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投资时代》 正文 1、重返十八岁 太平洋上空。 暴雨交加，电闪雷鸣。 一架白色的波音飞机在乌云中穿梭。 客机内，机组成员通过广播，中英文循环提醒，“遭遇极端天气，请乘客系好安全带，不要离开座位”云云。 乘客之间有点小骚动，互相交头接耳，纷纷埋怨起这该死的天气。 不少人打开遮阳板，透过舷窗，打量飞机外边的世界。 云层中闪电迸发，雷声轰鸣，一副灭世景象。 忽然所有乘客脚下一沉，就跟坐跳楼机似的。 飞机在快速下降！ 胆小的乘客大呼小叫了起来，体验过于刺激，所以有点失态。 上了年纪的还在双手作揖，又或者在在胸前划十字。 不少人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这可比一般的气流颠簸要恐怖好几个等级。 所有人都很紧张，除了一个穿着牛仔裤、白衬衫的小伙。 小伙留着这年头流行的中长发，眼睛紧闭，双手抱着胸，仰躺在座椅上，竟然在睡觉，居然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整架飞机最淡定的人莫过于他了！ 机长检查了仪表，发现一切显示正常，并未报警。 这飞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失重下降了？ 他从业二十年来，还是头一次碰到。 想了想，只能把原因归结于是气流不稳定导致的。 他隐约感觉刚刚是什么东西压了上来。 不过很快又笑了笑，驱散了脑中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驾驶着飞机平稳上升。 远方云层透过一丝金光，终于穿越雷雨区域了。 客舱这边。 秀发浓密小伙抽搐了一下，就跟被电了似的。 附近左右的乘客惊魂未定，此刻都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只当是这小伙睡得太香，梦里无意识地动作。 飞机终于平稳了，舷窗外蓝天白云。 夏景行（hang）睁开了双眼，看到四周，愕然不已。 “这是哪里啊？” 夏景行情不自禁地喊出口，自己不是因为创业亏空了身体，躺在医院抢救吗？ 四周不少乘客都笑出了声，这是睡得太死了，还没从梦中回过神来吗？ “这是在飞机上，还有5个小时就到旧金山了。” 坐在夏景行身旁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笑着提醒了句。 夏景行半天都没回头神。 旧金山？什么鬼？ 太乱了，得捋捋。 摸着额头，他开始使劲回忆。 自己不是躺在病床上吗？ 插着氧气管，旁边还有几个哭哭啼啼的前女友。 他都没想到这些人还能来看自己，所以就笑了一下。 这一笑，就坏了事。 当时脑子突然就一痛，然后是一片黑暗。 隐约在耳边还听到了很多哭喊声……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夏景行皱着眉头，打量四周。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是挂了。 怎么又在飞机上了？ 难道送我去国外治病了？ 不对啊，医生早就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要是一切都按剧本走，估计这会儿唢呐都该安排上了。 夏景行摸了摸头，一时半会儿还没弄懂。 怎么手感不对？ 自己不是头发都剃光了吗？ 怎么一头秀发？ 夏景行带着疑问三连，拿手掌盖了盖头顶，刘海压下来把眼睛都遮住了。 赶紧掏了掏裤兜，准备把自己的华为P40摸出来，照照镜子，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摸出来的不是华为。 而是一个小巧的手机，深蓝色，还是直板的那种。 体积不大，比主流的智能机小很多。 夏景行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古董…… 真的是古董，诺基亚8250，2001年才上市的。 看到这个可以砸核桃的神器，勾起了夏景行很多的回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自己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爸妈奖励自己的，花了整整两千五百大洋。 在02年，这笔巨款是一般人两三个月的工资。 这个手机也很时髦，是当时少有的“蓝屏”，很有回头率，陪伴自己度过了四年本科生涯，直到攻读硕士的时候才换了“新老婆”。 夏景行念头一动，长发、飞机、诺基亚手机…… 似乎明白了些许，只是还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想。 赶紧拿起诺基亚。 这手机没有前置摄像头，但还是有日历的。 看了下时间，2002年7月20日。 距离大学开学还有一个月。 那就没错了。 夏景行很肯定，自己想电影中那样，重返十八岁了。 当时在病床上，弥留之际，他想起了那个踏上异国他乡的年轻背影。 执念太深！ 他当时就想啊，如果岁月可以重来，他一定不辜负时代，成为真正的弄潮儿。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然后真的回到十八岁那年了。 想通这些，他心情有些激动。 上辈子闭卷考试，除了第一次压中风口，加入Groupon（高朋网），成为其前十工号的核心创业骨干外，其余几次押注，一次比一次失败。 第一桶金500万美元挥霍一空。 三十六岁了，孑然一身。 到了2020年，失业了还要啃老。 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最难以释怀的除了情债，就属事业线了。 自2010年后，十年间，进行了三次创业。 从团购到互联网金融，再到虚拟货币，一次比一次扑得厉害。 身边的人，包括亲人、朋友都劝他收手了。 但是他不甘心，2020年的时候，他都还在筹备人生第四次创业，企图翻盘。 直到躺进了医院，他才真正地停止了折腾，复盘起了自己这一生。 “兄弟，你是去美国留学的吧？” 说话的是坐夏景行旁边的男子，也是刚刚那个提醒他还有“5个小时到旧金山”那个人。 夏景行扭头打量了这位热心大哥一眼，头大脖子粗，看起来有点凶恶的样子，但说话和长相成反比，人其实挺温和的。 夏景行没有以貌取人，笑着点了点头，回道：“是啊，留学。” 胖哥夸了句厉害，又笑着问：“哪所大学啊？” “斯坦福大学。” 胖哥也不知道这所大学含金量如何，但听名字应该也差不了。 笑着奉承道：“厉害厉害，老弟前途光明啊。” 夏景行笑了笑，没接话。 两世为人，早已不会为一点点夸奖而沾沾自喜。 名校又如何？修行还是在于个人。 在新世纪，海龟也越来越不值钱了，而且缺乏淡水养殖，很多人回国了还有些不太适应环境。 “大哥，你这是去美国出差吗？” 夏景行差不多已经接受了重生的事实，在飞机上闲着也发慌，干脆和这胖哥聊起了天。 胖哥猛摇头，“不是，出什么差啊，我这种没文化的人也没喝几两洋墨水，英语都说不利索。 就是听亲戚说美国钱好挣，准备来这边打工。” 夏景行点了点头，猜测这胖哥多半是闽省的，那边经商氛围浓，也乐意亲戚提携亲戚。 这哥们儿多半属于“先富带动后富”中的“后富”。 夏景行都不记得上辈子坐飞机去旧金山的时候，旁边坐的是不是这位胖哥。 时间太久远了，已经记不清了。 那会儿整个人比较有书卷气息，也就是俗称的“书呆子”，不怎么爱讲话。 上了飞机不是睡觉，就是看互联网方面的书籍。 估计胖哥有可能也搭话了，但自己多半也就一问一答吧，十分无趣，没怎么跟人互动，所以也没留下什么印象。 彼此都是匆匆过客。 此刻呢，或许是刚重生，还没怎么消化掉这件事情，内心有点小激动，所以也就和胖哥交谈了起来。 一边交谈，一边也在印证，和自己所了解的那个世界有没有什么偏差。 “邱哥，你平时看足球吗？” 通过交谈得知，这位胖哥叫邱志义，闽省人，干厨师的，所以夏景行就客气的称呼对方为邱哥。 一句“邱哥”，听得邱志义整个人高兴不已，一张胖脸挤满了笑容，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钱，社会地位不高。 夏景行这个名校留学生喊他一声哥，他顿时觉得这小兄弟挺会来事的，不像一些书呆子或者毛躁年轻人，没吃几个菜，人就飘起来了。 “看啊，男人怎么能不看足球。” 说完，邱志义又叹了口气，“世界杯你看没有？国足这次踢得太烂了，3场被灌了9个球。 第一次打进世界杯，也没说非要晋级，好歹你进个球啊？实现中国足球世界杯零的突破。 哎，只能等2006年了，希望下届世界杯能争点气，多培养几个新人出来。” 闻言，夏景行笑了起来。 那就没错了，还是熟悉的国足，还是熟悉的世界。 接着，他又和邱志义讨论起了球员。 江津、徐云龙、李玮峰、范志毅、吴承瑛、孙继海、李铁、李霄鹏、马明宇、***、杨晨……这些球员挨个点评了一遍。 通过这些，他再次确定，自己真的拥有了重新来过的人生。 也不知道该去感谢哪路神仙，只好心里把王母娘娘、玉皇大帝、观音菩萨、耶和华……东西方各路大神拜了个遍。 这一辈子，他一定要活出精彩的人生。 对了，还有身体，一定要加强锻炼，少熬夜，多泡枸杞…… 每天锻炼一小时，健康生活一百年。 “兄弟，你这大学毕业了，是打算留美还是归国啊？” 聊天熟稔了一些后，邱志义也就主动问起了夏景行未来的打算。 “肯定回国啊！” 夏景行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脑子秀逗了吗？留美国做二等公民？ 哦，不，二等是老黑，华人还要次于墨西哥裔，要排第四。 邱志义愕然，他倒不是觉得夏景行的选择让他很意外。 毕竟在他看来，能主动归国建设家乡的都是好海龟。 只是夏景行这坚定的语气，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国外物质生活那么好，挣的还是美金，一般人都会纠结一下吧。 这小兄弟年纪不大，倒是爱国之心一片赤诚。 邱志义正要开口夸赞，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邻座一个身着西装，三七分发型梳的一丝不苟的三十来岁男人出声给打断了。 对方暼了夏景行一眼，淡淡笑道：“年轻人，话别说这么大。 等你在美国住上一段时间，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夏景行厌恶地暼了这个一副“精英”打扮的男人一眼，这种人不用想，绝对是公知，自以为出国见了一趟世面，就瞧不起这瞧不起那的。 对于这种人，夏景行直接懒得搭理，你越是跟他辩论，他越是来劲。 有这功夫，干点啥不好，何必搭理傻哔。 直接把公知当空气，夏景行继续找胖哥聊天，“邱哥，你亲戚家的餐馆开在哪里啊？有空过去找你玩。” 邱志义笑了笑，“可以啊，就在旧金山唐人街。 随时欢迎过来，我请你吃饭。” “那可说好了。” 夏景行其实也就嘴上说说而已，两人飞机上萍水相逢，再产生交集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甚至是能不能再碰到，那都是个问题。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两人吹牛逼，夏景行还邀请邱哥来学校玩。 两人愉快地聊着天，时间很快过去。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了旧金山机场。 