童姥却是冷笑道。 看着面露不忍的老僧,以童姥往日霸道的脾气不去找他麻烦就已是少见,如今自然不会去卖他面子! “那就休怪老僧无礼了!” 话语刚落,就见老僧向前跨出一步,而童姥的心中早已有了预警。 果然下一刻,这无名老僧的右手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可童姥早有防备,眨眼间的功夫,她的身影就已飘然到了身后数丈之外。 “女施主好骏的功夫!” 目睹了童姥如此飘逸的身法,纵然以老僧的见识,也不由得出声感叹。 一击不成,以老僧的辈分,自然不会出手。 所以随后就见他暗叹一声,身影已飘然到鸠摩智身旁,一双手快若闪电,瞬间就点住了鸠摩智全身各大穴道。 “多谢大师出手!” 承蒙无名老僧出手相救,鸠摩智这才恢复了理智。 不过他此刻周身已满是伤疤,再无之前的高僧风范!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出手暂时替你压制奇痒之症,若要彻底根除还需这位女施主出手!” 对此,老僧只是微微摇头,不愿平白承了鸠摩智的大礼。 话落后,就见他身影一动,下一刻竟出现在数丈之外。 “这位居士,你可知此言会搅动天下,连累苍生!” 出现在乔峰慕容博二人视线中的老僧,此刻却单手托掌看向了一旁的徐子骧。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比试 “阿弥陀佛,徐居士所言未免过于耸人听闻了!” 扫地僧双手合十,哪怕他心底也觉得徐子骧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可这毕竟是百年之后的事情,况且大辽国势旺盛,就连西夏和大宋之间的战势也要全凭他们来调停! 故而徐子骧所言,自然是让人觉得有意夸大! “这天下百年后的变化,又有谁说得准呢,居士不满朝政,可也不该教唆慕容博施主谋逆,殊不知无论结果如何,都将造成天下生灵涂炭!” 说道此处,扫地僧的表情也慢慢凝重起来。 “哦,老和尚你是想出手吗?” 徐子骧目光如电,紧紧盯着面前的扫地僧,可他此时的语气也变得冰冷不已。 “阿弥陀佛,居士你胸中戾气过重,不如陪同老僧一同吃斋念佛,也好消除心中戾气岂不美哉!” 扫地僧双手合十,脚下步子却微微向前跨出了半步。 “哈哈,少林寺果然好客,不过老和尚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听闻这般熟悉的言辞,徐子骧不禁失笑。 当年在少林寺中方证大师也是这般对任我行说过,只是说到底也不过是变相的囚禁而已! 时隔数百年,又在这少林寺听闻这般熟悉言辞,自然引得他一时忍俊不禁。 “阿弥陀佛!” 被徐子骧婉拒后,扫地僧面上神色却变得凄苦起来。 “那就休怪老僧无礼了!” 话语刚落,就见扫地僧身影一动,好似缩地成寸一般瞬间出现在徐子骧眼前。 左手凝爪,迅捷如电般抓向了徐子骧右肩。 可徐子骧早已知晓这扫地僧的能耐,所以自然有所警惕,这时眼见他忽然出手,徐子骧也是冷笑一声,一指点出。 二人爪指相交瞬间,徐子骧却是脸色微变,原来他这一指点出,却好似点在了棉花上一般,竟凭空被一睹气墙挡住不得寸进。 而这扫地僧此刻也是面色一变,纵然有以内力形成气墙隔空挡住徐子骧一指,可那指尖上的阴寒指力却还是让他打了个哆嗦。 说来也奇怪,距离徐子骧越近,他就感到周身寒意加重。 不过以扫地僧的如今的内力修为,这般寒意自然是奈何不了他! 萧远山,慕容博二人在少林寺藏经阁一待就是二十多年,而他在这藏经阁所待的时日恐怕比所有人都长。 而且以他曾经一眼就认出鸠摩智修暗中修炼神足经的眼力来看,被少林寺珍藏在隐秘处的易筋经也被其所洞察。 果然,随着他内功运转,顷刻间功夫脸色便恢复正常。 “居士好厉害的寒功!” 以精纯内力驱散寒意后,脸色逐渐变得红润的扫地僧这才惊叹一声道。 “雕虫小技而已!” 徐子骧轻笑一声后,又动手起来。 知晓这扫地僧武功非凡,藏于袖中的双手同时点出。 黑风指和火焰刀的威力本来就不容小视,更何况是以六脉神剑的运劲窍门使出,一时间在藏经阁外是劲气纵横。 可即便如此,一堵无形气墙还是挡住了这冰火两重天的劲气! “好内力!” 目睹了这一幕,徐子骧眼中精光闪动,下一刻身影却忽然移形换影到老僧身前。 “大哥!” 一旁的乔峰瞧见了面前老僧竟然以内力化作气墙挡住了徐子骧的一击,自然也是为之担忧。 而一旁受伤的慕容博则是眼露凝重,他自恃在少林寺神不知鬼不觉待了二十余年,已经掌握了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的大半。 可今日见识了老僧这一手内力化作气墙的手段后,原本心中的自傲就被打消了大半! 心道原来自己这二十年间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此人存在,想到这儿,慕容博脸色则也变得难看起来。 扫地僧无形气墙的厉害,徐子骧可是清楚。 能够挡住乔峰和慕容复二人合力一击,所以以无形劲气尝试无果后,他便转换了方法。 他这一身武功,若要论起其中玄妙,除去本门的鹤唳九霄神功外,其他就莫过于七伤拳了。 这创自崆峒派祖师木灵子的拳法,却属实是一种玄妙拳法,内力大成前欲伤人先伤己,可若内力大成后,却是一门反哺五脏六腑的武功。 也难怪当初木灵子能凭此拳法创建崆峒派,单凭这反哺自身的妙用,就能和少林寺的易筋经相提并论了! 况且这七伤拳练至大成后,其拳力刚柔并济,飘忽不定,正适合和这扫地僧交手。 以扫地僧的武功造诣,竟然也被徐子骧这拳力凝结的一拳没有察觉,直至近身后这才察觉了厉害。 徐子骧一拳使出,老僧面色微变,可此时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只得动手招架起来。 二人拳掌相碰,浑厚真气顿时外放! 好似一阵疾风卷来,二人衣袍皆是鼓起,看样子都是动起了真本领! 就在二人动手的时候,一旁的鸠摩智也被童姥以手段威逼他说出了小无相功的下落。 听闻是从太湖的曼陀山庄中得来,又得知此处女主人姓王,根据鸠摩智所描述的长相,童姥则是脸色一沉。 听其描述长相明显和李秋水那个贱人有所相似,想到这儿李秋水不免想起当年无崖子和李秋水的一段私情,恐怕那时候就珠胎暗结了! 一想到这儿,童姥心中就愤恨不已。 由于她早年修炼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功,所以导致体态发育停滞,这个弊端本该在她二十六岁通过练功弥补,可却被李秋水这个贱人故意所坏,导致她终身都无法长大。 自然而然,无崖子也不会选择她,所以至此才导致了二人反目成仇! 如今听闻这个贱人还有后人存留,童姥自然是恨得牙齿发紧! “尊主!” 与此同时,符敏仪也带着阳天部剩余的姐妹赶了过来。 “不用担心,此处来轮不到那个贱人放肆!” 童姥看着赶到此处的符敏仪等人,语气里则是意有所指。 扫地僧以及徐子骧等人的武功,她已是见识到了,自然明白他们的厉害! 可她这位师妹就未必清楚了,以她霸道惯了的性格,肯定会贸然得罪这群人! 到时候究竟是谁退避三舍就未必了! 少林寺的达摩院内,沿途追到这儿的江湖群雄和少林寺玄字辈的高僧此刻也听到了那阵飘忽不定的声音。 “尊驾何人,不如出来一见!” 一旁的玄痛则用狮子吼大喝一声,少林寺乃为佛家静地,可在今日连续被人闯入,他心中自然存有火气。 不过对于他的狮子吼,来人却是意兴缺缺,根本不做理会。 就在这时,藏经阁外的徐子骧则和扫地僧二人较量到了关键时候,七伤拳拳力多变,刚柔并济之下自然免不了手忙脚乱,随后一时不察竟被徐子骧一拳捣中胸口。 不过好在他内力精纯,只需运转内力就化解了大半拳力。 “老和尚,当今江湖中我认识这么多人,可单以内力来说,还从未有人能达到你这般境界!” 看着只需运转内力就化解了他多种拳力的扫地僧,徐子骧也是不由得惊叹起来。 “居士过谦了,单以居士如今的内力就足以和我相抗衡!” 扫地僧缓缓擦去嘴角血迹后,也称赞起徐子骧的武功。 他看似隐于寺中,但其实对江湖上的变化是熟知于心! “南慕容”和“北乔峰”固然不错,可仍超越不了前人桎梏,而慕容博和萧远山二人则都跳不出这个江湖。 逍遥派三老武功深厚,可也被情之一字祸害半生。 唯独只有眼前的徐姓道人,虽然此前来历全无,好似凭空蹦出来一般,但其武功造化,却让扫地僧不由得眼前一亮。 他修炼易筋经多年,内力深厚自然是无可厚非,可徐子骧年纪轻轻,不过三旬年纪,就有这般内力,自然引得他惊异不已。 “老和尚,你我下一招分胜负吧!” 从笑傲到神雕,再从神雕到这天龙之世,徐子骧遇到太多高手,可他们中却从未像这扫地僧一般内力深厚。 “老僧也正有此意!” 知晓二人功力相差不大,扫地僧也是欣然接受了徐子骧的邀战。 他在少林寺中寂寞了太久,玄慈玄难等人武功故而不弱,可相比于乔峰仍是差了些火候,比起徐子骧就自然相差太多了! 如今棋逢对手,老僧自然见猎心喜! 徐子骧暗运真气,以双手食指,小拇连连发出无形劲气,其中劲气是忽冷忽热,时而让人好似赤身跌落寒潭一般,时而又好似让人置身于火炉中。 不过对此,老僧则仍是镇定自如。 不过随着其僧袍鼓起,又是一股气墙挡在了身前。 就凭这厚约三尺的气墙,足以无视江湖大半高手了! 徐子骧早已料到气墙的厉害,故而紧接着又是忽然变招,左手按在了放置冰蚕的匣子上,借助着冰蚕至寒的特效,右手食指的阴寒指力又是更甚一筹。 气墙可挡内力不假,可却挡不住冰蚕这天下至寒之力,纵然有气墙存在,在这阳光普照下,老僧还是不由得身体一颤。 无形间,所维持的气墙就有破绽。 下一刻就见衣角上多出一个破洞,片刻功夫,附在指力伤的阴寒力道就向老僧周身袭来。 不一会儿,老僧周身上下就布满冰霜。 脸上眼角,口鼻也存有冰晶。 “阿弥陀佛,居士好厉害的阴寒指力!” 纵然竭力以自身内力化解,这才避免周身被冻做冰块的结果,扫地僧暂且化去体内大半寒毒后,这才张开嘴道。 “我也只是取了巧而已!” 看着仍然将此寒毒化解的扫地僧,徐子骧脸色也是有些苍白。 冰蚕乃天下至寒之物,本身就是天下毒物的克星,饶是他内力深厚,强行借助冰蚕之力来战这老僧,也是内力对自身消耗颇大。 眼见只是勉强战了个上风后,徐子骧也不在强撑,直接盘坐下来调息起来。 “师姐,你到底在哪儿?小妹来找你了!” 就在徐子骧和扫地僧二人盘膝调息时,那阵飘忽不定的声音又传到众人耳中。 “贱人!” 闻言,童姥恶狠狠念出了两个字。 紧接着就见一白衣女子飘然而至,目光这时候也落在了在场唯一的几个女子身上。 而在她的身后,则有数名少林寺玄字辈高僧紧追不止,可惜碍于轻功相差太远,只得远远被抛在身后。 唯独只有一名手持铁杖的人影,在其身后一丈之外。 正文 第四十章 化解 “大和尚,你在内功上的造诣果然了得!” 就在扫地僧出手的瞬间,盘膝坐在地面上的徐子骧也是同时起身了。 冰蚕之毒,乃是天下至阴至寒之物,除去至寒之外,更有至毒之称,乃是天下毒物的克星! 可就是面对这冰蚕之毒,这扫地僧竟能凭借自身雄厚真气从中祛除这股寒毒,其内功之深厚,实在是让徐子骧长了见识。 徐子骧自从鹤唳九霄神功大成之后,又吞食了菩斯曲蛇胆制成的灵药,自身内力已经远超旁人。 可面对这位扫地僧,徐子骧却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内力技不如人! “徐居士过谦了,我不过是占了痴长几十岁的便宜而已!” 扫地僧双手合十,转身对着徐子骧缓缓说道。 看着调息了片刻,眼中就毫无疲意的的徐子骧,扫地僧也是微微心惊。 此前徐子骧和他交手,所施展招式无不是极耗费真力的武功,可只经过短暂调息,就立刻生龙活虎起来,实在是令他惊讶不已。 要知道他内功能有此成就,皆是靠两门绝学所赐,其中一门是他早年所得,而另一门则是少林寺的珍藏易筋经! 得此两门神功,他才能在内力一途上突飞猛进。 而徐子骧才多大年龄,以老僧的眼光来看,也不过是三旬左右,可就是这般年纪,武功上渊博不已不说,见识上也是惊人。 可江湖上的这般青年俊杰,扫地僧也并非不是没有见识过! 虽然他们这些青年俊杰,日后都是有所成就,可在徐子骧这般年纪时,却远远没有这般功力! 为此,扫地僧这才心惊不已。 “大和尚,你我就别客套了,你内力虽高,我的确奈何不了你,可我要走,你也未必留得下我!” 看着面前的扫地僧,徐子骧则是皱着眉说道。 经过他和扫地僧一番交手,其中虚实也被他看破了! 扫地僧内力之高,恐怕已是当世称之无愧的第一人! 可在武功一途上,徐子骧也并非逊色与人。 况且扫地僧在寺内苦修久矣,武功招式间早已不带杀意,自然与人在争斗间略显失了上风。 不过他内力惊人,就算一招一式间失了先机,仍能后发制人! 除非真正生死相搏间,不然就算是徐子骧也难以奈何得了他! 但同样徐子骧若想抽身离去,扫地僧也留不住他! “阿弥陀佛!” 对此,扫地僧只是双手合十,长诵一声佛号也不否认。 “李秋水,你还记得当初我让郝连铁树带的话吗?” 和扫地僧寒暄完毕,起身后的徐子骧目光便落在了一身白衣的李秋水身上。 “原来是你这个小贼!” 经过徐子骧提醒,李秋水也终于想起了数月前发生的事情。 “终于想起了吗?” 徐子骧微微一笑,面对着李秋水眼中的寒光却仍是不为所动。 “哼!” 眼见徐子骧竟敢如此放肆,李秋水自然是眼神渐冷,冷哼一声后就长袖飞出。 她这寒袖拂穴的功夫可是了得,之前少林寺的玄慈就是吃了她这一招的暗亏,若非有段延庆出手相助,他这个少林寺方丈就要在天下人面前被李秋水生擒了。 不过徐子骧武功远非段延庆能够相比的,李秋水突然出手,早被徐子骧料到了,他只是手指一抬。 就见李秋水飘飘长袖竟多出一个空洞,那堪比羊脂白玉的素手也暴露在徐子骧眼中。 眼见自己寒袖拂穴被人破解,李秋水惊讶之余,藏在长袖中的一双素手也突然发难。 可惜徐子骧早就知晓她的底细,见她眸中冷光大盛,也是反手拍出一掌。 “嘭”的一声巨响传起,顿时二人脚下就是飞沙走石,而徐子骧身影是岿然不动,看到这儿,自然是出乎李秋水意料之外。 单论武功,李秋水已能立足于天下前五之列。 其功力深厚,掌力多变,远非常人所及也! 至于她的寒袖拂穴,以及白虹掌力皆是当世高明武功,纵然徐子骧自恃功力深厚,心中也是不敢小视于她。 眼见李秋水受挫,一旁的童姥则是冷笑起来。 之前在少林寺山门外,这位青袍道人降服另一名黑袍僧人的一幕,她可是看在眼里。 更不提半个时辰前,在这藏经阁外,他与扫地僧二人神乎其神的交手,她也在一旁见证,自然清楚徐子骧的武功已经通神。 李秋水这个贱人一向眼高于顶,这次终于让她撞到了高人手中。 一想到这儿,童姥心中也是变得畅快不少。 与此同时,受挫于徐子骧手中的李秋水却是再次动手。 随着她藏于袖中的素手暗中发力,徐子骧眼中也是精光闪露,同时也抬手指向了身后。 随后就听一声巨响传出,徐子骧青袍飘动,可身体仍是毫发无损! “好一个白虹掌力,掌力竟能曲直如意!” 接下这一招后,徐子骧也不由得惊叹一声。 “不过我这一招就不知道你能接下来吗?” 徐子骧嘴唇一动,下一刻就见他双拳攻出,他这拳法出手时声势煊赫,看起来又是刚猛无比。 一时间,李秋水也是不敢小视。 同时也是暗运真力,准备挡下徐子骧这一招! 可就在这时候,徐子骧双拳却忽然变招,一双手臂犹似忽然没了骨头,如变了一根软鞭,打出后能在空中任意拐弯。 就是这忽然变招,却让李秋水猝不及防! 原本看起来刚猛无比的拳法,却忽然变得阴柔莫测,就算是李秋水也防备不及时,只听一声脆响,就见李秋水脸色难看。 原来是她右手的臂骨竟被这一抽打从中生生打断了,如此她这才脸色难看! “你这是什么招式?” 吃了这一闷亏,李秋水强忍剧痛,脚尖一点身影就迅速冲着身后退出了数丈。 “灵蛇拳法,只是远不如太妃白虹掌力的精妙了!” 对于李秋水的疑惑,徐子骧微微一笑,就开口道破了自己招式的来历。 “你究竟是何人?” 眼见徐子骧竟然开口道破她的身份,李秋水捂着断成两截的右臂,脸色也更是变得难看起来。 不怪乎她表情变化如此剧烈,皆源于她这个身份过于隐秘! 她原本是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的妃嫔,在李元昊故去后,凭此身份也在西夏国内是备受尊崇! 这江湖上除去童姥之外,其他人根本无从知晓她身份的隐秘。 就在李秋水脸色剧烈变化之际,一直悄无声息的童姥却是突然发难,距离她功力完全恢复还有一些时日,本来遇到李秋水她是要退避三舍! 可眼见李秋水右手断成两截后,心中自然有了其他想法! 她和李秋水之间的恩怨,牵连两人一生,此前童姥并非没有取走这个贱人性命的想法。 只是可惜她承蒙恩师授于小无相功防身,又被师弟无崖子传授了北冥神功,想要杀她也变得极其艰难!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这个机会,童姥又怎么放弃呢! 被符敏仪护在怀里的童姥,忽然掌中便多出一枚冒着寒气的冰块。 随着她手指一动,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寒冰就忽然向前飞出。 可就在这时,徐子骧却是抬手一指,原本飞到了半空中还在冒着寒气的冰块瞬间就被凭空蒸发掉了! “童姥,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本不想插手,可惜我之前答应了无崖子,要替他出手化解你们二人之间的恩怨!” 徐子骧目光瞥了瞥身旁两人,随后却说出二人最为熟悉的名字! “师弟!” 听到无崖子的名字,童姥脸色微微一变。 而一旁的李秋水听到这儿时,也是表情黯然。 她当年和无崖子之间的纠葛,现在想来也不知道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不错,当日丁春秋在擂鼓山中被我制服后,我也有幸见到了无崖子,蒙他托付来化解你们二人之间的恩怨!” 眼见二人听到无崖子的名字忽然变得冷静下来后,徐子骧随后也缓缓说出了当日发生的一切。 “丁春秋?” 听到这里,童姥是一头雾水,可一旁的李秋水则是眼露复杂。 “大概二十多年前,丁春秋偷袭无崖子,并将他打下山崖,害他至此就在擂鼓山中枯坐了二十余年!” 目光缓缓扫过二人,徐子骧说出的一切,却是让二人皆是身影一颤。 当年无崖子被丁春秋打下山崖的消息,李秋水则是最清楚不过! 不过她恼怒于无崖子早年痴迷于玉像而疏忽于她,故而她一直装作不知。 二十年过去了,江湖上再无逍遥派传闻,她本以为无崖子已经死在了二十年前,心中也一直暗暗后悔。 直至今日听闻,她也难免牵动心神。 “什么,师弟他竟被这丁春秋这个逆徒打落了山崖?” 相比于李秋水沉默不语,对当年之事根本无从知晓的童姥则是面色激动。 “师弟,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片刻后,恢复了冷静的童姥又追问起了无崖子的下落。 “童姥,你不必追问无崖子的下落,他如今早已不在中原地带了!” 看着仍然难忘当年感情的无崖子,徐子骧则是暗叹一声。 “李秋水,你是否仍然为当年无崖子痴迷于玉像一事而难以理解?” 看着仍然被困在当年的二人,徐子骧只能提起了玉像一事。 此事无崖子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此事解释给了他,所以徐子骧这时这才提起此事。 闻言,李秋水也是精神一振。 这等隐秘之事,的确是只有无崖子和她二人知晓,旁人根本无从探查,所以这时候她也是信了三分。 当年她和无崖子人生了爱女李青萝后,共居大理无量山中,在山洞内藏有普天下各路的武功,师兄妹情深爱重,时而月下对剑,时而花前赋诗,欢好弥笃,但无崖子於琴棋书画、医卜星象皆所涉猎,所务既广,对李秋水不免疏远,并且根据她相貌打造了玉像,至此就痴迷于玉像,疏远了她! 她当时为此愤恨,毕竟自己一个大活人在他眼前,竟然还比不过根据自己模样做成的玉像! “你难道没有觉得这玉像神情似一个人吗?” 看着仍为此困惑的李秋水,徐子骧则是幽幽一叹。 听闻徐子骧言语,李秋水原本还是困惑不已,可片刻后,她却好似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起来。 “难道是她吗?” 喃喃自语间,语气也变得凄苦悲痛起来。 而一旁的童姥,看着李秋水眼露凄苦悲痛,顷刻后,也是身体一颤,好似明白了什么一样,两行眼泪从颊上滚滚而落。 “不是她,不是她!” 声音透露出一丝欢喜,但又有一丝悲痛暗藏! 直到这时,当年的点点滴滴这才在脑中回溯,当初未能明白的一切,也在此刻尽数想明白了! 藏经阁的群雄和少林寺诸僧本以为会迎来一场大战,可随着徐子骧开口后,不久前这个闯入寺内的白衣女子却忽然变得泪水连连,嘴中更是连声说着是她吗? 只有扫地僧这时似乎清楚了一切,低声默念起了佛经。 PS:过年是真的忙好不好,我早上十点起床,十二点去陵园,忙到了下午四点才回家! 回家后吃点了东西,又继续充当跑腿,一刻也不停歇! 晚上十点后,才有了时间!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一笑泯恩仇 天山童姥,李秋水二人为了争夺无崖子而互相争斗了半生,可到了最后,二人却发现无崖子真正所爱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们。 忽然间,争斗了大半生的二人就仿佛失去了所有兴趣一般,站在原地表情或喜或痴。 片刻后,童姥和李秋水同时抬起头,看着数丈之外的身影,彼此相斗了近乎一生的二人,也终于迎来了相识一笑。 “阿弥陀佛!” 看着相视一笑的二人,在场一众僧众皆是长诵一声佛号! “师妹,你我相争了大半生,现在也该放下了!” 身材宛若女童的童姥,看着面前捂着右臂的李秋水,也是第一次在称呼上将李秋水当做了师妹。 她们师姐妹之间的恩怨,到了今天这一地步,已经不能用谁对谁错来评价了! 李秋水害她终身无法长大,而她又还以颜色,毁了她容貌,二人之间已无亏欠! “师姐,说得对,小妹我即日就返回宫中!” 看着面前的童姥,李秋水则是少有柔声道。 说起来她们师姐妹间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这般融洽了,上次这般还是在师尊健在时。 而如今相隔已过半百,不经意间,二人都已老了! “徐道士,承蒙你今日恩情,日后若你空的话,可以来灵鹫宫中走一趟!” 就在二人相视一笑后,离别前,童姥又调转视线看向了站在原地的徐子骧。 “既然童姥相邀,我又怎会拒绝,他日我必定前去拜访!” 对此,徐子骧拱手道。 “徐小子,他日若是有空,也可以来西夏走走!” 待到童姥说完后,一旁的李秋水临别前也是忽然说道。 “一定!” 徐子骧拱手一笑道。 眼见徐子骧都答应了以后,童姥和李秋水这才飘然离去,身后符敏仪等人也逐一朝着徐子骧施礼过后,也追了上去。 眼见童姥和李秋水二人终究能一笑能泯恩仇,徐子骧也是心中怀慰,有这般结局也算不负无崖子当日之托了! 目送童姥和李秋水二人离去后,藏经阁外一众僧人以及大群江湖中人便将目光又落在了徐子骧身上。 “徐先生,我去去就来!” 心知自己已经拖延太久了,慕容博也是微微一笑道。 “慕容先生且去!” 明白慕容博是去交代后事,徐子骧对此也并未阻拦,直接拱手道。 而一旁的乔峰这时也是目送他离去,有了之前交手的经历,乔峰也是确认了慕容博还不会无耻道这般地步! 况且,就算他趁机溜走了,在江南一代根深蒂固的慕容家却逃不掉,所以乔峰这才放心他离去! “阿弥陀佛,老衲现在也该给诸位一个交代了!” 刚化解了体内逆行气血的玄慈大师,这时候则起身说道。 “方丈师兄!” 眼见玄慈又在众人面前提及了此事,身后脸色苍白的玄渡,玄难二人则是想要阻止。 “诸位师弟,出家人本该六根清净,可我却触犯色戒,早年又轻信他人所言,导致错杀萧远山一家,如今还连累赵钱孙,智通大师等人为我而酥,自感罪孽滔天,岂能轻算!” 话说道此处,玄慈便转身朝着乔峰施起了大礼。 “乔峰,既然你能给慕容博老先生宽限一些时日容他和家人告别,老衲也斗胆请求先领完寺内惩处后,在由你处置!” 随后就见玄慈对着乔峰恳求起来。 听闻玄慈大师所言,乔峰犹豫了片刻,或许是想起了少林寺的授业之恩后,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老衲犯了佛门大戒,有玷少林清誉。玄寂师弟,依本寺戒律,该当如何惩处?” 眼见乔峰点头之后,玄慈脸上也多出一丝感激之情,随后就见他朗声道。 “这……” 一直隐在身后的玄寂,却是满脸的为难。 寺内有此戒律不假,可要是对身为方丈的玄慈施刑却是闻所未闻,故而执掌寺内戒律的玄寂是为难不已。 “玄寂师弟,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少林寺千年清誉毁于我手吗?” 看着仍不愿行刑的玄寂,玄慈不由得厉声道。 “是,执法僧,行刑!” 听闻玄慈言语,执掌寺内刑罚的玄寂则含泪道。 话落,就见两名执法僧走出,而这时玄慈早已自行解开了衣物,遥遥朝着寺内大雄宝殿的方向跪拜下去。 “行刑!” 一切准备完毕后,跪伏在地的玄慈便开口催促起来。 “得罪了,方丈!” 闻言,两侧的执法僧同时躬身道。 随后便站直身子,举起刑杖,向玄慈背上击了下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纵然两位执法僧有心想要留情也做不到,只能硬着头皮将手中刑杖接连打了下去。 要知道寺内戒律,触犯色戒重则一百,常人哪里又扛得住这一百杖,而玄慈又身为方丈,这刑杖只能多不能少,不然又要引得旁人说起闲话。 所以就在这藏经阁外,众人只听闻刑杖重重敲打在玄慈背部的声音传出。 而他们的表情也从刚开始的不以为然,直至近百杖打下去后,他们的表情这才变得肃穆起来。 能够来到这少林寺中的江湖中人,大多眼里也不差,所以自然也能看出,正在大庭广众下接受刑杖惩戒时,根本没用内力抵抗。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紧咬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 这般态度自然引得原本心存鄙夷的江湖中人肃然起敬,就连这次专程千里迢迢前来寻少林不痛快的神山大师也是神色复杂。 片刻过后,转眼间玄慈不用内力抵抗就已受了百杖之惩,背上也满是通红的血印,看到这儿,神山大师眼露不忍,终于他便走出来说道:“玄寂师弟,贵寺尊重佛门戒律,方丈一体受刑,老僧好生钦佩。只是玄慈师兄年纪老迈,又不运功抵抗,眼下已受了百杖之苦,已经足够惩处了!” “是极!” 众人听闻,也是齐声道。 “多谢众位盛意,只是戒律如山,不可宽纵。执法僧,快快用杖!” 不过玄慈纵然面色早已变得苍白,可仍是不肯改口! “行刑!” 随着玄慈一声话落,执法僧又只能硬着头皮执行了寺规。 而一旁的扫地僧看到这儿,也是连连摇头。 玄慈触犯色戒,又误杀萧远山一家,他也是最为清楚的,心知他是为了少林寺声誉着相,这才在众人眼前接受杖惩,所以扫地僧纵然有心不忍,也不好出来阻止。 毕竟世间万物,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玄慈触犯色戒在先,又轻信慕容博所言误杀好人,这才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又是片刻过后,玄慈背上早已遍布密密麻麻的血印,而众人这时候皆是不忍心看下去。 这时候负责行刑的执法僧终于停了下来,望着受此惩处仍不发一声的玄慈,二人眼中满是恭敬。 “回禀师兄,二百刑杖已经打完!” 看着强忍剧痛没有昏过去的玄慈师兄,屹立在一旁的玄寂眼角含泪道。 “扶我起来!” 玄慈年事已高,如今受了二百刑杖没当场昏死过去就全凭是一口心气吊着,明白乔峰和其义兄武功之高,不愿在因此事牵连到寺内的玄慈执意要在今日了结当年恩怨。 “乔峰,当年我轻信他人所言,结果导致误杀好人,现在也该你报仇了!” 被玄寂搀扶起来后,玄慈就示意他防守,最后耗费好久这才缓缓走到了乔峰身前,看着眼前音容相貌皆和当年萧远山无太大差别的北国男儿,直至这时玄慈藏在心中多年话也终于说了出来。 看着面前刚接手二百刑杖,脸色苍白的玄慈大师,乔峰却是始终下不去手。 随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传出,原来是乔峰一掌拍碎脚下用青石板砌成的小路,做完这一切后,乔峰便回头看着闭目领死的玄慈道:“我乔峰从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说道这儿,就仰天咆哮一声,随后竟转身离去了。 望着乔峰的身影,众人皆是意外,而徐子骧则是毫不意外,自己这位二弟的脾气,他可是最清楚不过了! “玄慈,寺内有一名法号慧轮的和尚,他膝下有一弟子……” 看着全凭一口心气支撑到现在的玄慈,徐子骧摇摇头,便以传音的手段,说出他那遗失二十多年儿子的下落! “阿弥陀佛!” 听到这儿,玄慈也不由得精神起来。 “原来如此!” 听闻了自己儿子的下落后,脸色苍白的玄慈嘴露微笑,困扰他二十多年的心事也终于得到了解决。 喃喃自语后,便忽然脑袋一垂,身子也瘫倒下来。 “玄慈师兄!” 一旁的玄寂等人看到这儿,连忙扶住玄慈快要倒下的身形,可就在他们触碰到玄慈的身形时,他们众人的脸色却不由得一变。 原来玄慈此时早已自断心脉了,此前他带着众人踏进寺中时,就提前点住叶二娘的穴道,就是为了独自承受这份业果。 如此得知自己亲子下落,他心中早已无任何遗憾,自然不会继续苟活于世! “徐先生,不知……” 就在玄慈圆寂后,一旁的段延庆则也小心询问起了自己儿子的下落。 之前承蒙他出手,少林寺才未在众人面前继续出个大丑,所以在他受伤后,玄渡等人也并未为难与他,相反还赠与他灵药,所以他这才恢复这么快! “你看到身后那名白衣飘飘的公子了吗?” 对于段延庆的疑问,徐子骧则是微微一笑道。 听闻徐子骧所言,段延庆连忙回头看去,只见背后段誉正带着四大家将以及岳老三,护着化作冰块的萧远山以及昏死过去的叶二娘赶了过来。 在这众人中,唯有段誉是一身白衣! 看到这儿,段延庆眼冒精光。 段誉他自然是认识,之前他们四大恶人亲赴云南大理,正是为了寻段正明晦气,当初他还亲自将段誉生擒。 只是这段誉明明是段正淳独子,又怎会是他的骨血! 心中存有此疑问,段延庆更是认真打量起了段誉。 只是段誉俊秀样貌和他当年少年时颇有相似,况且段正淳脸方,而段誉脸尖,相貌全然不像! 看到这儿,段延庆心中也对段誉是他骨血之事有了七分相信。 “哈哈哈哈!” 就此,段延庆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他为了重夺皇位,可谓手段不用其极,可每次都无法撼动段正明的皇位,只得废然而退! 可是未想到自己努力半生都无法达成的目标,却在自己儿子身上就达成了! 自己无法夺回皇位,可自己的儿子却是镇南王世子,日后将要继承大理皇位! 想到这儿,段延庆不由得感叹造化弄人! 为此,在这少林寺中,段延庆仰天大笑三声就忽然离去了。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段誉,带着四大家将和其他人继续朝着寺内赶来。 …… 春去冬来,一转眼就一年就过去了,雁门关外一条羊肠小道上,只见一名青袍道士正快步向前。 天上正飘着鹅毛大雪,可这道人行走在大雪中,身上衣物仍是十分干燥不见片雪加身,好似熔炉一般周围的雪花刚落在半空中就被蒸发掉了,实在匪夷所思! 此人正是徐子骧,当日他和乔峰段誉齐聚在少林寺后,他们兄弟三人就暂且告别,各奔东西了。 萧远山执念过重,可在目睹了玄慈自断经脉后,心中戾气也消除了大半。 慕容博和家人告别返回后,本欲自裁的他则被徐子骧一指点中假死过去,乔峰和阿朱好事将近,徐子骧也不愿先辈间的恩怨在牵扯到下一代。 经历过生死后,慕容博心中最后一丝执念也全部消散,自愿皈依佛门以自身苦修偿还自己一身罪孽。 而有慕容博例子在前,同样清楚自己手中冤魂无数的萧远山也忽然醒悟,他大仇得报,唯一还活着的仇人也被人化去武功,自愿皈依佛门。 没了仇恨支撑的萧远山,也顿感空虚,随后也自愿拜进了少林寺中。 至于扫地僧,眼见留不下徐子骧后,索性也不在做徒劳之事,只是带去了皈依佛门的萧远山,慕容博二人离去。 随后在离开少林寺后,徐子骧在这一年间也接连到访了缥缈峰灵鹫宫,和功力恢复的童姥互相交流武功。 童姥一身武功堪称精妙,无论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还是天山折梅手,其中包含逍遥派武学精义,徐子骧自然收获颇丰。 而徐子骧收获并非只有这些,在灵鹫宫后山石壁不仅有逍遥派多种武学,其中还有其他年代久远的石刻,饶是徐子骧见识不凡,一时间也被这石刻记载的武学给吸引住了。 不过好在他内力深厚,足足在洞窟中待了一个月后,这才意犹未尽走出。 告别了童姥后,徐子骧途径西夏,又与李秋水交流一番。 相较于童姥武功,李秋水武功则更多以精妙手段著称,白虹掌力,寒袖拂穴皆是如此! 和当世前五的二人接连交流所学,徐子骧自感受益良久,为此还闭关了一段时日。 直至半月前听闻了乔峰和阿朱即将大婚的消息,他这才动身。 或许是慕容博一席话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慕容复本来就愿成人之美,阿朱和乔峰之间的婚事并未得到任何阻碍。 而有了少室山徐子骧为乔峰正名的往事,江湖上也再无其他人敢以乔峰契丹人身份嘲笑,相反这次大婚,不少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皆是亲自出马,甚至就连丐帮也由新任帮主亲自前往祝贺。 在那条羊肠小路的尽头,乔峰和段誉屹立在雪中,看样子已是等待了许久。 “大哥!” 直至看到了徐子骧的身影后,他们二人这才面露笑意。 “二弟,三弟!” 时隔一年相见,徐子骧也是神色一喜。 就在这大雪中,他们兄弟三人再次相见,一一相拥后,这才朝着身后的院落走去。 而在院落入口处,一身杏黄长衫的慕容复也是恭候多时了。 “徐兄!” 这一次阿朱和乔峰大婚,他也是不远千里,特地从苏州赶来。 至于邓百川,公治乾,包不同,风波恶等人也是同样赶来了,就连身为女子的王语嫣和阿碧二人也是随慕容复从江南赶到了这雁门关外。 …… PS:天龙一卷,写的不太顺利! 不过总算有个结尾了,小时候看天龙八部时,总算感叹乔峰命运多舛,阿朱红颜命薄,可在自己笔下总算能给他们二人有个好结局了! 而慕容复则是被家祖遗愿拖,明明是一个好男儿,却被慕容博一番精彩操作逼得慕容家天下皆敌,纵观全书,慕容复在放下自尊前愿拜段延庆为父前,可还算作一个光明磊落好男儿! 可在此之后,慕容复这个角色就已死了! 另外下个世界,想从黄易的大唐双龙传开始! 正文 第一章 海外异人 东溟派常年孤悬于海外,一年间除去往来的商船外,也甚少有外人前来拜访! 可在今日,身为一派之主的东溟夫人却是主动出来相迎,这一幕若是让江湖上其他人看到了,恐怕要大为惊叹。 东溟派虽不江湖中盛传的在八帮十派之列,可其实力仍不容小瞧! 自从东溟夫人伙同琉球尚家创建东溟派以来,便做起了兵器买卖,而今天下已有大乱迹象,各地反贼世家都在招兵买马,自然东溟派也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尤其是关中的李阀和东溟派关系最为密切,而至于其他三大阀门,也或多或少和东溟派有所交易。 有此基业,东溟派自然声势上也不弱于任何江湖门派,反倒是这些暗地里积蓄力量的门阀帮派有求于她! 按理说,以东溟夫人的身份,这天下间已少有她亲自出来相迎的贵客,可在今日,她却亲自出来相迎,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先生,请!” 在东溟号上,东溟夫人一身湖水绿的华服,高髻云鬓,身段体态都高雅优美,但面上却覆着一层轻纱,像迷雾般把她的样貌隐藏起来。 身段婀娜的她这时候却很是恭敬地招待起了面前的青袍身影,不怪乎她这般恭敬,实在是之前二人相见的场面过于匪夷所思。 东溟派生意全在兵器买卖上,自然东溟夫人也常年飘荡在海上,这次和宇文阀交易完毕后,她便提早返回了海上。 可就在东溟夫人返回琉球时,她却收到属下的禀告。 说是海上有人! 海上有人并不奇怪,自三国时东吴差人远征夷州后,这琉球一代就开始有了商船的踪迹。 不过前来的禀告的单秀却是神情凝重,说是此人非同小可,必须她前去才行! 单秀乃是东溟派四大护法之一,她虽为女子之身,可却为人机敏谨慎,平日里深得东溟夫人信赖。 见到她表情如此认真,东溟夫人自然不会有疑,便连忙随她一同登上甲板,可就在这甲板上,东溟夫人却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 因为在那海面上,竟有人脚踩长木就能渡海,纵然波涛汹涌,他却能维持身形不坠,稳稳站在那根长木之上,丝毫不见晃动。 看到这儿,东溟夫人不由得神色凝重! 大海何其之宽广,纵然东溟派有如此巨舶,挂帆起航时仍难免左右摇摆,倘若遇到了滔天巨浪,船毁人亡也是寻常。 而眼前这人影竟只用一根原木就能维持其身形不坠,实在是令她大开眼界! 单凭其在汹涌海面上仅凭一根长木就能维持身形不坠,就能彰显出其武功不凡了! 以东溟夫人之见识,也是对此不由得感慨万千。 为此她特地相邀此人上船一聚,这才有了后续一幕。 “夫人客气了!” 东溟号上,随着青袍男子微微一笑,就见他朝东溟夫人微微拱手。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夫人才对,若没有夫人仗义出手,恐怕我现在仍在海上漂泊呢!” 说道这儿,青袍男子便郑重朝面前的女子施起了大礼。 这番施礼并非是矫揉造作,而是他真心实意所为。 自从他在婚宴上和乔峰告别之后,便应慕容复之约一同南下去江南,路途中二人也相谈甚欢,为此他还在参合庄中小住了半月功夫。 不过相聚终有离别时,在叨扰了慕容家半月功夫后,他就离去了。 随后忽然兴趣大发的他,便出海去寻找侠客岛的踪迹。 可惜他并无侠客岛的详细地图,只得在海上漂泊半年功夫,这才凑巧在南海中寻找了一处类似侠客岛的荒岛。 而在这岛上的一处洞窟内,他便找到了前人石刻,其中正有诗仙李白所做的名诗侠客行。 这洞窟内的石刻,看似只是摘录于诗仙李白的侠客行,但其实却是暗藏玄机。 不过其诗句旁蝌蚪文注释,每一句都在引人入歧途,除非是扫地僧这般勘破了武学障的隐世高人,也只有石破天这等斗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运气之人才能参透侠客行这首五言诗中所所暗藏的神功。 有前人牙慧在先,他自然也不会可能重蹈覆辙。 而以徐子骧之武功,当今江湖上除去扫地僧之外,也只有逍遥派三老等人有资格能和其论道! 这侠客岛上共有石室二十四座,其中每座石室的石刻都暗藏精妙武功,不过这些常人眼中的精妙武功,却对如今的徐子骧是聊胜于无。 以他今日武功境界,只是单纯招式上精妙已经吸引不到他了。 唯独这二十四座石室外的大石壁上所留的太玄经,却让他受益良多,全神贯注投入在这首五言诗的徐子骧,体内的真气自动跟随诗句旁的蝌蚪文运转起来。 常人见到了诗句旁的蝌蚪文注释,总会为此争执不休,却殊不知太玄经其实暗藏于二十四座石室外的总篇上,其实蝌蚪文和图样都是经脉运气的图解。 得此造化,徐子骧短短一日间就将体内百处穴道串成一条内息,内息之澎湃,好似大江大河一般湍流不息。 同样早年他所学的诸般武艺也随之融会贯通,手中无剑可剑招却是源源而出。剑法、掌法、内功、轻功,尽皆合而为一,早已分不出是掌是剑。随心所欲,既不必存想内息,亦不须记忆招数,就能将徐子骧早年所学的诸般武艺好似本能一般从心中传向手足。 徐子骧只是微微抬手,其真气之澎湃,居然能隔空在身前形成一堵气墙。 其厚约三尺左右,竟能和当初少林寺内的扫地僧相媲美! 当初在少林寺徐子骧使出浑身解数,也能破掉扫地僧的那堵气墙,而今得太玄经造化,徐子骧能将体内百处穴道汇聚成一条线,自然而然也能使出扫地僧那能外放的气墙了。 得此神功,徐子骧自然心中大喜。 为此还特地在岛上逗留了半月功夫,只是待到他出关后,岛上竟然沧海桑田发生了天大变化。 原本停靠在岸边的船只不知所提,岛上的树木在这半个功夫长得更为茂密,连当初进岛的那条羊肠小路也无从寻找了。 若只是这些还好,可当徐子骧出关后,洞窟内的二十四座石室竟然凭空消失,就连洞窟内大石壁上也变得光秃秃,根本没有任何诗句的影子。 看到此处,徐子骧又怎能不知发生了什么。 苦笑过后,他寻了做个木筏准备除害,可惜奈何海流断流,木筏刚出海没多远就被海浪拍散了。 无奈之下,徐子骧只能脚踩独木准备横跨大海。 好在他修炼太玄经后,自身内气相较于之前已成湖泊变成湍流不息的大江大河,自然无碍于他横渡大海。 其间徐子骧是饥了抓鱼,渴了依靠露水饥渴,直至过了数日后,他才在海面上碰到了这艘巨舶。 说是巨舶一点也夸张,两宋年间西域各地商人皆来往于中原,徐子骧也曾见过不少大船,可相较于眼前的巨舶仍缺少了点震撼。 在对方相邀后,在海面风餐露宿了数日功夫的徐子骧当然不会拒绝, 所以脚尖轻点水面后,就见他能凌空直上四五丈之高,随后还竟能在空中行走数十步,这般轻功上造诣,东溟号上的众人却是从未见过。 其实这便是东溟派有所不知了,徐子骧所施轻功乃是全真教的金雁功,此功尤擅身形提纵。 练成后,以全真七子之能也不过只能在城墙上凌空一丈多高,可空中凌空行走三十七步,这已算是他功力深厚了,而郭靖凭借深厚的内功却可凌空直上数丈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故而徐子骧修将自身百处穴道汇集一处后,这金雁功自然远超郭靖,若他愿意的话,甚至还能在凭空行走百余步之多。 有此神乎其神的轻功,东溟号上一众人自然将徐子骧视为高人,丝毫不敢怠慢! “请恕美仙眼拙,不知先生在哪座仙山上修行?” 东溟夫人看着眼前的人影,自然能认出他这是一身道士打扮,可任凭她怎么回忆都不想起道门中何处出了这般高手! 所以她便盈盈一笑后,主动问起了对方的来历。 “鄙人徐子骧,乃是一介游方道士,常年久居海外,恐怕夫人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 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徐子骧微微一笑道。 东溟夫人单美仙,自从他登上这座巨舶后,很快就根据船帆上的纹饰认出了眼前女子身份。 说起这位东溟夫人的身份,其实也不简单! 她本是阴后祝玉妍的女儿,只是魔门历来冷酷无情,而阴后祝玉妍当年被石之轩所骗,导致失去纯阴之身,终身无望突破天魔大法最高境界。 至此她性情大变,为了彻底灭绝情欲,她便和“霸刀”岳山做起了一日夫妇,随后产下一女正是东溟夫人。 而作为她灭情灭欲的产物,单美仙的生死从来未被她考虑过。 所以这才坐视边不负强暴东溟夫人,而也引出了东溟公主单婉晶委托双龙刺杀边不负的后事。 “那不知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听闻徐子骧说自己是孑然一身后,东溟夫人不由得心中一动,开始主动打听起了徐子骧后续的打算。 “我久居海外,这次出山自然是为了领教各派武学,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闭门造车数十年,也该出门领教一下他人武学了!” 说道这儿,徐子骧再次一笑。 对于他的目的,徐子骧是从未改变过。 相较于天龙神雕之世,此番天地则藏有莫大造化。 其中百余年前,一代大侠燕飞携二女和“天师”孙恩一同破碎虚空,就是一个见证。 以扫地僧之功参造化,独孤求败之无敌于世,百年过后都将化作一堆白骨,任凭你生前如何了得,死后却仍是一杯黄土。 如此结局,又怎让徐子骧甘心呢! 好在他相较于扫地僧,独孤求败等人,却又在绝境中多出了一丝生机。 这希望虽然渺茫,可对徐子骧这等修武中人却好似黑夜明灯,起码指引出了前路何在。 “美仙敬佩先生在武道一途上的坚持,不过我们现在身处于茫茫大海之中,距离中原少说也有千里之遥,若是先生不急的话,可以先随美仙回琉球做客,待到补充完淡水食物后,美仙便马上送先生启程!” 望着面前的青袍道人,东溟夫人柔声说道。 “那就叨扰了!” 稍作思量后,徐子骧便答应了下来。 有船代步,他自然不会去选择一木渡海了,虽说他如今内力磅礴不息,可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去选择这般自虐的行径。 况且他神功初成,仍需一段时间来沉淀,所以一番思量后,就点头答应下来。 至于单美仙挽留他的原因,徐子骧也多少能猜得到,无非是和边不负有关! 正文 第二章 东溟派 琉球远居海外,相较于千里之外的中原,反倒是距离东瀛更近一些。 而自从三国东吴开海以来,琉球上的土著接受汉化,尚家也正因此契机而从中脱颖而出。 只可惜他们家传武学平平,又远离中原,为此这才和受边不负强暴的东溟夫人联合起来。 而经过东溟夫人多年经营,远居海外的东溟派竟也也成为了天下间不容轻视的势力,更不提东溟派私底下铸造兵器,而今中原将乱,自然成了各大门阀相争的势力。 不过东溟派毕竟缺少根基,哪怕这些年一直从中原挑选少男少女,可仍逃不出海外孤岛的桎梏。那就是缺少人力。 东溟夫人手下的四大护法,都是因战乱天灾而家破人亡的孤女,经过东溟夫人多年调教,也不过是堪堪达到看过眼的水准。 为此和琉球尚家的联合自然不容有失,在尚家的请求下,也是在东溟夫人的默许下,东溟派公主单婉晶很早就和尚家有了婚约。 随着东溟号驶入港口后,尚家也连忙派人出来迎接了。 其中来人正是尚家这一代的少帅尚明,而他身旁的老者则是尚家辈分最高的尚老,据说武功只在东溟夫人之下。 “夫人!” 随着东溟夫人轻纱遮面,缓缓从船上走下来,尚明便连同身旁的尚老同时向她施礼起来。 不怪乎他这般恭敬,实则是尚家在两者的合作中屈为下位,就连尚明迎娶东溟派公主,实则是他过门而已。 如此内情,他又怎能敢不恭敬呢! 东溟夫人和他柔声交流数句后,便主动介绍身后的贵客。 可是以徐子骧眼光,自然能看出尚明武功平平,倒是他身旁的老者有些修为,不过也不被徐子骧放在眼中。 为此徐子骧只是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了招呼了。 以他往日在江湖上的名头,这般已算是给足了尚家面子。 可徐子骧往日的名头,尚家又怎会知晓,所以他这般姿态,自然被尚家视作了耻辱。 不过碍于东溟夫人在场,以及身后尚老的示意,尚明这才没有当场发作。 而这个小插曲自然不被徐子骧放在心上,此后数天中,徐子骧一直备受东溟派款待。 不过对于东溟夫人的款待,徐子骧是心中有数,所以也接受的很是坦然。 至于这东溟夫人,倒也是极有耐心。 又过了数日后,在一处水榭旁,轻纱遮面的东溟夫人陪伴在徐子骧身旁,而这时在她身旁的女子们也同时默契退了出去。 “先生这几日在这岛上可待得顺心?” 看着一身青袍徐子骧,东溟夫人此刻忽然开口询问道。 “衣食住行皆有人来伺候,又怎能不顺心,不过夫人有话直说便是了。” 回头看了一眼轻纱遮面的东溟夫人,徐子骧微微一笑道。 这位东溟夫人心性手段的确不凡,更可谓耐性也是极佳,前不久琉球尚家强忍怒火没有发作,当然瞒不过徐子骧双眼。 只是以他如今武功,这琉球尚家自然是被他视作土鸡瓦尔不堪一击! 不过说来好奇,这尚家竟能强忍容忍至今,却是出乎于徐子骧所料! 本以为这等庸人,肯定会忍不了多久就会跳将出来。 可是至今仍未行动,自然也让徐子骧看出来这位东溟夫人平日的积威之重,竟能让这琉球的土著安稳如斯! “果然瞒不过先生,美仙有件事想要劳烦先生出手!” 说道这儿,青纱遮面的东溟夫人便朝着徐子骧遥遥一揖起来。 只是她双膝刚刚弯曲,就被一股柔和之力给隔空托起,任凭她如何发力,却始终蹲不下去。 “夫人这又是何必呢,一饭之恩尚且相报,更何况我受你款待这么多日呢!” 徐子骧说完这些,东溟夫人身形就被这股柔和之力给托举起来。 “先生功参造化,美仙远不及也!” 见识到了徐子骧这一手,东溟夫人轻纱下的美目不禁大亮,起身后便衷心相祝起来。 隔空以内力将人托起,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巧妙手段,可若是二人相隔一丈呢! 东溟夫人此前距离徐子骧相隔一丈有余,却仍被徐子骧外放的真气托起,在东溟夫人心中自然是惊讶无比。 “此乃小道儿!” 对此,徐子骧却只是摇摇头。 自从鹤唳九霄神功大成后,他自身内力就能外放一丈之外,只是距离自身越远,外放的内力就越为稀薄,故而他一直未用。 可是在侠客岛上,得到了前代高人所留太玄经后,徐子骧周身百处穴道已是浑然一体,只需念头一动,这源源不断的真气即可从百处穴道汇集一处。 到时莫说一丈,就是三丈也难不住他! 此方世界的武学和徐子骧之前所学皆有所不同,比如徐子骧在天龙遇到的扫地僧,逍遥三老,鸠摩智等人,无不是内功有成之辈。 就连东方不败也是如此,他能以一根绣花针斗遍天下群雄,所凭借可不只是诡异身法,那葵花真气之霸道,以徐子骧偶尔回首也不禁感叹。 而在此方世界中,高手大多却不止武功有成,自身精神也要无漏无瑕。 其中“散人”宁道奇,突厥“武尊毕玄,以及高句丽的“弈剑大师傅采林,他们三大宗师无不是各自武学一途上的,更是自身心灵无暇者! 石之轩为此不惜害死碧秀心,以求心灵无暇无疵。 可惜道胎魔心相互吸引,石之轩终归又对碧秀心动过情,故而在碧秀心死后,他才落得精神分裂的地步。 至此不死印法便有了破绽,而石之轩也错失了攀登宗师之境的地步! 若论起根基,徐子骧自然无惧也! 可若是精神一途上,却不敢说毫无破绽! 不过在徐子骧看来,无论这两世武学如何,其实宗旨都是为了一个,所求超脱而已! 大侠燕飞和“天师”孙恩能破碎虚空,也只是证明这条路走得通,也并不意味着自己这条路并非走不通! “先生还是先莫急答应,此人身份有些特殊,先生还是听完后再做决定吧!” 明白眼前的人影武功之高,早已远超普通高手,可东溟夫人一想到那人的身份,仍是有所迟疑。 “哈哈,看来夫人还不了解我,我此次出海,所求不过是为了寻找强敌好助我攀登上武学最高峰而已,若仅为对方身份特殊就有所退缩,我看这武不学也罢!” 对于东溟夫人的顾虑,一身青袍的徐子骧则是大笑道。 “是美仙唐突了!” 听闻徐子骧言语,东溟夫人薄纱下的脸也变得微红起来,明白此举冒犯到了徐子骧。 随后她告罪施礼后,便提起了这个所杀之人的名字,正是那边不负! 只是在这里,她也稍稍提及了边不负的身份,乃是魔门八大高手之首“阴后”祝玉妍的师弟,外号“魔隐”,在阴葵派内也是颇有辈分。 “魔门吗,说起来我这次重返中原,魔门也罢,正道也罢了,其中成名的高手我日后都会逐一去讨教,只是夫人你确定要将这机会浪费在这里吗?” 徐子骧言语中丝毫未将这边不负放在眼中,最后更是意味深长地问道。 “请先生赐教!” 似乎听明白徐子骧话藏有深意,东溟夫人这时便恭敬请教道。 “我一生极少给人许诺,夫人只为杀这边不负就要浪费这次机会,实在是令我感叹!” 说道这儿,徐子骧背着手走出这水榭楼阁,注视着池塘中一朵朵绽放的荷花缓缓说道。 “可是先生有所不知,边不负此獠武功高强,远非美仙所能敌也,如果不求先手出手,此生恐怕报仇无望!” 轻纱遮面的东溟夫人,说道此处,心中则是变得苦涩起来。 她虽为“阴后”祝玉妍之女,可实则被人当做弃履,这多年来根本不管不问,就连自身武功也是和魔门毫无关系。 而那边不负是阴葵派长老,在派中辈分只低于“阴后”之人而已,他一身武功本就不凡,江湖上能做他对手是少之又少。 又奈何其身份特殊,寻常高手根本不愿招惹于他,所以这多年过去了,东溟夫人一直大仇未报! “我可以传你武功,让你亲自去报仇,而你东溟派又孤悬海外,只需修炼我传武功,数年就足以跻身天下一流势力,岂不美哉!” 回头看着薄纱遮面的东溟夫人,徐子骧所说言语却是让东溟夫人不免心神一震。 “只是先生如此大礼,美仙又何必为报呢……” 犹豫了片刻后,东溟夫人对于徐子骧所言的确是动了心,可正如她所说,如此大礼她又如何回报呢! 东溟派这些年经过她经营,的确是不容旁人小视。 可是相较于四大门阀,以及魔门等大势力相比,自然是相差悬殊,就连八帮十派也略有不如。 而以徐先生之前所展露的武功,就足以在四大门阀中被敬为上宾了,所以他想要图谋东溟派基业的想法自然不成立。 既然不是图谋东溟派基业,难道是图谋她这蒲柳之姿吗? 想到这儿,东溟夫人薄纱下的俏脸不禁微红。 不怪乎她这般胡思乱想,早年未被边不负得手前,她在江湖上也是不乏追求者,一身容貌也是极佳。 况且道士并非不能娶妻,故而她这才胡思乱想起来。 “我欲追求武道之巅,日后自然难免和各大势力起冲突,虽说我孤身一人也是无妨,可这样麻烦难免会多,而我这个人又最怕麻烦!” 徐子骧说道这儿,便停了下来。 魔门,正道高手倍出,可比起明面上的高手,他们潜伏在暗处的人才最为可怕。 慈航静斋名震天下,更和另一正道圣地净念禅院互为攻守,每逢慈航静斋传人出山,身后就总有净念禅院在旁护道。 而魔门更是神秘,除去明面上的八大高手,隐于地下的暗子更是不计其数,就连隋炀帝杨广身旁也有魔门的棋子。 徐子骧武功虽高,可在这天地间还达不到无敌的地步,所以寻一援手自然是有必要的,起码探查消息等一些小事,就不必他亲自出手了。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 徐子骧的言语很简单,明白徐子骧的意思后,原本还有些胡思乱想的东溟夫人不禁暗道惭愧,心中明白自己还是小看这位徐先生的气量。 “美仙愿听先生差遣,只求日后能让我有机会手刃此獠!” 沉思片刻后,东溟夫人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言语间提及边不负时,更是有彻骨恨意传出,随后便冲着徐子骧的身影遥遥一拜起来。 而这一次,徐子骧却是没有阻拦,反而十分坦然地受了东溟夫人这一拜。 正文 第三章 宇文阀 扬州城外的运河上,一艘巨舶则停靠在岸边。 “先生,我打听到消息了,“推山手”石龙已死,武馆和家也被查封了!” 身为东溟派女系四大护法之一的单秀这时候则起身禀告道。 “还是迟了吗?” 听到身后女子的回报,站在甲板上俯瞰江面的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 此时距离他和东溟夫人的约定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而这已是他提前出发的结果了,可惜奈何道路遥远,货物补给也需要时间,所以等到今日,他才出现在扬州城外。 他这次前来,自然是为了“推山手”石龙手中的长生诀而来,可是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先生,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注视着眼前的青袍人影,单秀的眼神里却满是尊敬。 经过徐子骧指点,在这短短一月间,她们姐妹四人的功夫可谓是大有长进,就连夫人也是为此暗暗惊讶。 得此造化,单秀等人自然对徐子骧恭敬不已。 “我们先去和夫人汇合吧!” 沉思了片刻后,俯瞰着江面船的徐子骧则缓缓说道。 长生诀这时候恐怕早已被寇仲徐子陵两个小鬼带离了扬州城,所以若是继续留守下去也无意义。 此次来这扬州城,除了为长生诀以外,还有和宇文阀交易一事。 由于各路义军突起,除去京城大兴,中都洛阳以及东都扬州外,天下间早已狼烟四起,为此杨广是醉生梦死不愿面对,可这也给了宇文阀机会。 当年杨坚以隋带周一事,宇文阀可是未曾忘记。 如今杨广昏庸无道,自然给了他们起事的机会! 为此宇文阀近期索要盔甲兵器数额是越来越大,为了避免宇文阀卸磨杀驴,东溟夫人特地相请徐子骧出来坐镇。 如今已到了当初双方约定交易之日,徐子骧自然是要去助阵。 夜色降临,月色洒落在运河上,一艘巨舶则停靠在运河的海流交汇的地方,似乎等待着什么人影。 “娘,不是说好了从这次开始就由女儿做主吗?” 随着月光照耀在巨舶上,一名红衣妙龄女郎则对身旁的轻纱遮面的女子抱怨了起来。 “婉晶,这次事发突然,下次再由娘向你解释吧!” 东溟夫人轻纱下一双柔目看着身旁的少女,眼神中明显有歉意传出。 自从她这个女儿出生以来,东溟夫人就亏欠她许多。 不禁生下来就缺少正常父母关爱,还在极小年纪就被迫和尚家联姻,如此之下,东溟夫人为了弥补,平日里也极少说教,更是给足了她自由。 任凭她一身男装外出游历,甚至还提早答应将派中大事交由她来处理! 可这一切在那位徐先生来临后,却有所改变了! 若是按照之前的东溟派的发展,提前将派中大事交给单婉晶处理自然是无妨。 可随着她答应了徐子骧后,东溟派就彻底绑在了徐子骧这艘大船上,日后所遇对手恐怕不比今日的宇文阀好相与! “夫人,他们来了!” 就在她们母子交谈时,夜色下却有一艘小艇载着数人缓缓朝着她们划来。 在下属的提醒下,东溟夫人和单婉晶二人则抬头看向前方的河面。 依靠月光,东溟夫人依稀看清楚了小艇上领头则是一名青年男子。 看到这儿,东溟夫人却很是意外。 因为此人正是宇文阀四大高手之一的宇文成都,传闻其一身武功只在其表兄宇文化及之下,平日里极少露面,没想到这次竟在这里遇见了他。 “原来宇文将军,只是不知为何不见家兄宇文大人呢?” 东溟夫人居高站在船首,俯瞰着河面上的小艇忽然开口问道。 宇文阀有谋逆之心,自然是瞒不过有识之士,而东溟夫人虽然算不上名士,但也能从近期宇文阀大量购买兵器盔甲一事中猜出了什么。 而且以宇文化及之谨慎,每次和东溟派之间的交易都是由他亲自压阵,为了防备宇文阀,东溟夫人之前特地将交易地点设立在外海。 这次是由于徐子骧的出现,才给了她信心冒险进入运河中和宇文家交易。 只是这时徐子骧人还未返回,而宇文阀交易的人也临时换成了宇文成都,这自然让东溟夫人心中存有了疑虑。 “前些日子高句丽女刺客罗刹女刺杀皇上无果,结果惹得圣上龙颜大怒,我家兄自然正在追捕那罗刹女!” 对于东溟夫人的疑问,小艇上的宇文成都回答却是毫无破绽,可是东溟夫人心中却仍有不安传来。 “既然宇文大人未至,那么你我下次再做交易吧!” 看着只泛着一艘小艇而来的宇文成都,东溟夫人心中那股不安又变得更浓一些。 “夫人这是为何?” 眼见东溟夫人忽然反悔,原本一脸镇定站在小艇上的宇文成都自然是神情一变。 同时,东溟号背后却是灯光大亮。 众人回头望去,忽然发现两艘巨舰已经堵住了退路。 看到这两艘巨舰,东溟夫人则是脸色一变,不同于身旁见识尚浅的单婉晶,她却认识这两艘巨舰的来历。 它们是由隋朝开国重臣杨素亲自督建而成,名曰五牙大舰,甲板上楼起五层,高达十二丈,每舰可容战士八百之众。 东溟号虽然也是由她用重金打造而成,可比起这战舰却还是有所不如。 两艘巨舰共有千人之多,后路又被堵绝,前路又有宇文成都阻拦,一时间,东溟夫人也不禁有些慌乱。 “宇文将军你这是何意?” 看着站在小艇上的宇文成都,东溟夫人这时候则强装镇定问道。 “请夫人赎罪,在下只是想邀请夫人去城中做客而已!” 话语刚响,宇文成都的身影就落在了东溟号上了。 要知道这东溟号虽不像五牙大舰高达十二丈,可也有近十丈之高,而宇文成都能在顷刻间施展身法落在这甲板之上,就彰显出其武功不凡了。 被宇文成都身法所惊,东溟夫人轻纱下的面色很是凝重,同时藏于袖中的一双素手也是动了起来。 宇文成都刚落在甲板上还未站稳,就见东溟夫人飞袖已至,大惊之下的他连忙反手劈出一掌。 然而他运足功力的一掌劈在这飞袖上却传出了金铁相交的声音,心知这是对方运足真气的结果,但还是让宇文成都心中不禁为东溟夫人的武功感到佩服。 以女子之身,能将武功练到这般境界,已是极少了! 与此同时,而与他交手的东溟夫人却是肩膀一颤,心中也是惊讶于宇文成都的武功。 凭借此番交手,宇文成都已经摸清楚了东溟夫人的武功和自己不过在伯仲之间,可这次他有心算无心,在此设下埋伏,以众击寡岂有不胜之理! “久闻东溟夫人的水云袖法名扬天下,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想到这儿,宇文成都心中大定后,便仍有闲情逸致地称赞起了对方的武功。 可就在这时,身后却有剑芒爆起。 “不可!” 看到手持利剑出现在宇文成都背后的红衣妙龄少女,东溟夫人不禁面色一变。 宇文成都的武功,她可是领教过了,绝非是自己女儿能应付的对手! 况且如此贸然动手,反而会落入敌手。 可惜东溟夫人的话语还是慢了一步,宇文成都身为宇文阀四大高手之一,一身武功只在阀主宇文伤,和宇文化及之下。 虽还未练成宇文家的绝学冰玄劲,可也绝非是单婉晶能挑战的对手。 果然接下来宇文成都就眸中神光大盛,就见他身影忽然一缩,在躲过了这爆闪的剑芒同时,左手直接抓住红衣少女持剑的右手上。 遭此险境,红衣少女依旧神色不乱,直接一掌印在了宇文成都的胸口。 可惜二人功力相差悬殊,红衣女子的一掌只是让宇文成都身形一颤,而她自己却是被宇文成都的护体真气给震得气血翻腾。 而趁此机会,宇文成都就点中红衣女子的穴道,借机生擒了她。 眼见爱女被擒,东溟夫人岂能罢休,可惜她含怒一击飞出,宇文成都却是根本不管,好似认出了红衣女子的身份。 直接将大半功力运在后背,硬吃了东溟夫人一记飞袖,嘴角渗出血迹他此刻却是面有得色。 “我劝夫人还是乖乖跟我回去为好,不然小女性命恐怕难保!” 左手按在单婉晶脖颈上,宇文成都这时虽然伤势不轻,却还是抢占了先机,逼得东溟夫人不得不停下来手。 “宇文阀行事的作风,我今日算是见到了!” 可就在宇文成都志得意满,以为掌握大局时,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不知何时背后竟多出一位青袍人影。 “素闻宇文家冰玄劲名震天下,不知和我的寒功比起来究竟孰胜孰弱呢!” 出现在宇文成都背后青袍人影说道这儿,便是一指点出。 “不好!” 这时候终于察觉到身后人影的宇文成都心中暗叫不好,也顾不上手中的红衣少女了,直接转身反手拍出数掌。 可惜奈何他掌力浑厚,却在这一指面前是黯然失色,只是瞬间功夫,被点中掌心的他就已是面色铁青,浑身打起哆嗦的他,这时眉毛上也已结起了冰晶,分明是寒毒发作的迹象。 “我寒功的滋味如何?” 随手解开了单婉晶的穴道后,青袍人影这才回头看向了正在对抗寒毒的宇文成都。 而这时候的宇文成都已将全部心神放在了对付寒毒上,自然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宇文阀的家传武功冰玄劲也是阴寒著称,可纵然是宇文阀的家主宇文伤亲至也未必做得到这么霸道。 毕竟宇文成都内功不弱,在宇文阀中也只是弱于阀主和宇文化及而已,可在青袍男子这一指面前,他苦修多年的内功却好似薄纸一般脆弱! “多谢先生出手!” 东溟夫人仔细打量了单婉晶片刻后,直至确认她没有受伤后,这才向一旁的青袍人影道谢起来。 话语刚落后,东溟夫人则抬头看着身旁好似愣住了一般的单婉晶,开口提醒起来。 “婉晶,还不快向先生道谢!” 然而这时候的单婉晶则是眼神紧盯着面前青袍身影不放,月夜下,徐子骧身影则更显神秘。 月光映衬他的侧脸,将他本就迥然常人的气质衬托得更为出尘脱俗,单婉晶看到这儿,不禁脸颊微红。 “婉晶见过先生!” 在东溟夫人的提醒下,单婉晶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朝着徐子骧施礼道谢起来。 察觉到自己女儿神色的异常,东溟夫人心中暗叹一声,这时候主动站出来问道:“先生,不知这宇文成都该如何处置?” “将他放回去吧,若是回去的及时,或许还有一条命在!” 说道这儿,徐子骧目光又看了一样竭力抵抗寒毒发作的宇文成都。 他的寒功不比寻常,其中暗含冰蚕之毒,乃是天下至阴至寒之毒,如今经他使出,自然是常人难当。 徐子骧刚至这扬州,自然有心要试探一下宇文阀的武功。 宇文成都年纪尚轻,武功在江湖上可算一流,却还入不得他眼,而相传宇文阀主宇文伤却是将冰玄劲炼制已臻炉火纯青之化境,徐子骧当然想领教一番! 有了徐子骧吩咐,东溟派这才放任巨舰上的人马接走了宇文成都。 不然缺少宇文成都这尊大将坐镇,单凭这群寻常将士自然救不走他! 正文 第四章 大江邀战 宇文成都设伏于运河之上,企图强行带走东溟夫人的原因,徐子骧大概也能猜到。 杨广整日在宫中醉生梦死,不理朝政,看似给了宇文阀起事的机会,可实际上宇文阀也有顾及。 天下虽已大乱,各路义军渐起,仍不被宇文阀放在眼中。 可唯独这三姓门阀,却是宇文阀将来争霸天下的对手。 久居岭南的宋阀虽有“天刀”宋缺执掌大权,可毕竟远离中原,地处偏僻,纵然起事也会失了先机。 而独孤阀此时仍一心为昏君杨广效力,为此在江都城中,宇文阀和独孤阀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止。 不过独孤阀奉命镇守东都洛阳,其势难以延伸,反而是四大门阀中最弱一支。 唯独只有李阀,坐拥关中富饶之地,进可攻,退可守,故而被宇文阀视为争夺天下最大对手。 这才想在起事前借助昏君之手提前铲除李阀势力,为此自然必不可缺东溟派的效力。 东溟派久居海外,可与天下各大势力之间的交易却一直未断,毕竟在这乱世中兵器盔甲当然必不可缺,而李阀自然暗中也和东溟派有所交易。 为此宇文成都听闻东溟派将以往双方交易的地点从外海改为内河后,这才有了想法。 不过宇文成都却是未料到徐子骧的出现,以他一身武功已臻江湖一流水准门槛,虽还不如家兄宇文化及,可也算是不可多得的高手了。 本以为仅凭他一人,加上上千精兵设伏,就足以手到擒来,可还是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暂且不提宇文成都的溃败,在丹阳城外的运河上,徐子骧的身影却是出现在这里,由于东溟号过于显眼,徐子骧等人暂且换回了之前的船只。 不过这次他的身旁,除去了东溟派四大护法外,东溟派的小公主也是一路陪同。 此前徐子骧月色下出手相救的一幕,则让这位东溟派的小公主芳心暗许。 少女总有怀春时,徐子骧武功之高,气度又是不凡,能够赢得单婉晶倾心自然正常。 瞧出了自家女儿心思,东溟夫人自然不会阻拦,毕竟徐子骧无论武功,人品都无可挑剔,相较于尚明更是难得良配,她又岂会阻拦。 “先生,前面就是厉阳了!” 一路沉默无话,终于有机会在甲板上和徐子骧独处的红衣少女则是借机开口道。 “已到了杜伏威的地界了吗?” 听到这儿,站在船首遥望运河两岸的徐子骧眸中精光闪过。 前些时日,杜伏威伙同李子通大破隋军,并且趁机攻占了厉阳,如今丹阳便成为了两方势力相交的地界了。 若是继续南下,自然会遇到杜伏威手下义军,可这次徐子骧来这丹阳,自然是为了寻长生诀的下落。 可是他慢人一步,就步步落后。 纵然手下有东溟派四大护法打探消息,可仍是迟了那两个混小子一步。 打听到那两个混小子和一名白衣女子在码头上搭上了一艘大船,为此他这才顺流直下去寻那大船下落。 “请恕婉晶冒昧,先生为何要追逐那两个小子呢?” 单婉晶这时候提起那两个名为寇仲和徐子陵的小混混时,也是有些好奇。 对于长生诀的秘密,徐子骧并不打算藏私,就所以算单婉晶不发问,他也要给她们解惑。 “婉晶,你可知四大奇书吗?” 故而徐子骧回头后,便考学起了她。 可目光落在单婉晶身上时,徐子骧目光也不禁一动。 他自问平生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美女,而这些女子中其中又以他二弟段誉惊为天人的王语嫣容貌最佳。 而纵然是王语嫣也比眼前的红衣少女略逊一筹,单婉晶如诗如昼,秀气迫人的玉容的确令徐子骧眼前一亮。 而单婉晶自然察觉了徐子骧眼神的变化,可她本就倾心于徐子骧,又怎会介意徐子骧的打量。 她平时在江湖上行走时,总是以男装示人,可自从那夜见识到了徐子骧的风采后,就一直以女装陪伴在徐子骧左右,其中心意就是单秀等人也是察觉到了。 纵然霞飞双颊,可单婉晶却还是强忍心中羞涩,一双秀目反而迎着徐子骧的目光对视了上去。 二人目光对视了良久,单婉晶如此胆大的举动,自然让徐子骧有些意外。 可以以他的处境,实属不知该如何应付,所以片刻后,徐子骧便主动调转了目光。 见到徐子骧眼神躲闪,单婉晶心中有些失望的同时,也更是羞涩于自己此前的大胆举动。 心道难道是自己过于大胆吓到了先生? “除去最为神秘的战神图录外,其余三大奇书都在江湖中有所传承,魔门的天魔策,慈航静斋的剑典,还有上古时期由广成子所著的长生诀!” 为了打破这份尴尬气氛,徐子骧自顾介绍起了这四大奇书来。 “而这长生诀历经辗转原本是落在了石龙手中,可惜由于其保管不慎导致走漏了消息,导致被宇文化及得知……” 说道这儿,徐子骧心中不禁在心中感叹“推山手”石龙的不走运,长生诀修炼方法本来就迥然于世间,导致石龙耗费三载仍无所得,最所以终才会被徐子陵寇仲捡了便宜。 其实说到长生诀,就不得不更提起四大奇书中最为神秘的战神图录,早在远古时代,广成子有缘进入战神殿,悟通了天地奥秘,因此才创出了长生诀。 最后才将这知识经黄帝之手传授世人,而他则潜入战神殿,并在此证破金刚之境。 而在西汉年间,创出“道心种魔大法”的第一代邪帝谢眺也曾在“魔道随想录”中提及过战神图录,根据后人推断,谢眺应该是从一个春秋时期的古墓里,看到过有关战神图录的记载,得窥图录之秘,从而创出道心种魔大法。 慈航静斋的始祖地尼,因得翻阅“魔道随想录”之缘,从而晓得破碎虚空之秘,慈航剑典则是受到破碎虚空的影响。故而仙胎魔种,各走极端,源头则一。 所以说到底,四大奇书其实只有一本,那就是战神图录。 不过碍于战神殿自成一界,又能自行移动。除非夺天地造化的奇人异士,旁人根本推断不出战神殿具体的位置。 而战神殿内又有魔龙守护,若非武功造化已臻天人之境,侥幸进入也不过是入了魔龙的肚子而已。 “难道说这长生诀的下落就在那两人手中?” 听到徐子骧说道这儿,单婉晶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经过徐子骧解释,单婉晶也明白了这长生诀的来历,得知如此奇书竟然现在落在两个小混混手中,也是不禁心动。 眼见单婉晶很快就明白了,徐子骧则是微笑不语。 “不知是宋阀那位高人在船队主持,请靠岸停船,让宇文化及上船问好!” 忽然这时候前方的江岸上却传来一阵雄厚的声音,听到这儿,徐子骧神情不变,可眸子却有精光闪动。 本以为自己已经错过了,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赶上了! “先生,据说这宇文化及乃是继宇文家阀主宇文伤之外,唯一将家传武功冰玄劲练成的高手!” 听闻岸边宇文化及自报家门,一旁的单婉晶则是眼露警惕,唯恐徐子骧不清楚宇文化及的武功,连忙低声解释起来。 如今东溟派和宇文阀交恶,所以单婉晶自然担心身旁的徐子骧因为不清楚宇文化及的底细而吃了大亏。 可是单婉晶却是不知,如今这江湖除去三大宗师外,也只有魔门和正道的几人能够让徐子骧尽兴一战。 宇文化及名头不弱,可凭他还远不能让徐子骧尽兴。 或许宇文家的阀主宇文伤可以,可其他人还远远不行! “宇文大人别来无恙,宋鲁有礼了!” 而就在这时,一阵冲天大笑却从远处江面上的一艘巨舶上传来。 同时这巨舶上的白衣女子和两名少年则是面色一变,很显然没料到宇文化及竟来得如此之快! “原来是以一把银须配一把银龙拐的宋兄,那事情就好办了,请宋兄先把船队靠岸,兄弟才细告详情!” 江岸上宇文化及一边骑着骏马追船,一边笑应到。 当初这罗刹女在宫中刺杀失败后就隐匿暗中,以宇文化及之能也难以寻找她的下落。 可谁知这次为了追查长生诀的下落,竟然还是让他遇到这罗刹女,不能不说是个惊喜! 不过宋阀的面子,宇文化及却是不得不顾及一二,为此他这才好似旧识一般和船上的宋鲁拉起家常。 “宇文家的冰玄劲,我可是闻名已久,不知道宇文大人可否赐教?” 可就在这时,江面上又传来一阵缥缈声音,明显手段比起宇文化及纯以内力发出的浑厚声音要高明出不少。 宋阀船上,正在和宇文化及虚与委蛇的“银须”宋鲁此刻也是惊讶于江面上忽然传来的缥缈声音。 而在宋鲁的身旁,一名衣着华丽的贵公子也在江面打量着,看样子也被这股缥缈声音的主人吸引了目光。 “师道,看来宇文化及今日是惹到高手了!” 明白宋师道是在担心于白衣女子的安危,宋鲁这时候则主动安慰道。 随着江面上有人横插一手,这让原本不想过多承受汉人恩惠的白衣女子这时候也暂且放弃了弃船的想法,而在她身边扬州双龙这时候也面色凝重地看向了江面。 此前他们二人因为长生诀而被宇文化及一路追杀,若非身旁白衣女子出手,他们二人早就当场丧命了,所以自然清楚宇文化及的厉害! 正文 第五章 冰玄劲 随着那阵缥缈声音传来后,宇文化及目光四处探查,可一时间仍判断不出对方的位置何在! 知晓对方传音手段远胜于自己,为此他眸中寒光一闪,同时冷哼一身道:“装神弄鬼!” 他一身武功在天下也可堪堪挤进一流水准,在宇文家内除去阀主宇文伤就属他武功最高,就算是其他三大阀门内,能够胜过他的人也不过五指之数。 况且在这江南一代,其中有名有姓的高手,他那个没见识过! 就连最近势头最盛的江淮军,他也自恃和那位“袖里乾坤”的杜总管在伯仲之间,故而根本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可就在宇文化及目光四处探查的时候,一声叹息却从远处的江面上传来,众人闻声连忙看去。 只见在江面上一道青袍人影却是踏水而来,这一幕则是让宇文化及以及宋阀船上的众人微微变色。 一苇渡江,以宇文化及如今的武功也是能轻易做到。 可要想脚下不借任何外力就踏水而来,宇文化及却是远远不能,这一点,就算宇文家的阀主宇文伤也做不到。 随着对方身影逼近到岸边十丈之内,众人这才发觉此人足下所踩水面,竟在顷刻之间就冻结成冰。 遥想江面距此少说也有几十丈,可此人却仅凭此手段就横渡大江,其真气之磅礴,手段之精妙无不让人惊叹。 看到这里,站在船上的宋鲁等人也是噤口不语。 以如此手段横渡大江,简直是匪夷所思! 相传宇文家的冰玄劲是天下少有阴寒内力,可在此人这一手横渡大江的手段下,简直是萤火与皓月争辉! “娘,这也是武功吗?” 站在白衣女子的身旁,其中一个少年则是张大了嘴。 在他看来,此前宇文化骨的武功就可算是惊人至极了,可今日在这江面看到这一幕,却是真正让他见识到了所谓神仙手段,心中学武的念头也是第一次这般坚定。 而对于身旁少年的疑问,一旁的白衣女子内心却沉浸在更大惊讶中,相比于不懂武功的两个小鬼头,白衣女子乃是师出名门,家师傅采林“弈剑大师”的名头,就算是放在了中原一代也是无人不晓了! 故而她这才清楚那人以真气在起伏不定江面冻结出一条长达数十丈冰面的可怕,其中真气之磅礴,令人匪夷所思! “子陵,你看到了吗? 眼见白衣女子无暇理会他,一旁的少年则拽了拽身旁的同伴。 “我当然看到了,仲少!” 被寇仲从这份震撼中惊醒的徐子陵,这时候也是没好气说道,不过眸子中也多出了一丝和寇仲同样的东西。 “鲁叔……” 船首上的宋师道看着江面被此人冻结出长达一条数十丈的冰径后,也是面色凝重。 “不用问了,此人武功我远不及也,或许阀主可以!” 望着江面多出了一条长达数十丈的冰径,宋鲁苦笑一声后便抢先答道。 不过当他提及阀主时,面上神色却满是崇敬,就连语气中也多出一丝莫大的自信。 看着宋阀叔侄好似打哑谜一般交流,一旁的寇仲和徐子骧自然不解。 唯独站在宋鲁身后的小妾柳菁听到这儿,却是美目闪过奇异色彩,她不比白衣女子久居高丽,自然清楚中原江湖变化。 宋缺一名看似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可却在上一辈眼中却是仅次于“散人”宁道奇之下的高手。 二十岁刚初出茅庐,就以弱冠之龄击败“霸刀”岳山,此后历经大小战百余次,皆未尝败绩! 就连魔门中的“阴后”“邪王”之辈也不愿意招惹他,就从中能看出了他的威慑之重了。 而今日在这船上,她却听闻宋鲁等人对这横渡江面的男子有如此评价,自然不免心中好奇。 “尊驾武功深厚,在下佩服,只是不知尊驾大名,可否赐教,也好让我宇文化及一尽地主之谊!” 看着青袍人影以内力冻结江面的一幕,宇文化及瞳孔不由得紧缩,心知仅凭此人这一手段,他就远不及也后,连忙就收起了心中傲气。 “难怪江湖上会视你宇文化及为宇文家下一任阀主,单凭你这审时度势的眼力,我就得高看一眼!” 来人轻笑一声,身影就已出现在了江岸上。 来人说话和风细雨,顿时让以为来者不善的宇文化及心中顿时一松。 “不过我既然说了要领教你宇文家的冰玄劲,又岂能言而无信,只是希望宇文大人不会再让我失望了,毕竟此前贵阀的宇文成都可是让我扫兴而归啊!” 不过还未等宇文化及高兴多久,来人却是忽然语气一变。 听闻他言语中提及了宇文成都,江岸上的宇文化及和船上宋阀等人皆是神色一变。 宇文家自阀主宇文伤之外,其下还有四大高手,其中又以宇文化及武功最高,接下来才是宇文成都等人。 而从此人言语中提及到的情况来看,恐怕宇文成都早已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儿,众人不禁神色一变,天下有四大阀门,其中又以李阀和宋阀势力最强,可宇文阀如今备受杨广宠信,风头上就连宋李两阀也要暂且退让。 而眼前这青袍人影言语中居然全然不将宇文阀放在眼里,实在令人诧异! “尊驾将成都怎么了?” 听到此人言语中提及了宇文成都,宇文化及不由得面色一变,连看向青袍人影目光里也满是寒光。 宇文阀虽有四大高手,可其中宇文化及最看重却是他这位堂弟,皆因他武功心智都是宇文阀出类拔萃的人物,倘若缺少了他,宇文阀如同少了一臂。 更何况宇文阀正是用人之际,倘若宇文成都有恙,还会牵扯到日后起事,故而宇文化及这才脸色大变。 “看来宇文大人还不知晓吗,令弟宇文成都于昨夜设伏于运河上企图强行带东溟夫人去贵阀做客,可惜被我击退,如今生死就不知道了!” 看着还未收到这个消息的宇文化及,来人则是故作诧异。 哪怕是心中很是忌惮来人的武功,可如今宇文化及也不得不为宇文阀的名头一战了! “尊驾未免太不将我们宇文阀放在眼里了!” 宇文化及冷哼一声道,不过他言语看似含怒,但神情上却丝毫不见轻松。 之前由于忙于追捕罗刹女和搜索长生诀的下落,所以宇文化及才将和东溟派交易一事交给宇文成都,然而未想到,一向办事稳妥的宇文成都竟在此事中出了差错! “如今天下将乱,区区一个破野头也竟敢出来放肆了!” 来人冷笑一声,随后接下来的言语却是让在场众人为之一愣。 宋师道闻言,也是眼露疑惑,直至宋鲁耳语后,他这才恍然大悟。 破野头乃是鲜卑姓氏,宇文家未发迹前也是以此为姓,这本是宇文阀中隐秘,未曾想到竟被对方一语点破! “好胆!” 闻言,纵然宇文化及心中有多般顾及,也是不得不出手。 只见他暴喝一声,就凝掌欲攻。 在这江岸上的空气瞬间就变得奇寒无比,无形间让宇文化及身旁的将士们不由得打起了寒颤。 宇文化及此前见识到了对方将江面冻结的手段,这时候哪怕使出了十二分功力,心中仍是不敢大意。 不过他这冰玄劲,并非单纯以阴寒功力伤人,江湖上普通人听闻宇文阀冰玄劲的大名,大多都以为这都只是一门少见阴寒内力的武功。 其实不然,冰玄劲的真谛全在玄字一决上,其掌力发出的寒劲看似若有似无,其实暗中已经带动了四周空气,由上下四方向对手挤压。 石龙当初就是因此,而惨败在宇文化及手中,毕竟那种不知针对哪个目标以作出反击的无奈感觉,最是要命。 不过青袍人影岂非常人,只是片刻就察觉了冰玄劲的奥妙! “有趣,这冰玄劲的确名不虚传!” 徐子骧轻咦一声后,也开口称赞起了宇文阀的绝学起来。 眼见对方竟然有闲情称赞起自己的武功,宇文化及心中自然怒极,身形一闪,也不再管其他,直接含怒攻出数掌。 顷刻间,江岸上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分。 可是任凭宇文化及掌中寒劲惊人,江岸上的徐子骧却仍是巍然不动,罡风吹动衣袂,他还是一处淡然处之的样子。 “这位朋友过于托大了!” 眼见面对宇文化及的含怒一击,徐子骧仍是不躲不闪,船上的宋鲁则是不免眉头一皱。 而一旁的宋师道也是面露不解,之前徐子骧在江面上显露的一手功夫的确是让他惊叹不已,可宇文化及毕竟不是无名之辈,家传的冰玄劲在江湖上也是名头颇响。 徐子骧如此托大,自然有些不将宇文家放在眼里了! 而船上的白衣女子和寇徐三人,这时候则无心其他,全部心神都放在江岸上正在交手的二人身上。 “既然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了!” 本来还忌惮于对方手段的宇文化及,眼见对方如此托大之后,则是在心中冷笑一声,随后就痛下杀手。 可惜他这蕴含莫大威力的一掌却在距离徐子骧三尺时,却忽然停了下来。 船上宋鲁和宋师道看到这儿也是暗觉奇怪,心中对于他忽然停手的原因感到难以理解! 只是作为身处于当场的宇文化及却是有苦说不出,他那一张黄脸此刻却憋得通红,明明已经使出了真本事,却还是被眼前一层厚约三尺的气墙给隔空挡住了。 所以看似他是忽然停在距离徐子骧身形的三尺之外,其实二人已经以内力交锋起来。 徐子骧内力何其浑厚,不出片刻功夫,宇文化及脑袋就已淌下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眼见对方神情仍是不变,心知自己若继续下去恐怕要内力耗尽而亡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宇文化及暗咬舌尖,撤去了凝在掌心上的真气。 他同时因此口吐鲜血,受伤不轻,可说到底还是趁此脱身了。 虽然身负内伤,可相比因为内力耗尽而亡的处境却还是好了许多。 不过宇文化及到底是性情阴冷,就在离去时仍不忘耍些手段,右手趁此凌空虚拍出一掌,一股旋劲竟然绕到了徐子骧的后心。 此前宇文化及在江岸上见识了对方冻结江面的一幕,就心知肚明自己绝非此人对手,所以故而才将最后的杀招留到了最后。 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宇文化及自以为家传的冰玄劲奥秘还无人参透。 但在徐子骧眼中,宇文阀的冰玄劲其实和李秋水的白虹掌力有些相似,不过相较于李秋水曲直如意的白虹掌力,宇文化及的冰玄劲却只具其型,或许是他将冰玄劲还未练到家的缘故。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徐子骧只是青袍鼓起,就轻松接下他这诡异的冰劲漩力! 的确,相较于李秋水近百载的功力,宇文化及冰玄劲看似刁钻的一击,还远远破不掉徐子骧的护体内气。 “来而不往非礼也,宇文大人也尝尝我的厉害!” 轻松挡下了宇文化及的偷袭后,徐子骧大笑一声道,随后就见他衣袂一甩,竟然将之前宇文化及暗中偷袭的冰玄劲还了过去。 目睹徐子骧挡下他极其刁钻的一击后,宇文化及就已预感到了一丝不好。 紧接着就见徐子骧衣决甩动,竟然将他冰玄劲还了过来。 “不好!” 心知不妙,宇文化及只能本能护住胸口。 然而由于他身怀内伤,动作相较于之前自然是慢了一步,所以很快就被这股阴寒掌力击中左肋。 “噗!” 宇文化及又是大口吐血鲜血,紧接着他的面色也变得极其苍白。 “不对……” 感受到涌入体内奇经八脉中奇寒之力,宇文化及神情大变,因为这股奇寒之力,竟比他宇文阀的冰玄劲还要冰冷刺骨。 片刻间,他就被冻成一个冰人。 正文 第六章 宋阀 “看来贵阀的冰玄劲也不过如此!” 徐子骧衣袂甩动,看着被冻成的宇文化及却是轻蔑一笑。 宇文阀的冰玄劲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高明的内力控制手法,相较于李秋水可以曲直如意的白虹掌力,宇文化及手中的冰玄劲却仍只局限于诡字一途,少了份堂堂正正和人对决的气魄,自然意境上就逊色一筹了! “噗!” 被冻成冰人的宇文化及本来就是伤上加伤,如今又听闻徐子骧言语讽刺,自然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保护宇文大人!” 目睹宇文化及落入险境,身后观战十余精骑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连忙冲过来准备抢人。 其实说起来,他们能被选做为宇文化及的护卫,自然都是军中的精锐,更不用说其中还有数人身怀武功。 可是面对眼前的青袍道人,他们却仍是心中无底,毕竟连位列宇文阀四大高手之首的宇文化及都败下阵来,所以他们十余人也只能凭借一往无前的血气,来拼死相救了! 江岸上本就狭窄泥泞,自然容不得他们十余骑同时策马攻来。 故而一为首高大者,身披重甲,手持长枪催动着脚下马儿抢先攻来。 人借马势,一枪之威的确不容小视! 可是徐子骧又是何等武功,眼见有人骑马冲来,他只是冷哼一声,就见骑在马上的重甲骑士好似遭受巨锤重击似得,整个人直接从马上倒飞出去,摔在地下口吐鲜血而亡。 至于身后骑在马上十余名精骑,也是同时身体剧震,口吐鲜血,看样子他们都是被轻轻一声冷哼给震得内腑重伤。 偶有身体强装者撑住未倒,可他们身下的马儿却是遭受不住内腑重伤,纷纷口鼻渗血四蹄瘫软下来。 顷刻间,江岸上紧随宇文化及而来的这群军中精锐就这样暴毙而亡! “先生!” 忧心于徐子骧安危,单婉晶也带着东溟派众人靠岸了! 然而当她和单秀等人登上江岸上时,却被首先被冻成冰人的宇文化及给吓到了,至于四周也满是身旁重甲的将士尸首以及马匹的尸骸。 而徐子骧却身上寸血不沾,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屹立在江岸之上。 “走吧!” 看到单婉晶和单秀等人出现在江岸上,徐子骧则是轻轻一笑。 “先生,那这宇文化及该如何处置?” 单秀看了看被冻成冰人的宇文化及,则是有些迟疑。 既然如今已经和宇文阀撕开脸了那,自然不能像之前那般放虎归山了,毕竟宇文化及的名头可远非宇文成都可比。 “他奇经八脉已被我震断了,如今一身生机全凭被冰封这才得以保存!” 明白单秀心中的顾虑,徐子骧回头看了一眼化作冰人的宇文化及,这才缓缓说道。 宇文化及本来就伤上加伤,又被自己以斗转星移将冰玄劲还了回去,仓促之间自然无法抵挡,更何况其中这一击还暗藏徐子骧的功力。 听到这儿,单秀等人则是心中骇然。 看上去明明生机犹存的宇文化及,居然已经是一个活死人了! “不知岸边是那位朋友,在下宋鲁,想请朋友登船饮壶热酒!” 看到还不过半炷香的瞬间,对面江岸上就重归了平静,船上观望的宋鲁等人自然心中好奇,这时候便自报家门邀请了徐子骧。 “宋鲁?” 单婉晶等人听到这里,也是脸色微微变化。 如今天下有四大门阀,其中以久居关中的李阀,和雄踞岭南的宋阀实力最强,特别是宋阀当代的阀主,有着“天刀”之称的宋缺,在上一辈人眼中可谓是名气极大。 