正文 2、入校 夏景行背着个包，下了飞机后，又去托运行李区取了一个大行李箱。 看着熟悉的黑色行李箱，回忆起了很多东西。 这里面装的都是妈妈对孩子的爱。 特别是老家的食物，让他度过了初到美国后，不习惯当地食物的第一学期。 父母对于远行的孩子，几乎都是这样，生怕饿着、冻着。 出了机场，邱志义一眼就看到了前来接机的亲戚。 对方是个估摸着四十来岁的男人，举着一个小横幅，上面写着“邱志义”三个大字，很是显眼。 邱志义同夏景行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就径直走过去了。 夏景行和他挥了挥手，向外边出租车区继续走去。 望着头顶阳光明媚，碧空万里的天气，夏景行感慨良多。 没有山火，没有遮天蔽日的乌烟滚滚，这是2002年的加州！ 随便上了出租车后，然后给司机报了地名，夏景行仰靠在座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司机是一名白人，看夏景行在睡觉，就把动感的音乐声调低了一些。 约摸闭眼躺了有五分钟，夏景行睁开眼睛。 此时出租车已经驶出了机场，行驶在101高速上。 夏景行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陷入了对未来的沉思。 “先生，你是斯坦福的学生？” 白人司机见夏景行睁眼了，于是问了句。 全球各地的的哥都这样，来来往往打交道的都是乘客，不喜欢和乘客聊天的少之又少。 “是的，我是新生。” 夏景行收回思绪，随口答道。 “什么？” 司机一副“黑人问号脸”，似乎遇上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我感觉你英语有加州口音啊？你是新移民吗？” 夏景行笑着摇了摇头，他前世在加州呆了八年，有当地口音很正常，似乎这辈子也“继承”了这个口音。 司机很健谈，又问起了夏景行是哪国人，来自哪个城市。 “哦，蓉城，听说你们那里的大熊猫多得都要打架了！” 这回轮到夏景行黑人问号脸了。 多得都要打架了？那还叫稀有动物吗？ 大多数美国人不了解中国，了解的信息很片面。 即使到了十八年后，情况也还是这样。 斯坦福坐落于旧金山湾区南部的帕罗奥多市境内，距离旧金山国际机场差不多六十几公里。 路上不是很堵，出租车行驶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顺利抵达了斯坦福大学的校门。 一看出租车打表记录，82美元。 夏景行没太在意，可掏出钱包，看到里面只有10张100面值的富兰克林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大手大脚了一次。 旧金山的交通工具非常发达，他其实可以选择坐地铁，然后再转乘火车的，只需要花费10美元。 算了算了，下次注意。 他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这是十八年前，自己还是一个穷学生，在没有自力更生前，花的都是父母的血汗钱。 付完了车费，下了车，夏景行抬头望着高大雄伟的校园大门。 看了足足有十分钟，终于醒过神来。 他自信一笑，背起书包，推着行李箱，抬头挺胸地向校园内走去，他已做好迎接新生活的准备。 斯坦福大学面积非常大，足足有33平方公里，就像一座花园小镇一样。 33平方公里多大呢？跟澳门陆地面积差不多大小，相当于5000个足球场。 除了大以外，校园风光也很美。 从大门进入就是一个巨大的半椭圆形状草坪，修剪得非常整齐。 夏景行走过草坪，上了一辆校园公交。 正值暑假，学生要么实习，要么旅游，公交车上的学生很少，除了夏景行，就一黑一白两个女学生坐在后排聊着天。 夏景行暼了她们一眼，都姿色平平。 一般来说，学霸就是稀有人群了，其中长得漂亮的更是凤毛麟角，稀有中的稀有。 但凡事无绝对，斯坦福还是有美女的，各种肤色，多国风情…… 收回视线，夏景行随意选了一个座位坐下，安静地欣赏起窗外那不断往身后掠过的风景。 道路两旁栽种着高大的棕榈树，形成了一条棕榈大道，草坪交错、绿树成荫…… 校园另一大特色就是其四平八稳的矩形石料建筑。 土黄色石墙环绕着红屋顶建筑，由拱廊和半圆形的拱门连接。 这些建筑在颜色和外形上高度统一，但却拥有各自独特的结构和罗马建筑元素。 标志性的红瓦屋顶和加州蔚蓝明亮的天空交相辉映，构成了斯坦福校园如诗如画的旖旎风光。 在公交车上，夏景行还看到道路两侧有骑着自行车，三三两两路过的学生，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看得出来，他们的校园生活都很愉快。 这些学生基本都穿着印有斯坦福Logo的红色T桖，外加一条牛仔裤，简单而富有朝气。 加州除了冬天外，常年阳光明媚，气温在15-24摄氏度之间，非常宜居。 夏景行来到校园办公室，找到了一位白人老师，拿出了包括身份证、护照、签证、I-20及I-94表格、录取信、体检表等在类的各种证件，开始办理新生注册。 等填完各种表，办理完注册，夏景行被叫到一个小会议室。 一位黑人工作人员开始给他讲解学校各种规章制度，以及最重要的保险。 去美国留学，每位学生都需要购买自己的保险，而一般学校都会有指定的保险公司。 美国看病，费用贵的惊人，有这个保险则可以省去很多花费。 不然喊一个救护车就要上万美金，家境差一点的国际学生根本承受不起。 斯坦福推出的留学医疗保险价格是400美金一学期，保障范围不包括牙科和眼科，这两个是高级项目。 医疗保险只覆盖门诊、住院、急救以及遗体运送等十几个大项目。 这些保障基本也够了，把留学生读书期间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情况都考虑到了。 不管是小病还是大病，住院还是康复治疗，甚至是人挂了，全部安排得明明白白，非常到位。 值得一提的是，夏景行有申请到斯坦福的奖学金。 不是学费、生活费、甚至旅游费都囊括的全奖。 仅仅只是半奖。 免四年学费，但个人在校期间的膳食费、住宿费、书本费等等杂费需要自理。 跟一年两万多美金的学费比起来，这些费用算是小头，一年加起来一般也就一万出头。 可哪怕免除学费后，四年留学下来，也还是需要花费五六万美金。 这个数额，在2002年可不是一笔小钱。 原先的夏景行，对于留学其实并不是很热衷，考托福和SAT都是母亲安排的。 从内心讲，他更想上清华。 因为在国内读书，能给父母减轻点经济上面的压力。 他父母工作单位都不错，但收入一般，供他留学并不是很游刃有余。 幸运的是，他获得了半奖，不然这学还真上不起。 此外，他其实还收到了隔壁加州伯克利的Offer。 这所大学和斯坦福相爱相杀多年，是一所公立大学，比私立的斯坦福学费便宜一半不止，但他的奖学金没申请下来。 所以只能放弃，家庭条件不允许。 美国大学学费也是出了名的贵，年年涨。 十几年后，斯坦福学费都是五六万美金一年了。 美国本地土著各种抗议，说读不起大学，但没卵用，该涨的还是涨。 连奥观海上大学都申请了校园贷，并且用了21年才还完贷款，然后过了4年终于当上大统领。 所以，读书还是改变命运啊！ 假设奥观海没读大学，这会儿在哪个夜店戴大金链子，镶一口金牙，玩饶舌音乐也说不一定…… 世间自此少了一个大统领，多了一个黑人说唱歌手“奥爷”，或者“八爷”、“马爷”…… 夏景行心中一阵吐槽，相比国外这些私立大学，还是国内的985/211好啊，学费N年不涨价。 其实这背后是国家每年都在不断给这些大学进行财政拨款。 光指望收的那点微薄学费支撑高校发展，那绝对是走不通的。 由此可见，还是社会主义道路好啊！ 膳食计划和宿舍在三个月前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夏景行就在爸妈的陪同下，在网上申请好了，如今只需要掏钱就行了。 夏景行无异议，直接掏出Visa（维萨）卡刷卡。 值得一提的是，斯坦福大学第一年，要求本科生强制住校。 这也是怕学生刚到美国，不熟悉环境，住校外不安全。 另外，斯坦福的本科生百分之九十几都住校，学校各种配套设施都挺好，住校外反而不方便，除非特殊原因。 折腾了好半天，夏景行终于把所有流程走完。 同时也把第一学期的保险、宿舍、膳食费等等全部缴纳了，一共花费了三千多美金。 斯坦福一年是3个学期，这些费用都是一学期一缴。 夏景行领到了一串宿舍钥匙，同时还拿到了一本新生入学的指导说明书。 他一边翻看书，一边朝宿舍走去。 步行了约10分钟，夏景行来到了一排迥异于校园常规红色瓦屋顶的建筑群前。 看着这7幢三层高的熟悉建筑，夏景行回忆良多，上一世本科四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斯坦福大学本科一共有10处住宿社区，每一处社区都由七八栋两层或者三层的建筑组成，每栋楼各住有80-100个学生。 全校的本科学生也就六七千人，研究生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和国内大学相比，确实显得人数过于稀少。 宿舍楼层和栋数则是随机分配的，夏景行分到的是中间那栋的一楼。 他推着行李进了大楼，凭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间宿舍。 掏出钥匙，正要开门的时候，对面房间突然探出了一个女人的头。 夏景行听到动静，转过身一看，是一个拥有一头酒红色头发的女人正在打量自己。 女人眼窝深邃，呈碧蓝色，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你好，我是克莉丝汀娜，经济学二年级学生。” 对方拉开了门，对夏景行挥了挥手，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夏景行丝毫没有吃惊，斯坦福大学就是这个调调，允许并支持男女同楼层混住。 而美国部分高校早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就开始这么搞了。 国内的话，要等到十年后才渐渐开始流行这种混住，饱受各种舆论抨击，唯独学生喜不自胜。 美国这方面还是比较开放的，乔治华盛顿大学在十二年后还会宣布，允许男女学生混住同一间宿舍。 这个消息公布后，大多数学生都表示支持和理解。 “你好！” 夏景行对女孩礼貌一笑，对女孩隐约有些印象，但记不太清楚了。 他自我介绍道，“我是来自中国的计算机科学一年级学生，你可以叫我Darren（戴伦）。” 又指了指女孩儿粉红色的睡衣，夸赞道，“睡衣很好看，你也很漂亮。” 对于赞美，没有任何女孩儿能免疫。 克里斯汀娜也不例外，她微微一笑，“谢谢，祝你在斯坦福生活得愉快，像你名字那样，成为一个成大事业的潜力之人。” 闲聊了两句，夏景行推开宿舍门，进了屋。 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夏景行随意打量了房间几眼。 有三架空床，以及配套的书桌椅、书柜和衣橱等基本家具设施，全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把窗户打开，通了一下风，两个月没住人了，空气不是很好闻。 然后又打了一盆水，把属于自己的那架床、桌椅、衣柜擦拭了一遍，开始铺床。 斯坦福每间宿舍都接入了高速互联网、电话线、有线电视等，但床上用品和生活必需品还得自己提供。 他把行李箱打开，取出了一床被褥，国内买的，全新的，床单上面还绣着密密麻麻的牡丹，被子则是白色蚕丝被。 要在后世，这种行为一定会被嘲笑为土狗，出国留学还自带棉被，占用托运重量额度不说，也省不了几个钱。 但夏景行很能理解父母，毕竟家庭不富裕，供自己出国留学已经很吃力了，能省则省。 美国人的床有很多种规格，和国内差异很大，夏景行他妈妈给他塞行李箱里的这套牡丹床单就大了。 他靠墙床边塞了半天也塞不下去，只好折叠为两层，勉强算是解决掉问题。 接着他开始清空行李箱。 身份证、护照、银行卡等各类证件。 服饰、鞋…… 手机充电器、笔记本电脑、U盘…… 胃动力、黄连素、感冒冲剂、阿莫西林、云南白药喷雾剂、金嗓子喉片、创可贴…… 老干妈、火锅底料、麻花…… 夏景行看着自己这个犹如哆啦A梦口袋兜的行李箱，心里暖暖的。 要不是托朋友问了一下，香肠腊肉、兔头这些腌制食品不能入境美国，估计他妈也要给他塞满满一行李箱。 正文 3、宝藏公司 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夏景行直接到宿舍的餐厅买了餐券，要了一份三明治，一杯橙汁，这就是午饭了。 斯坦福每幢楼内均设有自己的小餐厅、休息室和公共活动区等，提供一日三餐服务，一周七天均开放，所以不需要像国内大学那样走很远到统一的大食堂吃饭。 简单吃过午饭后，夏景行乘坐校园班车到附近的购物中心开启了大采购。 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又去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 他想了想，又来到附近的美国银行，办理了一张银行卡，并把维萨卡里面的资金全部转了过来，一共11000多美元。 本来他过来读书一共带了有16000美元的，缴纳食宿费、保险费用了3000多美元，又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卡上就只剩11000出头了，现金倒还有900多美元。 全身加起来一共还有12000美元。 吃过晚饭，夏景行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不是水土不服，而是他有些迷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打算。 是按部就班的读书，还是利用一些对未来的预知，赚钱，赚大钱。 钱肯定还是要赚的，这个社会，没有钱腰杆都挺不直。 除了赚钱，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再进行创业。 上辈子创业失败了三次，正要筹备第四次创业的时候，结果一病不起。 瞎折腾了半辈子，什么名堂也都没搞出来。 创业肯定还是要创的。 打工，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夏景行睁大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这辈子不成功一次，他意难平。 前几次创业，他也复盘过，到底摔在哪个地方。 团购是入局太晚，导致融资节奏没跟上，在千团大战中奔溃； P2P是入错行了，又太过谨慎，所以规模没有发展上来，上岸失败； 虚拟货币则纯粹是属于投机了，又找到了猪队友，被猪队友的仇家，一个自媒体大V扒成光猪，到嘴的韭菜飞走了。 各行各业，他最熟悉的还是互联网，其次就是金融了。 要创业的话，估计也只能选择这两个领域。 这叫不去赚认知领域之外的钱。 不然凭运气赚的钱，就会凭实力又亏出去。 呜呼哀哉！ 今天是2002年7月20日，夏景行心中念道。 这时间有些尴尬。 前年纳斯达克指数达到了顶峰5000点，然后就是一泻千里。 互联网的投机泡沫，让市场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大道轮回，这和以后的P2P、虚拟币都是一个原理，击鼓传花的游戏，谁都不觉得自己是接盘侠，总会有一个傻子来替我接棒。 互联网行业走出黑暗，真正迎来光明还得是2004年，Web2.0时代元年。 如果自己要搞点事情的话，现在就需要开始广积粮了。 那现在该做点什么好呢？ 夏景行想来想去，觉得不能太好高骛远了，应该先找门生意，赚到第一桶金再说。 美金在手，选择的余地也就多了。 至于更长远的，那纯属杞人忧天。 赚钱的、快速的、安全的、适合自己的、没什么门槛的…… 夏景行拿着这些关键词，在脑海中飞速过滤起了各种行业和项目。 在美国打工，太慢了，而且很多正规公司不会雇佣他。 留学生只能在校内打工，在校外的那都叫打黑工。 美国人的工作岗位都是留给他们纳税人的。 留学生在校外顶多就去华人餐馆刷刷盘子，而且权益还得不到保障。 老板心善的，不克扣你工资，全额发放。 恶心一点的老板，拖欠、打折工资那是常态。 反正你们留学生本身就是打黑工，见不得光，常常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摆地摊？地摊经济？ 首先美国地广人稀，如果不是住在城市中心，平时街道上的人都很少见。 美国是汽车上的城市，人们出行基本靠开车，路上行人很少，所以街边地摊很少人看到。 客流量小了，赚不到钱。 其次，美国摆地摊也是要摊位执照的，有的地方还需要不止一个。 而且管理很严，如果私自在某个地方摆地摊，来管你的不是城管，有可能是警察！ 还有很多美国人爱报警，非常爱管闲事。 不管大事小事，常在你不知不觉中已被举报，警车已经在你身边了，而且警车来的速度远远超出你的想象，还常常一来就是好几辆。 老老实实被拷走还算好的，一不留神，遇上种族主义者，被跪杀了都没人上街给你申冤。 搬家的时候，在自家院子草坪上卖二手货那种不算，也就美国居民爱搞搞，警察都管不了，那是私人领土。 夏景行毙掉一个又一个不靠谱，或者不适合他的项目。 在他心目中，项目最好是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以免影响学业。 虽说以后海龟也不值钱了，但是他怕辍学或者被学校开除，他妈妈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两世为人，他是再也不想让他母亲为他操心了。 再说了，他现在什么事业都没干成，甚至连一点成功的苗头都没有。 现在就辍学，纯属傻哔了。 驱散念头，夏景行继续思考。 哎，想到了！ 他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看了桌上的电脑一眼，还得从这上面下手。 他飞快地起床，趿拉着拖鞋，来到书桌前坐下，打开了电脑。 国外是可以访问国内中文网站的，他打开电脑后，先浏览了新浪和搜狐的财经板块，最后又进入网易。 他的视线停留在网易财经置顶的一条新闻上面。 “4月11日，步步高集团董事长段勇平先生在公开市场花200万美元买入152万股网易股票，占网易总股本5.05%…… 段勇平先生称，对网易的未来坚定不移的看好，时间会证明一切……” 看着这条已经过时好几个月的新闻，夏景行嘴角上扬。 互联网泡沫让一大批互联网公司苦不堪言，网易也是受害者之一。 网易的股价从上市时的15.5美元一路下跌，最低跌到0.48美元，跌幅达97%。 市值也从上市时的4.7亿美元，跌到最低时不足2000万美元，惨不忍睹。 当然了，跌幅这么夸张，也跟网易被查出涉嫌会计造假，过半收入不翼而飞有关。 去年9月，网易还停过一次牌，停牌价是0.64美元。 纳斯达克上市公司的股票如果每股价格不足一美元，被警告的公司如果在警告发出的90天里，仍然不能采取相应的措施进行自救以改变其股价，将被宣布停止股票交易。 这也就是俗称的退市。 网易一度在退市边缘徘徊，丁三石那时候跑了无数地方，见了无数投资人和商业大佬，想把公司卖掉，但没有人敢接盘。 所有人都认为网易这次死定了，谁敢来顶雷啊？ 直到那个别名“段菲特”的男人出现！ 夏景行一边回忆，一边打开纳斯达克网站，开始查看网易的财务信息。 段菲特的200万美元，真的是一场及时雨，无疑给网易的股价打了一针强心剂。 目前的股价已经涨到了1.42美元！ 200万美元在后世听起来不多，但在这个时候，堪称一笔巨款。 网易的流通盘就那么多，这笔大买单把网易股价直接给拉到1美元以上，脱离了退市的边缘。 夏景行数学很好，口算了一下，200万美元，152万股，持仓均价是1.32美元不到的样子。 后来，段勇平又继续增持网易股票至205万股，持仓占网易总股本6.8%。 这个时间就记不太清了，不知道是今年还是明年。 此外，他还记得段勇平在网易股价超过40美元的时候，出售了一部分股票，先把本钱拿回来，稳得一批。 至于盈利，也没有像自媒体所说的那样，什么持有十几年，一股没卖，最终获利上千倍那么夸张。 段勇平把大部分网易股份持有了八九年，2010年后才陆续卖出，获利几十倍上百倍肯定是有的。 网易后来拆了一次股，一股变四股。 此刻1.42美元买一股，持仓成本相当于一股0.355美元。 等到网易哪天股价破了355美元，那真的是获利超1000倍。 想远了想远了。 夏景行赶紧从美梦中清醒过来，网易股价300多美元，起码得等十几年后了。 先顾眼前。 网易股价1.42美元，总股本3000万股，市值差不多4300万美金。 每股净资产2美元多，比股价要高一大截。 另外储备现金5000多万美元，净资产为6700万美元，负债是1400万美元…… 看起来，股价有被低估的嫌疑。 但主要是网易不赚钱啊，市场看法还是颇为悲观，特别是《大话西游1》推出没有获得理想的成绩。 不过，这些都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夏景行浏览了一下网易的新闻，上面说在下个月，也就是8月份，将正式推出《大话西游2》。 还有电信SP增值业务，这也是拯救三大门户和企鹅的救命稻草。 目前，这两大业务都正在发力，还没显示出威力。 夏景行看了下，网易要到9月份才公布二季度财报，到时候股价肯定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关上电脑，夏景行躺回床上，开始考虑钱的事情。 看着这么一家宝藏公司在他面前晃悠，勾引他，吃不消啊。 这滋味。 难受。 心如刀割。 他很快又打消了杂念，段菲特是谁？九十年代就富起来的人，不能比不能比。 自己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喝口汤算了。 现在他考虑的就是，在短期内尽可能地筹一大笔钱。 然后，All in！ 正文 4、爸爸级的实力 旧金山是西八区时间，京城是东八区时间。 在夏令时，旧金山比京城晚16个小时；冬令时则晚15个小时。 此时正值7月，所以执行夏令时。 清晨，夏景行换上运动服，来到操场跑步。 虽然还是假期，但操场上依然能看到不少锻炼的身影。 除了学术造诣极高外，斯坦福的体育实力也是享誉全美甚至世界的。 历史上斯坦福总共培养出了335名参加过奥运会的运动员，这些运动员获得过243块奥运会奖牌。 以2008年京城奥运会为例，共有48名斯坦福大学培养出的在校及往届运动员代表其所在的8个国家出征奥运会。 这个数目超过了美国国内任何其他高校所派运动员的数目。 这些运动员在京城奥运会上一共获得了25块奖牌，其中三枚为当年还在校的学生运动员所获得。 所以，斯坦福大学又被称为“体教结合的世界级奇葩”，校园体育锻炼氛围很浓。 踩着塑胶跑道，夏景行控制着节奏，慢悠悠地跑了起来。 不时有身高体长的大老黑从他身旁跑过，把他秒成了渣渣。 他丝毫不在意，不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上辈子，就是身体太虚了，不注重体育锻炼，才三十六岁就英年早逝，可悲可叹。 