在上一辈人眼中,这位宋阀的当代阀主乃是一个少见的十全之人,文韬武略无所不通,更可贵他自身武功也跻身当世顶尖水准。 如今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位“天刀”也被人视作有了足以和三大宗师平起平坐的实力! 而在宋缺之下,宋阀也有两名高手,其中正是他的胞弟,有着“地剑”之称的宋智,以及有着“银须”之称的族弟宋鲁。 而这“银须”宋鲁则负责押解私盐来往于中原和岭南之间,由于其经常在中原路面,单婉晶也曾听东溟夫人提起过他。 说他是宋阀的核心人物,深受宋缺信任,武功也是不容小视! “婉晶,你愿随我前去见识下这宋阀风采吗?” 宋鲁隔着江面的邀请,徐子骧第一时间并未答应,反而看向了身后的一身绛衣的单婉晶。 “既然先生相邀,婉晶自当陪同!” 听闻徐子骧居然要邀请自己一同前去,单婉晶心中不禁一喜,可她终究是东溟派的小公主,故而还是强忍住羞意答道。 “那就走吧!” 眼见单婉晶答应后,徐子骧就轻笑一声,带着单婉晶以及东溟派女系四大护法一同登上了宋阀的一艘艨艟。 “在下宋鲁,不知朋友该如何称呼?” 船首上一名中年男子看起来不过年过四旬,却是满头银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的美须,但半点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且神态非常谦虚客气。 “鄙人姓徐,一游方道士尔!” 看着一脸客气的银须男子,徐子骧则是缓缓打个稽首,算是打了招呼。 “东溟派单婉晶见过前辈!” 而在身后单婉晶则和单秀同时持以晚辈礼道。 “东溟派!” 听到这里,宋鲁眸子中不仅多出了一丝意外。 东溟派的根底神秘,可在宋阀眼中却算不上什么秘密,知晓东溟派远居海外,又以兵器生意为主。 原本他心中还不解东溟派和宇文阀交恶的原因,现在看来身旁的这位徐道长就是她们的底气所在。 “原来是东溟派的小公主!” 单婉晶自报家门后,宋鲁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这个江湖说大说小,作为东溟夫人唯一的女儿,单婉晶的底细在各大世家中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看来此前反而是我杞人忧天了,应该是宇文阀应该为得罪道长而后悔!” 看着一旁的青袍道人,宋鲁一语双关道。 在他眼中,这位青袍道人,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一旦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就好似如云隔雾,根本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这一幕,也让一旁的宋师道和白衣女子等人心中是暗暗惊讶。 而以宋鲁的见识,自然明白这是眼前徐道长所修炼道门内功大成后才有神异。 见识到这一幕,宋鲁心中也将原本对于徐子骧的评价有所抬高,视为隐隐和其大兄持平的地步! 至于寇仲和徐子骧两个小子,内心则是震撼不已,心中更是将将面前的青袍道人,视为了神仙般人物! 只有白衣女子神色凝重,自她入中原以来,无论是宇文化及,还是昏君身旁的护卫,都未曾给予她这般震撼。 这种感觉,就好似她小时候初次遇到师尊时一样! 没想到中原竟有这般的人物! 白衣女子紧盯着一身青袍的徐子骧,心底里却是惊讶极了! 自她入中原以来,一路上所遇高手,大多数也是欺世盗名之辈。 也就是在刺杀昏君时,遇到的宇文化及还算是一个强敌,所以自然有些小视于天下人了! “阁下客气了,以我之见,贵阀才是人才济济!” 徐子骧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这才落在宋鲁和身旁的贵公子身旁。 只是为了押解私盐,这船舱下就藏着了不下二十名好手,与其相比,东溟派简直差远了! “道长目光如炬,在下佩服!” 明白徐子骧所言暗指含义,宋鲁这时候也只能苦笑一声。 由于杜伏威和李子通二人联手大败隋军的关系,宋阀此次出海可是带了不少族中好手,而随着一路风平浪静,他们这才暂且隐匿在船舱内。 这其中隐秘,就是连其中刚上船的白衣女子一行人也未察觉,却没想到,这位徐道长刚一登船,就洞察了这一切。 “这位我宋阀的少阀主!” 明白眼前道人绝非江湖上那些欺世盗名之辈后,宋鲁又连忙介绍起了身后的宋师道。 “晚辈宋师道,见过道长!” 在船上目睹了徐子骧横渡江面的一幕后,宋师道就对于面前的徐子骧充满敬佩,此刻自然言语中满是恭敬。 “少阀主客气了” 宋师道的神情中的恭敬,其中并非掺假,徐子骧自然能看出一点。 况且在这番天地中,徐子骧也很是欣赏这位宋阀的谦谦公子! 故而这时,也稍稍打量了一下面前温润如玉的宋师道。 作为宋阀的继承人,宋师道自幼成长就被其父“天刀”宋缺所掌控,喜欢上傅君婥,却因为她异族身份而不得不放弃。 当心中好不容易有了为了爱情叛出家门的勇气了,可傅君婥却已早已命丧于宇文化及手中。 日后即便得知了傅君婥的死讯,仍坚持在各大势力追逐下,毅然送梦中情人的师妹返回高丽,这份痴情纵然是一向鄙夷世家子弟的跋锋寒也佩服不已。 今日见到了这位才情不下于李世民,却因为有一副悲天悯人情怀而放弃争霸天下的宋师道,徐子骧心中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少阀主,道家讲缘法,我观你与我有缘,不如拜在我门下可好?” 目光落在面前的谦谦公子身上,徐子骧微微一笑,却说出了一个令在场众人所料不及的请求。 “我在刀道一途涉猎不深,可在剑术上的造诣却自认足以排在天下前三,你若拜在我门下,不说天下无敌,日后也可跻身天下前十!” 看着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的宋师道,徐子骧则又继续补充道。 此方天地上,用剑高手反而少得可怜,除去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外,其余人剑术上的修为残次不齐。 若真要排出个高下的话,慈航静斋中还未出世历练的师妃暄也可算半个。 不过待到她日后达到剑心通明的地步,徐子骧才有兴趣和她过过招! “道长,收徒这般大事不能这么仓促吧?” 一旁的宋鲁见到徐子骧竟然这般心急,自然有些哭笑不得。 “少阀主,你若拜在我门下,你若不想干的事情,这天下人就绝对没人可以强迫你,包括贵阀的阀主!” 根本不理会宋鲁的言语,紧盯着面前的宋师道,徐子骧接下来这番话却是直接点破了宋师道心中的顾虑。 说道这儿,徐子骧言语却是极其自信。 武功练到他这般境界,自身信念已不会动摇,就好比宋缺从不会怀疑自己一样! PS:大唐太久没看了,许多情节都忘得差不多,只能边追书,边更新,唯恐细节上有漏洞! 正文 第七章 痴儿 听到徐子骧提及到谁都不能强迫自己时,宋师道不免心中一动。 在旁人眼中他是宋阀的贵公子,自小就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 可在宋师道自己心中,却也有着难言痛楚! 天刀“宋缺”太过完美,完美到身为他的儿子反而成为了一种痛苦! 宋缺贵为“天下第一刀”,可他从小到大从未指点过宋师道半点武功,反倒是“地剑”宋智看不下去了,这才传授宋师道剑法。 纵然遭受宋缺如此忽视,宋师道心中仍无任何原因,只当做父亲对于自己的磨炼。 本以为自己这一身就要活在父亲阴影下的宋师道,却在这一次押解私盐的回程中遇到让他怦然心动的白衣女子。 以宋师道的见识广博,已经从白衣女子的佩剑上猜出她并非中原人士。 故而第一次心中有了反抗父亲勇气的宋师道,自然对徐子骧所提及的言语心动起来。 “宋师道拜见师尊!” 犹豫了片刻后,宋师道还是下定决心冲着徐子骧拜了下来。 眼见终于下定决心,徐子骧微微一笑,就隔空将宋师道托了起来。 “好徒儿,待为师先了结一桩小事后,再传你武功!” 徐子骧说道这儿,忽然目光却落在船上的白衣女子身上。 “罗刹女,你受傅采林之命,前来刺杀杨广我不管,可是你不该以杨公宝库为饵意欲挑动中原内乱!” 原本还和颜悦色的徐子骧,此刻却语气冰冷盯上了船首的白衣女子。 傅君婥,也就是罗刹女,她本是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门下最为看重的女弟子,此次借助中原大乱的机会,派她来中原刺杀杨广。 若只是如此,徐子骧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 可惜她以杨公宝库为饵,意图挑动中原内乱的祸心,却是让徐子骧不得不管! 神雕之时,他曾目睹蒙古南下,百姓流离失所,尸骸遍野的惨剧,所以此后心中就一直不愿让这种惨剧继续上演。 傅君婥样貌虽清丽脱俗,好似天人,可有此祸心,自然在徐子骧心中好感全无! 追求武道巅峰,也并不妨碍徐子骧贯彻郭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理念! “罗刹女?” 听到徐子骧点破了白衣女子的身份,宋师道不免脸色微变,刚刚露出的笑容也变得苦涩起来。 如果只是单纯的异族身份,宋师道还能鼓起勇气去追求,可是以高丽和中原之间的,二人之间的结合接近于无。 就连装聋作哑许久的宋鲁,这时也眼露可惜。 宋师道钟情于白衣女子,以他的老辣目光又怎能看不出,只是碍于大兄族训,故而他这才一直在此前试探。 然而这结果,却还是有些让人失望! “走!” 而至于这傅君婥,在被徐子骧点破身份的瞬间,就已有行动了,双手提着双龙就欲离去。 可是之前见识到了徐子骧的武功,傅君婥心知自己绝非是他对手,可即便如此,她仍不愿放弃寇仲和徐子骧。 “你们倒是母子情深!” 看着明知在自己面前难有逃脱机会,可仍不忘带走双龙的傅君婥,徐子骧也是有所感触。 不过纵然如此,徐子骧也不会放她离开。 傅君婥身形好似大雁,带着寇徐二人就快要跃下船去了,可是以徐子骧的武功,她孤身一人都未必能够离去,更何况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呢! 果然就在她将要跃下船的瞬间,忽然一股莫大吸力却从身后传来,直接在半空中将她和双龙吸了下来。 “娘,你快走,别管我们!” 在空中目睹了对方如此诡异所思的手段,寇仲徐子陵二人也不由得心急起来,心知是自己拖累了娘,所以在这时候连忙大喊道。 “已经太迟了,傻小子!” 回头看着目光中对自己满是关切两个混小子,傅君婥这时候却是嫣然一笑。 而此时她的退路也被单婉晶所截断,纵然想走也是不可能了! “念在你份善心,我让你先出手!” 看着将寇徐二人护在身后的傅君婥,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道。 “娘!” 已经见识到了徐子骧之前匪夷所思的手段,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又怎能愿意让去傅君婥去赴死呢! 所以这时候二人同时拉住了傅君婥的衣角,唯恐她就这样冲了上去。 “傻小子!” 寇仲徐子陵二人的真心流露,自然也让傅君婥是感动不已,为此她轻轻将他们两个拥入怀中。 在这一刻完全不用避讳男女大防,心中也彻底在这时将他们二人视为自己的亲人! “你们二人附耳过来!” 心知自己此次必定生机渺茫,故而这时候傅君婥便在寇仲徐子骧耳边说出九玄大法后续几层心法。 “娘!” 傅君婥好似交待后事的举动,自然让双龙眼中含泪。 “我们愿意献出奇书,只求道长放过我娘!” 眼见二人之间交手无法避免,一直想借用长生诀从而出人头地的寇仲这时却似乎下定了主意,直接拿出手中的长生诀恳求道。 “够了,若你们还愿当我傅君婥孩儿的话,此事就休要再提!” 寇仲这番话,却是让傅君婥厉责道。 被寇仲口中的长生诀吸引注意力的众人,这时却被傅君婥的气节所折服! “长生诀……” 眼见了寇仲竟然愿拿出长生诀换罗刹女一命,宋鲁也不禁为她们三人的亲情而动容。 不过傅君婥此时心意已决,又拿出了娘的身份,寇仲和徐子陵二人也只能含着泪目送着傅君婥起身。 突然间,只见傅君婥身形倏地一下动了起来。 数丈的距离,竟在瞬间被她闪身而至,同时手中长剑已经出鞘,一点寒森剑芒已经笼罩住徐子骧周身。 面对这般凌厉攻势,纵然是宋鲁也不禁心惊。 不过徐子骧是何等人物,若是傅采林出手他还会顾及一二,但只是傅采林门下的一名区区弟子,又如何奈何得了他! 所以在傅君婥出手的瞬间,他就已经察觉了破绽。 只听“嗤”一声脆响,就见傅君婥手中三尺长剑就忽然断成两截,惊怒之下,傅君婥仍然不肯放弃,紧握着手中残剑依旧义无反顾向前刺出一剑。 这一剑,她舍弃了自我,只求不辱没师门名声! 傅君婥衣袂飘飘,好似天人般刺出这一剑! 她这一剑舍弃生死,甚至在最后关头得到了升华! 可凭借这些仍然奈何不了徐子骧,二人之间的差距,就好比萤火和皓月一般! 除非是傅采林出手,否则她连近身都做不到! “还不死心?” 瞧出傅君婥心怀死志,徐子骧不禁摇头,又是欲抬指射出。 他经过参透太玄经,以将自身穴道尽数连在一处,所以这一指剑气何其磅礴! 一指就隔空将傅君婥手中长剑折断,再出一指的话,焉有命在! “师尊,还请手下留情!” 想到这儿,宋师道连忙开口求到。 听到宋师道的恳求,徐子骧这才忽然停手,而这时候傅君婥已经持剑杀至眼前,可惜她手中的残剑刚刚刺出,却被一睹气墙隔空挡住! 任凭她如何发力,脸色通红,然而是无济于事,反而是手中的残剑在这三尺气墙的反震之力下,率先支撑不住,顿时化为碎片! 而她自己则被这股反震之力,给生生逼退了数十步,原本清丽的容貌此刻也变得潮红,看样子明显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若是傅采林出手的话,或许能攻破我三尺气墙,但仅凭你现在弈剑术的水平还远远不行!” 看着嘴角渗出血迹的傅君婥,徐子骧则是摇头道。 “娘!” 而这时候寇仲和徐子陵则抢先扶住摇摇欲坠的傅君婥,看着面色苍白不已的白衣女子,二人眼中居是强忍悲伤。 “我们认输,这个东西给你!” 唯恐徐子骧不肯放弃,寇仲这时候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用玄金丝线编成的奇书丢了过来。 “你们……” 本就受了内伤,又目睹了寇仲和徐子陵二人这般没有骨气,傅君婥不禁气急,可惜她动怒之下,却是牵动内伤,连话都没有说完就从嘴中涌出了大口鲜血。 “师父,徒儿恳求您放过她吧!” 同时宋师道这时候也出现在徐子骧身旁企求道。 “痴儿!” 看到这里,徐子骧也只能暗暗摇头道。 “你可知纵然你这般做,她也不会领你人情!” “徒儿不管这些,我只是想让她平安离开中原!” 说道这儿,宋师道竟然朝着徐子骧跪了下来。 “起来!” 可是徐子骧又怎能让他做出这般软弱姿态,直接就将他身形托起。 “你既然拜在我门下,可要记住一点,除去父母之外,这天下没有其他人有资格让你跪下!” 徐子骧愠的声音下多出一丝愠怒,明显他为宋师道如此轻易跪倒而不满。 “徒儿知晓了,只是还请师尊饶她一命!” 宋师道竭力全力和徐子骧的真气抵抗,只是顷刻功夫,他的鬓角就已满是汗水。 “师道!” 一旁宋鲁看到这里,也是为师道的痴情而摇头。 “绕她一命也不是不可……” 对于宋师道的痴情,徐子骧也只能暗暗叹息。 “多谢师尊!” 听闻后,宋师道连忙朝着徐子骧叩谢起来,只是这时他似乎想起了徐子骧的教诲,这才忽然停住了。 “你们还快走吧!” 唯恐其中生变,宋师道起身后就催促起了傅君婥三人。 “多谢!” 眼见眼前这位贵公子竟然如此真诚,就连之前对他有所排斥的寇仲二人也是诚心道谢起来。 而这时候被双龙搀扶的傅君婥这时心底里也多出了一丝涟漪,身为女子被人如此维护,就算是一向痛恨中原人的她也不免有所感动。 只是她为人性格清冷,这时候也说不出感恩的话语。 “且慢!” 就在双龙刚登上宋师道为他们准备的小艇后,正在翻阅长生诀的徐子骧眼中却是多出了一丝奇妙色彩,似遗憾,也似惋惜。 “阁下难道是要反悔吗?” 由于痛恨徐子骧之前重伤了傅君婥的缘故,此刻寇仲言语也改变了对他的称呼,语气中更是防备。 “可惜,这长生诀与我无缘,这书就还给你们了!” 说道这儿,徐子骧再次看了一眼手中水火不侵的金丝古卷,语气中也是颇有遗憾之感。 长生诀乃是上古时代广成子所著,书如其名,正是重现上古时代先民的修炼之法! 该书流传数千年,迄今为止,不知经过多少高人之手,然而也仅破解了三千余种字形,还有多半字形不明真意。 还好徐子骧知晓这长生诀修炼精髓,尽在这七副人形图之上! 但可惜这长生诀修炼功法和江湖上大径相反,先是通过自身窍穴吸纳天地灵气,反补自身。直接修炼出先天真气。 在这其中修炼者会像极了走火入魔的迹象,故而千百年过去了,仍然无人真正勘破这长生诀的诀窍。 而且还有一点更为重要,修炼这长生诀必须化去全身所有内力,不然就会两功相冲,故而无法修行。 区区武学上的知见障自然已难不住徐子骧了,可若化去自身真气去修炼这长生诀对于他来说就有些舍本求末了! 故而沉思了片刻后,徐子骧还是选择了放弃。 话落后,就将这长生诀以真气相托递向了数丈外的寇仲手中,又目睹了徐子骧这般神奇手段,寇仲和徐子陵二人是瞪大了双眼。 这时的他们根本不肯相信,这本被皇帝老儿和宇文化骨追了一路的奇书竟能回到自己手中! 不过书已经到了自己手中,自然不可能有拒绝的道理,所以二人便搀扶这傅君婥登上小艇。 片刻后,就见三人所乘小艇已到了江面。 “阴葵派的确名不虚传,居然能让你潜入到宋阀内!” 然而送走了傅君婥三人后,徐子骧却目光一转落在了宋鲁身旁的妖媚女子身上 此前他心思一直放在傅君婥以及长生诀之上,所以这才没有机会去理会她! 正文 第十章 论尽高手 “道长您在开什么玩笑?” 被徐子骧忽然点破身份,宋鲁身旁的妖媚女子则是一颤,佯装镇定假笑道。 她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可神情姿态中流露出娇媚,却甚是明显。 而这江湖中除去阴葵派,又有谁能以这般妖媚女子作为刺探情报的暗子呢! 女子佯装镇定的样子,却根本瞒不过徐子骧分毫。 见她仍不肯承认,徐子骧只是摇摇头,随后就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手虚空凝冰的手段,顷刻间他的掌心就多出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薄冰。 目睹了之前徐子骧种种神奇手段的柳菁,这时候看到这里,自然心中一慌,也顾不得隐瞒身份了,直接身影一飘。 可惜她身影刚刚掠起,忽然就闷哼一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我这生死符滋味如何?” 看着好似经受万蚁咬啮的柳菁,徐子骧则是轻笑一声。 他在天龙中和天山童姥以及李秋水交流武功,自然也学会了天山童姥当初掌控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手段。 这生死符的手段看似简单,其实却暗藏阴阳变化,纵然是五绝高手,也不过只能兼顾其中一脉,除非内力修炼到童姥这般阴阳兼具的境界,否则你也不过是只得其法而已! 徐子骧一身内力已臻化境,故而这生死符也难不住徐子骧就是了。 如今这生死符被打进柳菁体内,纵然她是魔门弟子也不禁被这万蚁咬啮,又好似阵阵麻痒,又是针刺般的疼痛给折磨脸色煞白。 “饶……我……” 只经过短短片刻,柳菁就被这生死符折磨得生不如死,原本娇媚诱人的她,这时却是美目含泪,浑身上下的皮肤被抓烂了大半,和之前娇媚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多谢道长出手,不然我还不知被她瞒到什么时候!” 一旁的宋鲁看着身下生不如死的柳菁,这时候却是脸色铁青。 本以为魔门的势力已经尽数被大兄驱逐出了岭南,却没想到阴葵派居然还敢派人潜入宋阀,并且还是自己的枕边人。 这般丑闻发生在自己身边,宋鲁自然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这个小妾只是最近刚被他纳入家门,可谁知她暗中刺探了阀内什么情报,想到这儿宋鲁更是眸子寒光一闪,随后就欲出手。 可惜他刚一出手,就忽然感到自己这一双肉掌打在了一堵气墙之上,猝不及防间整个人被一股反震之力给震得气血翻腾,脸色也变得通红起来。 不过好在对方无伤人之心,他这才能保住一条性命! “我留她还有用!” 徐子骧只是轻轻看了一眼宋鲁,就淡淡说出了这句话。 而宋鲁这时候也终于知道傅君婥为何败在眼前道人手中了,仅凭这一手真气外放,就足以排进天下前五了! “鲁叔!” 一旁的宋师道扶住了差点摔倒的宋鲁,这时则连忙小声试探起了他的安危。 “我没事!” 对此,宋鲁只能勉强一笑。 二人之间差距过于明显,他竟然连一招都挡不住! 这般悬殊差距,自然是让宋鲁不免心灰意冷起来。 “我施展你身上的手段乃是生死符,若你活命的话,趁早返回阴葵派或许还能活得一条命来!” 徐子骧一指点出,暂且替她解除了万蚁噬心之苦后,这才缓缓说道。 “我可暂且饶你不死,不过具体的造化就要看你了!” 说道这儿,徐子骧则是一掌缓缓推出。 眼见徐子骧出掌,本以为自己性命休矣的柳菁不由得闭上了双眼,然而紧接着她的身形却被一股柔和内气托起,直接送出数丈之外。 察觉自己竟被徐子骧送离了船首,柳菁纵然不解可也不会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连忙身影纵起掠过江面拼命朝着相反的方跑而去。 她已被被徐子骧种在身上的生死符吓破了胆,如今好不容易能脱身离去,自然唯恐徐子骧反悔,所以离开徐子骧后,自然就拼命施展轻功。 “先生为什么要放过她呢?” 目视着柳菁好似惊弓之鸟一样仓皇逃窜,徐子骧身旁的单婉晶却是不解。 由于她们母女的身世,她一直对魔门中人有所偏见! 如今见到徐子骧仍放走阴葵派的妖女后,她自然是忍不住问道。 “婉晶,你可知这天下除去三大宗师外,还有什么高手吗?” 对于婉晶的疑问,徐子骧则是轻笑一声反问起来。 “魔门有八大高手,而正道则有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两大圣地!” 还未等婉晶回答,徐子骧却是缓缓自语道。 “其中这慈航静斋一向神秘,和净念禅院一样罕有传人行走江湖,不过其武功也是不容小视,而魔门这八大高手中又以“阴后”祝玉妍武功最高……” 说道这里,徐子骧却忽然停住了。 听闻徐子骧忽然评价起了天下高手,一旁的宋鲁和宋师道叔侄俩也是不由得静下心来,侧耳倾听起来。 “不过无论是慈航静斋,还是魔门,其中之首都不在其列,魔门当以“邪王”石之轩为首,而正道中则当以“天刀”宋缺为首。只是可惜“邪王”石之轩因为当年往事导致行踪不定,而“天刀”宋缺一直久居岭南,故而名声不显!” 徐子骧说道这里,则是不由得摇头起来。 当年碧秀心以身饲魔失败,可也导致了石之轩心灵有隙,从而一直无望突破宗师之境! 而“天刀”宋缺在岭南磨刀二十年,自身境界已达“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境界,反而后来者居上,反超了“邪王”石之轩。 ““邪王”石之轩内心有隙,故而如今正魔两道高手之首自然莫属宋阀的“天刀”,而以我如今的武功,也不敢说能够稳胜!” 说道这里,徐子骧不由得叹息一声后。 并非是他故意夸大宋缺,而是事实如此,宋缺在磨刀堂稳坐二十年,自身武功早已突飞猛进,远非昔日了! 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惠也小瞧了这位宋阀之主,故而才在日后宋缺出山时,她这才请出“散人”宁道奇来阻。 本以为“散人”宁道奇就足以让宋缺退出逐鹿中原,可谁想宋缺一鸣惊人,竟和三大宗师之首的宁道奇斗得不分胜负。 若非宋缺罢手,恐怕三大宗师从此就要换人了! 除非“邪王”石之轩弥补心灵破绽,才有和宋缺交手的资格! 而以徐子骧如今武功,也不愿轻易将这第一战的对手选为宋缺! “道长对于家兄的这般推崇,想必他知道后,也会将道长引为知己!” 听闻徐子骧竟对大兄这般推崇,一旁的宋鲁这时候则开口说道。 “你说错了,我和宋兄理念不同做不得朋友,故而只能做对手,不过碍于我和宋兄之战并无必胜把握,这才没有贸然邀战,待我和“阴后”“邪王”交手之后,终会和宋兄有一战!” 徐子骧摇摇头,却说出一番令众人极为惊讶的话语。 “师父!” 听到徐子骧日后终要和自己父亲有一站,宋师道却不由得担心起来。 “好徒儿,别怕,我和宋兄一战不过并无私怨,交手也不过是点到即止!” 明白宋师道的顾虑,徐子骧这时候却轻笑道。 不过他的言语,此刻船上的众人却并未轻信。 武功切磋本来就有风险,更何况是他们这般境界的高手,到时候真交起手来,谁有能保证能够留手呢! “那先生故意放那妖女,就是为了引出“阴后”吗?” 而这时候的单婉晶则忽然开口问道,和宋师道不同,在这位东溟派公主的心中,徐子骧早已被其视为神明,自然不会怀疑他会败北! “婉晶你只说对了一半,我这生死符乃是内力贯通阴阳的高手才能破解,若“阴后”能拔出,自然说明她有了和我交手的资格,若不能,我也只能先去寻那位“邪王”了!” 徐子骧微微一笑,说出了他故意放走柳菁的原因。 “先生好气魄!” 眼见徐子骧竟然将魔门八大高手之首的“阴后”只视作了试手的对象,单婉晶和身后的四大护法们不禁同时心中佩服。 提起“阴后”的大名,天下人无不变色! 可这位徐先生竟然并未将她放在心上,反而想试探她有没有和自己交手的资格! 这般心境上的差别,自然让单秀等人无不心生佩服! 此方世界和天龙之世,以及神雕的武学有很大差别,大唐一世高手中无不是自身心灵无隙,一旦他日勘破最后一步,就能破碎虚空。 可徐子骧此前所经历之世,高手无不是根基深厚者。 逍遥派三老,乃至他的两位结义兄弟,以及大隐隐于寺的扫地僧,无不是如此! 一注重心境,一旦自身心灵有隙,就终身突破无望! 二则注重根基,一旦根基铸成,纵然不修心,也是无妨武功大成! 两者看似有天壤之别,其实本质上还是殊途同归,都是为了追求最后的超脱。 只是此前徐子骧所经历之世,自身有缺,导致即便武功到了独孤求败,扫地僧,逍遥子这般境界也没了前路可走。 而在此番天地上,他们却未必不能跨出这最后一步! 正文 第九章 授技 距离厉阳还有十余里的江岸上,宋阀的四艘艨艟却停了下来。 “徐道长,你这样做我可是很难向大兄交代啊?” 船上的宋鲁看着站在徐子骧身后的宋师道,此刻却是哭笑不得! “你不用为难,若是“天刀”怪罪起来,你可以将此事全部推在我身上!” 或许是明白宋鲁的为难,徐子骧轻笑一声道。 “鲁叔,让您费心了!” 同时站在徐子骧身后的宋师道,则是躬身施礼道。 “罢了,罢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就行!” 看着平生以来第一次鼓起勇气反抗大兄的宋师道,宋鲁心中是既欣慰又有一种莫名的惆怅。 说道这儿,宋鲁又拱手看向了江岸上的徐子骧恭声说道:“那就劳烦道长了!” 话语刚落,便极为恭敬朝着徐子骧施了一礼。 “这是自然!” 受了宋鲁一记大礼,徐子骧心中明白宋鲁的言外之意,这才语气淡然道。 半个时辰,四艘宋阀名下的艨艟穿过了杜伏威占据了的厉阳城,而宋鲁本人却是依旧站在船上,凝视着早已化作黑点的江岸久久不语。 在他心中,大兄宋缺是世间少有的十全之才,文韬武略无所不通,武功也是当世一流。 纵然是三大宗师之流,也未必能够在武道一途上稳压大兄半筹! 可就是这般全才,却唯独在培养下一代阀主方式上让宋鲁心中大为不解。 师道在武学一途虽然没有大兄那般惊艳绝伦的天赋,可为人谦逊,又博学多才,纵然日后不能有大兄在武道的成就,但跻身江湖一流却是没有问题!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快要到及冠的年龄了,一身武功却仍是不入流的水准。 故而在师道终于有勇气反抗大兄时,他这才甚感欣慰! …… “师父,我想学剑!” 东溟派大船上,宋师道看着面前的徐子骧则是异常坚决道。 “你确定吗,为师我虽然一身武艺无所不通,可自从神功大成后,就弃剑不用了!” 看着仍然坚持选择剑道的宋师道,徐子骧则少见劝说道。 他一身武功无所不通不假,可用剑时还在早年,笑傲中的剑法大多只重视剑招而非意境,就算尽数传授给师道成就也是有限。 “师父,我决定了!” 面对的徐子骧的劝说,宋师道语气则是显得很是坚决。 “既然如此,我就传你剑术了,不过我如今早已弃剑不用了,所传你剑法也只能是一门传自前人的剑法了!” 看着坚持如此的宋师道,徐子骧也只能摇摇头道。 “前人剑法?” 能被徐子骧这般以尊崇语气说出,自然不会普通人,所以不仅是宋师道,就连一旁的单婉晶和四大护法们也是心生好奇。 “说起这门剑法,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此人名为“独孤求败”,乃是一位不出世的江湖奇人,毕生求一败而不可得,最后只能以雕为伴郁郁而终!” 徐子骧提起独孤求败时,语气中也是不禁唏嘘。 “平生只为求得一败,这位独孤前辈好生寂寞!” 一旁的单婉晶听到这里,俏目中不禁闪过一丝异彩,明显是被徐子骧言语中所提及的独孤求败触动了。 “复姓独孤,难道这位前辈是独孤阀的长辈吗?” 宋师道虽然也为独孤求败平身只为求得一败的寂寥所触动,可心中却更为关注另外一个点。 “这位独孤前辈和独孤阀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他的名字是本姓还是后来所改已经无人知晓了,不过若要论起剑法,天下间已经鲜有人出其右了!” 徐子骧看了一眼宋师道,则是微微摇头道。 “这位独孤前辈自号“剑魔”,平生为求一败而不可得,最后以雕为友郁郁而终于山谷之中,我也是有幸得见这位独孤前辈的剑冢,这才了结他的平生往事!” 看着并未完全理解独孤求败这个名字背后寂寥的众人,徐子骧叹息一声后继续说道。 “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而这便是独孤求败剑冢最后所留遗言!” 目光扫过船上众人,眼见她们都被徐子骧言语中独孤求败的生平吸引住了后,徐子骧又补充道。 “这位独孤前辈,平生只为求得一败而不可得,最终只能落得以雕为伴终老于山谷的结局,实在是令人唏嘘!不过……” 说道这里,徐子骧却是忽然停住了。 再次环视四周后,他这才缓缓说道:“若要论起其剑法中的境界,却是不得不让人佩服,其剑法境界分为“四个”境界,其一则是“利剑之境”,剑冢上曾刻有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看着早已被独孤求败生平尽数吸引过来的众人,徐子骧暗叹一声道。 “其二则是“软剑之境”,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其三则是“重剑之境”,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早年我剑法也是局限于此!” 说道这里,徐子骧刻意补充道。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听到这短短八个字,宋师道却是眼冒奇光,他也用剑,自然也知道这八个字的难得。 “而接下里两个境界则是“无剑之境”,四十岁後,不滞於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於无剑胜有剑之境。” 徐子骧说道这两个境界时,也是心生感叹。 “前辈神技,令人叹服!” 听闻徐子骧口述这位独孤前辈的已抵达无剑之境时,宋师道这时候终于心生叹服。 “可惜这位独孤前辈生不逢时,不然肯定不会让傅采林专美于前!” 听到徐子骧口述的独孤求败的平生,身为四大护法之一的单秀则是不禁脱口而出,言语里满是钦佩。 “而我要传授给你则是这位独孤前辈所创剑法,名曰“独孤九剑”,号称可以破尽天下武功,我早年曾和这位独孤前辈的传人交手过,所以也只能大致将这剑法精髓传给你,具体你能走到那一步就要看你自己了!” 看着眼露奇光的宋师道,徐子骧这时候便将自己领悟的独孤九剑精髓尽数说出。 由于时代局限,独孤九剑到了风清扬这一代时,独孤九剑中的破气式已经变得只有虚名了! 而在这大唐中,内功有成者多如过江之鲤,倘若还像风清扬那般授徒自然不行了! “在传你剑法前,为师还要传你一门内功,名曰九阴真经!” 故而徐子骧随后又将自己有所改动的九阴真经传给了宋师道,考虑到宋师道年龄已大,若是传授本门的鹤唳九霄神功进境自然会更慢,为了稳固他的根基,又不会连累他的进境,这才考虑到了九阴真经。 而这九阴真经乃是黄裳当年编纂“万寿道藏”时所悟,其经文暗含道家之玄妙,令宋师道初次听闻也为之动容。 “婉晶,待到返回琉球后,你派人为师道铸一把重约一百零八斤的重剑!” 待到传授完师道剑法内功后,徐子骧仍不满意,随后又给婉晶吩咐道。 “师父!” 闻言,宋师道刚刚才露出的笑容又变得僵硬起来。 “待你练成易筋锻骨篇后,自身气力就会大涨,到时候这重剑到时候未必能满足你的需求!” 明白他这徒儿的顾虑,但徐子骧却早已替他想到了这里。 “倘若日后你能将这重剑练至举重若轻的境界,就有了向傅采林讨教的资格!” 看着仍然一脸苦涩的宋师道,徐子骧此时说出的一句话却是让宋师道精神为之一振。 “此话当真?” 闻言,精神一振的宋师道双目冒着奇光,紧紧看着面前的徐子骧。 “为师岂会在这里拿你寻开心!” 徐子骧轻笑一声道。 只是他这时候仍有话未说出,重剑之境看似简单,却要举重若轻这一步却是极难,师道若是能做到这一步,自然有了向傅采林请教的资格。 但也只是有了这个资格而已,若想要真正请教,起码也要达到“木剑”之境,毕竟“无剑之境”太过缥缈,“木剑之境”反倒是有迹可循。 以宋师道的资质,待到剑术大成后,这“木剑之境”自然突破有望! “先生,您可不能太过偏心,只指点宋大哥的武功!” 听闻徐子骧一番解释,单婉晶和身旁的一众女子却也是心中一动道。 “既然婉晶开口,我也不能厚此薄彼了!” 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丰神绰约的绛衣少女,徐子骧大笑一声后,也答应下来。 “我传你小无相功,此功宗旨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练成后天下武功招式可信手拈来,容颜更是可使容颜不老,青春永驻!” 看着秀气迫人,如诗如兰的单婉晶,徐子骧顿时就想起了逍遥派的小无相功。 “先生,可莫要诓我!” 听说这小无相功竟能使人容颜不老,青春永驻,身为女子的单婉晶自然心动不已。 “我又怎敢拿东溟派的小公主开玩笑?” 明白此功对于女子有莫大吸引力,徐子骧故而微微一笑解释道。 “至于你们,我则传你们玉女心经!” 看着有些期待的单秀等人,徐子骧沉吟一声道。 “此功虽然还比不上小无相神功能达到容颜不老,青春永驻的地步,可仍能延缓衰老,练至最高境界也未必逊色于小无相功!” 听到徐子骧的解释,单秀等人心中也是满意。 她们四人虽然也羡慕小无相功的玄妙,可也心知肚明自己与小公主身份的差别,故而能得到这玉女心经,她们已是满足不已。 更不提徐子骧解释它也有延缓衰老的作用,练至深处也未必逊色于小无相功。 看着都露出了笑颜的众人,徐子骧也是微笑不语。 传授小无相神功以及玉女心经的想法,早就在他考虑之中,大唐之世,高手众多! 他也若想在武道上和三大宗师争锋,手底下也必须有一批可用之人。 “弈剑大师”傅采林在高丽身份尊贵,而“武神”毕玄在突厥也是如此,被人们视作神明一般,他日若想和他们交手,单凭徐子骧自己稍有不足。 而道门中“散人”宁道奇和慈航静斋以及净念禅院叫好,故而徐子骧也要传授东溟派众女武功,以备他时候之需! …… 丹阳城外的一处江岸上,久未在江湖上露面的宇文伤却是面色凝重出现在了这里。 早在此前,宇文家四大高手之一宇文成都重伤后,经过各大名医诊治无效后,这才被迫请出了这位宇文阀的阀主。 然而当他费尽全力这才勉强替宇文成都祛除掉体内寒毒,而当他正在为谁人出手头痛时,又突闻噩耗! 宇文化及,宇文阀内除他之外唯一将冰玄劲练成的人,却落得今日被冰封的结局! “大兄!” 宇文化及好似感受了什么,冰块中忽然睁开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宇文伤,不由得低语道。 就在他开口的瞬间,被封在冰块中的他表情古怪,随后竟在众人面前碎裂开来。 随着江风吹来,片刻间的功夫,宇文化及就连着冰块一同随风化作一阵齑粉。 骤然间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宇文化及竟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就被彻底抹除了! 看到这儿,宇文伤不由得神情一僵,一股彻骨寒意也在他身体上四散开来。 到底是何时,宇文家得罪了这般高手? 如此手段,就算是三大宗师也不外如是! “走!” 想到这儿后,宇文伤看似脸上毫无变化,其实心中已是有所畏惧了! 三大宗师何其可怕,当年石之轩还未臻宗师之境,就能从四大圣僧手下逃脱,杀得正邪两道无不生俱! 而这人手段相较于当年石之轩更胜一筹,如何不让他心中生惧呢! 故而在这江岸上见识到了宇文化及落得尸骨全无的下场后,自然不愿惹上这对强敌,至于报仇的念头,就更不用提了! PS:昨天章节数目标错了,更可悲的是居然改不了! 正文 第十一章 天下震动 大业十二年,江都归燕宫外。 武贲郎将司马德戡却披甲跟在宇文智及身后,宇文化及忽然暴毙,阀主宇文伤又醉心武道,无心朝政,自然这大局就落在了宇文智及身上。 而在他身后则是宇文无敌和宇文成都,相较于文质彬彬的宇文成都,宇文成都却是披头散发,头上长有肉瘤的他,此刻好似从洪荒中走出的怪物一样,令人不禁心生畏惧! 也不怪乎他此刻心情,本来以为宇文化及死后,这宇文阀日后就该由他做主了,可惜不仅是宇文成都有所反对,就连之前和他约定好的武贲郎将司马德戡也是出尔反尔,选择站在了宇文智及身旁。 如此变化,怎能不让他心中怒火中烧呢! 可惜若只是宇文智及一人,他还无所畏惧,可若是连宇文成都都选择支持了宇文智及后,他就要又有所忌惮了! 宇文阀四大高手,除去宇文化及稳压众人一头外,其余三人武功也不过在伯仲之间,他自问武功绝不在宇文智及之下,可若是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二人联手,他就未必能敌了! 况且在族内,他也不及二人受阀主所重视! 为此这次起事中,他也只能被迫接受这个现实。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以这种身份重回这归燕宫!” 站在归燕宫的宫门口,身后已经汇聚大批骁果将士的宇文智及却是忽然心有感触。 早年他精于土木营造,被杨广封为少监,江都城北的归燕宫,回流宫,松林宫等蜀岗十宫,都是他监督建造。 如今重回此地,已经换了身份的宇文智及自然难免有所感触。 “宇文大人,独孤盛仍陪伴在昏君左右,唯恐夜长梦多,大人还是提前行动吧!” 想起仍陪伴在宫内独孤阀众人,身披重甲的武贲郎将司马德戡则是心有警惕,连忙小声催促起来。 若非不是碍于杨广如今喜怒不定,他麾下的禁军大多将士又接连北逃,他也不愿做出这般下策!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他就更要小心谨慎,避免举事前被那个昏君有所察觉! “虎贲郎将,为何这般胆小,昏君麾下禁军尽在你掌握之下,而今这宫中又被围得水泄不通,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 或许心中记恨于司马德戡的出尔反尔,一旁宇文无敌却是丝毫不给他面子,开口讽刺起来。 闻言,司马德戡心中虽怒,可顾及在宇文阀的威名上还是强忍下来。 “好了,就以司马将军所言吧!” 明白宇文无敌心中的怨气,而且此时又是起事最关键时候,宇文智及也不便过多指责,故而只能强行打断二人的冲突。 …… 随着司马德戡率着一众乱军冲进宫中时,察觉了宇文阀怀有疑心的独孤盛此刻也亲自来宫中晋谒。 可惜他还未走到大殿时,就和乱军撞在了一起。 “虎贲郎将,你是想要造反吗?” 看到了乱军中披甲的司马德戡,独孤盛心感不妙,连忙高声呵斥道。 “独孤盛意图谋反,给我拿下!” 然而往日对他十分恭敬的司马德戡此刻却是神色冰冷,反而吩咐起身旁士卒拿下他。 听到这里,独孤盛如何猜不到司马德戡已经和宇文阀勾结在一起了! “我看谁敢?” 暴喝一声后,就抢先拔出手中长剑。 一时之间,喊杀声整天,不少宫娥太监躲闪不及被株连到纷纷被乱军所杀。 大殿内,听到喊杀声传来的杨广却依旧淡然稳坐在龙椅上,而在他的身边,萧皇后却是难免心中担忧。 “陛下,大事不妙了!” 身为杨广的宠臣之一,虞世基则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大殿。 “司马德戡已率乱军杀进宫内,还请陛下暂且移驾!” 身上带有斑斑血迹的虞世基,说道这儿,就好似惊弓之鸟,连声劝说起杨广移驾来。 虞世基身为南陈士人,本就和关陇世家不对付,如今司马德戡造反,肯定是和宇文阀勾结起来,如此虞世基自然担心自身安危! “虞大人殿前失仪,将他搀下去吧!” 可惜杨广对于他禀告的事实却无动于衷,反而是一旁的萧皇后开口,将左右将吓破胆的虞世基带了下去。 看着如此反常的杨广,虞世基心中虽察觉到其中微妙,但身为臣子他仍不忘为杨广担心,在殿上被人搀扶下去时连声大喊起来。 看着这般忠心的虞世基,萧皇后则是暗叹一声。 自从杨广三征高丽失利后,虞世基数次劝谏不纳,惧祸及己,这才彻底转变为一个佞臣! 如今来看,他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起码这份忠心就是朝中大臣所没有的! “独孤阀的碧落红尘剑法也不过如此!” 伴随着一声嘲弄声誉从殿外传来,紧接着就见一个魁梧汉子狼狈摔进大殿中。 “独孤盛!” 看着跌落进来的汉子,萧皇后却是一惊。 独孤盛乃是独孤阀的有名的高手,传闻其武功也只在独孤阀主之下,可没想到今日却如此狼狈! 独孤盛闻言脸色涨红,若非是被宇文阀三大高手合击,他又怎会这般狼狈! “叔父!” 眼见独孤盛身负重伤,守在殿内的独孤雄连忙搀扶其了他。 “你怎么还将陛下身处危局之中?” 看到独孤盛并没有提前将陛下护送出宫,这时候的独孤盛不免怒道。 “独孤将军不免怪罪晚辈了,是陛下执意如此!” 看着独孤盛一番忠心,萧皇后这时候则开口解释起来。 “陛下,皇后……” 看着依旧稳坐于大殿之上的二人身影,独孤盛不免一时气馁。 “哈哈,可惜独孤兄一番苦心了!” 宇文智及大笑一声后,便和宇文无敌等人进入殿中,以他的武功自然听得清楚刚才的交谈,所以这时候语气中难免有得意露出。 “哼,还和他啰嗦什么,先杀了他再说!” 不等宇文智及继续开口,身披甲胄的宇文无敌却是冷哼一声,抢先动起手来。 此前他在独孤盛的剑法下吃了不少苦头,如今仇人见面自然不容他缓过来。 然而他刚抬掌攻来,就见一名浑身散发出阴冷气息的身影拦在了前面。 两人刚一交手,宇文无敌就好似犹如蜂蛰,闷哼一声就倒退出去。 “没想到陛下手中竟有韦公公这般高手,看来之前是我们走了眼!” 目光在韦怜香身上稍作停留,以宇文智及的眼力竟然也瞧不出他出手的招式,心中自然有所惊异。 不过如今这宫中有上千名披甲将士,仅靠一名高手还翻不了天! “宇文智及,司马德戡,你们是想造反吗?” 杨广冷冷望着下面却并不言语,反而是身旁的萧皇后强装镇定大声呵斥道。 “臣等不敢,只是将士思归,还请陛下移驾北归!” 宇文智及微微一笑后,却是拱手说道。 “司马德华,宇文智及,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们为何还要反我?” 听到了殿下宇文化及的说辞,沉默了许久的杨广终于开口了。 “陛下惹得普天同怨,又何须追问呢!” 看着依旧如此平静的杨广,宇文智及心中虽察觉到一丝不对,可如今他胜券在握,自然也只将杨广这般平静当做了徒要颜面而已。 “原来如此,孤明白了,看来宇文阀是早已异心了!” 静坐在龙椅上的杨广目视着下方的宇文智及,目光已经变冷。 “陛下如今猜到了又如何,若非你遗弃宗庙,巡幸不息,外勤征伐,内极奢淫,使丁壮尽于矢刃,老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更复专任奸谀,饰非拒谏,又怎会落到今日这般下场!” 宇文智及丝毫不躲避杨广的目光,甚至到了言语最后已经改变了对于他的称谓。 “乱臣贼子,实属该杀!” 看着如此放肆的宇文智及,杨广摇摇头,忽然开口道。 而这时候的他语气则变得有些尖细,听出其中差别的宇文智及的不禁脸色一变。 “不对,你不是那个昏君!” 可惜还未等他话音落地,就见视野忽然停滞。 原本不知何时,一枚带有红线的银针已经从他的双眼穿出落在了杨广手中。 眼见宇文智及竟然瞬息间就命丧于杨广手中,一旁的宇文成都也顾不得平日里和宇文无敌的反目了,二人这时候对视一眼后,就同时出手。 他们两人身为宇文阀四大高手之一,合力攻出自然声势不凡,其真气外泄可达周身数丈之外。 “萤火之光也敢于日月争辉!” 眼见二人攻来,杨广则是冷哼一声,只见他兰花指秀起,数枚连有红线的银针就瞬间出现在二人眼前。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感到双眼一阵刺痛,只是一个照面功夫二人就都成了瞎子。 看到这儿,独孤盛不禁心中大惊。 宇文成都和宇文无敌的功夫,他之前可是领教过了,却没想到他们二人联手竟然在陛下面前连一招都坚持不住! 相较于独孤盛的惊讶,一旁的韦怜香却是对此十分淡然,静静停手屹立在大殿角落。 没有比他更清楚这位陛下的武功,那日夜晚被人偷袭点晕后,陛下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本沉迷于酒色而身体虚弱的陛下,突然一夜之间就有了如此惊人的武功。 不仅如此,他还点破了自己的身份,为此惊怒之下他出手了! 可惜饶是他功力深厚,仍然和面前宇文阀一样,根本招架不住陛下的招式,不到五十招就只能在陛下那根银针面前认输了! “啊!” 被杨广绣瞎了双眼后,宇文成都和宇文无敌二人则是更显凄惨,二人身体皆被银针贯穿并以丝线缝住,看起来十分可笑! 但这一幕在旁人看来,却只是感到可怕而已! “杀了这个昏君,我赏千金!” 而一旁的司马德戡亲眼目睹了被他依仗为大树的宇文阀高手尽数惨死在面前后,也收起心中侥幸,只能大声激励起身旁将士们。 可是当人们亲眼见证到了杨广如此手段,又有谁敢轻举妄动! “你真是该死!” 听闻司马德戡所言,杨广回头看了一眼他道。 随后,只听一声脆响传出,众人就见到身披重甲的司马德戡忽然跪倒在地。 原来他的心口护心镜竟被一枚银针贯穿了进去,身披的重甲也好似薄纸一般根本保不住他的性命! 缺少了宇文阀的主持,仅凭一群乱军自然成不了气候。 只是耗费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独孤盛就已平定闯进宫中的乱军们。 大殿外,韦怜香却是带着两个黄门侍郎出现在独孤盛眼前。 “独孤将军,圣上口谕,宇文阀意图谋反,其心可诛,圣上现在命你将其余党抄家灭祖不容有误!” “末将谨遵圣上口谕!” 独孤盛闻言,连忙低了下头恭敬道。 …… 而后,短短数日功夫,天下就传出了宇文阀被抄家灭祖的消息。 整个宇文阀,除去阀主宇文伤逃过一劫外,其余留守在江都的宇文阀成员也大多惨被诛杀,只有寥寥数人趁乱逃出的江南。 天下四大阀门的宇文阀竟落得如此下场,自然引得天下震动。 眼见昏君自己内耗,杜伏威和李子通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然而就当他们二人两部抵达江都时,却被大军面前惨遭杨广毒手。 李子通时运不济,被杨广当场斩杀,唯独只有杜伏威功力深厚,侥幸逃过一劫,但也是瞎了一只眼睛。 为此,天下更是震动。 杜伏威,李子通两部的溃败,自然又给了江都城中的隋军喘息之机,连日来隋军在独孤盛的率领下,他们是攻城拔寨。 不到数日功夫,就已收服了当初被义军攻破的大多城池。 一时间,原本气数已尽的大隋尽有了一丝生机。 这其中变化,自然是天下人为之侧目,但更出人意料却来了了。 半月后,杨广向天下广发罪己诏,并宣布自己退位,由留守在东都洛阳的越王杨桐继承大统! 如此变化,天下人自然是摸不着头脑! 不过当初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而今天下大乱,杨广纵然广发罪己诏也仍改变不了这个乱局,反倒是他这番举动引起了群雄警惕。 关陇李阀蠢蠢欲动,瓦岗李密也是陈兵百万直逼东都洛阳! 正文 第十二章 北上 江都城外的运河上,东溟派的巨舶却是在数艘五牙大舰的护卫下,缓缓驶向了北方。 “先生,您为何要帮那杨广呢?” 看着站在船首的青袍道人,单婉晶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问道。 在她心中,徐子骧就好似道家传说中的神仙人物一般,自身品行自然不容有疑,可正因为如此,她才为徐子骧出手帮助杨广而困惑。 在天下人眼中,杨广早就被人们视作了昏君! 其在位十四年间,就先后发动战争,西征吐谷浑、三征高句丽,滥用民力、穷奢极欲之极,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可就是这种被天人摒弃的昏君,却被徐子骧出手相助,自然是令单婉晶难以理解。 其实不光是单婉晶,就连一旁的宋师道也是如此。 老百姓都能看出隋朝气数已尽,可唯独徐子骧却偏偏选择这位失尽人心的昏君,实在是令人费解。 “这天下亡,百姓苦,兴,百姓亦苦!” 明白身后二人对于自己帮助杨广极其不解,徐子骧俯瞰着江面自语道。 “杨广昏庸无道不假,可这天下十八路反王也都是各怀异心,待他们决出胜负,这天下还不知死多少人!”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单婉晶和宋师道,徐子骧微微摇了摇头。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徐子骧未曾说明! 慈航静斋自诩为白道武林之首,每逢天下大乱之际,就有传人外出行走! 若只是单纯投机选择明主也就罢了,可却偏偏装出一副道貌岸然模样,裹挟天下人名义,做出代天选帝的噱头,实在是令人作呕! 江湖上提起慈航静斋无人不心生敬仰,可在徐子骧看来这慈航静斋却是徒有虚表,说是佛门却是似释非释,偏偏选择代发修行! 佛门重戒律,尤其是色戒,可这慈航静斋最为擅长却是以色侍人! 当初眼见“邪王”石之轩有望一统魔门,便派出碧秀心以身饲魔! 如此行径,实在难令徐子骧赞同! 况且杨广昏庸无道不假,可偏偏慈航静斋不在杨广三征高丽时出山劝阻,非等等到天下狼烟四起,却派门人出山玩起了替天选帝的把戏! 明明骨子里逃不出争权夺利,却却偏偏装出一副心系天下苍生的模样,实在是令人作呕至极! 想到这儿,徐子骧不禁摇头。 说起来这慈航静斋的把戏还不止如此,其实这天下说起来只有三大奇功,其中长生诀,道心种魔大法都是出自于战神图录。 唯独慈航静斋的剑典是当年地尼借鉴魔道随想录有感创出,其最后境界相较于其他三大奇书本就差了一筹! 可偏偏慈航静斋长袖善舞,以本门剑典为饵请宁道奇出山,可却偏偏隐瞒了剑典只能女人修炼的事实。 宁道奇身为三大宗师之首,偏偏有苦说不出,不仅由于强看剑典导致吐血,平白给慈航静斋增添了一份名头。 以徐子骧的为人,自然不齿于这般欺世盗名的门派! 为此,他这才夜探王宫,传给了杨广葵花宝典! 这天下说来好笑,无论魔门正道都是将君王视作棋子,魔门不外是如此,慈航静斋亦是如此! 当年魔门拥立杨广登基,可随后又弃如敝履,其中差别,杨广岂能没有怨气! 而他若想要浏览魔门的天魔策,自然少不了日后和魔门交手,为此还不如选择扶持大夏将倾的隋朝来彰显自己手段! “邪王”石之轩曾化名裴矩替大隋经略西域,今日徐子骧欲登武道之巅,自然也少不了匡扶大隋来彰显自身气魄! 天下人视大隋气数已尽,可徐子骧偏偏却逆天行事,不然连这点气魄都没有,还习武何用! “天下兴,百姓苦,亡亦苦!” 听着徐子骧说出的这句话,一旁的宋师道却是如有所思。 他为人谦逊,又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为此听到徐子骧这番话,自然心有感触! 而一身红衣的单婉晶却是看着面前的青袍道人,则是俏目中闪过一丝担忧。 徐子骧的武功,她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可正是如此,她才会心有担忧。 因为徐子骧此行之前在皇宫中被杨广册封为了大隋国师,而此行前去东都洛阳,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 …… 江都归燕宫内,换下了龙袍的杨广则是神色木然坐在偏殿中,在他的身后韦怜香却是纹丝不动。 “陛下,皇后刚才又遣人过来问候您了!” 看出了面前的身影怀有心事,可韦怜香却还是不得不提起。 “告诉皇后,孤晚点过去!” 听到这儿,杨广明显身躯一颤,但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作为曾经醉生梦死在温柔乡的男人,杨广此刻却是无比排斥这句话! 就连萧皇后明显带有善意的关心,这时候在他心里也好似变了味道,哪怕明知对方不是这个意思,但心中总会恶意揣测着!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心中默念着葵花宝典的经文,杨广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晚。 他整日醉生梦死,看似不理朝政,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己气数已尽! 正因为如此,他夜夜饮酒作乐,彻底放纵于酒色之中。 其中缘故,杨广自然是最清楚。 当年他还是晋王时,被魔门扶持这才被夺嫡中胜过大哥杨勇! 当时他是多么意气风发,可惜好景不长,三征高丽失利后,不仅弹压不住关陇世族,就连一直在背后支持他的魔门也弃他于不顾! 有时候一觉醒来,杨广都会冷汗浃背,因为放眼望去,这天下皆是想取他而为之的人! 心中惶恐之下,彻底放纵于酒色之中。 直至那一晚,国师出现在了他眼前。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这个在常人眼里难以取舍的问题,却在杨广这里没有犹豫多久! 就在那一夜,他就毅然挥下了那一刀! 而这葵花宝典也未让他失望,短短不到半月时间,他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在大殿之上亲手斩杀了掀起叛乱的宇文家三大高手,并且随后在万人瞩目之下亲手斩杀了在两淮一代掀起叛乱的李子通! 虽说这其中是由国师替他洗精伐髓,赐下灵药的效果,可仍能体现出这葵花宝典的可怕! 韦怜香亲眼目睹他从一个酒色掏空身子的昏君转变为一个武林高手,为此这才毅然选择投奔在了他的麾下。 想到这儿,杨广心中更是不禁为国师的手段而叹服! “魔门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吗?”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杨广尖锐的嗓音再次响起。 “回禀陛下,还没有!” 听到这儿,韦怜香有所迟疑,但还是如实禀告道。 “哼,还是觉得孤气数已尽吗?” 杨广冷哼一声后,尖锐的语气逐渐透露出一丝森然寒意。 “既然他们不识抬举,就别孤不客气了!” 杨广冷笑一声后,又忽然看向了身后的韦怜香。 “韦公公不会怪孤吧?” 望着身后的韦怜香,杨广看似微笑,但眼中却是隐约有寒光闪过。 “老奴不敢!” 心知杨广心中已起了杀意,但韦怜香还是淡定自如,只是微微躬身道。 眼见韦怜香这般淡定,杨广这才阴柔一笑,说道:“韦公公的一片忠心,孤怎会去怀疑呢!” “陛下圣明!” 听闻,韦怜香则是躬身继续说道。 杨广这般喜怒不定,韦怜香都已是习以为常了!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目前自挥一刀变成阉人的杨广呢! 不过他早年净身潜入宫中,经过多年苦修,一身武功倒是不弱于魔门所谓的八大高手,可是武功练到他这般境界,常人都已没了前路,更何况是身为阉人的他呢! 而杨广却能在丝毫没有武功根基的情况下,仅凭挥出这一刀就能走到一步,自然是引起了韦怜香的注意。 他大半生都是在为别人而活,如今自然也该为自己了! 为此,他这才果断入了杨广麾下,以求有朝一日获得杨广所修炼神功的秘密。 …… 杨广于江都城下击毙李子通,重伤杜伏威的传闻好似一阵风传遍了整个江湖。 不仅是引得各路义军为之侧目,就连久居关陇之中的李阀也有了变动! 而没等天下人平静多久,却又被杨广一道册封惊起波澜! 册封徐子骧为大隋国师,联想到杨广此前在江都城下击毙李子通的传闻,天下人又怎能不会想多! 为此,岭南宋阀的磨刀堂中! 听闻了宋鲁口述徐子骧当初出手一幕的宋缺本来还有所迟疑,直至岭南也传来了杨广册封徐子骧为国师的消息后,也亲手将他的名字刻在了磨刀堂中。 阴葵派驻地内,“阴后”祝玉妍费劲心力这才集众人之力破开了柳菁体内的生死符。 这生死符涉及阴阳二气,其手段之精妙,就算是她也不免惊叹! 所以在柳菁逃回后,被引起兴趣的她这才大费心思破解起了设置在柳菁体内的生死符。 只是天魔真气虽然巧妙,可却并不擅长阴阳二气,故而这才集合众人之力才破解了施加在柳菁体内的生死符。 不过还未等她回过神来,紧接着又从江都传来了师兄韦怜香的消息。 能让一个酒色掏空身体的昏君在半月间脱胎换骨,并且获得一身惊人武功,如何不让她心惊呢! 只是凭借杨广一人,还得不到阴葵派的认可! “徐子骧?” 低声念着这位大隋国师的名字,祝玉妍眸子却有一丝精光闪过。 …… 长安,终南山帝踏峰上,隐世许久的慈航静斋中终于有了声音传出。 “妃暄,你从即日起就下山吧!” 正文 第十四章 大明尊教 东都洛阳城内,近日来却发生一件大事! 刚被当今圣上拜为吏部尚书,封为郑国公的王世充,居然被查出勾结乱党,以下犯上,权倾一时的洛阳王氏就此落得抄家灭族的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可这洛阳城中的一众权贵,却是心知肚明王世充落得这般下场,全是因为得罪了那位新来的国师大人! 王世充城府极深,又工于心计,故而就连喜怒无常的杨广,也被其瞒了过去! 故而王世充才能在驻足洛阳短短数年间,就隐隐有了和四大门阀之一的独孤阀有了平起平坐的资本! 若非此番有徐子骧插手,独孤阀恐怕日后又要被被王世充逐出洛阳,从而狼狈地投奔了同为四大门阀之一的李阀。 与此同时,在洛阳城中原本王世充的宅邸中,徐子骧的身影却是出现在了这里。 手中捧着一卷经文的徐子骧,此刻则是饶有兴趣看着手中的经文。 以他如今的境界,自然不怕王世充在经文上有所删改! 况且王世充也比想象的更为识趣,在被他生擒下后就自动在牢狱中默写出了这卷经文。 徐子骧仅仅只是看了片刻,就不得不承认这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确是有些名堂! 其中某些经文提及的观点,虽然明显迥异于中原武学,可在徐子骧看来却未必没有可取之处,为此倒是让徐子骧受益匪浅。 不过看了王世充呈上来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后,徐子骧却是心中遗憾更多。 以他今时的眼光,自然能看出这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仍有残缺之处,纵然能按照经文将其练至最高境界,也仍跳不出此方天地之桎梏! 当然这也不是王世充有所隐瞒,而是和大明尊教的来历有关。 说起大明尊教就不得不提起远在波斯的总坛,这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看似玄妙无比,其中仍比不过镇教秘典“娑布罗干”之玄奥。 当年波斯总教内乱,其中有人便趁乱逃到回纥创立了这大明尊教,并以总教镇派秘典“娑布罗干”以及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站稳了跟脚。 而王世充虽然身为上代原子,可奈何这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本就有所残缺,哪怕他这么多年暗中与波斯总教有所联系,仍是无法补足其残缺之处。 为此,徐子骧这才有所遗憾。 这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其实和黄裳所著的九阴真经并无差别,乃是一本涵盖所有百科全书,只是相较于黄裳阅尽道门珍藏所著的九阴真经。 这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则涵盖西域武学,除去包括锻炼精神力的独门法门“炼灵术”,还有各种毒药媚药配方,简直是五花八门。 其中这锻炼精神力的独门法门“炼灵术”,倒是弥补了徐子骧自身修为的不足之处。 按照其修炼法门,徐子骧只是花费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掌握了其中诀窍。 和九阴真经所记载的摄魂术有所不同,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中的炼灵术却是一门少见锻炼自身精神力的法门。 只是初次修炼,就让徐子骧原本困于瓶颈的自身精神力有所突破,而随着他自身精神力大涨之后,整座天地间也豁然间在他眼中变了模样! 一花一草,一鸟一木,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观察。 其中花草纹路,树木风吹动的沙沙声音,鸟啼声都是清晰可闻,仿佛近在眼前! 这区区一卷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就能让徐子骧有这般收获,自然是他心中对于大明尊教的无上秘典“娑布罗干”更加好奇。 就在徐子骧心神沉浸在感悟天地中时,独孤霸此时却是出现在府外,还未等他踏入府中,庭院中的徐子骧就已察觉到了他的气息。 “独孤将军,你怎么有空来了这里?” 就在独孤霸刚刚走进这座庭院时,背对着他的徐子骧则是忽然开口。 “回禀国师大人,下官无能,让王府余孽被人劫走了!” 似乎是听出了徐子骧语气中的不悦,独孤霸说道这儿连忙躬身低头,脸上的神色也显得很是不安。 “是何人出手?” 闻言,徐子骧则依然是波澜不惊。 “影子刺客,杨虚彦!” 说道这儿,独孤霸又躬身低下了下去。 “原来是他!” 听到这儿,徐子骧并不感到惊讶。 “影子刺客”杨虚彦本是前太子杨勇之子,自从杨勇被杨广所杀后,他便被“邪王”石之轩收为弟子。 身为魔门补天阁的传人,相较于同门师兄弟侯希白的洒脱,他的一生却始终在复仇之中。 家父被叔叔杨广所杀,此仇焉能不报! 然而还未等他手刃仇敌,这大隋天下就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了, 而且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邪王”石之轩自碧秀心故去之后,自身心灵便残留了破绽,人格也有了分裂。 每当他重用杨虚彦时,就是自身邪恶一面占据上风。 故而一直在侯喜白和杨虚彦之间选择传人上摇摆不定,为此杨虚彦这才和王世充勾结在一起,并且加入了大明尊教,成为了这一代的原子。 其目的,就是为了谋夺不死法印! 不过以杨虚彦的性格,纵然和王世充有所勾结,也定不会做出相助之事,所以徐子骧目光又落在了面前的独孤霸身上。 “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闻言,独孤霸身躯一颤,随后身子俯得更低了。 “下官有罪,下官在抄家时发觉一女子貌美异常,想将她献给国师大人,可谁料杨虚彦忽然杀出救走了此女,而王府余孽则趁机逃窜不少!” 听到独孤霸此刻的禀告,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 心中也大概知晓了杨虚彦出手的原因,这个一生始终藏在暗处的男人,却唯独有一个逆鳞,那便是董淑妮了! 明白独孤霸又在无形间替自己树敌一个对手,徐子骧也只能感到哭笑不得。 独孤霸是个酒囊饭袋,他是知晓的! 可是没料到这个家伙,想要投其所好居然想出了这个馊主意! “罢了,念在你一片苦心上,这次我饶了你!” 看着眼前的独孤霸,徐子骧停顿许久开口道。 听到这儿,俯下身子的独孤霸终于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他的身子就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撞在庭院中的大树上,顿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日后若是敢强抢民女,我就送你入宫去伺候陛下!” 望着倒地不起的独孤霸,徐子骧此刻语气却变得很是冰冷。 他来到此方世界,本就是为了追求武道之巅,自然无惧于树敌。 可若是被人打着自己名义,去搜罗民女,就触犯徐子骧心头大忌。 若非是念在独孤霸近日来鞍前马后替他效劳的份上,他直接一掌就会毙了他。 毕竟王世充亲族众多,诛其首脑不难,可想要斩草除根,就免不了独孤阀出力! 况且日后免不了要独孤阀出力,他这才饶其性命! 待到独孤霸被人抬下去后,徐子骧则是又看起了手中的经文。 “大明尊教!” 看着手中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徐子骧心中却是想起了大明尊教的其他典藏。 相较于魔门,大明尊教无论是势力还是门中高手都大为逊色,为此徐子骧自然动起了别的心思。 况且为了传教,大明尊教各路高手都潜伏于中原境内。 其明尊许开山以北马帮为身份掩饰,和塞外诸族交易,再把战马卖往南方牟取暴利,实则勾结狼盗胡作非为。 而善母莎芳则藏身于长安城中,负责传教。 相较于魔门,实力分散的大明尊教自然也是不错的选择! …… 王世充及其亲族被株连的传闻,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所以很快就传到瓦岗寨中。 “密公,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还请您快快决断!” 蒲山公营中,徐世绩抢先站出来道。 “落雁,你怎么看?” 听到徐世绩的劝说,端坐于帐中的李密自然是动了心思,不过这时候他还是看向帐下的唯一女子。 “回禀密公,洛阳城中如今将帅不和,自然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过还是要小心城中那位大隋国师!” 听闻密公发问,身下的白衣女子刚开始还无比从容,可提到那位大隋国师时,这位拥有沉鱼落雁之姿的白衣女子,却是少有颦眉起来。 听闻沈落雁提起那位大隋国师,端坐于帐中的李密也是不由得面色凝重起来。 明明大隋已经气数已尽,杨广躲在江都城中醉生梦死,可那位大隋国师却凭借自身手段,生生让气数已尽的大隋起死回生起来。 宇文阀覆灭不算,江都城下沉迷于酒色的杨广竟然习得一身鬼魅武学,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击杀了李子通,重伤了江淮军总管杜伏威。 如此蜕变,世人皆知离不开这位国师! 而今李密看似声势浩大,其实却被困在进退不得的局面,南方有杨广统帅隋军在攻伐义军,北方却有东都洛阳城拦住北上之路。 只要一日攻不下这东都洛阳,李密就有南北夹击之危! 况且看似他兵多将广,实则却是极为缺粮,为此这东都洛阳是必须攻占下来! “君彦,你替我去南海派走一趟吧!” 明白自己如今的困境,沉思了许久后,李密也终于下定了心思。 而听闻李密言语,帐下众将则不由得精神一振,只有沈落雁眼中仍有忧虑。 PS: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在大唐一书中着墨不多,只有后续的盛唐三部曲中有所着笔,其中大明尊教中硕果仅存的原子符太练成了此功,并且借由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成为名震天下的高手! 并且借他口透露出了这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其中暗藏多种武功,毒药媚药,精神修炼之法,其中也有杨虚彦的黑手魔功。 而按照符太所说,这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其实和阴葵派的天魔大法类似,共有十八重天功法,其第十八重天,将由暗转明,臻达大光明境界,也是符太未得的最后三章智经功法。 另外这功法还有一个坑,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功法将用尽所有精气,对男女均不起任何兴趣。 最后吐槽一下,大唐双龙传的高手相较于盛唐三部曲,实在相差过于悬殊! 多情公子侯喜白竟然被白清儿联合杨虚彦的遗腹子偷袭至死,而女帝明月则破碎虚空,至于“邪帝”龙鹰则成了向雨田之外唯一练成道心种魔大法的魔门中人。 正文 第十五章 邀战 东都洛阳内,原来的国公府如今已经变成了国师府。 “这晁公错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散人宁道奇了!” 一身道袍的徐子骧端坐于大厅之中,看着手中由宋师道呈上来的战书,则是不禁失笑起来。 南海仙翁晁公错当年曾在雷州半岛和散人宁道奇交手,以一招之差败在了宁道奇手中,故而其名声在江湖上一直不弱。 而这次他向自己邀战的原因,徐子骧则很是清楚。 如今天下大乱,不仅仅是慈航静斋在选择明主,各大世家帮派也在暗中自己看好的势力。 瓦岗寨李密连番大败隋军,自然成了某些人眼中的可以逐鹿中原的明主之一,南海派选择支持他也无可厚非! 李密若想要问鼎中原,就必须要攻克东都洛阳,可惜洛阳城乃是天下少有的几座坚城之一,纵然李密此前连番大败王世充,仍是不得寸进。 而今王世充被抄家灭族,李密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师父,这南海仙翁在江湖上辈分极高,我也在族中听闻过家父提及过他的七杀拳!” 听出徐子骧言语中轻蔑,站在大厅中的宋师道不由得开口提醒起来。 一旁的单婉晶虽然没有开口,但她眼中还是存有一丝担忧。 东溟派地处琉球,南海派则是地处琼州半岛,故而对于南海派的大名,单婉晶相较于宋师道则是更为清楚一些。 南海派现任掌门梅洵,“外号”金枪,只二十多岁就登上掌门之位,其武功也是不容小视。 东溟夫人曾有言,东溟派除了她之外,就连身为护法的尚老也并非这位南海派的新任掌门对手。 南海派若仅凭这位梅掌门自然无法威震南海,皆由于其派内还有一位宿老,而这位宿老正是南海仙翁晁公错。 其武功七杀拳,杀伐果断,狠厉酷烈,堪称南海第一人。 “师道,将我口信传下去,我于本月十五日在天津桥上静候这位南海仙翁!” 随手将手中战书化作齑粉,徐子骧语气变冷道。 听出徐子骧变冷的语气,宋师道心中不禁替那位南海仙翁暗叹起来,自从他拜在徐子骧门下以来,还从未见过徐子骧如此动怒。 “另外传命下去,本月十五日洛阳城门大开,欢迎各路朋友前来观战!” 被晁公错战书激起了心头火起的徐子骧,又开口吩咐道。 “此事关系甚大需要独孤阀来配合,婉晶你去亲自走一趟独孤阀吧!” 明白此事牵涉甚广,故而徐子骧又看向了身旁的单婉晶。 “婉晶知道了!” 听到这里,单婉晶点点头。 …… 随着徐子骧应下南海派的邀战后,此番邀战自然引起各大势力的注意,可没过多久又传来洛阳城于本月十五日大开城门,广邀天下朋友观此一战的消息。 如此自信之举,自然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距离洛阳不到百里的营寨内,千里迢迢的南海派众人则被密公奉为贵宾。 “晁公,对方已经应下来了!” 蒲山公营内,刚收到消息的李密,则看着帐下须发皆白的老者恭敬说道。 瓦岗虽然看似声势浩大,但其麾下仍是缺乏人才。 大隋于隋文帝才终结掉九品中正制,可到了隋炀帝这一代,虽然开启了科举之制,可天下仍被各大世家门阀所掌控。 李密起事至今,其麾下的确是有不少寒门士子投奔而来,可仍难解其困局。 尤其如今天下武风之盛,军中都有武道高手为其效力,李密虽然势力不弱,可唯独被各大世家不看好。 故而其麾下尤其缺乏顶尖高手,这才请到了南海派的晁公错身上。 其实说起来,若不是李密之父早年有恩于这位南海仙翁,不然恐怕这次难以请得动他出手。 “不过这位国师来历成谜,武功也是诡异,只是听闻江湖传言,宇文化及正是死于此人之手!” 看了看帐下晁公错,李密又补充道。 “宇文阀的武功当以其阀主宇文伤武功最高,只是击杀了一个不入流的宇文化及又算得什么本事!” 然而帐下捋了捋如雪般美须的晁公错听到这里,则是不由嗤笑起来。 听闻晁公错如此瞧不起宇文化及,李密也只能微微一笑。 宇文阀的冰玄劲名声外传,宇文化及作为除阀主之外唯一将冰玄劲练成的人,自然是可取之处。 不过以南海仙翁晁公错的辈分,说出这番话没有任何突兀,想到他早年能与散人宁道奇交手的经历,宇文化及被看不起也在情理之中了。 “至于那昏君能击败李子通杜伏威之流,想必是魔门在背后出力,不然焉能如此!” 紧接着又提起了杨广当初在江都城下大败李子通杜伏威二人的事迹后,晁公错这才变得稍显认真起来。 杨广身为晋王前和魔门势力勾结在一起,这都是上一辈人心知肚明的秘密,所以晁公错这才怀疑到魔门身上。 “既然晁公这般信心满满,那在下就恭祝晁公旗开得胜了!” 听到这儿,一旁的李密随之起身,亲自为帐下的晁公错斟酒起来。 “既然这次那位国师居然如此托大,竟然大开城门广邀天下同道前来观战,我们又怎能浪费他这番好意,待到晁公取胜后,我就兵发洛阳直取东都!” 替晁公错斟完酒后,李密又志得意满看向了看聚在帐下的众将高声说道。 自他起兵以来,一直是身经百战,攻无不克,可唯独在这东都洛阳城下是吃了闭门羹。 无论他连番大败于王世充,但只要对方龟缩于在这洛阳城中,他就并无其他办法。 而这次没想到那昏君册封的国师,竟然因为这次邀战主动大开城门广邀天下群雄,他自然是为之大喜,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就在李密等人密谋之际,南海仙翁晁公错和大隋国师二人的邀战,却是引起洛阳城中其他势力的目光,甚至就连远在关陇的李阀也被吸引了目光。 …… 七月中旬,东都洛阳城门如期打开。 而位于天津桥四周的酒楼民居,也大多被人重金包了下来,不少姗姗来迟的人也只能泛舟在洛河上静等着约战的二人身影。 待到午时后,只见南海派的众人陪着一名老者缓缓走到天津桥附近,众人只见这老者长须如雪,就连眉毛也变得花白起来,的确是一副仙翁做派! 距离天津桥不远处的洛河上,一条画舫则静静停在河面上,其中画舫上则站着着数人身影。 “晁翁来了!” 一名衣着华贵的英武青年此刻则傲然卓立于画舫之上,意态自若,一派渊停岳峙的气度,教人心折。 只见他眼如点漆,目光奕奕有神至极,这时候也留意到了在南海派众人拥簇下来到了天津桥附近的南海仙翁。 “二哥,你觉得此战是孰胜孰败呢?” 他身旁边的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娇美少女,只见她容姿清丽脱俗又带有一丝英气,一双眸子更是灵动至极,而这时她却是忽然开口发问了。 “若是此前,我自然会选择晁翁,可在听闻那位国师的诸多传闻后,我就实在猜不到胜负了!” 回头看了身后的娇美少女一眼,英武青年语气却是多出了一丝感慨。 南海仙翁晁公错之名,身为李阀的二公子,他自然是有所耳闻,正因为如此,他这才犹豫不定。 至于他为何这般犹豫,则因为此前这位大隋国师的传闻过于神秘了! 另外他和隋炀帝杨广也有一层远亲关系,所以也远比常人更了解他这位表叔,其人早年倒是还有雄才大略,可到了中期后就沉迷于酒色,奢侈无度。 故而身体虚弱,又怎会习得高明武功! 而在江都城下,杨广在众目睽睽击杀李子通一幕又做不了假,况且根据前不久投奔李阀的宇文阀残存族人所述,在江都宫中杨广仅凭一人就连杀宇文阀三大高手,从而扭转了宇文阀逼宫的局面。 如此变化,又怎么不引得他心中好奇呢! 故而在听闻了南海仙翁晁公错邀战这位国师大人后,他这才不惜以身犯险,亲自来了这洛阳城中一探究竟。 而同样被此事引起了兴趣,他这四妹也随他一同前来。 至于身后对这少女背影投去爱慕眼神的青年则是柴绍,而一名高瘦潇洒的中年儒生,则是有着‘忘形扇’绰号的裴寂,此次他和柴绍一起起来,为的就是护卫这位李阀二公子的安危。 与此同时,靠近天津街附近的一座酒楼上,却是多出数名女子倩丽身影,而在她们一旁,身为洛阳帮帮主的上官龙此刻却是恭敬站立在一旁。 同一时间,洛河上却有一人头戴斗笠,独自泛舟到了这天津桥附近。 其身影看起来修长优雅,远远观上去就能看出其飘逸潇洒,分明是也非等闲之辈。 “晁公错在此,不知国师何在?” 而这时候,南海仙翁晁公错已经登上了天津桥,一双老目打量四周,等待了许久仍没有等到正主后,不禁高声道。 其声浑厚有力,竟然传到了百丈之外仍然清晰可闻,自然是让天津桥附近早早等待的各大门阀中人无不心生敬佩。 正文 第十六章 天津桥 “晁公错,你是等不急受死吗?” 就在晁公错好似仙翁一般在天津桥向那位大隋国师邀战之际,洛阳城中也忽然响起了一阵缥缈声音。 而听到这阵声音的响起,天津桥附近待了许久的各大门阀以及诸多高手都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相较于晁公错浑厚有力的传音,此人传音明明听起来极为缥缈,可传在每个人耳朵中却仍是清晰可闻,这就彰显出其手段的精妙。 “二哥!” 洛河上的那条画舫上,李秀宁此刻却是不由俏眉颦眉。 她可不同于那些娇生惯养的阀中贵女,自己也是有武功在身,虽然比不过二哥和身旁的裴先生,但也足够自保了。 故而听到这阵缥缈的传音,自然也是听出其的厉害! “此战无论谁胜谁负,恐怕都会名传天下!” 明白李秀宁心中的惊讶,一旁的李世民也是如此,屏息凝神看向前方的他不禁开口道。 南海仙翁晁公错作为当年老一辈的高手,自盛年败于散人宁道奇之手后,就鲜有出手,传闻其武功已臻化境,乃属当今白道高手翘楚。 至于那还未曾露面的大隋国师,虽然还不清楚其武功高低,但仅凭传闻以及今日这传音的手段,就能看出其绝非庸人。 如此二人交手,自然是近年来最为轰动天下的大事之一了。 就在画舫上的李阀兄妹心生感叹之际,距离天津桥不过一街之隔的三层酒楼上,一名气质妖媚的女子则听到这阵缥缈声音后,却是不由得浑身一颤。 “是他!” 当初在宋阀的大船上,她就是被此人识破了身份,并且还在身上被他种下了奇痒无比的生死符。 若非是阴后出手,恐怕她早已被这股深入骨髓的奇痒给逼得自尽了。 “哼! 就在她被吓得魂不守舍之际,静坐在三楼靠窗位置的瘦高身影却是忍不住冷哼一声。 其声暗含真气,让魂不守舍的女子犹遭捶击一般闷哼一声,随即嘴角也缓缓渗出血迹。 这时候才清醒过来的女子,则是面露惶恐看向了身后。 魔门一向冷酷无情,而她上次又办事不利,此次遭人惩戒,自然是无人替他说话。 况且这出手之人的身份,在派中也是辈分极高,乃是阴葵派现任掌门“阴后”祝玉妍 的师弟。 如此,又怎么会有人替她说话! 明白此前之举大失了己方威风,女子连嘴角血迹都不敢擦去,就退到了身后。 与此同时,听到传入耳中的缥缈声音,站在天津桥上的晁公错却是不由得心中大怒,他在江湖上辈分极高,又有当和散人宁道奇交手的经历,故而一直是自视甚高。 而像今日这般指名道姓的羞辱,自然是极少至极,所以当然引得他是勃然大怒。 不过还未等他发火,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有一名青袍道人缓缓踏空而来,其相距天津桥少说也有十丈之遥,可中途仍不见其借力,竟然能在虚空中行走。 如此神技,自然引得在场众人为之哑然。 原本还勃然大怒的晁公错看到这里,则是不由得神色凝重,也顾不得叫骂,全然将自己精气神提高最佳状态。 之前对于这位大隋国师,他还是鄙夷多过惊叹,而当他今日亲眼见证此人踏空而来的一幕后,就全然收起了心中轻视。 自和散人宁道奇交手之后,他还从未遇到过这般的对手! 被徐子骧如同神技的登场震惊全场,天津桥附近提早汇聚各路人马也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而在洛阳城中,一身绛衣的单婉晶却是眨动着眸子,紧紧盯着踏空而行的身影,目光里充满了异样的情愫。 而在她的身旁,手持重剑的宋师道则是目不转睛紧盯着天津桥即将出手的二人,身为“天刀”宋缺的独子,他自然更为关注这一战! 师尊徐子骧的武功,他是见识过了! 故而心中也对他充满了一丝莫名的信心,而另一旁的对手也是不弱,乃是南海鼎鼎大名的晁公错,他们二人交手,宋师道心中当然是很是好奇。 洛阳皇城中,皇泰主杨桐在独孤霸陪伴下,出现在城楼上,借助登高望远的优势,他们二人也是能看清楚天津桥交手的二人身影。 对于日落西山的大隋来说,徐子骧这一战自然也关乎甚广! 南海派在背后支持李密,皇泰主杨桐和独孤霸二人也是知晓的。 故而明知大开城门会引来瓦岗重兵来攻,皇泰主杨桐还是选择去相信这位国师。 输了自然会引来瓦岗重兵压境,可若赢了却是能大为挫败瓦岗近日来不可一世的气势! “中原何时竟多出了这般高手!” 被徐子骧如同神技般轻功所慑,天津桥旁一间酒馆中,一群手持弯刀的突厥人则拥簇在一名雄壮男子身旁,只见他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把长枪。 此刻的他凝目看向踏空而来的身影,心神自然不由得受到影响起来。 而在他的身旁一名手持长矛的虬髯大汗,此刻也是目不转睛看向了远处。 他们二人身份也是非同小可,其中手持长枪的雄壮汉子则是东突厥的小可汗,号称“龙卷风”的突利可汗,这次为了搜寻跋锋寒夺妻之恨特地南下寻仇。 至于他身旁的满脸虬髯的大汉,则是吐谷浑的王子伏骞,他出现在突利可汗的原因很简单。 东突厥势大,颉利可汗又贪得无厌,为此近年来吐谷浑没少和东突厥摩擦。 如今东突厥的小可汗突利可汗亲赴中原,他自然是有意交好,为的就是支持突利可汗,从而引起东突厥内乱,减轻吐谷浑压力。 “晁公错,你可知罪?” 随着徐子骧身影落在了天津桥上后,只见他轻笑一声后,又语气冰冷问起面前南海仙翁的罪状起来。 “你南海派上下身为隋人,可却不思报国,竟然主动支持反贼,你今日若是自断心脉,我就饶了你南海派!” 徐子骧负手而立,接下来这句话更是引得晁公错心头火起,哪怕是他明知眼前道人并非等闲之辈,可一而再再而三被人以言语侮辱,这让自诩为一代宗师的晁公错更是觉得颜面丧尽! “妖道住口,你助纣为虐,老夫今日我就要为天下人除害!” 晁公错被徐子骧连续数番言语给激得心头火起,也被迫中断了将自己精气神提高最佳的想法。 仓促之间,他抢先出手。 自从和散人宁道奇交手之后,七杀拳之名威震天下,此刻他含怒出手,自然是声势惊人。 既以杀拳为名,当知他的拳法走的就是霸道杀伐,狠厉酷烈的路子。 配合着他一甲子的功力,这一拳使出自然是有崩山碎石之势,令人不敢硬樱其锋! 可惜对面的徐子骧却非常人,面对这霸道杀伐的一拳,他仍是淡然处之。 眼见徐子骧站在桥上根本不躲不闪,心中存疑的晁公错心疑有诈,为此这看似拥有崩山碎石的一拳,自然是有所保留。 可纵然如此,这一拳使出,他自认宁道奇也不敢以身硬接。 为此冷笑一声,还是一拳使出。 然而世间就是这般奇妙,晁公错自认不可能的事实,今日却在眼前的青袍道人身上打破了。 对于他这一拳,徐子骧仍是不躲不闪! “嘭”的一声巨响,晁公错面色凝重站在原地,而在他的右拳却是搁在徐子骧三尺的距离忽然停住了。 常人看不出其中厉害,可天津桥附近的高手们却是纷纷起身。 在距离天津桥不远的那座三层酒楼内,坐在靠窗位置的高瘦男子却是不由得起身,而在他的身前,一名衣饰素淡雅丽,脸庞深藏在重纱之内的女子也是如此。 以他(她)们二人的武功造诣,自然能看出为何晁公错止步不前,因为有一堵三尺气墙隔空挡在他拳头前。 饶是他有一个甲子的深厚功力,竟然还是不得寸进! “七杀拳,不过如此!”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接了晁公错一记七伤拳的徐子骧,此刻则是摇摇头,脸上神色满是失望。 遭此奚落,晁公错此刻却是顾不得逞口舌之利了,因为他一拳使出,这三尺气墙上的反震之差点震得他气息紊乱。 若非留有余力,恐怕他受伤更重。 “世人只知你七杀拳,却不知我七伤拳威名,而今日我就要以七伤拳来破你的七伤拳!” 看着被反震得面色涨红的晁公错,徐子骧微微一笑,故意留足他调息的时间。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对此,晁公错则是冷声道。 经过这短短的交手,已经让他清楚眼前道人的手段,清楚自己是遇上了平生所谓之大敌后,也开始收敛心神,不复之前的心浮气躁。 明白两人武功有着悬殊,故而晁公错也不敢让对方抢先出手,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全身气息也好似在此收敛主一般,再也不复之前的凌人之势,同时双拳击出,看似轻飘飘一拳并无之前崩山碎石之时,可就是这一拳却是让徐子骧轻咦一声。 