所以这辈子，他一定要加倍爱护身体。 当几圈步跑下来，他整个人已经是汗流浃背、脸红气喘不已的状态了。 这也是此时很多中国学霸的通病，平时都把时间用在读书上面了，对于运动不太重视。 幸好他平时还打打篮球，骑车往返学校，体质还算过得去，不然跑一两千米就累趴了。 就这样，他控制着呼吸节奏，又数着跑了十几圈。 当跑了约摸有10公里后，他感觉腿像灌了铅一样，有些沉重了。 于是他停止了跑步，喘着粗气，开始步行返回宿舍。 今天的锻炼到此为止。 其实还能再跑几圈的，但他感觉没必要。 体育锻炼出效果在于长期性坚持，而不是依靠短期突破。 再说了，跑太多了，怕半月板有损伤。 回到宿舍，他洗完澡，又吃过早餐后，掏出了电话，拨给了远在万里之外的父亲。 “爸，下班没啊？” 夏远正在办公室看报纸摸鱼，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号码很古怪，貌似一长串区号。 接通后，他听见电话那边开口就叫“爸爸”，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儿子从美国打回来的。 本以为儿子昨天就会打电话回来，他们夫妻大半宿都没睡，就在床边守着电话，直到天明。 主要还是不放心，孩子才十八岁，又是第一次出国。 他们原本也想陪着孩子入校的，但被儿子拒绝了，说自己要学会独立成长。 “还早呢，这会儿蓉城才下午4点。” 接到儿子电话的夏远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了，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随口回了句。 “美国那边是早上吗？入校的手续都办好了没？有没有什么问题？” 夏远嘴像机关枪似的，突突就是好几个问题。 问题虽多，但语气却十分和蔼，满满的关爱之意。 夏景行微笑着，一一把问题进行了解答。 “这是你在美国办的号码吗？待会儿我去营业厅开通一个国际通话。” 夏景行在电话连说了几个“好”字，他想找老爸商量一件事情，但此刻又有些犹豫。 见儿子不说话，夏远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呃……” 夏景行一咬牙，干脆利落的挑明了：“爸，我想做点事情，需要一笔资金。” 夏远皱眉，要不是对这声音不陌生，他都怀疑电话那边是不是自己儿子了。 “做什么事情？需要多少钱？” 没有贸然下定论，夏远觉得把问题问清楚一些，再点评也不迟。 “斯坦福大学不是创业氛围很浓吗？我想做一个网站。” “做网站？” 夏远沉吟道，他也算是知识分子，对互联网、计算机都不陌生，平时也要上网冲浪，知道这是未来的趋势。 只是做网站，着投入成本相当不低啊。 他发表起了个人意见：“你是想做什么类型的网站？你现在才到美国，人生地不熟的，这么着急干嘛？ 我的意见是，再等等，比如等你大二大三的时候再决定做网站也不迟。 大学的课程还是很繁重的，你的个人精力也是个问题。” 夏远没有打击夏景行的积极性，而是很委婉地帮儿子分析了起来，希望他把创业时间延迟。 夏景行苦笑，他就知道会这样。 这不是创业成风的十几年后，绝大部分家庭都不会支持孩子在校期间创业的，因为家长都怕耽误更为重要的学业。 至于他为什么不说炒股？ 道理很简单。 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转眼成股神了，还要拿家里的大部分积蓄去抄底网易，信誓旦旦地说要赚1000倍。 父母估计会觉得更扯淡，更不靠谱。 要从家里要点钱，很是困难啊。 夏景行不会去威胁父母，说什么比如“不给我创业资金，我就退学”之类的浑话。 要钱，这是一门技术活。 “爸，你先别着急下结论。” 夏景行不疾不徐地说道，“你且听我跟你分析。” 夏远脸上表情很古怪，既欣慰又好笑。 欣慰是孩子长大了，说话也按照大人思维来了。 好笑是觉得孩子其实并未真正长大，自己是不会被说服的。 也罢，听一听吧，待会儿找个好的借口给拒绝掉。 既要让儿子心服口服的打消念头，又不能伤到孩子的自尊和自信。来自一个三好爸爸的内心独白。 “我要做一个留学生网站。” 有点意思，夏远还以为儿子开口就要做什么门户、电子商务、即时通讯……这些高大上的网站。 留学生网站，听起来感觉还不错的样子，比较实际，契合孩子身份，说不准还能做出些名堂。 不过，孩子对不起，爸爸要开始挑刺了。 “留学生网站，概念很宽泛，是论坛形式，大家可以在上面发帖讨论； 还是说门户新闻形式，就在上面发布一些国外的新闻。” 夏景行一听，笑了。 老爸，虽然你自诩走在中年男人潮流的尖端，比大多数同龄人都懂互联网、高新产业。 但是，你对互联网的理解…… 咳咳，不是爸爸级的段位。 ———————————— PS：祝各位新老书友及家人双节快乐，阖家欢乐！ 说一下新书《我的投资时代》，目前已经内签了，还在走流程，大家推荐、投资、收藏走起啊！ 昨天没发章节，是因为发了第3章，超过1万字了，审核出了点问题，所以编辑帮忙给屏蔽了。 今天才放出来，所以我才能接着发第4章。 所以，昨天没更新是有原因的。 其实新书是9月29号发的，昨天30号才显示出来。 后面更新，还是就每天4K字。 原因，大家都懂，新书需要各种数据，不敢像大神一样爆更，等上架以后爆更补上。 正文 5、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爸，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理想中的留学网站。” 夏景行淡淡地装了个逼，然后迅速开启了洗脑模式，开始给老爸吹嘘： “就拿我来说吧，留个学，走了多少弯路。 一般人了解留学，不是中介就是从亲友那里道听途说。 很多信息被转了几手，添油加醋，根本不是最真实的样子了。 我想要打造的网站，是让在海外的留学生展示最真实的学习和生活。 有留学需求的家长和学生，也能在网站上提问咨询，由网站认证的“真实留学生”进行答疑。 对于想要出国留学的家长和学生来说，不仅可以获得最客观的答复，还能浏览我们网站的留学生生活展示页，包括文字、图片，甚至将来还可以有视频。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 夏远苦笑，觉得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这个儿子。 不过他是不会这样轻易被说服的，开始发问：“那你怎么说服这些留学生注册你的网站，展示自己的生活不算，还要答疑解惑。 想要去留学的家长和学生就不说了，他们是获利者，有注册、浏览你们网站的动力。 可留学生呢？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些小问题可难不住夏景行，他微微一笑，“首先，留学生展示自己的生活，可以成为网站的名人，乃至留学生圈的名人。 名，就是最大的利益。 其次，他们也可以通过网站，交到同样也是留学生的朋友。 最后，将来发展好了，我按劳给一些留学生付费。” “付费？” 夏远皱眉，“那你网站怎么创造收入？” 夏景行半躺在宿舍的椅子上，笑着说：“广告啊，我们网站上面可以打广告。你想想，我们网站最适合什么投放什么广告？” “留学生需要的……留学中介、托福雅思培训班。” 夏远思路转换很快，马上想到并说出了答案。 “宾果。” 夏景行脱了鞋，把腿放在书桌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后，又说道：“未来网站流量大了，或者留学生毕业了，还可以衍生出猎头服务、海外置业、投资移民等等多种广告业务。” “你这就想太远了。” 夏远承认儿子所说的有那么一丝可行性，但需要网站规模很大、很久了，有自己品牌后才行得通。 “我没说现在，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 夏景行继续吹牛逼，“这不仅仅是一个网站，目标是打造链接中国和世界的桥梁，包括人才流动、项目合作等等多个方面。”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半晌后才传来一个声音：“景行，你跟我交个底，这个网站项目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在哪看见的？” 夏景行目瞪口呆，实力一下子露太多，把老爸忽悠过头了？ “没有，绝对没有抄袭任何人，全是我自己想的。” 夏景行振振有词道，“比如我，到美国第一天，就发现了美国并不是新闻或者书籍、影视资源所讲述的那样。 中国很多老百姓不了解美国，了解信息的窗口太少。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了，这也是一种新的了解美国的媒介渠道。” 夏远想了想，自己这孩子打小就诚实，应该不会说谎。 那如果全是他自己想的，以前怎么没见他显露一二？ 难道是之前死读书扼杀了很多天性？ “那你说，这个网站建设需要多少钱？” 夏景行嘴都要咧开了，强忍着才没笑出来。脸上的表情，就像成功偷到小鸡的狐狸一样。 要淡定！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得继续苟下去。 “爸，其实花不了多少钱。” 夏景行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第一个，人员，我自己就会编程，不需要额外雇人。 等发展起来了，斯坦福大批社畜，不要工资都可以忽悠一大群。” “什么东西？舍厨？你把厨子忽悠来给你当员工。” 夏景行给自己掌嘴一记，下次一定长记性，少标新立异，要融入这个时代。 “就是学生的意思，任劳任怨，就像耕地的牲畜一样。” “你别这么讲，被同学听见了，人家怎么想？” 夏远佯怒道，叹了口气，决定教儿子一招，“没有钱，但是我们可以谈理想……” 夏景行：“……” 受教了，受教了，爸爸真的还是爸爸。 “除了人员，我接着说第二点办公场地，宿舍初期就可以当办公室。 规模做大以后，学校还有免费场地，甚至是资金支持。 第三点设备，我自己有电脑，同学也可以连人带电脑忽悠过来。 第四点，就是服务器了，这个得花点钱。” 夏远在电话那头不住地点头，对儿子的资源合理利用很是认同。 “那你怎么做营销和推广呢？” 夏景行刚想要脱口而出“口碑营销、用户裂变”，但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改说道：“先主打北美市场吧，需要一些交通和交际费用，我需要拜访各个城市的中国留学生组织，交好他们，并借助他们的力量拉来第一批用户。” “噢！” 夏远在公家单位上班，深知人情往来的重要，心中很是认同。 “好吧，你说，一共需要多少钱吧？” 夏景行眼珠子一转，这个数目不能太大了，过犹不及，要考虑家庭实际承受能力。 要太多，搞不好最终一分都没有。 “5万美元左右吧！” 为了增加分量，夏景行又特意补充道：“等拿到学校或者风投机构的融资，就基本上不需要自己往里面砸钱了。” 这笔钱不是小数目，但夏远也没有显得特别震惊，毕竟那是美国，物价不一样，5万美元在美国用，就跟国内使用5万元人民币差不多。 “这个我需要和你妈商量一下。” 夏远又补充了一句，“这个钱，本来是准备给你留学的，要是亏了……” “亏了我就自己打工养活自己，不再向你们要生活费。” 夏景行没有打包票说一定能成功，那样会吓到老爸，还是不说为好。 “打工……” 夏远面色平静，假设真亏了，让儿子去打工，磨炼一下自身意志，吃点苦，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毕竟他们这代人已经幸福多了，过去十几二十多年的留学生，有几个没刷过盘子。 出于谨慎，夏远又刺探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儿子的答复，都让他找不出破绽来。 而且言语之间，透露着一丝丝喜悦、激动、自信…… 挂断了电话，夏远捂着额头，开始筹划，该怎么才能说服老婆同意并支持儿子的创业项目。 他其实不看好儿子创业成功。 主要人太年轻了，没经验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另外，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儿子如果够聪明的话，可以结交到很多人脉，或许将来派的上用场。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想给孩子的未来更多可能性。 为人父母，有能力给孩子最好的，就一定不会选择次一点的。 正文 6、五折优惠 “老婆，儿子说想要做个网站，让咱们给点资金援助。” 一回到家，夏远就告知了张玉琼这个重大消息。 “什么援助？要多少？” 系着围裙的张玉琼正在炒菜，一听这话，立马停止了手中动作。 倚靠在厨房门边的夏远正见状，心里有点发虚。 狠吸了一口烟，心一横，开始表演真正的技术。 没有直接回答需要多少钱，主要怕吓到老婆。而是把介绍重点放在了儿子的创业项目前景上面。 夏景行描绘的网站未来前景，到了他老爹嘴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光芒万丈，纳斯达克仿佛触手可及。 他知道自己老婆是个非常顽固且保守的人，要说服对方，必须得智取。 张玉琼静静听着，不说话，视线一直放在锅中，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实际上，她心中早已泛起波澜。 自己那儿子终于开窍了？还知道创业了？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至于他老公口中所描绘的光明前景，直接被过滤了。 都老夫老妻了，还能不了解彼此，把话中的内容直接打一折，差不多就接近真相了。 菜上桌后，张玉琼终于开始主动询问：“那个网站到底靠不靠谱？” “相当靠谱啊！” 夏远一本正经道，“新浪、搜狐、网易，听没听说过？全是创办才三五年，市值就几亿美元的互联网公司。” 张玉琼哪能被这点小伎俩被唬住，直接板起了一张脸，拿出了中学教务主任的威严，“你别给我添油加醋，咱家这情况你不是不了解。 供养儿子留学就已经很吃力了，哪有多余的钱支撑他去创业？ 学生就老老实实读书好了，能折腾出什么来。” 夏远语气为之一滞，智取失败。 只能换第二招了。 “咱们儿子什么都好，但你不觉得太内向了吗？只知道读书，却不通人情世故，将来出社会是要吃大亏的。” 张玉琼沉思了起来，好像的确是这个样子啊？ “不通人情世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安安心心做学术就好。” 在张玉琼的设想中，这条人生道路看起来也很不错。 夏远摇头失笑，“安心做学术？你想得太过美好了。 就说咱们俩单位，多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要相信，世上没有绝对的净土。” 张玉琼仔细思考了一阵，确实没法反驳。 “那你的意思，就是拿钱让他去尝试、去锻炼？” 夏远再次摇头，“这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 张玉琼不说话了，因为丈夫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为孩子的人生争取更多的可能性。 “那要多少钱？” “5万美金。” 夏远注意到老婆的神情，安抚道：“你先别激动，美国物价跟咱们不一样，而且国情不一样，少不了金钱开道。” 张玉琼一脸心疼的样子，“必须要那么多钱吗？万一失败了……” “失败了，咱们不是还有一套房子吗？卖了也应该够儿子几年生活费了。”夏远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房子是留给儿子结婚用的。” 张玉琼立马炸毛了，表情无比激动。 “支持创业也好，卖房也罢，都是为了孩子，有什么区别吗？” 张玉琼想了想，还是猛摇起了头，“不行，这风险太高了，能不能少一点，咱们给儿子2.5万美金。” 夏远皱眉，“太少了怕干不成事。要么不给，要给就一定给到位。” ………… ………… “景行，你妈要和你说两句。” 快中午的时候，夏景行终于等到了父亲的来电。 “啊，好，你让妈接电话。” “景行，我问你，你的那个网站一定要非做不可吗？” 夏景行听出了母亲话语中的犹豫与担心，毕竟5万美元对一般家庭来说，绝对称得上一笔巨款，由不得不谨慎。 但为了一展抱负，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违心的话了。 “对啊，妈，我跟你说……” 夏景行又把自己对网站的设想，运营模式、盈利模式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隔着电话，张玉琼都听得出儿子的喜悦与期望。 她犹豫片刻后，“这样，我先给你拿2万5千美元，你把网站先做起来。 视后续发展情况，我们再继续给你汇款。” 夏景行揉了揉眉心，自己这老妈啊，什么都好，就是爱砍价。 不管是面对菜市场阿姨，还是自己儿子，刀使起来毫不留情。 “2万5千啊……” 夏景行心中有些踟蹰，是见好就收，还是继续卖惨。 “其实吧，这2.5万美元已经是咱们家全部的积蓄了。 还要更多的话，那就只能卖房了。 房子想要卖出一个合适的价格，这买家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找。 儿子，你急不急？不急的话，一般几个月时间也就能把房卖出去了。” 说完，张玉琼心虚地暼了老公一眼，后者无语地望着天花板，给他比了一个大大的拇指。 得到老公的“鼓励”后，张玉琼更来劲了，开启了煽情模式。 夏景行也不知道自己家有多少钱，反正不会太多。 母亲的话他分不清真假，也不知道是真的荷包见底？还是在套路自己。 这让他想到了小时候，每收到长辈的红包，他妈就说给他保管起来，将来读大学用。 “妈，我给你交个底吧！这做网站，自然是资金越多越好。 就跟踢足球一个道理，球门近在眼前了，前锋突然没力气倒地了。 就那么临门一脚，最终却功亏一篑，你说可惜不可惜。” 夏景行试图进行最后一次努力，要是这样还搞不定，那他也没辙了。 张玉琼内心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你先把网站做出来吧，要是真的有发展潜力，妈卖房支持你。” “呃……那好吧！” 挂断电话后，夏景行有些失落。 主要还是时间窗口太紧了，网易的股价马上就要起飞，等不及了。 如果人不在美国，时间又宽裕一点的话，那也不用搞这么一出。 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是要把自身的资源合理利用起来。 很多国外创业者天使轮资金都来自父母或者亲朋好友。 只要能成功，这并不丢人。 那留学网站呢？还搞么？ 夏景行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搞，只是时间得往后挪一挪。 这样也不算欺骗父母了。 嗯，就这么安排，完美！ 正文 实在不好意思，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7、出师不利 一旦决定好了的事情，夏远张玉琼夫妻就不会拿捏、磨蹭。 第二天，两夫妻专门向单位请了半天假，来到银行换好汇，把2.5万美元一分不少地转入了夏景行银行卡里。 等接到父母的电话通知时，加州这边已经是凌晨了。 夏景行听到钱已经汇过来了，立马睡意全无，整个人都亢奋了。 他本来都以为需要好几天才能把钱汇过来，没想到爸妈这么给力，给予自己这么大支持。 一晚上都激动得睡不着。 次日，夏景行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出了学校，前往了旧金山。 这次没有打出租车，而是老老实实地坐起了火车，然后转地铁，来到了美国西海岸的华尔街——旧金山金融区。 金融区高楼大厦林立，分布着各种各样的银行、证券公司。 夏景行先找到一家美国银行的ATM网点，查了查卡上余额。 加上刚到账不久的2.5万美金，他银行账户里一共趴着有3.6万美金，另外身上还携带有900多现金。 有了这些钱，他也可以放手一搏了。 夏景行看到附近有一家盈透证券的服务网点，于是走了过去。 刚进门，就有一名穿着西装，系着领带，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白人男子凑了上来，笑容满面地招呼夏景行：“先生，您好，请问你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我要开一个证券投资账户。” 一听有生意上门，白人男子热情地把夏景行请到一旁的接待室，泡了一杯咖啡，开始详细地询问起了情况。 “先生你有SSN账号吗？” 夏景行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SSN账号中文名叫“社会保障号码”或“社会安全号码”。 是美国联邦政府发给本国公民、永久居民、临时（工作）外籍居民的一组九位数字号码，相当于身份证。 这组号码会记录每个人在美工作与报税情况。 有了这个东西，税务局的工作也好开展了。 在美国，没有SSN账号，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申请信用卡、入学、贷款、驾照、房屋租赁、租车、买车、求职、领取社会安全福利或其他政府机构福利补助等，均会要求提供SSN号码。 大部分国际留学生都会去申请SSN账号，使生活更加便利。 不差钱的那一小部分学生例外，因为在留学期间，他们不需要也不想去打工。 作为留学生，申请SSN的必要条件就是一份合法的工作。 在学校里担任助教（TA）或者助理（RA）工作的F-1留学生都可以申请SSN。 夏景行没有获得TA/RA，只能通过其他途径获得一份合法的校内实习或者工作实习，并以此为依据来申请SSN。 可目前都还没开学，去学校找一份工作，明显是行不通的。 校外的工作，那是黑工，申请不到SSN。 “先生！” 白人男子见夏景行神情凝重地在那思索，出声叫醒了后者。 夏景行揉了揉眉心，“必须要提供SSN账号吗？我是国际留学生，可不可以申请国际账户？” 白人男子楞了一下，问道：“你不是隔壁唐人街的华裔？” 夏景行摇头。 白人男子有些郁闷，刚刚听这个亚裔男孩一口熟悉的加州口音，他还以为是二代移民。 居然不是，那白忙活了。 “先生，非常抱歉，如果你没有SSN账号，我们没有办法帮你开户。” 看着一脸正色的白人男子，夏景行觉得脑阔有点痛。 此时不是十几年后，美股开户很复杂，对初到美国还没有取得SSN账号的留学生更是不友好。 十几年后，情况就好多了，富途、老虎、华盛这些互联网券商随便开户。 此时，这些公司都还没影子，没有架起中国大陆和美股交易市场的桥梁。 “先生，你是什么签证？” 听白人男子这么问，夏景行皱眉，刚刚不是说了吗？是国际留学生。 别不会是把自己当成了偷渡客了吧？ “我是F-1签证，斯坦福的国际留学生。” 白人男子点头，相信了夏景行的说辞，偷渡客很多连英语都说不利索，更不会跑来证券开户。 “先生，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帮助你。” 夏景行撇过头，看了这个白人男子一眼。 “你可以先去找斯坦福留学生办公室，获得一份校内实习工作，然后马上去申请SSN账号。 等申请获批了，你可以马上把工作给辞了。 然后拿着账号，到我这里来开通证券投资账户。” 为了招揽业务，白人男子给夏景行传授起了高招。 不用这个人说，夏景行也知道这个途径。 只是时间上面怕是来不及了。 网易很快要发二季度财报了，《大话西游2》也即将上线了。 虽然生意没做成，但白人男子还是很有礼貌的把夏景行送出了门。 夏景行抬头望着四周的钢铁森林，一时间有些迷茫。 费尽心思的搞了点钱，结果没法开户。 这就好比：裤子都脱了，你告诉我今天不方便。 夏景行不死心，又陆续跑了几家券商，结果都让人泄气，没法给他开户。 不知不觉，夏景行走到了Firstrade（第一证券）门口。 一个梳着中分的二十五六岁的亚裔男子身着职业装，正在门口张望。 夏景行把视线从广告牌上放了下来，一眼就看见了有个梳着汉奸头的男人正在打量自己。 “你好！” 汉奸头开口居然是标准、流利的普通话。 见夏景行不搭话，对方又切换成英语：“先生，你是要咨询证券投资吗？” 说完，又掏出了一张名片递了上来。 夏景行接过名片，打量了一眼，居然印着中英文两种文字。 汉奸头中文名叫“刘海”，英文名叫“威廉·刘”，职位是“投资经理”。 夏景行收起名片，闲着问：“刘经理，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的？” 刘海一听对方说的是普通话，顿时又热情了几分，“老弟，你是刚到美国的吧？ 我一看你这气质，器宇轩昂，猜想绝对是同胞。 果不其然！哈哈！” 对方这套吹捧，表演痕迹太重了，没有让夏景行飘飘然。 更没有因为其华裔的身份，就产生了亲近感。 毕竟在外面，同胞坑同胞的事迹也不罕见。 “老弟，你是想炒股吗？” 刘海见夏景行不说话，主动询问道。 “对，想开个户。” 刘海猛一拍手，“老弟，你这眼光果然不一般。 我跟你说，现在可是抄底的好时候。 英特网知道吧？去年、前年跌得那叫一个惨，现在入场，绝对可以狠赚一笔。” 刘海一边说话，一边细细地观察着夏景行的神情，见后者脸上毫无波动。 于是他念头一动，又换了一套说辞，“可口可乐、富国银行、沃尔玛这些公司也不错，成长性那叫一个稳，适合做长期投资，风险低。 老弟到美国多久了啊？听没听说过巴菲特老爷子？ 那真的是一个财神爷，你都可以买他几本书读一读，绝对能学到东西。” 正文 8、保证金账户 这是在教我做事？ 夏景行心中有些好笑，这兄弟是想把自己忽悠瘸了还是怎么的？ 刘海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对方就只点头不说话，这让他感觉有些没趣。 要不是这个月业绩还没达标，他也不想像一个小丑一样拉着路人侃大山。 但没法，想想生活，想想那一大堆信用卡账单、房租水电账单，他都不能丢掉这份工作。 通过观察夏景行的穿着，他断定这兄弟应该是大陆来的，而且不是很有钱那种。 但开个户，入个500美金也行啊！ 他不嫌弃的。 “刘经理，我是留学生，还没有取得SSN账号，你们这能不能开国际账户？” 夏景行不忍再逗这哥们儿了，直接摊了牌。 美股分国内账户和国际账户。 拿身份证开户的大陆投资者，开户资料中也填写的大陆住址，那就是国际账户。 留学生有些尴尬，有护照，有SSN账号，一般直接被划分进了“国内投资者”。 两种账户区别很大不同。 国际账户，由于中国和美国有所得税互惠减免协议，中国人炒美股，价差盈利部分不用缴纳资本利得税，只有分红和派发股息需要向美国税务局缴税。 而留学生没有入美国籍，但一年内在美国居住满183天，直接成为其税收居民。 留学生炒美股，是需要缴纳资本利得税的。 持有股票超过一年，算长期资本利得收益，税率是15%； 不满一年，短期资本利得税率30%。 而留学生又有护照、SSN账号和身份证，可以选择性办理美股国际账户。 这种操作，实际上是可以逃税的。 前提是金额不能巨大，不引起税务局注意。 夏景行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税务局名声在外，没有几家公司敢来钻这种空子。 不然，刚刚也不会那么多券商拒绝他的要求了。 刘海没说话，神色比较凝重，就反复打量了夏景行几眼。 应该不是IRS派来的卧底吧？ “你跟我来！” 刘海收起嬉皮笑脸，郑重地邀请夏景行进店。 夏景行脸上表情很精彩，卧槽，遇到专业人士了。 进了一间接待室，刘海给夏景行倒了一杯水后，坐了下来。 “你是真的想开户炒美股？” 刘海非常认真地看着夏景行，后者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都没放过。 见对方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夏景行其实也理解，IRS恶名在外，小心无大错。 “对，我没开玩笑。” 刘海想了想，说道：“冒昧问一句，可以把你的护照和签证给我看一下吗？” 夏景行有些诧异地望着刘海，这是要查户口？ 刘海苦笑一声，就知道对方会想歪。 他们公司内部有专门培训的，目的就是防止被IRS抓住小尾巴。 只不过这些，就不方便给夏景行解释了。 如果夏景行不拿出证件，他不会要这单业绩，因为冒不起这个风险。 看见对方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夏景行想了想，还是把护照、签证掏出来给了对方，他同样也是没有别的招了。 刘海接过护照，细细翻看了起来。 姓名、性别、国籍、出生日期、出生地、签发地点、签发机关、签发时间和有效期、入境记录……这些关键信息一条也没放过。 看完后，他整个人神情一松。 才到美国两天，应该不是卧底，交易可以继续。 “你有亲属在大陆吧？” 夏景行点头。 “最好的方式是，拿你大陆亲属的信息来开户，开国际账户，免税。” 确认夏景行这个人没风险后，刘海再次变得健谈了。 他给夏景行解释道：“这边很多华人都是这么炒股的，合理避税，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夏景行猛摇头，这哪行啊，这么搞就穿帮了。 他妈要是知道他把钱拿去炒股了，估计得杀到美国来。 还是太年轻了，没证明过自己，父母总是不放心。 刘海沉吟片刻，随即道：“那这样，就用你的身份证开户，小打小闹应该问题也不大。 如果真收到税务账单，你老老实实去缴税就好了。” 夏景行想了想，如果真收到税单，那确实只能认怂了。 “那行，你稍等一下，我去给你准备材料。” 说完，刘海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没一会儿拿来了一堆纸质材料。 夏景行看了看，说道：“我不开现金账户，我要保证金账户。” 刘海嘴张得都快塞得下一个高尔夫球了，这是看走眼了啊？ 本以为是头小鱼，没想到是头虎鲨。 “兄弟，保证金账户风险不低，而且最低是2000美元起融。” 刘海提醒道，“如果你是新手的话，我建议先熟悉一下市场，再考虑进一步加大投资。” 这一番话，倒是让夏景行对这个梳着中分的男人刮目相看了。 一般来说，股票经纪人的收入是和给公司创造的收益挂钩的。 夏景行开保证金账户，也就是国内的“融资融券”，俗称加杠杆，这对券商来说是要产生利息收入的。 夏景行入金越多，杠杆加得越猛，刘海这个股票经纪人挣得也越多。 看来，梳着汉奸头的也不全是坏人。以后不能以貌取人了，太肤浅。 “没关系，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也了解一些美股交易规则，你按照我的要求弄就行了。” 刘海点点头，不再相劝，尽到告知义务就行了。 填完了开户资料，刘海开始询问夏景行怎么入金？有没有美国银行卡？ 夏景行一一作答。 “夏先生，你打算入金多少？” 刘海也不再一口一个兄弟叫了，开始谈起了正事。 “3.5万美金，你们能配资多少？” 夏景行眼皮一抬，询问道。 刘海没有显得特别吃惊，毕竟这老弟都要加杠杆，拿几万美金去股市玩玩也不是很离谱的事情。 “针对你的这种情况，我们第一证券可以提供1：1的配资。” 夏景行点头，“可以，够了。” 他只知道网易股价的长期走势，具体到每月、每天的走势，那还真的不知道。 来个最高的5倍杠杆，跌幅超过20%就爆仓，那就欲哭无泪了。 2倍杠杆，只要网易股价不再次跌破1美元，那就没有平仓风险。 第一桶金，还是得稳住，不能浪，因为没有浪的资本。 家庭能够给予他的支持，就这么一次，务必好好把握。 “融资利率是6%，按日计息。” 刘海又把警戒线、平仓线，还有保证金账户交易的各种规则详细地给夏景行介绍了一遍。 刘海又抱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教夏景行如何使用电脑操作股票交易。 “因为我们公司是华人创办的，所以有中文界面和中文客服，这也是我们公司的一大特色服务。” 夏景行点头。 他前世也听说过那位姓刘的大佬，在美林证券和所罗门都干过高管，1985年自立门户创办了第一证券，在华人投资者与社区中有很大的名气。 是个人物！ “我们公司的网址是Firstrade.com，网站是1997年上线的。 在当时，即使是美国主流大券商都还没几家拥有自己的网站。” 刘海一脸自豪的说道：“我们绝对称得上是全美金融业，最早结合网络科技的开路先锋。 以前的传统经纪商都是电话交易，手动下单，而我们直接可以实现网络交易。” 夏景行咳嗽一声，这老兄话太多了。 刘海笑了笑，意识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赶紧重点介绍起了网站操作。 正文 9、成就霸业之基 又在第一证券的营业网点呆了半天，把一切手续办完、操作弄懂后，夏景行告辞离开了。 “老弟，有任何股票上的问题需要咨询，随时打我电话。” 刘海客气地把夏景行送到门口，最后还不忘嘱托一句。 夏景行笑着点头，背朝刘海挥了挥手，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直到夏景行的身影模糊了，刘海才握拳吼了一声“耶”，高兴地像个孩子，中二无比。 路人丢给他几个白眼。 ………… ………… 夏景行坐地铁转火车回到学校后，把电脑打开，查看起了网易的股价。 买卖单都很少，股价也还是一潭死水，定格在1.4美元上下小幅度波动。 夏景行的股票账户还没开设好，需要两个工作日。 不过他也不急这一时，好事不在忙上。 等了两天后，他的股票投资账户终于开设好了。 他向股票账户转入了3.5万美元，只留下了2000块钱作为这段时间的生活费。 然后按照操作，又向券商借了3.5万美元，合计7万美元，正式杀入股市。 美股交易没有“手”的概念，最小交易单位是1股。 夏景行把手里的7万美金耗空，一共买入了48275股网易股票，持仓均价1.45美元。 网易股价还被这笔不小的买单拉起了一定的涨幅，短暂的突破了1.50美元关口。 但由于缺乏后续利好消息支撑，很快又就跌了回去。 夏景行在第一证券的网站上查看自己的个人交易账户，上面还有两个风控值，一个日内风控值，一个隔夜风控值。 日内风控值又叫剩余流动性，等于总资产减去保证金，差不多可以视作“真正属于自己的钱”。 按照规则： 日内风控值/总资产小于10%，提示有风险； 小于5%提示严重风险； 小于0，会触发强制平仓。 