同时在天津桥附近观战一众高手们,却是不由心中惊叹起来。 晁公错的确无愧于成名多年,面对如此大敌,竟然还能在最后有所突破,这看似轻飘飘的双拳自然是他们心生感叹。 不过此刻他们心中却并未任何艳羡之感,皆因为他所面对的对手过于诡异了,那一手三尺气墙,就足以让天津桥附近九成修武之人望洋兴叹了。 如若晁公错今日能侥幸不死,日后未必没有机会突破自身瓶颈! 可是今日,众人却对对于他能是否脱险不抱有太大希望! 晁公错双拳击出,看似轻飘飘毫无力道,其实已经暗含武学真谛,突破了多年来他杀拳徒俱霸道杀伐的瓶颈,终于到了返璞归真的门槛。 然而徐子骧这时,则是衣决一动,一只拳头也是出现在众人眼中。 看似白皙普通的拳头,此刻使出,却是凭空让风也停止了一般,众人心头只是感到莫大威压一般。 其中只有阴后之流,才依靠高深武学修为,不受其一拳之势影响。 七伤拳贯通阴阳,其中又暗含七种不同力量,当年他未大成之时,就能重伤东方不败。 如今徐子骧武功已臻化境,又精通各家绝学,自身内力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如若只比拼自身内力雄厚,当世之中恐怕无一人会是徐子骧对手! 二人双拳还隔着数尺之遥,就见晁公错面色难看,好似受到莫大压力一般。 紧接着就见他双臂衣袖破裂,皮肤裂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一双筋骨,如此场景自然骇得在场众人无不侧目。 可纵然如此,晁公错竟然还死战不退! “师公!” 在天津桥一侧观战的南海派众人看到这儿,无不目眦欲裂! 就在晁公错双拳碰到徐子骧那只白皙拳头时,他浑身上下却忽然爆裂开来,砰砰砰血化四溅。 而对方的徐子骧只是右手的衣决碎裂,其余周身仍然安然无恙,毫无损伤! “可惜!” 注意到徐子骧只是右手的袖口碎裂,已化作了一个血人的晁公错却是暗叹一声。 “的确可惜,你若是之前有所突破的话,起码还能在我手中承上几招!” 望着周身已被七伤拳力侵蚀到心脉的晁公错,徐子骧也是心有所感。 闻言,晁公错则是面色一黯,然而还未等他开口,他的周身就化作一摊血雾炸裂开来,竟然连一具完整尸体都留不下来。 自徐子骧修炼太玄经后,原本雄厚内力好似如鱼得水一般,周身百穴贯通一处后,一击之威远胜从前。 而晁公错的七伤拳看似霸道杀伐,拳势凶狠连绵不断,可若是遇到比其更霸道凶狠的拳法就显得不堪一击。 他临阵虽有突破,却仍逃不过此劫。 当年崆峒派祖师木灵子创出此拳,本就修炼门槛极高,而经徐子骧之手后,这七伤拳之威更是远胜昔日木灵子。 以晁公错还未至宗师之境的武功造诣,遇到了此等拳法,自然是死而无憾了! 正文 第十七章 血流成河 天津桥上,晁公错化为血雾的一幕,自然是让在场众人为之心惊! 毕竟晁公错乃是老一辈中成名极早的高手,早年又与散人宁道奇曾在雷州半岛以一招只差落败,故而在江湖上名声也是极为响亮,甚至就连西域一代也曾有人听闻过的他的大名。 然而这位南海仙翁,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摊血雾,实在是有些让人有些始料未及! 画舫上,看到晁公错竟然连对方一拳都抵挡不住,直接被轰成血雾的一幕后,李世民不禁睁大了双眼。 而他身旁的胞妹李秀宁则也是如此,她身为女子虽然也曾经历过战场厮杀,但像今日这般结果,她还是未曾目睹过。 心中受撼不说,就连久经战阵的她此刻也不免感到一阵恶心。 至于身旁的裴寂和柴招二人,也是眼露震撼,显然也被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晁公错化作血雾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在常人心中,南海仙翁晁公错纵然不敌这位大隋国师,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更何况在今日大多数人心中,在这一战中南海仙翁晁公错则是占据了六成胜算,洛阳城中的各大赌坊内也开设出赌局,无一例外都是看好南海仙翁晁公错居多。 这种一边倒的结论,其实也很好理解! 相较于晁公错,徐子骧之名还是过于陌生! 之前虽有轻取宇文化及性命的战绩,可在江湖上也不过是只有宋阀和阴葵派知晓。 而在江都城下杨广击杀李子通,刺瞎杜伏威一只眼的傲人战绩,可明面上却没有徐子骧的影子,所有众人自然无从判断他的实力。 前不久东都洛阳城中,权倾一时的王世充一族被他连根拔起不错,可在江湖上王世充的名声却并不出名! 当然这其中也要称赞王世充平日所做的功夫了,除去同为大明尊教的高层,恐怕天下人大多数人都想不到被杨广和皇泰主杨桐所看重的郑国公,居然是有高明武功在身。 洛河河面,另一名头戴斗笠独自泛舟的身影也是一颤,分明是也受到了眼前惨烈场景的影响。 而在天津桥一街之隔的酒楼中,衣饰素淡雅丽,脸带重纱的女子则是眼露精光,至于她身旁的瘦高男子却是双眼警惕,好似如临大敌一般! 他为人性情卑劣,事事总爱与“邪王”石之轩比个高下,可他既无石之轩的惊才绝艳,亦无石之轩玩弄佛魔两道于股掌之间的魄力。 画虎不成反类犬,说是就是他这种人! 此前还对他这位大隋国师存有不屑,可一旦当他亲眼目睹了晁公错被此人一拳轰成血雾后,就又丧失和其动手的胆气,实在是让人可笑又可谈! 这一次阴葵派前来,除去被“阴后”视为传人的绾绾之外,在这酒楼中阴葵派则来了不少高手。 “阴后”祝玉妍,“魔隐”边不负,‘银发魔女’旦梅,阴癸元老闻彩婷以及当初在宋阀船上逃过一劫的柳菁。 至于身旁的洛阳帮帮主上官龙,真正身份则更是复杂,乃是大明尊教的教徒。 由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妖道辟尘和大明尊教暗中合作的产物,其女化名为荣娇娇,和王世充的侍女董淑妮一起并称为洛阳双绝,并在大明尊教中担任五明子一职。 可就是如此数人,除去“阴后”祝玉妍,其余数人无不对那青袍道人心中存了畏惧。 “看来杨广的转变的确是和这位国师有关!” 轻纱遮面的祝玉妍凝视着前方,此刻却是忽然开口。 早在之前,她也曾派人混入江都城中前去探个明白,可惜连番派出数个暗子,最终还是没有收获。 直至到如今,甚至和早年就混入宫中的韦师兄失去了联系。 其中变化,自然是让阴后为之好奇。 为此晁公错主动遥战那位大隋国师后,她便带着门中精锐亲自来了这洛阳城,而结果也如同她所料,晁公错落败不说,竟然还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哪怕是心性淡漠的祝玉妍也不禁为此感到意外,其实说到底她和晁公错还是旧识,早年晁公错和曾因为她和霸道岳山争风吃醋,只是当她选择了岳山后,二人就彻底少了联系。 今日眼见故人命丧于眼前,纵然以阴后之淡漠心情也不禁有些感触! 就在天津桥附近的大多数人为晁公错之死震惊之时,天津桥另一侧的南海派中却是响起了一片悲嚎。 “妖道,你好狠的手段!” 只见“金枪”梅洵怒喝一声,随后就提枪杀来。 他能以弱冠之年就继承了南海派掌门身份,自然武功自然也是非同小可,当然在徐子骧眼中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眼见他自不量力杀到,徐子骧轻哼一声就欲出手。 可就在这时候,一旁的宋师道却是手持重剑拦在了前面。 “砰”的一声火星四溅,就见二人身影不约而同朝后退了半步! “金枪”梅洵手中虎口发麻,差点就要握不住手中长枪,而相较于虎口上的剧颤,他的双眼看向面前青年男子时,则是不由得面色一变。 “宋阀的少当家!” 目光落在宋师道身上时,梅洵看着眼前和他年龄相差无几的身影上时,心中更是一惊。 宋阀大名在南方一代可谓是如雷贯耳,哪怕是南海派偏安一偶也久闻宋阀大名,特别是宋阀那位现任的阀主“天刀”宋缺,其人好似完人一般,文韬武略无所不通,更让人心惊的则是他那一身武功。 初出茅庐,就击败霸道岳山,此后二十余年间更是无人敢向其挑战,就能看出其威名之重了! 而这次南海派北上,看似是为了全力支持李密,其实则是南海派在宋阀历年来侵蚀下吗,已经举步维艰了! 为此这才破釜沉舟,带着一派精锐亲自北上助李密夺得大业! 可惜还未攻下这东都洛阳城,本派前辈晁公错就死于那位大隋国师手中,如此又怎能让南海派众人接受得了事实! “少当家为何拦我去路?” 梅洵手持金枪,凝视着面前的宋师道则是开口问道。 “梅兄,我在数月前就拜在了国师门下!” 单手举着重剑,宋师道仍是温文尔雅道,只是他此时的动作,多少有些和他气质不符就是了。 闻言,不仅是梅洵大惊,天津桥附近同样认出了宋师道身份的各大势力无不如此。 宋阀之名,天下无人敢以小视,而其阀主宋缺更是闻名天下。 不过传闻其厌恶胡人,故而早年和隋朝交恶,只是不知今日为何其嫡子拜在这位大隋国师门下! 难道“天刀”宋缺也选择支持这大隋吗? 想到这儿,画舫上的李世民为此大惊失色,而洛河水面上那一叶孤舟的身影也同样如此。 “门主还和他们啰嗦什么,先为晁师兄报仇为尚!” 就在梅洵心生迟疑之际,从他的身后则忽然跃出一个须发皆白的锦袍老人,其人手持一根齐眉长棍直接点向宋师道眉心。 “梅师伯!” 看到暴躁如火的老叟,梅洵心中也只能苦笑跟上。 南海派被宋阀逼得走投无路,只得北上投靠李密,派中老人自然有所怨言。 如今晁公身死,新仇旧恨之下,自然是火上浇油,为此派中这位长辈,这才放弃了往日顾及,招招皆是杀招。 “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 就在这时候,宋师道身后又跃进来一绛衣少女,居然只凭着赤手就和南海派这名宿老斗得不分上下。 有了绛衣女子的插手,宋师道压力大减,随后便游刃有余和这位南海派掌门斗了起来。 “金枪”梅洵能以这般年纪继承了派中掌门之职,自然是长枪技艺惊人,可惜遇到了宋师道手中的重剑,他却好似有力无处使一般! 每一次出手,总能被宋师道窥破先机,提前出手破他中门,如此数招下来,梅洵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这重剑重约一百零八斤,梅洵纵然臂力了得,连续招架了数次后,还是不由得吃了暗亏。 而且令人惊异的则是,宋师道使用如此重剑,此时居然还有余力。 而另一边,南海派的宿老的梅天却在和单婉晶的斗争下,处于了下风。 小无相功讲究无形无色,连日来又有徐子骧这般武道高手和其喂招,其眼力早已远超旁人。 任凭梅天手中的长棍飞舞,仍是奈何不了单婉晶分毫,反而是单婉晶游刃有余的在他棍网之下辗转腾挪,其身法之飘逸则是令画舫上的李世民瞪大了眼。 “婉晶何时有了这般武功?” 画舫上的李秀宁抿着嘴,看着好似天人一般的单婉晶,心中第一次有了陌生的感觉。 淡淡瞥了瞥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的交手后,眼见他们二人并无凶险后,便将视线看向了四周。 隔着数十丈之外的酒馆中,东突厥突利可汗和吐谷浑王子伏骞此刻却好似雷触一般,瞬间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不好!” 心中预警般的同时抓向手边武器,可未等他们出手,就听闷哼一声,酒馆中二人的亲卫们就浑身炸裂,瞬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我们二人自问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还要咄咄逼人呢?” 看着瞬息间竟出现在眼前的青袍道人,突利可汗和伏骞二人都不约而同神色凝重,分明是将其视作平生之大敌。 “尔等异族,竟敢堂而皇之在这洛阳城中出没,是小视我中原无人吗?” 看着如临大敌般的二人,徐子骧则是冷笑一声,随后就见其抬指一动。 随后就见突利可汗手中长枪断裂,额头上多出一个明显的空洞,而一旁的伏骞见势不妙就欲夺路而逃,可还未他前脚迈出酒馆,整个人就被一指点中倒地毙命了! 说起来也奇怪,他们二人的伤口明显如此狰狞,却并未露出丝毫鲜血! 眼见徐子骧出手如此狠辣无情,围在天津桥附近的江湖人不禁哗然。 杀了土突利可汗就不说了,他与东突厥颉利可汗一向不和自然无人为其报仇,可这位吐谷浑的王子伏骞就未必了。 他可是被吐谷浑如今国君,视为日后继承国主之位的传人,如今身死在洛阳,他又怎会善罢甘休? 解决完了这二人后,徐子骧目光则直接瞥向了不远处三层酒楼。 早在之前,他就感应到了酒楼内有人暗中窥探于他,如今一番试探后,他也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其中一人气息,他极为熟悉,正是数月前在宋阀大船有着一面之缘的柳菁。 她既然活着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阴后”恐怕在其内,想到这儿,徐子骧眼中精光大盛,整个人飘然间就已出现在半空中。 而这时候,不久前河面泛舟的潇洒人影,也随着痕迹赶到了这座酒馆内。 看着酒馆内伏尸倒地的突利可汗和吐谷浑的王子伏骞,才刚刚赶到的人影不禁身影一颤,斗笠下的眼神满是悲天悯人! 正文 第十八章 技惊,佛魔两道! “来了!” 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三层酒楼上面带薄纱的阴后忽然开口提醒道。 相较于身旁数人,她的武功造诣自然更胜一筹,如此隔着数条街的距离,还是被她提前察觉到了。 不过纵然有着她的提醒,身旁数人的反应还是迟了一步。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就见面前的墙壁豁然间竟开出一人高的大洞! 眼见人影闯入,阴后则是抢先一步提前出手了。 只见其衣决飘飘,好似仙女一般,可出手招式却是极其狠毒,一招直逼对方周身要害之处。 又是“嘭”的一声巨响,阴后却是不由得朝后退了半步,由于事发仓促,待到她察觉到对方气息时,就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所以这时候,二人之间的交手却是没有掺任何水分,全是凭借各自深厚内力硬碰硬过了一招。 “好一个阴后!” 徐子骧站在原地,身影连晃都不晃一下,看着仓促间接了他一招还能全身而退,实属他平生所遇女子中武功造诣最高者。 于此同时,一旁的“魔隐”边不负和银发魔女’旦梅,阴癸元老闻彩婷三人则是同时出手。 然而无论是边不负引以为傲的魔心连环,还是旦梅手中的长鞭,都止步于徐子骧身前三尺之外。 之前他们目睹了天津桥晁公错拼尽全力仍止步于三尺之外的一幕后,这时候自然有所准备,闻彩婷隐在二人身影之后,这时候趁机一掌拍向了徐子骧天灵盖。 任你内力有惊天造化,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为此闻彩婷这才隐在二人身后,忽然痛下杀招。 “哼!” 对此徐子骧也只是冷哼一声,随后就见其闻彩婷好似雷触,整个人剧颤一下,原本十拿九稳的杀招竟然错过最佳实际,故而只能落在了徐子骧的后背。 可是说来奇怪,她这十成力道的一掌却好似石沉大海一般,徐子骧整个人竟毫无反应,反倒是一旁的边不负和旦梅二人脸色难看,闷哼一声就倒飞了出去。 “借力之法?” 此前被徐子骧一掌逼退了半步的阴后看到这儿,则是美目泛光,明显看出了边不负二人受创的原因。 “边不负,借你头颅一用!” 逼退了三人后,徐子骧仍不满足,看着面色难看的边不负,他又轻笑一声道。 闻言,边不负面色大变,不过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徐子骧的身影已经好似鬼魅般出现在眼前。 “国师未免太不将我们阴葵派放在眼里了吧?” 然而就在这时候,阴后祝玉妍的身影却是拦在了眼前,随着她语气变冷,以她立身处为中心,立时生出一股诡异绝伦的气场,像是大海中骤然破开的空洞,产生的漩涡足可将任何靠近她的人或物吞没进去。 “天魔气场!” 感受到周身气场的变化,徐子骧眸子精光闪过,心中不禁对阴葵派的天魔大发评价又高了几分。 “不如阴后也来接我这一招试试?” 徐子骧本就见猎心喜,此刻眼见阴后挡在身前,自然不会放弃机会,随后就见他一指点出。 见到徐子骧神情肃穆,阴后祝玉妍也不得不认真对待,天魔气场运转到最高。 然而徐子骧这一指却非同小可,乃是他修炼太玄经融合火焰刀和黑风指两门奇门武功的首次登场。 此前又阅览了大明尊教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后,自身精神修为又有突破,此刻一指使出,好似酒楼内的气机都停滞了一般。 酒楼内忽冷忽热,待在一丈外的边不负等人是半边身子好似熔炉之中,另一边身子则好似寒毒入侵,冻得浑身颤抖。 他们数人都如此狼狈,更何况是首当其冲的阴后祝玉妍。 只见其神色凝重,阴葵派的天魔大法讲究讲求以无形之力,盗取对方有实之质,敌人发力愈猛,愈是正中下怀。 可徐子骧这一指却是出乎祝玉妍意料之外,所以这时候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一招了! 可是说来奇怪,平日盗取他人功力无往不利的天魔大法此刻却好似遇到了对手一般,徐子骧抬手投足间竟能不受天魔气场影响。 反而是她引以为傲的天魔气场,却丝毫奈何不了徐子骧这一指! 被迫之下,阴后只得飘身而退,可惜徐子骧此刻却是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之下,阴后只得露出一双纤纤玉手,掌指相碰。 阴后闷哼一声,玉容上已多出了一丝病态娇红。 “阴后,不知我这分神指可否入得了你的法眼?” 看着飘然而退的阴后,徐子骧此刻却站在原地语气淡然问道。 飘身而退的祝玉妍,看似只是略处下风,其实体内早已在二人交手时,就被阴寒之力和炙热之力侵蚀了自身经脉。 如今能够面不改色,就已是其武功造诣深厚的表现了。 清楚天魔大法可以盗取他人之实,故而徐子骧在出手真气内敛,全存于一指之中,又有慕容家斗转星移借力打力抵消天魔气场对于真气的侵蚀,阴后焉能不败否! 二人武功造诣看似相差无几,其实在内力一道上阴后看似一个甲子之多的深厚内气却是逊色于徐子骧。 从这里就要说起二人武功的根基,徐子骧此前所经之世,无不侧重于自身根基,内功深厚方能铸造横行天下之根本。 可在此方之世,内力修为不过是为辅,邪王阴后之流,乃至三大宗师无不侧重于天人感悟,着重于自身和天地的沟通! 可阴后祝玉妍的天魔气场无法盗取徐子骧真气后,二人自然就要凭借深厚内力交手了,而在此,徐子骧却从未怕过别人。 在天龙之时,还有扫地僧在他之上,可在侠客岛巧得太玄经后,自身百余穴道可随时沟连一处,旁人如何抵得过他! 就算是扫地僧武功有所突破,也绝非徐子骧当前敌手。 “国师之名的确名副其实,你我下次再分个高下吧!” 阴后轻纱遮面,看不出她具体的表情,待她说出这句话后,身影就出现在酒楼之外。 “阴后何必走得这般匆忙?” 话虽如此,可徐子骧轻轻看了一眼阴后身影,随后却是脚下一动,人已出现在了边不负眼前。 “我自问与国师无冤无仇,不知为何要为难与我?” 目睹银发魔女”旦梅和阴葵派长老闻彩婷二人已经紧随阴后离去,唯独自己却被眼前道人拦住,心中憋屈至极的边不负不禁语气也变得忐忑起来。 “无他,受人之托而已!” 眼见边不负这衣冠禽兽,徐子骧则是微微一笑,紧接着又是一指点出。 看到徐子骧忽然出手,边不负藏在身后双掌也随之托出,可惜无论其真气阴柔沛然浑厚,仍被徐子骧一指贯穿。 和此前伏尸酒馆的突利可汗和吐谷浑王子伏骞下场一样,边不负额头多出一个空洞,整个人随之跪下。 “嗤”的一声,就见边不负头颅冲天飞起,满被冰霜冻结的头颅随后就摔落在酒楼之中。 魔门不愧是讲究灭情灭欲,哪怕是边不负头颅落地,阴后等人仍是头也不回的离去。 “你倒是识趣的很!” 随手解决了边不负后,徐子骧目光落在了呆呆站在原地的上官龙身上,至于柳菁武功在众人处于最弱的她,早就躲在角落中。 “国师武功通神,边不负竟然还敢螳臂当车!” 上官龙说道这儿,便跪倒在地。 他自身武功本就不如边不负,又目睹了此前天津桥晁公错惨死的一幕,所以在徐子骧杀来时,就存有了明哲保身的心思。 当然了,若是徐子骧处于下风,他不也会吝啬出手! 听到这儿,徐子骧只是轻哼一声,随后就身影一动落在了长街之上。 上官龙的底细,他当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不过无论在阴葵派中,还是在大明尊教他也不过是一个小卒子而已,眼见他这般识趣,他自然没有兴趣动手。 可就在徐子骧身影将要落在长街上时候,忽然骤然间却有一道剑光从暗处刺出,那人影仿佛隐藏于影子之中,一剑径直刺向徐子骧后心。 “啊!” 长街上前来观战的众人还未散去,如今又目睹有人在这位国师背后出手,虽有人不齿于手段,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时机选择的极为巧妙。 其剑法狠辣,又选择人最为松懈的一刻动手,在场众人不禁凭心自问,自己是否躲得过这一剑! “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吗?” 可在这时候,徐子骧却是微微一笑,身后衣摆鼓起竟然还是挡住这一剑。 眼见自己一击不中,影子中的人影就欲后退,可惜他这枚三尺长剑却被徐子骧衣摆牢牢吸住,任凭他发力就是拔不出。 待到他想要弃剑而逃时,徐子骧却好似鬼魅般扭身,眼中电芒闪过,双掌忽红忽白间猛然印在人影肋下。 “噗!” 受了徐子骧一记血手神功,躲在影子中的人影不禁口吐鲜血,可他毕竟毅力惊人,受了徐子骧一记血手神功,仍然还能强提真气逃遁。 “杨虚彦,我这血手神功比之你黑手神功如何?” 盯着远遁的人影,徐子骧却是不去紧追,反而仍有闲情逸致地嘲弄道。 大明尊教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记载的血手奇功,最高境界就是徐子骧这般忽白忽红之境,而杨虚彦背着石之轩加入大明尊教后,也不过是将其练至黑手之境。 可纵然如此,也在长安一战中差点将武功大成的徐子陵击成重伤不治! 而今日徐子骧这般血手之境,杨虚彦纵然能逃遁出洛阳城,也性命堪忧! 长街尽头,头戴斗笠的人影这时候又目睹了影子刺客杨虚彦重伤逃遁的一幕,不禁美目含忧。 “娘,这个臭道士武功怎么越来越高了?” 长街上一间民居中,躲在里面的寇仲则不禁小声嘀咕起来,而在他的身旁自从修炼长生诀气质越发飘逸的徐子陵听闻后却是微微摇头,而在一旁气质清丽的高丽女刺客傅君婥却是面色凝重。 自当日江面一战后,她便连夜带着两个混小子离开江南。 心知自己并非那道士对手,可又有师命在身,傅君婥也只能暂时逗留于中原一代。 不过好在她突发善心收留两个混小子,不仅资质惊人,自身运气也是受人艳羡。 就连那妖道也不得不放弃的长生诀,竟然被这两个不懂武功的混小子给练成了,为此她这才教导起了二人武功。 短短数月间,二人就好似脱胎换骨一般,如此奇遇自然是傅君婥为之暗叹。 若是假以时日,他们二人未必没有机会和道士一论高下! “罗刹女,没想到你还还敢躲在洛阳城中?” 几人的交谈,却还是没瞒过长街中的徐子骧,只见他双耳微动,就锁定了藏身于长街民居中的傅君婥三人。 “不是吧,这么远他还能听到我们说话?” 听闻响彻在耳边的话语,寇仲不禁大为失色,刚刚接触江湖的他自然不明白武功练到徐子骧这般境界,已经与常人眼中仙人无疑了。 特别是他得到了大明尊教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后,自身精神修为浑然一处,方圆百丈内动静的根本瞒不过他。 “走!” 相较于寇仲二人的惊慌失色,傅君婥却是当机立断双手拎起来双龙就朝着城外远遁。 听闻徐子骧点破了高丽罗刹女的下落,长街中众人不禁意动,早在数月前,高丽罗刹女身负杨公宝库之秘的传闻就已流传在各大势力间。 如今天下大乱,枭雄并起,昔日杨素为了谋反而暗中筹备的财货自然成为了众人趋之若鹜的目标。 果然在徐子骧有意挑动下,长街中就跃出了不下十余人的身影跟了上去。 而与此同时,徐子骧则是调转方向,横跨虚空,直接朝着城外走去。 晁公错邀自己一战,为的就是为李密谋得洛阳城出力,如今晁公错身死,李密自然也没必要活下去了! 已架设浮桥通过运河的蒲山公营精锐,此刻正趁机直扑东都洛阳! 由于此前晁公错和徐子骧一战的缘故,洛阳城门不仅大开,就连守备也比往日松懈了许多。 为此李密调兵遣将,欲派出麾下精锐先行夺取城门,随后在大军压境直取东都洛阳! 可他却不知,这一切却早已在徐子骧算计之下! 为了防止李密不动心,徐子骧还强行调走城门处的一部分守军,为的就是引蛇出洞。 面对如此诱惑,李密纵然心知有陷阱也要来尝试一番! 毕竟一日不夺东都洛阳,他就无法逐鹿中原! 而眼见徐子骧身影飘向城外,头戴斗笠的人影眸中闪过异色,随后也远远跟了过去。 正文 第十九章 千军万马难阻尔! 看着近在咫尺的东都洛阳城,亲自披甲上阵的李密这时候则显得表情严肃,在他的身后则是蒲山公营中的精锐。 为了攻克东都洛阳,这一次他帐下大将也是倾巢而出。 俏军师沈落雁,徐世绩王伯当等人也列在阵中。 就连前不久投奔麾下的“长白双凶”符真兄弟二人,这次也被带入军中。 南海仙翁晁公错虽然武功惊人,可毕竟这次事关重大,为了一劳永逸解决掉盘踞在东都洛阳城中的隋军,李密这次可算是手下精锐全出了。 按照当初和南海仙翁晁公错的约定,只待他解决掉那位大隋国师,埋伏在城门附近的南海派弟子就会随之起事,里应外合下打开洛阳城门。 然而眼看已经到了双方当初约定的时间,城门处依旧未见南海派的身影! “密公!” 为此一旁的沈落雁不由得心生警惕,拱手就欲提醒身旁的李密。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洛阳城门上空却忽然有一名青袍道人踏空走出,其身影之飘逸,甚让隐在暗处的李密等人不禁侧目。 “不好,晁翁败了?” 沈落雁目光落在远处踏空而来的青袍道人,却是为之变色。 自从杨广在江都城下击杀李子通后,身为李密麾下头号军师的沈落雁就一直暗中派人搜索这位大隋国师的情报。 按照常理,既然这位国师是道士出身,想必自然是出身于道门之中,可是无论她用尽什么手段,却根本查不到有关这位国师的半分根脚。 其中沈落雁手段过于张扬,反而引起一隐世道门反感,出手铲除在她手下的密探! 为此沈落雁费尽心思,也不过是查到了天下人皆知的消息,这位国师常年一身青色道袍加身,容貌神秘,体态高瘦。 如今在这洛阳城门上,沈落雁瞥见这位踏空而来的飘逸身影,自然为之变色起来。 而一旁李密闻言,也是神色微变。 晁公错之名,在天下乃是除三大宗师外最为有名的老一辈高手,也是李密目前能够笼络的江湖高手了! 如今他若是败了,自然牵动全身! “撤!” 心知自己这次谋得东都洛阳城的心愿又随之覆灭,顿感心中苦涩的李密也不由得下令撤军。 听闻他下令,身旁众将心中虽然存疑,但还是吩咐了下去。 不过就在李密下令已经渡过运河的军将撤军时,远处城头上的青袍人影却是越来越近,片刻间的功夫,竟已经逼近到了一里之遥了。 “李密,晁公错已死,不如你也下去陪他吧!” 看着被众将围在中心的李密,踏空而来的青袍道人却是忽然开口,二人相隔千米,可其声清晰至极。 “何方妖道竟敢口出狂言?” 眼见踏空而来的道人竟敢语出不逊,一旁的王伯当则手持长枪叫骂起来。 “哼!” 已逼近至百丈之外的青袍道人则是冷哼一声,随后就见他掌心竟在虚空中凝结成冰,下一刻就弹指射出。 听闻远处传来的破空声,王伯当自然心有察觉,暴喝一声的他不敢大意,直接朝前刺出了一枪。 若说此前他对这位大隋国师的武功有所怀疑,可当他亲眼见证此人踏空而来的手段后,就心中再无侥幸,脖颈寒毛竖起的他所刺出的一枪,可谓是近乎汇集他多年来戎马生涯的最强一枪! 然而夏虫岂可言冰,王伯当看似刺出的最强一枪此刻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只听“砰”的一声响起,王伯当手中长枪俱以断裂,指甲盖大小的寒冰径直贯穿护身甲,直至命中他的心脉! 王伯当噗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后,整个人就炸裂开来。 “放箭!” 眼见自己手下大将竟都挡不住此人隔空一击,周身被溅满鲜血的李密不禁大为失色,随后便高声下令。 其实不用他吩咐,他麾下蒲山公营的将士自然也不会让有着鬼神手段的身影逼近。 随着他话语刚落,百余名精锐将士已经手持长弓弩机瞄准了半空中的青袍人影。 随着“嗖嗖嗖”的一阵弓弦拉动的声音,顷刻间万箭齐发! 看着身处于强弓弩箭范围下的青袍道人,一众军将这才放下心来。 面对这般箭雨就算是三大宗师也要暂避其锋芒,而这道人竟敢这般托大,自然是取死之道! 可是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面对这凌厉箭雨青袍道人仍是不慌不忙,反而依旧不躲不闪在空中踏步。 一阵阵凌厉箭雨却不过是在青袍道人面前掀起涟漪而已,根本突破不了他护体的三尺气墙。 眼见如此神技,护在李密身前的周遭将士自然是气势大丧,更有甚者甚至放下手中兵刃,嘴中高呼着神仙显灵,并且跪倒在地。 虽有执法将士连杀数人,却仍止不住军中颓势! 千余人的蒲山公营将士,到了如今竟只有百余人愿听从李密差遣,愿对那青袍道人兵刃相向。 就在李密麾下将士自乱阵脚的时候,青袍道人身影已落在众人眼前。 “杀!” 心知今日成败就看在此一举了,李密也顾不得其他,身先士卒拔出了手中长刀。 而在他身旁,徐世绩祖俊彦等人也是如此,就连身为女子的沈落雁也手持长剑伺机而动。 “看来你帐下的大将谋士都在这里了,也好省去我的功夫!” 明明身处于众人包围之中,青袍道人却丝毫没有半点慌乱,反而微笑道。 “让开!” 闻言,哪怕明知自己并非眼前此人对手的众将不禁大怒,其中有一披甲的魁梧汉子手持一把开天巨斧借着马力直接杀来。 听到身后动静,围在周遭的数人连忙让开。 “程知节!” 其中有人认出这巨汉名字,心中更为他有这般胆量而心惊。 此人名为程知节,在瓦岗寨中素以悍勇出名,其使的开天巨斧有百斤之重,此刻借助马力恐怕已有千斤之力! 这时候只见他借助马力,居高临下一斧砍下。 “匹夫之勇!” 看到这里,青袍道人则是微微摇头,随即一指点出。 斧碎人亡,只留下战马错身而过! “程兄!” 眼见程知节顷刻间就命丧敌手,又有一名威猛黄脸汉子眼含怒火手持双锏杀了过来。 见双锏在他手中使得是虎虎生威,青袍道人倒是眼前一亮,不过他并非为此留情,依旧一指点出。 目睹了程知节命丧于此人一指之下,黄脸汉子也不敢大意,连忙手持双锏护在身前。 然而这融合天下珍稀金属的双锏竟还是挡不住这一指之威,黄脸汉子口鼻渗血,从而撒锏从马上坠了下来。 片刻间功夫,就有两员大将倒地而亡了! 眼见二人阵亡,一旁的众将反被此激起兔死狐悲之心,从而人人身先士卒从四面攻来。可惜战场上的武功根本奈何不了此人。 一时间枪断,刀碎,顷刻间就有数人身影倒地。 可李密总归是一代枭雄,众将中不乏为其效死志人,明知必死也要以身护主! 只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青袍道人脚下早已是尸横遍野,残余将士们也被杀破了胆。 “密公,快走!” 如此绝境之下,身为女子的沈落雁却是对着身旁的李密低声提议道。 “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看了看周遭只剩下十余人的身影,李密不禁苦笑道。 目睹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自己苦心经营多年才招揽而来的众将谋士已经十不存一了,悲哀大过于心死就是李密此刻心情的写照。 “落雁,多年来仰仗你运筹帷幄,我才能攻无不克,今日之战,非战之罪!” 说道这,李密神情也随之坦然起来。 “密公言重了,承蒙密公看重,落雁能以女子之身施展抱负!” 一旁的沈落雁则心中暗叹一声,明白李密决意的她这时也拱手道。 “好一段君臣相知的佳话,不过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看着这幅君臣相知的画面,青袍道人虽是拍手感叹,不过言语里仍是冰冷。 …… 斜阳西下,黄昏下的运河岸边却早已是尸横遍野,就连附近的河水也被血水染红了! 姗姗来迟的斗笠人影,此刻则是环绕着四周,看着遍地的尸骸,目光里则满是不忍。 而在这尸骸的正中心,名震天下的“蒲山公”李密则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在他的身旁,其蒲山公营下的众将尸骸都倒在了四周。 看到这儿,斗笠下人影的表情不禁进而变色。 天下反隋各路义军中,目前唯以李密声势最为好大,正因为他近日来连番大败隋军,洛阳隋军这才被迫化攻为守。 而今日李密身死,瓦岗纵然有大头领翟让也恐怕难挡隋军攻势。 如若瓦岗再败,南北两地隋军被隔之势恐怕就要扭转,到时候这大隋未必不能扭转乾坤! 想到这儿,斗笠下人影不禁为之摇头。 心知这天下局势,又要因为那大隋国师之举而起了新的变化! 而且以今日所见来看,这位国师杀伐果断,全然无出家人悲怜世人的善心。 心知仅凭自己一人绝非这位国师大人对手,斗笠下的人影则忽然调转身影朝着他处走去。 正文 第二十章 和氏璧 大业十二年六月中旬,“蒲山公”李密兵败于洛阳城边,其帐下军师沈落雁,大将徐世绩王伯当等人也都身陨于此。 就连近日来搅动天下局势的“蒲山公”也伏尸于此,其麾下精锐蒲山公营近乎全军覆没,如此传闻,自然引得天下局势为此大乱起来。 而相比于李密的身陨,南海仙翁晁公错在洛阳天津桥邀战大隋国师一战也同样引人注目。 晁公错其人早年曾和三大宗师之一的三人宁道奇有过交手,虽败犹荣,而今却在天津桥被徐子骧一拳轰成齑粉,实在是耸人听闻! 更何况其后还在洛阳城中,接连击杀东突厥突利小可汗以及吐谷浑王子伏骞,他们二人身份特殊,在其各自部族中地位未必逊色于“蒲山公”李密。 而如今他们二人身死,他日必定会引来突厥和吐谷浑两部的报复。 就连当日在洛阳逗足的魔门中人也在这位国师手中吃了大亏,排在魔门八大高手第一的“阴后”祝玉妍,传闻也被迫暂避这位国师大人的锋芒。 而“魔隐”边不负,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位国师大人摘掉头颅,并差遣洛阳帮帮主上官龙携其头颅游街示众。 魔门之所以名声如此之差,自然和边不负这种声名狼藉的人离不开关系! 其为人色厉而胆薄,在魔门内部名声也是狼藉不堪,并且与魔门天莲宗门主“胖贾”安隆也有宿怨,就连在阴葵派中也是受人鄙夷。 当初东溟夫人远遁琉球创建东溟派,就是拜边不负所赐,单美仙虽然身为“阴后”祝玉妍的女儿,可却由于阴葵派天魔大法修炼需断情灭欲,故而她对边不负奸污自己亲生女儿的事实视而不见,甚至还导致他将魔爪伸向了阴葵派下一代掌门人绾绾。 徐子骧当初承蒙东溟夫人招待,自然见了这边不负要取他性命,将其头颅高悬于城门之上三日后,这才腌制密封送往了琉球。 若是说与天津桥上拳毙南海晁公错不过是小试身手,可在此后逼退“阴后”祝玉妍并且斩杀边不负后,这位大隋国师的武功也终于被天下人视为自“邪王”石之轩与“天刀”宋缺之后,又一位可以突破宗师之境的后进高手。 与此同时,斗笠下的潇洒人影却是出现在洛阳南郊,此处正是白道两道圣地之一的净念禅宗。 其寺内建筑加起来达数百馀间,俨如一座小城,正中处有七座大殿及一座阔深各达三丈,高达丈半的小铜殿。 除铜殿外,所有建筑均以三彩琉璃瓦覆盖,色泽如新,铜殿前有一广阔达百丈,以白石砌成,围以白石雕栏的平台广场,正中处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萨骑金狮的铜像,龕旁还有药师、释迦和弥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饰,颇有气魄,除了四个石阶出入口外,平均分布著五百罗汉,均以金铜铸制,个个神情栩栩如生,好不辉煌! “嘉祥大师!” 一身白衣的斗笠人影,看着亲自出来相迎的僧人,斗笠下的潇洒人影也是不由得神色恭敬。 佛门有四大圣僧,其中分别是华严宗帝心尊者,天台宗智慧大师,三论宗嘉祥大师,禅宗四祖道信大师。 早年“邪王”石之轩也被曾被四大圣僧所追捕,而魔门都噤若寒蝉,不敢插手或沾惹,便知四大圣僧的厉害。 而眼前亲自出来相迎的则正是四大圣僧的嘉祥大师,有他出来相迎,斗笠下的人影自然不敢失礼,连忙躬身施起了晚辈之礼。 四大圣僧其中又以三论宗嘉祥大师的枯禅玄功称冠,尊者的大圆满杖法居次,接而才轮到道信的达摩手和智慧大师的心佛掌,从中就可看出嘉祥大师的辈分和武功之高了。 而今日他亲自出来相迎,自然也证明了不久前发生在洛阳城外的惨案也传到四位圣僧耳中。 想到这儿,斗笠下的人影神色不禁肃然,随后缓缓跟在嘉祥大师身后走进了内殿之中。 经过运河旁一役,刚奉师命从终南山帝踏峰走出斗笠人影也看出了这位国师手段之毒辣,助纣为虐不说,还在而今天下大乱之际徒惹争端。 东突厥颉利可汗势大,心中早有了吞并突利部族之心,而今突利小可汗死在了洛阳城中,不仅替他提前铲去了麻烦,更为他日后南下留下了借口。 而另一位死在这位国师手中的吐谷浑王子伏骞,也在其国中备受老国主看重,如今他突然身死,自然会激起吐谷浑上下的复仇之心。 为此这才亲来净念禅院,为的正是请出四大圣僧降服此人! …… 先不提净念禅院的异动,随着“蒲山公”李密身陨之后,有机会问鼎中原的瓦岗寨气势大衰,其首领翟让又有暗伤在身。 在洛阳隋军大举压境之下,瓦岗寨兵败如山倒,短短半月间就已大小败了三场,如今只剩下残军败将两万余人困守于孤城之下。 而就在洛阳隋军势如破竹之时,关中大兴城却被李阀里应外合从中窃取,原本留守在旧都大兴城中的独孤阀则是损失惨重,被迫从中撤出。 相传原本还犹豫不决的李渊在忽然听闻了李密的败亡后,又得从其儿子李世民以及裴寂等人的劝说,终于下定了主意。 对此茫然无知的独孤阀,自然在关陇世家的里应外合下被李阀趁虚而入,就连其阀主独孤峰也在突然现身的宇文伤偷袭下身受重伤,为此独孤阀这才连夜从关中撤出。 至此天下人才得知,宇文阀已经投入李阀麾下,况且关中自古以来都是易守难攻,有了关中三百里沃土,这天下落入谁人手中还未可知! 东都洛阳城内,一身道袍的徐子骧则静坐在国师府中。 身为洛阳帮帮主的上官龙这时候则一脸恭敬地站在大厅中,自从在酒楼内目睹了面前道人谈笑间击退“阴后”祝玉妍,并且在阴葵派各大高手合击后中取走边不负性命的一幕后,他就清楚面前道人之可怕已不逊色于三大宗师了。 为此,他这才现身于国师府中。 如今天下,局势已经堪为明朗! 随着李密败亡之后,雄踞关中的李阀和仍在岭南称霸的宋阀是最有可能取隋而带之的两大势力。 可是随着徐子骧横空出世,原本已经气数已尽的大隋却忽然有了转机,淮水一代的两股义军又败在杨广手中,对洛阳虎视眈眈的李密又突遭败亡。 李阀虽然起事成功,可洛阳隋军却在击败瓦岗寨后,重新夺回中原一代掌控,并且依靠运河连同南北,和留在江都的杨广首尾呼应。 南方一代,也只有三人势力值得瞩目,江陵萧铳,苏州沈兴发,以及林士弘所部。 而在三股势力之中,唯独只有林士弘所部值得重视,因为其师从阴葵派元老云雨双修辟守玄,暗中拥有魔门支持不说,并且早在数月前就与铁骑会的“青蛟”任少名联手,所以其势力早已远超萧铳和沈兴发二人。 上官龙身为大明尊教暗子,自然清楚清楚其中内情,如今主动徐子骧麾下的他自然想借此来表达自己诚意。 可是对此,徐子骧早已了然于胸,自然显得兴趣不高。 “上官龙,你可知我今日传你来府中的缘由吗?” 随着徐子骧忽然起身,站在大厅下的上官龙更是蜷缩起了身子,显示出其内心颇有些惶恐不安。 这是自然,无论是目睹了眼前道人谈笑间击退阴后,斩下边不负头颅一幕后,心中都难能不惧! “小人不知!” 听到这儿,上官龙肩头微微一震随后身躯又伏得更低了起来。 “听闻大明尊教内有一部镇教秘典娑布罗干,我很有兴趣,不知你能够替我借来一观?” 望着身下的惶恐不安的上官龙,徐子骧则是轻笑一声说道。 闻言,上官龙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他身为大明尊教潜入阴葵派的暗子,其中最为隐秘,除去大尊许开山之外,也只有同为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老君观传人辟尘得知内情了了。 而以辟尘如今和大明尊教的合作关系来看,他应该不会点破他的身份,那么眼前的国师又是从何处得知他的身份呢? 想到此处,上官龙不禁又惊又怕,心中更是对徐子骧的高深莫测有了领教! “既然国师大人有意,小人纵然肝脑涂地也要为国师奉上此经!” 明白自己隐藏的身份已经被眼前的道人识破,上官龙此刻也只能以头伏地道。 “不过小人武功低微,唯恐不是许开山那个贼人对手……” 可是在最后,伏在地上的上官龙却还是小心翼翼道。 大明尊教的镇派秘典娑布罗干也只有明尊许开山,以及善母莎芳有资格翻阅,他武功虽然不错,可也绝非这二人对手。 虽然于前不久,前任原子王世充,以及现任原子杨虚彦同是死在这位国师大人手中,可大明尊教内仍存有五明子,以及五类魔等高手。 况且魔门的老君观也和大明尊教暗地里合作,仅凭他自己一人纵然有心也是无力! “无妨,你只需将明尊和善母二人的藏身之地告诉我就可以了?” 明白仅凭上官龙一人自然无法达成此事,所以徐子骧这时候微微一笑道,表情也有所缓和。 …… 数日后,又有一事震动了天下的各大门阀势力。 慈航静斋当代传人师妃暄携和氏璧现身于洛阳南郊的净念禅院之中,并且传闻她会以和氏璧挑选明主赠之! 如此传闻,自然引动天下群雄! 而另一边,傅君婥和双龙也因为杨公宝库而被趋之若鹜的各大势力追得精疲力尽,已逃至河北一带的傅君婥玉容上露出遮掩不住的一丝疲态。 “娘,要不我们就将这杨公宝库的秘密转赠给夏王窦建德吧?” 近日来,同样被各大势力追得入地无门的寇仲趁着此刻空闲,对着一旁的傅君婥道。 而一旁的徐子陵虽未开口,但内心深处也是赞同寇仲的建议,若非近日来他们兄弟二人武功在娘的指点下突飞猛进,不然早就死在半路中。 可就算是进境飞快,他们二人仍是肉体凡胎,自从当初被徐子骧点破他们与娘的踪迹后,就一直被各大势力的人围追堵截。 正是因此如此,在各大势力人马连番追逐下,不仅他们二人身上挂彩,就连武功远超他们二人的娘也在此前交手中暗伤一直未愈。 为此忧心于傅君婥安危,徐子陵这才赞同了寇仲的提议。 “住口,你们两个若还算是我傅君婥的孩儿,这种话以后就休要再提!” 然而听闻寇仲言语,傅君婥玉容上却是少见露出一丝愠怒。 她身为高丽女子,自然是因当年杨广三征高丽之事恨急了那个昏君,同样也经此明白了中原若是统一,自然是对高丽百害而无一利。 为此,她自然不愿将这杨公宝库的秘密便宜了中原人。 “娘!” 眼见傅君婥少有愠怒表情,寇仲也是一时怂了,脸上露出一副可可怜兮兮的表情。 看着寇仲耍宝,傅君婥是哭笑不得,顿时心中的愠怒也被驱散了不少。 “仲儿,子陵你们二人天赋惊人,远超于娘,只是缺乏名师指点,待我返回高丽之后就禀告师尊收你们入门,到时候你们二人可不能说这般灭自己威风的话了!” 颇感无奈的摇摇头,傅君婥也少有柔声说道。 眼见傅君婥如此认真,一旁的寇仲也不敢耍宝搞怪,只能和身旁的徐子陵同时点头道。 他们二人身为扬州孤儿,自小就未感受过父母关怀,所以在被身为高丽女子的傅君婥关怀后就流露真情。 而罗刹女傅君婥也在经过江南以及东都洛阳的插曲后,也真正将二人视作自己的亲属。 PS:说一下最近的更新,单位最近搞什么学习活动,下班后还要加班学习各种高大上精神,下班都要快九点了,所以要一直学习到下一周才结束。 在这段时间里,我的更新除去周末之外能够保证,其他时间不敢说太多,只能说有时间就会码字!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佛门 “携和氏璧而择明主……” 听到由单婉晶转述近日来洛阳城中的传闻,徐子骧不由得皱眉起来。 “这是想请君入瓮吗?” 稍作停顿后,徐子骧瞬间就明白了师妃暄此举的深意,微微一笑道。 “先生,您是说……” 一旁的单婉晶听到这儿,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如今的单婉晶早已不是昔日见识只局限在一角的东溟派小公主了,在徐子骧的影响下,她也知道了一些隐世的门派,比如隐在背后代替选帝的慈航静斋。 “我刚解决了李密和魔门的麻烦,她就刚在洛阳城边携和氏璧而择明主,这不明显是引我上钩吗?” 看着似乎明白了什么的单婉晶,徐子骧轻笑一声继续说道。 当年隋文帝杨坚能够以隋代周,其中作为白道之首的慈航静斋恐怕没少吃力,这其中能从独孤皇后尚佛就能看出。 只是慈航静斋那一代的斋主没有想到,隋朝到了杨广这一代,魔门居然来了一出釜底抽薪,成功让他们支持的晋王杨广上位。 此消彼长,慈航静斋肯定不会选择拥立大隋。 故而在杨广三征高丽失败后,天下有了大乱迹象后,慈航静斋也终于动了起来。 而作为大隋国师的徐子骧,自然也成为慈航静斋的眼中钉。 不过由于他近日来出手战绩过于耀眼,先是于天津桥上斩杀南海仙翁晁公错,又在闹市中轻取东突厥突利小可汗和吐谷浑王子性命! 随后又逼退“阴后”祝玉妍,并在众目睽睽以“魔隐”边不负的头颅于闹市中示众,更是让世人明白了这位大隋国师并非是徒有虚名! 蒲山公营的覆灭和李密的败亡,虽然在天下人眼中是个谜题,但恐怕是瞒不过身为白道之首的慈航静斋! 清楚徐子骧武功之高,已经远超旁人后,为了提前铲除自己这个麻烦,慈航静斋这次恐怕是说动了同为白道之首的净念禅院出手! 为此故意以和氏璧为饵,想引自己上钩! 不过…… 想到这儿,徐子骧嘴角笑容却是变冷了。 当年“邪王”石之轩不死法印未臻大成,都能从四大圣僧中手中逃出,而今自己武功大成,难道还不如当初的石之轩有魄力吗? 明白了这次放出的消息是故意请自己入瓮,徐子骧心头反而少有泛起了丝丝战意。 “那先生还要去吗?” 看着负手而立的徐子骧背影,大厅中的单婉晶不禁显得有些犹豫。 “去,为什么不去,如若不去岂不是浪费了对方一番苦心!” 徐子骧闻言大笑一声道。 传闻这和氏璧暗藏奇异能量,有洗髓伐脉之功效,虽然对自己或许已经无用了,可对单婉晶和宋师道二人却有裨益之处。 北方一代虽有诸多势力,但其中还是要以坐拥关陇的李阀,以及占据了河北的窦建德最为值得重视。 至于其他人,比如刘武周和梁师都不过依附于东突厥鼻息下生存,根本不成气候。 而割据陇右的“西楚霸王”薛举有勇无谋,也难成大事! 唯独在南方一代,徐子骧则是深有顾虑。 宋阀坐拥岭南之势,看似是被困在岭南,可若要是一旦起事,南方一代可谓是无人可挡! 杨广虽经其传授葵花宝典,可毕竟他并非是东方不败,况且修炼时日尚短根本不是那位天刀的对手。 “天刀”宋缺的武功,徐子骧是最为清楚不过,天下人皆以为他仍处于散人宁道奇之下,却不知经过磨刀堂这么多年的静心修炼,他修为早已勘破宗师之境! 除非徐子骧出手,南方一代已无人可挡宋阀鲸吞之势! 为此徐子骧要趁早在宋阀北上前,尽快铲除个中势力,沈兴发和萧铳二部无人支持自然不用顾虑,唯独和阴葵派合作的铁骑会是个麻烦,故而徐子骧一直想要提前出手铲除这个麻烦。 不过如今他名声已起,如若南下反而会给其他势力露出空子,为此他心中有了宋师道南下的注意。 可是仅凭宋师道如今武功,却未必奈何得了身旁高手众多的任少名,为此徐子骧心中才有了以和氏璧为二人洗髓伐脉的注意。 …… 烈日高照,洛阳南郊外的净念禅院却迎来一群不速之客。 “阿弥陀佛,此处是佛门清净之地,不知独孤将军为何派重兵围困寺庙?” 净念禅院外,一名身材干枯的老迈僧人却是拦在了面前。 “大师莫怪,我等也是奉命而为!” 看着面前这位宝相庄严的老和尚,已经披甲的独孤霸也是不敢托大,言语间少有露出恭敬之意。 也不怪他这般谨慎,他身为四大门阀的成员,所以自然远比常人清楚净念禅院的底蕴! 眼前看似身材干枯的老僧,实际身份则是尊崇无比,乃是佛家山门护法真言大师,就连独孤阀内辈分最高的尤楚红见了他,也得称呼一声大师。 “来人,将这寺院给我彻底围住,任何人都不准给我放出来!” 可是独孤霸变脸也是飞快,刚恭敬和面前老僧解释后,就面色严肃地对周遭的兵卒们吩咐起来。 净念禅院不好惹,可他身后的那位国师大人也是同样如此! 上次因为揣测上意而导致他在家中休养了半个月了,如今好不容易伤愈自然不愿重蹈覆辙! 况且独孤阀目前形势不妙,李阀突然起事,导致独孤阀损失惨重不说,更是让朝廷彻底丧失了关陇一代。 唯恐独孤阀因为此事而被问罪,独孤霸此时自然不愿意在这时违背国师之命! 眼见独孤霸竟然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真言大师也是不禁愕然。 随着独孤霸吩咐下去,片刻功夫,上千披甲将士就将净念禅院给彻底围得水泄不通! 如此变化,却是让寺庙内静等徐子骧露面的四大圣僧以及师妃暄有些所料不及,他们本想着借助和氏璧为饵将这位国师大人引出来! 甚至为了这次谋划,他们连佛家山门护法真言大师也请了过来。 可是谁也没想到,对方不按照常理出牌,直接派大军围住了净念禅院,由于当年独孤皇后尚佛的缘故,佛家近年来一直备受朝廷礼遇。 就算是杨广继位后,也不曾敢妄自向佛门出手,而今徐子骧身为国师,居然敢冒天下大不韪直接和佛门撕破了脸,这种举动,师妃暄等人自然难以预料! 军中将士围困净念禅院的举动,自然是引起了护法僧人的不满,可惜这一次将士们并未对这群僧人客气,反而在独孤霸有心纵然下,双方已经有人动起了手。 普通僧人自然不是这群军中将士的对手,一时间这群平日享尽朝廷礼遇的僧人顿时变得鼻青脸肿,甚至还有人血洒当场。 如此一幕,则是引出禅院的四大护法金刚! 躲在远处,看着手下将士和禅院僧人已经抄起刀兵,独孤霸却仍是视而不见,好似没有看到场中情形一般。 在独孤霸有意放任下,双方之间的冲突越发激烈,短短片刻功夫,就已有近十人倒在血泊之中。 眼见局势越发激烈,一旁的真言大师有心阻止却无济于事。 “住手!” 最后被迫无奈之下,站在山门前的真言大师忽然化作似金刚明王忿怒法象,双手结出狮子印,其声叱咤雷霆之音响彻在众人耳中。 有了他这当头棒喝,混战中双方不禁停手起来,与此同时禅院中接连走出数人身影,其中为首者正是净念禅院的当代禅主了空以及闻名天下的四大圣僧,至于在他们身后,一名文士打扮的高瘦身影也随之走出。 “国师大人既然来了,为何还不露面呢?” 明白自己一行人反被对方将了一军后,这名文士打扮的高瘦身影心中暗叹一声后也只能开口说道,其声看似轻灵却依旧清晰传遍了四周。 “慈航静斋的确有些门道,门下居然有你这般女子!” 清楚仅凭这些军中将士根本无法困住身怀高明武功的和尚们,故而徐子骧这时候也现身在众人面前。 目光落在一身男装打扮的身影,徐子骧目光则也带有好奇。 若要说起此方天地的女子,自然免不了慈航静斋的师妃暄,以及阴葵派的绾绾了,她们二人则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类型。 一人好似洛神出水,圣洁不可亵渎,而另一人则宛若月夜精灵,雪衣赤足,无形间撩动每个人的心尖。 双方隔着数十丈,踏空而来的徐子骧仍能一眼认出一身男装的师妃暄。 就算是一身男装加身,仍然挡不住她自身那种圣洁空灵的气质。 看到这儿,徐子骧自然不免暗暗摇头,心中感叹难怪徐子陵会痴迷上师妃暄,如此出神气质,动心自然是在所难免了! “此处乃佛门清净之地,不曾涉及世俗争端,不知国师为何派重兵前来?” 望着数十丈外踏空而来的青袍道人,师妃暄秀目中有奇光闪露,可她毕竟是慈航静斋这一代最为出色的传人,故而这时仍能保持心境不变。 “我的来意你们自然清楚,若是你们能提前交出和氏璧,并且遣散寺庙僧众,我未必不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徐子骧微微一笑,看似和善的他,此刻言语说出的条件却是让四大圣僧和师妃暄同时变色。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赌斗 徐子骧一席话,却是让师妃暄和了空等人不禁想起了当初北周武帝的灭佛之举,无数佛陀被推到,寺庙也被焚毁,门下沙弥也大多被遣散,寺庙所侵吞的田产也被收缴。 这些举动自然让当初的佛门损失惨重,可惜北周武帝一代雄主却在统一北方后,死在征讨突厥的路上,这才有了后来隋文帝杨坚的以隋代周。 而今距离当初的北周武帝灭佛之举也不过刚刚百年之久,又听闻徐子骧的言语,师妃暄和了空等人不免想起当年北周武帝的灭佛之举。 “国师大人,你此举意欲灭佛吗?” 徐子骧这般言语自然难免让人多想,其中内容更是引得一旁净念禅院的当代禅主了空破了精修多年的闭口禅,主动向徐子骧质问起来。 “大师!” 一旁的师妃暄,自然是清楚身前了空大师修炼的闭口禅,眼见竟然逼得他被迫开口破功,也是不由得心中一惊。 “佛门讲究灭人情欲,本就违背人理纲常,况且你们还不事生产,又躲在背后企图以和氏璧蛊惑人心,今日不将你们尽数拿下,就已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之上了!” 面对了空的质问,徐子骧仍是风轻云淡道。 可是徐子骧这一番话,却是周遭的僧人无不面露愤怒,就连精修闭口禅多年的了空也不由得面露怒容,而在他身旁的四大圣僧无不如此。 “不过听闻四大圣僧和了空大师修为了得,乃是当今天下有名的大德高僧,你们中若是能有人胜了我,此事自然不提,可我若是胜了,禅院就必须遣散僧众,和氏璧也要交还朝廷!” 看着一众义愤填庸的禅院僧人,徐子骧轻笑一声道。 “国师此言当真?” 身为净念禅院当代禅主听闻,则主动站出来问道。 以他和四大圣僧的武功若是想走,这群军中将士根本拦不住他们,只是这样则会苦了其他僧人,刀兵一起寺内其他僧众就会难免死伤惨重。 “自然当真!” 对此,徐子骧则是微微点头。 经过百余年的休养生息,佛门早已拜托了当年的式微,若是徐子骧一味执意灭佛,反倒是会激起众怒。 如今不必他时,佛道之间虽暗有争端,可还未到了撕破脸皮的地步。 况且散人宁道奇之流又与佛门交好,自己强行推行灭佛之举只会徒遭反噬,故而徐子骧这才换个方法。 “那就由我来领教国师的高招吧!” 在旁目睹了禅院门前已起刀兵后,身为佛门山门护法的真言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了,故而这时候他便主动走出来。 “原来是真言大师,我可是对大师精修的九字真言闻名久矣了!” 眼见竟然是这名佛家山门护法,徐子骧心中倒也有了一丝期待。 此人的身份,徐子骧则略有了解,其名声虽不如四大圣僧那般响亮,却也是佛门中受人尊崇的大师。 双龙中的徐子陵当初能成功击败灭情道的“天君”席应,就是多亏了真言大师所传授九字真言。 “唵!” 目睹了徐子骧踏空而来的高明身法,真言大师口中喝出佛门真言,双手则结大金刚轮印,看样子是心中存有了一出手就除魔的想法。 一时间,看起来枯瘦无比的真言大师身形也顿时变得高大起来,整个人更是好似佛门的护法金刚露出怒目之容。 “看来真言大师是将我视作妖邪之辈了!” 真言大师手结法印自然徐子骧眼前一亮,不过很快洞察了其中深意的徐子骧则是语气变冷。 佛门真言,尤其是专门克制妖邪之辈! 如今使出,自然也是将自己视作妖邪之辈! 不过徐子骧一身武功,其中大半出自于道家武学,其根基来源于青城派的鹤唳九霄神功,若是追溯起来历,最早可达两晋之时。 至于黄裳阅览天下道门群书而编纂城的九阴真经更是十足的道门典籍,就连侠客岛无名前辈所刻的太玄经也是借助“诗仙”李白侠客行一诗所留神功,更是和妖邪没什么关系! 故而面对真言大师的所谓金刚怒目之像,徐子骧则是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真言大师修为惊人,随他口中喝出一声佛门真言后,周遭众人无不心神受到震慑,就连净念禅院中四大护法金刚不嗔等人也是好似被当头棒喝,右手持掌静静屹立在原地。 “来而不往非礼也,大师也来试试我们到家的九字真言!” 面对真言大师的降魔之像,徐子骧神色则是毫无变化,随后反而轻笑一声道。 “临!” 看似徐子骧神情不变,可随着他轻声喝出九字真言中的第一个字,在场众人无不身影一颤。 其中真言大师自然首当其冲,徐子骧此刻口中所吐真言,则是暗含少林寺狮子吼的妙用,以真言大师之修为突然听闻这声怒吼,也是不由得面色微变。 “兵!” 紧接着,真言大师身影又是一颤。 “斗!” 徐子骧每说出一个九字真言,其中的威力更是远超此前,初闻时身旁将士包括净念禅院的僧人只是被其宛若惊雷的声音所惊。 而随着徐子骧说到第二个九字真言时,除去四大圣僧等修为高深之外,其余僧人无不面露痛苦。 而徐子骧身旁的军中将士却仍是面色不变,看样子这其中变化分明是他有意所为。 而到了第三个九字真言时,禅院内近乎所有沙弥无不面色苍白,好似受到重创一般瘫坐下来。 “嘛!” 眼见身后僧人无不摇摇欲坠,真言大师面露疾苦,手结狮子印的同时口中又喝出一个佛门六字箴言。 在真言大师喝声下,周遭面色苍白的僧人这才好转不少。 不过箴言大师的突然插手,却是反而让他陷入被动之中。 “者!” 徐子骧摇摇头,口中又吐出道家的九字真言。 真言大师真气刚泄,如今在要提气自然是来不及了,故而在面对徐子骧蕴含自身精纯内力的喝声,身形不由自主倒退了半步。 真言大师虽然在年龄上痴长徐子骧很多,不过在内功修为上反而是逊色于徐子骧,纵然他不突然出手,若是继续拼下去也要是徐子骧胜出。 “皆!” 又是一声来自道家九字真言响彻在真言大师心头,而这时候周遭僧人反而是若无其事,只有首当其冲的真言大师口鼻流血了。 身后的四大圣僧看到这儿就要出手,可修炼到这般境界那个不是意志坚强之辈,况且此刻还牵扯信念之争。 故而这时候,四大圣僧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没能出手! “吽!” 明白自己在此前受了内伤,真言大师强提一口佛门真气,口中吐出佛门六子箴言,双手这时候则结不动根本印来稳固内心。 眼见真言大师受伤后反将自己气势强行提高,徐子骧微微摇头,又是一声道门的九字真言响起。 二人之间修为本就有着差别,况且真言大师如今还有伤在身,所以二人这一轮比试过后,徐子骧是安然无恙,而身为佛家山门护法的真言大师则是面色潮红,远远看起来他气色还不错,但徐子骧却早已洞察到他的心脉微弱。 “国师技高一筹,此番是我输了!” 长叹一声过后,真言大师嘴角则渗出了血迹,眼角,双耳,鼻孔也同样如此。 看似二人隔空过招不见杀意,其实无论谁走错一招都将万劫不复,不过徐子骧功力深厚,远超真言大师想象,故而在落败重伤后又遭反噬。 承认自己落败后,真言大师脸上也终于恢复此前的不悲不喜,随后就地坐化了。 “真言师弟!” 眼见真言大师圆寂,破了闭口禅的了空不仅双手合十,并且长诵起了佛号。 在净念禅院自家的山门前,连累真言大师坐化,饶是了空禅心了得也是不禁一时失色,他都如此,更何况是一旁在此目睹了真言大师坐化的四大圣僧呢! “真言大师!” 一身男装的师妃暄看着原地坐化的真言大师,原本就不稳的心境也从剑心通明跌落至心有灵犀。 在佛门中真言大师之辈分并不逊色于四大圣僧,今日因她缘故而就地坐化,师妃暄又怎能不受影响。 “我来和国师过招!” 目睹真言大师圆寂后,四大圣僧中修为最深的嘉祥大师则按耐不住心中怒火站出来道。 “原来是三轮宗的嘉祥大师,不过仅凭你的一指禅并非我的对手!” 看着站出来的嘉祥大师,徐子骧则是摇头道。 四大圣僧中,嘉祥大师修为最高他是清楚的,不过仅凭他一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要知道四大圣僧名气虽大,可单论实力,他们单独一人都未必是“阴后”祝玉妍对手,只是他们同出佛门,四人联手之下才可勉强达到宗师之境! 当年“邪王”石之轩只能在四大圣僧联手下仓皇逃窜,今日徐子骧却要借助他们四人实力,来称量一下如今自己有没有向宁道奇之流挑战的资格! “帝心尊者,以及智慧,道信二位大师,不如你们四人一同上吧?” 看着面前的四大圣僧,徐子骧则语出惊人,当着众人之面以一人之力向闻名天下的四大圣僧邀战起来。 PS:接下来更新可能要到周末才会恢复,我尽量努力更新!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技压众僧 以四大圣僧如今的威名,天下间已经鲜有人敢向他们直接挑战了,更何况是徐子骧这般以一人之躯邀战四大圣僧! 诚然,若要论起武功,四大圣僧任何一人或许还不是“阴后”和“邪王”的对手,可一旦他们四人联手,就算是散人宁道奇也要暂避锋芒! “不如了空禅主也一同出手吧!” 看着被他言语所惊的四大圣僧,徐子骧微微一笑后,又语出惊人道。 “妖道,休得猖狂!” 早就因为真言大师之死而心中存怒的帝心尊者闻言,终于忍不住愤然出手了。 “尊者可是犯了嗔戒!” 眼见帝心尊者含怒出手,徐子骧却仍是面色淡然无比,只是左手微抬,就见帝心尊者面色铁青,持着禅杖的双手也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从中可见徐子骧隔空一指的威力恐怖如斯。 后世有一人名曰“气王”,相传其先天气功已练至了水火不侵的地步,在惊燕宫一战中,被蒙古皇爷思汉飞震断了五脏六腑,可却由于其先天气功已臻化境,竟能起死回生重新愈合了五脏六腑,只是自此失去了说话能力。 而今徐子骧之内功深厚,可谓是尤胜于后世的“气王”,隔空御敌的三尺气墙闻所未闻,一阴一阳两脉功法更是天下少有。 天下间阴阳功法出名,无非是突厥的大宗师“武尊”毕玄,以及中土四大门阀之一宇文阀的家传绝学玄冰劲了,从中就可看出两脉功法的稀有。 当然若是双龙武功有成,日后他们二人也将登上此榜!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老僧就遵从国师所愿了!” 知晓眼前道人并非一人可以对付,四人中修为最深的嘉祥大师长诵一声佛号,便随之出手了。 其修炼的枯禅神功虽然比不过净念禅书之玄妙,可也算得上天下间少有的绝学之一了,配合他一指禅功倒是不容徐子骧轻视。 眼见嘉祥大师出手,身旁的道信和智慧二位大师也是同时出手,他们二人修为相较于嘉祥大师自然是有所不如,可也算得上天下间顶尖的高手。 配合着嘉祥大师一同出手,自然是声势惊人,而先前受挫的帝心尊者此刻也是收敛心神,手持禅杖围了上去。 远处的独孤霸目睹了四大圣僧同时出手,心中也是不由得一紧。 要知道四大圣僧威名可谓是名动天下,如今他们四人一同出手,自然声势无比惊人,可是想到这位国师此前在洛阳城中的傲人战绩,心中不安也随之散去。 接下来一幕,果然如独孤霸预料一般! 无论是嘉祥大师的一指禅,还是道信、智慧大师的达摩手和心佛掌,都破不开徐子骧身前三尺气墙。 直到帝心尊者手中禅杖使出,面前三尺气墙却仍是牢不可破! 明白仅凭一人根本破不开眼前三尺气墙,嘉祥大师和三人对视一眼,就很快有了决断。 “国师之技的确神乎其神,那老僧也只能胜之不武了!” 嘉祥大师长诵一声佛号后双手合十,而在他身后帝心尊者,智慧、道信大师三人则默契站在身后。 随后就见他一指点出,其中暗含他一个多甲子的深厚功力! 而在他身后,其他三人则默契出手按在嘉祥大师肩头。 若要论起内力深厚,就算是四大圣僧功力最深的嘉祥大师也要逊色于徐子骧,可若是他们四人联手,攻守之势就要转变。 四人之功力,少说也有四个甲子,徐子骧纵然内功玄妙,也不可能在此刻压得过他们四人联手。 果然随着嘉祥大师携四人之功力一指点出后,原本无人可破的三尺气墙也终于遇到了对手,徐子骧眸子精光闪动,心中也是惊异于他们四人的联手。 师妃暄眼观徐子骧身身形微微后退,心中就知四大圣僧占到了上风,不过还未等她露出笑容,场中交手数人却又有异变传出。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四大圣僧们,却随着徐子骧左掌一动,形式就有了很大的逆转,嘉祥大师原本倾泻而出的指力,忽然又原本返还向了他们四人。 “噗!” 猝不及防之下,四大圣僧中的嘉祥大师首当其冲,口吐鲜血的他,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差一点就要当场毙命了。 而其余三人也是好不到那里去,道信,智慧二人被返回的功力给震得内息紊乱,至于帝心尊者则已经站不稳了,直接瘫倒在地。 “四位大师!” 目睹眼前场景,师妃暄不禁大惊,原本出尘的仙子容貌上也多少有了一次慌乱。 至于净念禅院的禅主了空,则身影早就出现在四人身旁,双手同时抵在嘉祥大师后心,以不惜耗费自身真元的前提下,将自身真气缓缓渡进了嘉祥大师体内。 可惜就算他不惜耗费自身真元,嘉祥大师的面色也是不过好转了一些,而体内情况并没有好转多少。 “你到底和魔门是什么关系?” 勉强以禅杖作为支撑,帝心尊者目露怒火地看向了一旁好似闲庭信步的青袍道人。 这种吸纳他人功法壮大自身的手段,帝心尊者也是只有从当年的石之轩手中领教过,而相传阴葵派的天魔大法也能达到这般功效。 故而四大圣僧这才没有防备,如此才造成了他们四人重伤的结果。 “天下武学殊途同归,谁有规定只有魔门中人才有此手段?” 看着身为四大圣僧却仍被眼界所局限的帝心尊者,徐子骧此刻则是摇头道。 其实说起来此方世界之武功要胜于徐子骧所经历的数个世界,可由于此过于重视心灵之力,反而忽视了自身内力。 就连魔门大名鼎鼎的“邪王”石之轩也是将杨公宝库中的邪帝舍利视为了弥补心灵缺陷的替代品,并未将其中蕴含历代魔门先人的元精放在心上。 这便是两个世界武道的区别,无论是一代大侠燕飞还是天师孙恩,二人都是将心思放在了自身心灵和感悟天地之上,故而能破碎虚空。 而徐子骧一路走来,自身根基尤为重要,感悟天地自然不能忽视,可肉身根基却也是更为重要。 故而在徐子骧此前所遇对手中,内功精妙者多不胜数,慕容家的斗转星移,明教的乾坤大挪移,阴阳功法则有鸠摩智的火焰刀,以及百损道人的玄冥神掌等。 “今日得见国师神技,老僧才得知自己此前是坐井观天,小视了天下武学!” 经过了空纯和佛门内力灌输,此前面如金纸的嘉祥大师这才脸色略微好转,但是身旁众人都心知他此刻是油尽灯枯,如今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大师心境也无愧为佛门高僧!” 眼见嘉祥大师如此坦然承认自己坐井观天,徐子骧也是打个稽首算是表示对他的敬重。 若是此前遇到四大圣僧联手,徐子骧自然要当场饮恨,可在学了侠客岛上的太玄经,自身经脉穴道贯通一处,如臂使指,常人更难是其对手。 故而在四大圣僧联手,这才依靠太玄经的奥秘,这才能将四人的功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回去! 不然纵然有慕容家的斗转星移在手,也难以抵挡四人联手。 “阿弥陀佛,诸位师兄,师弟,贫僧去也!” 嘉祥大师双掌合十朝着徐子骧还礼后,随后盘膝坐下的他就溘然离世了。 “阿弥陀佛!” 目睹嘉祥大师当场圆寂之后,了空和其余三人不由得高声默念起了佛号。 “还要比吗,了空禅主?” 不到半个时辰功夫,就接连逼得两位佛门高僧重伤坐化,徐子骧之威势也可谓是达到了顶峰,看着眼露悲容的一众僧人,徐子骧则忽然开口问道。 的确,不到数个回合,四大圣僧就接连败北,甚至就连四人修为最深的嘉祥大师也被迫因为重伤不治而当场坐化。 其中强弱,已经不必用言语来描述了! 一旁的师妃暄闻言,这时候心底也不由得动摇起来。 此次她听从师命下山,本来是为这个天下寻找一位明主,然而却在途中遭遇了这位近似魔道的大隋国师。 先是铲除王世充党羽,又在天津桥上拳毙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海仙翁,此后更是在城中逼退了魔门“阴后”祝玉妍等人。 就连“阴后”的师弟边不负头颅,也被其亲手摘下,放在城门上震慑宵小。 此后又在洛河边,独自一人击溃了李密及其麾下蒲山公营的一众精锐将士,亲手斩杀了李密,进而扭转了天下局势。 为此,师妃暄这才亲自来到洛阳城边的净念禅院寻求四大圣僧出手,以此来扭转天下局势。 然而这位大隋国师之武功,却还是出乎于师妃暄意料之外,不仅逼得身为佛家山门护法的真言大师当场坐化后,又在四大圣僧联手下轻松退敌,并且还重伤了嘉祥大师!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间,就接连有两名佛门高僧坐化,以师妃暄之心境也难免受到自责愧疚干扰。 “大师……” 师妃暄手中紧握色空剑,开了口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继续邀战不过是自取其辱,可若是承认认输,不仅是和氏璧也拱手相让,就连净念禅院也要因此而遣散僧人。 一时间,师妃暄面色也不禁变得苍白。 “妃暄,今日非战之之罪,你莫要自责!” 明白身旁一身男装的少女心有自责,唯恐影响她日后修为突破,破了闭口禅的了空禅主则开口安慰起来。 的确以徐子骧今日所表现出来的深厚武功,即便了空出手也不是对手! “国师,今日之战,是我们输了!” 他虽有心以死来护佛,可是忧心于身后一众僧人安危,了空此刻也只能苦涩承认了落败。 当初北周武帝灭佛之举,佛门可谓是死伤惨重,唯恐重蹈当日之举,两害相较取其轻,了空此时也只能被动选择这个无奈之举了。 闻言,周遭僧人无不哗然,就连远处独孤霸等人也是如此。 自隋文帝杨坚起,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就已名动天下,无论是世家门阀还是江湖上的各大帮派,无不对其恭敬异常,唯恐因为怠慢得罪了他们,没想到今日竟在这位国师手下被逼得选择遣散僧人。 而作为始作俑者,徐子骧则只是对此轻轻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了空大师将和氏璧交还给本国师吧!” 徐子骧环视四周,又继续说道,完全不顾了空身旁一众铁青的僧人脸色。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和氏璧 净念禅院依照赌约遣散僧众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天下,其中消息自然是引得各大势力门阀为之震惊! 净念禅院和慈航静斋一直被世人视作江湖白道之首,只不过相较于慈航静斋隐于世人背后,每每在天下大乱时派门人行走不同,净念禅院却是一直处于入世之中。 净念禅院和慈航静斋一向相辅相成,每次慈航静斋有动作,后面就有净念禅院的支持。 而今日净念禅院由于和那位大隋国师赌约失败,不仅折损了四大圣僧中的嘉祥大师,就连身为佛家山门护法的真言大师也同样当场坐化。 可纵然如此,身为佛门圣地的净念禅院却还是不得不遵守约定,遣散僧众并且双手奉还早已失传已久的和氏璧。 如此行径,和当年北周武帝灭佛之举已经没什么两样,可受此折辱,净念禅院竟还是忍了下来,并且遵从赌约遣散僧众就此闭寺。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份平静下其实暗藏了风暴,净念禅院和慈航静斋同为佛门,受此折辱肯定不会沙善罢甘休! 而听闻佛门受此折辱,身为死对头的魔门自然是幸灾乐祸! 不过心惊的同时,心中也同时惊叹于这位国师的手段,四大圣僧和身为山门护法的真言大师并未浪得虚名,不然当年“邪王”石之轩也不会在四大圣僧追逐下狼狈逃窜。 而身为佛家山门护法的真言大师独自一人坐镇巴蜀大石寺,却能让魔门天莲宗的宗主“胖贾”安隆无何奈何,就能看出其修为深厚了。 就在天下为净念禅院遣散僧人之举而震动时,国师府中徐子骧却拿着刚到手不久的和氏璧把玩起来。 和氏璧其中蕴含异种能量,内功修为越高深就越会遭受走火入魔的风险,为此净念禅院这才只是将其深藏于寺院深处。 “师尊,这和氏璧真有您说的那般玄妙?” 看着徐子骧手中随意把玩的和氏璧,一旁的宋师道心中不禁莫名紧张起来。 哪怕明知以师尊今日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将有脱手的风险,可是一想起眼前晶莹剔透宝玉背后的寓意,纵然是心情淡然如他也不由得为之认真起来。 “此物来历神秘,常人只知其被始皇帝制成传国玉玺,却并不知其内暗藏乾坤,内力修为越高深高手,越容易被其内异种能量牵动内息进而走火入魔。” 玉玺上镌雕上五龙交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上黄金。 仔细把玩手中和氏璧的徐子骧,这时则缓缓解释起来。 “可是先生您为什么不受影响呢?” 一身绛衣的单婉晶听到这儿,看着仍在随意把玩和氏璧的徐子骧,则是有了疑问。 “常人自然会受影响,可我由于自身功法原因却是不受其影响!” 看着产生疑问的二人,徐子骧则是微微一笑道。 当初双龙和跋锋寒能够安然利用和氏璧暗藏异种能量洗髓伐脉,却是借助了绾绾所修炼天魔大法的妙用,将自身真气藏于生死窍**这才避免走火入魔的征兆。 而徐子骧所修炼的太玄经能将全身百穴连同一处,又怎会做不到这一步呢! “净念禅院因其会牵动他人内息进而走火入魔,而视其为灾祸,却不知其异种能量暗藏妙用,婉晶,师道,你们过来,今日我便送你们二人一个造化!” 只是稍稍用心神感知,徐子骧手中的和氏璧就忽然变得滚烫起来,可这种程度的温度根本奈何不了徐子骧分毫。 片刻又进而变得酷寒无比,只是这种变化,却是引起徐子骧怀中匣子内沉睡了许久的冰蚕注意。 “那个东西现在还不能给你!” 明白宝匣内冰蚕的想法,可徐子骧这时候却是摇摇头。 “你们两个过来吧!” 安抚完冰蚕后,徐子骧便继续催促起了下方的单婉晶和宋师道。 “将手放上去!” 看着有些犹豫的二人,徐子骧则微笑道。 单婉晶抬起头看了一眼徐子骧后,就率先将纤纤玉手放了上去,而宋师道随后也这样将手掌放了上去。 初时二人还不觉得异常,但只过了片刻功夫,单婉晶和宋师道的脸色却有了微妙变化,单婉晶放在玉玺上的左手却好似触碰到了极北之地酷寒无比的寒冰之上,若非她这些时日精修小无相功,瞬间就要支撑不住。 而一旁的宋师道却是头顶冒起了水汽,右手按在和氏璧上的他却好似触碰到了滚烫烙铁之上,感受如此变化,二人都不约而同用起了真气抵抗。 可就是如此,眼前玉玺又忽然莹亮生辉,顿时彩光流溢。 二人同时一震,犹如雷触。 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强烈感觉! 就像和氏璧活了过来般,放射出无与伦比的精神异力,要侵进他们的脑袋和体内去。 奇怪而陌生的景象纷纷呈现,令人烦躁得几欲疯狂大叫,似若陷身在不能自拔的噩梦里。 顷刻间功夫,单婉晶和宋师道二人脸色不由得变得苍白起来,明显是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莫要慌乱,收敛心神!” 就在这时候,一股柔和内息却从二人后心传来,很快就替他们缓解了经脉内暴躁的异种能量。 有了徐子骧的插手,单婉晶和宋师道两人才能摆脱走火入魔的风险,并且趁机以自身内息中和从和氏璧内涌出的暴躁能量。 就在二人转危为安时,出现在两人身后的徐子骧则是脸色凝重,他自负将阴阳两脉功夫练至大成,故而才敢替二人中和和氏璧内的异种能量。 可是纵然功力深厚如他,也差点被和氏璧内精神异力差点波及,若非此前修炼了大明尊教的御尽万法未来智经中精神篇法,他差点就要中了这和氏璧的招数! 如此过去了半个时辰后,大厅内随之传来一股恶臭气味。 而原本荧光生辉的和氏璧也变得黯淡起来,至于单婉晶和宋师道二人此刻则是睁开双眼,心中暗说侥幸。 若非有徐子骧替他们出手,恐怕他们二人就要陷入走火入魔的风险。 回过神来,单婉晶却是脸色微红,似乎嗅到了什么的她像风一般从徐子骧眼前逃走,只留下宋师道有些发呆站在原地。 “师道,你还不下去洗洗吗?” 皱着眉看着浑身湿透,汗黑味腥的宋师道,徐子骧不禁有意调笑道。 闻言,这才回过神来的宋师道这才尴尬一笑,连忙走出了大厅。 看着后知后觉的宋师道,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 相较于杨公宝库中的邪帝舍利,和氏璧其中妙用虽对其无多少用处,可对修为尚浅的宋师道和单婉晶却有着洗髓伐脉的功效。、 直至日落后,重新换上新衣的单婉晶这才面色微红出现在了徐子骧面前,而宋师道身为男子自然提早就出现在了这里。 “婉晶,感觉如何?” 全然无视掉了单婉晶脸上的羞意,徐子骧看着肤色又变得更为白皙的绛衣少女问道。 “多谢先生!” 收起心中羞意,单婉晶脸色这时候也变得认真道。 身为东溟派小公主的她,自然清楚人力有穷时,单婉晶武功能达到到了今日地步,其中虽有徐子骧指点的原因,也有其暗下苦功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单婉晶如今隐隐能感觉自己修炼已快达瓶颈。 若想突破,日后恐怕会极为艰难。 小无相功,顾名思义无形无相,若想将它练至高深境界,除去奇遇之外,更多要是自身对于道家学说的感悟。 而今日却在和氏璧的灌输下,她却从一泓水洼,变成了一个无底深潭,每个窍穴,每道经脉,都脱胎换骨地变成有无可限量发展潜力的宝藏,那能不令她欣悦如狂。 这般功效,往往是武功大成后的高手才有的变化!、 “接下来你们只需静心修炼,少则五六年,多则十年就可有所成就,到时候天下高手也会有你们二人一席之地!” 明白二人都在和氏璧力得到莫大好处,徐子骧则微微一笑说道。 “师尊,那和氏璧就这样毁了吗?” 一旁同样因此脱胎换骨的宋师道,却有些惋惜道。 “你这个家伙啊!” 闻言有些哑然的徐子骧不禁再次摇头,随后手掌一番,就见掌心只余下补角的小块黄金,但亦像被某种力量挤压得变了形状。 “和氏璧已经毁了,正好免去日后被人利用!” 话落后,徐子骧手掌再次一番,原本只余下补角的小块黄金也随之被融成金水,随着他手中张开金水洒落在脚下的青石板地面上。 “可是师尊,这样会不会给您惹来麻烦?” 似乎想到了什么,宋师道这时候则不禁为徐子骧考虑起来。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了!” 明白宋师道是在为自己担心,徐子骧心中一暖的同时,语气却是极其自信。 的确,和氏璧在自己手中! 以如今大隋国师和自己一荣俱荣的关系,皇泰主杨桐纵然知晓,也不会前来过问! 唯一需要顾及的就是以慈航静斋为首的白道势力,自己从净念禅院中夺得了和氏璧,又让佛门大损颜面,下一次若是出手恐怕不仅是佛门势力了! 已经心中了然的徐子骧,这时候想到这儿后,目光又调转回来,看向了面前宋师道和单婉晶。 “师道,婉晶,你们二人修养数日后,接下来有件事就需要你们出手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风云动 七月的天,燥热难耐! 然而在此时的九江城内,汇聚在此的人们却将目光放在另一件事上。 早在半个月之前,身为佛门圣地的净念禅院却被迫遣散僧众,就连四大圣僧中嘉祥大师也当场坐化。 如此惊闻,自然引得天下人注目。 可未想还未过去多久,这位以一己之身近乎搅动天下的大隋国师,竟然又派出膝下弟子前来了这九江城,并且要放出话来要取走“青蛟”任少名的性命。 要知道这任少名乃是当今天下八帮十会之一铁骑会的首领,自身武功也是不凡。当年因为触怒了宋阀惹得“天刀”宋缺亲自出手,仍然没能取走其性命,仅凭这就得让世人高看他一眼。 况且他背后的身份也是不简单,乃是铁勒“飞鹰”曲傲的独子! 而这位“飞鹰”曲傲在中原虽名声不显,可在域外则是仅次于“武尊”毕玄的高手,只因当年和毕玄一战,落得大败不说,自身心灵也有了缺陷,自此宗师无望,可老一辈高手也无人敢小瞧于他。 此次派任少名南下中原,本就是打着趁中原大乱火中取栗的主意。 并且和阴葵派暗中合作,趁乱占下九江。 而江都城中的杨广,在解决了杜伏威和李子通两部后,也曾发兵试图解决了林士弘所部,可惜这“青蛟”任少名则和林士弘所部互为犄角,而两人武功又是不俗,连番下来反倒是损兵折将。 为此,坐镇在东都洛阳城中的徐子骧,心中便有了取走这“青蛟”任少名性命的想法。 只是随着他接连大败魔门和佛门两大势力后,一举一动皆被人关注,况且这东都洛阳城也是重中之重。身为四大门阀之一的李阀起兵不说,同为四大门阀的宇文阀也投在其麾下。 一时间,天下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动,若是这时候洛阳城中有变,反倒是给了其他人火中取栗的机会。 故而在逼迫净念禅院遣散僧众后,徐子骧便将和氏璧当做给宋师道和单婉晶两人洗髓伐脉的造化。 当初在天津桥一战中,刚习得重剑之境不久的宋师道就能与南海派的掌门“金枪”梅洵斗得不分胜负,而单婉晶,当初就能以小无相功逼得南海派长老手忙脚乱。 如今经过和氏璧洗髓伐脉中,二人修为当然是更上一层了。 而另一点,二人武功有所突破后,若想尽快掌握自然是要个合适的对手,所以身为铁骑会的首领,“青蛟”任少名自然成了合适的人选。 原本轨迹中的双龙,也是凭此正式踏入江湖! 不过这次的宋师道和单婉晶两人,在这九江城内所要面对的高手,要比当初双龙要更为凶险了! 但这也是徐子骧有意为之,若想要日后跻身天下高手行列,又怎能不经历风雨呢! 况且这次为他们二人安危着想,徐子骧也曾留下了后手。 …… 而听闻有人来取任少名性命,九江城内的防备却依然如故,城门打开不说,并且对各大势力的眼线探子不加阻拦。 只是短短时日的功夫,城内的酒楼客栈就已爆满! 而身为铁骑会的统领,任少名此刻却仍待在春在楼之中,不仅看不出一丝紧张,反而彰显出自身从容和信心。 至于这春在楼乃是九江城内首屈一指的妓院,大战来临之前,仍有如此兴致,自然是旁人为其的胆略感到佩服。 不过旁人若是仔细思量,也能明白任少名的胆气何在! 相较于短短数月间震惊天下的那位大隋国师,刚拜入这位国师门下的宋阀少当家的武功,以及东溟派公主之前的武功却是瞒不过有心人。 之前虽在天津桥一战中,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接连苦战取胜了南海派的掌门“金枪”梅洵以其长老。 可这一次却不同于之前一战,九江城乃是铁骑会的地盘,其麾下精锐少说也有千人之众,就算是“散人”宁道奇也要暂避其锋芒! 随着最新的探子传来的消息,宋师道和单婉晶早在十多天前就已乘船顺流南下,按照他们行程前来判断,如今应该已经到了江南一代,说不定目前就在这九江城中。 闻讯而来的各路人马早已将以春在楼为中心的客栈酒楼围得水泄不通,沸沸扬扬之下,皆是充满了对于此次之战的好奇。 “天刀”之名可谓是名震天下,如今虽按兵不动依旧坐拥在岭南一代,可其大名却是逼得南海仙翁晁公错被迫北上,就能看出声望之盛了! 相传在宋阀之中,这位宋阀的少当家并不以武功出名,可在天津桥一战后,天下人已对其刮目相看。 况且以宋阀之名声,就算他不会武功,也无人敢轻看于他。 而相较于宋阀的名声,东溟派就显得颇为不如了,若非此前徐子骧于闹市中摘取“摩隐”边不负的头颅相赠,恐怕天下人都想不到东溟派和这位国师大人的关切如此密切。 因此铁骑会即便取胜,日后如何处置这二人也是个问题! 若如不当,岭南的宋阀不仅会起兵来攻,恐怕那位久居岭南不出的“天刀”宋缺也会出手,到时候南北夹击,任凭任少名有天大的本事也要无路可逃! “二哥,婉晶会来吗?” 一座酒楼内,靠窗位置坐的数人,其中一人身着华服气质不凡,而另一人则身形娇小,分明是女扮男装。 “既然消息已经传开了,以那位国师行事作风来看,应该不会有假!” 一旁的英武青年听到这儿,则是面带无奈道。 自从东溟派和这位国师大人关系密切后,就连往常和他关系亲密的单婉晶也许久没有联系了,特别是在洛阳城中目睹了那位国师携边不负头颅于闹市示众后,他就明白了东溟派的选择。 “公子言谈还需小心,此处乃是铁骑会地盘,唯恐惹来强敌!” 就在英武青年和身旁少女交谈,一旁身形魁梧的汉子则眼露警惕,打量了四周无旁人偷听后,这才小声警告起来。 任少名身为异族的身份,自然瞒不过同为四大门阀的李阀。 况且此时李阀已经起兵,无形也成了其他势力的对手,此刻若是身份暴露,唯恐引来不必要的纷争。 而李世民在洛阳城中亲眼目睹了徐子骧逼退魔门阴后,以及拳毙南海仙翁晁公错,就清楚徐子骧的武功已经远超世间高手,除非三大宗师亲临,不然旁人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三大宗师身份又何等尊贵,散人宁道奇隐于世间,旁人根本无从寻觅其踪迹。 “武尊”毕玄以及“弈剑大师”傅采林无不是突厥和高丽两国内身份尊贵之人,被其视为天神般人物! 虽说李阀近日内有了想请突厥助战的心思,可李世民却也明白,突厥乃虎狼之族,贪得无厌,若是请他们出兵,恐怕只会引狼入室。 为此他听闻传闻后,不惜以身犯险特地千里迢迢赶赴这九江城,为的就是见那位宋阀少当家和婉晶一面。 杨广昏庸无道,醉生梦死,大隋本来气数将尽! 可由于徐子骧横空出手,本来就国运不多的大隋竟生生扭转了乾坤,不仅在南方击溃了李子通和杜伏威两部,就连声势最大好大的瓦岗寨也由于他的出手,而分崩离析无力角逐中原。 如此变化,李世民如何不心生忧虑了! 若是宋阀再起变数,李阀纵然竟得关陇世族支持,也未必在逐鹿中原中争得过杨家了! 为此他这次冒险南下,为了避免消息外传引起不便,他这次南下只带了天策府内数名高手。 其中身旁的汉子就在其中,他本命李靖,又精通武韬武略在天策府一众猛将尤被他所看重。 就在他们数人交谈中,酒楼内却忽然有了别的骚动。 原来在酒楼旁街道上,不知何时却多出一位白衣儒生身影,远远观其身影,就可看出其风流倜傥。 “是他,多情公子,侯希白!” 很快,酒楼内就有人认出了他的来历。 “多情公子”侯希白,其人来历神秘,只听闻为人风流倜傥,但却非好色之徒。 传闻其手中一把美人扇,画尽了天下有名的美女,而又因其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爱流连青楼,自诩为护花使者,这才有了“多情公子”这个绰号! 今日之变,竟然连他也引来了实在是让人诧异! 不过就在各大势力心生诧异之际,他的到来自然引来城中女子青睐,就连李世民身旁的李秀宁也是有了兴趣。 