隔夜风控值，则多了一个变量，今日现金变化值，主要是出入金引起的变化。 目前夏景行的证券账户日内风控值在3.5万美元左右，日内风控值/总资产这个值约等于50%。 等操作完这些，夏景行就把证券账户丢一旁了，没有时刻去盯盘，因为那样纯属是庸人自扰，自己给自己添堵，徒增烦恼。 “老弟，你买了什么股票啊？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自一周前分别后，夏景行一直没联系过自己的客户经理刘海。 夏景行可以这么做，但刘海不敢这么不懂事啊。 虽然这个中国大陆来的小兄弟不是什么大客户，但一次性就拿7万美元炒股，这让刘海觉得有必要把彼此关系搞好。 所以他就主动打电话给夏景行，准备关心慰问几句。 “哦，是刘经理啊！” 夏景行笑道，“我买了什么股票，你们不清楚吗？” 刘海在电话那头懵逼了，这什么意思？我可没有权限翻看客户的交易记录。 他赶紧解释道，“兄弟，你别误会，我们是正规的公司，绝对不会去随便查看客户的账户。 当然了，因为你开的是保证金账户，风控部门可以查看你的账户，但绝对会为每一位客户的隐私保密，保证不会外传。” 夏景行倒也不怕对方查看自己的账户，看看也没啥，只要不碰就没问题。 国外的券商他不是特别清楚，但国内的券商营业部老大、风控、客服都是能看到客户交易账户的。 夏景行略过这个话题，说道：“我都已经交易好了，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在这里谢过刘经理的好意了，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刘海笑着说：“那行，有事你招呼一声就行，别客气。 大家都是同胞兄弟，理应互帮互助。” “对，刘经理说得对。” “你也别叫我刘经理了，叫我威廉或者老刘都行。” “老刘怕把你叫老了，小刘行不行？” “呃……你怎么叫得舒服怎么来。” 见夏景行不想说买了什么股票，刘海也知趣的没有乱打听。 刘海特别能聊天，见夏景行不想谈股票，又给夏景行推荐起了旅游景点，还邀请夏景行来旧金山唐人街玩。 太热情了，夏景行有点招架不住。随意应了下来，扯了个幌子，赶紧挂断了电话。 夏景行躺在床上，心情非常愉悦。 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是把事情给搞定了。 喝上了网易这口汤，以后干点啥都有基础了。 用句中二的话说，这就叫“成就霸业之基”。 ………… ………… 距离开学还有大半个月，闲得发慌的夏景行干脆拿出了电脑，敲起了代码，开始设计留学生交友、生活分享网站。 当码农的日子，是枯燥且极其乏味的。 夏景行除了每天早上起来跑步，以及去食堂吃饭外，其余时间都泡在宿舍里写代码。 另外，他终于想起了自己这非主流长发有点碍眼。 来到学校的理发店，随便选了一个叫托尼的理发师，把头发给理成了寸头，整个人看起来都阳光帅气了不少。 临近开学，斯坦福的学生也渐渐多起来了。 这天，夏景行吃过午饭，在林荫小道上散步，不时看见有肤色不一的学生推着行李箱路过。 白人还是占据了主流，其余就是黑人和其他有色人种了。 黄种人还是有不少，其中大部分又都是中国人。 中国学生占国际学生的比例差不多有四分之一，占整所大学学生总数的5%左右。 夏景行双手插裤兜里，哼着歌回到了宿舍。 “嗨，戴伦，好久不见。” 夏景行到宿舍门口，撞见了同样回宿舍的洋妞克里斯汀娜，后者正在向他打招呼。 “是啊，我们都快一个多星期没见过了。” 夏景行笑了笑，虽然是邻居，但严格算起来，这还是他和克里斯汀娜第二次见面。 之前是因为跑出去证券开户，后面是因为整天锁在宿舍里开发网站。 “你这发型不错，很男人。” 注意到夏景行剪了一个精神小伙才配拥有的发型，洋妞夸赞了一句。 “谢谢！” 夏景行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发型，“我也这么觉得。” “哈哈！” 洋妞爽朗的笑道，“你比我接触的任何中国男人都要更自信、更阳光、更幽默，希望你继续保持。” 说完，不等夏景行回话，洋妞迅速推门进屋，“砰”的一声关了门，动作一气呵成。 夏景行得到了几句夸赞，心情颇为高兴，喜滋滋地打开了宿舍门。 一进屋，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正文 10、执法现场 夏景行一进屋，就发现被子里多了一坨隆起的东西。 那个东西还会动，一上一下的。 他没想那么多，慢慢走近，准备掀开被子，一探个究竟。 蹑手蹑脚地靠近后，用尽最大力气，一把掀开了被子。 为了避免伤害，他掀开被子后迅速退到一旁。 接下来的一幕，那真的是炸裂三观。 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没穿裤子，一手抱着电脑，另外一只手……呃，在做上下运动。 男子戴着耳机，被夏景行搞突然袭击，吓得脸色一阵苍白。 很快，对方反应了过来，赶紧穿好了裤子，并取下了耳机，慌张的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跑到我宿舍？” 男子的英语口音有些怪异，并且声音都有些颤抖。 夏景行一眼就认出了这家伙。 上辈子的室友，来自东瀛的“小犬平三郎”。 夏景行强忍着笑意，板起了一张脸，“我是学校执法大队的，听对面宿舍女生反映，有人在宿舍里搞黄色，声音还开得非常大。 这已经扰乱别人休息了！现在请你跟我走一趟，向对面宿舍的女生道歉，并取得对方原谅。” 小犬平三郎苦着一张脸，自言自语道：“我都是戴了耳机的，外面不可能听得见的。不应该啊？” 夏景行凑过去看了看，果然电脑里面正在激烈大战，没有冤枉这个小鬼子。 他指着电脑屏幕，神情严肃：“这个是证据，一起带过去。” “必须去吗？” 小犬平三郎弱弱地问道，神色一片哀苦。 夏景行影帝附身，叹了口气，“作为男人，我挺理解你的。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被破坏。” 小犬平三郎垂头丧气地穿好衣服，准备跟随夏景行去自首。 夏景行没有动。 小犬平三郎个子不高，抬头望着夏景行，不知他是何意。 夏景行拿起放在床上的笔记本电脑，按动侧边的按钮，一盘光碟弹了出来。 他拿着光碟，质问道：“这种不穿衣服打架的光碟还有多少？” 小犬眼神闪烁，猛摇头：“没有了，只有这一盘。” “真的？” 夏景行眼神冷峻，“你不要执迷不悟，要争取宽大处理。” 小犬平三郎想了想，又转身从床下取出了一个大的登山包，把拉链拉了一个小口子，取出了一个小盒子，交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把盒子打开一看。 我的个乖乖。 朝冈实岭、饭岛爱、白石瞳平成三姬都凑齐了。 光碟上面有字幕，还有图像，在夏景行那双火眼金睛下自然无所遁形。 见夏景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似乎对自己的“收藏”十分感兴趣，小犬平三郎讨好的说道：“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当作礼物送给你了。” 夏景行脸立马垮了下来，摆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行贿是没有用的，我不需要。”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把那个盒子夹在了胳肢窝。 小犬平三郎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又转过身从登山包里取出了两个同样的小盒子递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接过盒子，视线一直放在那个宝藏背包上，笑着问道：“还有吗？” 一见这笑容，小犬平三郎非常识趣地又从背包里取出了两个盒子。 已经5个盒子了，夏景行手上拿不下，干脆放在了一旁书桌。 他又指着那个背包，“这包挺不错的。” 小犬平三郎脸一下子黑了，比死了亲娘还要难看。 “真的没了，你还要的话，我下次回东瀛给你带。” 夏景行摇头，指着那个包，“我要一半。” 小犬平三郎内心天人交战，片刻后说道：“是不是给你一半，我就不用去给女生宿舍道歉了，学校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夏景行微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那讨厌的笑容，小犬平三郎真想一拳打过去。 一番纠结后，他决定还是向校园恶势力低头。 小犬平三郎把背包拉链全拉开了，夏景行伸过头一看，花花绿绿的盒子差点晃花了他的眼睛。 把背包里的盒子全倒了出来，最后一盘点，有四十多盒，每盒至少装了5张光碟。 夏景行没有问对方是怎么把这么多艺术片带入境的，因为他知道，对方有个叔叔，在美国做录像带生意，这些玩意儿多的很。 小犬平三郎挑挑捡捡，把所有盒子分成了两堆，对夏景行努了努嘴，那堆挑剩的归你了。 夏景行也不嫌弃，毕竟都是珍品，全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出道的老艺术家。 收藏价值非常高！ 夏景行抱起那堆盒子走到了一旁，开始一个一个地放进自己书桌。 小犬平三郎看傻了眼，“纳尼？” 还好夏景行博览群片，听懂了这句日语，笑着解释道：“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你的室友。” 夏景行走了过去，递出了右手，“认识一下，我叫夏景行，来自中国。” 小犬平三郎正要递出右手。 夏景行咳嗽了一声，“要不你去洗个手吧？” 小犬平三郎脸胀得通红，去洗了手后，才重新和夏景行握了握手。 “那你到底是不是执法大队的啊？” 这句话在小犬平三郎心里憋了很久了，见夏景行收下了自己的礼物，并且还是室友，他才敢壮着胆子问一句。 “是的啊，有什么问题？” 夏景行轻松无比的答道。 收了人家的礼物，夏景行觉得做人还是要厚道一点，随即又说道：“以后我罩你，宿舍里随便看片。 不过声音还是要小一点，对面宿舍的女人可不好对付。 待会儿我去对面帮你说说情，这事应该就可以翻篇了。” 小犬平三郎半信半疑，他总觉得事情好像过于蹊跷了。 夏景行叹了口气，起身把宿舍门打开了，走到对面，敲响了对面女生宿舍的大门。 小犬平三郎眼睛睁老大，坐在床边看着这一幕。 克里斯汀娜开门一看，原来是夏景行，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吗？” 夏景行咧嘴一笑，“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宿舍来了新室友，他说我们两个宿舍都是邻居，想请你们女生宿舍吃饭，彼此交个朋友。” 克里斯汀娜点了点头，“行，只是我还有两个室友没回学校。” “没关系，下次单独请她们。” 夏景行豪气无比的许诺道。 “那我替她们谢谢你了。” 夏景行挥了挥手，“不用这么客气的。” 他回过头，发现小犬正在探个脑袋向这边张望，于是对克里斯汀娜说道：“那是我室友阿狗，跟他打个招呼吧！” “a dog？一只狗？”克里斯汀娜懵了一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夏景行赶紧圆了过来，“日语是这个意思，但他的英文名不是这个，待会儿你可别叫人家狗先生。” 克里斯汀娜“哈哈”笑了起来，连摆手表示不会那么没有礼貌。 