可城中的大多女子,却都不免在侯希白那双暗含温柔的双目下败退。 他这般表现,自然引得一众男子嫉妒,不过大战降临,许多人都不愿在此时生出事端。 然而却在一众女子关注下,这位“多情公子”侯喜白却是直奔酒楼靠窗位置,双目紧紧看向了李世民身旁男扮女装的李秀宁身上。 “不知在下有幸能为小姐画上一画吗?” 李秀宁虽男扮女装,可却难遮其秀美,为此还是被侯喜白一眼识破,言语里此刻满是恭敬。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艳尼,恶僧! “多情公子”侯希白的出现,的确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过没过多久,九江城内的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就在城门的入口,不知何时却多出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来了!” 看到出现在长街上的绛衣少女,坐在靠窗位置的李世民则不由得忽然起身,或许是长时间未见的缘故,这时的他总觉得下方的绛衣少女比之前洛阳城中有了细微变化。 具体是什么变化,李世民却是无法以言语描述,可就是心里有这种感觉。 如果说当初在洛阳城中时,绛衣少女给他的感觉虽然有种细微的疏离感,但却没有像今日这般明显! 特别是今日,望着眼前衣袂飘飘的绛衣少女,他心中不禁有了种目睹了仙子下凡的感觉。 其中气质飘逸出尘,是他之前从未目睹过的风采! “难道这位就是江湖上盛传的东溟派公主吗?” 一旁刚为李秀宁美容画在扇子上的候希白,这时也注意到了长街下缓缓走来的绛衣少女,捕捉到其飘逸出尘的气质,侯希白自然不免眼前一亮。 “这是婉晶吗?” 同样被绛衣少女气质所吸引的李秀宁,此刻却有些迟疑起来,身为女子的她心中也不由得多出一丝嫉妒。 一身白衣的宋师道背后缚着重剑缓缓走来,而在他身旁,一身绛衣的单婉晶则是衣袂飘飘,不带丝毫人间气息。 这般好似不是人间的美色,自然引得身旁众人为之陶醉,就连一身儒装却身缚重剑的宋师道,也是引起了不少女子目光。 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的变化,自然是此前徐子骧利用和氏璧的异种能量为二人洗髓伐脉起了奇效。 常人若想走到这一步,无不是极其艰难! 而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却是因为遇到徐子骧这才有了这般造化,有了和氏璧内的异种为二人洗髓伐脉,不仅从而洗去了体内杂质,让身体从而恢复到婴儿之时那般纯净。 这般变化,自然是让二人容貌更加变得引人注目,特别是单婉晶,和宋师道不同,她所修炼的小无相功本就是一门道家武学,再经过徐子骧替她洗髓伐脉后,肌肤白皙娇嫩不说,配合着出尘飘逸的气质,好似仙子一般引得众人无不回头。 “哼!” 然而就在众人沉醉于单婉晶仙子般出尘容貌时,众人耳边却同时响起了一声冷哼,众人心神一震不禁回头。 发现春在楼顶楼的包厢,不知何时早已大开了门窗,在一众身影涌出,九江城背后的主人终于现身了。 “你们两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还真敢以身犯险!” 看着竟然敢正大光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两道身影,九江城的主人语气中也不禁变得寒冷起来。 “任兄说笑了,我们既然说要取你性命,自然也做得光明正大!” 长街下一袭白衣的宋师道抬起头,看着春在楼上的身影,言语里依旧彬彬有礼。 只是听闻宋师道所言,九江城的主人则是不禁冷哼一声。 旁人不清楚其中的波折,可是作为当初狼狈从岭南逃出的他,则是十分清楚宋师道此话的言外之意。 当初他初到中原,自恃武功高强而小视了天下英雄,为此岭南口出狂言触怒了“天刀”宋缺,结果等到双方第一次碰面,原本自信满满的任少名则是好似丧家之犬逃出了岭南。 若非不是途中有着阴葵派的协助,也或许是那“天刀”宋缺不屑于追杀于他,所以他这才能从岭南活着出来! 至此之后,任少名也总算知晓了中原武林的厉害,再也不似之前那般自大。 而数月前,徐子骧以一人之身接连逼退魔门和净念禅院的故事也传到他耳中,知晓魔门和净念禅院厉害的他自然也不敢有所小瞧。 不过若真是这位新任的大隋国师前来,任少名自然会提前逃遁! 但这次他居然派了两个在江湖上名声不显的弟子前来,则是引起任少名心中无名之火,当初“天刀”宋缺他敌不过,被迫狼狈逃出岭南。 徐子骧以一人之身独自镇压佛门两道,他自问不是对手,可比不过这二人自然是有情可原,但徐子骧这般行为自然过于轻视于他,加上宋师道和单婉晶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踏入九江城中,分明也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想及此处,任少名如何心中不怒! 而就在他心中怒极时,踏入九江城中的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则被早已恭候在此的铁骑会成员围住了,只见他们手持兵刃,面露不善。 “二哥!” 眼见宋师道和单婉晶陷入众人包围之中,不久前心中还存有一丝嫉妒的李秀宁却是有些担忧起来。 “先等等!” 明白李秀宁心中的担忧,可李世民也清楚目前不是出手的最好时机,况且以那位国师的手段,既然敢让宋师道和单婉晶前来,自然是有所依仗,不然也不会这般行事突兀! 果然看似陷入重围中二人,则是游刃有余的在人群中穿插,宋师道连背上的重剑都未拔出,只凭借拳脚都打得周遭铁骑会帮众无不后退。 而一身绛衣的单婉晶则是身法飘逸,无论刀枪剑斧都根本接触不到她周身,往往她衣袂挥动,就有数人身影飞出。 如此片刻后,铁骑会一众帮众就已被料理的差不多。 不过九江城毕竟是铁骑会的主场,就在二人刚刚料理完围上来的众人后,不远处又有急促脚步传来,很快又有百余人来势汹汹冲来。 而这一次他们,则明显不同于此前帮众,身披甲胄,看样子分明是铁骑会中的精锐了。 看到这儿,宋师道则和单婉晶二人对视一眼,心知铁骑会帮众过千,若是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他们二人纵然力竭也未必能够脱身。 明白这一点,二人同时身影一动,借助长街上商户的幌子接连纵身,瞬息间就摆脱了围攻,直奔春在楼上的任少名而去。 “找死!” 目睹二人身影奔袭而来,任少名不禁冷声道。 “会主,对付他们又何须您出手了!” 就在任少名心中怒极之时,他的身后却走出了两道身影,其中一人是秃顶艳丽女尼,而另一人则是头戴钢箍的凶恶僧人。 在艳丽女尼轻笑中,只见一朵彩云飘过,宋师道就与其交起手了。 然而只是刚刚交手,艳丽女尼却是闷哼一声倒退出去,而另一边凶恶僧人手中禅杖纵然拥有千斤之力也难以奈何得了绛衣女子,反而是他被人戏弄,左脸颊留有指印明显遭人掌掴! “少阀主果然了得!” 被宋师道一招逼退,艳尼常真则是不由得心中生俱,她本是阴葵派弟子,只是受命负责辅佐任少名起事。一身武功虽在魔门中算不上顶尖高手,可凭借魔门武功在江湖上却足以傲视众人。 况且她所学的'销魂彩衣'乃师门秘技,不但能千变万化,还最擅化解内家真气,才不至于当场受伤。 不过江湖传闻这位宋阀少当家不爱习武,故而连“天刀”宋缺的刀法都没有去学,谁料想今日徒手一掌竟有这般威力! “你不是我对手!” 而看着面前艳丽的女尼,宋师道则是依旧有礼道。 常人不清楚他的底细,自然被他徒手一掌逼退,看似他在数月间只学剑法,可这重剑分量少说也有百余斤重,又经恩师传授易经锻骨篇,自身臂力早已今非昔比。 看似只是轻轻一掌,其中也暗含他气力,艳尼那化力的技巧倒是不错,可在这实打实的气力面前,却还是吃了大亏。 “少阀主武功惊人,我不是对手!” 眼见宋师道这般彬彬有礼,艳尼常真不禁一愣,随后便娇笑一声拜倒。 不过还未等话音落地,宋师道却忽然皱起了眉头,原来艳尼借助拜倒的同时发出了暗器,密密麻麻牛毛细针早已将宋师道的全身笼罩。 然而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就见宋师道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宽背重剑,重剑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牛毛细针,在阳光照耀下期中还散发着诡异蓝光,分明是针上还淬了毒! 眼见宋师道竟然挡下她的偷袭,艳尼常真自然不免心中一惊,同时身影一飘就欲退去。 可惜在其这般偷袭,宋师道自然不会像之前那般留情,明明重约百余斤,可一剑挥出之下竟然能瞬息间出现在她身前。 为了保命,艳尼常真也顾不得会其他,只得本能运起全身功力,将自身真气充斥在衣袖上。 一声巨响,艳尼常真纵然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不免左臂下垂,分明是在一击下受了重伤。 不过好在她毕竟出身魔门,纵然折了左臂还是逃得一条性命,嘴角渗血的她吃了大亏后,也不敢恋战直接借助反震之力退到了任少名身后。 她逃得了一条性命不假,可和绛衣女子交手的恶僧法难就没有这般好运了! 逍遥派武功本就身法飘逸,而单婉晶身为女子自知力道不如男子,故而在徐子骧指点下将身法练至了极致。 一番苦战下,恶僧法难有心杀敌,却根本近不了单婉晶周身,故而反是他汗流浃背。 最后被单婉晶找准机会,左手凝爪,身形飘飘一爪按在头顶,顿时口鼻流血倒地不起。 恶僧法难和艳尼常真手段歹毒,恶名昭著,早在来九江之前单婉晶就听闻过二人随意虐杀百姓的恶名,如今出手自然不会留情。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除蛟 “艳尼”常真,“恶僧”法难二人在江南一代可谓是恶名昭著,然而能逍遥到今日还安然无恙,手上的武功自然不会太弱。 然而今日他们却在名声不显的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手中撑了不过十招,就已是一死一伤,实在是令早已在此的人们十分诧异! 其中尤其是酒楼中的李世民和李秀宁二人,不禁为刚刚单婉晶出手击杀“恶僧”法难的一幕而为之变色。 而在一旁的白衣儒生,此刻却是眼前一亮。 在他眼中无论是艳尼还是恶僧都是死有余辜的恶徒,况且眼前的绛衣女子飘飘若仙,那飘逸出尘的气质更是让他心中不由一动。 若非此刻并非合适时机,他就要下去恳求要将绛衣女子身影留在美人扇之上。 可是目前的局面,纵然是有心护花却是不得不考虑铁骑会背后的势力,和普通江湖人不同,他的身份也是神秘,乃是魔门“花间派”的传人。 不同于魔门其他宗派,“花间派”讲究以艺术入武道,历代传人皆为风度翩翩的书生公子,侯希白亦不外如是。 而上一代“花间派”的传人的名字则更为响亮,乃是江湖上令人闻之变色的“邪王”石之轩,经石之轩收入门下,并传他武功技艺。 故而他自然比其他人更清楚魔门的内幕,就比如艳尼和恶僧,武功招式明显有魔门阴葵派的痕迹! 而今“邪王”不出,魔门中明显是以阴葵派势大,身为“花间派”的传人也不得不顾及阴葵派的大名。 当然若是下方战局一旦有变,他就算是舍命也要救出绛衣女子。 “法难哥儿!” 退到了任少名身后的“艳尼”常真看着倒地不起的恶僧身影,则不由得出声悲呼起来。 话语刚落,身影就欲奔出要与单婉晶拼命! 不过此刻任少名自然不能继续坐视常真送死,故而他忽然出手拦住了已经悲痛欲绝的艳尼。 “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杀我属下!” 盯着面前的二人身影,任少名语气此刻也变得森然起来。 说起来他极为恼怒,本以为艳尼和恶僧就足以收拾眼前的二人了,可谁也想不到不仅“艳尼”常真重伤败退,就连武功更胜一筹的“恶僧”法难竟然会死在一个极为年轻的少女手中。 而且由于过于突然,任少名纵然有心想救竟然也来不及! 如此结果,他自然是心中怒极! 任少名动怒之下,自身气势不再保留,进而直接给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也有了一种莫大的压力。 心中惊讶之下,宋师道和单婉晶也总算清楚了任少名的名声并非虚名! 其中压迫感只比当初天津桥之战的南海仙翁晁公错弱了不少,远胜于南海派的掌门“金枪”梅洵,以及长老梅天。 而此时任少名的气势,也是让春在楼附近的江湖中人不禁感叹。 江南一代的高手,除去宋阀以及早早北迁的南海派,也只有寥寥数人武功值得称道,其中就有在江都城下败北的“总管”杜伏威,以及深藏不露楚军首脑林士弘。 而今日得见这“青蛟”任少名,竟然之势也不弱于杜伏威之下! “他这种恶僧自然是死有余辜!” 面对脸带怒容的任少名,一身绛衣的单婉晶却仍是不见畏惧,反而冷声道。 “也好,那就让来我亲自领教一下!” 闻言,任少名眼中怒色不由得更重,他性格本就狂傲,此刻这般忍耐已是顾及宋阀和徐子骧的极限。 连番被一个寂寂无名的少女折损颜面,他自然已是怒极,况且相较于宋阀,远居海外的东溟派自然成了软柿子! 语毕往前跨出。 他踏出第一步时,四周的气氛立时变得肃杀沉重,随着他跨出第二步,一股庞大无匹的凛例气势,顿时就朝着宋师道和单婉二人迫涌过来,若换了一般庸手,早便胆战股栗,弃械败走了。 不过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毕竟是目睹过当初天津桥一战的人,任少名此等威势或许在九江城中可算作一霸,但相较于当初的徐子骧睥睨天下的气势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就连比起南海仙翁晁公错,还是多有不如! 所以就算心中惊异于任少名之势,宋师道和单婉晶两人还是做到l冷静对待。 任少名人入其绰号,肤色黝黑好似古铜般壮硕,身材高大,无论他身旁有多少人,总会被人一眼认出。 这不仅是他脸上纹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更因为他特异的形象和凌厉的眼神。 眼见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竟能无动于衷面对他气势的威压,心中也不由得轻咦起来,明白继续这样做只能徒劳后,他便手腕一抖,两个流星锤化成无数反映火炬光芒的红芒,像蜂飞蝶舞般,震慑全场。 而到了这时候,宋师道和单婉晶也终于清楚了任少名为何名震一时了,能把沉重的流星锤舞得这么出神入化,的确非同小可! “婉晶,他就交给我吧!” 瞧见任少名竟能将这流星锤使得这般轻巧,宋师道不由得眸子一亮,右手也握紧了重剑。 其实若要说起来,宋阀还和这任少名有着一段恩怨,今日既然遇见了,身为宋阀少当家的宋师道自然也站出来了结此事。 明白宋师道见猎心喜,单婉晶也只能后退半步,将这独自解决任少名的机会让给了他。 “好胆!” 任少名身为南方黑道霸主,又怎能忍受这般侮辱,暴喝一声,双手的流星锤也暗含莫大威势同时击出。 自古以来,敢以锤子当做独门的兵器的人,无不是精于此道之人,况且任少名又是铁勒“飞鹰”曲傲独子,一身武功也算是出自名门。 他这双锤击出,看似是鲁莽之举,但其实却是暗藏了四分力道,无论宋师道如何变招,他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还是怕了!” 就在各路人马为任少名之势而噤声之时,在春在楼对面的一座客栈中,一名躲在阴影中的人影则是看到这里不由说道。 而听闻他开口,身旁的高手文士则是仔细倾听道。 旁人或许还没有资格评价“青蛟”任少名,但高瘦文士却是深知身旁的男人则是少数有资格点评的人。 无他,就因为身旁的男子乃是称霸江西的楚王林士弘! 旁人只知晓他明面的身份,但作为他的谋士,高瘦文士则是深知男子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测! 就连一向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任少名面对男子时也得面带恭敬,从中就能看出其武功高深了。 阴影中的男子自然明白任少名的顾及,毕竟“天刀”之名在江南一代可谓如雷贯耳,就算是他也不得不心中忌惮。 但是高手过招,就容不得犹豫! 以他旁观宋师道此前重伤艳尼常真的一幕来看,这位宋阀少当家明显还存有了余力,或许和任少名比起来仍有差距。 但此时任少名明显有所顾忌,所以反而陷入了被动! 果然,只听一声金属碰撞声音响起,就见任少名面有异色,原来宋师道手中看似笨重的重剑竟然挡了下来不说,更是反守为攻,其中重剑上的惊人力道,更是让任少名心中一惊。 不过任少名毕竟是威震南方的黑道霸主,在陷入劣势一时,仍能稳住局势,随着他手腕一抖,蓦地其中一团芒影,挟着劲厉的风声猛地缠向了宋师道持剑的手腕。 若宋师道不退的话,固然能让任少名受伤,可他自己也讨不了便宜! 春在楼四周的各路人马看到这里,不禁同时惊叹,心中都不约而同佩服起了任少名,心中竟有这般细腻心思。 而见任少名应对如此老练,宋师道心中惊讶之余,但还是能稳住心境,此刻的他则心中运起了独孤九剑破索式的口诀。 当初承蒙徐子骧传授独孤九剑,其中就分别替他讲解了破尽天下兵器的口诀,除去破气式由于他此刻内力有限而无法使用外,其余招式只是缺乏合适的对手来让他领悟! 今日有了任少名这种使用流星锤的大家,危机之下反倒是激发起了宋师道的潜力! 就在众人以为宋师道危矣时,一旁的单婉晶却是并不担心,只听一声脆响,流星锤竟被宋师道以厚重剑身挡住了不说。 火花四溅之下,宋师道便是反守为攻,以厚重剑身勾住流星锤的锁链,发力之下反倒是任少名身形不稳起来。 不过任少名此前毕竟是双锤在手,一锤不中后,又见芒影一闪,左手的流星锤又奔雷掣电的直往宋师道的小腿缠去。 直到此刻,任少名对于宋师道仍是打着生擒的注意,从中就能看起交手虽然凶险,但他还能尽显从容。 就在凶险时刻,面对这迅捷的芒影,宋师道只得收招防守。 又是“嘭”的一声巨响,宋师道持剑的双手不由得一颤,而就在这时候任少名脸上却露出自得笑容,流星锤在他好似如臂使指一般灵巧。 眼见宋师道被迫弃攻为守,他左右双手的流星锤则又是同时飞出, 其中狂猛的气流,迫得数丈外的旁观者亦要后撤,首当其冲的宋师道,苦状更是可想而知了。 而这一次他手段则尽显毒辣,芒影闪烁瞬间,就其中缠向了宋师道的双臂,看样子这一招虽然是取不了宋师道性命,但他的双臂肯定要被废掉了! 眼见就要得手,任少名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狰狞笑意! 他当年被“天刀”宋缺逼得好似丧家之犬,若说不恨那肯定是假话,今日凑巧遇到了宋缺的独子,他又怎能放过!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身为天下门阀之一的宋阀,它的继承人竟是一个废人! 一想到这儿,任少名嘴角的笑容更是狰狞起来。 但就这这时,情况却忽然突变,宋师道面色凝重,面对如此危局,他仍是冷静无比,忽得一剑拍出。 而这一剑之下,其中狂猛气流更是远胜于此前任少名,加起来重约百斤的流星锤竟在这一剑被同时挑起了中间锁链。 而在这时候,两枚流星锤距离宋师道双臂不过咫尺之遥。 同时还未反应过来的任少名还顾不得惊讶,就忽然感到一股巨力传来,原本被他紧握手中的流星锤竟被直接挑走。 只留下赤手空拳的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站在原地。 他身为锤中大家,自然清楚要做到这一切究竟有多难,胆略,技巧,气力缺一不可! “不好!” 见识到了宋师道手中重剑之威,少了兵刃在手的任少名心中不禁萌生退意。 不过此刻的宋师道又怎会给他机会,只见他剑身一颤就抖掉了缠在上面的流星锤,紧接着一剑挥出。 他精修易经锻骨篇数月,又被徐子骧赐下了不少增长气力的灵药,故而这一剑之下何止百斤! 被破空气流骇得睁不开双眼的任少名,不禁心中大感不妙,连忙双腿发力朝着身后蹬去,以他功力,又在生死逼迫之下,这一爆发竟生生退出了两丈有余。 但宋师道身影仍是紧跟不舍,而他手中的重剑距离任少名已经不过三尺之遥了! 心知生死就在一线之间,任少名双手也顾不得其他,运足真气同时拍出。 只听“砰砰”两声闷响,持剑的宋师道身影一颤,而任少名此刻则是手腕弯曲,左右手都在渗血并且都有不规则的弯曲,分明是早已筋骨错位,无力再战了! 看他落得如此凄惨结果,春在楼周围的江湖中人无不面露惊色,心中惊异于场中局势变换如此之快! 但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任少名身为黑道枭雄的果断,竟能舍弃双手来换取自己逃命之际! 不过他这时候还是忘了什么,在他一旁不仅有宋师道,还有那名绛衣女子,就在他身影借助反震之力逃出时就已悄悄来到了身后。 就在单婉晶手掌一翻就要出手时,心中却忽然危机大盛,原本要印向任少名后心的一掌,则忽然转身拍出。 随后只听轻咦一声,来人是安然无恙,而单婉晶则是闷哼一声,面色通红,整个人身影也是摇摇欲坠,分明是吃了大亏!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葵花再现 目睹单婉晶遭人偷袭,刚刚重创任少名的宋师道面色一变,身形一纵的同时,手中重剑则倏地刺出,明明重约百斤,却在他手中显得好似没有重量一般。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宋师道如今的剑术虽然还远不能徐子骧当初想必,但也不容小视了。 可就是这般刚猛剑法,来人只是双掌一推,宋师道就感到手中重剑好似刺中了水下漩涡一般,其中大半力道遭人吸纳不说,更有一股巨力好似海浪一般攻向了自己。 还没等宋师道吃惊,周遭的空间也好似塌陷下来,使人无法用力,难受至极! “天魔大法!” 勉强抗住好似海浪一般的力道,宋师道紧接着又被好似活物,变换万千的天魔气场给逼得进退不能,心中这时则不禁想起了徐子骧曾经提及过天魔大法的特点。 “少阀主的确见识了得!” 来人眼见自己身份被点破,不由得很是意外。 “难道阁下就是楚王吗?” 借助着难得的缓冲,宋师道暗自调息内息的同时,面色仍是不露破绽道。 “天魔大法”乃是阴葵派的镇派武学,就算是阴葵派内也只有寥寥数人有资格修行,除去“阴后”之外,也只有已死的边不负等人有资格修行。 而当日在洛阳城中,阴葵派早已被徐子骧以一人之力逼退,如今还未过去多久,肯定不会自讨麻烦! 排出掉了阴后等人,能够出现在九江城内的魔门高手自然就是号称楚王的林士弘了。 相传他乃是阴葵派宿老“云雨双修”辟守玄的徒弟,一身魔功深不可测,看起来年纪要比“阴后”等人小上不少,实际上他的武功早已是青出于蓝了! 宋师道才刚和他交手数招,就心知自己绝非此人对手! 如今单婉晶早在此前偷袭就受了重创,二人的战力无形间又有下降,故而宋师道此刻也不得不以言语和其虚与委蛇。 “我观少阀主似乎与任兄有些误解,不如由我亲自设宴替你们二人化解恩怨可好?” 看着面露警惕的宋师道,林士弘此刻则是微微一笑道。 相较于此前对付单婉晶的手段狠辣,这时他面对宋师道时语气则显得缓和许多! 无他,全是因为“天刀”宋缺威名所赐,天下人皆知有四大门阀,其中又以雄踞岭南的宋阀,以及身为关陇世族的李阀势力最大! 可在林士弘眼中,宋阀之势力其实要强与李阀! 身为“阴后”祝玉妍师弟的林士弘,则更为清楚“天刀”宋缺的武功,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以刀成名,不仅击败了“刀霸”岳山,更是在此后二十年间无人敢向其挑战! 就连魔门势力也大多会有意避开岭南,以免和宋阀交恶,而根据恩师辟守玄所估计,“天刀”是宋缺经过二十多年的磨刀,恐怕其武功早已直逼散人宁道奇了! 有此评价,林士弘也不得不对宋师道礼遇起来。 况且宋阀雄踞岭南,其麾下精锐何止万人,一旦触怒宋阀,恐怕不用三月其大军就会压境! 为了其基业着想,林士弘也不得不为此谨慎,故而只想将宋师道暂时扣做人质。 而有了林士弘的援手,这才安然退到了身后的任少名此刻则眼神狠毒,恨不得当场就要了宋师道性命! 不过他为人的确桀骜不驯,但却不是莽夫,知晓宋师道身份敏感,林士弘也不会坐视他继续出手! “多谢楚王出手!” 明明心中已经恨到极点,但任少名还是强压住恨意,脸色苍白的他便朝着林士弘道谢起来。 “任兄伤势不轻,不如先下去修养吧!” 而听闻他开口,林士弘则是回头安慰道,全然不提如何处置宋师道。 闻言,双臂俱残的任少名纵然心有不岔,但也只能退了下去。 他一身武功全在双臂之上,如今为了活命导致臂骨断裂,就算要修养也要少说数月之久,为此他怎能不恨急了宋师道。 “楚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家师有命在先,还请恕难从命!” 心知自己远非眼前这位楚王的对手,但宋师道的回答仍然是不卑不亢,可是面上看似镇定的他,心知则是不禁忧虑身后单婉晶的安危。 林士弘身为“阴后”祝玉妍的师弟,一身魔功自然是了得,恐怕就算是阴葵派内也只有数人能算得上他的对手。 单婉晶此前虽得和氏璧的异种能量洗髓伐脉,但相较于魔门宿老她一身修为仍显得尚浅,更何况天魔大法诡异非凡,又是从背后出手,所以单婉晶要比想象的受伤更重。 有了宋师道挡在身前,她这时候也连忙盘膝调息起来,只是天魔真气之诡异远超乎她想象,纵然已经竭尽全力,也难当经脉中的撕裂痛楚。 “少阀主纵然无心久留,也要考虑一下身后同伴的伤势吧?” 眼见宋师道直接拒绝,林士弘也不恼怒,反而微微一笑道。 天魔真气的厉害,他可是最为清楚不过,旁人修为纵然了得,只要被天魔真气侵入经脉就要撕裂般的痛楚,更何况那绛衣少女修为还不如自己! 听到这儿,宋师道不禁微微变色。 眼前的楚王说的不错,单婉晶毫无血色的脸色就能说明一切,而经过之前交手,宋师道已经清楚眼前的楚王武功远超于此前的任少名。 若是说和任少名交手时,还能借助对方麻痹大意而出其不意取胜,可面对眼前的男子,他此刻根本想不出任何一丝胜算来。 想到这儿,宋师道不禁暗暗恨起自己修为不精起来。 要是师尊出手,那会有今日这般麻烦! 而就在宋师道二人陷入危机之时,春在楼附近的一座酒楼,李世民和李秀宁兄弟则不约而同露出担忧神色。 经过此前观战,李世民兄妹也认出男子身影乃是楚王林士弘,清楚自己连同李靖等人出手也绝非这位楚王对手后,李世民也不禁陷入犹豫之中。 毕竟他如今也是在屹立危墙之下,若是贸然出手一旦无功而返不说,就怕暴露自己身份反而会被对方利用。 不过李世民陷入犹豫之中时,酒楼内一向自诩为护花使者的白衣儒生则是身影一动,顷刻间就出现在绛衣女子身旁。 “林师叔就不怕此举触怒了那位国师吗?” 一袭白衣,手持美人扇的“多情公子”侯希白挡在了正在调息的单婉晶身前,看着执意要留下二人的楚王林士弘则主动开口道。 “原来是侯师侄!” 看着主动站出来的白衣儒雅男子,林士弘很快就认出他的来历。 魔门有两派六道,其中两派分别是花间派,阴葵派,而六道则是邪极宗,灭情道,补天阁,天莲宗,魔相宗,真传到。 其中两派六道中唯数阴葵派势力最强,门内高手也是最多,而“多情公子”侯希白所属的花间派则是魔门势力最弱的一个。 若非出了“邪王”石之轩这个异数,花间派恐怕早已沦落为魔门中的边缘门派! 而也因此,看到侯希白主动献身后,林士弘的脸色也不由得微微一变。 “邪王”之名震动天下,当年不死法印为臻大成时就已能让身为白道之首的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束手无策。 如今明面上魔门的八大高手之首乃是“阴后”祝玉妍,但实际上真正的第一则是这位不见踪迹的“邪王”石之轩! 石之轩性情乖僻不说,出手又狠辣无情,故而在佛魔两道间,都对其十分忌惮! 身为魔门中人,林士弘自然也对石之轩心中存有忌惮,故而如今宋师道现身,他到有些意外起来。 “此事就不劳烦候师侄替我担忧了,倒是师侄你和此事无关,不如早点抽身离去为好!” 看着似乎要打定主意要插手此事的候希白,林士弘此时则语气阴冷警告起来。 石之轩和那位大隋国师固然可怕,但这毕竟牵扯到自身根基,纵然得知会有风险,林士弘也不得不做。 明白了林士弘语气中的警告意味,可随着侯希白余光不禁瞥到身后的绛衣女子身上时,则只能苦笑一声,抱拳说道:“还请林师叔恕罪!” “多谢兄台出手,不过我奉劝兄台最好还是听从楚王的劝告!” 手持重剑和林士弘对峙在一起的宋师道,此刻则也是开口劝告起来。 宋师道为人宽和大度,骨子就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自然这时不愿让其他人被殃及池鱼! 眼见二人仍有闲暇时间互相谦让,这让自认已经给足了他们机会的林士弘,不禁冷哼一声就忽然出手了。 他自号楚王,其麾下将士少说也有十万之众,也可算得兵强马壮。 虽然比起此前的瓦岗寨声势是略有不如,但在这江南一代已经足以称雄了! 有此威势,又怎会是良善之辈,能够忍到现在,已经算是他城府极深了! 随着林士弘身影一动,宋师道就心有警惕了,可惜纵然如此,他反应还是慢了一步。 由于宋师道和侯希白二人的身份特殊,此刻的林士弘则不愿动用兵刃,心中存起了生擒二人的打算。 感受到脸颊上微微刺痛的宋师道心中一惊的同时,连忙及时将手中重剑挡在身前。 在此前交手中他已经明白了天魔大法的可怕,心知自己若是贸然出手,肯定会被天魔大法吸纳自身真气来还施彼身。 只听一声低沉闷响,手持重剑的宋师道则不由得手臂一颤,这枚重剑乃是由东溟派铸造其中暗含多种珍奇金属,故而就算是林士弘修为了得,也难以攻破这把重剑。 但是天魔大法毕竟了得,看似林士弘只是一掌印在重剑之上,其中真气还是透过了剑身,震荡得宋师道腑内气血不由得躁动起来。 只是一击就让宋师道气血躁动,若是继续出手,不出数招宋师道就得败下阵来。 不过好在一旁还有侯希白,只见他折扇一点,身影好似游龙一般潇洒自如。 可是林士弘毕竟是阴葵派内宿老,侯希白看似时机无误的一击,却还是被其惊险躲过了。 反倒是临别前附赠了侯希白一掌,若非侯希白自创的折花百式也有借力打力,可卸、移对方的内劲的功效,不然他也要身负重伤了。 “好一个折花百式!” 眼见侯希白折扇一抖,竟然险之又险卸掉他这一掌的天魔真气,林士弘不由得开口赞道。 魔门两派六道的功法各有奇异之处,但能吸纳他人真气壮大自身,也唯有阴葵派一家的天魔大法能有此妙用。 眼下侯希白的折花百式竟然有了天魔大法中的吸纳法三分韵味,自然是引得林士弘不禁开口夸赞。 就在林士弘以为胜券在握时,只听“嗖”的一声身后飞来一样东西,林士弘眉头一皱,头也不回的他直接伸出手就抓住背后飞来的东西。 然而这飞来的东西却是在场所有人不由得面色大变,因为飞来的东西虽然还在滴血,但还能辨认出原本面目。 它正是此前铁骑会首领,“青蛟”任少名的头颅,紧接着又听一声闷响,就见一具熟悉的尸体从天而降,“砰”的一声直接摔落在长街之上! “艳尼常真!” 春在楼四周的江湖中人看到这具尸首,不禁同时变色。 此前她明明陪同着受伤的任少名退了下去,可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不仅任少名头颅被人摘下,就连她也性命不保! “鼠辈,找死!” 眼见任少名身死,林士弘纵然城府极深不由得勃然大怒。 任少名为人桀骜不驯不假,可如今他和铁骑会缺一不可,南方萧铳乃是南梁后人,北面又有沈兴发兄弟起事,若他日后想逐鹿中原,目前还少不了和铁骑会合作! 而如今任少名在自己眼前惨死,林士弘焉能不怒! “林士弘,你可知罪?” 然而就在林士弘勃然大怒之际,一声好似矫揉造作的声音忽然响起。 还未等旁人察觉出其中什么时,就见眼前多出一名红衣人影,林士弘定睛看去,随后则不由得浑身恶寒大起。 因为眼前的人影分明脸上有胡茬痕迹,可身上却擦满了胭脂水粉,不仅如此,就连身上衣物也是女儿身打扮! 嗅着传入鼻尖的浓重胭脂水粉味道,林士弘眼露惊异,缓缓打量过去,片刻后,他的脸色不由得再次一变。 “杨广!” 认出眼前人影的林士弘,此刻心中也不由得翻天覆地起来。 杨广被人传授武功的事实,林士弘自然也是知晓,可今日一见,纵然是身为魔门中人的他也不由得心神一震! “哼!” 眼见林士弘露出这般表情,一身红衣的人影岂能不知他心中想法,冷哼一声后就身影动了起来。 “好快!” 心神受震之下,林士弘瞥到眼前一抹红影袭来,心中更是一惊,连忙双掌齐出。 瞥到杨广这般诡异变化,林士弘心中焉能不慌,为此这一击下可谓是使出了全力。 面对林士弘排山倒海的一击,一身红衣的杨广则是冷笑连连,身影宛若鬼魅的他,却是快到了常人所能想象的极限。 还未等林士弘掌力拍出,他的双眼就被一枚绣花针给刺瞎了! 成了瞎子的林士弘,心知难逃一死后,也不在吝啬自身真气,顷刻间的功夫他周身三丈内的一切都在拳脚下化作了齑粉,就连脚下的地板也多有不支塌陷了大半。 可面对林士弘临死前的疯狂,一抹红影的杨广则只是手指一动,无数绣花针就已贯穿了林士弘的周身,殷红的血液缓缓将绣花针的白色丝线染红,整个人则好似落入蛛网中的猎物一般被人悬挂在了春在楼的外面。 面对如此一幕,城中众人无不哑然!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天下奇功榜 “蒲山公”李密败亡的消息还没过去了,雄踞九江城的铁骑会就有噩耗传来,“青蛟”任少名被人摘走头颅,其麾下两恶“艳尼”常真和“恶僧”法难身死于此。 就在天下人为此震动之时,当日从九江城中逃出人们却又传出了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 不仅是“青蛟”任少名被人在大庭广众下被人摘走头颅,就连与其合作的楚王林士弘也被人当场所杀,其尸体被人针线贯穿至今仍悬挂在春在楼之上! 如此传闻,自然引得天下各大势力为之一震! 楚王林士弘的身份可以瞒得过天下百姓,但却瞒不过同为对手的各路反王,知晓其魔门身份的人不在少数! 况且当日在九江城中,来自天下各大势力的探马间谍都亲眼目睹他出手连败东溟派小公主单婉晶,与宋阀少阀主宋师道,以及“多情公子”侯希白的一幕! 要知道这三人乃当今天下最为有名年轻高手之一,单婉晶和宋师道相传师承那位大随国师,先是于洛阳城中击败南海派掌门“金枪”梅洵与其长老,又在九江城中出手挫败“青蛟”任少名手下两恶,甚至就连任少名也因为一时不慎惨败于二人手中。 如此一幕,自然被当初九江城中的各路人马看在眼里。 然而如此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功的二人,却在楚王林士弘手中是极其狼狈,不仅是一招之下单婉晶遭受重伤,若非“多情公子”侯希白主动援手,恐怕连宋阀的少阀主也要被其生擒! 然而拥有如此的武功的楚王林士弘,却是被一红衣人影取走性命! 而相传此前的“青蛟”任少名也是死于此人手中,不仅如此,这红衣人影的身份则是令天下骇然! 因为他正是此前主动隐退皇位的隋炀帝杨广,明明贵为九五之尊,却穿起了红裙并且绣起了鞭策女儿红,如此反差,有怎能不让当初九江城中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江湖人马心中生俱呢! 自此之后,杨广之名又再次响彻天下,而这一次,天下各大势力已无人敢小视于他! …… 东都洛阳城,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的身影则出现在国师府内。 此前在九江城中,他们两人连战“艳尼”“恶僧,以及“青蛟”任少名,和楚王林士弘等人,不可谓不受益匪浅! 而当日安排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前往九江除蛟,徐子骧也并非没有留下后手! 若非有他横空出世,隋就要失其鹿而被群雄涿之,而今有了他的出手,江南的李子通和杜伏威二部被灭不说,诸多义军中最有希望逐鹿中原的瓦岗寨也被其亲手覆灭。 如今天下群雄,除去坐拥关陇的李阀之外,也只有吞并河北的窦建德,已经雄踞岭南宋阀拥有问鼎中原的实力。 而如今李阀正在大举攻伐陇右薛举,暂时无暇顾及中原,而窦建德刚攻占了河北不久,暂时无疑起兵。 这便给了大隋攻伐其他反王的机会,毕竟北方一代李阀坐拥关中易守难攻,而河北的窦建德其部将士有二十万之众,如若和任何一方势力交战,势必会给了另一方机会! 故而徐子骧这才坐镇于东都洛阳城中,将目光放在了南方一代,李子通和杜伏威两部被灭后,江南一代只剩下楚王林士弘,以及南梁萧铳和沈兴发三部。 而在这三大势力中,其中又以林士弘其部势力最大,况且其出身魔门又与铁勒人勾结,自然被徐子骧视为大患。 所以他才派了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南下九江,看似冒险,其实已经暗存后手。 若非如此,任少名和林士弘二人又怎会轻易上钩! 经过当初一役后,宋师道和单婉晶一身武功自然有所精进,不过单婉晶当初被林士弘偷袭,后来虽有徐子骧出手替她疗伤,可毕竟是时日尚浅至今还未痊愈。 所以站在这大厅之内,单婉晶的脸色明显和宋师道有着区别。 但这个时候,二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徐子骧正在低头撰写的白纸之上。 最上面的五个大字,则是瞬间吸引了二人目光,因为上面正写有天下奇功榜! 其中六大奇功之首则是二人都曾听徐子骧提及过的战神图录,而第二名则是前些日子卷动江南的长生诀。 传闻其是上古仙师广成子所著,至今何止千年,水火不侵,刀剑不伤。 但在世间流传百年,却至今无人所获! 不过如今在徐子骧笔下,却是多出了令二人陌生的名字。 其中正是扬州双龙,寇仲徐子陵! 还未等二人为之惊讶,这天下奇功榜的第三名,则是很快吸引了二人注意。 天魔策,据说它乃是魔门无上秘典,共分为十卷,但因战乱,天灾等原因分别散失,故而将天魔策重归于一,一直魔门有志之士的心愿。 而在天魔策下面,徐子骧又特别撰写一行小字,其中则是涵盖了魔门两派六道的所有绝学。 其中就有阴葵派的天魔大法,以及灭情道的紫血大发,还有邪极宗的道心种魔大法,至于其他有所残缺的功法,比如姹女大法和刑遁术。 不过唯独只有邪极宗的道心种魔大法下,徐子骧标注了和长生诀以及战神图录同样小字,历代破碎虚空者——向雨田! 看到这儿,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不禁面色微变。 破碎虚空,乃是每一个习武之人的最终追求,只是到了他们这一代,破碎虚空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罢了。 而就在眼前,徐子骧亲笔撰写的小字居然写出近代有人成功破碎虚空,如何不让他们二人为之心惊呢! 还没有等二人从中恢复过来,这奇功榜之上又多出一位! 而这第四名,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却是闻所未闻,因为这上写着的大明尊教一听就是域外门派,故而名声不响。 不过能在徐子骧亲笔写下的天下奇功榜上排做第四,想必肯定是有所依仗! 只是此功的名称过于拗口,名为“娑布罗干”,一听就是域外武学。 看到这儿,二人只是对大明尊教有了初步了解,但是看到排在了第五名和第六名武功绝学,二人则不禁变色。 因为这第五名乃是江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慈航静斋,其斋中绝学则是名为“慈航剑典”,传闻其是由“地尼”所创,历代以来都有传人行走江湖。 至于第六名,二人则是熟悉,乃是前不久刚被徐子骧强行遣散僧众的净念禅院,其寺中绝学则是“天僧”所铸的“净念禅书”。 而在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下徐子骧则另有小字注释,点明“天僧”和“地尼”当初乃是师兄弟,其中有特别注明了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乃是女人才有资格修行的绝学。 标注完了当今六大奇功之后,徐子骧又在纸上罗列了天榜,地榜,人榜等高手名次。 其中天榜高手的为首者则是三大宗师,中原的散人宁道奇,突厥的“武尊”毕玄,以及高丽的“弈剑大师”傅采林。 而接下来名单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也是熟悉,因为其中罗列有“天刀”宋缺的名字,以及徐子骧的名字。 而他们二人之下才是大名鼎鼎的“邪王”石之轩,以及“阴后”祝玉妍等,罗列完了宋师道二人耳熟能详的名字,徐子骧又笔锋一转,写下了二人都很是意外的名字。 杨广,天榜第六,所修武学“葵花宝典”,后面批语则是天下武功,唯快不错! 看到这儿,宋师道和单婉晶两人不仅对视一眼,当初在九江城中,杨广宛若鬼魅的身影,他们二人可是至今难忘! 通过徐子骧后面的批语,二人更是了解了葵花宝典的可怕! 接下来所罗列出高手名字,则是极为陌生。 其中第七则是“天竺狂僧”伏难陀,在他之后则是铁勒高手“飞鹰”曲傲的名字,而在六大奇功排行榜出现过的大明尊教许开山则排在二人之后。 曲傲的名字,宋师道和单婉晶自然听说过, 毕竟此前死在杨广手中的“青蛟”任少名就是其儿子,没想到在域外仅次于“武尊”毕玄的高手,竟然还排在两名默默无闻的高手之后,实在是二人感叹天下之大高手何其多也! 罗列完了天榜高手,徐子骧接下来的地榜名单这才罗列出其他江湖宿老的名字,不过在看到了徐子骧天榜名单的人选后,也不觉得突兀冒犯! 地榜名单的前列则多为魔门宿老,其中像天莲宗的宗主“胖贾”安隆,以及“灭情道”当代的传人席应才堪堪跻身于地榜前列,后面则是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高手的名字。 不过其中有些名字,宋师道二人也是陌生,比如慈航静斋当代的传人师妃暄,她的名字也不过是十多名之外,而紧随其后的则是魔门阴葵派的传人妖女绾绾的名字。 至于近年来名声大噪的异族高手跋锋寒,也排名这二人之后,而此前在九江城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多情公子”侯希白亦是如此。 看到这儿,心中本有不服的宋师道这才收起了改变了想法。 毕竟此前在九江城中,他可是见到了这位多情公子的武功,以目前他的进境来说,的确是略逊于他。 还未等宋师道二人失落多久,接下来的地榜人选才有了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的名字。 地榜第二十三名,宋阀少当家宋师道,所修武学独孤九剑,背后批注则为破尽天下武学,日后必定攀登天榜人选。 地榜第二十四章,东溟派公主单婉晶,所修武学小无相神功,批注也是如宋师道一样,假以他日必可冲击天榜排名。 看到徐子骧笔下清晰罗列出天地人三榜高手的名字,以及所学武功后,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都不免心惊! 对于天下高手所学如此清楚,简直是不可想象,而其文字上也不像是弄虚作假,所以更是让他们震惊! 如此榜单,若是流传到江湖上去,不知会惹出何等风波! 正文 第三十章 卷动天下 武道一途何其艰难,以中原之地大物博也不过在百年内只出一位宁道奇而已! 而东西突厥幅员万里,其控弦之士何止百万,但诸多突厥武士能够突破心中顽冥也不过只有毕玄一人而已。 至于高丽的“弈剑大师”傅采林,其人倒是天下事百年难遇的天才,正是有了他的存在,高丽才能在大隋三次大军压境下幸存。 不过高丽实乃小国尔,能够出这样一位宗师已是得天地之青睐了,况且高丽之国运早已和傅采林捆绑在一起了,傅采林他日若败则高丽必灭! 相较于三大宗师之流,寻常武者大多没有这般坚定的问道之心,学武的初衷也不过是出人头地,掌握权势财富之类。 故而在徐子骧亲笔所撰写的天下奇功榜在东都洛阳城中贴出之后,天下习武之人就好似嗅到肉味的恶狗一般,将这天下奇功榜围得是水泄不通。 不仅如此,就连在天下奇功榜之外列出的天地人三榜,也被无数想要出人头地的江湖中人看得是双眼放光! 天榜高手个个都高不可攀,常人只在传说中听闻过他们出手,所以这群人自然不会自寻死路! 而相较于天榜高手,地榜之上的名字则多了丝人间气息,但其中排在前列的人无不是正魔两道的高手,就算侥幸险胜了其中一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横尸街头! 故而这群人将目标放在了人榜高手上,人榜之上的高手固然其中也有世家公子,但相较于正魔两道的高手,还是显得底蕴不足。 其中在人榜之上的两个名字,则是引起了众人觊觎,他们则是“扬州双龙”寇仲,徐子陵,众人盯上他们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在天下奇功榜之上的长生诀,千年之间辗转万人之手却未曾有一人窥破其中奥秘,可今日出现在人榜之上的寇仲徐子陵二人所习武功一栏,则被标注为长生诀。 如此惊闻如何不引起轰动,况且此前寇仲徐子陵也曾与高丽的罗刹女一同出现在洛阳城中,又与昔年身为大隋重臣杨素的杨公宝库拖不了干系。 如今又与长生诀扯上了关系,天下人如何不为此疯狂呢! 而就在天下人为此疯狂时,江南一处早已破败寺庙内,一身白衣的“多情公子”侯希白则是满脸恭敬屹立在一旁。 而在他的身前,则有一男子身影。 在月光下,男子的身影看似很是模糊,可在场若有高手仔细探查的话,就会随之变色。 因为面前男子身影看似普通,其实若是有心探查,就会察觉其中特殊的之处,若非双眼捕捉到男子身影,恐怕许多人在此之前都察觉不到男子气息分毫。 “你觉得这杨广武功如何?” 男子身影虽是背对着他,可侯希白面上神色却依旧是不减恭敬。 只因男子的身份过于惊世骇俗,乃是当世正魔两道都视为大敌的人物! “身法奇快,宛若鬼神!” 侯希白思量了片刻,原本一双柔和双目此刻却透露出一丝奇光缓缓道。 当日在九江城中,他也曾亲眼目睹林士弘以一敌二,但却被那一抹红影在弹指间秒杀,自然影响深刻! 如今想来,侯希白语气也是不禁肃然。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听到了侯希白的评价,负手而立的奇异男子则不禁念出了天榜中有关杨广武功的评价。 自从碧秀心因为钻研不死法印而心力交瘁额亡后,他就心灵有缺,浑浑噩噩,精神分裂不说,隐隐间还有了善恶两个人格。 故而就算是拜在他门下的候希白和杨虚彦二人,有时候也猜不到他们这位老师的想法,侯希白身为花间派传人,心中相较于杨虚彦对石之轩多了丝尊重。 而继承补天阁传承的杨虚彦,则因自身身世和补天阁宗旨的关系,反而将石之轩视为大敌,并且心中存俱。 他们二人,一个是世人明面上的翩翩公子,而另一人则是隐藏于暗处的刺客,宛若光明对立,也好似石之轩分裂的善恶人格。 而多年隐匿不出的邪王忽然出世,其中原因很简单,除去天下奇功榜的缘故,还有一个就是他身边人有了变化。 “邪王”石之轩膝下有一女名为石青璇,乃是一个以萧艺名闻天下,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奇女子。 与石之轩人人喊打的局面,石青璇可是与众多武林前辈交好,其中如大儒王通上一辈名声极大的江湖前辈。 世人皆知其石之轩独女,却极少有人敢去触碰胡须,唯恐遭到石之轩记恨,故而这才能安然成长。 况且此前名动天下的箫中大家石青璇为大儒王通祝寿一事,可谓是人尽皆知,既然不是她,也只有数月前在东都洛阳城露过一面的“影子刺客”杨虚彦了! 当初他趁徐子骧和魔门中人交手刚罢,就暗中出手,可惜二人武功悬殊明显,紧紧一个照面,他就被徐子骧习自“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血手神功重创。 虽然当场侥幸未死,可却已是油尽灯枯! 或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生前畏石之轩如虎的杨虚彦临死前,却带着董淑妮与其腹中的遗腹子千里迢迢投奔了远在长安城中的石之轩。 并以大明尊教的秘籍“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奉上,以此求得石之轩原谅! 而如今石之轩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杨虚彦已死,而杨虚彦死了,石之轩此前定下的同门相残的规矩也无从实施了。 门下弟子遭人所杀,无论因何种原因,身为师尊的石之轩自然也为其报仇,不为别的,此事牵扯补天阁传承,以石之轩的性格岂能不报! 不过由于早年心灵缺陷的缘故,石之轩自身心灵一直恢复最佳状态,其实无论是他做到早年花间派心法的的得情而忘情,还是补天阁的补天之足的冷酷,都能将自身心灵弥补残缺。 可惜他始终还是忘不了,不仅为自己留下最大破绽,更是之后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徐子陵。 哪怕他心知这样做,也就意味着放弃了最后弥补心灵残缺的机会。 不过这些都是徐子骧未出现前才会有的事情,而今他现身于江南一代,就意味着他已有了出手的打算。 只是自身心灵有缺是一个问题,那位大隋国师根脚过于神秘也是一个问题! 清楚自己远非圆满境界,故而才有了向侯希白询问杨广一事,想借此窥探出一丝徐子骧的底细。 …… 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内,却隐藏着一个隐世门派。 在山路上有个两边刻著“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石牌匾后,著有著名为“七重门”的七道木门,门上有莲花纹饰的门环,最後是一道枣红色的正门。 踏过了正门之后,则是一个广场,而后面则是一个主殿,上面高悬的牌匾则写有“慈航殿”三个大字! 此时此刻大殿内却早已坐满了人,而其中为首者则正是净念禅院的“了空”禅主,在他身旁其余三位高僧则分别帝心尊者,以及智慧和道信二位大师。 当日在净念禅院外,不仅仅是了空闭口禅被破,闻名天下的四大圣僧也因为嘉祥大师之死,而变成了三人。 “这位国师到底什么人,居然如此了解我们派中隐秘?” 众人之中,辈分最高的了空大师长叹一声后,便主动开口道。 不是他愿意自灭威风,而是这天下奇功榜上有关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两派绝学的评价过于详细了。 比如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是由地尼所传不假,可其只能女子修行的事实,天下间只有身为净念禅院和慈航静斋当代的斋主和禅主数人知晓而已, 那位国师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难道是叛徒…… 可是这个想法,刚从了空脑海中闪过就被其否认。 这个秘密,也只有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惠和他知晓,当然这其中也有慈航静斋当代传人师妃暄知晓。 不过她身为慈航静斋当代传人,又怎会肯做这般事情? 想到这里,了空不禁心中暗叹。 “了空师兄不必担忧,我已经请动了那个人出手!” 慈航殿内,一名身穿缁衣的清瘦女子却忽然抬起头道。 她衣着虽然素雅,可容貌中的清丽之色却是引人注目,其中神态更带有一丝圣洁色彩,明明年龄颇长,却仍让人能目不转睛。 不过今日这慈航殿内,则全是佛道中人,故而才未引起骚乱。 “可是……” 了空似乎清楚着什么,听到这里后,不仅未解除其忧虑,反而眉间簇起。 “他会来吗?” 一旁的帝心尊者也想到什么,忽然开口道。 “我了解他,他一定会来的!” 身穿缁衣的清瘦女子说道这儿,面上神色却是极为肯定。 虽说她请那位道人出山的条件颇为有些不光彩,可为了天下芸芸众生,这个恶名她愿意独自背负! …… 与此同时,一处远离尘世纷扰的溪流旁。 一名头戴斗笠的青袍老人,则紧紧坐在溪流边,听着身边童儿替他念出天下奇功榜上的文字后,原本还闲逸慵懒的他,嘴角却不禁耸起一丝苦笑。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山雨欲来 自从当初徐子骧以一己之力逼退魔门高手后,原本藏匿在洛阳城中的魔门高手也几乎撤走,只留下一些无足轻重的探子和间谍而已。 魔门有两派六道,其中又以阴葵派势力最大,而在这洛阳城中,却不得不提起化名为洛阳富商荣凤祥的妖道“辟尘”,他乃是魔门真传道老君观的当代传人。 心知阴葵派势大的他,放弃明面的争夺,却背地里和大明尊教勾结,并将自己独女荣娇娇当做间谍送进了阴葵派之中,实属是一个心思阴沉之人! 而当初天津桥一战,他躲在暗处亲眼目睹了阴葵派的败退,事后又听闻了“蒲山公”李密败亡的消息,便当机立断放弃了洛阳的据点。 而今天下由徐子骧不久前所颁布的天下奇功榜而引起动荡事,自然也让让心中存有不甘的辟尘有了别的想法。 …… 曼青院内的包厢里,打扮好似豪富商贾的妖道辟尘却是出现在这里,透过包厢的窗户,他可以一览无余下面长街的情形。 自从徐子骧进入东都洛阳城内以来,这座千年故都也少有像这时候这般安宁了! 哪怕是天下奇功榜颁布之后,汇聚在此的江湖中人却无人敢在此造次,造成这种原因的自然是徐子骧威名所致了。 当然其中也离不开独孤霸所统领骁果军和洛阳帮众连日的努力,只要在城中擅起刀兵者无论理由一律拿下,自数月前开始至今已经不止有多少江湖人士因触犯此律而被捉拿进去! 为此至今洛阳城内,自然显得一片安宁! 看着长街中十分平和的场景,已经许久没有返回洛阳的辟尘则不禁眉头微皱。 城中这般安乐景象,自然也让他明白了那人至今仍未失去对洛阳的控制,而这个消息无疑对他来说算不上一个好消息! 就在辟尘为长街下安宁一幕而皱眉时,包厢内另一高瘦人影却是自顾品起了美酒。 曼青院乃是洛阳城中有名的青楼,早在徐子骧之前,曼青院几乎是天天客满,如今生意虽然也不差,但相较于之前自然是显得冷清了不少。 “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看着无心在此的辟尘,坐在下方的高瘦人影则是摇摇头道。 开口说话者乃是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明明看起来年龄已经在六十开外,可他皮肤却是白嫩似婴儿,有一对山羊似的眼睛,留长垂的稀疏须子,鼻梁弯尖,充满狠邪无情的味道。 “我可没有左师兄你那般好兴致!” 闻言,辟尘则是微微摇头。 不知为何,自从踏入洛阳城之后,他就莫名感到心悸,来到曼青院之后,又目睹那人对洛阳这般掌控森严,心中之前的想法也自然消散许多。 他和身旁的高瘦道人,都是魔门真传道的传人,已经有多年未曾联络,这一次同时现身于洛阳城中,则都是听闻了江湖中最近的剧变。 徐子骧以一己之力逼退魔门后,又强行令白道两道圣地之一的净念禅院遣散僧人,身为魔门宿老之一,辟尘和左游仙自然清楚佛门的力量。 况且就在不久前,他们已经听闻了佛门将要联合起来对付徐子骧的消息,甚至为了一劳永逸,还请出了三大宗师之一的散人宁道奇。 而他们二人这才敢现身于洛阳城中,为的就是博个火中取栗的时机! 就在二人各怀心思时,阁楼上则传来一阵急促脚印,听到有脚步传来,辟尘和左游仙二人刚刚对视一眼。 就见包厢的门被人推开,随后就见走进了一个辟尘极其熟悉的身影。 “荣会主可是好久不见了!” 来人刚走进来,就对着包厢内的辟尘拱手问好起来。 “原来是上官帮主!” 被人如此无礼推门进来,辟尘此刻却依旧没有发怒,反而微微一笑问候起来。 “哦,原来还有左道长在场!” 目光在辟尘身上稍作打量后,上官龙便一眼就认出一旁独自饮酒的高瘦道人。 不过对于他的招呼,高瘦道人却是依旧端坐在原地不做理会。 “二位造访曼青院,在下自然是双手欢迎,不过在城中还需二位遵守规矩务必不要让鄙人难做!” 对于左游仙冷淡的态度,上官龙则是习以为常,微微一笑便拱手提醒道,此刻他语气听起来很是和善,可是其中内容则是让二人微微变色。 “上官帮主的话,鄙人记住了!” 听到上官龙如此拿捏的话语,辟尘心中明明怒极则表面依旧装出一副和善的模样,笑眯眯拱手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二位了!” 明白这二人身份不凡,上官龙也不敢过于拿捏,隐晦的提醒了一句后,就退了出去。 而在上官龙退出去之后,辟尘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下来,早在之前,这上官龙哪里敢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作为被洛阳商会推举出来的名义帮主,此前还是看自己眼色行事的家伙,如今居然没想到敢爬到自己头顶了! 一想到这儿,辟尘心中岂能不怒! 不过就如同上官龙之前所提醒一般,如今可是在洛阳城中,形式比人强,自然要为之低头! “哼,小辈!” 与此同时,正在饮酒的左游仙也是眸子冷芒一闪,手中酒杯也顿时化作齑粉。 他在魔门中的辈分还要高于辟尘,仅次于阴后等人之下,如今和辟尘二人联手出现在洛阳城中,说起来也是无奈。 他本与江淮军的辅公佑密谋联合,可惜还未等二人联手,就传出杜伏威身死的消息,身为江淮军高层的辅公佑又受到杨广追杀,至今生死不明,所以二人的联手自然也无从说起了! 不过好在他早已将魔门真传道分支道祖真传一脉的绝技练成,已达到了剑罡同流的地步,若是有朝一日能达到昔日长眉老道剑罡同流的完美境界,就算是“阴后”和“邪王”他也有底气斗上一斗! 当然就算如此,他如今要取上官龙的性命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若非顾及到洛阳城中的那人,他早就当场发作了! “左师兄,如今你我还需忍耐,待到佛门与那人出手后,才是你我的机会!” 双耳察觉到门外上官龙已经走远,脸色同样难看的辟尘则是冷声道。 …… 就在上官龙将辟尘和左游仙出现在城中的消息禀告给上去,国师府内的徐子骧看到这儿则是根本没将这个消息放在心里。 说起来,辟尘和左游仙乃是名列魔门八大高手之列,但在徐子骧看来也不过是占据了成名极早的原因。 若是放在如今评判,他们二人都没有资格名列八大高手之列,比起练成紫气天罗的席应差了不止几条街不说,就连之前死在杨广手中的林士弘也已超越了二人,有心无胆说的就是他们二人。 况且如今这洛阳城中,列在天地二榜之间的高手可不止他们二人,大明尊教的五明子以及善母莎芳等人早已潜伏进了城中。 只有大尊许开山的踪迹,至今无所探查! 早在不久前,城中还多出许多异族身影,而这其中则有铁勒“飞鹰“”曲傲弟子的身影。 “青蛟”任少名死于杨广之手不假,可若是追根究底还是徐子骧脱不开关系,铁勒“飞鹰”曲傲的弟子出现在城中,自然也就表明这名域外仅次于“武尊”毕玄的高手恐怕也亲临了东都洛阳。 而探查到如此消息,若是旁人早已是六神无主了,可徐子骧如今却是面色如常,镇定坐在国师府中。 “许开山,曲傲……” 嘴中缓缓念出这二人的名字后,徐子骧只是眸子精光闪动,语气多出一丝意外的兴趣而已。 以他如今的修为境界,普通的高手早已引不起他出手的兴趣,唯独只有二人稍稍令他多出一丝期待。 “飞鹰”曲傲早年也曾有机会跻身于宗师之境,只可惜与“武尊”毕玄一战却是令他心气大丧,不仅畏毕玄如虎不说,更是此后在心灵中留下了一个极大破绽。 不过纵然如此,他的一身修为仍是不容小视。 而且说起来他的绝学“凝真九变”,徐子骧也是颇有兴趣。 毕竟这窍穴之术,和他所修炼的太玄经也有异曲同工之处,所以自然也引起他的心中兴趣。 而大明尊教的大尊许开山,武功成谜,虽说原本轨迹中被迫在徐子陵,可达志,阴显鹤三人联手下自尽。 但以当初的徐子陵和可达志二人之武功,也早已跻身于天下一流水准,更何况身旁还多了一位武功不弱的阴显鹤。 所以死在三人手中,倒是不辱没他的身份。 况且徐子骧对于大明尊教的镇教之典“娑布罗干”可是神往久矣,故而也对这大尊许开山心中有了期待。 当然这些人还算不上大敌,徐子骧真正的对手至今虽然还未露面,但他心中却是清楚。 当初净念禅院被他强行遣散僧众,于情于理,自恃为佛门一道的慈航静斋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而根据如今洛阳城中那些闻风而来的各派人马,已经表明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大战气息! 当然对于这一切,徐子骧只有期待而未有半分恐惧! 无论天龙,还是射雕,他所追求都是武道的尽头,至今也没有半点变化! “师尊,有一鹤发童颜的道人出现在城外洛河畔上!” 忽然这时候,宋师道则是脸色凝重出现在了大厅中。 “哦,终于来了吗?” 闻言,端坐于大厅之中的徐子骧则是眸子一亮,瞬间站起身来。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散人宁道奇 洛阳城外的洛河畔上,徐子骧一身青袍缓缓而来,而在身后不远处单婉晶和宋师道却停在原地。 此番对手不同往日,乃是闻名天下多年的武道宗师“散人”宁道奇,按照此人之辈分如今江湖上已无人算得上同辈了。 故而就算是三大宗师之中,也被隐隐视为之首。 而清楚此战之特殊,单婉晶和宋师道自然不会跟不上添乱,停在远处观着青袍道人缓缓走向河畔。 听闻一直待在国师府的徐子骧忽然来到城外,躲在城中角落里其他人马也随之动了起来,其中就有不久前还在曼青院出现过的“妖道”辟尘,以及“子午剑”左游仙。 不过以他们二人在江湖上的辈分,自然不屑于和一群后辈一起,故而他们二人的身影则落在了洛河对岸。 “独孤将军,你说此战国师会胜吗?” 洛阳城楼上,皇泰主杨桐眺望着城外洛河的方向,此刻的语气却是有了一丝动摇。 身为皇室贵胄,杨桐虽然不曾习武,但也听闻过三大宗师之名! 特别是在大隋三征高丽之际,身为天下三大宗师一的“弈剑大师”傅采林仅凭一人就屡屡让大隋百万大军受阻! 经此一役,世人才清楚宗师之威! “散人”宁道奇成名极早,早年生长于深宫中的杨桐也曾听过其大名,传闻其已年过百岁,在朝堂以及江湖上同样有名的大儒王通见到了他也要持晚辈礼。 而其武功据说已到了天下无敌的地步,国师之威固然不凡,可若是遇上了宁道奇,杨桐心中仍不免有些不安。 他虽年幼,可也明白如今大隋国运已与这位国师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枯具枯。 若是当初没了这位国师威压朝堂,年幼如他恐怕造成了他人手中傀儡,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杨桐平日对待这位国师极其尊崇。 而徐子骧此后也投桃报李,不曾干涉朝堂之事,这自然也让杨桐心中更是敬佩这位国师起来。 不过徐子骧此次的对手乃是当今天下有名的“散人”宁道奇,皇泰主杨桐心中焉能心中担忧! “陛下,此战必然是国师大人得胜!” 同在城楼上的独孤霸躬身恭敬道,和大隋一样,如今的独孤阀也被捆绑上了国师这艘大船,若是此战国师大败,独孤阀没落自然在所难免。 为此独孤霸此番岂能不支持这位国师大人! 就在皇泰主杨桐在城楼之上眺望洛河河畔时,距离皇泰主相邻不远的城墙上,则有一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在一名娇小红衣少女陪同下观望着前方的洛河。 “风儿,此战乃是当今天下罕有的宗师之境高手过招,你可要看好了!” 手持龙头拐杖的黑袍夫人说道这儿,语气略显严肃,可看向身旁红衣少女的眼神里却是明显充满宠溺。 “奶奶,我知道了!” 听闻老妇话语,一旁的红衣少女也是面色认真道。 老妇身旁的少女,则是独孤阀当今年轻一代天赋最为出色的后人,就算是放眼天下,除去魔门佛家两道所培养的年轻人,鲜有人比她更为出色! 而独孤阀虽是天下四大门阀之一,但经过徐子骧出手,宇文阀早已没落名存实亡投靠了关中李阀,而和大隋捆绑在一起的独孤阀则也因大兴城的失守,被迫退出关中,如今只得蜷缩在洛阳城中,声势相较于从前,自然是有所不如。 为此,忧心于独孤阀的未来,老妇便将身旁的少女视为了可支撑起独孤阀下一代的传人! 而这时候洛阳城门外早已汇聚了大批人群,就连洛水之上此刻也多出了几条画舫,其中一条最大画舫之上面则多出了一名,体形丰腴诱人,容貌艳丽的女子。 只见她手捧一枝银光闪闪,长约两尺像饰物多过像武器的银棒,原本带有笑容的她此刻则是神色凝重,目光直直看向了出现在河畔上的二人身影。 “善母!” 就在她心思放在打量河畔二人身影时,画舫上这时候则又多出了数人的身影。 “都来齐了吗?” 目光扫过众人身影,被称为善母的艳丽女子也冷冷开口。 这一次她应大尊之名,联合大明尊教一众高手前来洛阳城外,本就是打着黄雀在后的注意。 要知道大明尊教中,大尊之下,还有善母,接下来才是名系五明子,以及暗系的五类魔,为了报仇,也是为了让大明尊教之名彻底扬名于中原,她这一次可是下了血本。 而且根据她的判断,此刻大尊也恐怕藏身于洛阳附近,与她一起正在窥探河畔上即将开始的宗师之战。 况且这一次不仅是大明尊教参与其中,身为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妖道”辟尘,以及“子午剑”左游仙二人和她们也有联络。 至于佛门和魔门其他门派,她也相信也藏有后手。 更不提,在她潜入洛阳城中的这段日子,也曾多次见过不少异族人身影。 而这一切,已经表明了天下想杀这位国师的人可不在少数,如此形式之下,就算是那位大隋国师真的已经跻身于宗师之境,此次恐怕也要饮恨! 自从“影子刺客”杨虚彦在东都洛阳出手偷袭徐子骧不成,重伤遁逃之后,江湖上就彻底失去了他踪迹,就连身为善母的莎芳也有许久联络不到他了。 而这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了杨虚彦恐怕早已凶多吉少了! 当初察觉到这个消息时,无论是大尊还是她不免心中惋惜,杨虚彦虽然和大明尊教合作是各取所需,但杨虚彦的武功却是足以跻身于前三之列。 就连是她,若是被杨虚彦暗中偷袭,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可就是精通暗杀之道的杨虚彦,却是在这位国师手中都未支撑过十招就重伤逃遁,如此差距,自然令善母心中忌惮。 故而这一次,随着江湖上传来了佛门专门请出宁道奇来对付这位国师的消息后,大明尊教也有了动作。 就在人们各怀心思之际,水面上却渐起波澜,察觉了鱼儿了上钩后,这名头戴斗笠的青袍老人则好似从睡梦中惊醒,双眼显露出顽童般天真诚挚之色,愉快道:“哈,鱼儿上钩了!” 而就在这时候,脚步声陡地传来。 “道兄可是好兴致啊!” 此时此刻,一身青色道袍的徐子骧眼露奇色,看着垂坐在河畔上的浑身散发着童趣的鹤发老道不由得出声叹道。 “道友来了!” 闻言,刚从河中钓起一条大鱼的老道微微一笑,随手放掉了上钩的鱼儿后,回首朝着身后的徐子骧做个稽首。 以他如今在江湖上的辈分,已经鲜有人能让他主动稽首了! 不过唯独身后的青袍道人却是个例外,明明身为道门中人,宁道奇却从未听闻过道门中何时出来了这般惊艳的后辈。 宇文化及,王世充,杨虚彦等人固然在江湖上名声不小,可在老道眼中却是入不得眼! 但当精通拳法的南海仙翁被徐子骧一拳打爆后,就引起了老道的兴趣! 若是有人有意追寻徐子骧一路与人交手的经过,就会发现此人几乎无所不通,宇文阀的冰玄劲名扬天下,可宇文化及却是死在阴寒功法之上。 王世充武功低微不在此中之列,可“影子刺客”杨虚彦虽为后辈,可是一身武功却是不凡。 然而根据慈航静斋的情报,杨虚彦则是死于一门少见的阴毒掌法之下,至于魔门的“阴后”祝玉妍携阴葵派一众高手也被迫在那位国师面前败走! 说道这儿,就不能不提刚被徐子骧收入门下的宋阀少当家宋师道了,自从拜入他门下后,就被传了一门惊世剑法! 先是败南海派掌门,又在九江城中众目睽睽之下,与东溟派小公主连败“艳尼,恶僧”,此后更是在春在楼上重伤了“青蛟”任少名! 如此惊人表现,自然也让人不得忽视! 而这并非是最让人惊讶的,其中杨广的变化则是令以老道纵横天下多年的经验也是不觉骇然。 楚王林士弘虽是“云雨双修”辟守玄弟子,但其一身武功却是青出于蓝,然而纵然如此,却被在数招间被杨广秒杀! 纵观上述,已经说明了徐子骧所学之博,况且经他之手传授的武功放在天下任何一门派中都足以当做镇派秘典了! 想到这儿,老道心中焉能不心存好奇! “道兄,这次你其实你不该来的!” 看着言谈举动皆带有明显童趣的老道,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道。 本以为他张贴了奇功榜之后,面前的老道会提前看到“慈航剑典”的批注,避免被拉上贼船! 然而没想到,这次他还是来了! “与人有约在先,只得如此!” 听出徐子骧语中未点透的深意,宁道奇此刻则是苦涩一笑。 他在三大宗师之中年龄最大,也是成名最早的一个,更是三人其中最有希望挣脱天地束缚之人! 为此,他才答应了梵清惠以本门秘典“慈航剑典”借他阅览,以此换来请他出手! 只是他尚未看毕,便吐血受伤,但是还以为是自己修为不足,强行阅览导致的后果! 而当他从童子听到徐子骧为天下奇功榜的批注后,这才恍然大悟! 可是事已至此,他又岂能反悔! ,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宗师之战 “道友欲要追逐天地奥秘,脱离自身桎梏的求道之心,我很是佩服,不过这趟浑水,你的确不该来,我本以为已经在天下奇功榜之上批注的很是清楚了!” 打量着面前这位峨冠博带,留有五缕长须的老人,徐子骧则是不禁感叹道。 同为追逐武道巅峰之人,他自然明白面前老道心中想法。 武功练到他们这般境界,自然不甘心继续困足于此,可惜就算此番天地有着其特殊之处,但想要跨出那一步却是比登天还难。 自远古时代以来,最终能够破碎虚空者也不过寥寥数人,而距今最早的一位破碎虚空者还要追溯到邪极宗前代宗主向雨田。 作为和边荒中绝代剑身燕飞,以及天师教孙恩同一时代的高手,向雨田其实早有机会踏出最后一步,只是由于其生性谨慎,生生拖到了寿元将近时这才破碎虚空。 而为了阻挡后人修炼可能会改变性格的“道心种魔大法”,向雨田又故布疑阵,造成了他因修炼“道心种魔大法”而亡的假象。 但又为了遵师门之命继续传承,这才收了几个品行薄情自私的弟子,让他们因争夺“道心种魔大法”而无法出去作恶。 向雨田和百多年前的魔门“圣君”慕清流,都属于魔门当代惊才绝艳之辈,只是二人品行高洁,不拘门户之见,若非世人是被魔门偏见所累,其实以他们之操守气节绝不于任何大德高僧! 作为古往今来第一个练成“道心种魔大法”之人,他又吸取邪帝舍利,从中汲取精元这才活到了两百多年后。 进而和鲁道子相交,引为知己! 就连道门第一人的“散人”宁道奇,也是对他推崇备至,不将其视为邪恶之辈! 只是可惜,向雨田心性过于谨慎,不愿门下因“道心种魔大法”而多出一个邪恶之辈,故而躲在深山老林中破碎虚空。 后来世人只知其因修炼“道心种魔大法”而尸骨无存,却不知向雨田早已踏出这最后一步,脱离此方天地桎梏了! 听到徐子骧话语,峨冠博带,浑身上下尽显洒脱气息的宁道奇此刻则只能苦笑摇头。 以他的辈分,自然不屑于出尔反尔,哪怕即便心知慈航静斋此次动用了某些手段,他也坦然承认这个结果。 只是日后和佛门的情分,就自此全无了! “阿弥陀佛!” 听到二人交谈内容,为了避免宁道奇有所动摇,隐在暗处的佛门中人也终于出现了。 洛河之上,净念禅院的了空禅主,以及当日和徐子骧交手的四大圣僧也同时出现在了四周。 只见他们同时高诵佛号,面色凝重,望向了徐子骧的目光里也是多有戒备。 “哦,了空和尚也来了吗,不过四大圣僧已少一人,难道是了空和尚你要补缺吗?” 早已清楚佛门心思的徐子骧,此刻却一点也不吃惊,反而仍有心思调笑身旁出现的数名僧人。 “放肆!” 听闻徐子骧言语中有侮辱了空禅主的意思,手持禅杖的帝心尊者则是怒喝一声,看向徐子骧的眸子里也满是怒火。 当日四大圣僧中的嘉祥大师因重伤不治,坐化于众人面前,这让帝心尊者心中不免存了愧疚,如今仇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 “国师只需答应就此隐退,我可以带家师答应放过国师!” 了空身后,依旧穿着男装的师妃暄手持色空剑缓缓走上前来说道。 “道兄,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听到传入耳中的轻灵女声,徐子骧则是看向了身前的峨冠道人。 “道友若是能答应,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闻言,看着身前的青袍道人,宁道奇此刻则是轻叹道。 自从他答应了和慈航静斋的梵斋主的条件后,就已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如今不过是尽人事而已,也不愿和徐子骧大动干戈。 眼见佛门以众欺寡,宋师道和单婉晶脸色微变就欲上前,可他们二人这时候则被一名身影阻挡。 “少阀主还是止步吧,以你们二人的武功暂时还没有资格踏入那个战场!” 此人一身皇宫内的近侍打扮,可浑身气息却是给人一种极其阴冷的感觉,明明在阳光之下,这种感觉却仍没有因此减少。 “可是……” 心中纵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看着被佛门一众人围住的青袍身影,宋师道二人还是不免有些迟疑。 “还请少阀主放心,国师早已留有后手!” 说道这儿,来人则微微朝着宋师道二人拱手解释起来。 与此同时,近千名骁果军将士也同样拦了下来。 远在城楼之上的皇泰主杨桐目睹了这一切,自然不愿徐子骧遇险,这才连忙派独孤霸率领禁军前去救援。 “哦,那若是我不答应呢?” 明白宁道奇如今也是身不由主,徐子骧目光调转,落在了师妃暄身上。 虽然师妃暄今日仍是以男装示人,可是仍难遮起清丽圣洁之姿,稍稍打量过后,徐子骧也不禁眼前一亮。 “还望国师知晓,吐谷浑如今在边境蠢蠢欲动,东突厥近日来也是有了南下饮马的迹象,而这些变化都是源于国师当日洛阳城中擅杀之举引起。还请国师能为天下苍生着想,如若不愿的话,妃暄也只能强行请国师去静斋做客了,只要待到他日天下安定之后,国师便可下山!” 师妃暄手持长剑,缓缓说道。 她言语听起来看似十分恭敬,但是其中内容却是不由得让人闻之生怒。 “哦,好一个以天下苍生着想!” 听到这里,徐子骧则是大笑起来。 不过随着他笑声响起,眸子神色却是愈发冰冷。 “好,就算我依你佛门之见就此隐退,那这天下社稷该如何处之,熟知如今天下狼烟四起,民不聊生,我若是退了,这天下才会又起动荡!” 并没有直接拒绝,徐子骧又随后反问道。 “只要国师答应就此隐退,边患难题,自有我佛门高人出面,而这天下社稷,自然会有明主统御!” 师妃暄说道这儿,臻首轻抬,望着面前气质出尘,容貌模糊的青袍道人,则是缓缓答道。 “自始皇帝统一中原以来,还从未有过教派把持过天下社稷的先例,慈航静斋何德何能竟然能代天选帝!” 听到这儿,徐子骧则不禁不怒反笑。 “天下芸芸众生仍在战乱下饱受磨难,贵斋又有什么资格出来代天选帝,是谁给了你们高高在上俯瞰天下众生的底气,依我之见,就该重启昔日北周武帝灭佛之举,彻底灭了你们这群包藏祸心的佛门子弟!” 徐子骧高声道,说道最后,语气已是森然可怕。 “妖道,住口!” 早就忍耐不住的帝心尊者听到这里,则是勃然大怒,手中禅杖顿时一动,好似有泰山压顶的威势向徐子骧击来。 “找死!” 眼见佛门有人率先出手,徐子骧自然不会再加忍让,冷喝一声。 只见他只是指尖微动,帝心尊者的禅杖从中断成两截,还未等众人吃惊,其中碎片四溅,饶是以帝心尊者之内力深厚,僧袍鼓起一之下仍是没能挡住。 眼看一枚尖锐碎片穿透了僧袍上的护体真气,直逼双眼时,帝心尊者这时候才明白了徐子骧的厉害。 当日若非是他们四人联手,恐怕早在数招间就被徐子骧杀得干净了! 普天之下,若要论起真元浑厚,除去早已破碎虚空的向雨田之外,就算是三大宗师恐怕也要若有不如。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峨冠老人则是微微摇首,就见帝心尊者面前的碎片就忽然化作粉末,明显是他替对方化解了这一危机! “也好,让我领教一下道兄的高招吧!” 明白是宁道奇出手替和尚挡住了这一击,徐子骧眼露奇光道,随后就见他道袍鼓起,周身气息不在掩饰。 其中泄露出来的浑厚真元,则是令宁道奇眼前一亮。 这般精纯而浑厚的真气,他还是从未见识过,哪怕他已近乎无敌百年,像今日这般的对手,则是前所未有。 “道友好精纯的浑厚真元!” 宁道奇话落后,双臂一展,好似翱翔九天的仙鹤就迎了上去。 饶是他心中存有童趣,也不禁被徐子骧这般对手见猎心喜吸引了目光。 可是在场众人,除去宁道奇之外,其余众人,如了空禅主,帝心尊者等人则被一股无形之力压迫,根本动弹不得。 原来这门来出自于扫地僧的绝学,经过徐子骧推陈出新早已有了新的妙用,侠客岛的太玄经让徐子骧能勾连自身百穴为一处,青城派的鹤唳九霄神功经过徐子骧这么多年苦修也有所蜕变。 自身真元浑厚不说,原本内息绵长的特点,到了如今早已由当日的溪流蜕变为河流大江,自身真气堪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简直和倚天中的张无忌练至大成的九阳神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两者其中却有着优劣,有太玄经沟通自身百枚穴道为一处的妙用,徐子骧真元之深厚早已超出前人。 若要相比的话,也只有当初传下太玄经的先贤能有此威势! 自身真气弥漫开来,浑然好似一个小天地一般,以他为中心十丈之内,也唯有身为宗师的宁道奇能够不受阻碍。 至于师妃暄这时,则已是香汗淋漓,修为比起四大圣僧还略有不如的她,此刻自然在徐子骧莫大威势下是受到威压最重,故而也是其中最为辛苦一人! 但即便强横如他,越发接近徐子骧时,所承受的莫大压力就会愈强。 从中感受到了莫大压力的宁道奇也神色凝重,衣袍甩动之下,双手所摆出的招式竟然好似蕴含了天地大道一般,让人为之目不转睛。 “散手八扑!” 围观这一战的众人,其中有人认出了宁道奇招式的来历,不由得出声惊叹起来。 竟然一开始就使出自己压箱底的招式,要知道宁道奇乃是当今天下闻名久已的大宗师,本以为这位国师武功再怎么高,遇到了成名久已的宁道奇也要饮恨,没想到两人一开始就动了各自压箱底的招式! PS:我是服了大车司机了,居然能把电杆上的光纤挂断,而且还带着线跑了一路,周围都断网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惊天动地 “道兄之名,的确名副其实!” 看着轻松漫步于河畔之上的峨冠道人,徐子骧则是不禁眼露奇光开口赞道。 面对宁道奇这般对手,徐子骧自然不会托大,故而自身气机不在遮掩,浑然爆发之下,其中浑厚真元早已弥漫在自身十丈之内。 常人若是行走其中不出片刻,就会全身骨骼尽碎而亡,而强如四大圣僧之流,此刻也只能在其中勉强支撑。 “道友客气了,道友真元之精纯浑厚简直是亘古未有,实在令人佩服!” 对于徐子骧的称赞,眼中流露出童趣之色的宁道奇则是微微摇头道。 以宁道奇的精神修为,周遭十丈内的变化自然瞒不过的他,只是正如他所说,这般精纯浑厚的真元,简直是闻所未闻,普天之下绝无第二个例子。 无论选择道路有所不同,但是身为武者最后的追求都是殊途同归,争得就是那一线渺茫脱离天地桎梏的机会,也就是所为的破碎虚空! 可惜百年以来,以中原武道之昌盛,仍无有人能够跨出那最后一步! 而今日他所遇到的徐子骧,一身真元精纯浑厚不说,竟然隐隐将周身十丈宛若变成了一个小天地一般,其中颇为类似先贤古卷上曾提及过跨出最后一步所具沟通天下之威能! 故而,岂能不心生惊喜! “我的路和其实道兄有所不同,不过天下武道殊途同归,没想到最终还是回到同一个方向!” 看着双手好似飞鸟一般来回变换姿态的峨冠老人,徐子骧此刻也是心中有感而叹。 武功到了他们二人这般境界,任是谁都得全神贯注小心应对,故而看似宁道奇双手好似飞鸟一般来回变换姿势,其实却是以此来窥探徐子骧自身气机变化,进而洞察他武功的破绽! “道友所言极是!” 停在徐子骧身影三丈之外的宁道奇,这时也只是点头道,他本想以自身精神秘术窥探出徐子骧的破绽,从而占据上风。 然而片刻过去了,一身青袍的徐子骧周身气机好似浑然天成,根本寻不得其他破绽。 若是单纯二人交手,宁道奇自然有耐性奉陪,可是如今四大圣僧仍在徐子骧气机之下勉强支撑,时间久了他自然无碍,可是四大圣僧恐怕就死无全尸了。 他纵横天下百余年,平生中未杀一人,哪怕佛门此次算计了他,他不愿见死不救! 故而一声叹息响起,宁道奇身影动了。 而随着他身影前进,河畔之上的地面却是率先支撑不住,伴随着地面龟裂蔓延,仿佛在这是方圆之内天也好似塌陷了下来。 “嘭!” 困足于徐子骧气机之下的四大圣僧和师妃暄此刻则是好似遭到巨锤撞击,面色胀红之下,更是口吐鲜血。 不过好在借着二人交手余波,佛门一众人则是终于退了出来。 佛门众人中有人面露惭愧,也有人暴躁如雷,当然也有人心感侥幸,以这位国师今日所表现的武功,众人心中焉能不知当初这位国师大人根本没有显露出全力! 明白单纯气机比试根本分不出胜负,徐子骧此刻也袖袍一挥,露出一双白皙的拳头。 徐子骧一生所学武功之博众,自然是毋庸置疑,可是面对眼前的宁道奇,掌法阴柔有余却是少了变化。 其他武功放眼天下足以排进一流水准,但面对眼前道人则是有些不足,故而徐子骧便使出了七伤拳。 七伤拳意境高远,拳力贯通阴阳之变化,而经他修炼之后,其威力远胜昔日木灵子! 看着眼前多出的一双拳头,宁道奇满是童趣的眼神中则是多出了一份凝重,以他今时今日的精神修为,自然感受出这一拳的不凡。 看起来朴实无华,只是径直使出的一拳,其中则好似包含九种不同拳力变化,令宁道奇大为吃惊。 宁道奇手掌翻动,好似大雁一般灵活,可是徐子骧这一双拳头则在刚猛中带有了一丝灵动,以宁道奇散手八扑的无穷变化,竟也一时分不出高下! 短短片刻间,二人就已过了三招! 每每一击,则好似惊雷在耳边炸裂,令周围的观战者只觉得双耳好似瞬间失聪一般,同时洛河之上的河面也有波涛袭来,带起了滔天巨浪让远处的画舫为之倾覆。 河岸上,浑身湿透的善母莎芳此刻则是面色铁青,若非她武功深厚,恐怕早就被卷入巨浪之中了。 至于原本画舫之上的数人身影,此刻也不知被巨浪拍到哪里去了,以他们数人的武功自然不会这么容易丧命,但想要汇合恐怕就要耗费不少功夫了! “宗师之境,竟这般恐怖!” 遥望着交手的二人的身影,心中本想打着火中取栗的主意的辟尘和左游仙二人对视一眼后,则是苦涩一笑。 直到此时此刻,他们二人才明白和宗师之境的差距,如此非人伟力,就算受伤焉能是他们二人能够面对的对手! 想及此处,二人心中原先的野心也随之彻底熄灭下来。 他们二人如此,其他在周围观战的各大势力无不如此,除非某些心志坚定者,大多数人早已放弃了针对这位国师的想法! “好一个七伤拳!” 看着能与散手平分秋色的拳法,宁道奇也是心中生出不可思议之感。 他无敌于世近乎百年,除去早年偶遇魔门先辈向雨田之外,还从未遇到过今日这般对手! 以他的眼里自然能看出徐子骧至今年龄不过四旬,但却已有这般修为,实在令他感叹不已,就算是昔日的“武尊毕玄,也未曾给过他这般感受! 此时此刻,宁道奇也终于明白了晁公错为何会败亡于此人手中! “八扑已见其三,还望道兄继续不吝赐教!” 同样,接了宁道奇八扑三式的徐子骧,此刻眸子则是奇光大盛,心中更是涌起了漫天战意。 徐子骧在此番世界受益颇多,其中大明尊教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弥补了徐子骧精神修为上不足,后来又从和氏璧中的异种精神能量中完善了自身精神之道。 如今得遇散人宁道奇这般对手,自然喜不胜收! “固所愿尔!” 闻言,博带峨冠的宁道奇也是微微一笑。 武功到了他这般境界,当然明白有一位合适对手的艰难,天下虽有三大宗师,但他们三人却都是各俱一地,无缘得见, 昔年宁道奇能与“武尊”毕玄交手,已是走运之极。 在世人眼中他们三人看似已经能够代表武道之巅了,可是宁道奇心中却是明白,他已经走到这条路的尽头! 除非能够脱离天地桎梏,达到传说中的破碎虚空! 可惜要跨出这一步何其艰难,普天之下也只有三人能够有资格作为彼此对手,可是“弈剑大师”傅采林被高丽国运所困,根本无暇抽身。 而“武尊”毕玄也是牵扯突厥国运,就算宁道奇有意,但突厥一方也恐怕会暗中阻拦! 明白眼前的青袍道人乃是天下少有之对手后,宁道奇心中也再无其他顾虑,双手变换愈来愈疾,风驰电擎间,时而化作翱翔天地间的青鸟,漫天遍地中清脆鸟鸣,时而化作游鱼,在汹涌暗流中掀起阵阵涟漪! 又或者两者合一,化为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绝云气,负青天! 至此,散手八扑已被宁道奇催至极限! 这门宁道奇冠绝中原的功夫,其神髓取自战国早期庄子及其门徒所著的《南华经》,逍遥无为,神游天地,无为有为,玄通万物。 八扑之精要在于一个“虚”字,故而虚能生气,故此虚无穷,清净致虚,则此虚为实,虚实之间,态虽百殊,无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无大无小。 看着片刻间好似于天地气息融合于一体的峨冠道人,徐子骧也是面色凝重,眼中再也不复之前轻松神色。 面对如此招式,徐子骧也招式一变,化拳为指。 直到这时,他才使出了真正由自己所创的武功。 以火焰刀和黑风指为根,取其紧随,又以六脉神剑运气法为骨,故而这才创出这门分神指! 天地间,原本白皙的拳头消失不见,只留下那根纤细手指缓缓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下。 同时洛河的水面也多出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以徐子骧双脚为中心,左右河面一半缓缓被冰晶冻结,另一半河面则冒起了氤氲白气,实在是令人为之震惊! 而首当其冲之下,宁道奇宽大衣袖上则同时多出了斑斑冰晶痕迹和点点焦痕。 然而就是在这般逆境之下,宁道奇则仍是不退反进,眼中满是童趣之色的他,一双大手随之转动,直逼徐子骧而来。 二人掌指相交,比拼先是内气,脚下的地面此刻也是随之轰然塌陷下来,周遭一切都在二人气机碰撞之下化作齑粉。 原本已经退到远处的佛门众人,又被气势所迫向后退却。 一时间,仿佛天地间也变了颜色一般! 宁道奇此刻则是苦不堪言,以他的手段,也只能在对方冰两重天的攻势之下勉力支撑! 然而徐子骧真元之精纯浑厚,远超乎其想象,只是余波就能将河面冻结沸腾,身处于中心的宁道奇的处境只能更加凶险! 在徐子骧阴阳二气的侵蚀之下,任凭宁道奇体内真气涌动反抗,但他脸上的颜色却仍是忽白忽红,明显陷入了劣势。 眼看二人交手到了最关键时候,原本退到百丈之外的了空眼中则是呈现出怜悯神色,面上无悲无喜的他此刻却依然出现在二人交手中央。 在徐子骧真元外泄之下,周身十丈内的距离已经宛若地狱,可了空仍是执意如此,哪怕周身骨骼随之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咤!” 看着两丈之外的青袍身影,空禅主心中不免遗憾,,心知此刻若是不出手,下一步就要爆体而亡,为此他也只能高喝一声佛家降魔箴言,并将全部功力汇聚于此,一掌全然推出! 只听“嘭”一声巨响,徐子骧则是安然无恙! 原来了空和尚能够逼近徐子骧周身两丈之内已是极限,此刻一掌推出,自然是为生还可能! 在众人注视之下,了空和尚周身爆裂,竟然死无全尸! 可他临死前的佛家箴言,以及汇聚毕生功力的一掌,则只是让徐子骧身影一颤。 “禅主!” 眼见禅主以死相搏,也要为宁道奇争夺出一丝胜算,身后的帝心尊者,道信智慧二位大师也是不由悲呼一声。 可即便如此,场中局势仍是不容乐观! 心知若是让此人得胜,佛门必遭大难,为此帝心尊者三人不由得高诵一声佛号,同时踏前一步,就连修为比起三人逊色一筹的师妃暄此刻心中也是有了觉悟! 眼见佛门众人又要故技重施,远处的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不由心中焦急,可是面前的阴冷身影仍是不肯让开! 就在二人本欲联手冲过去时,众人耳中却又传来一阵矫揉造作的嗓音,其声音尖细无比,好似有人捏着嗓子说话一般! “臭和尚,你们就只会耍这些手段吗?” 话音刚落,就见一抹红影就拦在佛门众人身前。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佛道崩 “杨广!” 看着挡在身前的一袭红衣身影,帝心尊者,道信智慧大师等人不禁同时变色。 杨广昔日身为天下共主,他们数人自然是认识,然而此刻杨广却是一袭红衣,长发披肩,皮肤白皙不说,就连脖颈下的喉结已经消失不见,全然不复昔日男子模样。 看着眼前姿态和女子身形无异的红衣身影,众人皆不禁同时感到毛骨悚然! 明明身为男子,此刻竟全然蜕变成一个女子模样,如此诡异,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想象不能! “你们这群和尚整日虽吃斋念佛,可所做的事却与慈悲无关!” 只听矫揉造作的嗓音响起,一袭红衣的杨广此刻则开口讽刺道。 其实若要追究起来,今日这天下乱局其实和佛门脱不开关系。当年佛门支持杨家代周成功,而到了他这一代又因为魔门扶持的缘故,故而又成了对手! “阿弥陀佛!” 眼见杨广身影阻拦,数人对视一眼,也不再啰嗦,断然就果断出手了! 此时此刻,场中的宁道奇和徐子骧二人已到了紧要关头,宁道奇若胜,佛门自然无忧,可若是败了,恐又要上演当年北周武帝灭佛之举! 心中正因为清楚这一点,帝心尊者等人这才直接出手! “也罢,就见你们见识一下本座的葵花神功吧!” 目睹三人联手攻来,杨广只是轻蔑一笑,身影就动了起来。 眼见杨广出手,联手攻来的三人无不面色凝重,经过九江城一战,帝心尊者三人自然知晓杨广奇快无比的诡异身法! 当日在九江城中,楚王林士弘就是因此败亡! 清楚杨广身法的诡异,帝心尊者三人也不敢大意,催动之下自身气机已至极限,可即便如此,仍是看不清楚杨广身影。 为此,三人对视一眼,便转守为攻,牢牢将身后修为最弱的师妃暄护在中心。 而被三人护在阵中的师妃暄眼见杨广身法如此诡异之快,也是不禁握紧了色空剑,像今日杨广这般对手,其速度简直是超出了师妃暄对于身法速度的想象。 昔年魔门有“邪王”石之轩凭借幻魔身法,纵横于佛魔两道之间,可归根结底幻魔身法乃石之轩融合“补天阁”,“花间派”以及参照了佛门武功而创出的一门高明身法,其中虽掺杂幻术可仍做不到今日杨广这般令人震惊! 杨广身法就如同天下奇功榜的评定一样,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无他,唯快尔! 的确,若是做到杨广这般堪称极致的奇快身法,天下间已鲜有人能出其右了! 随后就听闷哼一声,站在最前方的帝心尊者忽然身影一晃,原来不知何时,他竟与杨广过了一招! 只是根据结果来看,明显是杨广占据上风! 这其中结果,则是令周遭观战的人群无不震动,昔日九江城一战后,众人只听闻杨广身法奇快无比,而根据今日出手来看,分明他的功力也不弱于帝心尊者! 如此结果,自然令人为之震动! 帝心尊者成名多年,而杨广才修炼多少时日,竟能与帝心尊者交手而占据上风,从而让人为此拔高了葵花宝典的评价。 其实是众人不知杨广身法之快,来袭之下帝心尊者根本猝不及防,只得仓促运起四成功力,如此自然吃了暗亏。 不过帝心尊者这般受伤也并非并无所获,终于让身旁的道信智慧二位大师捕捉到了杨广一闪即逝的身影。 道信大师口中暴喝一声佛门箴言,施展时双掌互相绞缠变化不说,其中还暗存内力回旋吸扯,犹如一对相戏的蝴蝶。 无形间,竟然隐隐牵动了周身气劲,从而让杨广身影为之一滞! 有了道信大师达摩手的牵制,身旁的智慧大师则是眼中流露奇光,自然不会放弃这个难得机会的他,则是断然拍出一掌。 相较于道信大师达摩手引动周身气劲的妙用,智慧大师这一掌则是简单至极,没有任何花巧招式的掌法,施展时看似不带起半分劲气狂风,但其实却是大巧若拙,已臻首尾相衔、圆满无瑕之境。 心知这两人联手的厉害,杨广冷哼一声后,双手也做出绣花状,伴随着手指弹动,一枚穿着红线的银针忽然飞出。 其速度奇快无比,简直令人骇然! 早就警惕杨广出手的道信大师,好似相戏蝴蝶的双掌忽然引动出一股莫大吸力一般,竟然再次凭空让银针为半空中为之一滞! 就在众人杨广无计可施之际,原本被道信大师达摩手气劲牵动之下的银针只是微微一滞,就见其飞来。 惊呼之下,只见血花四溅,道信大师僧袍上就已多出了斑斑血迹。 与此同时,智慧大师那堪称大巧若拙的一掌,也与杨广看似白皙的右手交起手来,只听闷哼一声,二人身影同时倒退。 不过智慧大师则是面色红光一闪即逝,并朝后退出数步,看样子纵然是全力以赴,仍是没能在交手中占据上风。 而此时此刻,杨广的身影早已借助掌力飘到数丈之外。 “好霸道的功力!” 道信与智慧二人良久后,这才开口说道。 以他们二人的辈分来算,修炼时日自然是远超于杨广,然而占据了痴长几十岁的优势,却在交手中屡屡占据不了上风,实在令二人诧异。 况且不止如此,杨广体内真气之霸道,简直是超乎他们二人之想象,故而也是吃了暗亏。 看似短短片刻的功夫,闻名天下的三大圣僧都是受挫退后,自然是让洛河旁围观众人无不惊讶! 为此,也绝了不少人想要火中取栗的心思! 不过就算如此,仍然挡不住不少人求死之心! 眼见杨广挡住了想要援手的三大圣僧后,洛河外忽然又有身影飞出,其中为首男子身影高大,隔着老远就能察觉其不俗威势。 “不好,是他!” 洛阳城门上观战的老妇瞥到划过长空的高大身影,脸色微微一变。 传闻近日来洛阳城中多有铁勒人出没,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凤儿,你留在这儿!” 想到这儿,手持龙头杖的老妇随即身影一动跟了上去。 如今独孤阀早已这位国师捆绑在了一处,故而老妇不能坐视场中交手发生变故! 可惜待到老妇身影刚落在河畔,就有数名异族身影提前跳了出来,看样子正是为了防备有人插手! 只听一声金铁交戈声音响起,一名白衣如雪,身材修长的男子手持金盾牢牢挡在黑袍老妇身前。 “今日之战,与他人无关,还请尤老前辈暂且止步!” 白衣飘飘的青年说道这儿,则是微微冲着老妇拱手说道。 “白衣金盾,你就是曲傲的首徒长叔谋吗?” 被认出身份的尤楚红,此刻暗道不好,身旁除去长叔谋之外,则还有一男一女二人,从交手来看,这二人武功也是不弱,看样子正是曲傲其他两个徒弟。 平日里遇到这三名后辈,尤楚红自然无惧,可是在如此紧要关头,她想要尽快击败他们则是不太可能! “奶奶!” 就在尤楚红心中暗叫不好之际,一名红衣少女也紧随而至。 就在尤楚红被长叔谋拦下时,身形挺拔高大的曲傲也已趁着杨广无暇抽身之际,已经逼近了宁道奇和徐子骧身旁。 只是此时此刻,他却是面色胀红,哪怕是他,每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代价! 可是此时此刻,已容不得他退缩半分了! 当突至徐子骧周身一丈有余时,曲傲面色已是胀红到极限,心知成败就在一瞬间后,曲傲此刻浑身气机无线拔高,无数窍穴贪婪地蚕食散布在天地间的精纯元气,凭此为依靠这才向前踏出一步。 看到这里,周遭众人无不惊叹,要知道在此之前,净念禅院的了空禅主也是止步于此,却没想到曲傲竟然能更进一步。 不过走出这一步后,曲傲已是极限,他一生创出三大奇功,其中为首则是“凝真九变”,练成时全身窍穴均可随意控制,“九”乃数之极,取其无尽之意,意为武功大成。 早年败于“武尊”毕玄之首,信心全无的曲傲为此功力大减,而今日却在如此绝境逼迫之下,竟迫使得他从而恢复到昔日强盛之时。 如若今日能够侥幸不死,他日必定能以此为契机,从而弥补自身心灵缺陷! 浑身无数窍穴涌动,曲傲面色狰狞,双掌一瞬间变换了无数招式,同时身影飞起,看样子已决定要孤注一掷。 这一刻,曲傲身影好似飞鹰一般腾空而起,周身气劲罡风吹动,自身气势也拔高道顶点,忽得凌空一掌拍出。 然而此时正与宁道奇僵持的徐子骧则是长叹一声,曲傲凌空一掌击在他天灵盖,可他仍是毫发无损! 而曲傲这时候则好似雷触,整个人面色忽然变得惨白! “你这是什么武功?” 嘴角忽然渗出丝丝血迹,曲傲双眼瞪得老大,此刻忽然开口问道。 “你可称它斗转星移,亦可称呼它为移花接木,也可称做是乾坤大挪移!” 徐子骧瞥向曲傲的余光里充满怜悯,随后缓缓答道。 而此时原本与徐子骧交手中陷入下风的宁道奇,这时候也终于能抽身而退了。 本来宁道奇与徐子骧的交手中,眼看就要不敌,然而随着曲傲凌空一击,徐子骧却忽然撤回功力,并将宁道奇的功力与曲傲的一击全部返回给了曲傲本人。 此时此刻,他看似外表无暇,但宁道奇通过自身精神探查,却已经清楚了他五脏六腑俱已被震裂,早已没了生机! “原来如此!” 听到这儿,曲傲惨然一笑,随后就见他挺拔身躯忽然炸开,顿时化作一摊血雾。 “道友功参造化,我不如也!” 经过短暂调息,面色早已恢复正常的宁道奇,此刻则是拱手道。 今日这番交手,他如何不清楚自己不是这位国师对手! 若非中途曲傲出手偷袭,恐怕今日败亡的人就是他了! “道兄客气了!” 闻言,徐子骧则是摇头道。 对于眼前的坦然的道人,徐子骧却是心中毫无恶感。 生于此番天地,可是说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幸运是前方有路,而不幸则是却没有一个指路人! 宁道奇拥有一颗向道之心,为此被慈航静斋以本门剑典为饵这才引得他出手,况且与他交手中,宁道奇也是招式间不掺杂任何杀气,反而是他名为道人,实则招招间皆是狠辣无情! “道兄实则可惜,若是早生百年,恐怕不会徒生寂寞,百年前有绝代剑圣“燕飞”携二美共破虚空,又有一代天师孙恩破碎虚空,甚至就在当代也有魔门成功破碎虚空!” 看着生不逢时的宁道奇,徐子骧暗叹一声后便缓缓道来。 听到徐子骧提及前人成功破碎虚空后,宁道奇不禁双眼放光,而当徐子骧结尾提及魔门有人成功破碎而去时,他则是为之一震。 “敢问道友,此人是……” 哪怕是心中已有了猜测的人选,但宁道奇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当代竟然有人成功破碎虚空而去,洛河周遭人群则是鸦雀无声,哪怕是因为曲傲败亡而双目欲裂的长叔谋三人也是如此。 不怪乎众人是这般表现,而是身为武者最高最求就是破碎虚空,可惜破碎虚空何其艰难,以三大宗师之资也要依靠天时地利才有机会窥探一二。 如今徐子骧当着众人之前,缓缓说出了近代竟有人成功破碎时,自然引得一众人无不侧目。 “说起来此人,道兄也认识,他乃是魔门前代“邪帝”向雨田!” 看着似乎猜到了人选的宁道奇,徐子骧轻轻一笑道。 闻言,不仅是宁道奇身躯为之一震,就连三大圣僧与师妃暄等人无不如此,他们都如此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以邪帝之才情自当如此!” 作为和向雨田相交过的旧友,宁道奇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的他这才明白连他也被这位老朋友瞒了过去。 “世人皆知邪帝修炼道心种魔大法而亡,却不知道心种魔大法乃是魔门一等一的妙法,只是道心种魔大法诡异非凡,常人心性不足强行修炼只会被改变性格,故而被其视为禁忌,这才有了假死的故事!” 徐子骧说道这儿,众人无不呼吸沉重。 而在洛河岸边,同为魔门的“妖道”辟尘与“子午剑”左游仙二人对视一眼,却悄悄退出。 今日他们二人本想联合大明尊教一同火中取栗,然而见识到徐子骧手段后,自知就算联合众人也难以奈何得了他! 故而为了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宗师交手,这才逗留到了现在。 然而这时,二人则听到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 魔门的前代“邪帝”向雨田竟然成功破碎虚空,而助其成功破碎虚空的武学竟然是邪极宗的道心种魔大法! 听到这儿,二人如何不心动! 况且与其他宗门不同,邪极宗一堆散沙,门人都是各自为战,更是给了他们二人出手的机会。 不过就在他们二人悄悄退出,各处也有人影退出,其中不少人正是魔门两派六道赫赫有名的高手! “不过道心种魔大法于道兄好比毒药自然无意,不过若是道兄有意窥探天道,不如南下拜访天师道,据说“天师”孙恩的弟子“妖侯”卢循成功转世了当代,若是道兄有缘可以借“黄天大法”一观,未必不能满足心愿!” 看着面色恢复正常的宁道奇,徐子骧微微一笑,提及了江湖中鲜有人知的消息。 “道谢道友!” 闻言,宁道奇眼中又重新恢复往日童趣,这时候的他微微躬身,竟给徐子骧施起了大礼。 不过在场众人,却并无感到突兀,反而觉得该是如此! 明白前路未尽后,宁道奇施礼过后,便潇洒转身。 而这时候,三大圣僧则与师妃暄却是面露苦涩。 事已如此,况且他们数人也怪不得宁道奇潇洒离去。 “国师大人,我们认输!” 明白大势已去后,师妃暄缓缓走出,面色苦涩道。 不过她话音刚落,就见三大圣僧忽然身躯炸裂,化作一滩滩血雾四散开来! 原来不知何时,徐子骧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好好的出家人,为何还要代发修行,这样很不好?” 看着眼中慌乱一闪即逝,又强装镇定的师妃暄,徐子骧感叹一声道。 随后便在众人注视之下,师妃暄便当场被剃去长发。 伴随周遭一滩滩四散血雾,被剃去长发的师妃暄倒是不减自身清丽,反而配合着自身气质更是引得围观众人无不心生怜悯。 只是此时此刻,面对好似天神一般的身影,根本无人敢上前一步! PS:感觉大家对大唐剧情不怎么感冒,不过也是大唐剧情各个角度都有人写过了,就连边不负都有人重生过去,我也实在无话可说!!!!! 我争取早点结束大唐章,另外后续副本大家可以给个意见!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宋家山城 自洛水一战过后,佛门不仅势力大减,声望也不如往日。 借着这个机会,以独孤阀为首的隋军主力趁势南下,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连灭后梁萧铳,以及占据毗陵的沈兴发所部。 江南一代,除去偶有流窜的小股叛军,已大致落入大隋掌控之下。 不过江南往下仍有割据自治的宋阀坐拥于岭南一地,只是说来奇怪,任凭隋军在江南一代势如破竹,却仍是按兵不动! 这其中变化,自然是让天下人为之疑惑! 而世人皆知宋阀的当今阀主“天刀”宋缺则是极为支持汉人血脉,为此当年隋文帝时纵然势大,也难以得到宋阀效忠。 所以自然掺杂了胡人血脉的李阀,以及如今坐镇于东都洛阳城中的皇泰主,也不在其支持之列! 然而以宋阀之势,却仍是冷眼旁观中原乱局,并且亲眼目睹隋军功法萧铳以及沈兴发二部,实在是让人费解! 与此同时,坐拥关中的李阀前些日子也传来的捷报,以陇右起兵的薛举父子连败李阀大将,就连手下天策府拥有无数能人猛将的秦王李世民也被其所败。 可就在薛举准备趁势长驱直入时,薛举父子二人则在军中被人刺杀,群龙无首之下,西楚军自然也是大败! 至此,原本掣制李阀的后患也被剪除! 而雄踞河北的窦建德,则也趁势攻伐周边大小势力,由于其赏罚有度,治军严谨,各方势力纷纷来投,一时间声势上也是不弱于关中李阀。 除去投靠突厥的“鹰扬双将”,天下竟有四分局面,只是这一次北方羸弱,而扫平了洛阳以南的大隋明显强盛! …… 岭南宋阀的山城外,宋阀的二号人物“地剑”宋智则带着数人静静恭候着城门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大人物。 他们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往来行人的注意,要知道在岭南一代宋阀早已是人们心中的霸主,而“地剑”宋智在阀内仅次于“天刀”宋缺之下的大人物。 能够老劳烦他亲自出来相迎,想必对方的身份自然非同小可! 想到此中关节,往来此处的俚族客商眸中也不禁多出好奇目光,只是碍于宋阀在岭南一代的超然身份,旁人都不敢围观,只得打量一眼就匆匆离去。 在城门口等待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山城外的小路这才多出了一名背缚重剑的白衣身影。 “师道!” 看到这儿,宋智不禁喜出望外。 说起来自从师道上次随着“银龙”宋鲁北上押解私盐后,就已有两年时间未返回山城了,如今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宋智自然是为之惊喜, “二叔!” 看着亲自在城门外恭候的“地剑”宋智,宋师道心中也不禁感到一暖。 在宋阀内“天刀”宋缺积威极重,二人虽有父子之名,但在族内宋师道却和自己自己这位二叔关系最为深厚。 早年他的一身剑术,也是由他这位二叔亲自传授,故而这次相见,二人都是真情流露。 叔侄相拥过后,宋智明显能察觉到宋师道此前的精气神远胜往昔,原本记忆力的宋师道虽是宋阀的继承人,可为人性情却是温和,心中也是常有悲悯世人的想法。 而如今再次重逢,师道却是摆脱了往日稚嫩,眸子虽仍有温和,可其中却暗藏神光,明显无论是武功还是历练上早已是今非昔比了! 观察到宋师道如此明显变化,宋智心中也是不禁大感怀慰! 如此变化,或许比起大兄仍有不足,但却足以未来扛起宋阀之名了! 想到此处,宋智原本存有的一丝疑惑也全部消散,心中则是对这位国师不免钦佩起来。 宋师道两年前的武功,他自然是知晓,比起寻常的江湖人是强出不少,可是作为宋阀的传人与天下青年一辈的高手比起来,就显得不入流起来。 为此宋智曾还有过忧虑,唯恐宋师道性格过于温和,武功又不能向大兄那般足以让人服众! 而现在,这些忧虑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师道,国师大人呢?” 叔侄俩交流过后,宋智则是问起了最为重要的事情。 要知道此次宋师道南归南下,其中就有这位名震天下的国师大人,故而宋智才会这般谨慎。 “师尊于途中遇到了大明尊教的明尊,故而先差遣我先行返回山城,他随后就到!” 明白宋智想说什么,宋师道此刻则连忙解释起来。 说起来这位大明尊教的大尊,也是极其倒霉,在跟踪邪极宗门人的途中碰巧撞在了徐子骧手中,正好满足了徐子骧心中对于大明尊教立教根基“婆布罗干”的好奇。 所以这才提前差遣宋师道先行一步返回岭南,而他和单婉晶二人则随后就到。 “原来如此!” 明白这位国师并非有意拖延后,宋智也是放下心中的疑惑。 自从这位国师出现在天下人视野中,此后每件大事都和他脱不开关系,而气数已尽的大隋也因为他的出手,竟然也明显扭转局势成功延续气运! 这般惊人手段,不仅仅是他心中感慨,就连稳坐于磨刀堂中的大兄也是如此。 至于他此次南下的目的,宋智也能猜出一二,肯定与如今天下的局势有关! 前些日子,李阀能够反败为胜,其中自然和终南山上的慈航静斋脱不开关系,相传是佛门高手亲自出手,这才替李阀剪除了心腹大患! 如今这位国师忽然南下,想必自然是和天下有关! 得知了徐子骧随后才会前来,宋智便与宋师道二人先行返回了山城。 宋阀山城内的磨刀堂内,在宋智的陪伴下,宋师道这才恭敬踏入了磨刀堂的大门。 “父亲!” 看着站立在磨刀堂中央的伟岸身形,宋师道连忙躬身行礼道。 闻言,站在磨刀堂中央的伟岸身影这才回头。 这是一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 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高手的醉人风范。 明明只比宋师道高了半个额头,可在这宛若完人的身影面前,宋师道在这两年间历练得波澜不惊心又多出了丝丝涟漪。 “你长进了!” 在宋师道身上打量片刻后,表情上很少出现波动的宋缺,此刻眸中也不免多出一丝惊异,故而直接开口赞道。 听到大兄少见开口夸赞师道,一旁的宋智眼中则也不禁闪露精光。 “比起父亲仍有差距!” 面对宋缺难得的夸奖,宋师道心中纵然泛起波澜,可表面上却仍是神色不变。 不知多久了,宋师道从未听到过父亲的认同,而如今宋缺只是简单夸赞,自然也让宋师道心中难以平静。 “你的剑呢?” 看着眼前回答不卑不亢的宋师道,宋缺眼中更是闪露奇光,沉默了片刻后,又忽然开口问道。 “无名重剑,重约一百零八斤!” 闻言,宋师道则是双手捧起自己佩剑介绍起来。 “师尊曾有言,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眼见自己两年苦修,终于引来的父亲的关注,宋师道心中也不免有了成就。 听到宋师道的解释,宋缺眸中也不免流露出一丝兴趣。 这般神色,宋师道此前可是从未在自己父亲身上看到过…… 想到这儿,宋师道便莫名充满勇气,目光从刻满名字的磨刀石之上一闪即过,随后便开口问道:“不知现在的我可有资格将名字刻在父亲的磨刀石之上?” 闻言,不仅是一旁的宋智对于宋师道所表现的勇气很是惊讶,就连宋缺本人也是流露出一丝意外。 片刻后,便听他沉吟答道:“如今的你还没有资格将名字留在磨刀石之上,不过若是你有朝一日能将这重剑练至无剑之境,便足以当我的对手了!” 宋师道作为徐子骧的亲传弟子,当初在奇功榜徐子骧自然不吝为其造势,故而在所学武功独孤九剑稍作批注,特地将其四个境界传遍世人,自然宋缺也是知晓 而且说起来,独孤九剑中的无剑之境其实和宋缺得刀而忘刀,舍刀之外,再无他物境界相仿! 听到这儿,宋师道眼中光芒闪动,神色也起之前稍显黯淡,但很快眸子神光又恢复如初。 在徐子骧膝下待了两年,宋师道自然也清楚自己剑法的优劣,重剑之境固然能年青一代所向披靡,可在他父亲这般刀道已臻化境的高手面前,却还是仍显不足! 正如徐子骧当初评价一般,无剑之境对于常人过于虚幻缥缈,可若是他能将剑法练至木剑之境,就有向傅采林讨教的资格,同样也有资格向他家父讨教! 看着在磨刀堂内与大兄交谈中不卑不亢的白衣身影,宋智心中不免感慨,宋阀日后有如此千里驹,何愁日后后继无人! 只是这时候,磨刀堂外却走进一名满头银发,长有一把银白色美须的男子。 “大兄,门外有人求见!” 看着磨刀堂中宛若神明的男子,男子不禁眼露崇敬缓声禀告道。 “”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梵清惠 故人来访? 闻言,宋缺不禁眼中露出奇光。 他为人性格孤傲,若非如此,其声名又怎会在三大宗师之下,而这多年过去了,天下间能够称作故人的也不过五指之数。 可如今却有人以故人身份自称,自然是令宋缺颇为意外! 不过很快,宋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那完美无缺的脸上也竟多出一丝微妙变化。 以他的才智,自然能猜出故人忽然来访的缘由! 想到这儿,宋缺不禁幽幽长叹一声。 “大兄,是否要请她进来?” 看着心中宛若神明的大兄少有流露出感慨模样,一旁的宋鲁则强压心中好奇恭敬询问了起来。 “既然是故人来访,又怎能拒之不见呢?” 宋缺负手而立,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磨刀堂直至抵达门外。 “罢了,我去亲自相迎吧!” 说道这儿,宋缺摇摇头便随之踏出了磨刀堂。 眼见平时极少踏出磨刀堂的大兄竟然亲自出去相迎,宋智和宋鲁不禁同时一惊,而一旁的宋师道则也是眼露奇光。 自从拜在了徐子骧门下之后,他已不是当初对于天下大事不感兴趣的阀门公子了! 如今能引得家父这般亲自出去相迎,这天下除去师尊之外,也只有三大宗师之流,故而宋师道心中也是好奇。 片刻过后,磨刀堂内便多出了一女子身影。 此人虽一身缁衣,纵然身形清瘦,但是仍难减其清丽之色,反而愈发给人一种莫名高洁的气质。 “宋兄这是在商讨要事吗?” 本以为磨刀堂内已无外人,然而清丽女子踏进磨刀堂后,看着屋内的三个身影,脸上的神色则稍显意外。 磨刀堂内的“银须”宋鲁,以及“地剑”宋智二人的大名,她自然是有所听闻,至于屋内另一名儒雅的青年则是令她有些意外。 皆因为他的气质过于独特,明明气质儒雅,远远看上去就能分辨出其出身不凡,明显是世家阀门子弟。 可以她的眼力来看,却能看出面前身影的不凡,分明看上去是一名优雅的谦谦公子,却为何体内则暗藏这般旺盛的血气。 如此相驳一幕,自然是她多多打量了宋师道几眼。 “梵斋主可是猜错了!” 作为主人的宋缺听到这儿,则是微微摇头,自从迎进了这位故人后,他的言谈举止明显迥异于以往。 “晚辈宋师道见过梵斋主!” 听到父亲点破了她的来历,一旁的宋师道则是微微躬身作揖道。 其实在这名身穿缁衣的清丽女子刚踏进磨刀堂时,宋师道心中就已通过徐子骧曾经的描述猜出了她的身份。 而徐子骧的原话则是,慈航静斋历代的传人,无论是真假慈悲,身上则隐隐带有一股飘然于世外的圣洁之感。 “原来是宋阀的麒麟儿!” 听到宋师道自报身份,清丽女子面容微变,目光再次在宋师道身上稍作打量后,便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当初九江城一战可谓名动天下,不仅仅是杨广所修炼的“葵花宝典”再次名扬天下,身为徐子骧弟子身份的宋师道和单婉晶也随之大放异彩。 只是宋师道拜在徐子骧门下后,就一直待在东都洛阳城中,而今忽然返回了岭南宋阀山城,其中变化,又怎能不让人心生疑问! 逐一微笑和宋鲁二人打过招呼后,特地从关中远赴岭南的清丽女子心中则是微微暗叹一声,宋缺不遣散外人的做法,也是让她猜到了什么。 “不知宋兄如何看待隋室?” 明白宋缺有了变化,但清丽女子却仍想尝试一番。 “我的想法,斋主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看着试探着自己的清丽女子,宋缺则是轻叹一声答道。 这一番对话,好似又回到当初明月当空的那晚,二人明明都是第一次碰面,却在瞬间就洞察了对方的身份。 他一眼就看出了她是慈航静斋传人的身份,而她也看出了自己身为岭南宋阀弟子的身份。 那一晚二人把臂共游,畅谈天下时势、古今治乱兴衰。 可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二人心中虽都有引对方为知己的心思,可在此后二人却在汉统振兴上有了分歧,宋缺是站在一个汉人的立场去看整个局势,而她却是从各族大融和的角度去看形势。 故而二人之间的分歧,一直无法调和! 没想到过去快二十年了,二人再次相逢又是问起了这个问题! 想到了这儿,宋缺不禁摇头。 “我秉持汉统自然不会轻易改变,可斋主这番又是替哪家来当说客?” 注视着面前浑身散发出莫名圣洁气息的清丽女子,宋缺这次则是直视着她问道。 “清惠此次前来则是为了天下黎民而来!” 明白自己的意图已经被宋缺所看穿,梵清惠说道这儿时,脸上圣洁神色则是不减,配合着她的语气,则是更将自身气质衬托到了极致。 此前洛水一战,不仅四大圣僧陨落,就连净念禅院的了空也因此陨落! 而“散人”宁道奇也因为当初剑典一事与慈航静斋关系变冷,况且宁道奇也亲口承认败北,故而放眼中原,白道之中竟无一人能挡得住这位国师! 为此,她这才亲自来岭南想说动宋缺。 “散人”宁道奇武功高深自然是毋庸置疑,不过由于其为人淡泊名利,习武也只是为了追求问道,故而他与人交手间也往往不带杀意。 所以洛水一战过后,梵清惠心中虽然惊异,但仍觉得可以接受。 “天刀”宋缺初出茅庐就击败刀中巨匠“霸刀”岳山,此后二十年间不败,到了至今南方已无人敢向其挑战就足以看出其闻名之盛了! 况且相较于宁道奇,宋缺与人交手间却是招招带有杀意,如若能请得他出手,在辅以佛门高手未必不能铲除那位祸乱天下的国师! “斋主这次可是选了关中李阀吗?” 看着眼前气质圣洁的清丽女子,宋缺平静问道。 这天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经过那位国师大人出手后,如今这天下局势已经显而易见。 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而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先后与那位国师大人交手,自然不会将隋室视为目标! 只是慈航静斋历代选出的人选,却都与宋缺理念相驳,第一次是掺杂了胡人血脉的杨坚,第二次又是如此! 想及此处,宋缺双目射出感伤神色。 “宋兄猜到了吗,李阀的二公子英明神武,若是他登上大位,他日必定能让天下黎民安居乐业,路不拾遗!” 明白掺杂胡人血脉的李阀有相悖于宋缺一直坚持汉人为本的想法,故而这时候梵清惠便解释起了自己的真实人选。 “梵斋主,请恕晚辈冒犯,若是晚辈没有记错的话,李阀当今的太子乃是长子李建成,你选秦王李世民作为人选,难道是想助其以下犯上,以子弑父吗?” 听出了面前清丽女子的言外之意,一旁的宋师道则是毫不留情面质问道。 “秦王李世民骁勇善战,麾下天策府又是人才济济,更为可贵的是他还能体恤民力之艰难,想必就算是唐皇也会选择秦王继承大统!” “我怕就算唐皇不愿,贵斋也会使手段强迫其遵从,毕竟贵斋做法可是一直如此!” 想到此前慈航静斋代天选帝的霸道手段,宋师道此刻则是摇头反驳起来。 “看来贵阀对于静斋偏见很深!” 宋师道近乎于直白的说辞,则是让梵清惠不免微微变色,不过好在她涵养极深,纵然如此,还是能做到面不改色。 只是宋师道身为宋阀下一代阀主人选,心中已对慈航静斋有了这般反感,那么身为宋阀之主的宋缺又如何呢! 想到这儿,明白自己此次前来岭南恐怕不再是想象中的一帆风顺。 为此,梵清惠幽幽长叹一声后,脸上神色又恢复到之前的出尘圣洁,一双眸子紧盯着面前的宋缺直接开口问道。 “宋兄,可愿清惠一臂之力吗?” 闻言,宋缺则是神情复杂,看着眼前打起了人情牌的圣洁丽人,心中莫名产生了一丝微妙的疏离感。 沉默了良久,本欲开口。 可就在这时候,宋缺眸子却是一动,直接看向了磨刀堂外。 “洛水一役后,慈航静斋竟还是这般行事作风吗,真是令人嗤笑!” 忽然这时候,磨刀堂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缥缈声音,宋缺眸中精光大亮的同时,宋师道则是面露惊喜。 师父到了吗? 至于一旁的宋鲁和宋智二人,则是对视一眼,似乎也猜到了来人身份! 而梵清惠这时候则面色凝重,皆因为磨刀堂外此刻已经多出两道身影。 其中一人身穿青色道袍,饶是以梵清惠的深厚的功力也竟然在此刻看不清对方长相的具体模样,就好似对方的脸被云雾遮挡一般,只能勉强辨别出其为道人的身份。 至于身旁的另一人,则是一名身穿绛衣的女郎。 明明其打扮好似火焰一般炙热,可为人气质却隐隐间透露出一丝只有道家才有的飘逸之感,实在是令人意外。 PS:没太监,另外吐槽一下五一的攒假制度,周末只放一天!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论道 “师尊!” 眼见来人身影,磨刀堂内的宋师道则是惊喜道。 本以为徐子骧二人要推迟数日才能抵达宋阀山城,可是没想到二人来得居然这么快,只和自己相差了不过半天时间而已。 “见过国师!” 与此同时,磨刀堂内的宋鲁则是拱手问好了起来。 早在许久之前,他与这位国师就曾于在运河上有过一面之缘,也正是因此,让他成为了天下中极早清楚这位国师武功的人。 先是于运河岸边击毙宇文化及,又在天津桥上拳毙南海仙翁晁公错,又单人匹马诛灭蒲山公营,使得名动天下有资格问鼎中原的瓦岗义军至此消亡,还不提事后又孤身一人掌压一众佛门高手! 就在两月之前,就在洛河之上,硬是逼得近乎百年无敌的“散人”宁道奇亲口认输,至于四大圣僧之流的败亡,就更不用说了! 做出如此惊人之举,就算是在宋阀被他视为神明的大兄言语里也是对这位国师很是推崇,若非他执意匡扶隋室,恐怕大兄早就想祝其一臂之力了! 看着有着一面之缘的宋鲁,徐子骧则是微微一笑。 随后则视线则扫过在场众人,其中分别在“地剑”宋智,以及一身淄衣的清丽女子身影上稍作停留,最终还是落在了站在磨刀堂中央的男子身上。 “冒昧来访,还望阀主不要怪罪!” 话是这般说的,可徐子骧表面神色未有丝毫愧疚,反而一双神目紧盯着面前身形伟岸的男子不放。 “国师客气了,今日来者皆是客!” 宋缺眸中闪烁着奇光,也是打量着面前的徐子骧,随后一语双关道。 闻言,徐子骧轻轻一笑,他很快就明白宋缺的言外之意。 “阀主放心,今日只是论道,不会动武!” 明白宋缺此话的言外之意,徐子骧余光瞥了一眼已是严阵以待的清丽女子答道。 “梵斋主,说起来你我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和宋缺好似禅机般问答后,徐子骧看着面前清丽女子则是若有感触道。 明明只是一身简单至极的淄衣,可是配上她那不加任何粉黛的清丽容貌,以及慈航静斋自古就有圣洁气息,的确是令人眼前一亮。 要知道面前的梵清惠可是与宋缺同辈的江湖人,然而宋缺都已是两鬓起霜,然而她的容貌却还是一如往昔,配合自身清丽容貌自然是引人注目。 如此女子,也难怪当年仅仅只是同游巴蜀就让宋缺这般人杰都难以忘怀! 只是奈何梵清惠气质圣洁,却还是在徐子骧眼中掀不起任何涟漪,身为人杰的宋缺差点因梵清惠而坠入情关无法自拔。 可在生长于千年之外的徐子骧眼中,慈航静斋的伎俩却是被他看得很是透彻,无论是以身饲魔的碧秀心,还是借由女子之身搅动天下局面的梵清惠,甚至是在原本时空中引得双龙放弃争霸天下的师妃暄,她们一众女子都逃不过一个“色”字。 相较于青楼妓院只是贱卖身体的不入流勾当,慈航静斋的伎俩就高明许多。 利用舆论包装自身,使其自身形象在天下眼中等同佛门圣地,形象高大了起来,又每过二十年就派一名弟子入世,若是简单入世就罢了,可每每挑出的人选,先不说才情如何,其姿色容貌绝对是当世一流水准。 再配合上慈航静斋佛门自有的圣洁气息,同辈的青年才俊又如何不上钩呢! 只是说白了,慈航静斋与青楼妓院并无区别,只是手段有高下而已,后世有“魔师”庞斑出世,无人可敌,身为慈航静斋的当代斋主言静庵又重演当年碧秀心一事,以身饲魔逼得庞斑二十年内不再踏足中原。 种种传闻已经证明了慈航静斋也不过是假道学而已,身为佛门子弟,带发修行且不说,每每遇到强敌的手段却都是如一利用自身姿色。 如此手段,纵然徐子骧见多识广也不得不长叹佩服! “见过国师!” 眼见徐子骧主动打起了招呼,梵清惠也是一脸如常点头说道。 二人虽是敌对,可正如徐子骧所说如此,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国师,观其风采的确不凡,也难怪妃暄说此人心智极坚难以动摇。 只是通过片刻观察,梵清惠就能察觉到眼前青袍道人的可怕,以她今时今日的修为,天下间能说稳胜过她的人选也不会超过十指之数。 可任凭她双目暗运功力,却仍是看不破徐子骧的具体容貌,单凭这般奇异之处,自然就让梵清惠心生警惕了。 而且只是听其简单交流,就能看出他极为自信,在刻有自己姓名的磨刀石旁,仍是镇定自如,这般修养江湖上能做到的人已是不多了。 “国师既然修为早已通神,只是为何还要插手人间皇朝更替呢?” 通过当日洛水一战,在天下人眼中眼前的国师早已顶替“散人”宁道奇,成为中原第一人,这一点就连梵清惠心中也未曾否认,为此她更是将徐子骧视为大敌。 只是她的心中,还有不解,武功练到徐子骧这般境界者无不追求冥冥中超脱于世间的道路,就连突厥的“武尊”毕玄也是极少干涉突厥高层更换。 然而徐子骧则成了特例,不仅选择大夏将倾的隋室,更是传授了昏君杨广堪比“慈航剑典”的绝学,又为隋室护道,连斩李密,王世充等人。 这般行径,实在是令人颇为不解! “看来梵斋主还是不明白……” 看着向他提出这般疑问的清丽女子,在这磨刀堂内徐子骧也是比平日多出了一丝耐心,随后便摇头道。 “请国师赐教!” 梵清惠拱手请教道。 “我的道和宁道奇有所不同,况且这王朝更替慈航静斋做得,难道我就做不得吗?” 目视着面前的丽人,徐子骧话音则传遍了众人耳中。 闻言,梵清惠脸色转白,瞬又恢复常色。 徐子骧看似直白至极的言语,却在梵清惠耳中好似质问一般! 的确,难道这些事其他人就做不得吗,更不提徐子骧自身武功已堪称通神,普天之下鲜有人是其对手,他要做什么,旁人的确难阻! 正是如此,饶是梵清惠平日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却在徐子骧这番近乎直白的质问面前无所反驳! “天下兴百姓苦,亡亦百姓苦,静斋此前愿助杨坚统一南北之举明明如此果断,为何今日却要执迷不悟,暗暗匡助关中李阀呢?” 眼见梵清惠被自己言语堵得无话可说,徐子骧面色严肃道。 “好一个天下兴亡百姓皆苦!” 听到此番言语,一旁的宋缺则是眸中精光闪动,直接开口称赞起来。 徐子骧这番言论,就连身为支持汉人血脉的宋缺也不得不开口叫好,诚然如此,无论这天下谁登上大宝,都是黎明百姓忍受苦难。 就算上位者能够宽赋税,却不过只是让农人家中多出些余粮,一旦时局动荡,首先受苦受难就是这些百姓! “看来宋兄也是明白了徐某人的一番苦心,天下兴亡不能关乎于一己执念,隋室失德不假,可如今杨广早已退位,隋室又占据天下其六,梵斋主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呢??” 眼见宋缺认同他这番言语,徐子骧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徐子骧实则攻心的一席话面前,梵清惠只得摇头道。 旁人不知慈航静斋的苦处,身为斋主的梵清惠则是极为清楚,面对徐子骧的咄咄逼人,身为佛家的慈航静斋早已退无可退,更不提南下岭南之前,静斋早已连同白道选择支持了关中李阀,如今又怎能向徐子骧所说这般简单! 更不提先后死在徐子骧手中的佛家高手,就算梵清惠此时有心想要和解,一众佛门同道也不会答应! “既然如此,日后本人会亲自去踏帝峰走上一趟,身为佛家弟子,代发修行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掺手皇朝更替,自始皇帝一同天下以来,还从有过这般滑天下大稽之事!” 明白仅凭言语是难以让梵清惠退却,徐子骧话说道这里,已经多少有了一丝冷意。 若非看在宋缺面子上,对于这梵清惠,徐子骧早已无话可说。 “那鄙人就静等国师大人他日登门赐教!” 心知他日一战已经无可避免,梵清惠此刻面上也无其他表情,露出一双白皙玉手向一旁的宋缺同时拜别道:“宋兄,若要有缘他日你我再见!” 一身黑色淄衣的梵清惠说道这儿,语气也是颇为感伤,配合上她那动人的清丽之容,以及自带的圣洁气息,几乎很难有人不对她这番语气动容。 可是宋缺毕竟是一代人杰,梵清惠余下的话虽然没说,他却已是十分清楚。 “有缘再见!” 沉默了片刻,宋缺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缓声说道。 听到这儿,梵清惠心中则是一凉,清楚宋缺为人的他,此刻已经明白此番求援之举已被婉拒了。 早在二十多年前,二人明明已是情投意合,宋缺也极为钟情于她,可唯独在政见宋缺却是极为坚持,为此哪怕与她关系疏远也是不惜。 而今日亦是如此。 明白宋缺既然做下了这个决定,就绝不会改口。 梵清惠也只得幽幽长叹一声,略带复杂看了一眼身旁的伟岸男子,独自从磨刀堂离去了。 而面对梵清惠的离去,宋缺则是未有半分挽留! 曾有那么一刻,他的确是心乱了,可当梵清惠故技重施,他的心便恢复了过来。 自始至终,梵清惠都没有明白一个事实! 这便是二人当年错过的原因之一! 目睹梵清惠黯然离去,徐子骧眼中却是若有所思,似乎也是明白了当年他们二人当年为何没能凑成良缘! PS:五一更新自然不会断更,如果状态好,我还想小爆发一下! 存稿问题,很惭愧,我几乎都是现码现发,所以有时候会有错别字! 最后吐槽一下,今天的UFC中国军团看的我真是窝火,一个能赢结果学嘴炮和黑龙装13,击倒了不补刀被判负,其他两个人则是实力不足。 最后张伟丽打得什么啊,上次差点被乔安娜高腿KO,这次结果还是重蹈覆辙! 我也是醉了! 正文 第三十章 相谈 二十年前的江湖,江湖上还是“霸刀”岳山,“南海仙翁”晁公错这一辈人威压江湖的时代,然而出炉茅庐的宋缺,就先败岳山,后又仅凭自身名气就逼得南海派不得不从琼州北迁。 拥有这般惊艳才智的人,自然内心中也是无比骄傲。 而作为慈航静斋当代的传人,梵清惠也是深受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两大佛门圣地熏陶,自身气质出尘圣洁不说,理念上也是远超当代年轻人。 天生丽质而出尘脱俗的她,自然成为当代年轻人追捧的对象。 但在那一代人中,除去身兼花间派与补天阁传承的石之轩,就最为属宋缺特殊了。 二十年前二人携手巴蜀夜游,就已让二人心中萌生情愫,不过作为那一代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二人都属于心高气高之辈,便因为理念分歧未能走到一起。 如今一转眼二十年就过去,宋缺两鬓添霜,梵清惠也已接手慈航静斋,就连膝下也多出一位才情不逊色于她的传人。 只是整日将黎民百姓挂在嘴边的慈航静斋,却是隐约间将自身视为等同于天地的大人物,代天选帝不说,就连寻求援手也是将自己的态度摆得极高。 今日的梵清惠亦是如此,若是她以昔日私交相请,宋缺也未必会拒绝得这么果断! 明明是故人相逢,却不愿以故人身份相谈,尽说些天下苍生之类的言辞,自然是伤透了宋缺的心。 难道在她眼中,宋缺就是一个冷酷绝情之人吗? 站在磨刀堂中央的伟岸身影,目视着梵清惠身影的远去,心中则不由得叹息起来。 “宋兄,我曾听闻过有人谈论过剑道之别,你可有兴趣?” 看着一旁的伟岸身影,徐子骧这时候却是忽然开口。 “愿闻其详!” 身形伟岸的宋缺眸中闪动,面色则是无悲无喜。 “曾经有两位惊才绝艳的剑客,其中一人认为只需诚于剑,而另一人则认为既要诚于剑,更要诚于人,而后世又有一剑客却认为唯能极于情,方能极于剑,宋兄你以为呢?” 目光落在宋缺身上,徐子骧这一番却是在在场所有人眼前一亮。 其中包括磨刀堂宋师道和宋智二人,身为剑客徐子骧这一番话,却是给了二人极大的感触,但同时众人也是心知徐子骧看似只是提及剑道的感悟,实际上却是询问宋缺对于天下局势的看法。 听到徐子骧谈起这三位惊才绝艳的剑客对于剑道的看法,宋缺眸中闪露奇光,沉默了良久这才开口。 “诚于剑,又要诚于人,极于情放能极于剑,国师所言提及的剑道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心生所向。“ 说道这里,以宋缺这般骄傲之人也不禁为此感叹。 “只是仅凭我一人还无法决断出其中高下,若国师真想答案的话,宋某人也只能坦白,这些都并非是我之道!” 稍稍沉默片刻,宋缺又摇头说道。 “其实说起来,我对国师更为好奇才对,之前传授给师道的独孤九剑就让人心生感触,今日所提及的剑又是让人大开眼界,加上此前天津桥一战所展露的七伤拳,以及传授给杨广的葵花宝典,国师在我眼中才是一个浑身满是谜题的人!” 宋缺话锋一转,目光又缓缓划过面前的青袍道人。 的确,以宋缺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也未曾向徐子骧这般所学之博杂! “南海仙翁”晁公错其人,在宋缺眼中虽视为草芥,可其拳法七杀拳的确是有其称道之处,普天之下单以拳脚来说,他足以挤进前三之列。 可就是这般浸淫拳道之高手,却在徐子骧手中连三招都未曾撑过去,就被其恐怖拳力轰成血雾。 宇文阀四大高手之一的宇文化及,乃是宇文阀中除去阀主宇文伤之外,唯独练成家传武学玄冰劲的高手,可惜他的下场,比起晁公错也是好不到那里去。 运河一战,宇文化及于江岸上被人以阴寒功法冻结成冰! 如果说起这二人武功低微,算不上什么真正高手,可洛阳南郊外的禅院一战,则是引动天下人眼神! 身为佛门护法的真言大师,以及四大神僧之首的嘉祥大师接连重伤坐化,则印证了这位国师武功的出神入化。 更不提数月前名震天下的洛河之战,近乎百年无敌的“散人”宁道奇亲口承认败于徐子骧手中,至此在中原各大势力眼中,如今的天下第一名号已经落在了这位青袍道人身上。 对此,宋缺也是深以为然。 不过人一身精力总有极限,可像徐子骧诸般武功无所不通又无所不精的人,实在太过罕见了,故而宋缺心中萌生疑问。 “国师一身所学之博简直是宋某平生罕见,以国师所学种种绝技来看,其中不仅包含道家绝学,还掺杂有剑道高手,况且阁下内力之深厚更是前所未有,以海外蛮夷之地若是有其一就足以称道了,可国师却身怀百般绝艺,以海外之地人烟稀薄来看,根本不可能有其底蕴培养出国师这般人物!” 送走了梵清惠后,宋缺的目光从徐子骧身旁的绛衣少女身上稍作停留,随后这才转移到徐子骧身上,眸中神光闪露的他,此刻终于将自己心中疑问全然说了出来。 这种疑问不仅仅是宋缺心中有,魔门中也有,其中特别是阴葵派众人,当初洛阳城中一战,阴葵派几乎集合派中所有高手,可还是被迫败退于徐子骧手中。 为此,阴葵派事后几乎发动了派内所有人手,去探查有关徐子骧的消息,可惜就算如此,仍是无所收获。 无论是慈航静斋,还是阴葵派,它们的情报都止步于东溟派。 其中情报,任凭它们施展手段仍是无所得,就仿佛徐子骧是凭空出现一般! 可以徐子骧所表现出的武功,根本不像是寂寂无名之辈,琉球继续向北则是瀛洲,此片土地贫瘠,岛上之人也大多数是未开化的土著。 而继续向北,所遇之人也大多如此。 琉球向南的则是夷洲,其岛上之人也是未开化的土著,其中蛮人身体强健不假,可也只是遵从本能,鲜有精通武功之人。 为此,佛家与魔门之间对于徐子骧的来历早有了猜测。 “敢问国师究竟是何方之人?” 宋缺眸子神光大盛,紧紧盯着面前一身青色道袍的道人,开口问道。 闻言,磨刀堂内的众人无不侧目,就连徐子骧身旁的绛衣少女亦是如此。 作为和徐子骧最早相遇的势力,东溟派中也是对徐子骧的来历有着猜测,其中尤其是以绛衣少女最为好奇。 二人第一次相见时,还是满月时分,月夜之下,绛衣少女被宇文成都生擒,可就在这时候,一身青色道袍的徐子骧好似天人下凡一般,救她于危难之中。 至此,绛衣少女这才对徐子骧倾心不已。 只是奈何徐子骧一身道袍好似谪仙下凡一般,此后所行之举又是屡屡以家国之事为重,偶有闲暇也是以修行为重。 故而到了今日,绛衣少女心中仍然只是心中暗藏情愫而已。 忽然听闻宋缺言语追问徐子骧身份来历,她也是不由心中一动。 “见微知著,宋兄无愧“天刀”之名。” 被宋缺点破了身份疑点,徐子骧则仍是面色如常,只见他微微一笑道。 “师道,婉晶,想必你们也好奇我的身份吧?” 话语刚落,徐子骧又微笑看向了磨刀堂中的二人。 身份的谜题,本就在他心中算不上什么隐秘,今日由宋缺开口发问,徐子骧自然也不会以假言欺人。 “宋兄可曾听过佛家曾有三千世界的说法?” 徐子骧瞧着宋缺,又是一笑道。 “国师莫非是说……” 饶是宋缺见识广博,才情冠绝也被徐子骧所言给瞬间吸引住了,。 “不错,我的确非此方世界之人!” 看着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的宋缺,徐子骧则是直言不讳道。 闻言,不仅仅是宋缺,磨刀堂的宋智,宋鲁二人同时心神一震,此生所秉持观念也受到了莫大冲击。 至于宋师道此刻则是神色一怔,显然被这个事实震惊到了,而单婉晶则是紧咬双唇,眸子视线飘忽,看样子明显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非此方世界之人,也就意味着有朝一日终会离去,这自然让她无法接受! “敢问国师是否已经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 眼见徐子骧承认,宋缺眸中神光闪露,随之也问出最为重要的问题。 “并不是,如宋兄所见我的路和你们有所不同!” 看着眼中露出期翼的宋缺,徐子骧则是令人失望地摇摇头。 破碎虚空其实来源于一首禅谒,其中含义是“明还日月,暗还虚空”,翻译成通俗易懂的言语则是打破肉身和精神上的束缚,抵达另一重天地。 这便是破碎虚空! 当然从某种角度来将,徐子骧此前所经历数个世界也被其实可以当做另类的破碎虚空,不过人的确是逃脱了世间的桎梏不假,可仍未突破自身肉体和精神的束缚,自然无法当真。 听到这儿,宋缺脸色是既复杂又奇怪,纵然是他这般人杰,也无法抵抗对于踏出最后一步的好奇。 “国师所经历的确令人惊叹,只是这般更令宋某好奇国师插手世间的理由……” 宋缺摇摇头,说到这儿,眼中奇光闪动不止。 的确,在他人看来,能从彼方世界来到此地,已经如同神仙手段,既然如此,又怎会对凡俗皇权更替有兴趣呢! 这一点,宋缺心中也是不解。 “宋阀主,当你亲眼目睹过战乱四起,百姓十不存九的惨状后,也会明白我的感受了。” 明白宋缺心中的疑惑,徐子骧此时叹息一声后便缓声解释起来。 “习武是为了追求自身超脱不假,可若是仅仅为了追求超脱而冷眼旁观世人受苦,这习武又有何意义,况且我早年遇到一位兄长曾有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虽做不到他那般大公无私,但这举手之劳还是做得到!” 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徐子骧眼前好似又浮现出那位在蒙古铁骑下苦苦支撑十数年的伟岸男子身影了。 PS:大概还有一章,不过估计在凌晨左右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出山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磨刀堂内的宋缺,听闻徐子骧提起昔日故人言语,心中则也是受到触动。 自春秋战国以来,诸国中就有游侠盛行,其中聂政,田光,专诸,荆轲等人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然而随着始皇帝统一中原以后,游侠就与私斗二字脱不开关系。 而到了汉武帝时罢黜百家后,游侠二字就彻底等同于侠以武乱禁,与董仲舒罢黜百家的各家学说一样被视为祸乱天下的根源。 至此,无关武者修为高低,其所作所为都未能超脱出春秋战国年间聂政,荆轲等人之举,大多之辈都是依靠武力持强临弱,故而更加被庙堂视为动荡源头。 而今日,忽然听闻徐子骧这般言语,宋缺也是不禁深受触动。 “国师的这位故交境界,常人不能及也!” 心中仔细品味着这一句话,宋缺心有所感道。 诚然,这般大公无私的境界,就算是骄傲如宋缺也不得不心中承认,自己多不如也。 其实换个角度来看,宋缺与梵清惠之间并无太大差别,二人都是因为政见不同而导致天下久久不得平定的根源之一。 只是慈航静斋常年高高在上,故而姿态让人不喜,而宋缺则是因为血脉之争早年就游历于庙堂之外。 今日听闻徐子骧重提故人言语,心中自然有所感触。 “宋兄所坚持的道,贫道略有耳闻,隋室血脉虽掺杂有胡人血脉,可其习俗却是仍以汉人为主,今日之天下隋已占据其六,若宋兄能放下他日成见,自然能让天下人少留点血!” 徐子骧目中神光闪露,看着面前的宋缺不禁缓缓道来。 “国师的来意,宋某已经明白了,不过……” 饶是宋缺意志坚定,此刻也受到了徐子骧之前言语的影响,故而这时语气中有了一丝动摇。 “宋兄先不必急于一时给贫道答案,如今天下的威胁并不在内,而在外,宋兄能够明白吧?” 明白宋缺心中的顾虑,也明白人心中的成见并非一日能够瓦解,故而徐子骧此刻也不愿步步紧逼,直接话锋一转提起了当今天下局势。 “国师是指突厥吗?” 宋缺不愧是宋阀百年才出得一位的人杰,瞬间就明白徐子骧暗指的威胁。 “不仅如此,高丽趁中原内乱之际正在蚕食昔日边境领土,“弈剑大师”傅采林又遣其门下弟子以杨公宝库为饵来挑动中原内乱,若是他日二者联手,我希望宋兄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眼见宋缺瞬间就猜到了他心中的顾虑,徐子骧语气诚恳道。 以徐子骧今日的武功,天下自然鲜有人是其对手,但这并不意味没人能够做他的对手。 远在突厥的“武尊”毕玄,以及坐镇高丽的“弈剑大师”傅采林都可算作徐子骧的大敌之一。 而在中原内,“散人”宁道奇虽败于他手下,但如今借得天师教镇教秘典“黄天大法”一观后,也有了和他交手的资本。 魔门中又由于他揭露了“道心种魔”之秘,日后也未必没有人能够练成,毕竟在如今魔门中,徐子骧可是最为看好那位“邪王”石之轩了。 若是借由“道心种魔”解决了其心灵缺陷,纵然不能更进一步,也会让石之轩成功破入宗师之境。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远不如眼前之事重要。 至于石之轩是否能够练成“道心种魔”,徐子骧也无法判断,毕竟“道心种魔大法”修炼过程过于凶险,不然一代“魔帝”向雨田也不会将其封存。 而历代能够参透“道心种魔大法”之人无不是天资横溢之辈,其中后世的武曌,庞斑等人无不是如此。 石之轩的资质和才情自然毋庸置疑,不过修炼“道心种魔大法”若想功成,天时地利缺一不可,庞斑昔年为了参透“道心种魔”不惜以情人靳冰云当做“魔媒”,并利用风行烈的道心这才练成大法。 其中过程之坎坷凶险,远超常人想象,石之轩天赋才情毋庸置疑不假,可其心灵有缺,故而徐子骧心中这才存疑。 古往今来中,能够安然参透“道心种魔大法”的高手也不过二人而已,一个是与绝代剑圣燕飞同一时代的向雨田,另外一人则是原本轨迹中绾绾的徒弟武曌,历代中也只有他们二人顺利渡过了“道心种魔大法”的考验。 至于“魔师”庞斑,也不得不另辟他境,这才终能练成大法。 “如若他们二人联手,我自然会出手助国师一臂之力!” 直到这时,终于明白了徐子骧来意的宋缺则是点点头,以他今时的身份,自然言语不会掺得假。 况且以宋缺的性格,也不会坐视化外夷民欺凌中原。 “那贫道就在此多谢阀主了!” 眼见宋缺亲口答应下来,徐子骧神色稍显凝重朝宋缺打个稽首道。 他此行前来,本就是为此,如今宋缺既然亲口许诺下来,自然是不会有假,如此也减少了徐子骧的后顾之忧。 慈航静斋的手段,徐子骧可是亲自领教过了。 既然能够请得出“散人”宁道奇出手,日后未必不能请的出“武尊”毕玄和“弈剑大师”傅采林二人联手。 如今天下大势如此,“武尊”毕玄醉心向武,况且又被突厥人视为神明,而“弈剑大师”傅采林与高丽国运捆绑在一起,如若慈航静斋出手,未必不能请得动他们二人。 以徐子骧今时之武功,遇到其中一人自然无恙,可若是二人联手,就算强如他也有可能饮恨于此。 故而猜到这一点,徐子骧这才亲赴岭南与宋缺相谈。 磨刀堂众人眼见宋缺与徐子骧二人能够握手和谈,心中也是不由得一轻,以他们二人今时今日的武功境界,如若争斗恐怕必有一伤。 而这种结果,在场众人自然不愿目睹。 不过就在众人心中松了口气的时候,磨刀堂内的宋缺此刻随着眸中精光闪动,却是忽然提议:“国师今日既然来了,不知可否能让宋某见识一下当日斗败宁道奇的武功?” “既然宋兄相邀,贫道若是拒绝就过于不近人情了,只是你我武功相差无几,如若相斗必然涉及生死,而如今天下大局不稳,你我二人若是有恙恐要重新上演昔日五胡乱华之景!” 听到宋缺相邀,徐子骧也是心中一动,不过此时的他却是有所顾虑,故而轻笑一声道。 “那依国师之见呢?” 宋缺闻言眉头虽皱,但也是少见没有反驳。 的确,武功练到他们二人这般境界,如若相斗必定涉及生死,故而宋缺这才没有开口反驳。 “那就文斗吧!” 徐子骧稍作沉思后,便提议道。 对于宋缺名满天下的“天刀”之名,徐子骧也是好奇已久,只是武功如他这般高手,如若切磋若是兴起到时候不一定收得住手。 况且对手又是宋缺这般人杰,如若途中收手恐怕败亡就是他了。 可若是二人都不收手,那么结果不言而喻,就算如若不死,重伤之下,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就真得如了慈航静斋的心愿了。 为此,徐子骧自然不愿给佛门这个机会。 眼见宋缺见猎心起重提切磋一事,在场众人心情不由得再次一紧,不过当听到徐子骧因为时局问题婉拒改做文斗后,他们心中这才变得一轻。 “其实贫道对宋兄天刀之名可是闻名久矣了,今日终于有幸和宋兄论武!” 目视着面前的伟岸男子,徐子骧则是轻叹一声,看样子明显有所感触。 “国师客气了,宋某人能与国师这所学广博之人论武才是荣幸!” 看到徐子骧还是这般客气,宋缺则是语气诚恳道。 磨刀堂内的众人,眼见二人竟然这般客气,也是改变了往日心中对于二人的看法。 “不知宋兄的刀如今还在手吗?” 目光从宋缺白皙的五指上挪开,徐子骧随后却问出了一个令在场众人有些诧异的问题。 “宋某惭愧,如今尚未在手!” 听到徐子骧所言,宋缺眼中则是由复杂之色闪过,语气略带遗憾道。 “可惜!” 闻言,徐子骧则是摇摇头。 宋缺所追求的刀道,徐子骧则是有所耳闻,宋缺的刀道讲究实战,刀刀间必然追求生死相搏,故而徐子骧才有了顾虑。 “的确可惜!” 随后宋缺也是叹然道。 看着如同打哑谜的二人,磨刀堂内众人不禁有些疑惑,众人中只有宋师道神色凝重,看样子是听明白二人交谈内容。 他如今所使剑法皆来自于昔日独孤求败,按照徐子骧当初的口述,这位剑魔前辈一身剑法境界则分为“利剑无意”“软剑无常”以及“重剑无锋”和“木剑无俦”之境。 而那时徐子骧亲口承认,这“木剑之境”并非是尽头,这位独孤前辈恐怕晚年已经到了无剑无招的境界。 而根据今日家父与师尊二人好似打着机锋的交流,自然是让宋师道听明白了一点。 “我观宋兄心有牵挂,故而做不到圆满之境,不过宋兄若是有朝一日勘破此关,必定一飞冲天震惊世人!” 徐子骧此刻也是有所面带遗憾道。 明白宋缺是因为无法勘破昔日与梵清惠的情缘,这才迟迟踏不出最后一步。 宋缺所追求的刀道可用“舍刀之外,再无他物”来概括,可身而为人,必然有所遗憾,故而宋缺在面对某些人时也做不到舍刀之外,天地人浑然一体的境界。 而且在这“舍刀之外,再无他物”之境外,仍有更高境界,这便是宋缺所追求的“得刀而忘刀”,这与昔年独孤求败的无剑无招之境相仿。 不过根据今日宋缺婉拒梵清惠的一幕来看,日后宋缺未必不能参透情劫,真正做到“舍刀之外,再无他物”从而突破到“得刀而忘刀”的最高境界。 磨刀堂内,宋缺与徐子骧二人相谈一日之久,其中涉及武学之广博,更令堂内众人咂舌感叹,但也因此让众人收获颇丰。 作为当世同为宗师之境的高手,二人之间的武学交流,自然是让宋智等人如痴如醉,就连多年困足于武学瓶颈,也因为在旁听闻了二人交流顿感有了突破之机。 而在磨刀堂宋缺与徐子骧二人交流武学之际,天下间的局势也因此在悄然间有了改变。 PS:不好意思,有点困,凌晨两点半左右才睡醒,连忙起来码字,可惜还是迟了! 这算食言了吗,好尴尬!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双龙 半个月后的北方,远在关中的李阀则也迎来了贵客。 长安城内,原本修建于隋文帝开皇二年的大兴宫内内,时任李阀阀主的李渊,也就是唐皇正稳坐于龙椅之上。 而在他下方的大殿里,则是来自于高丽的使者,其中为首者则是一名白衣女子,其容貌清丽脱俗,配上她那冷若冰霜的气质,更是令人难以忘怀。 这一幕自然是让身为唐皇的李渊心中一动,不过就算有如此美人在旁,贵为天子的他却不得不神色严肃,不敢露出丝毫怠慢。 皆因为身下来自高丽使者的身份不凡,其女子正是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的弟子,此前正是她借由杨公宝库从而搅动中原局势,甚至还出手刺杀昏君杨广。 而这一次高丽派遣使者商议应对隋庭之事,便由她担任本次使团的使节。 由于数月前徐子骧与宁道奇两位宗师之境于洛河之上交手产生的影响,已经让天下人清楚宗师的威力。 有了先例在前,就算李渊心中再怎么觊觎殿下女子的美貌,表面上仍是不敢流露。 “高丽使节见过唐皇!” 站在大兴殿下的白衣女子抬起头看了看上方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则是微微拱手,此举在旁人看来是极为失礼,可作为大兴殿的主人李渊却只是面色微变,明明心中已经怒极,表面上却仍是露出一丝微笑。 眼见为首的白衣女子如此轻视唐皇,身后两名气质不凡的青年男子则是低头挤眉弄眼起来。 他们二人都能察觉到唐皇眼神中的不对,更何况是娘自己呢,想到此处,二人对视一眼又低下头咧嘴笑了起来。 身后两个小子暗地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白衣女子,不过这时候的她也不好发作,心底里则打定主意下去要让他们两个家伙好看。 “使节不必多礼!” 明白女子身份的特殊,李渊此刻也只能露出一副和善面孔,随后便示意左右赐座。 这般礼遇,就算是太子李建成,以及秦王李世民二人都未享受过的,为此左右侍从有些愣神,不过好在他们中倒是有人机敏抢先出身。 旁人不懂李渊的无奈,同在殿下陪伴的中年文士却是清楚李渊忍让的原因。 自从那位大隋国师横空出世以来,就一举扭转隋室气数将尽的局面,成功将隋室从紧要灭亡的绝境成功起死回生。 唐皇为人本就好色而无谋,少决断,当初反隋还是他与裴寂等人合谋逼迫唐皇不得不反。 若无那位国师,这天下力阀自然是有希望逐鹿,可随着大隋扭转局面起死回生后,反倒是起兵的李阀局势变得微妙起来。 况且那位国师武功通神,连威压中原武林百年之久的“散人”宁道奇都败于其手中,如此局面,唐皇焉能心中不惧。 为此近日来,不仅仅是面向高丽,就连突厥,吐谷浑,铁勒部族都被遣过使团。 一身黑衣的刘文静看着在大兴殿内对待唐皇毫无尊崇之意的高丽女子,他也只能暗叹一声,脸上露出强装的笑意替唐皇打起了圆场。 好在有他出面,今日这份尴尬局面才得到了化解。 半个时辰后,刘文静这才将小心将高丽使团送出了大兴宫。 与此同时,就在宫门外则早有人等待。 “敢问可是高丽使节?” 来人身材高挑,自身容貌也是颇为出众,配合着一身红衣以及冷冽的气质倒是和一袭白衣的傅君婥不分上下。 “正是。” 傅君婥的目光在红衣女子身上稍作打量,就很快察觉到了她也拥有一身不俗武功,为此眉头微蹙之下,心中也是有了一丝好奇。 “在下红拂女,受秦王殿下之命邀请使节今晚前去王府赴宴!” 或许是察觉了傅君婥同样身怀高明武功,红拂女此刻行礼也是用起了江湖礼节。 “秦王?” 闻言,傅君婥脸上神色微变。 她人此前虽远在高丽,但由于杨广三征高丽的产生的影响,故而一直对中原局面变化有所留意,所以也清楚李阀内尤以秦王李世民名声最大,其人精通武略,能文能武,就算师尊也对其评价颇高。 并视其为李阀的麒麟儿,况且还有传闻中原白道两大圣地的之一慈航静斋也选择了他视为明主,故而傅君婥对秦王这个名字很是留意。 如今慈航静斋虽然接连败在那位国师手中,可其势力却仍不容小视,如今秦王遣人前来邀请,自然目的是和那位国师有关。 想到这儿,傅君婥稍作沉思,少有露出笑容点头答道:“请回禀秦王殿下,我会准时赴宴!” 眼见高丽使节已经亲口答应下来,前来邀请的红拂女便拱手告辞离去。 目送红衣女子离去后,傅君婥身后两名青年男子却是来了兴趣。 “娘,晚上可否带我和小陵一同去长长见识?” 身后一名充满阳刚之气的青年此刻则是故意挤眉弄眼道,而在他身旁的隐有飘逸之风的安静青年则也是眼露期待。 说起来他们二人自从在东都洛阳被那人察觉到了踪迹后,便因为身怀长生诀以及杨公宝库的秘密被迫远离中原,随着傅君婥长途跋涉返回到了高丽国内。 而由于二人资质不凡,再加上傅君婥的请求,这才被傅采林收入门下,成为弈剑阁自开创以来唯一的两名男弟子。 在傅采林的指点下,身怀长生诀之秘的二人进展可谓飞快,如今二人武功早已不在傅君婥之下,如若联手阁内早已无人是其二人对手,高丽国内除去师尊之外,也唯有“五刀霸”盖苏文能够稳压二人一头。 不过如今可是在中原境内,就算心中多有对中原人偏见的傅君婥心中也不得不承认中原卧虎藏龙,高手众多。 想及此处,傅君婥目光在二人身上稍作打量,随后便冷声道:“自然可以,不过在宴会你们二人必须时刻听从娘的指示,不得随意惹出事端!” “娘,放心,我和小陵会寸步不离您的身旁!” 闻言,心中的一喜寇仲便也耍起宝来。 看着挤眉弄眼没个正形的寇仲,傅君婥啼笑皆非之下心中也是多出一丝暖意。 这种在旁人看起来有些滑稽的局面,为人性格冰冷的她却时极为享受,恐怕就是当初的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与中原随手救下两个小子有了这么深厚的感情。 眼见傅君婥答应以后,身后的寇仲则是更是难耐心中兴奋情绪,一把搂住身旁的徐子陵高声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富贵不返乡,好比……” 话刚说这里,却莫名卡住了,寇仲脸上面露苦恼之色,无奈抓了抓后脑却仍是想不起下一句话。 “富贵不返乡,如同锦衣夜行!” 看着面露苦恼神色的寇仲,徐子陵则是略带无奈,只得小声提醒起来。 听到身后二人耍宝的表现,傅君婥则是微微摇头。 寇仲与徐子陵二人不仅内力为一阴一阳,就连性格也是极为互补,一人喜动而另一人喜静,加上同修长生诀的关系,二人一旦联手自然非同小可。 只是相较于陵儿在高丽饱览藏书,终日不得闲的日子,寇仲就显得有些不学无术,整日在城内酒楼与人厮混。 不过好在他还有一颗赤诚之心,短暂沉迷后,就一扫颓势,短短数月间的功夫就能奋起直追,进而重新和徐子陵重回一个起点。 而也正是因此,众人才会为寇仲的潜力而心惊。 就连在傅君婥眼中视为神明的师尊,也转而将寇仲与徐子陵二人视为了高丽下一代的希望,要知道此前眼光极高的师尊,唯独只是将“五刀霸”盖苏文视为高丽未来的希望。 甚至连这次使团的人选,也是师尊亲自开口主动将二人加了进来,为的就是让二人更早成长,争取在中原一行中获得突破。 毕竟高丽国小民寡,国内除去寥寥数人外也无几个合格对手,况且以高丽的国力也支撑不起这般私斗。 …… 夜色将至,秦王府内却早已人流密集,光是府外停靠的马车就足足派出百米之外,实在令人咂舌不已。 傅君婥与双龙二人刚刚走下马车,就见有一文士打扮的青年抢先走过来迎接。 “使节大人,殿下已经在府内恭候多时了!” 来人态度谦和,施礼之后便连忙带着三人踏进了王府内。 看着宾客如云的秦王府,跟在身后的傅君婥则是心中有了比较,秦王李世民虽然骁勇善战,可这李唐的太子毕竟不是秦王,如今他这府外宾客如云,其实也是印证了李唐满朝文武的风向。 只是其势这般之盛,李唐陷入危难之际自然无人计较,可一旦解除了燃眉之急,这李唐想必就会祸起萧墙自乱阵脚。 心中想到这一点,傅君婥此时已经为日后分化中原有了准备。 当然此时此地,自然仍是要以抗衡隋室为主,如若隋室重新统一中原,就远非高丽之福。 这并非是她个人意见,而是高丽国内的舆论,无论是师尊还是国君都认为中原永远动荡下去才符合高丽的利益。 为此,她这才应李唐之邀远赴关中商讨联手抵御隋庭之事。 PS:今晚大概率不会有第二更了,泪目,我的码字速度实在令人悲哀!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决战前夕 一转眼数月就过去了,这才刚平静没多久的天下又变得动荡起来。 李唐先与突厥歃血为盟,后遣秦王李世民为帅率军十万从关中出兵,其兵锋直逼东都洛阳。 同时远在西域一代吐谷浑王伏允也起兵相助,由老王伏允亲率三万精骑借道李唐前来助战。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高丽也由“五刀霸”盖苏文吞并涿郡后,从北遣军二万前来助战,只可惜被窦建德所阻。 武阳郡内一处宽广的平原上,先行率领五千精骑前来中原助战的“五霸刀”盖苏文,则看着拦在前方的大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夏王我无意与你交恶,此番只是为了助唐皇覆灭暴隋,贵军可否让开一条道路?” 身披甲胄的盖苏文看着拦在前方的夏军,言语上倒是显得客气了不少。 “呸,区区夷狄之辈,竟也敢来犯我中原!” 在军容整备的夏军阵前,一名肤色黝黑高大的汉子则手持长枪,骑在马背破口大骂道。 而在他的身后的华盖下,则多出了一名衣着朴素好似老农般打扮的身影。 “夏王你这又是何苦,我部与唐皇合兵替你诛灭暴隋岂不美哉?” 皱着眉强忍下了夏将的叫骂,盖苏文此刻则略带不解看向了华盖下的身影。 “我劝将军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今日有窦建德在,将军一兵一卒都踏步进中原一步!” 华盖下打扮好似老农的朴素中年男子,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其说话则是铿锵有力,听他言语,盖苏文也是不禁感叹。 “看来今日只得和夏王为敌了!” 盖苏文暗叹一声,远远打量着华盖下的身影,心中则是有了一丝惋惜。 “还请先生出手!” 随后就见他面带恭敬,起身下马亲自拜向了身后,儿原本随他而来的五千精骑也同样纷纷下马让出一条大道。 伴随着一声轻叹响起,很快众人视野中便多出一名白衣身影。 “生命如此宝贵,为何有人总是不珍稀呢!” 很快,他的身影便映入众人眼帘。 而目睹了白衣身影的阵容,在场众人却是无人敢高声喧哗。 因为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明明脸孔异于常人般的狭长,上面的五官更像是全挤在一起似得,令他额头倍显凸出,下颔外兜得仿似累赘,弯曲曲折的鼻梁不合比例的高耸巨大,也凸显出他的双目和嘴巴更显细小! 单以外表而言,他这般长相实在过于丑陋不堪,和他比起来就算是平日在酒肆中令人生厌的粗恶汉子也会变得可爱起来。 可就是这张脸,却配合他一股遗世独立,宁静安详,超然于物外的气质,立即让人忽略了他外貌上的缺陷。 “全军听令,保护夏王!” 华盖前的黝黑汉子似乎从男子独特的气质上认出他的身份,话语刚落,便提枪护在前方。 不怪乎他这般谨慎,却属实是白衣身影的来历过于惊人。 当初隋炀帝三征高丽的失利,就是与此人脱不开关系,多次与阵前斩杀隋室大将,如今又忽然出现在了刘黑闼眼前,如何不让他心中大惊呢! 若是旁日遇到这般好似神明的对手,刘黑闼早就望风而逃,可今日却有夏王在身后,这让曾经受到夏王知遇之恩的刘黑闼无法退却。 而在夏王麾下其间,刘黑闼曾见夏王夫妇自奉甚俭,每获资财多分与将士,与民又劝农桑,使得其境下短短数年间就摆脱饥荒。 就连这次李唐遣使相劝一同夹击隋室也被其亲口拒绝,只因不愿与异族合谋屠杀汉人,而今日亦是如此,听闻高丽遣军路过境内,他便亲自率军前来阻拦。 只是寻常士兵如何应付得了好比天上日月的宗师高手呢,奈何心有死志也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短短数息时间,就有无数士卒倒下剑下。 况且每当白衣身影踏出一步,高丽的五千精骑也从四面八方来攻,片刻间就让夏军阵脚大乱。 为此,望着远处愈发逼近的白衣身影,刘黑闼则一咬牙,回首拜道:“请恕末将失礼!” 话落刚落,便以眼神示意左右将夏王强行带了下去。 而刘黑闼自己这时候却披甲上阵,亲持长枪率军反而朝着阵中的白衣身影冲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武阳郡外,刘黑闼魁梧身躯轰然倒地,可是纵然如此,他亦不肯后退半步。 看着面前如此忠心耿耿的悍将,一身白衣的奇异男子也不禁感叹,只是这般景象,又让他回忆当年于阵中斩杀隋将的一幕。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暴隋失去民意,中原却还有人秉持大义,实在令他惊叹。 “先生,末将无能,让夏王走脱了!” 一旁身披甲胄的盖苏文则刚收到派出去轻骑的回信,连忙过来汇报。 “不用管夏王了,遣军直接南下!” 一身白衣的奇异男子抬起头望向了洛阳的方向,轻叹一声后便直接开口。 他此次来中原,本就是为高丽争取此后百年的国运而来,固然不愿此时在此拖延时间。 …… 数日后,位于东都洛阳城的国师府中,一身青袍的徐子骧则刚收到了窦建德遣军阻挡盖苏文不敌,而被大败的消息。 据相传其中有“弈剑大师”傅采林的影子,为此引得天下反隋势力士气大震! “先生,根据探子来报,一直久居草原未曾南下的“武尊”毕玄相传于半月前就已动身,如今恐怕早已出现在了中原!” 说道这儿,单婉晶抬起头看着青袍身影,语气中明显存有担忧! 这一次不仅仅是慈航静斋的势力了,就连久居西域的吐谷浑也因为其王子之死,由其老王亲自率军前来中原报仇。 再加上李阀与高丽,不久后东都洛阳恐要面对大军合围的局面,而且不仅如此,就连被分别被突厥和高丽国民视为神明的“武尊”毕玄,以及“弈剑大师”傅采林也相传都已来到了中原。 两位宗师高手齐聚洛阳,到时候此战的凶险,恐怕还要超过洛水一战! 一想到这儿,单婉晶心中就不免担忧。 “哦,毕玄也来了吗?” 然而和婉晶的担忧有所不同,徐子骧听到这里则只是眸子精光闪动,言语中反而流露出一丝兴趣。 “这样也好,起码省去我日后千里迢迢寻找他们的麻烦!” 放下手中刚传来的书信,徐子骧语气则洋溢出一股明显的自信。 以他今时今日的武功境界,放眼天下能够做他对手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散人”宁道奇败于他手中,如今正与天师教中参透“黄天大法”,“邪王”石之轩以及魔门一众高手恐怕这时候也因“道心种魔大法”无心其他,自然不会在此时露面。 所以天下间能够与徐子骧交手的人,也只剩下数人而已,其中宋缺因为宋师道的关系,二人也不可能真正生死相搏。 故而最后也只剩下同为三大宗师的“武尊”毕玄,和高丽的“弈剑大师”傅采林,作为异族中被人们视作神明的化身,纵然他们二人不来中原,徐子骧日后也要去上门拜访! 而今日他们二人亲赴中原,自然省去了徐子骧日后的麻烦! 只是今日这般盛会,若只有他一人前来领略就过于可惜了! “婉晶,替我手书一封邀请天下同道前来洛阳一聚,共观我与两大宗师一战!” 想到这儿,徐子骧眸中神光大盛,微微一笑看向了身旁的少女。 “先生……” 闻言,单婉晶略显意外,刚刚提起笔的右手也不免一颤。 “不必为我担心,待到此战过后,中原百姓便再无外敌入侵困扰,如此方能迎来盛世降临!” 明白单婉晶是为他而担忧,徐子骧随后则以少有温和语气安慰道。 就算是他一块木头,到了如今,他已明白了少女的心思。, 只是他于此方世界好似过客一般,不知何时就会离去,为此徐子骧这才自始至终一直佯装不知而已。 “师道也该北上了吧?” 安慰完少女后,徐子骧又抬起头望向了南方。 当初和宋缺磨刀堂一别后,久未归家的宋师道便被他留了下来,以解归乡之情。 如今三面来敌,气势汹汹,自然也该到了宋缺履承诺的时候。 想到这儿,徐子骧心中轻轻一叹。 …… 远在岭南的宋阀,此刻则有了新的动静。 蛰伏了已有二十多年的宋阀精锐,则由“天刀”宋缺亲自带队出兵岭南,天下形势一朝间,又有了新的变化。 而同时沿途隋军皆对此视而不见,反而助其出关,至于江都城中的杨广则和韦怜香一同登上了五牙大舰,携百艘巨舰沿江顺流而上。 其巨舰浩浩荡荡,就连江面也被一时遮挡住了! 半月后,吐谷浑伏允的王旗,则和秦王李世民,以及盖苏文的将旗同时出现在了东都洛阳城外。 “王儿,且看为父替你报仇!” 吐谷浑阵前,一名头发斑白,双目明显射出浓烈杀机的身影隔着好远眺望着面前高达数十丈的洛阳城墙。 他已年老,族中好似雄鹰一般伏骞自然成为了他野心的寄托。 可惜被他寄托了未来的雄鹰,却在洛阳城中被人折断翅膀,就连遗骸也是被佛门中人运回,这让伏允如何不恨呢! 故而这才和李唐高丽一同合谋,前来复仇! 与此同时,李唐军中,身披甲胄的秦王李世民则是和师妃暄遥望着面前的洛阳,眼中不禁流露出复杂之色。 事已至此,这般大势也不会以他们二人意志停止了! 只是可惜,无论此战胜于负,这洛阳城中的百姓都要殃及池鱼遭受灭顶之灾!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惊世之战 隋大业十五年,东都洛阳城被吐谷浑,李唐,以及高丽三方联军围困的消息瞬间就引动了整个天下。 由于皇泰主杨桐还未正式及冠的缘故,故而大隋年号仍然沿用杨广之时,而距离他刚刚继位不到两年时间内,东都洛阳城又再一次遭受敌人围困。 而这一次联军声势之大,远胜瓦岗寨义军之时。 洛水北岸的偃师城则由独孤阀当今的阀主独孤峰亲自率军镇守,偃师城环山环水,大河之南则是,嵩高、少室等诸山之北,上游是洛阳,下游百里处为虎牢,乃是翼护洛阳的战略要塞。 若偃师失陷,会直接动摇洛阳的安稳,更会彻底将洛阳转变为一处孤城,为此若偃师必不能丢。 而为了守住若偃师,早已沦为一条船上乘客的独孤阀也近乎族内高手全出,不仅是身为阀主的独孤峰亲自来自镇守,就连族内辈分最高的尤楚红也是来此助战,为得正是彻底让若偃师城守备万无一失。 不过此次合围洛阳敌人兵锋之胜,却是出乎于独孤阀的意料,短短半日间的功夫,偃师城内守军就已死伤了两成左右。 还未等城内的独孤峰等人喘息多久,来自于李唐的营帐中却再次传来吹奏猛攻的号角声,不一会儿偃师城外就有大片乌压压的士卒们推着撞车,架着云梯开始攻城。 “务必死守住城墙!” 独孤峰披着甲身先士卒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密密麻麻额身影,连忙高声提醒起了身旁众将。 如今双方声势,可是敌壮我弱,若是被人趁势冲上城墙,并成功占据一角,不出多时整座城池都有可能失守。 为了阻止城下唐军架起云梯,城上的守军可谓解数全出,檑木滚石从天而降,不行被砸到的唐军士卒无不变成一滩肉泥。 可即便如此,仍有不少唐军冒着生死成功将云梯架在城墙上。 滚烫的金水洒下去,大片刚刚爬在半途中的唐军纷纷惨叫一声,有的人捂着眼睛摔了下去,而有的人则是被浇了个透心凉,暴露在外的皮肤遇到滚烫金水早已变得糜烂不堪,直接就疯狂从云梯上跳了下去。 然而随着城下尸体的堆积,还是有唐军成功冲上了城池。 只是少量的唐军士卒根本扭转不了局势,反而被亲自镇守在城墙的上的独孤阀一众高手给轻松解决。 唐军营寨中,秦王李世民亲自目睹到这一幕,不由得缓缓皱起了眉头。 三家势力合力围困东都洛阳,本就是要打着早日攻克洛阳的打算,不然若是拖下去,军粮补给是一个问题。 更为可怕则是久攻不下,反倒是会被源源不断的隋军围困,为此李世民这才不惜将士身死,企图早日强攻下偃师城。 一旦攻下偃师城,才有可能真正将洛阳变成一座孤城,不然一旦援军来袭,反而很会就能与城中隋军里应外合。 “殿下,城上有独孤阀一众高手镇守,寻常士卒即便攻上城头也稳不住根脚!” 而这时在李世民身后的天策府众人中,则有一名身形魁梧的男子则也看出了目前的困境道。 “殿下,不如由我率兵冲阵吧!” 早就在城下等了许久的黝黑壮汉手持一条钢鞭,自动请战道。 “若是敬德的话……” 闻言,李世民回头打量了一下身后魁梧粗壮的身影,尉迟敬德乃是近日才归附他不久的高手,手中一条钢鞭则在此前只是输给有着“鞭王”之称的王薄手中一招而已。 若是由他出战的话,的确是最合适不过了! 可就在这时,忽然却有一个陌生的声音的响起。 “我在殿下麾下效力多日,却未建一功,不如由我助尉迟将军一臂之力!” 中军帐中一名身材修长的文士缓步走出,正是他主动开口想要助力。 “有宇文先生出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李世民双目一动,很快就认出了面前的文士正是宇文阀的阀主宇文伤,一年前由于宇文化及谋反不成,宇文阀内四大高手几乎损失殆尽,如今宇文阀也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坐镇。 当初李阀能顺利在关中起事成功,也是多亏了他亲自出手。 “我也愿出战!” 有了尉迟敬德和宇文伤二人做出表率,很快帐中又有数名投入天策府众的高手站出来表示愿意效力。 “好,有诸位出手相助,何愁攻不破这弹丸小城!” 眼见一时间涌现出多名身影,李世民也是不禁面带喜色。 …… 有了尉迟敬德与宇文伤等人的出手,冲到城头上的唐军果然站稳了脚,而这一幕则让独孤峰眸中寒光闪动。 “宇文伤,你竟还敢自投罗网!” 当初承宇文伤偷袭出手,他这才身受重伤,被迫连夜撤出的大兴城,一想到这里,独孤峰就恨得牙痒。 暴喝一声,独孤峰身形如龙出渊飞出,手中长剑则是同时疾刺出数剑,快若疾风莫不为过。 “阀主好大的火气!” 然而对于独孤峰来势汹汹的一剑,宇文伤则是轻描淡写地躲过,同时两指捏在了剑脊上,只是瞬间独孤峰就感到寒气逼人。 “不好!” 眼见独孤峰与宇文伤交上了手,心知宇文伤之能的尤楚红自然不免担心起了独孤峰,为此连忙不惜耗费真气,手中龙头杖好似狂风一般扫过人群,隔着数丈外都能感受到其凌厉气劲。 “我们又见面了,尤老太太!” 而就在尤楚红逼退一众唐军,想要驰援独孤峰时,一名身穿白衣手持金盾的身影则拦在了前面。 “长叔谋!” 一眼就认出眼前身影白衣身影的来历,尤楚红心中则是不免暗暗叫苦。 当初洛河一战,铁勒“飞鹰”曲傲想率众趁乱偷袭国师不成,反倒是自己身陨,而曲傲的弟子长叔谋等人则由于被她和风儿两人拦了下来,反而因祸得福活了下来。 今日有他拦在面前,想必自然是不会放行了! …… 眼见唐军久攻不下,吐谷浑王旗下伏允则眉头紧锁,为复仇王儿伏骞之死而特地起兵前来的他,自然无法忍受仇敌近在眼前而寸步难前的局面。 “传令下去……” 可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声幽幽轻叹却在众人耳中响起,原来不知何时偃师城上空竟然多出一道青袍身影。 “先生!” 站在洛阳城楼上的单婉晶,目睹偃师城遭到唐军围攻落入下风时,本欲遣城中精锐前去救援。 可是没有想到,被三方势力视为眼中钉的徐先生竟然主动现身。 “宇文伤,长叔谋,没想到你们两个蠢虫竟然还敢前来送死!” 目光居高临下,一身青袍的道人缓抬双手指向了二人。 “不好!” 看到青袍道人指向他们的食指,二人心中则同时闪过莫大危机,好似这食指危及到二人性命一般,同时闪身逃遁。 纵然二人在逃遁中已经爆发出了全部潜能,可面对青袍道人隔空的简单一指,已经逃出十丈之外的二人同时身形一僵。 感受到刺骨寒意袭身,一身白衣的长叔谋则将手中金盾拍出,企图以此来为他争取时间,而功力更为身后的宇文伤则双掌齐出,修炼多年冰玄劲破空而出,以此来对抗近在咫尺的炙热指力。 然而纵然二人解数尽出,却还是延缓不了死亡逼近!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长叔谋连着三尺外的金盾一同化作冰晶从空中跌落,至于一旁的宇文伤则是依靠深厚的冰玄劲多坚持半息时间,随后也在半空中自燃起来。 只是片刻功夫,他就化作一个火人跌落下来。 只听其痛苦哀嚎不断,直至过去许久这才咽气。 目睹着二人身死,李世民与天策府众将无不变色,其中更是有人心中隐隐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长叔谋先不说,毕竟是一个小辈而已! 可宇文伤却不是普通人,就算宇文阀早已败落,可其家传的冰玄劲众人也曾领教过,自认自己顶多也不过和这位宇文伤在伯仲之间。 然而就是这样一名昔年名震江湖的高手,却在这位国师手中死得如同拍苍蝇般简单! 如何不让人胆惊心颤呢! “来了!” 唐军营中,刚接替死去了空净念禅宗主持之位的了结大师,此刻则是若有所感的抬起头。 闻言,一旁的师妃暄也是同时抬头。 洛水一战已经让佛门损失惨重,为此这一战慈航静斋与佛门也只是隐于幕后,当做暗手。 毕竟这次被他们引为强援的人,可都是心高气高之辈,若是贸然插手反而会引起大怒! 伴随着其声响起,已经变得寂静无声的战场,却忽然传来了一阵狂傲笑声。 “好一个以指杀人,本以为天下间只有我的炎阳大法有此神效,没想到今日却在国师这里长了见识!” 伴随着狂傲笑声,战场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名肤色古铜,身形高大,手持长矛,好似神魔般的身影。 与此同时,高丽军中,“五霸刀”盖苏文则恭敬跟着一名负剑白衣身影,遥遥看向了洛阳城下引动天地气机的二人。 PS:下个副本,还没决定好…… 如果是风云的话,我想搞个双向门,不然老徐老是一个装13也太累了! 大家觉得呢?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武尊毕玄 眺望着洛阳城下引动天地气机的二人,白衣身影此刻却只是远远负剑而立,并不愿出手破坏二人公平一战的机会! 武功修炼到了他们三人这般境界,所追求的自然不是所谓权力名誉,而是自身超脱世间的一丝契机! 只是可惜即便强如三大宗师之流,却仍是有难言之隐! “散人”宁道奇看似是三人中最无拘无束保留有童趣之人,其实则是故作洒落,明明身在局中,却仍是佯装超脱之状! “武尊”毕玄与“弈剑大师”二人,则是自身命运则是与突厥高丽国运捆绑在一起,故而也做不到真正超脱! “师公!” 听闻傅采林亲至,寇仲徐子陵二人也随着傅君婥来到了高丽营中,看着负剑而立的白衣身影,二人不禁出声。 只是这时,傅君婥则出手按在了二人肩膀之上,以眼神示意二人噤声。 知晓师尊脾气的她,自然清楚这是傅采林全神贯注对敌的习惯! 不过看到这儿,纵然是她心中也不免诞生了一种奇怪感觉,自从她记事起极少见到师尊这般认真的模样,就算是当初昏君杨广三征高丽之时,师尊也未曾像今日这般认真过! 同时在唐军营中,拓跋玉和淳于薇二人则是远观着洛阳城下那个好似魔神般的男子不禁面露崇敬之色。 “你倒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徐子骧的身影缓缓从天上落下,双眼打量着前方自身气息毫不遮掩的神魔男子,语气中则是终于有了一丝期待。 修炼大明尊教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后,徐子骧自身精神早已浑然一体,此时毕玄引动天地气机的变化,也被他察觉到了! 感到这般有趣之对手,徐子骧眸中神光也是大盛。 “有趣!有趣!实在有趣!” 毕玄右手紧握长矛,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着面前的青袍道人,可随即却是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武尊”毕玄人如其名,一生中有大半时间都处于征战之中,也是正是因此才让其名响彻草原,进而传到中原。 如今徐子骧自身气机浑然一体,纵然他费劲心思探查却还是一无所获,惊喜之下,自然是为之兴奋。 喜得自然是面前道人并非浪得虚名,而惊得则是他这一身修为好似无底深渊一般无所探查! 当年他与宁道奇一战,由于宁道奇天性使然,不愿出手伤人,为此二人一战中毕玄顿时自感束手束脚,不得尽兴! 但心中却也不得不佩服宁道奇所创的“散手八式”,而今一别数十载后,他却从草原上得知了“散人”宁道奇败于他人手中的消息。 为此,毕玄心中顿时就产生了莫大战意! 而后没过多久,草原上又来慈航静斋与李阀的说客,随后的故事便是如此了。 二人看似只是简单言语交锋,可其中所蕴含的战意,却是所有人都能看出的。 而远在唐军大营中的师妃暄等人,以及城中的尤楚红等人此刻也是不愿眨眼,唯恐因此错过了二人交手! 眼见气机交锋中无法占据上风后,毕玄则是眸中奇光大盛,顿时握紧了手中长矛,缓缓向前踏出半步。 他平生有三大事,其中为一得意是创出了炎阳大法,为二遗憾的是大弟子颜回风因为追踪跋锋寒,而死于沙暴之中。 其三之事,则是希望突厥永远强大! 而随他走到了如今,突厥国运则如烈日烘烤,无论草原还是中土,皆无对手! 只是天象如此,烈日已是尽头,下一步自然是黄昏! 为此他这才在大弟子死在跋锋寒手中,命令他人追杀不休,为得正是提前替突厥剪除威胁。 而中原内乱,颉利可汗支持李阀梁师都等人,他也是认可其发展! 因为人力总有尽时,强大如他也会如同天上太阳一般终有落日之时,为此在其尚在人间之时,总要多为突厥日后考虑! 而今却在遇到面前的青袍道人,毕玄心中却是欣喜若狂,苍天终究待他不薄,在他自身将要衰退之前,竟能遇到这般对手! 苍天如此待他,自然是何其有幸! 隐约间,毕玄心有所感,今日此战若能得胜,被困顿数十载的他必然能踏出最后一步! 想到这儿,毕玄心中战意更是勃发! 顿时周遭空间便变得灼热沸腾起来,每随着毕玄踏出一步,其中热度却在不断攀升,很快二人周遭脚下的草木都被蒸发了水分而变得干枯下来。 可在此时,徐子骧眸却仍是毫无变化。 任他热度攀升,却还是止步于周身三丈之外。 在他周身三丈之内,花草树木仍是不受影响,就连鸟儿也仍是不受影响在其巢中哺育幼鸟! “嗯,这便是国师当日洛水一战抵挡散手八式的奇功吗?” 毕玄浑身却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慑人气势,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的光泽,此刻他那充满妖异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里,则顿时战意燃烧! “当日与宁道兄一战,此功未能大成,而今日则是功成,不如由阁下亲手试试能够破我这天罡元气罩吗?” 眺望着面前好似神魔般的身影,徐子骧则仍是面色如常道。 相较于当初洛水一战,徐子骧一身功法终得融会贯通,有太玄经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妙用在手,这与当初洛水一战时已有天壤之别。 “原来如此!” 闻言,毕玄眸中战意燃烧,既然对手相邀,以毕玄的性格自然不会拒绝。 故而他那好似神魔般伟岸的身影又是继续向前,看到毕玄这般自信,远在唐军阵中的师妃暄则是面色凝重。 当日洛水一战,她亦是在旁,可惜碍于修为有限,只是被其余殃及,就已是十分艰难了! 而今日眼见毕玄这般自信,竟要亲自去尝试感受,她自然是有所担忧! 当日宁道奇都败在此人手中,若是毕玄仍是这般自大,落败也未必是没有可能! 不过好在今日洛阳城下,并非只有“武尊”毕玄一人,想到这儿,师妃暄便望向了远处的高丽营中。 “天罡元气罩”顾名思义自然是一门专攻防御的武功,借由太玄经连同周身百枚窍穴的妙用,以及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精神锻造之力,再借由与宁道奇一战,徐子骧这才创出了这门旷古绝今的绝技! 当初天龙之时,扫地僧以一人之力所铸成的三尺气墙,就能让乔峰慕容博二人铩羽而归,如今徐子骧周身百枚窍穴连同一处,自成天地下形成的神功自然是要以当世闻名于世的三大宗师来试其锋芒了! 百丈内,好似神魔般的毕玄身影如常! 五十丈内,毕玄亦是如此,然而当他刚走到徐子骧周身三十丈内时,此番天地却忽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股莫大的压力忽然从天而降,饶是以毕玄身形之伟岸也是为之变色,因为在其敏感感官中分别探查出了这是面前身影仅凭自身一人之力所铸成的小天地。 若是寻常高手,遇到这般异象,自然是会尽早抽身而退! 而毕玄却是冷冽一笑,仍是执意向前。 一步,两步,十步,每前进一步所受到的压力和前一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只是这般仍奈何不了他毕玄! 就这般在众人注视下,好似神魔般的男子就这样走到了徐子骧周身十丈之内。 看到这儿,众人无不屏息凝神,当初徐子骧此功未大成前,净念禅院的了空止步于两丈前爆体而亡,“飞鹰”曲傲依靠凝真九变也仍是止步于一丈之前。 身为宗师之流,毕玄自然能够探查出前方之凶险远胜之前,心知这才是涉及生死相搏后,毕玄忽然仰天大一声,顿时就持矛踏进这番小天地中。 若是说此前只不过是徐子骧自身勾通一处形成小天地产生的威压,而在这十丈之内却是真正的内有乾坤! 所谓“天罡元气罩”,并非是金钟罩与铁布衫之流能够比拟的,先不提徐子骧真元外泄之下,其中空气粘稠如水,任何人踏入其中都遭受成倍压力。 若要伤敌其中消耗成倍,纵然强如三大宗师之流在其中如若久战,胜算也是惨淡! 唯有孤注一掷,将所有功力汇聚于一点,才有可能破开此境! 感受到空气中粘稠如水的真元压制,毕玄不由得眸中奇光大盛,这般御敌手段他可是闻所未闻,简直是让他大开眼界! 当然其中的凶险,毕玄也是知晓! 可是与宁道奇不同,毕玄的骄傲不容许他有所退缩,纵然明知前方凶险异常,他却执意向前。 在三丈内毕玄好似神魔的身影脚步已经变慢,可其仍没有半点迟疑,继续向前,每每踏出一步,都在原地留下一个深约半寸的脚印。 这让远处旁观的一众高手无不咂舌惊叹,以他们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其中威压早已超过当初洛水一战,而毕玄脚步虽缓,可其身影仍是不受阻挡! 难道今日这位来自于大草原上的神魔真会成功斩杀此人吗? 想及此处,在场反隋一阵中的众人无不心动! 不过毕玄与徐子骧二人的交手,却并非如在场人想象那般简单,三丈内脚步减缓,二丈内强大如毕玄持矛的右手不住颤抖。 终于一丈内,毕玄身影踏了进去! 感受此番小天地给他带来莫大的压力,毕玄结成发髻的乌黑长发顿时飘散开来,俊伟古俏的容颜有如青铜铸出来无半点瑕疵的人像,此刻居然咧嘴笑了。 随后就见其雄伟身姿忽然抬手,持矛的古铜手臂闪烁出炫目光泽! “阿古施华亚!” 高呼中念出昔日陪伴在手中长矛的名字后,毕玄手中的长矛忽得刺出! “轰!” 二人气机碰撞之下,顿时引起一阵惊天巨响,好似天地都变了颜色一般,顿时头顶云层也忽然散开,露出一个炙热无比红色火球。 “阿古施华亚!” 同时远在唐军阵中突厥人则是激动如斯,好似亲眼目睹了神明将士一般,至于拓跋玉等人亦是难以控制自身情绪。 而独自站在营外的跋锋寒,则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禁握紧手中刀剑。 这般好似神魔之威的一矛,他根本挡不住,也躲不开! 如若是他今日面对此矛,恐怕败局早已奠定了! 不过徐子骧又是何等人也,在隋军中宛若神明的目光下,一身青袍身影徐子骧仍是安然无恙,毕玄看似具有神魔之威的一矛仍是止步于表,未能给他造成任何伤害! 但作为交手的二人,却是明白其中凶险! “阁下的确无愧于“武尊”之名,没想到我这天罡元气罩刚创出就被破掉了!” 徐子骧看着近在咫尺的毕玄,此刻则是略带遗憾地摇起了头。 毕玄无愧于草原上的王者之名,自此功大成以来,他还是第一个凭借自身实力破除的人! “国师应该不止这些手段吧,因为若只是如此的话,就太让人失望了!” 毕玄用他那充满妖异魅力的双眼打量着面前的青袍道人,明显从中让人感到其愈战愈勇,并不满足的心态。 经此一战,毕玄自身气息却是越攀越高,就算是此前一矛消耗颇大,却还是有所值得! PS:关于双开门的问题,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借由风云,将此前世界和主角有交集的人引过去! 另外布袋戏我只看过一点点,就算临时恶补也恐怕跟不上了,所以可能满足大家期待! 还有如果要追布袋戏,从哪里开始? 以前看过一点,但被闽南语的开白给劝退了几次……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当世第一(上) “我七岁起开始习武,到三十岁出头武功才堪堪大成,其中拳脚指掌无所不通,剑法亦可当做当世一流水准,而到今日才得以将一身所学汇聚成两门神功,其一便是这天罡元气罩……” 在宛若神魔的毕玄面前,徐子骧仍是淡然无比,反而在重新提起昔日之事时目光中多出一丝怀念。 “而其二则是分神指!” 稍作停顿后,徐子骧这才提起了当日洛水一战击败“散人”宁道奇的神功。 “哦,便是当日击败宁道奇的武功吗?” 毕玄眸子燃烧着浓浓战意,看似此刻早已是迫不及待起来了。 “阁下可要小心了,因为接下来不仅分高下也分生死!” 看着眼中满是渴求战意的神魔男子,徐子骧的语气在此时也变得冰冷起来。 “哈哈,我毕玄纵横草原一生只为求一敌手,但可惜所遇之人皆是懦弱无能之辈,今日有幸遇到国师这般对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被徐子骧这番简单而直白的话彻底激起心中磅礴战意,毕玄哈哈大笑一声后道。 比起边荒时代的绝代剑身燕飞以及一代天师孙恩等人,宁道奇等人则是少了几分运气,缺少了像“大活米勒”竺法庆,以及“北霸枪”慕容垂这般对手。 更不提当初天下还有一代魔师墨夷明这般奇男子,就连日后成功破碎虚空的向雨田,也是其弟子。 而“丹王”安世清,以及“魔君”慕清流也是当世无论是才情天赋,都处于当世一流的人物,后世“邪王”石之轩能够身兼补天阁以及花间派两家绝技,也是多亏了这名魔君的功劳! 在此等人杰共出的大世之下,燕飞孙恩二人才能有幸破碎虚空! 故而毕玄今日遇到了徐子骧,哪怕明知二人生死相搏必会有一人陨落也逃不出寻求一对手的心中渴望! “矛来!” 好似神魔一般的毕玄忽然冷喝一声,手中的月狼矛顿时散发出炙热气劲,紧接着周遭的空气也再次变得灼热沸腾起来。 心知今日所遇敌手,绝非是曲傲这般懦弱之辈,故而毕玄直接将炎阳大法催生到极限,在这一刻就连喧闹的风儿也灼热气劲隔空吹散了。 二人交战之地的百余丈外,则有冒死上前观战的各派高手顿时感到滚滚热浪袭来,一时间连双眼都睁不开了。 “好强!” 高丽营中,寇仲和徐子陵二人有些目瞪口呆看着远处的两尊身影,此刻的二人能够睁大双眼观战,也是全靠了身前浑身散发出奇异气息的身影所为。 若非是他,仅凭二人目前的功力也只得像旁人一般,暂且闭眼免遭殃及。 “炎阳大法的确名不虚传!” 一身青袍徐子骧面对周遭灼热沸腾的空气,却仍是淡而处之,仿佛不受其影响一般。 “孤阴不长,孤阳不生,可惜阁下炎阳大法只兼阳刚而少了阴柔,今日必败于我手!” 称赞过后,徐子骧则仍是摇起了头,随后衣决一动露出了两枚修长而白皙的手指。 只是轻轻向前点去,一股随之而来的莫大压力就让毕玄忽然变色,凭此已心知眼前道人乃是自己平生所遇的前所未有大敌。 “好,就让我领教一下国师的身兼阴阳的指法!” 可是纵然感受一股天大危机降临,毕玄仍是大笑一声,仍是抬手刺出一矛! 看似简单至极的一击,却是蕴含了毕玄毕生之功,而在众人眼中,毕玄手中重达九十九斤月狼矛则通体燃起火光,远远看去,就好似天神下凡一般。 “师尊!” 早已来到了二人交手一里之外的拓跋玉等人此刻看到这儿,则顿时是泪流满面。 作为毕玄膝下的二弟子,拓跋玉很清楚自己这位好似神魔般师父的追求,只是为了简单追求一个能够酣畅淋漓的对手而已。 而今日所观,师父自然是满足了这个愿望,就连被困多年的瓶颈此刻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分神指!” 然而面对毕玄这好似神魔的一击,徐子骧则只是轻叹一声,随后就见白皙手指隔空与毕玄附灼火焰的一矛碰在一处。 “嘭”的一声响起,随着二人功力相碰,以二人周身十丈内为原点,竟然刮起了大风来,更令人众人吃惊的则是天边的云层也忽然变黑了下来。 天塌了! 诧异之下,竟然给了人一种天塌了的错觉! “轰隆隆!” 不过当众人回过神来,则能明显察觉到其中云层有电光闪烁。 “这怎么可能,二人交手居然引动了天象?” 作为早年反隋义军之一的“知世郎”王薄带着长白派一众高手,远观着忽然电闪雷鸣的头顶,则是不禁仓皇变色。 而作为引动天象变化的二人,此刻的毕玄则是面色涨红,任他将炎阳大法催生到极致,滔天的灼热气浪则仍是被徐子骧指尖传来的彻骨寒意抵消。 在旁人眼中,二人是看似相斗了片刻,可其中之凶险则是难以言表。 顷刻间的功夫,毕玄手中附着灼热火焰的长矛则已有三分之一被冰霜覆盖! “君婥,如若有变,弈剑之道日后就要靠你传递下去了!” 远处观察到这一幕后,一直未曾出手的白衣身影则是轻叹一声后,回过头来仔细打量了身后的傅君婥一眼后,忽然身影一动决然向前。 “师尊!” 以傅君婥的眼力自然无法捕捉到远在数里交手的细节,故而这时候的她根本不明白傅采林这句话的深意。 只有一旁的盖苏文听到这儿,则是微微变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阿古施华亚!” 眼见整个月狼矛就要被冰霜侵蚀覆盖之时,毕玄则是仰天高呼一声突厥语,随后就见其面露决绝,好似神魔般的身影此刻更是透露出漫天战意! 原本已被寒霜侵蚀快要侵蚀到尽头的月狼矛,则是忽然燃起一股灼热火光,顿时就将长矛上的侵蚀冰霜一扫而空。 “好一个炎阳大法,竟能另辟蹊径,做到这般生生不息!” 本以为就要这般结束的徐子骧眸中闪烁出滔天神光,顿时周身气势又有了变化。 只听“咔嚓”一声,陪伴毕玄于草原征战一生的月狼矛顿时多出了丝丝裂痕,原来单徐子骧分神指的一脉之力,这月狼矛本就是抵达极限了。 而随着分身指阴阳之力尽出,这随毕玄征战冲锋陷阵纵横草原无敌手的搭档也已到了尽头。 眼见矛碎,毕玄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可其仍是不愿后退半步。 “师尊!” 远处观战的拓跋玉以及其他远道而来的突厥高手则是惊呼起来。 可对此,徐子骧则是轻轻皱眉,白皙手指则仍未有半分留情,看似轻轻一指点在毕玄手臂! 则是瞬间让这个好似神魔男子如同雷触,周身一阵颤动,竟然在众人注视下少见的停住了身形。 而就在这时,一把长剑却忽然横空出世,未卜先知似得算到徐子骧的后招,一剑直取徐子骧中路命门。 面对这把算到他后路的长剑,仓促间徐子骧左手凝掌拍出。 可仍被其轻松破开掌力,直逼徐子骧额头印堂。 “先生……” 远处观战的单婉晶注意到这一幕,则是瞬间花容失色。 这般宗师之境的交手,她纵然有心上去助力,可也赶不及了! 可就在这时,一枚绣花针却是撞在了长剑刺出的必经之路上,只听铛的一声响起,绣花针直接化作粉末,而持剑之人的手也是微微一颤。 凭此机会,徐子骧则是成功躲过一劫。 “可惜!” 来人轻叹一声。 这时旁观的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场中则又多出两名身影,其中一人身穿白衣,而另一人则是身穿红衣。 “杨广!” “傅采林!” 双方同时叫破对方的来历,顿时引得一片哗然。 竟然是傅采林,没想到这一次连他也来了中土! 独孤阀内一众高手无不变色,而唐军营中本就防备着隋军中有高手杀出师妃暄等人则也是微微变色。 二人对视一眼后,就见其身影同时一动。 “阿弥陀佛,贫僧了结特来领教葵花宝典威力!” 明白今日两大宗师围剿大隋国师乃是重中之重,此刻的刚继承净念禅院的了结和尚也顾不得以重欺寡了。 “好一个净念禅宗!好一个慈航静斋!” 看着打算缠住自己的了结和尚以及师妃暄,一袭红衣的杨广则是不怒反笑。 而此时一身白衣的傅采林则是无悲无喜,只是轻轻看了一眼给他这般惊喜的杨广后,就转身走到刚刚收到重创的毕玄身旁。 “无道昏君,今日我等愿助师仙子与了结大师一臂之力!” 与此同时,眼见两大宗师出手,自觉胜算在握的一众反隋高手这时候也同时闪身出来,并肩与师妃暄二人站在一起。 其中就有“知世郎”王薄,以及“飞鹰”曲傲的弟子长叔谋,和其他佛门白道一众高手,唯独此时却是少了“罗刹女”傅君婥以及双龙的影子。 “盖将军这是何意?” 看着拦在身前的盖苏文,傅君婥则是冷脸道。 “傅姑娘这是何苦,既然先生已经有言在先,傅姑娘还是遵从师命的话!” 披坚执锐,持刀在手的盖苏文此刻则是感叹道。 PS:吐槽一下,不说周六也要上班,周末为什么还要加班? 搞什么教育整顿,我也算是服了! 本来还想攒着明天爆发一下,又黄了! 下一周大概爆发还要看周末,只能这样,更新上班期间我尽量腾点时间,不过不敢保证! 妈个鸡!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当世第一(中) 目光落在傅君婥三人身上,一身金甲的盖苏文此刻则少有摇头道。 高丽能从昔日小小部族成长到今日这般幅员千里的大国,其中有多么凶险,身为军中宿将的盖苏文自然是最清楚不过。 若非国内有傅采林坐镇,恐怕早就亡于杨广的三次征讨之下。 当初杨广三征高丽时,盖苏文尚未及冠,而今他已成家,他甚至还记得当初在城楼之上,一袭白衣的傅采林面对隋军兵临城下时仍然是镇定自若。 而今日,他却与“武尊”毕玄联手时露出这般凝重表情,自然是让盖苏文有所警觉。 要知道这次先生可是为了高丽的未来,这才不辞万里从高丽辛苦跋涉道中原,就为了为高丽争夺此后百年的国运。 先生既然为此已将身死置之度外,那盖苏文就要必要为先生的道留下种子! 而这种子自然是傅君婥以及她身后的双龙二人,至于盖苏文自己则在亲眼目睹了那道人好似神魔的手段后,就彻底熄灭了原本跃跃欲试的心思。 他为人张狂不假,可毕竟并不痴傻,亲眼目睹了二人交手引动天象的场景后,就清楚自己此生根本无望突破。 绝望之下,盖苏文甚至觉得整个高丽国内也无人能够超脱出此种手段。 不过好在傅君婥当年中原一行,并非一无所获! 想到这儿,身披金甲的盖苏文目光则落在身后气质明显有所迥异的双龙身上,常人习武自然是越早越好,而这二人习武之时却还在一年之前。 当初修炼时骨骼经络已长成,若是换若任何一人就算天资横溢,此生成就也不过有限! 而这二人却好似是集天地气运而生,不仅天赋惊人不说,就连中原千年未曾有人勘破的长生诀居然也被二人修炼而成。 不仅如此,短短一年内的时间,二人的实力突飞猛进不说,就连常人由于习武太迟而难以精进的桎梏也被打破! 如此天赋,盖苏文焉能不服! “傅姑娘还是请回吧,如今的战场对于你们来说还是太早了些!” 右手紧握着一把入鞘的长刀,盖苏文叹息一声后便再次解释起来。 …… 随着白衣身影的加入,洛阳城下的战场再次有了变化。 “傅采林!” 一眼就认出了男子的身份,徐子骧语气中却是终于多出了一丝变化。 不久前白衣男子一剑的风采,徐子骧可是亲身领教过了,如今自然是有所感触。 “正好,域外两大宗师中我已领教了毕玄的炎阳大法,现在只剩下阁下的弈剑术了!” 盯着面前一袭白衣的奇异男子,徐子骧则不由得眸中神光大盛。 其实若要说起来傅采林的弈剑术和独孤九剑则有异曲同工之秒,不过独孤九剑讲究后发制人,而弈剑术则讲究先发制人! 当然二者之间也有区别,当年独孤求败纵横一世唯求一败而不可得,故而才能创出破尽万法的独孤九剑。 而傅采林则也是个奇人,自身武功集中途域外高丽三家武功之大成,自出枢机,故能与雄霸西域的“武尊”毕玄、中土的道家第一高手“散人”宁道奇并称当世三大宗师。 弈剑术讲究以人奕剑,以剑奕敌。 傅采林所创的将棋理融于剑术之中的超乎凡世的绝技。奕剑术讲究的是料敌机先,而这先决的条件则对于人的阅历的天赋要求极高,故而弈剑阁至今无人真正领悟这门感性之剑! “国师客气了,能连败散人与武尊二人,若要说起来应该我来请教才对!” 傅采林眸子一动,瞥过一旁脸色铁青的毕玄,这才悠然道。 生命如此可贵,可今日他却要与同名域外数十载的毕玄联手,说起来也是令人唏嘘不已! “也好,今日有关突厥高丽和中土的恩怨就要取决我三人手中,我若身死自然突厥与高丽便可争取百年国运,可若是我胜了,高丽突厥必定灭国!” 到了这时,徐子骧也不在掩盖自己的真正意图,眸中神光闪露,浑身气机也逐渐回升。 与毕玄之前一战,徐子骧看似占尽上风,但其实也有所损耗。 毕竟毕玄乃是闻名于世的三大宗师,纵然不敌于他,也是处于同一层次的对手! “既然国师想要求死,我也只能满足了!” 听闻徐子骧若胜突厥高丽必定灭国的言语后,一直好似旁观者的傅采林终于被逼出一丝杀意来。 傅采林的剑道,其实说起来倒不如乃是他的人生之道,故而其中充满了太多感性,外在的感觉是虚,心灵的感觉则是实。其精义正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去欣赏,品味。 而今徐子骧的言论,也让一直以来以旁观者角度领略世间美好的傅采林难以维持自身的超脱,换句话说,便是一直波澜不惊的心境难以维持下来! “剑来!” 眼见傅采林难以维持自身心境后,徐子骧轻笑一声后,右手便忽然虚空一握。 就见百丈之外的围观众人忽然剑鞘抖动,随后就见数十把长剑划过长空径直冲向了他,只是越接近他时,空中长剑就好似承受了莫大压力接连有数把长剑在空中断成数截。 直至到了他周身一丈内时,也只两把长剑能够成功抵达! “妃暄!” 了结和尚看着被气机引动而破空而去的色空剑,不由得面色微变。 大敌在前,静斋神剑却遭人隔空引动投敌到了徐子骧手中,这般变化,如何不让了结和尚心中一惊呢! “色空剑,倒是一把好剑!” 随手丢下了另一把剑身早已布满裂痕的长剑后,徐子骧的右手就缓缓握紧这把静斋的神剑。 今日之战,乃是徐子骧平生最为惊险一战,毕竟一人之身独自对战两名宗师高手,赤手空拳的话就未免过于自大了,故而这才利用擒龙功的手段隔空引动了周遭长剑。 “没想到你我二人还有联手对敌的一天!” 眼见徐子骧长剑在手后,一旁的傅采林则是悠悠长叹一声道,他那张奇异的大脸此刻也亦多出了一丝抉择。 “废话少说,先杀了此人再说!” 宛若神魔的毕玄眸中冒着怒火,这一次他那古铜色的身躯也变得通红起来,这便是炎阳大法催动到极限的表现。 此前徐子骧的一记分神指则是已让他经脉受损,若非傅采林及时出手,恐怕他早已陨落了! “师妃暄,当日先生饶你一命,没想到你们佛门这次竟然勾结外贼一同出手!” 一身绛衣的单婉晶眸子好似寒月一般,紧盯着面前早已剃光三千烦恼丝的清丽女尼,冷声道。 闻言,联合众人围攻杨广的师妃暄只得苦笑,双手合十并不言语。 “先用你性命为吾师坟前祭奠!” 白衣金盾的长叔谋紧盯着面前飘然的女子,不由得狠声道。 当日洛水一战,他亲眼目睹其师曲傲爆成血雾,今日正是为了报师仇前来,而东溟派小公主与那位国师的关系可是众多周知,既然如此他焉能放过! 至于一旁的王薄等人听到这儿,也是心中一动。 对于他们众人来说,今日一战不仅关乎于天下大局,更关乎到他们众人的生死,可是奈何徐子骧武功通神,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先行重创“武尊”毕玄! 如今两位大宗师同时联手,其中胜负也未必可料! 为了避免日后丧家之犬的结局,众人中同时都有了主意,高手交手自然要心无旁骛,若能以东溟派小公主的性命影响他的心神,为两大宗师出手争取时机也未尝不可! “一群蠢贼,何必对他们多做言语!” 同样红裙飘飘的杨广此刻则是阴冷说道,而这时候在他的背后,则也多出了一名阴冷人影。 此人正是韦怜香,今日一战关乎大局,选择了杨广的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峰儿,我们走!” 偃师城中的尤楚红眼见众人围困杨广等人,则是一咬牙对着身旁独孤阀高手吩咐道。 对于独孤阀来说,也深知今日一战的重要性,只可惜奈何武功低微帮不上那位国师大忙,如今所做也不过是尽人事而已。 不过好在此前,她已将阀内最具天赋的独孤凤留在了洛阳城内,今日一战就算她们具是陨落,日后独孤阀也会后继有人! …… 与此同时,洛阳城下的战场中,毕玄,傅采林,徐子骧三人各自占据一角遥遥对立。 长叹一声后,执剑在手的傅采林向前缓缓走出一步,毕玄有伤在身,故而这一战只能由他作为主攻。 这一点,毕玄也是极为清楚。 眼见傅采林缓步踏出后,周身气机也为之变化,他也不由得心中微惊! 他曾听闻傅采林所言“一切神通变化,悉自具足”为至理名言,他在武学上所踏出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探索人体这个潜力无穷的大宝。 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在人体宝库开发中,就算是他,也在窍穴开发中慢了傅采林一步! 眼见傅采林都有此威势,毕玄眸子烈火燃烧,好似神魔一般伟岸的身躯也随之向前。 纵然明白今日一战要以傅采林为主,可以毕玄的自傲焉肯认输,故而仍是执意向前。 此战纵然身死,也难以磨灭他那一颗勇往直前的求战之心! PS:应该还有一章!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当世第一(下) 傅采林手持长剑,缓步向前。 生命为何物,常叫人为之困扰! 当常人倘若能走到傅采林这一步时,自然是明白了傅采林心中的困扰! 倘若以天地为炉,人类自身也可看作一个宇宙,若能将自身无数窍穴打开,或许真能重现远古之时无缺的真人之境! 可傅采林仍是人,逃不脱凡人身躯的桎梏,故而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只是常年积累所开发的窍穴也随之打开,全数灌输进自身的勃发剑意中,此战事关家国,傅采林只得胜而不能输! 远在高丽大营中,盖苏文也似乎感知道了洛阳城下傅采林决然之心,暗叹一声,转过身再次对着仍然不肯回头的傅君婥说道。 “言尽于此,如若日后有缘,我再向傅姑娘设宴请罪吧!” 话落后,就见盖苏文转身离去。 而同时随他千里迢迢从高丽赶赴中原一众精兵开拔朝着洛阳城下行进,而作为相邻的吐谷浑亦是如此! 无论是盖苏文,还是吐谷浑王都明白今日一战的重要性,无论是两大宗师联手是否得手,他们二人也必须率兵围杀此人。 如若能杀掉此人,就算战至一兵一卒也不可惜! 如若不能,此战过后域外诸族皆无容身之地! 与此同时,李唐军中秦王李世民亦是暗叹一声,随后就见他传令下去,大军同时开拔! 而在洛阳城中,在独孤阀以及其他军中宿将带领,当年由杨广亲自招募设立的骁果军亦是从城中开拔出来。 只是奈何今日一战牵扯甚广,一时之间城中也集合不了太多军将。 不过好在杨广此前北上,率领了不少骁果禁军一同北上,这才暂减了城中燃眉之急,今日眼见三军同时开拔,明白他们目的的隋军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故而亦是从城中派出了援军。 “阿古施华亚!” 与此同时,毕玄则是仰天长喝一声,纵然矛已碎,可仍难以让他退缩半步! 既然矛已碎,就用赤手对敌! 人体本就是天然的武器,已将炎阳大法催到极限的毕玄面色潮红,拥有好似神魔一样伟岸身躯的毕玄,此刻则举起了双拳踏步向前。 “咔嚓!” 随着他踏步向前,脚下地面纷纷龟裂,灼热沸腾之下竟然蔓延至数十丈开外! 此刻身受重创的他,不禁回想起了当年迷失在大漠中的一幕,当年正是在烈日烘烤下已陷入弥留之际的他,奇迹般的遇到了沙漠神殿,这才练就了日后威震域外的炎阳神功! 如今濒临绝境之下,毕玄竟然在危机之下有所突破,就好似当年在大漠中时一样! 只是如此,却仍不够! 面对二人联手,徐子骧依旧不见慌乱,右手只是直接一剑刺出。 顿时就见百丈内的天地却豁然有了两种变化,一半烈焰滔天好似火海一般,而另一半则地面布满寒霜,无论草木坚石皆被冻在冰里。 如此冰火两重天的一幕,自然是让人为之惊叹! “生命竟然如此奇妙!” 见识到了徐子骧这番如同鬼神的手段,傅采林也不禁为之惊叹。 若是旁日遇到了这般对手,他肯定要与对方入席交谈,可今日二人由于身份理念不同,却不得不交手厮杀,也让他深为遗憾! 只是面对如此对手,傅采林此刻心中则是全然无惧,反而让他多年波澜不惊的心终于产生了一丝战意! 弈剑术讲究料敌于先,而面对徐子骧这般手段时候,自身的经验阅历全然变得无用起来,就好似重新回到当年初入江湖时,只得催动自身功力,将全部窍穴的力量集中于手中的长剑。 而一旁早已领教过徐子骧厉害的毕玄,此刻则眸中闪烁战意,大笑一声后,居然赤手冲了进来。 炎阳大法本就是天下难得的阳刚功法,故而在徐子骧冰火两重天下显得从容不少,可是纵然如此,毕玄每前进一步脸色就愈发通红。 远远观去,不少人甚至能肉眼捕捉到毕玄头顶竟然多出了一层汗水蒸腾而出的白气,只是还未升到空中就被另一股力量影响直接化作冰晶跌落下来。 古铜肤色的毕玄好似神魔一般踏出,双拳挥出间竟然又带起一股炙热沸腾的力量,直接半空中又将冰晶再次融化。 周而复始,实在让人惊叹! 在这百丈天地里,三人的力量终于碰撞在一起,只见风云变色,余波竟然让远处的洛水从而断流露出布满石子和淤泥的河床。 大风席卷而来,双方前进的军阵无不停止,旗帜东倒西歪,就连不少阵中的将士也被大风卷走,从而在百米的高空上坠落下来。 就连另一处战场,武功修为当属天下一流的了结等人,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狂风逼得暂时罢手! 剧变过后,交手的三人也终于分出强弱! 赤手空拳的毕玄古铜色的皮肤布满密麻血痕,纵横于草原一生所求一败不可得的“武尊”毕玄身上终于第一次被人留下明显伤痕。 另一边傅采林则是脸色转白,随后又恢复如常。 而他手中的长剑却没有这般好运了,剑身满是裂痕,看样子顶多也只能挥出数剑而已了。 二人受挫而退,一身青袍的徐子骧则是眸中神光大盛,脸色同样潮红的他,忽然纵身跃出。 原本右手的色空剑此刻只余下剑柄,在其全力一击下又与两大宗师交手余波下已经抵达极限,故而此刻徐子骧又恢复了赤手。 “不好!” 明明徐子骧在二人联手下受了内伤,但没想到他竟然仍有余力,傅采林心知此刻危险,连忙手持长剑刺来。 可是对于他这一剑,徐子骧则不做闪躲,直接一指点出。 只听当的一声清鸣响起,就见傅采林持剑右手一颤,顿时修长的五指上早已被冰晶冻结。 逼退了他后,徐子骧又是一指点出,而这次则是选择上了毕玄。 两大宗师,毕玄此前就已身受重伤,此刻伤上加伤已经是濒临绝境! 感受到莫大危机降临,眉心一阵刺痛的毕玄强行提起精神,暴喝一声的他不愿束手待亡,自身炎阳大法催生到极限,顿时整个人都好似沐浴在了火焰之中,在一声极为不甘心的怒吼下,汇聚了毕玄毕生精气神的一拳轰然击出! “师尊!” 远处的拓跋玉等人目睹这一幕,无不双眼含泪。 伴随着冲天的炙热拳劲冲天而起,一身青袍的徐子骧身躯则是一震,随后就见其衣袂碎裂露出一双白皙的双臂来。 而毕玄此刻那如同神魔般的伟岸身躯却随着一阵微风吹过,化作余烬吹散在天地之间! “好一个毕玄!” 承受了毕玄临死一击的徐子骧嘴角渗血赞道。 这般宁愿身死也不愿后退半步的滔天的战意,纵然是见多了天下高手的风采的徐子骧也不由得为之惊叹! 没想到被困足于宗师之境多年的毕玄,最后的临死一击居然超脱了桎梏堪堪达到跨出半步人才有的效果! 以徐子骧之内功通天造化,在毕玄这一拳下也是不由得双臂多出斑斑黑点好似焦痕一般,要知道徐子骧内功夺阴阳之造化,早已远超常人内功范畴! 天下武功,无论或阴或阳都难以伤到他分毫,可毕玄这一击却是超出了这个范畴! 伴随着一声长叹响起,面色煞白的傅采林则继续踏步向前,手中长剑的冰霜此刻也被其功力融化,可他目前的处境却和之前的毕玄同样。 受了明显暗伤的他,此刻状态已经与此前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朝闻道夕死可矣! 毕玄纵然生死也要去争夺那一丝渺茫生机,并且成功在最后一刻绽放出生命光华,二人虽为对手,傅采林此刻也不得不称赞毕玄向死而生的魄力!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满是裂痕的长剑,傅采林忽然微微一笑,随后便放下了手中长剑。 弈剑术讲究是以天地为棋盘,而做到料敌于先的手段,但始终却是逃不脱人的桎梏! “果然无愧于名震域外的大宗师!” 在徐子骧的精神感知下,自然能察觉到此刻的傅采林浑身窍穴涌动,全身的精气神全然汇聚于一处,那勃发剑意产生的共鸣就连徐子骧此时也不免感受到一丝危机! “请接我这一剑!” 此时此刻,早已心无旁骛的傅采林神则是情诚挚道,就好似老友交手切磋一般。 而这时的徐子骧闻言,则是神色凝重,因为就在这时他周身各大穴道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刺痛,就好似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敌一般! 凝神结气,三丈内早已被其内力凝结牢牢护住周身各大要害! 可即便如此,徐子骧仍是眼皮一阵挑动。 这一剑非同小可! 凭此精神感知就察觉到什么的徐子骧,当然不敢大意,尽力将自身状态提升到了鼎盛之时! 只听一声轻叹响起,就见一股滔天剑意袭来! 散布于周身三丈外的浑厚真元只坚持一瞬便被破除,而它仍是为徐子骧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在众人注视下,就见徐子骧一指点出。 汇聚阴阳之力的指力点出,沿途空间好似塌陷一般凝结于一点,可即便如此仍是难以阻挡傅采林身影分毫。 以自身躯壳化作天地棋局下棋子的他,此刻全部精气神已经汇聚在这剑意之中,这一剑早已超脱了凡人剑道范畴,已经堪堪抵达了跨出半步之人的境界! 可却出人意料的却是,徐子骧一指好似点在空气上,其阴阳指力只在空间上荡起阵阵涟漪,便径直穿过了傅采林的身形。 而傅采林的躯壳却是如影随形,直接撞向一身青袍的徐子骧。 “噗!” 在其汇聚毕生精气神而凝聚成的滔天剑意下,徐子骧面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口中同时吐出一口殷红鲜血。 “好一个以人弈剑!” 正面吃了这一击的徐子骧气息虽变得微弱下来,可其眸中却是亮的吓人,随后便调转视线看向了数丈外白衣身影。 无论是毕玄,还是傅采林,二人无愧于此方天地中成功跻身于宗师之境的人杰,在其生死压力之下,竟然能接连临阵突破! 傅采林凝聚毕生精气神化作滔天剑意的一击,可谓是已经触碰到了精神大道的顶峰,故而才能重创于徐子骧! “可惜!” 然而此时的傅采林则是轻叹一声。 “的确可惜!” 缓缓擦去嘴角血迹后,徐子骧亦是点头说道。 若非自己此前参透了大明尊教的镇教秘典“娑布罗干”后,将自身精神修为堪堪触碰到了极限,不然真的会死在这里! “生命如此可贵,可惜我却无缘继续追寻了!” 傅采林摇头叹道,随后其身影就和毕玄一样,在众人注视下化作余烬随风而去了! “师尊!” “师公!” 傅君婥和双龙二人看到这一幕,则顿时便泪流满面。 “传令下去,大军开拔,务必要将此人留在这里!” 目睹傅采林陨落后,眼中刚刚闪过一丝伤感的盖苏文则是厉声道。 同时李唐军中以及吐谷浑军中亦是如此,数万精锐将士前行下很快便将独自一人的青袍道人围了起来,而城中出来支援的隋军则被天策府诸将率领精锐挡在了前面。 正文 第四十章 天门 “武尊”毕玄,“弈剑大师”傅采林无不是名震中土域外的大宗师,在其族人眼中被视为神仙一流,可纵然是这般人杰却还是败在了这位国师手中! 加上此前洛河一战败于徐子骧手中的“散人”宁道奇,至此昔日名震域内外的三大宗师已尽数败于此人手中。 从而换句话说来,这位大隋国师已是此世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可正因为如此,今日汇集于洛阳城下的三方势力无不胆战心惊! “决不能让此人活着回去!” “知世郎”王薄亲眼目睹了此人斩杀两大宗师的一幕,作为最先掀起反隋义旗的叛军之一,如今的他可是最为后怕这位大隋国师日后的清算。 “知世郎说得对,今日决不能让此人活着回去!” 白衣金盾长叔谋同样眼怀忌惮地看向了远处的身影,要知道铁勒亦是草原民族之一,昔日也曾入侵中土。 况且这位国师此前曾有言,此战若胜必灭突厥高丽两国,而铁勒亦是染指中土的游牧民族之一,突厥被灭之后,铁勒也未必能够独善其身。 而且杀师之仇不共戴天,长叔谋心中可是至今铭记着当初的洛河一战! “两大宗师身损不假,可此人亦是受了重伤,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作为诛邪会的成员,也有人看清了目前的局势。 当然,此时此刻,也有人被徐子骧击杀毕玄与傅采林的手段吓破了胆,直接打起退堂鼓。 …… 而远在三方军阵之中,盖苏文此刻已经整顿兵马开拔前线了。 “娘……” 寇仲与徐子陵二人,看着身旁眺望着远处洛阳的丽人身影,不由得眼露担忧起来。 虽说他们二人与这位师公相识时间也不过一年左右,可二人无论是寇仲还是徐子陵都对这位宛若神明的师公,心存敬仰。 在加上平日里师公的指点,已让二人将他们这位师公视作亲人一般! 今日于洛阳城下,在他们眼中好似神明的师公却被那人击败,伟岸身躯也化作余烬随风而去了。 如此一幕,二人自然难免伤感! 可二人与师公的感情,毕竟不像娘那般深厚,明白那人已是天下无敌,唯恐娘一时想不开前去寻死,二人这才担忧起来。 “走吧,仲儿,小陵!” 看了一眼盖苏文以及无数高丽健儿们的身影,傅君婥此刻强忍下了心中悲痛,扭过头来说道。 的确,诚如盖苏文所言! 既然师尊已经陨落,作为弈剑阁的大师姐,她也必须要将的师尊的道传承下去,况且高丽也需日后来庇护! 她此刻固然是恨急了那妖道了,可在此之前仍要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 正如同盖苏文此刻选择了另一条路,而她就必须去选择别的路,如今的一切不仅要考虑个人,更要权衡利弊为身后家国考虑! “区区萤火,也敢与皓月争辉!” 长裙飘飘的杨广,左手捏着兰花指,右手则掐着数枚银针,在不久前目睹了徐子骧亲手击杀两大宗师后,他自然也明白这位国师也损耗不轻,为此他这时候自然不能坐视这群蠢贼前去骚扰。 话音刚落,一抹红衣闪过,长白派与佛门数名高手就倒地身亡。 如此诡异身法,却是在场了结和尚和师妃暄等人暗暗心惊。 要知道随着徐子骧今日斩杀两大宗师后,江湖上以三大宗师为尊的以往就已过去了,况且佛门四大圣僧俱是陨落,反倒是魔门由于争夺“道心种魔大法”反而躲过此次劫难。 除去邪极宗外,魔门两派五道俱是损耗极少。 而以今日所见,不仅是这位大隋国师威压当世,就连杨广这个昏君也由于两大宗师以及四大圣僧的陨落,成功跻身于当世十大高手之列。 “先生!” 与此同时,亲眼见证了徐子骧好似谪仙一般击杀毕玄与傅采林于洛阳城下时,单婉晶眼中既是欣喜又是担忧。 她经徐子骧传授小无相功,自身武功眼界也早非昔年可比,所以自然能够看出毕玄与傅采林二人临死前一击的可怕。 那般堪称引动天象的手段,已经远远超出了凡人的想象,徐子骧虽然取胜,可并非是毫发无损,为此单婉晶脸上自然存有忧色。 “毕玄,傅采林二人以陨落为代价为你等追寻一丝生机,却未曾想你们却不珍稀!” 面色稍显苍白的徐子骧,环视着四周源源不断涌上来的三方大军,则是摇头说道。 此前毕玄临死一击,由于徐子骧所学贯内功通阴阳,故而并没有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势! 可傅采林陨落前以身为剑的手段,却深深重创了他的神识。 那一击可谓已经达到了精神领域的一剑,的确无愧于大宗师之名! 但也因此,让徐子骧从而触碰到那层玄之有玄的境界,自身精神虽然受到那一剑重创,可也让他自身精神力变得精纯无比。 原本因为精修“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以及“娑布罗干”而抵达瓶颈的精神力又有突破,从而因此真正感悟到天地奥秘。 不过正如他此前所言,他所追寻的道和宁道奇不同,明明已经堪堪抵达了此番世界的顶点,仍然未曾有边荒时期绝代剑圣燕飞和一代天师孙恩二人即将破碎虚空的玄妙感受。 可是识海深处却隐隐有一种即将从此番世界离去的预感,此次比起天龙八部以及神雕时那种预感更为准确。 甚至能清楚洞察到此方天地隐隐对自己的拒绝,大概只有几个时辰了! 心有预感的徐子骧颇为遗憾的叹息一声后,便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此方天地的奥秘,他至今仍未完全洞察! 四大奇书中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名不副实,长生诀对其无用,可魔门的天魔策却是一门实打实的破碎虚空武学,甚至还藏于中原地底深处的战神殿还藏有莫大奥秘。 只是可惜了,他留在此界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 “也罢,今日先将你们蠢虫先行诛灭吧!” 明明身受重伤,可徐子骧仍然不显慌乱,反而有了趁势诛杀这群蠢虫的想法。 话语刚落,就见身影恍若虚影一般,直接缩地成寸,明明相隔大军已有百丈之遥,可其却在瞬息间抵达。 如此一幕,自然骇得周遭士卒无不变色,将其视为在世天神之流! “接汝头颅一用!” 看着在三万精骑护卫下的吐谷浑王伏允,徐子骧则是忽然开口,其声明明很是轻柔,可却清晰传到战场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其间自然有吐谷浑精锐将士接连阻挡,可其连接近都做不到就在数十丈外纷纷爆体而亡。 “放箭!” 眼见此人如此手段,周遭军将无不心中骇然,可他们当中毕竟有伏允的死忠,数人对视一眼后,就见万人拉弓催弦,箭雨好似乌云一般笼罩了整个天空! 可惜万箭齐发之下,仍然接近不到徐子骧分毫,纷纷在半空中就化作粉末了。 天罡元气罩,顾名思义,练到深处可以沟通天地元气,如今徐子骧也能调动一部分天地元气,虽然极少,但对付这箭雨却是足够了! “杀!” 百名精骑对视一眼后,纷纷骑马上阵手持长矛冲刺过来。 可惜还是和此前一样,纷纷在途中爆体而亡,不一会儿其尸骸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转眼间,吐谷浑三万精骑就折损了千余人马。 被徐子骧神魔般的身姿所惊,一众吐谷浑士卒皆不敢轻举妄动了。 当年传鹰只身闯入蒙古军中,并且亲手斩杀蒙古国师思汉飞,并跃马虚空,破碎而去。 如今徐子骧神识大涨,自身已经沟通天地元气,自然也能做到此事! 或许是厌倦了杀戮这群凡人,徐子骧只是眉头一皱,看着被护在层层兵马下的伏允,忽然抬手一指。 瞬间就见沿途士卒无不纷纷身形僵滞,其中有化作冰晶者,也要被烈焰焚身者,看着沿途倒毙而亡的数千将士,吐谷浑王伏允则是不由得癫狂大笑起来。 为了给王儿报仇,他此次可谓尽带族中精锐! 然而一转眼的时间,就有千人倒毙而亡,如此惨状,焉能不让他癫狂! 不过也未等他癫狂太久,他也品尝到了之前部族死亡前的痛楚,高大身躯顿时化作烈焰焚烧起来。 只是数息的时间,就见他已化作了一堆枯骨! 吐谷浑王身损,周遭不少护卫也变得疯狂起来,但更多人则是纷纷夺路而逃,而这些执意寻思的护卫刚刚迈出百步外就沦为一具具尸体。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率三万精骑的吐谷浑大军就被斩将大败,也引得周遭李唐军中士卒纷纷变色。 “罢了,今日非战之罪,你等降了吧!” 在一众天策府将领拥簇下,身披甲胄的李世民抬头望着三万吐谷浑大军好似杀鸡一般被人宰割,心中原本趁机诛杀这位国师的想法顿时就消散了! 如此手段,好似天上神魔! 凡人手段又怎能奈何得了? 想到此处,往日里运筹帷幄从不轻易言败的李世民也变得消沉起来。 “秦王!” 身后一众天策府军将听到这儿,则居是面带惭愧。 今日洛阳城下一战,他们诸将都看在眼里,那人手段就算是天上身佛降世也不为过,如此对手,区区凡人手段焉可奈何! “国师大人,我李世民大逆不道,率军叛乱,其罪可诛,但只求您放过这军中将士!” 话说道这儿,李世民手则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青袍身影。 “你们军中将士本就是我们中原汉人血脉,如若肯投降自然会绕过他们一条性命!” 看着唐军阵中的李世民,徐子骧眸子一动,也算亲口给下了承诺。 中原大乱,汉室已经留了太多血了,故而若能避免自相残杀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殿下不可!” 天策府众将中亦有人为此心动,但也有忠心之人,其中尉迟敬德与李靖二人便是如此。 “敬德,今日之败非汝等之罪,而是败于大势!” 看着面前肤色黝黑的汉子,李世民则少见柔声道。 话落后,伸出手拍了拍尉迟敬德与李靖二人的肩膀缓步向前。 目睹秦王如此干脆赴死,身后一众之前为之心动的天策府众将则面带愧疚,可即便如此,仍无一人愿意出来阻拦。 “你倒是个坦荡君子,只可惜生不逢时!” 眼见李世民如此干脆赴死,徐子骧也是有所感触,不过话虽如此,接下来他却并未留情。 随后就见被其神光所骇,直接就被磨灭心神而亡,不死于刀兵之手,倒也是符合这位日后千古之君的死法! 目睹秦王身陨,周遭一众唐军将士无不面色悲痛,可既有将令在前,又亲眼见证了徐子骧好似神魔的手段,自然无人愿意白白送死! 所以很快,十万唐军就阵前投降了! 三路大军,只剩下两万高丽精锐了。 “高丽狼子野心,今日先斩其羽翼!” 目光落在了盖苏文一众军将身后,徐子骧话语刚落,刚欲上前的他,面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原来就在这时,头顶天象却忽然大变,风云都好似在这一刻停息了似得,整片天地也变得寂静下来。 因为就在这头顶却出现了一道光门,光门上涟漪浮现,透露出让人为之惊心动魄的魔力! “可惜!” 感受到光门中传来的莫大吸力,身怀重伤的徐子骧此刻根本无力抗拒。 因为就在这时候,来自于此方天地的抗拒也越来越大! 换句话说,就是整个天地在排斥着他! “这是……” 众目睽睽之下,这般匪夷所思的一幕自然让人心中剧烈震动! “难道这就是破碎虚空?” 作为身怀千年传承的了结和尚和师妃暄则一眼猜到了什么。 “难道真有破碎虚空吗?” 手中紧握斩玄剑的跋锋寒独自一人紧盯着头顶出现那道光门,原本坚定的双眼也顿时变得迷茫不少。 “哈哈哈,老天有眼!” 而唯恐日后被清算的“知世郎”王薄等人,此刻则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聒噪!” 眼见此等卑劣小人竟然还敢出声,徐子骧眼神变冷,顿时远在数里外的王薄等人不由得心神一震,顿时脸色就变得毫无血色起来。 单凭一个眼神,就能将身怀深厚内功的王薄击成了重伤,而身处于高丽军中的盖苏文亦是如此。 不过亦是如此,盖苏文等人脸上却更是透露出欣喜神色。 他留在此界时间不多了! 作为都是当世一流的高手,他们等人也或多或少听闻过关于破碎虚空的传闻,只是早前碍于传闻过于惊世骇俗,才将其当做传说而已。 而今日亲眼见证之下,自然想起了有关破碎虚空的传闻! “先生!” 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单婉晶眸中多出丝丝泪光,身形更是飘向远处,直奔徐子骧而去。 “婉晶!” 眼见绛衣女子直奔他而来,徐子骧眸中则也多出了一丝复杂。 少女对于他的情感,他自然是察觉得到,只是碍于无法控制天门开启,这才只能拒绝! 而今日随着他突破,跻身于天人之境时,冥冥中也对天门的开启有了了解! 如若他日后再得突破,未必不能重归此界! 只是此时,却是委屈了她! 想到这儿,徐子骧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则是露出一丝微笑。 “我会回来的!” 简单留下这几个字后,来自天门的莫大吸力已经让徐子骧无法抗衡,唯恐将少女卷入进去的徐子骧只得顺从。 随着他身形飘向天门时,徐子骧临别前忽然一指点出,将自身武学所感尽数以精神方式送入绛衣少女识海深处。 似乎明白了什么,绛衣少女身躯微微一震,只得双眼含泪望向天空! 此时此刻,无论是红裙飘飘的杨广,还是了结和尚乃至师妃暄等人都无心斗争,皆抬起头注视着天门的开启。 终于,天门关闭,风平浪静,原本天地间的异象也随之消失,就好似从未发生过一切似得! 而远在天师教的闭关的宁道奇,此刻则是忽然睁开了双眼,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不禁暗叹一声,则继续闭目修炼。 距离洛阳百里之外的一处险关外,一身白衣的宋师道则是双目含泪,就在不久前他的识海也收到了徐子骧临别的馈赠。 而率领宋家大军的宋缺此刻则是眼露遗憾,右手抚摸着手中长刀的他不禁抬头望向了头顶苍穹。 “斋主现在可曾明白之前的话了吗?” 宋缺头也不回,只是淡淡开口问道。 而身后身陷囚笼中的梵清惠,此刻则是面露苦笑。 宋家大军未曾如约赶赴洛阳,正是由于她的阻拦导致。 而也因此,最终导致了佛门一众高手丧失殆尽,就连她也被宋缺亲手所擒,途中看似对她秋毫无犯,只是将其生擒。 可是梵清惠心中却是很是清楚,她与宋缺的情谊至此已经荡然无存了! 二人早年默契与情谊,也因为她这次出手,最终破坏了一切! 而之前百里外天地的异变也让她察觉了什么,四大圣僧陨落,散人宁道奇败北,此次就连两大宗师出手居然也…… 那人这次虽然破空离去,但佛门百年积累也毁于一旦! 今日看似她目的是达成了,其实却是不然,故而此刻她则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佛门衰而魔门盛,统一中原的帝王又对静斋极为敌视,接下来迎接佛门会是什么,她很清楚! 如此,焉能不心如死灰! PS:感冒了,家里事还特别多! 我老爸有脑梗本来就很严重,最近又查出来的糖尿病,双足肿的跟大象似得,血糖又降不下来,只得马上住院! 所以更新和质量上相比之前都有所下降,还望各位海涵! 另外下一卷就是风云了,我说的双穿只是指的曾经天龙神雕等世和主角有过交集的人物,单纯升级打怪我写的也没意思了! 本书成绩呢算不上好,说扑街吧每个月还有千八百块钱能交个电费之类,我也想为下本书前做出些尝试! 今天五千字大章奉上,下次更新爆发估计还要在周末左右,因为正如上述所说,单位的事情不忙了,家里又有其他事,头大! 虽然我还没有小的,但也明白上有老人的难处! 最后希望各位身体健康,家人亦是如此! 正文 第一章 神龙岛 海外孤岛,岛内享受了百年平静的水民此刻却同时瞪大了双眼,面带惊惧地抬头望向了天空。 此岛距离中土较为遥远,加上岛内水民世代以捕鱼为生,极少出岛,百年光景内也不过寥寥数人侥幸闯入岛内附近。 而这些人最后无人能够成功活着离开这片海域,就连尸首也化作海域内鱼虾的饵食。 …… 天空万里无云,海面上也是风平浪静,本该是一个出海捕鱼极好天气,可却由于头顶横空出现的青袍身影全都变了。 “我无意与你等为敌!” 青袍身影看着身旁宁死不退的一群渔民,此刻语气也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他并非弑杀之人,只是这群生活这座孤岛上的渔民过于不识好歹了,明明远非他的对手,却还似飞蛾扑火一般上前赴死。 而且说来奇怪,这些人明明一身渔民打扮,可其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有武艺在身,倒是让人惊叹。 可是任凭他思前想去,记忆中却并无这般类似势力描述! “杀!” 可是青袍人影明显的手下留情并不岛上渔民接受,反而一个好似癫狂般继续蜂拥而至。 眼见如此,青袍人影只能摇摇头,抬手间就有无数人身躯化作冰晶。 “我们二人拦住他,你快去速速唤醒老祖!” 三名岛上水民的长老对视一眼,很快就有了抉择,其中二人联手朝着青袍人影攻来,而另外一人则连忙转身朝着岛内祠堂赶去。 不怪乎他们这般谨慎,而是其实岛内藏有隐秘,其中不仅关乎岛内族人安危,更是牵扯到他们一族守护了百年的神龙。 早在百年之前,岛外海域发生异变,怪鱼出没不说,就连岛内湖泊更是湖水沸腾,为此当时族内的老祖这才冒死潜入海底,这才洞悉这个秘密。 百年以来,他们一族都在守护这个秘密。 其间不少人闯入附近海域,也因此沦落为鱼虾食物,本以为他们一族能一直将这个隐秘守护下去,可谁料今日却忽然来了这名青袍道人。 岛上两名长老出手,也挡不住青袍人影衣袂一挥,只是片刻功夫,二人就已脸色铁青快要支撑不住。 然而此时青袍人影却是轻咦一声,他虽未动用全力,可这二人联手竟能挡住一击不被化作冰晶却是出乎于他的意料。 可是与此同时,这两名长老却是有苦说不出,他们三人虽承老祖亲传武功,可由于所传武功过于高深莫测,以二人之资修炼多年才不过入门之境,自然达不到昔日老祖之威势。 如今能够勉强抵抗住青袍人影的功力侵袭,已是极限了! 就在二人快要支撑不住时,岛内的祠堂内却是多出了另一人的身影。 “今日有强敌来犯,还望龙神赎罪!” 话音刚落,就见老者双手将供奉在祠堂内的神秘匣子带了出去。 “我只是不愿徒增杀戮,可若是你们执意送死就怪不得我了!” 虽然心中有些惊异于竟有人能挡住他这一击,看着仍执迷不悟的二人,青袍人影的脸色也是愈发冰冷起来。 其实他并非弑杀之人,只是奈何于这群人纠缠不休,明明只是问路而已,可这群人却是如同被触碰了逆鳞一般,非要和他分出个你死我活! 负手而立的青袍人影只是轻叹一声,周遭数十丈内任何敢向他拔刀而向的人影皆是身躯爆裂开来,一时间鲜血四溅,就连脚下的海滩也被染红了。 只是顷刻间的功夫,周遭就变得彻底安静下来。 不过这种安宁也不过是保持了片刻,就见一老者手持匣子跪在了海边,很快附近海面泛起了阵阵涟漪,好似下面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般。 就在青袍人影心中警惕之际,附近的海面忽然就恢复了平静,直至有一人影钻出了海面。 “何事唤我?” 来人赤着上身,露出精壮身躯的他此刻眼露迷茫好似在水底沉睡了好久,环视四周后这才注意到眼前老者。 “回禀老祖,此人手段通神我等无可奈何,只得请老祖出手!” 此刻的老者也注意到身旁两位兄长以及一众岛上后辈的尸体,此刻神色也变得悲戚起来。 他们一族百年前就为了守护岛屿海域的秘密,而一直守在这里,数十年下来他们兄弟三人的感情自然无比深厚。 与此同时,青袍人影也通过自身玄妙精神感知察觉到了来人极其强悍的血气,听其称呼明明是这些人老祖,可其血气却并未有丝毫衰败,甚至反而比常人更加强悍,从中甚至透露出一丝好似莽荒猛兽的气息。 “有趣!” 青袍人影注意到来人的强悍血气,心中也不禁对此有了丝丝兴趣。 而另一旁的老者似乎看出了男子眼神迷茫,连忙将手中的匣子打开露出一枚鲜红如血的奇果。 “这是……” 即便隔着老远,青袍人影也能感知这枚奇果的不凡,只见他眼中神光闪动好似猜到了什么。 “血菩提吗?” 一把将手中奇果吞了进去,赤着上身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聊胜于无,他于海中沉睡百年,每次苏醒都需要四大瑞兽的血液为引。 这血菩提乃是火麒麟血滴在地上所产生的旷世异果,自然也在其中,只是可惜这血菩提的数量过于稀少了,只有一枚血菩提根本弥补不了他沉睡百年的损耗。 “外来者,既然你敢擅闯神龙岛,就把命留下来吧!” 感受到腹脏内只充盈了一丝血气,在海底沉睡了许久的男子便将心中不满发泄在外来者身旁。 “居然是你们这群脑子不灵光的蠢货,也难怪会死缠着我不放!” 听到此地乃是神龙岛后,青袍人影也终于明白自己究竟身处何地,微微一笑后眼神也变得冷了下来。 对于此人,他心中是叹息居多。 可此地却是大凶之地,况且他如今重伤未愈,如若不慎唯恐惊动海底神龙! “找死!” 听闻此人竟敢辱骂自己,刚从海底苏醒没多久的水神老祖不由得勃然大怒,顿时抬手攻来。 他早年有所奇遇,双臂有幸沐浴龙血,刀枪难伤。 日后帝释天七武屠龙时,贪狼天刃都难以伤其手臂分毫,断浪神将二人都在其手中讨不到好处。 只是可惜此人脑子有点问题,只是侥幸得以沐浴神龙之血,就自动脑补成神龙馈赠,进而带着水族护卫起了沉睡龙神的安危。 然而日后神龙苏醒,一口就先吞了他! 眼见此人凭借身躯强健就敢贸然上前,青袍人影眸中神光闪动,随后就一指点出。 明白水神老祖双臂刀剑难伤,也直接动用了真功夫! 顿时周遭空气灼热沸腾,而另一边却是寒冷刺骨,常人若是遇到了自然难以忍受,可水神老祖对此却是坦然面对,面色上也是毫无变化。 赤着上身的他仍然面色不变,好似没有感受到一切变化似得,反而以肉掌御敌。 只听一声清脆金属碰撞声响起,水神老祖面色微变,看样子明显在这一指下吃了大亏,任凭他双臂刀剑难伤,可其经络却做不到这般。 故而一时大意下,在其忽阴忽阳的指力吃了暗亏! 而另一旁的青袍人影此刻则是眸中神光大盛,二人身影交错瞬间就四散开来。 “你这手段倒是有些意思!” 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好似干瘪下来的右手,青袍人影微微摇头,嘴角反而是露出一丝笑容。 交手一瞬间不仅吸走自己右手五成的血液和水分,就连其中的功力也被吸了三成,不然仅凭这一指就足以让水神老祖受到重伤! “你倒是才让本老祖意外,自我神水诀大成以来还从未失手过!” 面色微微难看的水神老祖,此刻也是极为意外盯上了面前青袍人影。 自他神水诀大成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能抵御其神水诀吸力之人,如今面前的青袍人影虽然在交手被其吸走右手五成血液水分,但其仍未伤及自身根本,故而还能再战! 可越是如此,水神老祖心中杀意更盛起来。 如此武功天下皆看去也,可偏偏来到神龙岛,如何不让他心中猜疑起来。 “只是越是如此,就更不留不得你了!” 水神老祖眸中寒光闪露道。 随后就见其双手变爪,顿时隔空朝青袍人影抓去。 紧接着只听一声凄厉破空声响起,就见其隔空一爪竟然凝聚成气劲隔着十余丈外袭来,可是对此青袍人影仍然面色不变,只是双眼微动。 就见一道气墙隔空拦在了前面,任凭其这一爪气劲凌厉仍然不得前进半步! 看到这儿,水神老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这种手段看似平平无奇,可其中所需功力却是非同小可,而眼前此人看起来明明不过三旬左右,居然就有了这般功力! 想到这儿,刚刚苏醒不久的水神老祖神色随之凝重,冷哼一声便又是一爪挥出。 然而结果还是和此前一般,连这人周身三尺都接近不到就被那隔空气墙抵挡住了! 眼见又是这般结果,水神老祖面色不禁难看,若非此时身在神龙岛,唯恐波及到其他后人,他早已动用了神水诀翻江倒海的手段了。 不过纵然不能用这般手段,他也有自信将此人留下来。 想罢,水神老祖忽然向前踏出一步,紧接着又是一步踏出,很快其身影就走出数丈之外。 然而接下来每随着他前进一步,周遭天地的重力也仿佛增大了一丝,逐渐他从刚开始面不改色到了后来的凝重。 纵然他得以沐浴神龙之血,自身异于常人,可毕竟全身上下只有双臂沐浴过龙血,其他身躯仍然处于肉体凡胎。 况且就算全身沐浴龙血,体内五脏六腑仍然脆弱无比。 此时他看上去好似不受影响,其实自身承受的力已达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仅凭这般手段奈何不了我!” 踏进青袍人影周身两丈内的水神老祖,此刻则是冷笑一声便一爪挥出直接抓向了前方青袍人影的胸口。 他双臂本就刀剑难伤,就算遇到了神兵难以伤他分毫,故而这时候打着以伤换命的主意! 眼见此人如此猖狂,青袍人影不禁冷哼一声,就见其抬手一指点出,相隔数十丈外,仍能感受其冰火两重天的威势。 爪指相交瞬间,就见水神老祖面色大变。 他双臂刀剑难伤不假,可青袍人影的分神指本就是少有专破他人体内经络的武功,任凭你体表坚硬难摧,可其穴位经络仍是脆弱无比。 故而只是瞬间,在其阴阳指力侵蚀下,刚刚苏醒没多久的水神老祖自然是犹如雷触,神色大变。 只是瞬间功夫,他两条胳膊便好似冰火两重天,右臂经络被炙热气劲侵袭,通体火热不说,只见其手臂上的汗水刚出现就被蒸发化作水汽。 而左臂表面则被冰晶冻结,其经络更是寒气乱窜,若非其体质惊人,早就热毒寒气攻心而亡了,可即便如此,水神老祖身处于阳光之下仍是难免一边打起哆嗦,一边炙热难耐头顶汗水淋漓。 “居然这样都不死?” 眼见水神老祖仍有气息,青袍人影不禁心中称奇。 要知道他此前虽在与人交手中受了重伤,可这分神指的功力却也非常人可以承受。 此前“武尊”毕玄与“弈剑大师”傅采林无不是当世之人杰,可都饮恨在自己手中,然而今日此人连中了自己两记分神指力,却仍是不死,自然是让徐子骧为之称奇。 虽然他功力相较于盛时只有五成左右,可即便如此,仍足以宗师高手毙命,然而此人皮糙肉厚却是超乎于他想象。 其武功招式相较于毕玄与傅采二人自然显得有些粗浅,可其血气之旺盛却是徐子骧平生罕见。 这般强大气血,就算是“武尊”毕玄也远远不及! “老祖!” 岸边老者看到这儿,心中更为焦急,高呼一声也跃身过来助战,可奈何其功力相差悬殊刚接近水神老祖身旁就通体爆裂而亡。 徐子骧有伤在身,可其天罡元气罩却并非普通武者可以逾越其中界限,水族三位长老功力也不过是曲傲之流水准,自然难以逾越这个界限。 “竟敢伤我后辈!” 受到分神指重创的水神老祖亲眼目睹了老者爆体而亡,双目好似能喷出火焰一般,此刻周遭海面无不翻腾涌动起来,紧接着就见一阵阵滔天巨浪朝着海滩袭来。 看到那一股股高约数十丈的滔天巨浪,徐子骧神色也变得凝重下来,大自然的伟力远超常人想象,若是被那巨浪波及少说也要通体骨折。 而徐子骧目前有伤在身自然不愿以身尝试,只见在一股股滔天巨浪的冲击之下,徐子骧身形如山,天罡元气罩此刻将一股股滔天全然挡住。 只是人力总有穷时,更何况如今徐子骧有有伤在身呢! 故而只是坚持片刻,徐子骧就已面色苍白。 毕玄此前炎阳大法留下的伤势还好,傅采林以身化剑的伤势则是最为严重,随着天罡元气罩抵御巨浪冲击耗费了大半真元后,原本身上的伤势也再次爆发开来。 面色变得苍白无比的徐子骧,此刻只得强撑下来。 若他无伤势困扰,任凭巨浪滔天都奈何不了分毫,可今日却是不行,只得咬牙继续坚持。 眼见徐子骧身影摇晃,远处的水神老祖则是冷笑一声,他本不想使用这神水诀,只是族内三名被其最为看重的后人皆已身亡,他如何不怒! 只听其冷笑连连,下一刻海面又多出一股股高约三十余丈左右的巨浪,在这滔天巨浪面前,区区凡人身躯渺小如蝼蚁。 眼见滔天巨浪袭来,徐子骧眸中神光大盛,可其面色却愈是更加苍白。 可就在这时,徐子骧怀里却传来一股至寒之力,很快就见其头顶的高约三十余丈的滔天巨浪竟然在瞬息间被冻结住了,紧接着又见百丈之外的海面也已被冰晶覆盖。 明明头顶阳光明媚,可这片海面竟然被这股至寒之力给彻底冻住了。 “居然是你这个小家伙?” 看着出现在自己掌心上的透明如水晶的小蚕儿,徐子骧则是不惊反笑道。 话说这小蚕儿在大唐中吞食了和氏璧的残渣后,就一直沉睡不醒,没想到今日居然苏醒过来,并且还救了自己一命。 只是当初在天龙时这蚕儿还未有这般厉害,难道和氏璧的残渣让它从而进化了? 想到这儿,徐子骧不禁多多打量了一下掌心上冰蚕,相较于天龙之时期外表更为晶莹剔透,而且此刻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居然弓起身子朝徐子骧点头起来,仿佛是在向人邀功一般! “这次就多谢你这个小家伙了!” 似乎看出了它的得意,徐子骧不禁失笑道。 同时徐子骧放眼望去,以他脚下的海滩起点,周遭一切都已化作寒冰,高达三十余丈的滔天巨浪也化作冰晶。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水神老祖,此刻也瞪大了双眼被冻在一块玄冰之内。 与此同时,被寒冰冻结的海面却忽然摇晃起来,只听咔咔声起,被冻结百余丈海面也忽然裂开,紧接着就见海水涌出。 “嗯!” 察觉到其中变化,徐子骧神色一变,目光连忙又落在了水神老祖身上,可如今他被玄冰冻结焉能操纵海浪。 “难道是……” 想到这儿,徐子骧面色终于大变。 随后就听一声惊天龙吟响起,就见冰面下钻出一具庞然大物。 其身有五十丈之高,胸前生有一组长达数丈的利爪,其头颅好似遮天蔽日全然挡住头顶烈日,而其双眼就有城门那般之大,其口中利齿就比常年男子还要高大。 如此这般外形,简直如同前世白垩纪的霸王龙一般,只是其身形更为庞大! “不好,竟然惹出了这个玩意!” 看着睁开了双眼俯瞰着自己的巨龙,徐子骧不禁苦笑。 随后见其庞大身躯一动,天边就好似彻底黑了下来,待到其逼近之后这才发现是其巨足从天而降…… PS:个人感觉风云漫画小说中BUG太多了,帝释天都要集其七把神兵才来屠龙,水神老祖结果游到嘴里只靠匕首就无意间划破了! 难道是这霸王龙口腔溃疡???? 另外吐槽一下,我感觉我最近好像流年不利,智齿发炎不说,右边嘴巴都张不开了,想去医院挂个号去口腔科,结果周末只上半天! 有没有老哥告诉我这需要多久才能好,好难受!!!!! 正文 第二章 异人 自始皇帝统一中原以来,世间王朝更替,江湖上亦是纷争不止! 而到这一代,江湖上则以“天下会”和“无双城”两大势力分庭抗礼。 其中“天下会”乃是由雄霸所创,经过其数十年苦心经营发展至今,已从当初仅有的天山总坛发展到如今的三百分坛。 其下又设有三堂,分别由其早年所收的三名弟子统领,而这些年天下会名声远扬,也与其麾下三名弟子有关。 近年来江湖上提起天下会,就不得不提起这三位堂主,相传他们师兄弟三人经雄霸各自传授一门武功,近年来不少江湖名宿就败于他们三人之手。 近年以来,天下会名头自然越为响亮,而早年名震江湖的各大门派却无力与其抗争。 放眼望去,如今的江湖已有大半落入雄霸之手,不过天下会虽势力庞大,可江湖上仍有无双城和其分庭抗拒。 相传这无双城乃是无双夫人的后人所建,而这位无双夫人则是“武圣”关羽的夫人,其后人所创建的无双城经过百年发展早已成为江湖上不容忽视的势力之一。 这些年天下会东征西讨,各大门派莫敢不从,唯独无双城除外,其城主独孤一方武功高深莫测,就连雄霸也是身为忌惮。 故而至今,天下会仍未正式与无双城撕破脸面。 …… 位于天山之上的天下会总坛,此刻则忽然变得戒严起来。 就连“天荫城”内也是比起平日少了几分热闹,空气明显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街边还有不少受了轻伤的伤员正抬着担架朝着街边的院子走去。 要知道如今江湖,天下会已占其五,整个江湖除去无双城外,早已无人敢得罪天下会。 而今日竟有人敢在天山总舵附近与天下成员大打出手,如若传出去恐怕也无人敢信! “天下第一楼!” 此楼高有三层,琼楼玉宇,金碧辉煌,坐落于天山之巅,远远观去好似直插云霄,从而能看出此楼主人的地位和气魄的不凡。 而今日在这楼中,雄霸的三位徒弟却是齐聚于此。 要知道自从雄霸将天下会分为三堂之后,他膝下的三个徒儿就常年在外奔波,极少有团聚的时候。 可在今日,雄霸却是极为少见地将他们三人召集回来,实在令人不解。 “你们可知前不久曾有人擅闯我天山总坛?” 似乎感应到了三人已经踏入楼内,一名负手而立的伟岸身影忽然开口问道。 闻言三人皆是心中一惊,就连三人中气质最为冰冷的男子亦是如此,雄霸为人城府极深,故而不会在此事上掺假。 只是中原有无双城各大门派也就罢了,可天山总坛乃是天下会势力核心,周遭其他势力早就被天下会吞并了,所以又怎会有人敢如此不智! 想到此处,冰冷青年心中不免有了疑问。 而他如此,身旁的二人亦是想到此处。 “不用猜了,其中几个祸首已被我所杀,可仍有人从手我手中逃出……” 好似已猜到身前三人心中所想,身披紫缎锦袍的伟岸身影摇摇头,往日里满是霸气的眼神里却也多出了一丝疑惑。 天山地处西域,自古以来此地就以胡人居多。 可就在此前,天下会位于天山总坛就接连遭外人闯入,其中不少竟然是胡人高手。 天荫城内受伤的帮众就是因几人闯入,而且说来奇怪,短短半月内天山总坛就接连遭遇三波来历不明高手闯入。 第一次是擅长轻功的胡人高手,此人不禁轻功卓越,自身功力更是不俗,天山总坛也是多年未曾遭遇外人入侵,故而也是属于防范,竟被其悄无声息潜入到天下第一楼旁。 直至贸然潜入天下第一楼,这才被藏在天下第一楼内的杀手围攻身死。 就在这名胡人高手身死后没多久,天下会总坛又遭外人入侵,而这一次则是两名胡人青年高手,其中一人左刀右剑,并擅长御马之术。 另一人则是番僧打扮,所施武功竟然和天竺瑜伽密乘有关,其真气更是难测虚实,就算以雄霸之能也难以一时窥破其虚实。 两人合力之下,竟然连雄霸等人都强留不住,成功从天山上闯入了下去。 连续两次被人闯入天山总坛,以雄霸枭雄心性自然难以容忍,为此他可是大发雷霆,天山总坛不少人因此受了责罚。 可就在雄霸刚刚加派总坛巡逻人手后,天下第一楼又遭外人闯入,这一次来人则是女子打扮,其人口气甚是夸张,居然以此地主人自居,甚至要他腾出此地并认她为主。 雄霸亲自出手,可还是未曾留住此人,让他甚为恼怒。 为此他这才下令召回在中原各地征讨三位堂主,天下会雄踞天山数十年,还从未有过被人连番闯入总坛的先例。 而此次事后,雄霸也深感天下会高手紧缺,心中也有了一丝紧迫感。 天下会雄踞天山多年,还从未有过被人连闯总坛的先例,况且这些高手来历神秘,以雄霸多年派入江湖各大派的暗子间谍也未曾察觉到这些人的痕迹。 难道这江湖中还有我不知的神秘势力? 此等念头一出,雄霸一时便警惕起来。 他本就有枭雄之志,为人城府极深,为达目的又不择手段,以己度人,自然是如此了。 不过雄霸这般谨慎倒是没错,因为这江湖之中的确有他不为所知的势力,而且这些人为人如他猜测一般。 不择手段? 比起这世上的神与魔又算得什么! 只是神断绝人欲,所行之事好似魔道,而魔却心怀世人,所行之事却与其名号相反,心中存有渡尽众生的夙愿,如同佛陀降世。 “我这次召集你们回来,就是为了追查这群人的下落!” 沉思片刻,雄霸负手转过身来。 其身穿紫缎锦袍,自身仪表威严霸气,紫缎锦袍上隐隐有金边勾勒,定睛看去,上面竟然绣有九条金龙,张牙舞爪,盘身而上,其志毋需言表。 攘外必先安内! 天山总坛乃是天下会势力核心,岂容他人在此酣睡! 这个道理,雄霸自然是清楚不过。 “不过霜儿你们仍需小心,这些人不同于以往对手。” 想到那从天山总坛逃出的三人,雄霸语气也微微有所变化。 这闯入天下第一楼的四人武功明显迥异于中原各大门派,除去第一个贸然闯入天下第一楼而遭围攻至死的胡人外。 其余三人中,又以那名番僧和那名女子武功最高。 至于那名善使刀剑的胡人青年,虽然比起这两人仍有差距,和与其交手中雄霸却也惊叹于此人出手时机的老辣。 若不是有楼内有其他人相助,恐怕这两人真有可能成功身退。 可惜这二人五感敏锐,明显有异于常人,纵然重伤仍然成功逃出重围。 而雄霸与这二人交手,也有所损耗,为了斩草除根,他已派出杀手,可惜至今未有消息传来。 至于另一女子,则就在此时打上门来,其身材矮小,面容好似幼童,可其功力却是深厚莫测,二人交手互有损伤。 眼见久攻之下不曾得手,顾忌他人围攻这才抽身离去。 而雄霸因为有伤在身,担心其他人又来天下会总坛造次,这才放任那女子离去。 时至今日,雄霸想来,仍是不得其解,因为这数人来历皆为神秘,好似凭空蹦出来一般。 就连其所使武功招式,雄霸多半未曾见识过。 “这三人都有伤在身,就算有心远遁恐怕也逃不出多远,霜儿你带着云儿,风儿各带人马追查这群下落,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这三人找出来!” 说道这儿,雄霸目光落在面前的三人身上。 他这三个徒儿中,大徒儿秦霜为人沉稳诚恳,故而深得他信任。 而步惊云和聂风二人,他们一人性格冷若寒冰,而另一人则太为谦和,若是平日自然最为互补,可今日之事,被雄霸视为重中之重自然不会选他们二人当做统帅。 “哦,霜儿你还有话说?” 看着面前衣着素雅却容貌普通的青年,雄霸一眼便看出他似乎有话要说。 “回禀师父,徒儿在中原听闻探子来报,东海之滨一夜间海面冻结百里,甚至相传有人听闻过异兽咆哮!” 听闻雄霸开口,一旁的秦霜这才拱手将前不久得来的消息恭敬禀告道。 “冻结百里?” 听到这儿,纵然以雄霸之城府也是不禁露出一丝意外。 “无双城什么动静?” 稍作沉默后,雄霸便问起江湖上如今最令他重视的势力。 “无双城已派人前去探查,可是自徒儿从中原返回前无双城仍无所获!” 秦霜拱手恭敬答道。 “暂且不用理会这些,你们三人先去追查那三人下落,其他事以后再说!” 闻言雄霸眸子精光闪动,这才沉吟道。 …… 天山以北百里之外的一处风口,狂风大作,掀起一阵阵细小砂石无形拍打沿途任何事物。 而就在这里,则有人影蜷缩在一处刚挖出不久的地洞里。 在这深达一米左右的地洞中,一名青发皙面的冷面汉子则是面带复杂地看着一旁闭目调息的番僧。 此前若非是这番僧出手相助,恐怕他早就被留在这天山之上。 …… 东海之滨,神龙岛。 一名怪人佩戴冰面,看着脚下冰封的海面眼中不免露出了奇光。 PS:风云漫画和小说的坑真多,我今天光是看资料就用了好久…… 正文 第三章 惊闻 天山风口,狂风肆虐。 而藏在地洞之中闭目养神的青发皙面的男子却是忽然睁开了双眼,随后双手便忽然握紧了手中的刀剑。 他自幼就父母双亡,因此很早就被迫独自一人在草原上流浪,故而因此对于危险反而比常人更为敏感。 而这时候随着他鼻子一动,竟然从洞外的空气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不好!” 瞬间清醒过来的青发皙面男子手中刀剑顿时齐出,只听一声悲鸣响起,就见头顶多出了一只垂死挣扎的草原狼。 随手将狼尸丢出洞外,男子眸子冷光闪动,左刀右剑走出了藏身的洞窟。 正如他预料一般,洞窟外不知何时早已多出了一群绿油油的眼睛。 这种眼睛,他很熟悉。 早年他独自一人在草原上流浪时,就多与其打交道。 刀剑一闪,又有数只草原狼倒在了男子脚下,明明已有同伴接连殒命在男子手中,可这狼群仍然不肯退缩,反而接连不断露出尖牙扑了上来。 男子眸子奇光闪烁,可如今局面他自然不会留手,片刻功夫,他的脚下早已倒下了密密麻麻的狼尸。 然而纵然如此,狼群仍然不肯退缩,依然在四周徘徊。 “嗯?” 看到这儿,男子眉头微微皱起。 狼其实和人没有什么区别,遇到难缠的对手大多会选择放弃,并不会像眼前这般死拼。 或许是明白了人类并非依靠数量优势可以取胜,狼群中剩下的草原狼们明显有些急躁,想退又不敢退,只得在四周徘徊。 然而就在这时,狼群中却是多出了一具牛犊般大小的身影,其双眼在夜色下反射出幽幽绿光,可它的尾巴却是有异于狼群向上翘起。 男子定睛看去,因为这分明是一只狗! 这时的他也终于明白,为何狼群犹豫不决呢,因为被这只好似牛犊般大小的巨犬驱使着。 眼见这巨犬如此庞大,男子眼中依旧无所无惧,反而用双眼余光打量起了四周。 “既然都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呢!” 紧握着手中刀剑,男子忽然开口说道。 被男子叫破踪迹后,四周则是多出三个人影。 “小子你明知我们来了,居然还是选择留下来!” 其中一人手持铁扫帚,看着面前不显慌乱的身影,眼神中倒是多出了一丝赞赏。 “铁帚仙,此人已被雄帮主亲自下令生死不论,你可莫要妇人之仁!” 听出身旁铁帚仙语气中的赞赏,一旁在狂风赤着上身的大汉却是眉头一皱刻意提醒起来。 “你们两个先别吵了,擒下这个小子再说!” 眼见二人又要争吵,身后一名浑身赘肉横生的汉子则是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身旁巨犬,这才缓缓说道。 眼见三人争吵完毕后,便极为默契的将自己退路堵住,青发男子眸中冷芒大盛,这三人联手的威力他可是在天山上领教过了。 当初他们二人夜探天山时,正是被这群人围攻。 只是当初出现在天下第一楼中身影,这一次只来了三人。 不过还好只是三人,若是再多几人,他就算有心以死护卫身后洞窟里那人的安危也做不到了。 “没想到我跋锋寒竟然会有情愿为他人赴死的一天!” 心中默念这句话,青发男子大笑一声后,居然便抢先攻了上去。 他这一生流离颠簸,只为了追求武道之巅,手中斩玄剑正是为此而命名。 可惜毕玄已死,身后那人也因为救了自己而导致重伤不醒,想到此处,青发男子心中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一般。 同时手中刀剑全是不计生死的杀招,而身旁三人被其气势所慑竟然一时被逼得连连后退! “小子休得猖狂!” 被迫接连退了数招,铁帚仙性格本就刚烈,自然不容忍自己继续后退,冷喝一声手中铁扫帚也顿时向前击出。 在狂风中,他这一击竟然凝聚不散反而发出凌厉破空声,甚至还盖过了周遭呼啸的狂风。 可是面对他这一击,青发男子仍是不曾后退。 “锵”的一声响起,二人身影同时一颤,只是铁帚仙明显功力更为深厚一些,竟然反手就震脱了青发男子左手长刀,同时又是一帚点出。 如若被这一帚点中,就算青发男子有内气护体也要胸骨尽碎而亡。 可面对如此绝境,青发男子仍然不显慌乱,反而右手长剑倏地刺出,既然不闪不躲硬接下这一击。 眼见于此,铁帚仙也不禁为青发男子的决意而震动,可是高手搏杀容不得半点迟疑,故而只能硬着头皮拼了下去。 眼见铁帚仙遇险,一旁浑身满是赘肉横生的汉子却是不慌不忙张开了口。 “不好!” 一直冷眼旁观的食为仙看到身旁汉子张口,则是瞬间变了脸色。 只听一声好似狂犬的吼声响起,差一点就将手中长剑刺进铁帚仙体内的青发男子面露痛苦,整个人则是倒飞出去。 而身旁的铁帚仙和食为仙则也是面色铁青,看样子亦是受到这声狂犬吼声的影响! “狗王,下次可别在我耳边使用这一招!” 食为仙脸色难看至极,心中清楚吼神册威力的他,自然明白若不是狗神顾及他们在旁,恐怕仅凭这吼声就足以让他们二人重伤了。 “这小子性情果断无情,我亦是被迫出手!” 一旁的狗王明白食为仙的抱怨,此刻也难得解释起来。 这时候倒在地上的青发汉子则勉强起身,嘴角渗出丝丝血迹的他明显在这吼声下受了内伤。 不过这也在所难免,此前在那楼中此人并未显露过如此手段! “看来今日……” 青发男子艰难挺身,双目环绕四周,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明白今日他的生机过于渺茫了。 不过这时,狗神脚下的巨犬却是忽然悲鸣一声直接倒地。 “啸天!” 眼见爱犬倒地,狗王立即神色一变,伸出手抵在了爱犬后心,竟然为它输送起了自身真元。 “这畜生倒是皮糙,我这一击明明瞄向了它的要害,竟然还是没能取走它的性命!” 伴随着声音响起,一名瘦黑干枯,高鼻深目,穿着一袭橙黄色宽袍的僧人则是从洞窟中走了出来。 他看着看似其貌不扬,但这个一身气质却好似与天地浑成一体。 只是这时候的他的面色,却是过于苍白起来。 “大师!” 眼见此人出现,青发男子眼中则是露出一丝惊喜,随后则拱手道。 他为人高傲不假,可是却懂得知恩图报,若非在楼中承蒙此人出手,他早已魂归于天。 “你……你竟然还活着……” 一旁的食为仙见到此人,则是神色大变,眼露忌惮。 当日在天下第一楼中,此人曾与雄霸交手十数招不分胜负,若非分心其他,不然恐怕还要在许久后才能分出高下。 况且当日在天下第一楼,除去躲在楼中一直修炼“童心真经”的童皇外,其他十一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故而这一次他们天池十二煞才来了他们三人,皆因为其余数人皆在这番僧手中受了重伤。 他们数人早年早在独孤剑圣追杀下丧失了心气,食为仙这时候自然不愿与这等高手交手! 不过目光落在了黑瘦身影苍白的脸色上,则又有了别的想法。 “看来当日你也受了重伤,不然怎会在这时出手!” 想到这儿,食为仙冷笑一声,和身旁的铁帚仙对视一眼便联手攻了上去,他们二人相交多年,自然默契无比。 只见食为仙周身筋骨齐动,肠胃中也好似发出了低鸣,冷喝一声的双拳化作雷霆一击直接砸向番僧胸前。 他修炼有一门气门功夫,能将食物化为无穷战意,劲道澎湃! 只是每次使用对身体消耗颇大,而这一次则使出了出来。 只是面对二人的合击,黑瘦僧人则是轻轻一笑,双手仍收于袖中不动。 眼见这番僧仍是站立不动,食为仙眼中反而露出一丝迟疑,双拳中途变招身形纵起忽得朝后飘去。 与此同时,隐在暗处的一柄铁帚却是凌空点向了番僧的后心要害。 可面对这一击,番僧却是仍是镇定自若,上半身看似纹丝不动,下半身却像违背上身般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的向前拗曲,硬是险之又险躲过这一击。 “受死!” 早就知晓番僧瑜伽大成秘术了得,一旁的食为仙一直就等着这个机会,冷笑一声直接反身攻出双拳。 可是食为仙还是不清楚瑜伽密乘绝妙,本就是要将不可能化为可能。 终于黑瘦僧人收于袖中的双手同时动了,两手从袖内探出,一只手疾扫为仙咽喉之处,而另一只手则直取铁帚仙后心要害,既诡异莫名,又阴损至极点,分明没有丝毫佛门的慈悲之心。 “嘭嘭”两声闷响,就见食为仙与铁帚仙二人身影瘫软,顿时就从空中跌落下来。 瞬息间的功夫,原本的三人就只剩下狗王一人。 …… 东海之滨,冻结百里的海面上则又多出了一群陌生人影。 “少主,前面正是发现那人的地点了!” 在一名弟子的指引下,一名身穿锦袍的青年公子则在众人的陪伴下出现在了海面之上。 与此同时,暗中则有一名佩戴冰面的怪人则是静静旁观着这一切。 正文 第四章 登场 天下会,无双城。乃是当今天下唯二的大势力。 天下会是由雄霸亲手创立,历尽数十年才做到天下三百分舵。 况且其为人深谋远虑,武功卓越,更可怕是手段毒辣,心思亦是细腻无比,不然焉能在数十年功夫创下如此基业。 而无双城据相传则是“武圣”关羽夫人的后人所创,历经百年而不倒,到了如今已成了天下人不可忽视的一大势力。 只是旁人只看到无双城光鲜的一面,却并不知雄踞百年的无双城早在天下会的步步紧逼下,早已无所后退了! 无双府内,此时霸者独孤一方则是手持一本武学孤本。 只不过他这时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本被江湖人觊觎的武学宝典身上,反而愈加烦躁不安,看上去似乎有心事在身。 忽然就见他随手将这被无数人觊觎的武学孤本掷向了身旁的桌子上。 他看不下去了! 旁人只知他乃是无双城主,权欲滔天,更是享尽荣常人不敢想的华富贵,甚至就连皇宫中的那位比起来也有所不如。 放眼望去,整个江湖也唯有雄霸一人可做其对手! 然而就是这雄霸,却让自诩霸者的独孤一方陷入两难之境。 天下十大门派,如今已有一半差臣服在雄霸脚下,而其余门派势力则都在观望,至于他们观望的原因,独孤一方自然很是清楚。 无非是无双城根基深厚,以及独孤家那位隐居的剑圣罢了! 只是此独孤一方非彼独孤一方,本就非独孤家血脉的他,只不过原霸主独孤一方的替身而已。 而无双城真正的霸者独孤一方,则因早年受邀参加剑宗比武的关系至今被困于回天冰决之下。 故而独孤一方如今虽有强援在外,却仍不敢贸然行事。 若非独孤剑圣自“天剑”无名死后,便从此退隐江湖,淡泊世情,恐怕他就露馅了。 亦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天下会步步紧逼之下变得无比烦躁! 如若是真正的霸者独孤一方,师出剑宗的他自然有把握逼退雄霸,甚至一统中原各大势力,可只是替身的他,哪怕这些年废寝忘食的修炼,仍是未有战胜雄霸的把握。 故而这才将心思放在了无双城百年流传百年的隐秘上,只是……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窗外却是传来了动静。 登时警觉的独孤一方,目光落在了窗外一身黑衣的身影上,面色上又是恢复到了之前的冷静与霸气。 此人是他麾下“豫州飞鹰”的探子之一,这时出现自然是有要事禀告。 “豫州飞鹰见过城主!” 窗外的黑衣人蹲伏在地上恭敬禀告道。 “少主又做出什么荒唐事?” 认出了这是他安插在独孤鸣身旁的探子,独孤一方的脸色也多出了一丝不耐。 由于他并非是真正的霸者独孤一方,故而这些年也刻意疏远原独孤一方的儿女,甚至在他有意纵容下,无双城的少主也因此变成远近皆知的恶少。 “回禀城主,少主于东海之滨百里寒冰下发现了一名人影,而据属下探查此人生机仍存!” 随着蹲伏在窗外的黑衣人开口。 “什么?” 独孤一方闻言,则是面色一变。 东海之滨一夜间海面冰封的事情,他自然也有所耳闻,只不过碍于雄霸步步紧逼,他这才无心理会。 可是东海距离无双城也并不算远,故而这才派了独孤鸣这个花花公子前去,结果没想到真让他从中找到东西。 …… 天山风口,狂风肆虐中,二人身影则是屹立其中。 “大师的瑜伽密乘果然玄妙!” 亲眼见证了眼前黑瘦僧人弹指间解决三人的一幕后,一旁的跋锋寒也收起了往日的自傲,语气诚恳道。 “此乃小道儿!” 黑瘦僧人听到这儿,则是微微摇头,随后双手合十感谢道:“其实说起来小僧还要感谢施主的守护大恩!” “大师客气了,若非此前承蒙大师出手,恐怕我早就殒命于天山之上了!” 跋锋寒闻言则是神色一正,继续拱手道。 然而对于跋锋寒诚信之至的谢言,黑瘦僧人却是摇头微笑不语。 抬头仰望星空,看着满天星空与记忆无异,可是黑瘦僧人却是从中隐约感知到了了一丝陌生,随后就听心有所感道。 “每次遥望星空,小僧就越发感知道天地宇宙之浩瀚,更能体会道自身之渺小无力!” 说道这儿,黑瘦僧人不禁面露复杂。 当初中原三大宗师一战,他于龙泉城夜观星象,就已经猜到了毕玄陨落之兆! 本以为那位国师于白日大开天门就已经惊世骇俗了,却未想到竟然连他自己也在一夜间毫无察觉下来到此番天地! “不对,这是……” 然而就在黑瘦僧人遥观星空之时,刚堪堪突破自身桎梏不久的他好似看到有趣的东西一般,瞬间睁大了双眼。 竟然连他也…… 隔空感知到了一丝模糊气机的他,此刻则忽然面露微笑。 “如若是他的话,这就不奇怪了!” 已经猜到了什么的黑瘦僧人,此刻又恢复往日波澜不惊,反而双目闪露奇光。 …… 如此半月过去了,而由“天下会”与“无双城”两大势力平分的天下,却在短短半月间涌现出不少神秘高手。 其中许多人所使的武功简直是闻所未闻,就连中原十大门派的高手也有人败在他们手中。 乐山大佛,凌云窟外,一群头戴斗笠,脚踩草鞋的身影则是并排站在大佛之上。 “这便是那传闻有火麒麟藏身凌云窟吗?” 一名身穿青袍的俊秀道人看着不远处被本地人视为禁地的洞窟,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疑惑。 “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 脑海中也瞬间响起了周遭一代流传甚广的传言,俊秀道人眼神中也是逐渐多出了一丝谨慎。 “林师兄,我们要进去吗?” 看着面前俊秀的道人,身后一众身影眼中亦是闪过一丝崇敬,随后其中一个人恭敬开口问道。 “传言或许并非空穴来风,况且你我来到此地本就是极为玄妙之事,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想到梦中被封于寒冰之中的师尊,俊秀道人眼神不免黯淡。 自从师尊外出拜访昆仑派掌门震山子离奇失踪距今已有十余年,其间无论是掌门师伯,还是他们青城派弟子,甚至乃至昆仑、华山、武当等各派也曾派人寻找。 然而这一切却都是徒劳,反而由于师尊的失踪,掌门师伯甚至差点与昆仑派掌教震山子大打出手,若不是少林方证大师以及武当派的冲虚道长二人出来做了和事老,恐怕江湖又要重起纷争! 而此后数年,他曾都与掌门师伯等人暗中在天上中寻找师尊的踪迹,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然而谁知却在半月前,他与掌门师伯以及曲师妹等人,却在梦中见到被被冰封在海中的师尊,为此掌门师伯大为兴奋,连日召集青城派弟子就欲前往海边寻找师尊。 谁知却在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雾中,他们一行人却是神奇来到了此地。 虽然此地同样是身处中原,可这一切却和他们认识的中原有所不同,名震天下的少林和武当俱在,可却少了五岳剑派,以及他们青城派。 原本在西南称雄的青城派,却在此地变成一个他们毫无印象的快意门! 就在俊秀道士心思杂乱之际,大佛脚下却又是来了一人,其人头戴斗笠,脚踩草鞋和他们无异。 “余师弟来了!” 察觉到动静的俊秀道士回头看去,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嘴角也不免露出一丝笑容。 “林师兄,掌门途中被快意门拦住比试,所以特地遣我来转告他会迟些回合!” 来人头戴斗笠,年龄看起来和他相差无几,只是从他语气来看,明显二人极为熟络。 …… 东海之滨,一群被无双城或强掳来的民夫则在烈日下挥动镐子努力挖掘着脚下冰封的海面。 说来奇怪,明明是烈日当空,可是众人还是不免感受一股凉意袭来。 可想而知,若非头顶烈日烘烤,他们这群没有修炼过任何内功的民夫根本不可能扛得住百里冰封的寒意。 “快点挖,若是早日挖出冰下人影,你们便可早日回家与家人团聚!” 一个身穿劲装的大汉冷眼瞥过周遭的一众民夫,这才缓缓开口道。 他被少主委任此事,自然是想要立功表现,可惜这冰层坚硬无比,就算是他用上内力也不过朝下挖出半寸就已力竭,为此这才被迫强掳周遭民夫过来挖掘。 他自然清楚这冰层之坚固,所以也未曾过于紧逼。 就在无双城于东海之滨挖掘寒冰之时,江南水乡一处酒楼外,名震江南一时拳侠霍玄铁此刻则口鼻渗血,眼露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身影。 平日里在本地横行霸道惯了的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冷若冰霜的小娘子竟然能要了他的命! “你怎会……” 已是强弩之末的霍玄铁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死在自己名震江南的拳法之下。 “夏虫岂可言冰!” 一袭绛衣的女子冷若冰霜,仿佛好似只是碾死了只蚂蚁那般轻视,根本未将他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她身影早已远去。 在旁人眼里冷若冰霜的她,此刻却是眼露牵挂喃喃道。 “先生,我马上就来祝您脱困!” 正文 第五章 无双城 在天山以南一望无际的草场上,三名令江湖各大门派谈之变色的身影则是齐聚于此,如若有人侥幸看到这一幕,恐怕又会惹起江湖剧变。 因为这三人身影不是别人,而是雄霸的弟子,也是天下会的三位堂主,他们承雄霸亲自传授武功,如今武功放眼江湖,除去寥寥数人以及那些隐世不出的高手外,已经鲜有人能让他们三人一同出手了! 如果天下会三位堂主联手的消息如若传出去,恐怕会引得其他势力心生揣测。 草原上的风时而狂暴,时而轻柔。 红色大氅下的冷面男子,此刻则是紧盯着不远处身影,面上的神色看似并没有任何变化。 江湖上有好事者很久以前就将天下人分成两类,其中分别为正道和魔道。 自从他为了报仇而隐忍投入雄霸麾下后,就自认与所谓正道没有任何关系,而随着他在江湖上东征西讨时,所谓的江湖在他眼中就没了任何神秘。 天下人传诵的豪侠名流,其实多半都是蝇营狗苟之流,这种人见多了,自然眼前人影让他心中多了一丝涟漪。 “阁下若非要执意救人,恐怕我们还没有这么容易追上你!” 三人中年龄最长的秦霜,看着终于被他们师兄弟三人围住的女子身影,则是深有感触道。 说起这女子的武功,秦霜心中也是甚为佩服,作为雄霸早年就收入门中的弟子,秦霜远比其他人更能了解雄霸武功的可怕。 然而她身为女子,却能在天下第一楼中成功而退,实在令他佩服! 而且这一路上,他与风云两位师兄也多次与她交手,其掌法多变不说,就是其掌力之霸道雄厚,也是多次令他们三人叫苦。 若非不是有伤在身,恐怕他们三人还未必奈何得了她! “哼,无非是成王败寇而已,还废话什么?” 被三人牢牢围在中间女子,此刻仍是霸气异常,双目神光闪露,依旧牢牢护住了身后人影。 “尊主……” 身后栗发棕瞳的异族少女听到这儿,则是不禁双目含泪。 其实说起来她与面前霸道女子并不认识,前些日子她与父亲一夜醒来就流落此地,意外之下父亲便有了探查的心思。 故而在前不久独自一人冒险潜入天山,想及此从那天下会中探查出有用消息,可是谁知以她父亲纵横草原的那般轻功也是没了消息。 这些日子以来,她东躲西藏,费尽心思想搜寻有关父亲的消息,可是也只是从天下会四处搜捕的弟子口中得知了天下会总坛遭人入侵的消息,其他则一无所知。 后来她则被这三人察觉踪迹,被迫交手,若非被尊主出手相救,恐怕她也多半没了性命。 “别哭了,姥姥我还没死!” 听出了身后少女明显带有哭腔的声音,霸气异常的女子则眉头微皱,看着少女明显异于中原人的长相,似乎又想起了早年被她收养的一众女童,不禁心又变软了。 伸出手替身后少女擦拭去眼泪后,女子又挺起了身子,无形间又有睥睨之态外露。 她早年由于种种原因,导致她走火入魔,日后功力是愈发深厚,可早年由于走火入魔而导致的弊端却是无法弥补,为此是一直让她深以为憾。 可是在和徐子骧的一番交谈后,这困扰她多年的顽疾缺陷却有了弥补的办法,只是极为耗时,历经数年功夫也不过是初见成效。 不过谁料一夜间她来到这异界后,其天地灵气之充沛,不禁远超乎其想象,并且成功让她从身形长大,摆脱了早年那宛若稚童的身形。 “待姥姥带你杀出重围!” 看着周遭已经围上来的天下会一众弟子,霸气异常的女子只是衣袂一挥,就见无数冰晶在空中凝结,瞬间便犹如天下散花般席卷四周。 “不好!” 眼见这女子使出这招,秦霜则和聂风二人脸色微变,此前他们二人也见识过她的手段,自然清楚她这一招的威力。 “排云掌!” 身披大氅的步惊云冷若冰霜,可此时却仍是出手了,红色大氅挟着无敌气劲,居高临下,化为巨掌顿时拍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迎面击来无数的冰晶就顿时被击散了大半,只是仍有不少人中了此招,瞬间便躺在地面上疯狂地抓起身体来。 片刻功夫,不少人便撕碎了衣服,将全身抓得到处血淋淋的一片。 眼见步惊云出手,身旁的两人也同时动了。 聂风身形如风,自然是更快一步。 不过面前的女子可并非普通人物,清楚聂风身法之快的她早有所留意,忽然双手便爪向前探出。 聂风身形之快本可轻松躲过,然而女子双爪之中竟然隐隐传来阵阵吸力,猝不及防之下自然是被其所控。 瞬间被其一指就点在穴道上,一招间就险遭生擒。 眼见聂风遇险,一旁隐匿霜结雾气中的秦霜也只能出手相助,只见其双拳寒气弥漫瞬间击向面前女子。 “哼!” 见其拳势凶险,面前女子则只是冷哼一声,双爪同时变幻成掌法向前拍出。 只听一声巨响,秦霜嘴角含血,身形跌撞差点摔倒。 而在他对面的女子则只是面色微白,轻哼一声后便抓起身旁女子隔空飞去。 “云师弟!” 眼见女子欲走,秦霜顾不得其他连忙高声呼喊。 紧接着就见眼前闪过一道红色大氅,二人于空中接连过了数招,步惊云闷哼一声从空中落下,而那女子身影则趁此带着另一人闪身到十丈之外。 眼见于此,三人皆心知功亏一篑,下次若想要困住她就更难了! 这女子武功之高,简直是远超三人想象,行事霸道不说,其掌力也是少见雄厚。 此次交手中又被其所展露的爪功建了奇功,让三人合围之势又是有了破绽,从而被其各个击破。 单论个人武功,他们三人无人是其对手! 就在三人目睹女子身影离去后,已经出现在数里之外的霸道女子则是面色微红,随后只见其浑身一抖,原本冻结在关节上的冰霜这才散尽。 “三绝神功的确名不虚传!” 已经连续领教了三人各自拳脚的女子,此刻则是心有所感道。 不过这三人拳脚,相较于当日天下第一楼的雄霸却是逊色太多,若非如此,她岂会受伤。 “尊主……” 身旁栗发棕瞳的异族少女眼见女子面色有异,心中不禁关切道。 “我没事,不过只是修养的日子要变长一些罢了!” 霸气女子对此只是轻笑一声道,仿佛并不将这伤放在心上。 …… 中原,无双城。 严格来说,无双城并不是一座城。 双城其实只是建成一个“城”的外观,却并非由皇帝亲自所封的真正“城邑”,不过,无双城这个假城,也不比一般的城邑逊色。 盖其总坛位于河南豫州,而其分坛、更遍布神州三百多个不同地方;势力之广泛,仅次于天下会;惟一美中不足,反而是它目前暂被天下会所制肘,压抑其拓展,否则,其势力将更止如此! 而在这无双城中,除去城主独孤一方与其家着及门众长驻之外,城中不少平民聚居城内,故此城门内外;每日皆有人潮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不过许多时候,热闹的背后总会有奇怪的事情。 而在无双城,城门之外则竖立着一根粗约三尺,高逾丈五的巨大铁柱。 这根铁柱外表本来平平无奇,最奇之处,反而是铁往上所刻的两个约为一尺丁方大小的字——武圣! 城内外来往的行人对此则是习以为常,看样子这城中铁柱已是在此竖立许久了! 不过很快,城外却又有新动静。 原本在来往客商眼中凶神恶煞的护卫们,这时候则是十分知趣,不仅提前打开了城门不说,更是尽职尽责替他们驱散开了周遭聚集的行人。 对于他们的示好,其中为首的一名锦衣公子则是有些精神恍惚,全然忽视了周遭护卫的示好,只是自顾骑马走进了城门。 而对于锦衣公子的忽视,周遭一众守卫却不敢有丝毫抱怨,就连脸上的表情也不敢有任何变化。 因为面前的锦衣公子,便是这无双城下一代的继承者,霸者独孤一方的儿子,独孤鸣! 如此天差地别的身份,这群城门守卫又怎敢有其他心思! 不过说来好奇,因为这次独孤鸣于东海返回,却是千里迢迢运回了一大块玄冰,而这块寒冰中则是藏有一个人影。 无双城中,无数来往客商行人皆是亲眼见证到了这一切。 对此,无人不张大嘴巴! 而作为发现这块玄冰中人影的独孤鸣,此刻则已经带着一行人来到无双府门前,看着早已出来迎接的管家等人,独孤鸣只得强颜欢笑。 而这时候他的心底,则是莫名又浮现起那一句话。 无双城内的独孤一方乃是替身,真正的霸者的独孤一方早已在数十年前参加剑宗比试时就已陨落了! “帮我!” 犹豫了许久,在外人眼里被视作纨绔子弟的独孤鸣此刻终于有了决定,用常人几乎不可谓的声音说道。 “如你所愿!” 与此同时玄冰内也亦传出一阵缥缈声音到其耳中。 正文 第六章 真假独孤一方 无双府内,霸者独孤一方负手而立,看着大厅内数月未见的独孤鸣,则是不禁眉头微皱。 往日在他眼中被视为纨绔子弟的独孤鸣,这一次竟然真能从冰封百里的东海之滨挖掘出一尊活尸。 “你这次做得不错!” 想到这儿,独孤一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少有夸奖起了面前的独孤鸣。 “天下会咄咄逼人,孩儿亦是想为父亲大人分忧!” 听闻独孤一方的夸奖,独孤鸣则是微微一笑,露出一丝自得的他则缓缓答道。 眼见独孤鸣又露出往日没有半分城府的得意笑容,原本还觉得有些诧异的独孤一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那玄冰现在何处?” 放下心来的独孤一方,这时候则问起他最为看重的问题。 近年来在雄霸三位弟子的东征西讨下,天下会的声势已达顶点,就连身为盟友的无双城也隐隐感觉到其压力。 而身为无双城的主人,霸者独孤一方心中自然明白,日后无双城定要与天下会有所一战! 雄霸心计深厚,武功又是极高,近年来更是极少出手,全凭其早年所收的三个徒弟为其东征西讨。 在其压力之下,霸者独孤一方自然有所警惕。 可是天下会经过数年发展,其大小分舵几乎遍布中原各地,如今仅凭无双城一方势力已经远非天下会对手了。 为此,独孤一方这才将目光放在无双城流传多年的倾城之恋,可是近日来他多费心思仍是一无所获。 其间虽然偶见无双城的护道者,“武圣”一脉的传人,可也只是远远瞥见一眼,双方并未深交。 况且前些日子无双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天下会埋在无双城内十个探子却在一夜间惨死,其鲜血凝聚在一处留下了“倾城之恋”四个大字,而这用鲜血凝结成的文字却在倾盆暴雨下仍未褪色,甚至已成了近日来城内客商居民耳熟能详的传闻。 鲜血文字在暴雨冲刷下仍是不化不灭,单论这份功力,莫说是霸者独孤一方,就算是独领天下风骚的雄霸也没有这份功力。 如此诡异,独孤一方心中又怎会不忌惮呢! 不过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平日里被他视为废物的独孤鸣却有好消息传来,能够在百里冰封下数月不死,单凭这份功力就能独孤一方高看一眼。 况且无论是用手段拷问出其来历武功,还是用其他手段控制住其人,都能暂解无双城眼下燃眉之急。 “玄冰正放在后堂!” 独孤鸣缓缓答道。 随后便在独孤鸣的带领下,独孤一方便来到了摆放玄冰的后堂。 由于玄冰来历神秘,独孤鸣便以此为由提前调开周遭的仆役和护卫,所以这时在这后堂之中,也只有他们二人身影。 “这便是那玄冰?” 独孤一方负手站在玄冰之前,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了独孤鸣所言非虚,因为以他如今的深厚功力,竟然在踏入这后堂的瞬间,不由自主运功抵御起了空中的寒气。 而那人竟能在玄冰下冰封数月而不死,肯定是所学惊人,想到这儿,独孤一方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贪狠之色。 “无敌霸手!” 只见其衣袖一挥,一双强而有力,充满霸气的手便直接凌空拍下,看样子直接是想要将这玄冰拍个粉碎。 眼见独孤一方施展出无敌霸手,身后的独孤鸣则是眼露复杂。 雄霸有三绝神功,无双城也有。 其一则是独孤鸣所学的降龙神腿,相传据说是无双城前辈根据失传已久的降龙十八掌所创,威力也是非凡。 而其二则就是独孤一方所施展的无敌霸手,此功霸气无比,威力强大,刚猛霸道。 只是独孤一方一直以他功力不够,不曾将其传授给他,当初独孤鸣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现在分明是不想传授给自己。 其三则是无双神剑,这无双剑乃是无双城历代传人才有资格佩戴的神剑,而上代的主人则是明争天下的“剑圣”,只因无名早死,深感复仇无望的独孤剑便彻底弃剑不用。 如今这无双剑,则仍保存在无双城中。 眼见这假独孤一方使出无敌罢手,独孤鸣也是不禁心中佩服,内家高手有真气,杀手有杀气,剑客有剑气,而霸者自然也有霸气。 眼前这人虽然假扮其父,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真能将这无敌霸手练得这般霸气无双。 然而独孤一方却仍是高估了自己,小瞧了这玄冰坚固! 当初徐子骧于神龙岛先战水族老祖,便与惊醒魔龙交手,好在当时并未是惊瑞之时,不然若是这魔龙彻底苏醒,徐子骧就算有冰蚕护体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可是即便如此,一夜间冰封百里海面也让冰蚕陷入了沉睡,而有伤的徐子骧也趁此在玄冰内暗暗养起了伤来。 独孤一方无敌霸手的确刚猛霸道,可落在这玄冰之上却只是微微一震,心感意外之下独孤一方更是心中惊喜。 这玄冰越是坚固,就越能印证下方之人修为不俗,想及此处,独孤一方脸上面色红光一闪即逝,看样子终于是动用了全力。 可即便如此,这玄冰也只不过在表面裂开了丝丝裂痕。 “这玄冰果然不俗!” 独孤一方眼见自己使出全力,仍奈何不了这玄冰,不禁心中更有了兴趣。 而就在这时候,玄冰下一直紧闭着双眼的青袍道人却忽然睁开了双眼,二人双眼对视,独孤一方不禁面色一变。 虽听闻玄冰之下人影气息尚存,可猝不及防下二人双目对视仍是难免受惊。 受惊之下独孤一方人影不禁向后退出半步,可是按在玄冰之上的双手此刻却是动弹不得,面色大变的独孤一方接下来又感到一股彻骨寒意顺着双掌传递到全身经络之中,让他不由自主间打起了寒颤。 “快来助我!” 大惊之下的独归一方,此刻也顾不得其他,连忙高声呼喊起来。 然而这时候,身后的独孤鸣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逆子,还不快来助我!” 高声呼喊了数次后,独孤鸣仍是不为所动,而在寒气侵袭之下,独孤一方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已经不住打起哆嗦的他,这时候不禁怒声呵斥道。 “逆子?” 然而独孤鸣闻言先是冷笑一声,抬眼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假扮了十数年父亲的身影,此刻更是不禁笑出了眼泪。 “我生父乃是无双城的霸者独孤一方,而不是你这个冒牌货!” 紧盯着面前的容貌和其父一模一样的男子,独孤鸣终于能够大声反驳。 闻言原本还怒极的独孤一方则瞬间变得冷静下来,此时四周由于被独孤鸣提前遣走了仆役和侍卫,他就算喊破天也是无用。 “如果我死了,你可知无双城将会面对什么?” 看着面前的独孤鸣,假独孤一方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 如今有天下会这个大敌在前,如果他在还能争取一年半载的时间,如果一旦他不在的消息扩散除去,不出数日天下会就会大军压境。 为了避免独孤鸣这个花花公子理解不了目前局势的恶劣,假独孤一方这时则不去解释其他,反而刻意提起了此事,就是为了避免独孤一时意气用事! “这就勿需你担心了,人面使!” 就在假独孤一方强装镇定时,玄冰中则传出一句话瞬间让他面色大变。 “你怎么知道的?” 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的假独孤一方,瞪大了双眼看着玄冰之中的人影。 “难道你也是搜神宫的人?”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假独孤一方这时候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怪乎他这般表现,实在是他心目中那位神的存在过于惊世骇俗了,其号称“不死不灭神”,整个搜神宫中也无人不畏惧于他! 就连平日里目空一切的神将,也不敢在这位神面前造次。 他身为搜神宫一员,潜入无双城本就是为了获取倾城之恋的秘密! 因为如果这个传说属实的话,就算那位神也要臣服在他的脚下,天公作美,他化身为霸者独孤一方的替身,数十年来无人察觉。 可就在他快要抓住有关倾城之恋的隐秘时,平日里被他视为废物的独孤鸣却揭穿了他的身份,甚至连他身为“人面使”的隐秘,玄冰之中的人影竟然也这么清楚。 面前玄冰忽然破碎,原本困于玄冰之下青袍人影也终于脱困而出。 “你不能杀我……” 看着面前脱困而出的青袍道人,假独孤一方捕捉到了其淡漠一切的眼神,便急忙开口说道。 “太迟了!” 听到假独孤一方临死前的一番话,已经脱困而出的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 适才独孤一方被寒气侵蚀入体,如今拖延太久,寒气早已攻心,如今就算徐子骧有心饶他一命也是迟了! 果然下一刻,假独孤一方就浑身打起了寒颤,随后就见他面色铁青,就连说话呼出的浊气也在空中化作了霜结的雾气。 整个人体表就被冰晶覆盖,很快就彻底动弹不得了! 眼见他落得这个下场,刚刚脱困而出的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 霸者独孤一方因为去见证无名和破军二人决斗,就被护短的剑慧使用回天冰决连同十二高手一同冰封在了剑宗之内。 而这人面使如今也是落得这般下场,实在是令人感叹! 就在徐子骧脱困之时,原本出现在江南一代的绛衣少女则是出现在海边,看着东海冰封百里的场景,顿时双眼为之失神。 而这时候的她,也终于从海边渔夫嘴里得知了前些日子无双城在此挖掘出一尊青袍人影的故事。 …… 关中弥隐寺,沉闭了多年的弥隐寺则迎来一名外人造访! 此人虽风尘仆仆,神色间难遮疲态,可其顾盼间,仍是威势不见。 而其浓眉大眼,在配上一张四方的国字脸,分明是那燕赵之地悲歌慷慨的大好男儿! “在下乔峰,途经此地只为讨碗水喝!” 正文 第七章 变局 有人说: 黑,是一种很强的力量。 在黑的领域中,你永远无法想象它到底有多深,还有,黑的尽头究竟在哪里。 故此,黑真正蕴含的实力简直无从估计,深不可测! 不过,亦有人不以为然。 这个人认为: 白,才是最强的! 因为在白的领域中,你可以在一片空白中尽情想象和塑造,并不如黑那样坚实而死板,你可以为白加上各种缤纷的色彩,甚至加上黑色,兼且黑的力量。 因此,白包含黑,包容世间一切,亦包容一切的思想。 认为白是最强的人,据说是“不虚大师”。 …… 关中,弥隐寺。 自从五十年前少林寺突发大劫后,弥隐寺便成为天下仅存不多的佛门净土之一。 寺内,一座很奇怪的小室内。 这座小室搭建的甚为方正,一壁建门,门的左右两壁尽放满无数佛学经书,与门相对的另一道高墙,却什么也没有,仅是一道白墙。 但其中最为特别之处,就是当中的任何布置,都是白。 门是白的,经书的书面是白的,放在小室中央的矮桌是白的,甚至盘坐桌前的和尚也是一身素白袈裟! 这和尚看起来年近三十,一双长长的八字眉,令他具备一脸慈悲之相,然而他这时候双目却多出一丝异色。 他师从僧皇,自然也精通命学,然而此刻静坐于他面前的北国大汉,他竟一时无从算起他的来历。 “此番多谢大师招待了!” 来人将茶水一饮而尽后,随后便拱手向面前的和尚真诚道谢起来。 “施主不必客气!” 闻言,身披素白袈裟的和尚只是微微一笑。 他既精通命学,自然也能察觉到面前大汉言语诚挚,皆发自肺腑而非虚假之言。 而且以他的眼光,自然能察觉出眼前北国大汉身怀高明武功,可纵然如此其行事却还是彬彬有礼,实在让人心中不禁感叹。 如今江湖,早已遍地都是利益熏心之辈,偶有君子,也好比大海捞沙一般艰难。 当然他的老朋友,并不在此列之中。 他这位老朋友身份特殊,于年少时以一己之力挫败天下十大门派,从此导致中原门派凋零,而为了赎罪也曾以一人之力,于山海关前阻止绝无神以及五千鬼叉罗。 如此之人,自然可当得起一声君子。 而眼前至情至性的北国汉子,也让他依稀想起了已经未见的故友。 “施主如若不介意的话,可否能将来历转告?” 不虚和尚眼露怀念,稍作叹息后,就双手合十真心请教起来。 身为出家人,他本该六根清净,可是自数月前天地忽然异象曾出,唯恐涉及僧皇所提及的千秋大劫,他此刻只能诚心请教了。 “并非是我不想诚心相告,只是我所经历一切过于匪夷所思!” 大汉说道这儿,神色间似乎有所犹豫,以他这般洒脱之人这时竟也苦笑了起来。 随后便在这“寻心阁”之中,自称乔峰的男子便缓缓道来了自己的来历。 他授业恩师乃是少林得道高僧之一,就连他那十恶不赦的父亲也承蒙扫地僧不计前嫌出手相救,故而一直乔峰便对于佛门有着崇敬之情。 眼前身披袈裟的和尚,虽然看起来年龄不大,可言谈举止间的从容,却是让乔峰不敢小视,况且乔峰其实也是有求于面前大师。 想到这儿,乔峰心中又不免想起了梦中所看到的景象。 那位与他结拜的义兄,竟然与一只魔龙交战,最后不敌才被冰封海里,如此梦境,自然是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为此第二天他便告别了阿朱,独自跨上了寻找他这位兄长的道路。 可是说来奇怪,自从这位兄长参加了他的婚礼,便一直音讯全无,清楚他这位兄长武功的乔峰自然不曾担忧,只是时不时有所挂念而已。 而今得知义兄遇险,他自然心急如焚,想及义兄是海边与魔龙交手,为此特地南下去寻找慕容家来做助力,然而刚走出雁门关,就突遭大雾一时间竟迷失了方向。 最后,便是长途跋涉从草原这才重新抵达了中原。 然而物是人非,此地竟然有异于他所认知的中原世界。 天下十大门派中,乔峰竟有大半不认识,唯独只有十二惊惶中的少林他是有所印象。 然而作为禅宗之祖的少林,却早在毁于五十年前的一场劫难之中,心中剧震之下,乔峰亦更能体会此世之乱。 少林乃是禅宗之祖,又有七十二绝技护身,谁人竟可灭得了少林? 迷茫之下,乔峰又心怀心事,本意还转道少室山的他,便准备一路南下,沿途搜寻有关兄长的消息。 而这弥隐寺,则就在其南下途中。 “百亿须弥山,百亿日月,名为三千大千世界,如是十方恒河沙三千大千世界,是名为一佛世界,是中更无余佛,实一释迦牟尼佛。” 听到乔峰缓缓道来,静坐于“听心阁”之中的不虚和尚这时候则默念起了佛经来。 早在数十年前,其师僧皇就算到中原将遇千秋大劫,为此曾有计划,然而今日不虚和尚却从眼前的北国大汉口中得知了一个令他色变的事实。 “原来如此,难怪东海会在一夜间冰封百里,竟然是有人和那恶龙交起手了?” 终于明白近日来的异变源头,不虚和尚面露苦涩。 有了这般变数,其师僧皇多年前以照心镜算出中原的千秋大劫还会如期而至吗,这还是个未知! “既然施主所学曾与佛门有缘,贫僧也传施主一门佛门绝技吧!” 心中似乎下定了什么主意,不虚暗叹一声后,便开口道来。 …… 天山,天下第一楼内。 雄霸负手而立,浑身满是霸气的他,此刻则面色冰冷扫视着下方的三个人影。 “弟子无能!” 下方三人中年龄最长的秦霜这时候则主动跪倒在地,全然揽下了罪责。 “是弟子无能,这才导致了两位师兄投鼠忌器放跑了此人!” 宅心仁厚的聂风自然不能容忍大师兄为自己担责,故而便主动站了出来。 而在他们二人身边,还有一人却冷冰冰站在原地,却是不曾开口讲话。 “云儿,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眼见身下二人争起了罪责,雄霸这时候的目光自然便落在不曾开口讲话的身影上了。 “那人武功极高,我们三人联手仍不是其对手!” 冷若冰霜的步惊云站在那儿,言语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 其实他却是不曾说出实话,当初他眼见那女人如此霸气,明明身为女子可所做所为却不失为光明磊落,甚至宁愿身陷重围也要救下与自己无关的女子。 若非聂风一时不慎遭人生擒,他也由于是否要痛下杀手! “哦。” 闻言,雄霸只是眸子一动却轻轻应道。 他这三位弟子的失手,雄霸自然是有所预料,甚至早在数日之前,他就知道了他们三人空手而归的消息。 就连派出去追杀那二人的食为仙等人,也是许久没有消息穿回来了。 “那人武功深厚,你们三人败在她手中也不算稀奇!” 目光从三人身上挪开,雄霸这才缓缓开口。 近年来他这三位弟子武功进展飞快,特别是风云二人,其中进境就连雄霸也深为感到忌惮,为此此次他们三人败在那女子手中,他倒是反而放下心来。 “你们三人长途跋涉还是先下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其他事需要你们三人出手!” 稍作沉默后,雄霸便下了逐客令。 闻言,楼外的文丑丑这才带着三人离去。 “要我出手吗?” 不知何时,雄霸的身后竟然多出一个人影。 此人须发皆白,身形也已佝偻,看上去分明已有八旬年纪。 “现在还不到时候!” 对于忽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影,雄霸却是毫不惊奇,负手而立的他只是摇头道。 就在他派出三位弟子后,天下也在近日中发生极大变化,先是无双城于东海冰封海面掘出一具藏有尸体的玄冰,并将其不辞辛苦运进无双城内。 而在巴蜀一带,固守巴蜀的快意门却被一个忽然冒出来的青城派大败,如今形式岌岌可危! 无论是青城派,还是先前夜探天下第一楼的数人,他们都好似凭空冒出来一般,如何不让雄霸心中忌惮! “以后你还是少暴露身形为妙!” 或许想到了什么,雄霸看了一眼身后补充道。 “若不是那几个小崽子外出寻仇,我也不会冒险出现在你面前!” 明白雄霸的顾虑,人影微微一笑,眉宇间二人相貌则竟如此相似。 食为仙等人久久未归,自然引起了同样藏身于天下第一楼内的童皇等人注意,而随着食为仙等人死讯传回来后,许久未曾在江湖上露面的七人居然同时踏出了天下第一楼。 如今这时候,恐怕早已追上那二人吧! 想到这儿,雄霸面色亦是如常。 …… 天山以北,大风口。 一名身材矮小,貌若小童的人影则是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二人,眼中满是震惊,而在他的脚下,则依稀有数人身影倒下。 “这不可能,吼神册和战天化气无不是天下奇功,你们二人怎么会在极短时间内融会贯通?” 看着面前一僧一男子,口鼻渗血的童皇这时候满是不可思议。 就在此前,他便重创于这吼神册之下。 “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做天才!” 面对童皇的质问,跋锋寒手持刀剑冷冷道。 “天才……狗屁的天才!” 不听还好,本就受伤在身的童皇似乎想起了什么,此刻竟然不顾颜面咒骂起来。 正文 第八章 神与魔 只要有人,世间便有争斗! 无双城能与天下会分庭抗拒,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霸者独孤一方的威慑。 如今无双城看似戒严,却对于蛰伏在城内一群狼来说,却是形同虚设。 不同于天下会,无双城除去霸者独孤一方外,却无一名可以担当起大局的高手。 为此,霸者独孤一方许久不曾露面,自然引起这群蛰伏在城内的一群狼的贪婪。 …… 夜里的无双府,从外表看来异常的宁静。 可是府内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黑影,往日里守备森严的无双府,却对于他好似无人之境,任由其来回潜入竟无一人察觉其踪迹。 良久,他的身影忽得停在前面。 只因前方灯火通明下,忽然多出了一名青袍人影。 明明在此之前,黑影根本毫无察觉,就好似其人突兀出现在这大厅中一样。 “独孤一方……不对,你不是……” 本以为是独孤一方,然而来人眼睛一眨就认出了眼前身影并非是独孤一方。 “杀手之狼。” 灯火通明下的大厅,青袍道人抬眼看了一下眼前黑影手中所持的独门兵刃,则是很快就认出他的来历。 “哦,居然能认出我的来历,那想必独孤一方的失踪和你有关了?” 一身黑衣的男子,被认出了来历后,语气稍显惊异,眸中神色却仍是极其淡定。 “还和他废话什么!” 就在这时,黑衣男子背后又多出一名人影,只见他眼露寒光道。 紧接着就见这大厅外不知何时,竟多出数十人身影团团将这大厅包围起来。 “杀手之狼”乃是当年天下排名第二的杀手组织,排名仅次于已经绝迹江湖多年的“天池杀手”。想当年,“杀手之狼”、“天池杀手”两大杀手集团纵横世间,杀人无数,以致天下大乱,人人自危,其凶威当真了得!不过坏事做多了,总有报应的一天。 天池杀手作恶多端,遭人记恨,为此惹出独孤剑圣,而这位独孤剑圣,便是霸者独孤一方的兄长,他五岁学剑,七岁已经青出于蓝,九岁一剑成名,十三岁时更已悟出更高境界的剑道,创下圣灵剑法,功力益发炉火纯青。时值独孤剑“圣灵剑法”大成,即为试剑,又为私仇,独孤剑当即便以“圣灵剑法”杀上天池,大开杀戒,剧斗几曰几夜将108名天池杀手尽数击毙,迫使其领袖童皇携带残众仓遑逃走,从此不知下落,“天池杀手”的名号自是消失无踪。而独孤剑从此声名大振,江湖人更尊称他为剑圣。 天池杀手被剑身逼得暂且隐退,只得躲进了雄霸所建的天下第一楼内。 而这“杀手之狼”亦是如此,就在天池杀手被独孤剑圣追得上天无路之际,猖獗一时的“杀手之狼”也得罪了一位大人物,被其一怒追杀上千里,死伤无数之下只余二十几人逃脱,没想到居然是躲在了这无双城内。 想到这儿,大厅内徐子骧微微摇头。 说到底,雄霸收留了天池十二煞,独孤一方则将杀手之狼隐匿在无双城内,这二人手段如出一辙都是为了日后一统天下而做准备。 只是此时的徐子骧,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众人,则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本以为利用独孤一方身死的机会,能让预想的对手提前暴露出来,没想到来的却是这杀手之狼。 “罢了,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 目光扫过全部出现在大厅内的一众黑影,大厅中徐子骧只是轻叹一声,围在大厅四周的杀手之狼们却俱是面色一变。 因为就在这时,杀手之狼一众二十多人竟然忽然动弹不得了,任凭他们催动功力,仍然还是动弹不得。 就在众人眼中流露惊慌之时,一股莫大的压力忽然从天而降,只是眨眼功夫就听到他们身躯下骨骼传来不堪重负的声音。 “妖术……” 眼睁睁看着周遭同伴俱全身骨骼碎裂而亡后,其中一个陷入垂死之际的家伙看着面前青袍道人,眼中则是充满惊恐。 就算是当年追杀他们上天无路的大人物,也没有这般恐怖的手段! 本以为他们杀手之狼能趁着独孤一方下落不明之际,成功谋夺无双城三绝武功,继而让他们二十一可以凭此重出江湖。 然而未想到,却连眼前这人的身份都不清楚,就尽数折在这里。 “道长!” 随着杀手之狼被一网打尽,从大厅后则走出来了一名锦衣公子,他刚才可是在背后亲眼见到杀手之狼的惨状,自然这时候更不敢有所失礼,连忙拱手道。 “这些人躲在无双城城内以铁匠遮掩身份,没想到居然和那个家伙有所勾结!” 独孤鸣一眼就认出了大厅外尸体的身份,这些人原本以铁匠铺为掩护常年为无双府提供兵刃,独孤鸣自然也是认得出其中数人。 “这些不过是些蠢虫而已,根本不足为虑,唯一要担心的是天下会!” 目光未曾在脚下尸体稍作停留,静坐在椅子上的徐子骧自顾端起手中茶盏品茗起来。 本来以为独孤一方许久未曾露面,肯定会引来雄霸好奇,然而半月过去了,天下会却是毫无动静,反而迎来了杀手之狼这群蠢虫。 “道长所言极是,只是这雄霸过于狡猾了,静等了半月之久他还是按兵不动!” 提起雄霸的名字时,独孤鸣不由眉头皱起,言语中也是稍稍多出了一丝意外。 雄霸吞并无双城的野心,就算是独孤鸣这个花花公子也看得出,只是假独孤一方许久不曾露面,雄霸居然能耐得住寂寞选择按兵不动,实在是令独孤鸣意外。 难道有奸细? 想到这儿,独孤鸣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然而很快,他又恢复如常。 以雄霸的野心,若是听闻了无双城变动的消息,又怎会按兵不动,难道是有其他事拖住了他。 独孤鸣一阵猜测,没想到还真猜到雄霸不曾出手的原因。 云帅,伏难陀,跋锋寒,天山童姥接连闯入天山总坛,自然是让疑心颇重的雄霸顾及重重,如若一天不清楚是何人搞鬼,恐怕他根本不会擅自离开天山总坛。 “接下来我要外出数日!” 看着眼前一众仆役很快就将地面清扫干净后,徐子骧放下手中茶盏则是忽然说道。 “道长,您要外出?” 闻言,独孤鸣面色则是大变。 如今无双城群龙无首,自然是更比以往需要徐子骧来坐镇。 “你无需担心,雄霸一天不清楚无双城内虚实,就绝不会轻举妄动,况且这无双城内还有武圣一脉在暗中保护!” 明白独孤鸣的忧虑,徐子骧这时缓缓解释道。 “现在无双城不能没有道长坐镇啊!” 听到了徐子骧的解释,可是独孤鸣却仍是不放心,面露紧张道。 自从得知生父死因后,独孤鸣就好似变了个人,特别是目睹了徐子骧了结假独孤一方的手段后,更是在心中隐隐将徐子骧视为依仗。 然而如今徐子骧却要外出,他自然是紧张起来。 只因此前他还有父辈可以依靠,然而随着家父下落真正曝光后,他才忽然醒悟,明白无双城中已无人可以为其抵挡风雨。 而他反而要为胞妹独孤梦着想,此时此刻他焉能不方然醒悟! 只是奈何能力有限,家伯独孤剑圣隐居世外不问世事,如今偌大一个无双城竟然找不出一个可靠之人! “武圣一脉传人自无双城建成时,就一直隐在暗处护卫无双城安危,你大可不必担心!” 看着面色大变的独孤鸣,徐子骧不禁微微摇头。 武圣一脉的传人,其武功造诣就连雄霸也要逊色其三分,只因修炼功法有所弊端,这才一直隐在暗处。 至于传闻中那震古烁今的一式倾城之恋,徐子骧却未曾抱有丝毫想法。 这倾城之恋从字面上来理解,是一有情之招,只是理想往往与现实背道相驰,其一击可以超越光速,并可形成小型黑洞直接泯灭掉一座城池。 为此武圣觉得有伤天和,自此封招不用。 而这倾城之恋的刀意则被无双夫人封存在无双城地底,只有一对至情至爱之男女才有资格继承其刀意。 至于这二人是谁,徐子骧自然知晓。 只是他在这无双城中静等了半个月之久,天下会仍没有动静,自然引得他好奇。 要知道此番天地高手极多,雄霸与独孤一方不过是天下明面上的高手,比起因此在暗处百年之久的神与魔,则算不了什么。 至于那游戏人间千年之久的帝释天更是连交手的资格都没有,更不提徐福畏之如虎的武无敌了! 而在这些人,还有一人存在更为神秘! 此人就是昔年百晓生所做的十二惊惶中的“他”,也就是笑三笑,此人功力参天造化,堪称当世第一。 “这武圣的一脉传人武功独特,只要有他在暗中庇护,就算是雄霸来犯也可保你无忧!” 想到了武圣一脉独有的武功,徐子骧眸中神光闪动,心中也颇为意动。 传闻其一脉有一招脱胎自倾城之恋的招式,虽然威力只有倾城之恋百分之一左右,但常态的聂风施展摩诃无量也无法将其击败,便可看出其威力了。 “还请先生早日归来!” 听到这儿,独孤鸣心知自己此次是无法让徐子骧改变了主意,只能长叹一声拱手道。 他知道自己的资质,清楚仅靠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支撑起无双城,所以只能将这个寄托在面前的徐子骧身上了。 “还有你要记住一点,武圣一脉与你独孤家有约已在暗中守护无双城百年之久,你对待他们需要恭敬,莫要无礼,另外至于那倾城之恋,则要顺其自然,莫要强求,不然只会为他人徒做嫁衣!” 临别时,徐子骧则回头叮嘱道。 “我知道了,道长!” 闻言,独孤鸣面露不解,不过眼见徐子骧神色如此严肃,也连忙点头道。 看到独孤鸣这番表情,徐子骧也只能暗暗摇头。 倾城之恋虽好,可却与其他人无缘,注定只有聂风和华梦才能打开,若是独孤鸣贸然行动,又会落得原本独孤一方的下落。 此番天地过于神秘,凡事都由这天提前注定了。 比如那雄霸命格独特,乃是天生的霸者,除去风云之外,其他人若想要暗害雄霸,只会遭天命所谴提前死于劫难之中。 故而以帝释天之能,也是躲在暗处下毒,静等风云击败雄霸。 想到了那个因败于武无敌之手而当起缩头乌龟的武无敌,徐子骧眸子神光大亮,此前他被迫冰封于海面之下时,就已察觉了帝释天的影子。 只是这人因当年败于武无敌之手后,就变得无比谨慎,故而就在自己最脆弱之时,他也不肯主动出手。 而此次徐子骧外出,则是为了另一个人。 此人正是那假独孤一方的主人,与百年前就已不死不灭的神。 PS:我吐槽一下风云的设定,我以为关羽的倾城之恋就很逆天了,可吕布的时间齿轮又是什么鬼? 关羽能灭城,吕布就能灭洲! 我醉了! 正文 第九章 神石 说起“神”就不得不提起天下中最为神秘的步氏神族,步氏神族之神秘强大,远超聂氏一族的疯血。 步氏神族强者辈出,每一代成员都是天才,在某些方面有着强大天赋,大部分都是武学奇才。 而步氏神族源头据说是兵主蚩尤有关,传闻步氏神族继承了蚩尤的血脉,故而每一代人都拥有强大天赋。 相传每隔百年步氏神族就会有一个天赋绝顶,实力强大无匹的强者,这个强者被称之为这一代的神。 五百年前,步家出现了一个天下第一剑客步惊云,人的剑法绝顶,并且心怀仁义,持剑卫道,其实力足以问鼎武林。他在做了许多好事之后厌倦江湖,不欲受世俗声名所累,退隐江湖,被世人尊之为剑神,这也是步氏神族的第一位神。 四百多年前步家又出现一个天资绝顶的刀客步惊云,这位刀法惊世骇俗,仗刀江湖,专门管人间不平事,被人尊为刀神。 三百多年前步氏神族又出了一个步惊云,一双铁拳横扫武林,拳碎山河,打遍天下无敌手,被世人尊为拳神。 而接下来说的这位神则是和江湖中传闻的不死不灭神,两百年前步家出现了一位绝顶强者,他的名字也叫做步惊云。 他在拜入少林学武,并成功闯过木人巷并从中领悟了达摩祖师留下的元级摩诃无量所以自创了一门绝学,名字叫做天极摩诃无量。 只是此人利欲熏心,欲图统一天下,从而被天下门派围剿,死伤惨重之下被迫隐匿在暗处了。 而一转眼过去百年之久,他伤愈之后练成了绝世神功移天神决,自此打破步氏神族四十岁大限,并且长生不死…… 只是这位神长生不死不假,但却并非不老,为此他又将目光盯上了不哭死神步惊云身上,其目的自然是为了换脑,从而让自家达到真正不老不死。 步氏神族每隔百年才会有绝顶强者诞生,故而这位神为此已经等待了一百多年。 只是他这次太不走运,却是遇到对他武功很感兴趣的徐子骧。 …… 江南,西湖边。 雷峰塔下一名道人,此刻则抬起头打量起了这座格外宏伟的雷峰塔。 不远处湖边仍有画舫中传来有关当年许仙与白蛇的戏文传入耳中,听到这儿,道人却是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感叹世人无知。 世人却是有所不知! 这白素贞则是有三人! 其中第一位白素贞,就是神的妻子,也是日后号称魔渡众生的魔主,相较于那位无情无义的神,这位自号为“魔主”的奇女子,却是有着大宏愿。 为了更好陪伴在长生不死神身旁,她创出了亦可长生不灭的灭世魔身,只是神无情无义,或许是厌倦这样的日子,也或许是忌惮魔主的天赋,便下毒毒死了魔主。 而魔主白素贞靠“灭世魔身”并未死,然后创出与神“天级摩诃”对立的“地级摩诃”,其之才情,就算是徐子骧也不禁惊叹。 而这位魔主白素贞不仅才学惊人,其眼界和见识也堪称乃是当世第一,达摩之心暗藏王亩黄金之海,可魔主白素贞却是知晓黄金魅惑人心的厉害,更清楚这万亩黄金之海流入世人手中的可怕。 不仅能让天下因此动荡,更会让天下脆弱的经济彻底崩溃,为此她一直将其隐藏在心中。 而若是仅仅如此,也不会让徐子骧这般对她推崇! 芸芸众生,罪恶滔滔,佛天不渡,魔渡众生! 这便是魔主白素贞的所发下的大宏愿,或许是厌倦了自号为神的虚伪,白素贞宁愿自称为魔,也要完成自己所立的大宏愿。 正是这般奇女子,才值得徐子骧如此钦佩! 而第二位白素贞则是神与魔主的女儿,她修炼有移天神决以及不灭魔身两门绝学,只可惜她入戏文所唱那般恋上红尘中一名翩翩美少年许仙,为此带着侍婢小青一同逗足红尘不愿回到那冷冰冰的搜神宫中。 只是她这般行径,自然惹怒她那位自号为神的父亲。 可是这第二位白素贞修炼神与魔主两门绝技,常人远不是其对手,为此神便派下法海和尚带着天地间那件最厉害的武器“孟钵”前去诛杀白素贞。 然而白素贞武功之高,远超法海想象,为此避免殃及无辜,法海便诱使许仙将这孟钵暗藏手中偷袭白素贞。 而后来的结果,自然是白素贞身陨被法海埋葬于雷峰塔下,至于许仙则在日后开枝散叶,完全记不起旧人欢笑。 至于第三位白素贞,则是日后被神所收的养女。 …… 想到了与戏文传唱中完全不同的结局,青袍道人不禁失笑。 他此次前来,则是为了这雷峰塔下那件天地间最厉害的武器“孟钵”而来,当然它也有另一个名字“神石”。 它真正来历则是神话中女娲补天所剩下的四颗奇石,说起其奇石的名字,或许江湖上的其他人还有所耳闻。 “白露”被聂风祖先铸成雪饮狂刀。 “冰魄”被侠王府所得用来保存其先祖侠王尸骸不腐。 “黑寒”被拜剑山庄所得,日后用来铸造绝世好剑。 而在四大奇石中“神石”的力量最为强大,它亦可化作万般兵器,刀剑枪戟不在话下,也可变成拳头,盾牌,更为可怕的是它能将使用者的力量增幅二十倍。 普通人若有了这神石,恐怕会成为冲阵斩将的飞将,那若是武功深厚,这神石在手岂不是毁天灭地! 徐子骧此次前来西湖,就是为了这颗“神石”而来,要知道自从内功大成后,他已许久不曾用剑,只是为了对付这位长生不死神,他还是来到这西湖了。 不同以往所遇高手,这片天下所暗藏之高手远超常人想象,长生不死神,魔主,帝释天,以及武无敌,还有那手持照心镜的笑三笑。 前来寻找这“神石”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徐子骧旧伤仍然未曾痊愈,毕玄炎阳大法所造成的内伤,有冰蚕以及身怀阴阳两脉神功固然可以化解。 可傅采林临死前的精神一击,却是至今难以愈合,因为其涉及精神灵魂,故而至今未能全愈。 既然伤未痊愈,为何还要前去冒险呢? 或许其他人不会理解,但徐子骧却有着自己的考虑。 如果赶在风云之前,提前铲除掉了所谓的“神”,那么得不到神一半“天级摩诃”的风云,是否还会是徐子骧记忆中的“风云”吗? 此番天地又会因此产生其他变数吗? 而这便是徐子骧冒险尝试的理由! …… 一众为了生活而奔波的芸芸众生,耳边这时候则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就见到在西湖边屹立近百年的雷峰塔轰然倒塌。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时,始作俑者的青袍道人,此刻则顺着雷峰塔倒下的露出神坑直至抵达湖底。 生活在西湖周边的村民只知道雷峰塔压着白蛇的传说,却不知这雷峰塔下乃是搜神宫分坛之一,其中神的养女,也就是第三个白素贞在此生活。 “有人闯入?” 湖底深处,正在和神母一同修炼的白衣少女此刻也忽然睁开双眼,看样子也是察觉了上面的动静。 “竟敢擅闯……” 湖底上方,此时则传来一声怒吼,这吼声神母和白衣少女极为熟悉,则是同样留在此地大神官的声音。 然而只听其声音响了一般就戛然而止,很快就见一具尸体从天而降,直接摔在湖底化作一堆肉泥。 可是根据尸体上的衣物,神母和白衣少女却仍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神麾下的大神官,武功远超江湖一众高手的他,竟然连来人一招都接不下就变做尸体了! 白衣少女自认自己也可击败大神官,但要想来人这般轻松击杀,她却是自认不如。 “退!” 似乎也是洞察了对手的厉害,留在此地陪伴少女多年的神母则是面色凝重,她修炼有神与魔主两门旷古绝今的武功,自然比身旁的少女更清楚上方来犯者的厉害! “迟了!” 伴随着一阵陌生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她们背后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位青袍道人,其身法之快竟然连神母都未曾窥探出其分毫! “白情!” 白衣少女看着被青袍道人擒住的女子身影,此刻表情更是凝重起来。 这女子不是旁人,而是搜神宫中的二神官。 她与大神官一同在西湖分坛为搜神宫积蓄力量,没想到这次却是一死一擒,而且都是在瞬息间完成的。 想到这儿,神母与白衣少女更是警惕了起来。 环视了一下三人身影,徐子骧目光里则是有些失望。 本以为这长生不死神所创建的搜神宫,其中必然是些武功高强者,然而那人却是连自己六成功力的一招都接不下,实在令他扫兴! “神石何在?” 只是简单打量一下身旁三名女子,无论其中白衣女子样貌多么清楚动人,却仍不被他放在心中。 听到来人开口就是打探神石下落,神母与白素贞二人俱是身体微动,要知道这神石关系甚广,若是此人贸然取走,恐会给天下带给大劫。 眼见无人回答,徐子骧只是微微一笑,随后眸中便闪烁神光盯上身旁的白情。 在这三名女子,唯属她功力最低,所以二人双目对视的一瞬间,她的精神就陷入徐子骧所营造的精神空间之中了。 在徐子骧精神操控之下,白情毫无意识便将指向了保管神石的地点。 “阁下不可……” 眼见神石下落暴露,神母与白素贞二人同时动了起来,然而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白素贞身怀移天神决在身,然而却只能踏出数步停在了徐子骧周身三丈外,而神母能好一点,她身影一动接近到三丈内,然而前进了数步后仍是动弹不得。 仿佛空气也变得粘稠如水一般,直接传来莫大的压力,让她们二人动弹不得! 她们二人毕竟不是才情绝艳的魔主白素贞,也并非神与魔主的亲身女儿,这便是她们二人的极限所在了! 有人指出神石位置,自然让徐子骧省了力气,只见他隔空一抓,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传出,就见到一团璀璨白光竟然穿透了厚厚底层出现在众人眼中。 一旁神母与白素贞看到这儿,则俱是面色一变,此地距离神石埋藏之地何止数十丈,然而却被此人隔空摄来,如此功力,如此手段,实在令人胆寒! “这便是神石吗?” 看着璀璨白光内的孟钵,徐子骧不禁眼中奇光闪露。 “神石牵扯甚广,如若有失,唯恐祸害苍生!” 一旁神母眼见神石就要落在来人手中,这时候则连忙强忍莫大压力开口道。 “你大可放心,我既然敢来取走这枚神石,自然是有应对这地心火脉的手段!” 对于神母的提醒,徐子骧则显得极为淡然。 此时此刻,他亦可以通过神石洞穿地层的空洞窥探到这千年难遇的奇景,地下冒着岩浆地火,而上方则就是那西湖之水。 明明水火不相容,可却在这湖底相隔数十丈,水不曾落下,岩浆也不曾倒灌,就仿佛天然违背了重力一般,令人惊叹。 徐子骧轻叹一声后,就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匣子。 “蚕儿!” 为了彻底一劳永逸解决这地下火脉的风险,徐子骧此刻被迫唤醒了沉睡中的冰蚕。 当初与魔龙一战,他幸得冰蚕出手这才逃过一劫,而冰蚕则因此损耗颇重,又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此次为了顺利取走这神石,他也不得不唤醒了冰蚕。 一旁的神母与白素贞看着出现在徐子骧掌中的通体晶莹剔透的冰蚕,也是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同时她们二人也感受到紧随而来的彻骨寒意。 接下来的一幕,则是出乎于二人意料。 只见徐子骧一指点出,就见这湖底这悬空的湖水瞬间遭到冻结,而且这冰晶仍在蔓延,一眨眼就蔓延到了数里之外。 至于此时西湖水面仍是水光潋滟,游人戏水不止,全然不复湖面下寒意渗人。 要知这西湖之大,就是枯水之季少说也要蔓延数十里之遥,此人却能凭借那蚕儿助力冰封数十里,实在是匪夷所思。 其实二人有所不知,比起当初徐子骧与魔龙一战冰封东海百里,眼前的西湖自然算不得什么了! “辛苦你了,蚕儿!” 看着又好似变得疲惫不已的冰蚕,徐子骧目光也不免变得柔和起来。 随后便小心翼翼将冰蚕放入匣中,随即收入怀中。 “我欲弑神,你们可愿助我?” 做完这些后,徐子骧掌中紧握神石,目光则落在面前二人身上问道。 听到徐子骧这轻柔至极的话语,可在二人耳中好似震耳欲聋一般,直至片刻,神母与白素贞这才回过神来。 PS:风云漫画,风云小说,某些情节简直南辕北辙,算了,我只参考前两部设定,后续那种非人类的设定,比如神武纪就算了,这里面太过玄幻了,感觉某些设定和布袋戏都有的比了! 半边神就够离谱了,还有一个大日如来!!!!!!!!!!!! 正文 第十章 搜神宫 “弑神?” 听到来人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语,然而无论是神母还是白素贞都不由得面色大变,其中尤其是神母变得心动起来了。 她的身份很特殊,在白素贞眼里她是一个对待她极其温柔且有耐心的长辈,可在神眼中她却是一个潜在的麻烦。 当年神与魔主的女儿,也就是第二代白素贞因为在这江南繁华之地遇到翩翩美少年许仙,从此坠入爱河,因此不愿再回冰冷的搜神宫,所以这才触怒了神。 第二代白素贞遭许仙背叛,以神石所化的孟钵偷袭,导致一身修为早已不在神之下的第二代白素贞身死。 而她的坟墓,亦在这雷峰塔之下。 神母看似停留在西湖只是坐镇搜神的分坛,其实却是为了照顾这位神的养女,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则是用另一种方式陪伴自己昔日的小姐。 有人曾说过,来世亦是存在。 神母对此曾经也是半信半疑,武功修为到了她这般境界,凡人眼中的神亦不过如此而已。 只是世间本该不可能绽放两朵同样的花,然而面前的身影却打破这一定论,眼前的少女一颦一笑却是越来越像昔日的那位小姐。 就连近日,也因为修炼移天神决太久的缘故,而导致心神不定,开始有了思念凡尘的迹象。 眼见少女又要重演当年小姐的惨剧,神母对此自然是极其阻止,只是她心中也是清楚,情字一字看起来极其简单,其实想要真正勘破却是极难。 清楚堵不如疏,就算她再怎么严加看守,身旁的少女终究有一日会做出的同样的选择! 为此,面具下的神母心中可谓是极其痛苦。 没有什么是比此事更为痛苦了,明知前方就是深渊,然而自己却无力阻止! 然而就在这时,面前的青袍道人却给了她另一种选择。 “弑神……若是你的话,的确有可能!” 沉默了片刻,神母面具下多年不变的神情终于绽放出一丝笑容,而这种笑容却是身旁的白素贞未曾见到过的。 “神母!” 听闻神母语气是要背叛那位神,一旁的白素贞自然不免担忧起来。 如今的她还未遇见那位不哭死神,自然还未深陷爱河,也无从说起因为爱情而背叛神的勇气! 相反她自幼就由身旁这位神母抚养长大,这让自幼就未感受到父母呵护的她,早将面前的神母视为自己最亲的亲人,所以自然不愿她以身犯险。 “雪缘,你知道我原本的名字叫做什么吗?” 好似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神母面具下眼神逐渐透露出一丝柔和,看着面前和昔日小姐无比相似的脸颊,她忽然开口问道。 “原本的名字?” 闻言,雪缘亦是面露疑惑。 “小青!” 看着面前很是疑惑的少女,神母则是忽然笑道。 小青? 听到这儿,雪缘初始时还有些不解,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 第二代白素贞留恋红尘时,她的身旁也有一名叫做小青的侍婢,难道是…… 想到这儿,雪缘终于明白了神母为何要背叛神! “神绝情绝欲,乃是天底下最为自私的人,一旦他厌倦了这座过家家的游戏,你就很危险了,雪缘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母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雪缘的额头,缓缓说道。 “我这么做,亦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 看着面前纯洁如雪的少女,神母不禁喃喃自语道。 …… 江南某地荒郊,一座荒芜了很久的古庙内,此刻则轰然倒塌。 “你竟敢食人?” 一名绛衣少女眼含怒火道,她曾见识过许多道貌岸然的败类,隋末也亦曾有朱粲自号“迦楼罗王”嗜好食人。 可是比起眼前动辄生食人脑的魔影,还是差了许多。 目光落在古庙中死不瞑目的少女遗体,绛衣少女自然是不由得勃然大怒。 “又有人送上门了?” 似乎仍在回味着少女脑浆余味的魔影,则是略显意外。 这是一个身躯极其魁梧雄壮的身影,拥有一头妖邪至极的长发,半黑半红,身后一袭火红色的战袍,还有一身灰黯如黑夜的金属战甲! 红和黑,如此“爱恨分明”地在他头上身上对峙着,命名他整个人看来,严如无边黑夜中的一团烈火! 一团极度邪恶的烈火! 然而他那双眼镜,弥漫着的却非熊熊热焰,相反却流露着一股冷…… 一股灭绝人性、极度危险的冷! 而这时候的他,则又盯上了面前同样一身绛衣的少女。 “你看起来味道应该会很美味?” 妖邪如他,此刻也察觉到了面前女子功力不弱,可愈是如此,就愈发引动他内心深处的狂躁。 因为欲图对神的养女不轨,因此被神亲手封印在这座古庙长达一年有余了,若非此前那个无知少女为他点燃了唤神香,否则不知他还要在此沉睡多久! 当然了,至于对那个将他从沉睡中唤醒的少女,他给予的报答也是极为独特。 那就是将她当做自己苏醒后的食物,身为卑微的人类,能够伟大神将献出性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只是作为充饥的食物尚且,但味道就不怎么美味了! 就在神将心生遗憾之极,这古庙中又多出一位少女身影,比起之前少女,她似乎有武功在身,那想必味道就会更加美味! “死!” 听闻此人话语,绛衣少女不怒反笑,冷冷吐出一个字的同时,身影亦是动了起来。 只见她衣袂下露出一双白皙的双手,看似轻柔无比的双手此刻则已经印在了这食人魔头的心口,然而这夹杂有威力难测罡气的双掌,却只是让面前身材高大的魔影只是一震。 “哦,武功倒是不错,可惜还破不了我的灭世魔身!” 被少女这夹杂有威力难测罡气双掌击中,魔影只是咧嘴冷笑,全然不将她放在心上。 感受到魔影身躯坚硬如铁的触感,绛衣少女眼露异色,要知道她经先生传授小无相功,又兼修有九阴真经,自身功力早已从后天转至先天,这双掌一击开碑裂石已是不在话下,然而却奈何不了眼前人影,实在令她意外。 试探到男子体表坚硬如铁后,绛衣少女则是闪身至男子背后,右手化掌为爪,一爪抓向了男子头顶。 九阴神爪,这本是九阴真经中的无上武功! 其中讲究“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如今绛衣少女配合上逍遥派的武学心法,倒是如有神助。 明明看起来招招取人要害的凌厉爪法,可在她手中施展出来却是堂堂正正,看不出一丝妖邪气息。 或许是此前少女无功而返,让神将有些大意,狞笑中的他忽然感受到一阵剧痛袭来。 这种剧痛可是神将从未感受过的痛楚,要知道自从经神传授灭世魔身与他后,天下间能够伤到的人也只有那位神而已。 也只有那位神,才能将他封存在古庙神像之中。 然而今日,他却在一名少女手中感受到了疼痛,这不得不让他变得癫狂起来。 “给我去死!” 神将怒吼一声,双臂虬起的肌肉瞬间暴涨,拥有无敌力量的双臂直接拍向了头顶,看样子是想直接将头顶人影拍个粉碎。 “九阴神爪也奈何不了他!” 看着男子头顶只留下五个浅显可见的伤口,绛衣少女心惊之下,也连忙后撤,好在她轻功卓越,终于在那一双手臂合拢前逃了出去。 “轰!” 而与此同时,一声巨响响起,只是凭借单纯的蛮力,神将双掌拍在一起竟然传出了可以惊雷相比的动静。 同时撤到不远处的绛衣少女则是身形一滞,分明是心神猝不及防下受到了这声巨响的重创! “我要生食你的脑汁!” 刚刚苏醒没多久就遭人在头顶开了五个小洞,神将脸上邪笑不止,分明是已经陷入癫狂。 高手过招,胜负本就在一瞬间,相较于神将,绛衣少女的优势也不过是轻功,而今遭到身形忽然一滞,自然是给了神将的机会。 眼见已经拦在自己面前的神将,绛衣少女只得一咬牙,双手运起十成功力就准备拼死一搏。 可就在这时候,神将脸上邪笑却逐渐凝固,向前探出的双臂此刻也僵滞不动。 眼见于此,绛衣少女连忙趁机后退。 “神石?” 陷入癫狂中的神将,此刻也终于恢复了神智,低下头看着胸口多出的发丝般大小的光点,则后知后觉道。 “不错,正是神石!” 伴随着声音响起,就见佩戴着面具的神母和雪缘二人出现在了古庙之中。 “道长功力的确深不可测,百丈之外竟还能操控神石毙敌!” 看着毫发无损的神将,神母此刻则一眼看出了神将体内生机正在泯灭的事实,眼中闪露惊异的她不禁更加对这位道长的功力钦佩起来。 神石威力难测不假,可若是是她也断然做不到百丈外以神石击毙神将的惊人战果。 不同常人,神将所学灭世魔身乃是魔主所创的旷古奇功,自然比寻常人更难杀死! “雪缘……” 听到神母言语,神将还欲反驳,然而只是片刻他就感受到了体内生机就在快速消失,预感到自己将死的神将此刻则是扭过头,紧紧看了一眼面前宛若白雪的女子,随即周身就化作齑粉。 “神将……” 目睹神将死亡,内心纯洁善良的雪缘则只是在心中叹息一声。 作为小时候的玩伴之一,雪缘又怎会对神将的死没有感触呢,只是神将以食人脑汁为乐,让心中善良的雪缘多为排斥。 如今神将身死,她心中倒也有了丝古怪感触。 “婉晶!” 古庙之中,终于及时赶到的徐子骧看着面前熟悉的绛衣少女,一直波澜不惊的徐子骧眼中也终于多出了丝丝变化,随后便轻声唤出少女的名字。 “先生,我终于找到你了!” 看着面前一身青袍的徐子骧,此时此刻绛衣少女则是双目噙泪,往日里冷若冰霜的脸上也终于绽放出一丝笑容。 PS:有时候搞不清楚漫画和小说中步惊云的脑回路,神将食人,步惊云放过了他! 破军一个真小人,步惊云也还是放过了他! 然而某些时候,遇到某些人却又显得过于无情,搞不懂啊! 正文 第十一章 长生不死神 看着面前的绛衣少女,徐子骧眼中也是少有流露出柔和之色。 明白少女这一路所经历过的艰辛,徐子骧接下来动作也是出乎于少女预料,竟然伸出手将面前人影拥入怀中。 “先生……” 被拥入怀中的单婉晶脸色变得通红,声若蚊蝇,完全不似之前冷若冰霜的冷美人。 “辛苦你了,婉晶!” 看着怀中的少女,徐子骧目色柔和,语气也变得无比温柔起来。 少女心中的情愫,徐子骧又岂能不知,只是此前碍于无法自由控制天门,这才佯装不知而已。 而少女从大唐跨越时空而来,其中所冒的风险,徐子骧自然极为清楚。 先前死于他手中的神将,乃是搜神宫那位长生不死神的手下,修炼有“灭世魔身”刀剑难伤,更有嗜人脑浆的恶好。 若不是他临时有意,想要提前铲除这个嗜好食人的神将,这才从神母口中问出了封印神将的古庙所在,不然婉晶恐怕就要危险了。 经他传授武功,婉晶一身武功已堪堪挤进一流水准,但比起修炼有“灭世魔身”的神将却仍是不如。 因为寻常武功根本难以伤害他分毫,无论是九阴神爪还是其他武功,面对神将除非是功力远远深厚与他,要么就是手持神剑利刃。 但纵然如此,也是难以取胜! 一旁的雪缘和神母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则是眼露惊异,此前在雷峰塔下徐子骧以雷霆手段斩杀大神官的一幕,可是令二人记忆深刻。 然而此时眼前却又是如此温情一幕,自然是令二人尤为感到突兀。 “先生,她们是……” 或许是顾及到身旁有外人,单婉晶面露羞意看向了身旁两名女子。 说起来这二人打扮也是颇为神秘,其中一女子佩戴面具,看不出她的具体相貌,但从其气质来看明显颇为年长。 而另一人容貌则令单婉晶有所吃惊,她自己本身就是世间少有的美女,然而面前的白衣少女却是相比与她并不逊色,一身白衣的她气质出尘,双眼中也满是纯洁之色。 “我是雪缘!” 或许也是惊讶于红衣少女的武功,心底本就善良纯洁的雪缘看着眼前的人影则是主动介绍起了自己。 “单婉晶!” 白衣少女主动介绍以及她的纯洁笑容,还是打消了不少单婉晶心中的疑虑,也是神色缓和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一旁的神母目睹身旁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女互相介绍,也是不由自主嘴角含笑。 她原是第二代白素贞的侍婢,只是神看重她的天赋,这才将她留下。 而身旁的雪缘则是从小被她呵护长大,只是一直困足于西湖地底自小未曾与同龄人接触,如今单婉晶与雪缘二人间的交流,让她看出她们二人日后有作为朋友的希望,自然是为雪缘感到高兴。 有了这个开始,二人刚开始的陌生也随之变得逐渐减淡,进而开始熟悉起来。 …… 关中,弥隐寺。 一身素白袈裟的不虚和尚,此刻则是眼露惊喜。 因果转业决乃是弥隐寺秘传武功,相传是一代神僧僧皇所创,其中又分为大小转业,大转业能化人劲力,而小转业能反弹对手攻势,和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亦有异曲同工之处。 只是这因果转业决必须要修炼者佛武双修,而面前大汉身具佛门武功不假,其中资质更是令人震惊。 因果转业决第一层的功法,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方法,普通人要四五年才能练成,而资质若是更为不堪花费十数年也是极为正常。 就连不虚自己也是耗费足足数日功夫这才将其练至入门,而面前的大汉则在不足一日间就将其练至入门,自然是令不虚和尚大为震惊。 如此天赋,难道是与我佛门有缘? 想到此前乔峰身怀佛门武功的事实,不虚和尚也不由激动起来。 不怪他这般激动,而是这天下动荡过于不堪了,就连身为禅宗之祖的少林寺也毁于五十年前的一场劫难。 如今的少林寺除去那因遭无妄之灾而蜕变为鬼的可怜人外,就只剩下断壁残垣,寺庙中再无任何僧人。 不虚和尚心中虽怀慈悲之心,可却无能为力,因为想要拯救那逾千之鬼,只有暗藏在木人巷中的达摩之泪。 相传这达摩之泪乃是达摩圆寂所留的一枚舍利子,只是达摩这颗舍利子却和其他舍利子有所不同。 其外形好似泪水,外表又晶莹剔透,故而被人称作为“达摩之泪”,而这枚达摩之泪却有着人们难以想象的力量,可以解尽天下万毒。 为此在当时引动极大骚乱,江湖为此产生了极大劫难,数千之人因此丧命。 眼见达摩之泪被世人贪婪觊觎,为了避免它造成太多杀戮,少林寺僧人便将其深藏于木人巷之中。 为了拯救那逾千之鬼,不虚也曾想到了深藏于木人巷中的达摩之泪,只是他武功有限根本就过不了木人巷。 而今,眼前名为乔峰的男子,却是给了他这个希望。 …… 四川,天府之国。 从余杭到巴蜀,其中少说也有耗费十数天功夫,可是徐子骧一行人功力深厚,连夜赶路之下,也只是耗费了数日而已。 徐子骧如此紧迫,自然是想要赶在那位长生不死神察觉前动手。 这位自命为“神”的男人,虽然手段在徐子骧看来过于卑劣,可其武功造诣却是值得人佩服不已。 这一点,利用凤血功效活了千年之久的帝释天应该更清楚不过。 这便是步氏神族的恐怖之处,自五百年前步氏神族每隔百年就有神诞生,上一代是这位长生不死神,而这一代若是不出例外的话,将会是那位不哭死神! 海螺沟四面环着重重冰山,本应寒冷非常,然而因为它自身是一个谷,无论如何寒冷的风也吹不进谷内,再者在阳光照射下,热气在谷中滞留不散,所以纵然四周全是雪不河,海螺沟一年四季皆温暖如春,繁花似锦。 而这搜神宫,便是藏于这山谷之中。 已经出现在海螺沟外的徐子骧一行人此刻却是有意停了下来,因为接下来将会迎来一场恶战。 “除去那位长生不死神外,如今这搜神宫内也只剩下二人而已!” 神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海螺沟,则是开口说出目前搜神宫内的虚实。 大神官和神将已在之前死于徐子骧之首,而二神官则被困在了西湖地底,所以如今这搜神宫内也只剩下数人而已。 “以道长的武功,他们二人自然不会造成威胁,所以还请道长接下里能够手下留情!” 稍作停顿后,神母则是说出了重点。 这并非是她妇人之仁,而是这二人身份特殊,法智和尚师从法海,自从法海死后就一直以神唯马首是瞻。 他若是死了,神母自然不感到客气。 而另外一人却就不一样了,因为他是一名大夫,更是一名神医。 如若死在这里,实在过于可惜! “如果他们不自寻死路的话,我可以绕他们一命!” 徐子骧自然明白神母所说的二人身份,这时候便直接应了下来。 法智和尚师从法海,他们师徒二人都秉持着一个崇高信念,只是法海当年被神以花言巧语所骗,待到他明白神面具下的本性后已经太迟了。 而另一人则是神医,此人医术精湛深得神之信任,日后神谋夺不哭死神的肉体,其中正是想要这位神医替他完成换脑。 其实说起来这位神极为可悲,自己手段卑劣,手下也多多相仿,昔日偌大的搜神宫中,竟无一人愿意真正效忠于他。 如此人格魅力,简直与那位欲要魔渡众生的魔主是天壤之别! 海螺沟内,可谓冰火两重天。 以山为界限,其中一边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放眼望去尽是的一望无际的森林。 而另一边则是寒风凛冽,风雪飘摇,好似寒冰炼狱一般。 这边鸟语花香,那边风雪怒嚎,一片无际的冰川雪海,这一幕,直如天界与地狱同时降临人间,奇诡非常! 神母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冰川雪海,则继续走在前面带路。 恐怕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百余年前叱咤风云的搜神宫竟然藏身于这片林海之下。 毕竟任谁也想不到,当初意图统一天下的神竟然藏身于荒山野岭之中…… 只是沉寂了百年,又有外人来到了这搜神宫内。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就见这春意盎然的林海好似遭受了天罚一般,一股前所未有的伟力竟然直接洞穿了山地直达了地底深处。 “这……” 看着忽然动手的青袍道人,神母显得很是吃惊。 “是谁……竟敢如此大胆!” 在这直达地底深处的洞窟里,忽然传出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其声音听起来极为苍老,但其中恨意却是在场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 “是神!” 神母和雪缘二人听到这阵声音瞬间面色一变,同时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而此时徐子骧此刻却仍是极为淡然,根本看不出他有丝毫慌乱的样子,仿佛就未将地底下那人放在眼里一般。 PS:十二惊惶里有少林和武当,可是一个沦为龙套,另外一个连做龙套的机会都没有,实在想让人吐槽! 正文 第十二章 弑神 他已经活得太久了! 甚至久到连他自己都快忘记身为人的七情六欲了! 然而这一次,他却是久违的感到生气的感觉! 就连当年中原五十派掌门联手围剿搜神宫时,他都未曾有过这般动怒! 毕竟他自命为“神”,身为神又怎会将好似蝼蚁的凡人放在眼中,甚至就连近年来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天下会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若不是当年与中原各大门派一战,导致搜神宫损失惨重,恐怕他早已登上了那金銮宝殿! “你该死!” 只见一道人影从地底飞出,随后就听到一声怒吼响起。 神一向自视甚高,视天下苍生为草芥,然而这一次却被人打上门来,甚至就连他因为变得极为狼狈。 往日根本不会沾染丝毫尘埃的神,这一次竟然好似刚从田地里耕种回来的农夫一般狼狈! 如此结果,他又怎能接受! “是你,神母?” 然而当神视线一转,则很快就看到不远处佩戴着面具的神母和一身白衣的雪缘。 “看来我上次就不该放过你了,这一次居然敢勾结外人!” 神的目光冰冷极了,看样子心中已是怒极了。 至于一旁的雪缘,也被神视为了死人! 而雪缘的存在,对于神来说也不过漫长生命中用来打发无聊的玩具而已! 毕竟当年第二代白素贞身为神的亲生女儿,只因擅自脱离搜神宫,就被神命法海以神石所化孟钵击杀。 对待亲生血脉都如此冷酷无情,区区养女又在他眼中算得了什么呢! 被神冰冷的眼神盯上,神母和雪缘都是不约而同身体一颤,神的恐怖之处,她们二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了解。 “你自命为神,可所做之事皆于神相反,我们背叛你自然最正常不过,况且这一次未必能如你所意!” 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后,神母反而战胜了心中对于神的恐惧,将心中隐藏多年的话语直接缓缓说出。 自从小姐死在法海手中后,神母就已彻底看清楚了神的本性,他自命为神,其实却断绝人欲,自私至极。 不仅小姐因为擅自脱离搜神宫而遭不幸,就连小姐娘亲的死因也令人质疑! 旁人或许不清楚那位夫人的才情,但是身为小姐侍婢的神母却很是清楚,毕竟她目前身兼有灭世魔身的修为,虽说只有一半但已经能让她清楚那位夫人是如何了得! “好,看来这一次你们是有备而来了!” 闻言,神则是怒极反笑。 目光落在面前一身青袍的徐子骧身上,视线稍稍在徐子骧手中的神石稍作停留,似乎认出了什么的神不由得冷笑一声。 “原来如此,是有神石在手,只是仅凭神石头还奈何不了本神!” 神眸子冷光跳动,明明自命为神,可眼中却满是冷酷狰狞,全然无一点神该具备的慈悲之心。 “聒噪!” 闻言,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随后就抬手一指。 众人只见白光闪烁,随后就听一声巨响,就见神面色难看,双手散发白光的他竟然差一点没等拦住。 随着一阵微风吹过,神右侧鬓角的发丝忽然齐根断裂。 这时的神虽然从五官上能依稀看出其年轻时的容貌不凡,但此时的神却是垂垂老矣,浑身上下都是暮气重重,分明是大限将近的象征! 不过这也正常,步氏神族的才情天赋的确令人感到恐怖,可它毕竟仍有极限。 帝释天以凤血炼成丹药才活得千年之久,而以凤血之能也只能做到不死而非不老,神所创的移天神诀的确惊艳无比,可仍逃不出肉体凡胎的限制。 神能以区区凡人之躯活到两百年左右就已是极限了,继续拖下去纵然移天神诀能够延缓衰老,可他他肉身毕竟接近已接近极限,所以这才有了日后风云的造化! “没想到你身为一介凡人,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将神石运用得心应手!” 差一点就要被这一击贯穿头颅,神反而变得冷静下来。 若是说之前一击贯穿地底,只是凭借着神石的而使得蛮力,可这一击却是神收起了心中的轻视。 神石能够增幅使用者二十倍的力量,他自然是最清楚不过,可他自持有移天神诀护体,况且又有从少林寺木人巷悟出的天级摩诃,所以这才不将神石放在心上。 毕竟天下除去寥寥数人外,其他寻常武者纵然得到神石也奈何不了分毫! 然而此时眼前的青袍道人,却是让神心中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若非提前将天级摩诃的力量汇聚在双手,不然纵然有移天神诀护体也要身受重伤! “嗯,不对,你的年龄还不过四旬……” 以神接近两百年阅历,自然一眼就看出面前青袍道人,为此不久前还心有愠怒的神忽然露出一丝诡异微笑。 “若是你的话,资质应该比那个家伙强上不少吧?” 神活得太久,正因为活得太久,神根本不能忍受自己慢慢变老的事实。 这些年来看似神是蛰伏起来,其实暗地里则是在搜寻步氏神族每隔百年就会涌现的英才,而那个人便是一百年前步氏神族的神,号外“神行太保”,轻功冠绝天下,武功也是不俗。 只是比起创出移天神诀以及天级摩诃的神相比,就显得过于普通了,为此神在擒下他后,也因为他资质的问题有所犹豫! 毕竟在他之前步氏神族的神,无不是在刀剑拳三道称雄的人物,就连神也是创出移天神诀这般不可思议之绝学,所以自然看不上唯有轻功足以称道的神行太保了。 不过他毕竟年龄颇长,肉体开始衰老,纵然不更换身体也能活下去很久,但身体上的腐朽已经让神无法忍受了。 若非是得知了这一代步氏神族仍有血脉在外,恐怕他早已忍耐不住更换了神行太保的身体了。 不过如今,他似乎又有了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儿,纵然是神难免控制不住心中激动,正因为不死他才无法忍受身体上的衰老,如今又有新的选择在前,他又怎能不为此感到惊喜呢! 徐子骧行走诸天世界,所以此时又怎会不清楚神的想法呢! 明白他盯上了自己,徐子骧冷哼一声后,手中白光则再次亮起。 而这时的神自然早有准备,只见神冷笑一声,眸子好似有无穷电光闪烁,直接隔空与徐子骧双眼对视在了一处。 在雪缘和神母眼中的青袍道人却是忽然动作停滞住了,就连手中神石所散发的白光也随之黯淡了下去。 “先生!” 被徐子骧刻意留在百丈之外的单婉晶此刻看到这儿,心中虽有紧张,但是清楚徐子骧修为的她此刻还是对于眼前人影抱有了极大信心。 “不好!” 清楚神恐怖之处的神母不由得面色一变,就欲上前出手相助。 若是她在迟些一步,恐怕结局就不堪设想了! 然而当神母刚踏出第一步后,局势却有了新的变化! 明明已经看似掌控了局势的神,却忽然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你竟然能……” 神嘴角渗出血迹,可语气却是极为震惊,显然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胜过他移天神诀的功力! 武功修炼到神这般境界,自然可以做到以眼杀人! 只是这一次神虽然有所留手,但败了便是败了,以他这般骄傲之人自然不会寻找借口! 其实是神有所不知,徐子骧一身武功所学之博简直前所未有,太玄经让徐子骧周身各大穴道能贯通一处,而大明尊教的镇教秘典娑布罗干又让徐子骧自身精神力得到锤炼早已变得精纯无比。 若非如此,当初傅采林以自身精气神为代价而刺出的一剑,就足以让徐子骧陨落! 而神有所留手,自然是输得不怨,况且徐子骧手中还有神石在手! “单凭这一手,你就远胜于那人,本神决定了,就以你来暂且替代那人吧!” 明明受了不轻的伤势,神却露出了一丝极其诡异的笑容。 当初神行太保轻功冠绝武林,可在他手中也不过是撑了十招就败北,而眼前这青袍道人却能伤到他,两者高下自然分了出来。 “聒噪!” 然而这时候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手中神石散发着阵阵亮光,不知何时竟已化作肉眼不可辨的细丝将神困在里面。 “哦,你想用神石来为你争取时间吗?” 神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空间肉眼不可辨的细丝,表情上却是极为淡定,他有天级摩诃作为底牌,自然不惧于这种局面。 “你说错了,我只是想用它暂时困住你而已!” 徐子骧只是微微摇头,随后神周身十丈内却忽然产生莫大压力,“咔嚓”一声响起,就见地面凹陷,只是瞬间而已,神的身躯就好似感受到了难以抵挡的压力,不由自主向下弯曲。 这便是徐子骧所创出攻防一体的绝技,天罡元气罩,当初未有神石就足以让曲傲了空之流身陨,甚至连宁道奇也差点陨落! 徐子骧明白神所学天级摩诃的可怕,只需将其汇聚在双腿就可换到远超世间凡俗武功的速度,到时候徐子骧就算有心想要取他性命也远远办不到了。 便先以神石为饵吸引神的注意,而最终决定胜负仍是徐子骧一身所学。 徐子骧如今神石在手,若非顾及身旁单婉晶等人安危,这天罡元气罩下的压力足以瞬间将一座小山压平! “啊啊啊啊……” 大意之下承受了莫大压力的神好似莫大屈辱一般,忽然仰天长啸起来,而他四周地面无不在压力下变得支离破碎,明明有绝世武功护身的神此刻则异常憋屈。 这股压力自然奈何不了有移天神诀和天级摩诃护身的神,但空气中粘稠如水的真元却是让他寸步难行,更令神难以接受的却是,他身躯纵然可以无视这股压力,但脚下的地面却做不到。 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就被压进了地底,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这种局面,自然让神无法接受! 勃然大怒之下,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下意识就使出十成功力,只是一个抬手就从地底挣脱出来。 而在就这时,一道青袍人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头顶,并同时抬手一指点出。 顷刻间,就见神周身化作冰晶被冻结进这玄冰之内。 不过神毕竟是神,常人若是被冻在这玄冰之中自然是无可奈何了,可神这时候却是忽然转动了一下眼珠,随后就见一道道裂纹遍布在玄冰之上,连困他一息时间都做不到。 “本神后悔了,还是先将你打个半死再说吧!” 已经从玄冰露出上半身的神,眼神冰冷看样子已是动了杀心。 然而面对神的威胁,徐子骧则仍是淡定自如,随着他手指一动,原本化作丝线的神石瞬间紧绷困住了神的身体,再配合着天罡元气罩传来的莫大压力,一时间神竟动弹不得! “你……” 刚从玄冰中脱困的神,又被那股莫大压力带进了地面,身上又再次沾染尘埃的神面色难看至极,心中恨极的他,甚至不再开始考虑留手了。 可就在神张嘴的一瞬间,就见徐子骧食指一弹,就见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顺势钻进他的口中。 “啊……” 感觉异物入体,神本能想要吐出,然而钻入嘴中的异物好似瞬间活了过来,直接顺着他咽喉钻进了体内。 只是瞬间功夫,神的脸上却多出了一丝慌乱。 这种表情,自从移天神诀大成后,神就未曾在外流露过。 然而这时,神却久违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毕竟就算是神,也畏惧死亡的味道! 因为此时此刻,就在神体内那个好似活过来异物却传来了一股极寒之力,饶是以神深厚的功力,也差点当场毙命! 这种罕有的极寒之力,以神百多年的阅历也是未曾见识过! 若非神功力深厚,不然恐怕五脏六腑都要在这一瞬间化作冰晶了! 但纵然此时侥幸不死,却难以挽回败局了! 神,已必败无疑! 正文 第十三章 幻魂 钻入神口中的异物不是别的,而是冰蚕。 当初东海与魔龙一战,冰蚕为了护主已差点耗尽本源,若非之前机缘巧合之下吞噬了天外陨石制成的和氏璧吗,不然恐怕危矣! 冰蚕乃天下至阴至寒之物,更是万毒之首,神有移天神诀和天级摩诃护身,寻常手段自然难伤,但五脏六腑却是人体最弱部位,就算神功力再怎么深厚也不可能覆盖到五脏六腑,故而冰蚕钻入体内已是必死之局! 至于沉睡冰蚕为何会在钻入神身体就瞬间苏醒,这就不得不提起神所修炼的移天神诀,神毕竟是步氏神族每隔百年才会诞生的神,并且是第一个突破步氏神族四十大限的神! 其所创的移天神诀的确无愧于神决之称,能让修炼者长生不死不说,随着移天神诀功成自身就会蜕变为一个宝库,纵然日后身死移天神诀的功力也化作浑厚真元寄居在尸骸之中,而这便是“幻魂”! 日后步氏神族第五代神,也便是所谓的神行太保,想以移天神诀的幻魂,图谋操纵千神劫之秘,水漫人间。 而如今冰蚕苏醒,正是因为察觉到了神体内蕴藏的宝库! 比起帝释天利用凤血炼制成的丹药,以及笑三笑服用玄龟之血的玄妙,神自身的宝库自然显得不如。 但对于目前的冰蚕来说,却是足够了! …… 眨眼间的功夫,这个所谓神就被再次冰封起来,而这一次却是由内朝外,任凭他有移天神诀护体也难逃一死。 可就在这时,神在死亡逼近下竟然也爆发出莫大潜力,眸中白光闪动,看样子是动用了天级摩诃的力量。 只是这时候已经太迟了,冰蚕侵袭入体后,神体内奇经八脉早已被寒毒入侵,如今纵然想要调动功力奋死一搏也是做不到了! 只见神眼中白光越来越淡,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后,这时候神才明白已是必死之局! 连挣扎都做不到,这个自命为神的男人,接下来的处境自然极为悲惨! 被冰蚕钻入体内一炷香后,已经活了两百多年的神便彻底失去了知觉,双眼圆睁,脸色铁青难看至极,看样子是死不瞑目! 不过这也是自然,神所创的移天神诀可以医死人,自身又能长生不死,况且从木人巷所领悟的天级摩诃乃是远超凡俗武功的力量,然而还未真正发力就死在冰蚕入体侵袭之下。 随着神死后,修炼两百多年移天神诀转化成的幻魂便被入体的冰蚕贪婪吸收。 又过了半炷香,众人就见一条通体晶莹的蚕儿从神的体内钻了出来,拟人化地甩了甩头,随后便亲昵爬上了徐子骧的袖口。 “辛苦你了,小家伙!” 徐子骧用手指点了点蚕儿晶莹剔透的身体,眼中倒是多出一丝柔和。 若非这个小家伙及时苏醒,当初东海与魔龙一战时,自己恐怕就要遭殃了! “先生!” 见到那个自命为神的男子落败后,单婉晶这时候也赶到徐子骧身旁,看着在徐子骧掌心十分可爱的冰蚕,身为女子的单婉晶自然不能免俗,便想伸出手去抚摸一二。 冰蚕已通人性,知晓眼前女子与徐子骧关系亲密后,也是并不抗拒她的抚摸,甚至顺着单婉晶的掌心爬到了她肩膀。 在刻意收敛寒气之下,冰蚕每每爬过单婉晶的肌肤时仍然会传来一阵令人感到透彻心扉的彻骨凉意。 这种寒意仍让单婉晶不由自主打起了哆嗦,可仍在她忍受范围之内。 蚕儿和单婉晶玩闹了片刻后,徐子骧就将冰蚕收进了怀中匣子内,冰蚕天生至寒之物,就算它已通人性,刻意收敛周身寒意,单婉晶也是坚持不了多久。 为此,徐子骧就将蚕儿唤了回来。 或许是吞噬了神移天神诀所化幻魂的缘故,蚕儿进入匣子内又很快陷入了沉睡。 “神就……这样……死了?” 佩戴着五彩斑斓面具的神母,紧盯着周身干瘪下去神的尸体,眼中仍是不可置信。 自从视她为姐妹的小姐因此擅自脱离搜神宫,而被神命令法海将小姐以神石所化孟钵击杀后,神母心中就有了对神的仇恨。 只是碍于神功力深厚,日后又要照顾雪缘的关系,神母这才一直隐藏恨意。 然而今日就她眼前,被神母视为大敌的神,却这样狼狈死在那名青袍道人手中。 本来会是一场恶战,神母甚至为此还有了必死的觉悟,然而这一切却随着神死去后戛然而止…… 看着不远处那具干瘪的尸体,神母心中甚至有了一种名为空虚的感觉! 而这时候,一身白衣的雪缘却是走到了神的尸体旁,看着干瘪下来的尸体,内心纯洁善良的雪缘则不忍看到他暴尸荒野,俯下身子为神收敛起了遗体。 “多谢道长!” 眼见小姐大仇得报,神母心中不免顿时有了恍然隔世的感觉,极为恭敬朝着徐子骧施起了大礼。 “不必客气,你我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对于面前的神母,徐子骧心中亦有一丝敬重,语气倒显得不是那么冷漠。 “不过既然神已死,这搜神宫中其他余孽就不能放过了!” 徐子骧提起了这里,心中不免想起了步氏神族的第五代的神,也就是那位神行太保。 “道长,搜神宫除去我等之外,也只剩下法智和神医二人,不可能还有其他人?” 听到徐子骧的话语,神母则显得有些意外。 “你有所不知,神所修炼的移天神诀只能不死而非不老,为了扭转肉体衰老的结局,神在搜神宫下囚禁一个替身,而这名替身如若不提前铲除,也会掀起无边祸端!” 看着明显一无所知的神母,徐子骧此刻则缓缓解释起了。 步氏神族本就是遭天妒之人,而作为步氏神族第五代的神,也亦是突破步氏神族天妒的四十大限第二人,神行太保的资质也不过是比神略微逊色而已。 如若放任不管,他日一旦脱困肯定会掀起无边祸端,为此徐子骧必须提前铲除。 此时看似地下的搜神宫异常安静,但作为步氏神族的第五代神,徐子骧不相信他会这般轻松解决! “你们先留在这儿,我去去就来!” 看了一眼身旁单婉晶后,徐子骧身影便已追进了下面地底深处。 法智和尚和神医二人的死,徐子骧并不过分在意,但作为被神看重的属下,徐子骧路上若是遇到了自然不会吝啬出手。 但可惜此前徐子骧催动神石的一击,足可开山倒海,所以或许二人早已毙命也说不定了! 然而沿着神石开出来的大洞一路向前,徐子骧很快便来到了搜神宫的大殿深处,就在这大殿深处一名和尚则使劲全力想要抬起挡住前方的巨石。 可惜任凭他催动内力,却还是无法让这块重约万余斤的巨石移动分毫。 看着挡住必经去路的巨石,法智不由得暗叹一声,他的资质比起其师法海来说,简直是相差甚远。 当年神为了收服法海,二人可是大战两天两夜这才分出高下,然而今日身为法海的弟子,法智和尚却连面前巨石都奈何不得! “看来你我命中注定要亡在这里!” 接连尝试了无数次后,早已精疲力尽的法智则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而在他身旁的神医,此刻则是慌乱异常。 他并非和尚,自然没有法智这般好的禅心! 就在不久前,搜神宫遭遇强敌,就连地面也被打出了一个巨洞,神动怒之下已经上去了许久,而到现在却未见到神重新返回,这其中自然已经不言而喻了! 可就在二人神色各异面对死亡之际,挡在前路的万斤巨石则忽然间化作粉碎,紧接着就见一道青袍人影从眼前闪过。 对于他们二人,来人似乎并不理会! 数息过后,徐子骧便已经来到了搜神宫内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就连神母与法智二人也未曾知晓。 这是一座监牢! 里面有三个奇铁制成的牢笼,第一座牢笼中囚禁着一对昏迷不醒的双胞胎姐妹,而第二座牢笼中则囚禁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个满脸诡邪的汉子以及一些余众。 至于第三座牢笼,便是徐子骧本行的目的。 这座牢笼只关押着一人,但却极为宽阔,比起之前两个牢笼加起来还要宽阔,或许有人会好奇为何用这么一个大牢笼来关押一人呢! 因为那人纵然昏迷也被万条锁链缠绕,根本动弹不得! 而这人便就是几十年前被神看重的替身,亦是步氏神族的第五位神,那名在江湖上以轻功冠绝天下的神行太保! 看着昏迷不醒的神行太保,徐子骧眸子一动,忽然抬手一指点在他的死穴上。 就这样,几十年前在江湖上令人闻之变色的神行太保就此陨落! 步氏神族到了步惊云这一代一共有六位神,其中剑神,刀神,拳神皆是侠义之辈,而后面的神与神行太保却都是利欲熏心之徒! 神欲图统一天下,但还有所顾及,不愿让千神指劫在其统一中原时发生。 而神行太保行事则毫无顾虑,只为一己私欲就要神州动荡,水漫人间,和他比起来,雄霸就显得好似圣人一般! 正文 家里有事,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十五章 关中弥隐寺门前,一身洁白僧袍的不虚和尚远远眺望着山脚下那道远去的身影,目光则隐隐夹杂有一丝担忧。 不虚和尚师承自僧皇,故而说起来也和少林寺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可是自僧皇圆寂后,少林寺也在五十年前突遭磨难。 当年由百晓生排出的天下十二惊惶,排在第八的少林寺近年来却已沉寂许久,鲜有僧人在外活动。 众人只知少林寺闭寺多年,却不知早在五十年前一场劫难后,偌大的少林寺内就早已没有一个活着的僧人了。 如今的嵩山少林寺内,只剩下一群可怜人,亦可称为鬼,只是这群鬼有逾千之众! 而这群逾千之鬼的来历,则和少林寺脱不开关系。 五十年前,少林寺刚从外族入侵下的磨难恢复了过来,可偏偏这一代的少林寺中却出现一个名为“不戒”和尚的狂僧,视佛门清规戒律为无物,性情暴躁不说,还偏偏以杀人为乐。 在其担任方丈短短数年间,寺内大半僧人不是外逃就是死于其手,为此少林寺彻底沦为一座鬼域! 在这时,不戒和尚却得知寺内一个天大的隐秘,相传和那颗拥有无上伟力的达摩之心的秘密有关。 而此时寺外则传来孔家那位唯一知晓开启达摩之心隐秘的孩童将要路过嵩山的消息,不戒和尚这个狂僧平日里骄横放纵,可在这时却莫名悟了佛理,只是这佛理到了他这里却是变岔了,为了避免达摩之心流露在外,他便在半月内掳尽了嵩山脚下大半八岁的幼童,只为了寻找出那个足以打开达摩之心的八岁孩童。 不过不戒和尚处理事情手段却是有些耸人听闻,身为佛门弟子,却是突发奇想直接想要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麻烦,所以便想要直接杀尽嵩山周边所有年满八岁的幼童。 或许是杀得累了,亦或是厌倦了而已! 他便点燃了一种名为“一千来世之咒”的奇毒,中此奇毒者脸上,身上的肌肉便会彻底萎缩而死。 就在这群幼童自觉死期将至时,则有一名佩戴铁铸面具,身穿黑衣的女子救了他们。 而这女子的名为“黑瞳”,亦是那位“魔主”三大护法之一,为了拯救这群无辜的孩子,黑瞳宁愿耗费本源也要救下他们。 在她和“魔主”另一名护法“雪达摩”连日施救,这群吸入了奇毒的幼童竟然一人未死,只是毒气攻心,侥幸不死,可躯体已老。 明明只有八岁,他们却是皮肤干枯好似恶鬼! …… 不虚和尚身具僧皇传承,自然想拯救这群因少林寺而遭无妄之灾的逾千之鬼,只是想要拯救这群逾千之鬼,就被需要那可解尽万毒的达摩之泪。 而这颗传闻可解尽天下万毒的“达摩之泪”,则是相传藏于木人巷之中。 不虚和尚虽身负僧皇传承,可武学并非其擅长,相反比起武学一脉,不虚和尚则是更为精通命学。 纵然缺少了其师僧皇额头上照心镜的助力,不虚和尚凭借自身修为仍勉强算出近日来天下大变的原因。 联想到其师僧皇圆寂前算出的中原的千秋大劫,不虚和尚自然心有警惕,只是那名为“乔峰”的北国大汉,却是让他莫名间想到了曾经的好友。 为了日后中原千秋大劫爆发时,能够有人为了中原芸芸众生前来降魔,不虚和尚第一次违背戒律将“因果转业决”擅自传给了身怀佛门武功的乔峰。 一是希望他能够为少林寺内逾千之鬼解除诅咒,二是望日后乔峰能够化解即将爆发的千秋大劫! 不虚和尚眺望着视线中早已消失不见的人影,眼中的担忧之色则变得更多起来。 木人巷则是由“达摩”祖师的爱徒慧可和尚所造,并将“达摩”悟出的“元极摩诃”之伟力暗藏于二十二个木人之中。 故而一转眼百年过去,这木人巷也只有一人成功走出,而这人便是步氏神族第四代的神,亦是那位“长生不死”的神,从中就可想到其凶险之处了。 明白木人巷的凶险,不虚和尚此刻亦只能双掌合十,低声默默诵经起来。 …… 嵩山少林寺外,四道陌生的身影则出现在了这里。 这四人两男两女,其中两名男子分别为一名番僧和一名青发皙面草原汉子,而那两名女子中,其中一人身形很是娇小,好似幼童。 而另一人身材丰腴,隐约看上去则亦是草原女子的打扮。 “奇怪,这少林寺怎么变得这般冷清?” 一阵声音苍老的声音却从那名好似幼童般大小的女子口中传来,而对此身旁数人则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尊主,这少林寺又什么特殊之处?” 一旁容貌姣好,身姿卓越的草原女子则是有些好奇,似乎不解面前尊主对这少林寺如此看重的原因! 而身旁那名番僧和青发皙面的汉子听到这儿,亦是同时耳朵微动,看样子很是好奇这座寺庙的底细。 其实这也正常,他们三人同时来自大唐世界,自然不清楚这少林寺的底细。 番僧为伏难陀,青发皙面汉子则是跋锋寒,而身旁那名明显瞳色有益于中原人的丰腴少女则是西突厥国师“云帅”之女。 听闻身旁少女发问,身材娇小的女子则是眉头一皱,沉默了片刻后,还是解释了起来。 要知道除去那道人外,少林寺内那位扫地僧也是深得她敬佩,自然如今也对此世的少林寺隐约有了一丝高看! “若要说起这少林寺的来历,就不得不提起“达摩”祖师……” 女子眉头微皱之下,也开始说起了少林寺的来历。 其实说起来,她(他)们四人的相遇,也算是一种巧合。 那日她被雄霸三位弟子围追下受了不轻的伤势,加上此前与雄霸交手的伤势还未愈合,伤上加伤之下自然让她走火入魔。 不过好在就在这时候,遇到伏难陀和跋锋寒,有了莲柔这个故人,在二人相助下童姥这才转危为安,但也因此让她刚刚长成没多久的身体又因此回到昔日那宛若孩童般的大小。 天山地处天下会总坛,四人不愿冒险,故而直接南下来到中原境内,途径时嵩山时童姥突发奇想想要去这少林寺一探究竟! 毕竟四人踏入中原时,江湖上盛传的天下十二惊惶,可是让姥姥很为好奇,如今路过了,自然不愿错过。 只是这一路走来,这嵩山脚下四人却未曾遇到过任何一个僧人,甚至连山上寺内的钟声也未曾听闻,只剩下脚下多年未曾打扫的层层枯叶,以及弥漫在四周的孤寂而已。 …… 四川,凌云窟。 一身道袍的林平之则面色严肃,紧跟在身前一名身材矮小的道人身后踏入了这座在当地传闻甚广的洞窟内。 “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 这是当地附近小孩都熟知的传闻,只是这一切对于面前的矮小道人来说,却并不全然相信。 麒麟乃传闻中的瑞兽,且不说它是否伤人,世间又有几人真正目睹过它的真面目呢! 就连附近年长者也未曾真正目睹过火麒麟的真容,故而矮道人的心中自然有了一丝保留。 眼下这凌云窟内,是否真有火麒麟,矮道人并不确定,只是洞内那种通体火红的异果,却是让他颇为心动。 此前青城派初来驾到,不可避免和本地帮派有了冲突,本以为有了师弟留下的功法就足以碾压,然而双方交手,青城派却是不可避免吃了大亏! 余沧海自己还好说,那快意老祖听起来名头响亮,其功力比起余沧海还要逊色一筹,二人交手,快意老祖直接败退。 眼见自己轻易取胜,余沧海心中不可避免有了一丝托大。 因此青城派在日后和快意门交手中吃了暗亏,特别是快意老祖膝下名为“龙袖”的徒弟,其人剑法出众,就连余人彦也伤在其剑下。 若只是如此,倒还是好说,单凭如今青城派门下青年高手众多的局面,只需集合青城四秀使出剑阵也可击败他。 可惜这龙袖却有一个好伉俪,其人有一手好箭法,青城派中又多名好手死伤于其手中,若非曲非烟和刘菁二人及时出手,恐怕死伤者更多。 也就在这时候,青城派中有人误入凌云窟,并从中走运采摘到血菩提,初尝之下就大感体力充沛,有疗伤奇效。 为此大惊之下,连忙回到派中禀告,余沧海亲眼见证了这血菩提的奇效之后,自然为之心动,为了早日让侯人英和余人彦等人伤势愈合,他便和着林平之二人冒险走进了这凌云窟内去寻找那传说红的奇果。 …… 海螺沟外,同样冒险跋涉了半月的爷孙俩人,也终于抵达了这片早年他根本不愿冒险踏进半步的地点。 “爷爷,到了吗?” 身下扎着辫子的女童眨了眨眼睛,问向了身旁散发出恶臭的老人。 缺少了火猴来吸食毒汁,他脸上的毒疮早已溃烂不堪,甚至不用轻轻触碰便和破裂而出。 “乖孩子,马上就到了!” 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身下孙女的额头,清楚孩子这一路所经历的奔波,老人这时候眼中也不免流露出一丝心疼。 只是眼看就要抵达,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老人此刻也只能强忍下来,连连安慰起了身旁女童。 只要抵达了那人身旁,就算有天下会追兵也再也奈何不到他分毫了! 正因为清楚这个道理,老人这才强忍脸上毒疮痛楚,历经半月功夫抵达了这海螺沟附近。 PS:我爸爸走了! 在家里待了五天,不吃不喝,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满是痛苦地走了! 在举办丧事的时候,我还感觉不到有任何变化,可是到了我去收敛我爸爸的骨灰直至下葬,终于才明白,我以后的人生就再也没有父亲了! 回到家,孤零零一个人,本以为冷血不会流泪的我,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睹物思人,明白了什么叫做子欲养而亲不在! 希望各位书友,好好善待家人,特别是父母,不要像我这样,也不要给自己留遗憾! 正文 第十六章 河南,嵩山少林寺。 青发皙面的跋锋寒,这时候则面露敬意看向了暗处角落的人影。 他自小就父母双亡,为了活命常年游走与马贼和盗匪之中,故而比其他人更能理解生存的不易。 然而此前那人影所说过的宏愿,自然是让跋锋寒不得不心生敬意。 芸芸众生,罪恶滔滔,佛天不渡,唯有魔渡! 这是何等霸气的气魄! 既然佛天不渡世人,那便由我去渡世人! 此时的跋锋寒也不禁想起之前这句刻在少林寺山门外的话语,相较于面前人影所立下的大宏愿,终躲在终南山帝踏峰的慈航静斋就显得小家子气度了! “阿弥陀佛,居士这番宏愿,实在令小僧汗颜!” 一身灰色僧袍的伏难陀,听闻此前人影所立下的大宏愿,身为佛门弟子的他自然心有所感,连忙双手合十开口叹道。 就连身为草原人的莲柔,这时候也不禁为人影的气度而惊叹。 至于四人修为最高的天山童姥,此刻也是眼露复杂。 她这一生极少服人,除去少林寺的扫地僧外,也只有出手替她们师姐妹化解多年爱恨情仇的道士有所敬意而已。 然而面前角落中的人影,却是让她心中第一次萌生了自叹不如的感觉! 无论是胸怀世人的气度,还是引以为傲的武功,她都远不及面前人影。 纵观其前半生,都是纠缠在与师妹的爱恨情仇之间,鄙夷世间繁文缛节的她,所做行径比起面前人影,只不过是萤火之光而已! “我这一生极少服人,但这次却是真心实意去佩服一个人,你愿渡尽世人,又怎能少了同为女子的我呢!” 看向面前的人影,童姥却是主动自荐起来。 天山童姥自愿加入,身后的伏难陀也是低念一生佛号也是挺身而出,有了二人做表率,跋锋寒和莲柔自然不愿落后于人,纷纷站了出来。 面前的人影看到这儿,则也不由面露微笑。 她立誓要渡尽世人,自然需要志同道合的人来当做助力,可惜百年时光匆匆而逝,麾下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况且前不久麾下经王为人睚眦必报,由于和黑瞳交手被她阻止就一直心生怨恨,所以说起来她如今麾下能用了不过三个人而已。 而面前身材娇小的天山童姥,一身武功迥异与中原各大门派不说,其性格也颇为她所喜。 况且算起来,她的武功也足以与“经王”、“黑瞳”和“雪达摩”三人并称了,至于其余三人,那番僧武功也不过逊色于童姥一筹,但也足以排进江湖一流高手行列。 比起天山童姥和伏难陀二人,跋锋寒和莲柔二人自然有所不如,可面前人影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二人资质远超常人,如今唯一缺少的便是时间磨炼而已了。 …… 海螺沟外,秦霜和聂风却是出现在这里。 自从接到了雄霸之命后,二人便连夜出发,只可惜泥菩萨早就未卜先知,就连一直随身携带的火猴也因为唯恐引起旁人注意,也有意舍弃,为此二人耗费数日功夫仍是一无所获。 不过好在天下会毕竟是如今天下两大势力之一,各地分舵又有三百之多,故而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根据四川分舵传来的消息,前不久曾有人在海螺沟附近看到过一对符合描述的爷孙,其中的长者脸上布满烂疮,隔着很远仍有恶臭传来。 得到了这个消息,秦霜和聂风二人自然不敢迟疑,快马加鞭下便在三日内赶到了这海螺沟。 然而当二人抵达这海螺沟时,却是不由得傻了眼。 因为这海螺沟一半被冰川覆盖,终年都笼罩在冰雪覆盖下,而另一半则树木葱郁,分明是一片异常茂盛的原始森林。 只有山脚下有一处小镇,镇中百姓都是当地的土著。可是说来奇怪,这小镇中的百姓习俗却是明显有异于镇外。 小镇中唯一的神像却是二人极为熟悉的一个人,当地的百姓称呼神像的名字直接为“神”,这一切很是让秦霜二人脸色大变。 因为这神像的样子不是别人,正是二人极为熟悉的步惊云,而步惊云何其年轻,秦霜二人又一眼看出了这神像年头久远,至少已有百年的历史。 面对这一切,秦霜和聂风二人不禁面露凝重,难道是百年前曾有一个和云师弟样貌极其相似的人马? 心中想到这儿,二人心中顿感这个小镇暗存古怪,同时也警惕起来。 而就在秦霜二人被小镇中神像吸引住目光时,隐藏在海螺沟地底的搜神宫内,却迎来两位访客。 “你便是江湖人口中盛传的那位泥菩萨?” 看着脸上布满烂疮的老人,徐子骧眼中倒是多出了一丝好奇。 风云中有“三神”,其中分别是“神医”以及“神捕”,而最为神秘便是这位“泥菩萨”了,其相术之精湛足以堪称为僧皇之后的第一人。 至于隐在人间千年之久的笑三笑由于有照心镜在手,自然不算在此列。 “在阁下面前,鄙人的这点区区薄名可算不得什么!” 泥菩萨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青袍道人,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多出一丝苦笑。 他这后半生的悲苦,都要源自于自己这身相术,早年因为锋芒毕露,透露太多天机,导致脸上长满了毒疮。 而今被逼无奈带着孙女不远千里跋涉到这海螺沟,也是因为早年为雄霸算命的缘故。 “看来你知道我?” 看着眼前似乎认出了自己的泥菩萨,徐子骧更是好奇起来。 “略知一二而已!” 泥菩萨伸出手抚摸一下躲在自己怀中的孙女,随后便又是苦笑起来。 他相术精湛不假,可是对于眼前的青袍道人他却是所知不多,唯一清楚就是眼前的道人或许是他目前唯一的生机。 世人无知,只知天下只有无双城和天下会两大势力,就连那天生霸者的雄霸也是如此! 却不知在这世间,却暗藏有连雄霸都望尘莫及的高手! 比如那长生不死神,以及那位才情气度尤胜男子的魔主,甚至在那更为久远的过去,还有着自命为“帝释天”的男子,以及十二惊惶中那个最为神秘的人! 正因为清楚这些人的可怕,泥菩萨这些年可谓是极为低调,然而还是因为早年为雄霸算命的缘故,终究无法置身于世外。 为此,他也只能连夜北上,只为了寻找那一丝渺茫的生机!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正如他卦象中所显示一般,他的生路的确在这海螺沟内! 因为眼前的青袍道人既然站在这里,也就说明那位绝情绝欲的神已经死在他手中,既然所谓的神都已经陨落,区区天下会的追兵又算得了什么! “你就这么肯定我能救你?” 目光在泥菩萨身上稍作停留后,徐子骧语语气故作冷漠道。 “能救者,不肯救,肯救者,救不了。两者满足之人,就只有阁下一人了!” 看着故作冷漠的青袍道人,泥菩萨则显得一点也不着急反而仍有闲情解释起来。 “哦,此话有怎讲?” 看着似乎清楚不少世间内情的泥菩萨,徐子骧眼中闪过一丝奇芒道。 “当今天下,能救者,愈数十人,但求他们相助,必定遗祸天下,还不如不求,比如这搜神宫曾经的主人!” 说道这儿,泥菩萨则更是神秘一笑。 与此同时,或许看着泥菩萨怀中女童过于可怜,一旁的雪缘和单婉晶都眼露柔和,同时伸出手去摸了摸女童。 女童本来还有所躲闪,可在泥菩萨的鼓励下,以及雪缘和单婉晶二人耐心的交流下,女童也慢慢放下戒心和身旁的两个姐姐玩闹起来。 “你体内余毒残留,先由神医为你诊治吧!” 看出了泥菩萨身体虚弱,徐子骧直接唤出神医吩咐道。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眼见一旁的神医站了出来,泥菩萨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喜色,神医之大名他岂能不知,只是神医和他一般,都深入简出又被神所招揽,故而这多年他明知神医能解决他体内余毒也不敢贸然行动,唯恐被那位绝情绝欲的神所发现。 将泥菩萨爷孙二人带了下去后,一旁的神母则主动站出来道。 “雄霸两个徒弟秦霜和聂风,如今已经出现在了山脚下的小镇中!” 听闻神母的禀告,徐子骧只是微微一笑。 “天霜堂和神风堂的堂主吗?” 徐子骧自语一句,眼中则分明没有一丝忧虑存在,反而多出了一丝奇光。 …… 乐山大佛,凌云窟内! 余沧海和林平之二人则洞窟内这蜿蜒曲折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途中所遇白骨甚是不少,脚下更是有不少兵刃散布,而在二人身旁的洞窟墙壁上更有狰狞爪印存留,看样子这些人似乎是遭遇了同一种异兽的突袭。 匆忙之下,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留下,反而是他们自己埋尸于此! 看到眼前惨状,余沧海和林平之二人自然心有警惕。 可就在这时候,他们二人却忽然觉得洞窟内空气随之变得炙热起来,还未等他们二人察觉到什么,就见洞窟内有滚滚烈焰袭出,紧接着二人视野中就多出一头通体燃烧火焰的巨兽身影! 正文 第十八章 海螺沟一处深不见底的大坑外,秦霜和聂风二人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大坑,神色则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 以他们二人的眼力自然能看出眼前大坑四周正气光滑,分明是被人某种神兵利器从上而下击穿导致,可这地面距离地底何止百米,二人很难想象是什么神兵能够造成这一切! 况且大坑四周刃口明显,甚至附近连一丝杂草都未有,分明是近期才造成的结果! 想到这儿,秦霜二人自然不免心中警惕。 他们师兄弟二人来到这海螺沟本就是奉雄霸之命而来,专程就是为了寻找名满江湖的神算“泥菩萨”,然而却在此地目睹了如此令人震惊的一幕! “秦师兄!” 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坑洞,聂风心知此行必有风险,可是为了回禀师命,他还是必须以身犯险,为此聂风抬起头看向了一旁的秦霜。 “风师弟,你待在上面,容我下去探个究竟!” 似乎已经猜到了聂风的想法,身为大师兄的秦霜则是抢先开口道,秦霜为人正直诚恳,自然不愿聂风以身犯险。 “秦师兄,此地过于诡异,还是让我陪你一去下去吧!” 清楚此地的诡异和危险,聂风自然不愿意秦霜独自冒险,故而摇头道。 眼见无法劝阻聂风,心知此地危险的秦霜也只得同意了,随后二人对视一眼,便径直从洞口跳了下去。 这座大坑深不见底,可好在四周仍有借力之处,二人一番腾挪后,过了半刻钟这才抵达了地底。 待到来到了地底,秦霜二人这才发现地底是别有洞天,脚下是青石砌成的道路,远处则是层层叠叠的宫殿,看起来宏伟异常。 看到地底这一切,二人皆不由得大吃一惊,能在地底深处修建起如此宏伟的宫殿,此地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想到这儿,二人同时对此地主人的身份更感到好奇,难道这里面牵扯到什么隐秘吗? 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秦霜二人刚向前走出了百米,就见前方道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女子身影。 这女子身影出现的过于突兀,就连以秦霜和聂风二人如此的功力竟也连丝毫征兆都未曾察觉,为此二人不由得心中同时警惕起来,心知眼前身影绝非平庸之辈! “在下秦霜,这次是为了寻找泥菩萨特才误闯此地,还望前辈海涵!” 心知是自己二人鲁莽在前,秦霜连忙神色一正抱拳道。 “这里没有什么泥菩萨,你们还是早早回头吧!” 一身白衣的女子闻言抬起头,五彩斑斓面具下此刻也随之闪烁出奇异的光,看样子也很是诧异秦霜待人的态度。 天下会近年来有气吞天下之势,就连与之齐名的无双城也多有不如,为此即便是在搜神宫中神母也是对天下会的名头略有所知。 只是传闻天下会行事多是咄咄逼人,未想到这雄霸的大弟子竟会这般客气! 或许想到了江湖中有关雄霸的传闻,神母望向面前二人的目光倒是多出了一丝变化! 江湖中如此知礼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知晓那道人手段的神母,自然不愿二人因此无辜丧命,所以才在这里好意奉劝起二人回头。 “师命难违,还请前辈海涵!” 清楚面前女子所释放出的一丝善意,可是秦霜此刻却只能苦笑一声,继续拱手道。 雄霸人如其名,行事作风霸道无比,就算是作为最早跟随雄霸的弟子,秦霜也不敢有所违背雄霸的命令。 若是事不可为,或许还能解释过去,但若是连尝试都不尝试就放弃,恐怕就算是他和风师弟也要受到重罚。 故而就算这时秦霜明白面前女子此番话的善意,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得罪了!” 话语刚落,就见秦霜和聂风好似有默契般同时动了起来,两人一左一右冲向了身后宫殿。 “何苦呢!” 对于二人的选择,神母早就心有察觉,以她的功力想要阻拦二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果然无论二人身影如何腾挪,一身白衣的神母仍然挡在前方,秦霜拳法无双,不精于轻功倒是可以解释。 可聂风得雄霸传授风神腿,一身轻功在天下会也只输雄霸三分,就算是身为师兄的秦霜和步惊云比起轻功也大为不如自己这位师弟。 然而就在这时候,在江湖中博得“风中之神”美名的聂风,却和他一样,被眼前女子身影牢牢阻挡在前不得寸进。 “我们二人并无恶意,还请前辈让开道路!” 心知眼前女子仅凭这一手神出鬼没的身法就远胜他们二人,但秦霜还是不得不进去探个究竟,故而这时只得再次拱手无奈道。 “见了又如何,不见又如何?” 对于二人的执着,神母则是轻轻叹息起来,泥菩萨的大名就算是她也曾在搜神宫中听闻过,只是其相术通神,以神之能都不能将其收入麾下,何况是眼前的二人呢! 既然他心意已决,选择投入道人麾下,这天下想必已无人能让其做不情愿的事情了! 清楚那位道人的手段,故而神母这才再三阻拦。 “那就得罪了!” 心知仅凭言语是无法说动眼前女子让开道路,秦霜和聂风二人也只得动起武。 虽然他们二人心中也明白,就算动武也未必奈何得了面前人影,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秦霜双拳散发阵阵寒气,周身则隐匿在霜结的雾气准备攻其不备。 在天霜拳雾气掩护下,身法奇快的聂风则在瞬息间绕到了神母身后,只是生性善良的他却有所犹豫,一招“风中劲草”也只不过使出了七成力道。 “好一个谦谦君子!” 聂风的手下留情,却是让神母心中一暖,见惯了长生不死神灭绝情欲的冷酷后,神母反倒是对聂风这般善良的人更是有了一丝好感。 可惜双方实力差距过大,作为同时兼修有移天神诀和灭世魔身的人,神母的武功就算雄霸亲临也未必能够取胜,仅以聂风和秦霜二人又怎能奈何呢! 故而只见二人联手,神母仍是一脸轻松,反而是二人则是神色凝重不敢大意。 可就在这时,一道迅捷无比的黑影却是瞬间从暗处窜出,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神母后心击出一掌。 “好胆!” 由于这黑影潜伏极深,就算是以神母之能此前竟然无察觉到分毫,不过好在她毕竟功力深厚,面对常人这必死偷袭仍是堪堪挡住。 反而是黑影身影一颤,分明是落了下风,可这黑影毕竟老谋深算,竟然反借着这股反震之力瞬息间退到了十丈之外,随后便直接冲进了面前的宫殿之中。 由于事发之突然,神母也只能目视着此人身影踏进了身后宫殿之中,只是遥望着此人身影消失,神母的目光反而多出一丝怜悯。 但神母可是亲眼见证了神将和神是如何败在了那位道长手中,正因为如此才心中笃定此人必定有去无回,故而对其抱有一丝怜悯! 若是和她交手,或许还有逃走的机会,可一旦遇到那个人,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 搜神宫内,徐子骧眉头微挑,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自从他将大明尊教的镇教秘典收入囊中后,自身精神力的短板自此便得到了弥补,如今只要他的愿意,方圆一里内的风吹草动皆瞒不过他的感知。 “终于来了吗?” 静坐在石椅之上的徐子骧嘴角露出笑容,看样子已是在此等待了许久。 秦霜和聂风二人如今虽算是当今江湖中名声鹊起的青年高手,可仅凭他们二人却是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神母,就算是雄霸出手也未必逃得了好。 故而徐子骧一直稳坐钓鱼台,根本不将秦霜和聂风二人放在心上,唯一要注意便是雄霸那个老狐狸了。 此人老谋深算,就是面对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弟子,也是怀疑居多,不然又怎会给传授给风云二人的武艺中留了后手,甚至就连一直跟随在自己麾下的秦霜亦是如此。 为了将雄霸留下来,徐子骧可是有意在此恭候了许久。 当然若只是雄霸一人的话,徐子骧自然不会这般认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雄霸乃当年追魔七雄紫衣老大的独子,这些年来紫衣老大和天池杀手一同隐匿在天下第一楼内,多次在暗中为雄霸铲除异己和对手。 更为令人徐子骧重视的则是这位紫衣老大修炼有家中祖传神功回元血手,相传这门功夫乃是脱胎自吸星大法而来的毒辣武功,不仅能吸人功力,还全无吸星大法吸人功力而带来的隐患,甚至就连那位才情绝艳的魔主所修炼出的地级摩诃也能一并吸取,实在是一门异常歹毒的武功。 以神母和雪柔二人的武功,遇上紫衣老大平时自然无忧,可就怕二人心肠过于柔软,这样反而会给紫衣老大一丝翻盘的机会,若是让他因此吸取了这二人的功力,就算是徐子骧也不能小瞧。 为了以防万一,徐子骧便特地坐镇在搜神宫内,倘若神母不敌,仅凭这一人功力,区区紫衣老大还是翻不起任何浪花! 正文 第十九章 越接近搜神宫内部,一袭黑衣的人影就越发感受其宫殿之广阔雄伟,他经营天下会天山总坛多年,也未有其这般宏伟! 故而他心中越发不安起来,而这种心态他已经多少年未曾感受过了,如今中原天下只剩下无双城能与其一争长短,其余势力比如十大门派皆不被他放在眼里。 然而今日为了追寻泥菩萨的下落,他一路紧跟自己两个好徒儿却发现这座深藏于地底的宫殿,眼前的一切实在令他震惊! 他身为一方枭雄,自然清楚想要在这地底开凿出宫殿的难度,况且他掌握天下半壁江山许久,却未曾听闻过有关这座宫殿任何消息,实在令他感到不安。 加上之前地底与那女子交手,以他之能竟然未能占上上风,更是增添了他心中警惕。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故而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一探究竟! “嗯,有人!” 然而就在黑影踏进正殿的时,静坐在上方石椅上的青袍道人却是引起他的注意。 “雄霸,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藏头露尾呢?” 就在雄霸想要暂且隐匿,这时大殿中传来的一句话却已经揭露他的真正身份。 闻言,隐藏在黑衣下的人影不禁一颤,随后又恢复如初。 既然被人叫破了来历,那么继续隐藏身份也没有意义了! “有趣,老夫我自认未曾暴露过武功,可阁下却能一眼看破我的来历!” 想到这儿,雄霸直接转过身来。 说起来,他其实对这一点也很是疑惑,更为重要的则是,他对面前青袍道人的身份也很是好奇。 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江湖上何时出现一个道人打扮的高手,至于江湖上唯一和道门有关系的门派便是武当派,而这武当派近年来一直紧锁山门,未曾有高手外出游历,故而自然让雄霸心生疑惑。 “雄霸,你本是天生霸者,就算没有风云相助,也会是天下难得的枭雄,只可惜你本性多疑,又没有容人之量,就像这次明明派出了秦霜和聂风二人,自己仍不肯放心隐匿其后!” 端坐在石椅上的徐子骧看着下方一身黑衣的雄霸,此刻所说的话语却是字字直剖析雄霸的内心。 听到这儿,原本还异常冷静的雄霸却不由得眸中寒光一闪,很显然青袍道人的一番话引起了他的杀心。 “阁下知道的隐秘倒是不少!” 雄霸看似笑吟吟道,其中心中已经产生了必杀之心。 他这个人为了成就大业可谓是不择手段,就算是自认断绝情欲的长生不死神也不过到了功成名就后这才暴露本性,而雄霸此人却是自始至总贯彻着卑鄙一词。 早年拜在三绝老人麾下,只因三绝老人看出其本性不良,故而未将“三分归元”传授于手,因此遭其怨恨,当晚便在晚宴中下毒弑师,只留下其师兄雄武逃过一劫。 弑师之后,雄霸又与隐居多年的江湖豪侠玉飞京结拜,闻得玉家有神功“嫁衣神诀”,于是用铁尸母蚕加害其女玉儿,夺取玉家资产,建立天下会,又以铁尸雄蚕胁迫,得到玉飞京毕生功力。自此雄霸功力达至绝顶高手之境,自此这才开始了其雄霸江湖的生涯。 清楚其为人的手段,徐子骧自然不会被雄霸的笑里藏刀所骗。 果然,下一刻看似笑吟吟的雄霸忽然就动了起来,他传授风云二人排云掌和风神腿,本人拳腿武功只会更深。 只是眨眼的功夫,一身黑衣的雄霸就已扑至徐子骧眼前,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却是那位青袍道人仍然稳坐钓鱼台。 心中不明何意的雄霸,只当对方过于自大! 他虽未曾从三绝老人手中习得真正的“三分归元”,可这些年过去了,凭借自身过人的才智,雄霸还是将风神腿之绵长、排云掌之刚猛、天霜拳之阴寒内力融合成一套“三分归元气”。 当然比起三绝老人将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这三门绝学紧凑配合,三绝齐施之下,从不同方位狂轰猛打。同时内外互补,三元流转,从而达至自然大化,生生不息之境来说,雄霸所谓的“三分归元”只能算作“三元合一”,只是其威力仍不容小视。 况且这些年过去了,雄霸还从三分归元中推陈出新,重新创出一门更胜三绝武功的指法,而这门指法便是原本为了应对无双城剑圣的底牌。 而今日为了寻找泥菩萨的下落,他在地底宫殿所遇见的道人却逼得他不得不使出原本的底牌,毕竟此前所交手的女子武功也是极强,若是不能快点解决一人,恐怕他今日就要彻底留在这里了! “咔嚓”一声,雄霸脚下青石板砌成的地面忽然裂开,紧接着雄霸身躯好似遭受重击一般停滞在原地,眼中满是震惊的雄霸只感受到一股惊人的压力从天而降,任凭他如何挣扎根本动弹不得! “你……” 面对这好似天地伟力一般的力量,雄霸惊惧之下本能开口,然而这股压力却是超乎雄霸之前所有遇到过的对手,重压之下甚至连开口也变得很是困难。 “萤火也敢与皓月争辉!” 看着仍然妄图挣扎的雄霸,徐子骧则是微微摇头。 若是长生不死神,这天罡元气罩还奈何不了对方,可雄霸面对这天罡元气罩却好似遇到摆脱不了的魔咒一般,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仍然是徒劳无功! 自上而下,那股压力是越来越强,雄霸鬓角处也渐渐淌下汗珠,以他独步武林的深厚功力抵挡这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仍是异常吃力。 “我不甘……我雄霸注定日后要一统中原,又怎会在今日殒命!” 感受那股压力越来越强,逐渐支撑不住的雄霸抬头看着上方异常轻松的青袍道人,心中那股不甘更加强烈起来。 他这一生从早年就是为了称霸天下而做筹备,为了习得高深武功不惜弑杀授业恩师,为了让自家功力跻身于天下一流高手行列,更是不惜费劲心急与玉京飞结拜,用尽下作手段只为了逼迫自己这位结拜大哥将自身功力相赠。 而眼看只需待他铲除无双城后,就可正式一同天下了,却又在这地底深处遇到了这个神秘道人。 雄霸心中憋屈自然可以想象,只是遇上徐子骧,无论他甘不甘心都改变不了即将败北的结局。 “还不死心吗?” 看着仍在负隅顽抗的雄霸,徐子骧已经没了之前的耐心,语气变冷之下,又是加大了力度。 徐子骧深知雄霸的为人,明白此人是畏威而不畏德,故而在他有意为之下雄霸膝盖酸软之下居然半跪在了地面之上。 这一幕若是被天下会帮众看到了,恐怕还会以为自己眼花呢! 因为雄霸为人极为自傲,心性深沉之下又极少信人,这些年来在他刻意之下,雄霸的形象早已霸者挂钩,就连与之敌对的无双城也不得不承认其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可愿降我?” 徐子骧高高在上,俯瞰在身下半跪在地面上的雄霸问道。 “我愿降!” 明明双膝已经运足了真气,可雄霸仍然是站不起身来,纵然心中满是屈辱,雄霸此刻也咬牙接受这个现实。 雄霸不愧为当世之枭雄,能屈能伸,面对如今局面,还是能够及时分辨清楚局势,直接选择埋头相拜。 “你倒是无愧为枭雄之名!” 看着雄霸如此果断,徐子骧嘴角一动,轻笑道。 话语刚落,雄霸就感受到了身上压力大减,他也终于能自己挺起身子来,极其卑微地起身过后,看着如此轻信自己的青袍道人,雄霸心中又多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躬着身子的他,双手藏在衣袖之中。 “此后我雄霸万事以道长为尊!” 雄霸说道这儿,又极其恭敬朝着徐子骧躬身施礼起来,只是他刚一抬头,右手忽得点出,正是他这些年压箱底的绝学——“三分神指”。 只是这三分神指需要断其两指才能发挥其最大威力,如今的雄霸初次遇敌使用,故而不清楚这一点,威力上自然也逊色不少。 “也罢,让你彻底死心也好!” 早就料到了雄霸不会如此轻易认输,徐子骧轻笑一声后,也是抬手一指。 二人指力碰撞之下,雄霸面色则是忽红忽白,看样子诡异极了,而雄霸这时却是自己有苦说不出,他这三分神指则集三绝武功之长,可比起徐子骧分神指的贯通阴阳却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阴寒之力由于有天霜拳的基础,开始倒还是能抵御一二,可面对那侵袭入体的极阳之力,雄霸却是抵抗的极为辛苦。 不出片刻,就见雄霸头顶云雾缭绕,分明是不胜极阳之力的表现。 “道长功力通神,我雄霸此番是心服口服!” 只是一息时间,雄霸就感到体内血液沸腾难耐,心知若是继续拖延下去,不出数息他就要血液蒸发而亡,命在旦夕之下他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跪倒在地直接企求对方饶他一命。 “罢了,这次先饶你一命!” 看着面色胀红的雄霸,仍留他有大用的徐子骧便又是一指点出,很快雄霸就感到一股清凉之意开始在周身蔓延,这才解了他之前血液沸腾之苦。 正文 第二十章 搜神宫内,泥菩萨和神医二人面色各异,而其缘由则是因为大殿中多出雄霸的身影,看到这儿其中泥菩萨神色略微不安,而神医则眼露惊异。 泥菩萨不安原因,其实很简单,雄霸为人不择手段,当年他为雄霸算了一卦后,若不是谨慎只给了前半句批言,恐怕他早就尸沉江河了。 这次为了躲避雄霸满天下的搜查,泥菩萨可是被迫无奈带着自家不满十岁的孙女千里迢迢赶到了海螺沟内,本意就是为了寻找那人的庇护! 然而今日,雄霸却出现在这里,也难免泥菩萨会多想! 至于神医眼露惊异,则是因为他也认出了雄霸的身份,不同于常年长于宫中的雪柔,神医常年在外游历,故而也在早年目睹过雄霸真面目。 只是雄霸乃是天生霸者,没想到连他也投入了这道人的麾下! “泥菩萨,你无需担心,雄霸只是暂且与我有用而已! 明白泥菩萨心中顾虑,故而这时候徐子骧特地解释起来。 闻言,暗藏担忧的泥菩萨脸色这才好看不少。 雄霸行事不择手段,为人又心机深沉,若是常人自然难以压服,可眼前的道长可是亲手镇杀了那位长生不死神,雄霸就算有滔天野心也难以翻天! 一旁的雄霸听闻徐子骧言语,低眉顺眼的他面色则变得很是难看,不过他终究是不世枭雄,心知如今形式比人强后,很快又恢复如初。 静坐石椅上的徐子骧,俯瞰着脚下看起来极为恭顺的雄霸,嘴角却是微微翘起了一丝弧度。 雄霸心计深厚,要想让他真正归心,几乎是不可能! 不过对于雄霸,徐子骧也未曾想过让他真正归心,只是说来好笑,偌大的中原江湖,竟然无几人能入徐子骧眼中。 中原江湖凋零,其实说起来还和那位长生不死神有关,百年前五十门派围攻搜神宫,一战过后搜神宫高手凋零,只余下寥寥数人。 而江湖各大门派也是死伤惨重,上一辈的高手无一生还,自然是让门派传承断了下去。 好不容易经过几十年休养生息,却因为一人又再次元气大伤,而这个人便是一代武林神话“无名”。 二十年前江湖十大门派围攻无名,导致无名剑下徒增了逾万亡魂,自此中原江湖又步入萧条,从而引起绝无神的野心。 只是无名“天剑”之名岂非浪得虚名,绝无神率五千鬼叉罗被无名一人所阻! 而如今中原武林暗地里虽卧虎藏龙,可明面上的江湖中也只有雄霸算得上个人物,其余各大门派不过庸人而已。 杀雄霸固然简单,可善后却是麻烦。 毕竟徐子骧无心江湖名利,而麾下神母和雪缘功力虽够,可为人却太过善良,反而成了缺陷。 其余神医和泥菩萨二人,无心也无力。 而陪伴在徐子骧身旁的单婉晶,自然也无心于江湖争权夺利,所以考虑良久,徐子骧这才留下了雄霸性命。 其实留下雄霸性命的原因,也和僧皇生前所算的千秋大劫有关,据僧皇圆寂前以照心镜算出了未来中原将会遭受千秋大劫。 而这千秋大劫的来源,其实正和东瀛有关。 风云此番世界极为有趣,中原高手层出不穷,却多因为内斗,自相残杀的关系,屡屡给了东瀛蚕食的机会。 中原与东瀛,好比一阴一阳彼此对立,中原的千秋大劫也是因此和东瀛有关。 以徐子骧后世的记忆来看,这位僧皇自然算得无错,无论是绝无神,还是其师兄拳道神,还是东瀛的天皇等人,这些人都对中原暗中觊觎,更不提背后还暗藏着其他高手! 如若不能做到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纵然解决了绝无神等人,日后一旦中原内乱,东瀛自然会趁乱而起。 为此徐子骧便选择了雄霸,以雄霸的手段和心计自然能稳稳压住东瀛。 毕竟雄霸天生霸者命格,虽然这种命格,徐子骧嗤之以鼻,可经泥菩萨所算,雄霸命格却是属实。 要不是遇上命中相克的风云,其他之辈,就算是帝释天也不愿正面为敌! 况且这雄霸比起绝情绝欲的长生不死神,却有着一个弱点,那便是他的独女幽若,为了守护其安危,常年将其困在湖心岛之上,看似绝情,其实雄霸却是唯独自己的女儿做不到狠心! 想到了雄霸的女儿,徐子骧忽然嘴角一动。 “雄霸我可以放你回去,但要你将至亲之人当做质子留在这里!” 说道这儿,徐子骧紧盯着殿下的雄霸,嘴角多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可愿意?” 看着浑身一颤的雄霸,徐子骧又问道。 “一切……以道长为主!” 被人提起了自己逆鳞,雄霸自然是心中恨急,可清楚目前情势的他,这时候也只能咬着牙点起头来。 明明他已将幽若小心保护起来,没想到今日还是被人得知了这个消息! 难道是她们? 想到文丑丑和幽若身旁的下人们,雄霸心中不禁杀意渐起。 “很好,神母就麻烦你和雄霸去一趟天下会了!” 徐子骧说道这儿,忽然吩咐起了一旁沉默许久的神母。 闻言,刚刚逼退了秦霜和聂风二人的神母则缓缓走了出来,只是当她刚踏出半步时,耳边却忽然传来徐子骧的传音,其中刻意提及了回元血手这门毒辣至极的邪门功夫。 听到了这里,神母面色微变,余光下意识打量起了一旁的雄霸,而徐子骧传音手段之精妙,如今的雄霸还暂且破不得! 吩咐完这些后,神母便和雄霸二人离开了搜神宫。 以神母修炼有移天神诀和灭世魔身两门奇功来看,就算是雄霸和紫衣老大两人联手也奈何不了她,唯独需要担心的便是回元血手。 可是如今徐子骧临行前特地叮嘱了神母,以神母之功力无需近身,仅凭浑厚功力就足以远远击杀紫衣老大了! 送走了神母和雄霸二人,徐子骧又回头看向了一旁的单婉晶。 “婉晶,你可愿随我见识一下那位惊才绝艳的奇女子?” 守株待兔等到雄霸送上门来后,徐子骧这时也终于有了其他时间去见一下那位当世奇女子了。 “难道是……” 听到这儿,一旁的绛衣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双美目中闪过一丝惊喜。 不过很快,她又看向了身旁的雪缘。 “雪缘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明白婉晶的小心思,故而徐子骧便直接开口道。 闻言,雪缘明显有些意外。 “和我们一起去吧,雪缘!” 话说道这儿,单婉晶便挽住了雪缘的小手。 雪缘这种单纯又善良的少女又怎能不讨人喜欢,哪怕是同为女性的单婉晶也是难以掩饰对雪柔的喜爱,特别是从徐子骧口中得知了那位魔主的往事后,单婉晶自然也想让单纯善良的雪柔一同见识下那位被徐子骧极为推崇的奇女子。 …… 四川乐山大佛,凌云窟内。 衣物上满是焦痕破洞的林平之这时候则和掌门师伯来到了凌云窟深处,其实说来不可置信,在外人眼里好似洪水猛兽的火麒麟,其实本性并不恶。 他们二人在凌云窟内采集血菩提时不幸遇到了火麒麟,一番交手不敌,为了掩护他掌门师伯余沧海和他一并被擒到了凌云窟深处。 本以为要沦为火麒麟的盘中之餐时,二人却被火麒麟忽然放开了。 并且在这洞窟深处,二人又遇到两个陌生人。 其中一人自报家门,原来他就是二十年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麟剑首”断帅,而另一人沉默寡言,则并不多言。 可在断帅介绍下,余沧海二人才得知了他的身份,正是二十年前名震一时的“北饮狂刀聂”聂人王,只是他们二人早已消失多年,若非余沧海和林平之来到此地已有数月,恐怕还真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大名。 在“南麟剑首”断帅解释下,余沧海二人才明白了二人隐居在此的原因,原来此地乃是中原龙脉所在,火麒麟在此也是为了守护中原龙脉安危。 二十年前,“南麟剑首”断帅和“北饮狂刀”聂人王一战被火麒麟掳入洞中后,二人这才察觉了凌云窟暗藏中原龙脉,为了守护中原龙脉不断,这才一直隐居于此。 听到二人缘由,即便是余沧海也不禁肃然起敬。 为了中原芸芸众生,竟然自愿在此与世隔绝二十多年! 如此大义,可算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 河南嵩山脚下,一名身材高大且魁梧,神色顾盼间皆有英雄气概的男子,此刻则面露凝重看向了头顶的嵩山。 只因此时正是中午,然而半山腰仍有雾气缭绕,牢牢将上山的唯一一条路挡在其中。 早在他上山之前,就听闻过附近樵夫说过近年来少林寺鲜有僧人下山,就连附近的樵夫猎户一旦误入雾气就一去不复返,为此附近的老人家很是好心奉劝了他一句话。 如今看来,这嵩山的确如人所言,其中暗藏诡异! PS:我最近有些便秘,胡思乱想下再加上百度,我差点以为得了不治之症! 然而经过一番羞耻的检查后,我很好,没有痔疮,医生还很好奇,说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内外痔都没有,堪称少见。 最后在护士小姐姐羞耻Play下,我痛并快乐者灌了肠! 瞬间有种我不干净的了赶脚! ……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这种痛和快乐!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四川距离河南虽有千里之遥,可徐子骧和单婉晶二人早已超越凡俗高手,故而只用两日功夫就赶到了嵩山脚下。 少林寺乃达摩祖师东渡中原时所创,距今已有千年之久,寺内相传有七十二绝技,历代都有高手在江湖上走动。 只是五十年前少林寺突遭劫难,元气大伤之下寺内又出了一个不戒和尚,此人痴念成魔,又习得一身好武功硬是从上任方丈手中抢夺了主持之位,倒行逆施之下自然寺内僧众离心离德。 短短二十年间,就让当年门庭若市的少林寺变得好似鬼域一般冷清,就连寺内的数千僧众也在一夜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寺庙留在嵩山! “此地就是少林寺吗?” 刚走到山脚下,单婉晶就察觉到了此地诡异至极的气息,不由得皱起眉头。 半山腰被浓雾遮挡不算,就连这山脚下也明显能感受到一股阴森颇为让人不适,明显有异于佛门圣洁气息。 如此诡异,自然让婉晶心生疑惑。 “此地正是那少林寺!” 明白单婉晶心中的疑惑,徐子骧此时的神色却是显得极为坦然。 就算是传承千年的少林,若是废弃了数十年也会如此衰败,况且其中还藏着那位惊才绝艳的魔主呢! 就在徐子骧二人打量着半山腰那股厚厚浓雾时,半山腰云雾下的石阶上却是多出一道人影,望着这道人影徐子骧脸上则是多出了意外表情。 惊喜之下,徐子骧眼中也久违露出了惊喜,随后不等和身旁的婉晶解释,就直接带着她凌空飞起,数息间竟然就来到了半山腰上。 “二弟!” 小心在云雾中探索的乔峰,忽然听得浓雾中传来声音,不由得瞬间警惕起来。 此地过于诡异,明显迥异于前世之少林寺,故而以乔峰之能也只得小心探索前行,然而这时候听到浓雾传来的声音明显极为熟悉,不由得让他想起了义兄。 只是此地过于诡异,即便如此,乔峰仍不敢轻易相信。 “是谁,可敢现身一见?” 乔峰屏息凝神,双眼不停地打量着四周,不敢有丝毫松懈。 “好久不见,二弟!” 然而云雾中还是传来那阵极为熟悉的声音,还未等乔峰露出惊喜,就见眼前遮天蔽日的云雾竟然四散开来,随后就见一名青袍道人带着一名红衣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大哥!” 眼见青袍道人出现,乔峰眼中的警惕随即消失,脸上露出惊喜表情。 仔细算起来,自从当初雁门关一别后,他们兄弟二人至此已有五年未见了,未想到今日居然会在此地重逢,如何不让乔峰欣喜若狂! 大笑中二人相拥,随后这才叙旧起来。 而一旁的单婉晶也对真情流露的二人很是好奇,直至徐子骧主动介绍起了身旁魁梧大汉的身份,这才让她明白了面前人影和徐子骧的关系。 而一旁的乔峰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让单婉晶莫名红了脸。 “小弟乔峰,见过嫂嫂!” 话落后,乔峰便极为正式双手拱起问好起来。 此前徐子骧与单婉晶二人携手而来,乔峰当然是看在眼里,所以心中自然也猜到了二人如今的关系。 听到这儿,单婉晶不由得俏脸一红,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而一旁的徐子骧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开口解释什么,反而伸出手握住了单婉晶的小手,如此举动,自然是让单婉晶脸色更为通红,只是心中却莫名温暖起来。 说起来徐子骧此前是有些亏欠单婉晶不少,而今随着他与乔峰二人重逢,在自己这位二弟面前承认了这段关系,也算是终于能给她个名分了! 许久未见的二人相拥过后,随后便各自说起了自己的经历,徐子骧将此前经历概括说出,而乔峰则是着重讲起了阿朱以及继承了皇位无法长时间远行的段誉。 “大哥,你是说此地云雾是由人为造成?” 听到徐子骧提起了常年遮挡在嵩山云雾的来历,乔峰明显有些震惊。 “正是如此,你我还是先赶路吧,此前我虽用手段暂且驱逐了附近云雾,可也只是一时,过不了多久这云雾又要恢复了!” 看了一眼四周有恢复迹象的云雾,徐子骧缓缓提醒道。 嵩山上常年的云雾,则是那位魔主的手段,由于二十年前不戒和尚铸成大错,导致少林寺多出了逾千之鬼,为了避免外人误闯,也为了阻挡那群贪心的江湖中人,魔主这才施展手段以终日不散的云雾牢牢将嵩山笼罩其中。 外来者一旦闯入,只会迷失在迷雾中根本抵达不到少林寺分毫,直至精疲力尽后这才会走出了云雾范围。 明白乔峰心中的震撼,可徐子骧却是清楚这是事实! 武功练到了魔主这般境界,改变天象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连徐子骧如今也能短暂改变天象,只是比起笼罩在嵩山上终年不散的云雾仍有些差距而已。 就在徐子骧和乔峰二人本欲继续前行之际,不远处的石阶上却被一阵突入起来的黑雾完全遮挡住了。 这阵黑雾来的极为突然,出现前根本没有任何征兆,实在令人感到诡异! “来了吗?” 然而徐子骧看到黑雾出现,眉头却是微微皱起。 嵩山上被魔主施展的云雾所遮挡,此前被徐子骧暂时驱散自然引起了那位魔主的注意,只是没想到那位魔主未现身,却引来了一个麻烦的家伙! “何方宵小,胆敢放肆!” 还未等徐子骧出手,一旁的乔峰则是如临大敌,这黑雾来的过于突然,也怪不得他认真起来,双掌齐出之下竟无中生有掀起一阵狂风。 可纵然如此,却难以奈何面前那团黑雾分毫,甚至连吹散其一丝黑雾都难以做到! “大言不惭!” 只听黑雾中传来一阵女子讥笑,随后就见一道人影闪过,仓促间乔峰已与其交起手来。 只听一声巨响传出,乔峰身影微颤,可脚下步子仍是不乱,而那团黑雾中则由于二人交手终于无法隐藏主自己身影,露出了一名女子身影。 说来奇怪,这女子一身漆黑,上半边脸被面具遮挡,下半边则被黑纱遮挡,只露出一双无比有神的双眼。 “你这家伙倒是有几分真功夫!” 女子轻咦一声过后,那双无比有神的眼睛里倒是多出了一丝好奇。 她身为主人第三具化身,虽然习武时间尚短,可其天赋却是惊人,短短数十年的功夫就已经能与经王不分伯仲! 她的主人可不是普通任务,乃是普天之下少有的奇女子,誓要渡尽天下无知世人的魔主! 魔主麾下有三大化身,其中时间最久便是经王,经主人传授经渡后,经王又将其融合为自己独门武功“无经无道”。 至于她和雪达摩二人则分别经主人传授“死渡”与“雪渡”,而这只是她那位主人六大魔渡中的一半,其中“往生渡”可以实现灵魂转移,类似于夺舍他人身躯,从而实现长生! 正是拜主人“往生渡”所赐,她与雪达摩二人才能侥幸活到至今! 眼见女子轻松接下他的双掌,乔峰不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经过数年锤炼,他的掌力早已达到刚柔并济,可刚可柔的境界,就算是扫地僧也要认真对待。 而眼前女子之轻松,却是让乔峰涨了见识。 “亢龙有悔!” 清楚眼前女子并非易于之辈,乔峰直接便使出降龙十八掌中最为精髓的一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故而数年前乔峰一直未能领悟其精要,如今遭遇强敌直接使出,却是毫无停滞之感。 “好刚猛的掌法!” 眼见乔峰双掌袭来,女子一眼就瞧出其中厉害,不由得惊叫一声,随后反而被引起了兴趣似得,直接单掌击出。 二人掌力碰撞,乔峰魁梧身形却是不住微微摇晃起来,眼前瘦弱女子掌力之雄浑却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若非其掌力收发自如,避实就虚之下这才避免身受重伤! “你这汉子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没想到却是一个内秀之人!” 被乔峰收发自如的掌力所惊,女子此刻倒是仍有闲情评点起了乔峰掌法的优劣。 “若只是如此……你今日就要止步于此了!” 女子说道这儿,忽然又是一掌拍出,看样子此前的交手,根本没有对她造成任何负担。 她这次掌法之凌厉迅捷,远超此前,故而乔峰仓促间也只得抬手攻来,只是这一次他明显落入下风,眼看他就要不敌时,场中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 只见他双掌化圆,竟然抵挡住了女子这一掌不说,甚至还将这一掌力加倍奉还回去! 眼见乔峰成功转危为安后,一旁的徐子骧也终于能放下心来。 “你是从何处学来这因果转业决?” 猝不及防之下,女子差点吃了大亏,好在她功力深厚挡住这一击后,稳住身形的她直接开口询问起来。 因果转业决原本是僧皇绝学,江湖上也只有弥隐寺留有传承,而这弥隐寺戒律森严,又怎会轻易将因果转业决外传呢? 眼前魁梧大汉竟然使出了僧皇的绝学,自然令她倍感意外! “阁下未免太过霸道了,我等三人今日不过前来拜访魔主而已!” 眼见情况越加焦灼,徐子骧则是摇摇头站出来说道,而在这时他的掌心则多出一只漆黑无比的蝙蝠。 黑瞳经魔主传授“死渡”后,又修炼有五十载之久,其功力自然远远胜于乔峰,为了避免意外,徐子骧早在二人交手前就在黑雾中抓到了这只漆黑的蝙蝠。 只要控制住这只蝙蝠,黑瞳就只剩下一半功力,如此就算与乔峰也不会造成严重伤势! 只是徐子骧此前还是小瞧这黑瞳的天赋,也难怪能在区区数十年中差点赶超经王的修为,其所创出的“死神之手”的确有可取之处。 “你……” 眼见黑王遭擒,一直未曾流露出其他表情的女子则瞬间脸色大变。 魔主所创的“他生渡”的确是一门旷古绝今的神功,只是这门功夫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弊端,那便是自己所修炼的功力。 人不过百载就要化作一捧黄土,黑瞳等人亦是如此,可人若是走了,就算获得新生自身的功力却要从头修起,故而黑瞳等人便以物为载体,以此承载前身功力。 如今蝙蝠黑王遭外人擒获,黑瞳自然脸色大变! “你到底是从何知晓这个秘密的?” 女子神色冰冷,恢复过来的她,神色中不见有丝毫慌乱,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畏惧的成分。 她为人极为刚强,宁愿五成功力化为乌有也不愿被人威胁! “黑瞳,带他们进来吧!” 可就在女子心中刚准备破釜沉舟时,一阵飘忽至极的声音却从山上传了下来。 而这阵声音,也传到了徐子骧三人耳中。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海螺沟搜神宫中的异变,自然瞒不过和那位长生不灭神朝夕相处的魔主,故而就在徐子骧二人来到嵩山脚下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 只是有些好奇于徐子骧的武功,毕竟那位长生不灭神的为人虽然令她不齿,可其身为步氏神族的第四代神,武学天赋之强就算是魔主也不得不惊叹。 故而就在神的死讯传来后,魔主这才显得有些意外。 当年她与长生不死神结为夫妻,并一同开创搜神宫,长生不死神以其天赋创出了长生不死的武学移天神诀,而她为了陪伴在神身旁也创出同样可以长生的武学灭世魔身。 只是长生不死神绝情绝欲,或许是厌倦了她的陪伴,亦或许是过于忌惮她的天赋,竟在暗地里调配奇毒暗害于她。 若非神过于自信,只是将她遗体丢在海螺沟雪山之下,历尽数十年功夫,神费尽心机配置的奇毒这才被她灭世魔身的功力尽数派出。 只是体内余毒刚刚排尽,她灭世魔身的功力也亦全部消散,顷刻间的功夫,原本容颜常驻的她就变得垂垂老矣,就算神不出手,她下一刻就要老死。 可惜魔主之才情世间少有,心知自己将死,竟在短短数日创出了一门能与神天级摩诃匹敌的武功,这便是地级摩诃。 此后又依靠其天赋,创出了六大魔渡,其中“他生渡”更是拥有灵魂夺舍的能力,其手下三大化身经王,黑瞳,雪达摩都是依此度化而来。 当然魔主并非那般冷酷无情之人,“他生渡”选择的对象也都是垂死之际的人,依靠催眠暗示使其觉醒出前世记忆。 只是就算是魔主,也不敢确定苏醒过来就是一定是本人,亦或许是两者皆有吧! …… 少林寺山门前,徐子骧三人身影出现在山门前石阶上。 江湖传奇,比目皆是,少林,也可以说是一个传奇。 少林已闭关不纳了许多年,只是,到底有多少年呢? 从来也没有人用心想过,倘若真的有人愿意为少林算一算,会恍然大悟,少林,原来已闭关了——五十年! 这五十年的闭关自守,足以教少林成为武林一个传说。 不少江湖人觊觎少林内的武学宝主库,也曾夜探少林,可是都无法再活着出来,甚至侥幸可以逃出来的,最后亦沦为疯子。 正如十一年前潜进少林的“蜀山双鳄”,其中的老二银鳄手,后来亦给吓得疯了,他在少林内究竟看见了些什么,会让他疯疯癫癫? 少林,依旧五十年不变?抑是—— 它已变为血河火海? 万劫地狱? 而五十年前后的今日,徐子骧三人却是亲眼见证到了如今的少林究竟是如何模样! 少林虽是古刹,惟地大脉博,寺内庭壹楼阁所及,足可横跨整个嵩山,若要一眼瞥清寺内形势,根本无人能够办到! 可是,如今呈现于三人眼前的少林,纵然仅是少林一隅,亦足教三人侧目! 三人和佛门有着莫大因缘的乔峰,看着面前好似鬼域一般的少林寺,不禁面如死灰。 “少林怎么落得这般地步?” 曾被玄苦大师亲传武艺的乔峰,此此刻心底不禁燃起了一股无名火。 他与少林寺恩怨常人难以分辨,可乔峰心中自己却有着一杆秤,玄慈大师轻信慕容博误杀他母亲一事虽然铸成大错,可他蒙少林恩惠长大,又经恩师玄苦大师传授武功。 就连他的生父萧远山也因为偷学少林武功而导致走火入魔,若非扫地僧以德报怨出手相救,恐怕日后也难逃一死! 承蒙少林如此恩德,乔峰如今焉能不怒! 对于乔峰的愠怒,一旁的单婉晶则亦是能体会,如此广大的寺庙,放眼望去,却只剩下一片颓垣败瓦,明显已经许久无人前来打扫。 更令人三人侧目则是,则是大殿中一望无际的逾千之鬼,哪怕是徐子骧之前已经心有预料了,此刻也不禁眼前枯瘦干瘪的一群人影所震惊! 看上去这群人不过是一群垂垂老矣的老人而已,实际上这些人年纪其实还不过二十岁左右,十三年前他们被不戒和尚掳进少林寺时,还只是一群只有八岁小鬼而已。 而今却是皮肤皱褶,肉体干瘪,远远看上去竟比鬼还要令人感到可怕! “你终于来了,还请为我们解咒……” 本以为迎来了救星的逾千之鬼,仔细打量过后,声音却不禁戛然而止,干枯的脸上也满是失望。 “你不是他!” 哪怕是困在了寺庙中已过十数年,这群鬼还是能分别出眼前三人并不是壁画上的那人。 “这些是……” 一旁的乔峰和单婉晶二人看到眼前皮肉干瘪的逾千之鬼,也是不禁一时失神。 乔峰还好说,他来少林之前,就被不虚和尚告知了少林寺逾千之鬼的事情,如今虽然震惊,但还能接受。 单婉晶就显得有些吃惊了,身为女子自然不免被眼前惨状所影响。 “别怕,婉晶,这些人其实都是一群不过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而已!” 看出了婉晶受了一丝影响,一旁的徐子骧则是柔声解释起来。 走在前面黑瞳听到这里,则是不禁回头打量,少林寺逾千之鬼的来历,江湖上可是鲜有人知,而眼前的道人居然一眼就看破他们的来历,实在令她惊讶。 “我受不虚大师所托,今日来此便是为诸位解咒!” 看出了眼前逾千之鬼心中的失望,乔峰则站出来大声道。 听到这儿,原本有些失落逾千之鬼们则又恢复了一丝希望。 只是乔峰这般言语,却是让走到前面的黑瞳莫名嗤笑一声,随后也不在回头,直接快步向前。 想要解除这群逾千之鬼的方法,只有藏在木人巷深处的达摩之泪,可这木人巷又岂会这般容易通过的,少林寺里立寺千年,其中唯一通过木人巷的人只有那位绝情绝欲的长生不死神而已。 就连以她主人之才情,也被困了十数年而无何奈何! 当然这其中也有着地级摩诃与木人巷中元级摩诃互相对立的原因,以魔主之能只要过于靠近木人巷就会承受极大负担! 身后的徐子骧明白黑瞳嗤笑的原因,只是黑瞳还是过于小看天下人,木人巷中元级摩诃的确是风云中宏伟难测的伟力,但自己这位二弟才艺超卓,为人肝胆血性,实则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 当年神能亦然能成的事情,为何他人就不成? “神神魔魔,魔鹰神神, 可笑众生,神魔不分! 正者非正,魔者非魔, 谁救众生?谁解我心?” 徐子骧抬起头,看着四周院墙随处可见的蚁附小字,一股莫名傲气便字眼间挑落出来。 还好一个魔主!好一句桀骜不群的话!说这句话的人,肯定已看透世情虚假险恶,却又万般无奈! 亦只有这位魔主,才会有这般大宏愿,誓要渡尽天下芸芸众生! 芸芸众生,罪恶滔天,佛天不度,魔渡众生! “好一个魔主,的确无愧于古今五一之奇女子,单论这份气概,天下九成的男儿也是不如!” 看到墙面随处可见的蚁附小字,徐子骧不禁拍手称赞起来。 仅从这句话里,徐子骧就能体会到那位魔主的一丝风采了! 眼见徐子骧拍手称赞,前面的黑瞳则是与有荣焉的轻哼一声道:“天下九成九的男儿?我觉得可不止,放眼天下无论是那位雄霸还是那位神都不配与我主人提鞋!!” “那可不见得,比如你眼前就有二人!” 对于黑瞳贬低全天下男儿的看法,徐子骧却并不支持,此刻直接开口道。 自己这位二弟,曾为了阻止宋辽战争自刎于雁门关外,如此行径,可称得上大丈夫! 徐子骧自己虽做不到乔峰这般无私,可纵观其平生,亦曾挽救汉室与水火之中,足以称得上大丈夫! 闻言,黑瞳则是不屑冷笑。 在她看来,天下九成九的男儿都是负心汉,比如那位神! 徐子骧的言语,在她看来则成了不顾廉耻抬高自己身份的手段而已! “罢了,不与你争辩了!” 看出了黑瞳心底满是对天下男儿的偏见,徐子骧摇摇头便直接闭嘴了。 随后忽然便高声道:“雪缘,你也出来吧!” 闻言,就见黑瞳猛然间回头,只见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白衣似雪的少女,让她失魂的则是身后少女的样貌,简直和她主人一模一样! “主人……,不对……,你不是……” 一眼就从少女稚嫩而纯洁的眼神分辨出了真假,黑瞳还是不由得有些失神。 雪缘作为神女儿的替代品,样貌自然和白素贞极为相似,黑瞳仓促间看到雪缘,也难免被惊到了! …… 天山总坛,和神母一同返回的雄霸,面色上则显得有些难看。 因为这一路上走来,他越发觉得身旁女子是深不可测,虽比起那位道人或许还有不如,但比起他来却是好似天壤之别。 如此悬殊差别,自然让雄霸心中暗藏的想法也变得黯淡下来。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天下会,天山总坛。 消失了许久的雄霸终于返回了天山,刻意避开了秦霜等人的他,身影便直接出现在了天下第一楼。 雄霸为人心计深沉,就连在他膝下效力十数年的大弟子秦霜也是颇为防备,这一次外出更是瞒着秦霜和聂风二人,暗中行动追查泥菩萨的下落。 只是这一次他所遇到的对手,皆非凡俗高手,不提那位青袍道长,就连身后常年佩戴着五彩斑斓面具的神母,他也远远不是对手。 “天下第一楼?” 一路紧跟着雄霸的神母,这时却是忽然停了脚步,五彩斑斓面具下的眸子则紧紧盯上了头顶高高悬挂的牌匾。 以她同时兼修有移天神诀和灭世魔身两门绝世奇功的修为,自然能察觉到面前的天下第一楼内藏有人影。 “神母可以暂且在此歇息,片刻后我就将小女带来!” 看着身后忽然停下脚步的神母,雄霸则是不免心中一沉,仍然佯装镇定道。 神母的武功,雄霸可是亲自领教过了,深知自己远非面前女子对手,为此这才一路忍辱负重,终于来到了天下第一楼。 就在神母踏入天下第一楼的瞬间,楼内早已在此潜伏许久的一道黑影忽然暴起,双掌同时击出,直接瞄向了神母的面部。 而与此同时,雄霸则是拦住了神母后路,右手化掌为指同时点出,他本为天下绝顶高手,如今忽然出手自然好似雷霆。 二人一前一后同时出手,放眼天下纵然是绝顶高手也难以全身而退,除非面前白衣女子有通天手段,不然她今日也难以善了! 只是可惜天池十二煞数月前外出就音讯全无,不然此刻有童皇等人助阵,他的胜算还能再多一些。 面对黑影的偷袭,神母眸中闪过一丝奇光,只是衣袂一甩就见人影闷哼一声,直接硬生生退出了数步。 不过事到如今也容不得雄霸退缩了,他乃是天生霸者自然不愿久居人下,当时于海螺沟中被迫服从那道人也就算了,可对方索要幽若当做质子的要求,却是触犯到了雄霸的逆鳞。 而雄霸自恃十拿九稳的一击,则被神母抬指一点就好似雷触,整个人面色潮红,分明是体内气血受到了震荡。 二人前后夹击,看似是十拿九稳,其实却是过于小瞧了神母。 雄霸是天下绝顶高手不假,甚至连与他一同出手的黑影早年也是天下有名高手,在五十年前的江湖上“追魔七雄”的大名,可是极为响亮。 早年为了博取名声,屡屡助正道铲除魔教余孽,为此也招惹到了一个可怕的对手。 那一战过后,追魔七雄至此消声觅迹,他也丢掉一条胳膊,甚至这五十年年间整日躲在这天下第一楼中不敢外出。 为了复仇,亦为了保命,他被迫修炼家传武学回元血手,而由于回元血手过于歹毒,他并未将其传于雄霸。 这数十年来,紫衣老大隐于暗中,帮助雄霸扩展天下会势力。 可是合他们父子二人之力,却仍不是面前女子一合之敌,这如何不让紫衣老大心中大惊! “雄霸,你果然还是背叛了!” 抬手间击退了雄霸和紫衣老大二人联手的神母,此刻则是微微摇头道。 本以为在搜神宫内,雄霸就已彻底见识到了双方的差距,可是神母还是小瞧了权力在雄霸这种人眼中的魅力,为了权力他自然愿意冒险。 “此人是谁,竟会如此厉害?” 一旁独臂的紫衣老大,此刻则有些惊疑不定道。 无他,因为面前的女子让他不可避免回忆起了五十年前那尊好似神魔的身影! 当年他身为“追魔七雄”中的老大,为了获取名声,对待魔教余孽手段毒辣无情,可就在铲除黑瞳母女时,却因此惹出了一位大人物! 弹指间毁其左臂不说,就连追魔七雄其他兄弟也惨遭毒手,只留下他一人苟延残喘至今。 这多年过去了,为了躲避黑瞳追杀,亦是为了躲避那尊好似神魔的身影,他一直藏身于雄霸所建的天下第一楼内,甚至就连一同藏身于楼内的天池十二煞也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黑瞳亦已老去,可未想到就在今日,这天下第一楼内却是闯进了一位女子。 “你我联手,务必要将此人留下来!” 紧盯着面前一身白衣的神母,雄霸的面色却是愈发沉重,如果将今日将她留下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被她逃脱,恐怕不出明日,他们父子二人就要命丧于此了! “好!” 听到雄霸这般凝重的语气,一旁的紫衣老大也明白此时不是交谈的时候,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便又同时动手起来。 可惜无论是雄霸的三分归元气,还是三分神指都奈何不了面前神母! 唯一被二人视为杀招的回元血手,却由于徐子骧临行前的提醒,导致神母始终与紫衣老大交手间保持距离,根本起不到预想的效果。 反而是雄霸连连被神母打的吐血不止,至于紫衣老大身怀回元血手更是被神母重点照顾,以神母百多年的功力,哪怕是罡风随意扫到,紫衣老大也是难以承受。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天下第一楼已化作了废墟,只留下雄霸口吐鲜血艰难跪在地面上,而紫衣老大则在神母百多年的功力下轰击变得尸骨无存了。 天山之巅的异变,自然引起天山总坛一众弟子的注意,不出片刻功夫,就见人群中快快跃出了三道人影,他们分别是雄霸早年所收的大弟子秦霜,和“不哭死神”步惊云和有着“风中之神” 之称的聂风。 他们三人身为雄霸的弟子,在天池十二煞以及紫衣老大等人陨落后,更是成为天下会如今修为仅次于雄霸的高手。 “师父!” 三人中,其中秦霜神情最为关切,身为雄霸膝下时间最长的大弟子,生性诚恳的他自然最为担心雄霸的安危。 而紧随其后的人影,便是聂风,生性仁厚的他,感恩于雄霸早年收留养育之恩,此时也是速度极快赶向了天下第一楼。 唯一落在后面的人影,则是步惊云,看似为人冰冷的他,其实骨子里却是一个外冷内热之人。 他和秦霜与聂风二人不同,因为早年雄霸出手覆灭霍家庄的缘故,步惊云一直在暗中准备复仇。 只是碍于雄霸心计深厚,一直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得继续在雄霸麾下效力。 而出乎于对步惊云资质的忌惮,雄霸就连前些日子搜寻泥菩萨下落的人选,也刻意避开了他! 如今天下会遭遇外人入侵,天下第一楼轰然倒塌,雄霸面色难看地跪在对方面前,步惊云自然不愿因为自己而让雄霸逃过一劫。 …… 河南,嵩山少林寺内。 在黑瞳的带领下,徐子骧一行四人也终于与那位才情惊艳的魔主见面了。 说起这位魔主,就不得不提起那位长生不死神,能让步氏神族第四代神都不得不忌惮的天赋,就足以看出这位魔主的天赋之强了! 就在这少林寺破败的大殿之中,一名浑身皆被黑雾团团缠绕的人影,就这样暴露在众人视野之下。 “主人!” 饶是黑瞳平日行事再怎么无所忌讳,可面对眼前的人影,她却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黑瞳,你回来了!” 面对黑瞳的问候,被黑雾缠绕的人影也是轻轻一笑,看样子并不意外徐子骧等人的到来。 早在长生不死神身死之日,作为长生不死神原配妻子的魔主就心有所感,只是由于早年精力,魔主早已对这位绝情绝欲的神彻底死心,故而洞察到神身死后,她反而是感谢对方为天下人除了祸害! 毕竟以那位长生不死的神,如若不死,他日必定会为一己私欲祸乱天下苍生! 被黑雾笼罩的魔主,具体样貌单婉晶自然无法看清楚,心中有着无数好奇的她,这时候也只能强行忍住,静静站在徐子骧身旁远远打量着大殿下那具被黑雾遮挡住的人影。 “贫道徐子骧,见过魔主!” 清楚这位魔主的年纪远超自己,又佩服于她为了拯救天下苍生的宏愿,故而徐子骧这时候便主动作揖打起了招呼。 “道长客气了,况且说起来我应该感谢道长才对,若不是道长出手,日后神州必定要遭劫难!” 被黑雾缠绕的人影,此刻也是饶有兴趣打量着面前的青袍道人,神的武功她是最清楚不过,然而却败在了此人手中,实在令她诧异。 清楚神为人的魔主,自然明白铲除神需要的代价,当初她被神下毒暗害,侥幸不死复活后,魔主却选择放弃仇恨,只因为如若继续和神斗下去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甚至反而会让她错失再一次渡尽众生的机会! 随着徐子骧和魔主正式见面,一旁的乔峰和雪缘二人眼中亦是多出了一丝好奇,他们曾在半途中从徐子骧处听闻到这位魔主的往事,故而心中也对这位魔主多出了一丝敬意。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少林寺,早已坍塌的大殿内。 浑身被黑雾缠绕覆盖的魔主则和一身青袍的徐子骧相谈着什么,身旁的乔峰和单婉晶等人也被二人谈论的话题的吸引,甚至就连一向眼高于顶,小视天下男子的黑瞳也变得安静下来,在旁静静倾听二人交谈。 “千秋大劫?” 听到徐子骧所提及中原未来将会遭受莫大劫难,这让身为魔主的白素贞不免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对此怀疑起来。 “不错,说起这千秋大劫的来历,还要从僧皇说起……” 看着魔主有所怀疑,徐子骧并不意外,微微一笑后便提起了一个人。 “僧皇……” 闻言,魔主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僧皇乃是一代武林其人,魔主也曾听闻过他大名,相传他出生时额头便镶有一枚照心镜,可参透未来过去隐秘,如若这千秋大劫是僧皇推算而来,那或许的确是有可能! “看来魔主也知晓僧皇的大名?” 明白魔主的年龄或许比僧皇还要大上一些,故而徐子骧微微一笑继续道。 “僧皇曾借助照心镜替中原算出未来将会千秋大劫降临,而这千秋大劫的根源则是和东瀛有关……” 看着若有所思的魔主,徐子骧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 “东瀛?” 听到这儿,黑雾中魔主眸子也随之闪过一丝奇光。 东瀛乃弹丸之地,其国内虽有武道高手,可并不被魔主放在眼中。 比如二十年前,绝无神率领三千鬼刹罗入侵中原的事情,她也亦曾知晓。 只是这位绝无神的武功也不过和雄霸在伯仲之间,如何能祸乱中原呢? 想到东瀛国内那些武道高手,魔主白素贞心中则有了一丝不解,不是她过于自大,实在是想不出东瀛武林有何等不出世的高手! 更不提二十年前中原武林还出现了一位武林神话,以弱冠之躯就击退了中原十大门派联手,其天资就算是魔主也为之动容。 如今江湖上虽传闻其因妻子之死,悲痛欲绝之下而早逝,可魔主却是清楚,此人仍在江湖之中,只因厌倦了江湖仇杀,借此脱身而已。 有此人在,莫说是绝无神,就算是加上其他东瀛所谓的高手,也不过是给那位剑下徒增亡魂! “东瀛地处海外,其中暗藏绝世高手,并非是魔主想的那般简单!” 明白魔主还是被东瀛的表象所欺骗了,徐子骧这时候便摇摇头道。 听到徐子骧谈及东瀛,一旁的单婉晶则眼珠微动,东溟派起家琉球,自然也和东瀛上的岛民有所贸易。 只是大唐中的东瀛不过是化外之地,其中岛民也大多止步于以物换物的地步,故而就算是东溟派的弟子也多不将其放在眼里。 然而未想到,在这异界东瀛却成了中原未来千秋大劫的大患。 “绝世高手?” 眼见徐子骧谈及此处时,表情认真,一旁黑雾下魔主语气明显很是意外。 武功练到了她这般境界,放眼天下间已是鲜有敌手! 当然面前亲手镇杀长生不死神的青袍道人,已到了和她同等的境界,而能让亲手击杀长生不死神的道人如此认真称呼对方为绝世高手,那想必也绝非是普通江湖高手了! 只是她隐世中原两百多年,却未曾听闻过东瀛暗藏有如此高手,实在令人不解! “既然魔主与神都能凭借才智创出神功勘破死劫,进而达到长生不死,中原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千年历史中又怎会无人走出这一步呢?” 看着似乎明白了什么的魔主,徐子骧轻笑一声后,便缓缓说出。 东瀛本土的武道高手,比如绝无神和天皇等人在徐子骧看来也不过是疥癞之患,比起暗藏于东瀛多年的笑家兄弟,这些人根本不值一提! 而中原内,则有帝释天,以及更为神秘的笑三笑。 当然了,其中自然不能忽视这一代武家传人——武无敌,若不是早年帝释天败于他手,才导致这个老鬼变得畏手畏脚起来,不然恐怕徐子骧海螺沟一行未必如此顺利! 以魔主之能,自然瞬间就明白了徐子骧言外之意。 紧接着就见黑雾下的魔主,眼中神光闪露,看样子她很快就已接受了这个现实。 …… 天下会,天山总坛。 天下第一楼的废墟外,雄霸脸色忽白忽青地看着自己的独女好似出笼的鸟儿一般站在了神母身后。 为了保护幽若,亦是为了保护雄霸的弱点不外泄,这些年来他一直将幽若困在湖心岛上,如今得他命令,在秦霜和聂风二人陪同下便将幽若带了出来。 常年被困在湖心岛上的幽若听闻自己将要和身旁神母外出,自然是喜出外望,而这一幕被雄霸看在眼中,内心自是极为复杂。 生父紫衣老大死在神母手中,他唯一能够扭转败局的手段自然也没有了,只得接受现实的雄霸心中却还是难免不甘。 “爹爹,那女儿就向你告别了!” 自出生起就被困在湖心岛上的幽若,此时终于想起了雄霸,临行前便开始告别。 “幽若……你这一路上刻要好好照顾自己!” 极为复杂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后,雄霸临别前终究克制不住流露出一丝真挚感情。 “我知道了,爹爹!” 从未有如此乖巧过的幽若,此刻望着面前的雄霸,心中也忽然有了一种莫名伤感。 “雄霸,幽若我便带走了!” 看着身为枭雄的雄霸难得真情流露,神母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异样,不过还有他命的神母便抓起幽若的手腕,缓声道。 随即就在一众天下会弟子面前,幽若和神母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以神母的功力,在场天下会成员,除去雄霸之外,也只有秦霜,步惊云和聂风等人才能勉强捕捉到一丝残影。 …… 就在神母启程时,远在嵩山少林寺的徐子骧,则终于说出了此行的最终目的。 魔主欲渡尽天下人,让世人身上再无压迫,此等宏愿的确是令人敬佩! 可想要实现这个宏愿,只凭借魔主所想的公平民主却是远远不足! “禁武?” 闻言,以魔主之能也不禁微微变色。 禁武,这两个字说起来自然是极为轻巧,可若想要真正实施却是极难。 因为一旦实施禁武,就会彻底成为中原武林的公敌,以魔主之能若是成为江湖的公敌,也是极为头痛! “自古以来,侠以武乱禁,儒以文乱法,魔主你若真想要中原变成万民生活的乐土,就必须禁武,不然只要一天有人拥有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武力,你的宏愿就永远不会达成!” 看出魔主的变化,徐子骧则仍是神色不变道。 “禁武二字,谈何容易?” 或许是徐子骧所言触动了魔主内心,魔主此刻好似倒也认可徐子骧所言几分,只是语气上略显迟疑。 “堂堂魔主,难道就没有这点霸气,况且我所提及的禁武,并非是彻底的禁武,而是铲除一些害群之马,至于其他无恶迹之人自然可以,当然这些手段只是治标而已。倘若相邀真正扭转局面,则是广传武道,让天下百姓人人有武可练,有书可读,到时候就算是有人想要凌驾于众生,也会有所顾忌!” 看出在场所有人心中顾虑,徐子骧大笑一声后说道。 若是神州大地人人有武可练,就算有野心之辈,亦会有成倍正义之士来阻挡! 听到这儿,黑雾下魔主的双眸明显亮了许多,就连一旁黑瞳也明显有些意动。 “只是这样做,必定这条路会举世皆敌,魔主,你可愿助我,助这天下芸芸众生?” 紧盯着黑雾下的魔主,徐子骧直接邀请道。 “既然道长都敢冒天下大不韪,我身为魔又怎会畏惧!” 听出徐子骧言语有故意激怒她的成分,魔主此刻则是微微一笑道。 相较于高高在上的神,白素贞宁愿称自己为魔,神欲高高在上统治世人,白素贞便宁愿遁入魔道,只为了渡尽天下人! 神寡情寡义,而魔虽偏激,可却又独特的个性,它们意感恩,有恩必报,有仇必雪,总较许多小人以怨报德更佳! 故而她宁愿自称为魔,也不愿与神扯上任何关系,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此等气魄,就算是徐子骧也不禁心中暗叹,至于一旁的单婉晶则被同为女子的魔主气魄所感染,就连一旁的乔峰也亦是如此。 他身为北国男儿,本性豪迈的他自然也很是钦佩于魔主这般奇女子! 至于黑瞳,本就是魔主迷妹的她,此刻更是被激动地说不出啊来。 “既然如此,也该时候为这群可怜人解除诅咒了” 眼见与魔主达成约定,清楚魔主为人的徐子骧,自然不会担心魔主反悔,故而这时候便看向围在殿外那群逾千之鬼了。 “二弟,你可愿意随我去木人巷闯一闯?” 话说道这儿,徐子骧目光则落在一旁身形魁梧的乔峰身上。 “乔峰愿随大哥前往!” 闻言,乔峰心中一热直接站了出来。 此前他在一旁,听到了徐子骧和魔主二人交谈,听到徐子骧居然和魔主竟然为了世人宁愿举世皆敌,本就是热血男儿的乔峰,自然是一时心血澎湃难以克制! 如今徐子骧相邀,乔峰自然不会推辞! 毕竟他此次来嵩山的目的,正是受不虚和尚所托,为解除少林寺内这逾千之鬼诅咒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