克里斯汀娜拉开宿舍门，穿着睡衣的她朝小犬挥了挥手，给了一个迷人无比的笑容。 小犬这个死宅见洋妞给自己打招呼，也很激动地朝人家挥了挥手。 见事情搞定了，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约好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就告辞了。 回到宿舍，夏景行长吐了一口气，打量了小犬一眼。 这家伙还在那痴痴的笑着，似乎还没从洋妞的笑容中回过神。 夏景行猛咳嗽一声，“小犬，为了你我这次算是豁出去了，人家原谅你了，刚刚还给你打招呼了。” 小犬猛地起身，把夏景行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计谋败露了，小犬要和自己拼命。 结果并不是！ 小犬站立如松，九十度地给夏景行鞠了一躬，“夏君，实在太感谢你了。” 夏景行笑呵呵地说：“大家都是室友，不用客气的。” “还是得谢谢你。” “哦，为了请求对方原谅，我主动替你答应了请克里斯汀娜吃饭。” 小犬楞了一下，不说话，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吗？” 小犬猛地摇头，“没问题，我请客。” “只是……”小犬捏着手，看着地毯。 夏景行秒懂，“没事，晚上你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对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不准提宿舍***的事情。” “为什么啊？” 夏景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傻啊你，晚上红酒牛排的美妙时刻，你说这些东西，那多破坏意境。” “搜嘎斯内！” 小犬马上反应了过来，深以为然的表示赞同。 “对了，你有没有中文名？” “没有？”小犬摇头。 “那给你取个中文名，以后你就叫“阿狗”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中国古代有个二郎神，他最忠诚的战友就叫这名字。 能拥有这个名字的人，绝对称得上是忠义无双，飞鹰走犬……” “夏君，能结识你这么好的朋友，真是我的幸运。” “不说这些见外话了！” PS：四更完毕，扑街作者有债必偿，童叟无欺。 筒子们，推荐票、投资走起来啊！让我听到你们的欢呼声在哪里！ 正文 11、亚洲雄风 夜幕降临，夏景行带着小犬出门了。 敲了敲对面的宿舍门。 不一会儿，门拉开，走出一个穿着红裙、涂着大红唇的红发女郎。 克里斯汀娜身材很苗条，皮肤也很白，一身无袖短裙把身材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 深V之中汹涌澎湃，裙下一双白花花的大腿在走廊灯光照耀下，更是容易晃花眼。 夏景行惊艳了一下，随即也就恢复了正常。 小犬就不堪了，双眼瞪得发直，呼吸一阵加速。 他觉得晚上这西餐，肯定很好吃。 “走吧！” 轻轻把门拉拢，克莉丝汀娜给两人展露了一个笑容，然后踩着高跟鞋一马当先地向宿舍外走去。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吱吱作响，留给两人一个背影。 “走啦。” 夏景行拉了一下还没醒过来的小犬，后者这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声“嗨”，赶紧跟上。 Stanford Shopping Center（斯坦福购物中心）距离学校大约0.4英里，三人步行了约7分钟就到达了这处加州最大的高档购物中心。 整个购物中心设计很别致，是一处露天式购物场所，而非传统的封闭式。 面积也非常大，足足有13万平方米。 汇聚了世界著名品牌百货和奢侈品专卖店或连锁商店，货品丰富，从国际一线大牌，到美国本土品牌，应有尽有。 除拥有新颖的建筑和时尚的店铺外，露天花园式的小街环绕商铺，格局也非常讲究。 夜色下，街心美丽的园艺盆栽、艺术雕塑和绽放的喷泉，使整个街区更加迷人，让人觉得很放松。 夏景行一行来到一家装修非常大气，名叫“弗莱明顶级牛排和葡萄酒酒吧”的西餐厅。 侍应生把三人带到靠近窗边的一桌，可以一边品尝美食、美酒，一边欣赏风景。 夏景行三人分别落座，两个男的坐一边，女的坐一边。 夏景行接过服务生递上来的菜单，非常绅士地递给了克里斯汀娜，“来，女士优先。” 克里斯汀娜也不客气，接过菜单就翻了起来。 “这里的牛排很不错，推荐品尝。” 夏景行点头，反正不是他请客，无所谓的。 小犬则一副舔狗模样，“你决定就好了。” “那来三份极佳级安格斯牛排。” 克里斯汀娜又问两人：“你们喝酒吗？” 夏景行看向小犬，后者点头，“必须喝啊，你点就好了。” 克里斯汀娜随意点了一支300美元的红酒，把菜单递还给了服务生。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克里斯汀娜，经济系二年级学生，来自德克萨斯。” 克里斯汀娜双手抱胸，勒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我就不用介绍自己了吧。” 夏景行看向小犬，后者正装作不经意的玩手机，实际上目光一直没离开那对峰峦。 夏景行觉得这兄弟简直没救了，一巴掌拍在对方肩膀上。 “怎么了？” 小犬回过神，刚刚的话完全没听进去。 看见小犬呆头呆脑的样子，克里斯汀娜噗呲笑了起来。 颤颤巍巍的，晃得人眼晕。 “美女叫你自我介绍一下，你在想什么呢？” 得到夏景行提醒，小犬也终于正经了起来，“我叫小犬平三郎，来自东瀛东京，家里是做录像带生意的。 我是长子，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不抽烟也不喝酒……” 看见对方滔滔不绝的样子，夏景行也被逗笑了。 至于吗？兄弟，这又不是上相亲节目。 “你会剑道吗？” 克里斯汀娜问道。 小犬摇头。 “那你会空手道吗？” 小犬还是摇头。 克里斯汀娜倒也没让对方难堪，解释道：“斯坦福的体育氛围非常浓，如果想快速融入校园生活，你们最好参加一个体育社团。” 小犬想了想，问道：“哪项体育运动最受欢迎？” “当然是橄榄球了。” 克里斯汀娜笑着说：“只要你入选橄榄球队，那你就是校园明星，会有很多女孩子找你约会。” 见小犬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克里斯汀娜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摇了摇头：“你这体格想入选有点难度。” 随即她又看夏景行，“你这体格不错，有几率入选。 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推荐推荐，我可是橄榄球的啦啦队员。” 夏景行脸上很精彩，马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要出人命的。” 克里斯汀娜摊了摊手，“开车也会死人，那难道就不开车了？” “撞着很痛。” 克里斯汀娜也懒得再劝了，本以为是个硬汉，没想到是个软蛋。 “戴伦，我觉得克里斯汀娜小姐的建议不错，你应该去试试，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体格。” 看着身材高大的夏景行，小犬心里很是羡慕。 刚刚来的路上，他都不好意思和克里斯汀娜并肩，主要怕受打击。 夏景行撇过头看着小犬，这是把老子往火坑里面推啊。 一帮野兽在赛场上横冲直撞，你怎么不去呢？ 读懂了夏景行的眼神，小犬笑道：“我这身体太瘦弱了，不然我肯定报名参加橄榄球队。 戴伦你不一样啊，完全可以去报名试试。 在赛场上，证明我们亚洲男儿的雄风。” 夏景行微眯着眼，看着小犬。 小鬼子焉儿坏啊，还亚洲雄风，这是给自己下套呢。 “我觉得小犬说得很有道理。” 克里斯汀娜也说话了，“在斯坦福的校史上，还没出现一位中国籍橄榄球员，甚至连华裔都没有。 你的出现，或许能实现赛场零的突破。” 夏景行觉得这洋妞也很坏，这大帽子直接就给他扣上了。 “我其实不怎么运动的，估计去了也有可能选拔不上。” 夏景行真的是怕被撞死，受伤了也是很疼的。 “去试试吧，各种护具都很齐全，不容易受伤的。” 克里斯汀娜在那卖力地劝着。 “入选了会很耽误时间吧！” 夏景行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做了一个网站，我想要推广我的网站，应该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搞体育项目了。” “什么网站？” 小犬平三郎一脸崇拜地看着夏景行，“夏君，你都能自己独立开发网站了。” “网站？什么类型的？” 克里斯汀娜也被吸引了，没有再说橄榄球的事情。 正文 12、前途未卜 “针对华人留学生交友，生活分享的一个网站。” 夏景行想了想，又说道：“以后或许会扩张到覆盖全球华人。” 克里斯汀娜沉思片刻，问道：“全球华人，那一共有多少人呢？” “大约5000万。” 这个数据是夏景行上一世查看国家相关课题报告看到的一组数字。 华人分布广泛、认同多样、文化各异。 而如果不严谨地说，移民时间甚至可以从宋代算起，时间跨度极大，因此很难准确统计。 5000万只是一个大概数字，实际上有华人血统的肯定不止这个数。 “那在美国有多少华人呢？”克里斯汀娜又问道。 “大概200多万吧？” 夏景行也不知道准不准，十几年后这个数字是500多万，翻了一倍多，目前200多万应该只多不少。 此外，加拿大还有七八十万华人华侨。 “那数量也不是很多嘛。” 克里斯汀娜在生活中也接触了不少华裔，但没想到数量这么少。 美国目前是2.88亿人，华裔比例那不是只占据1%。 “是的，数量是不多。” 夏景行点头承认这一点，“我的主要目的还是通过这个网站，方便在外留学的华人同胞交友和分享生活日常。 另外，还能给予在大陆的学生一些留学指导。 以后还可以发展成找工作、新闻论坛，发布一些便民信息等等。” 克里斯汀娜听完这一席话，点了点头，“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就是感觉过于局限了。” “怎么局限了？”夏景行不解。 “不限于华人，所有人都可以注册，那这样肯定能拥有更多用户，商业价值也更高。” 夏景行笑了笑，不愧是学经济的，三句离不开钱。 他只是一个在美留学的中国学生，没有入籍，甚至连绿卡都没有。 想创办一个全民性网站，且不说其推广、发展难度，光创始人身份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小打小闹还没什么，上了一定规模，肯定有阻挠的力量出现。 而且社交网站的用户信息也很敏感，这会儿虽然懂王还在搞房地产，但美国当政的其他首脑肯定不会置之不理。 “是啊，我觉得不应该限于中国留学生注册。” 小犬也很来劲的建议道，“你放开注册条件，让斯坦福的学生都能注册，那几千上万用户不是有了吗？ 再发展到美国其他大学，几百万用户都有了。 而且都是学生，年轻人，大家肯定更热衷交友。” 夏景行倒吸了一口凉气，歪着头看着小犬，兄弟你也是穿越的吗？ 小犬被看得发麻，不自信的摸了摸头，“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克里斯汀娜也觉得小犬这建议很好，他对夏景行说道：“要是你按照小犬这思路去做，做出了一定成绩，我可以给你引荐投资人。” 夏景行愕然，要不要这么积极？ 克里斯汀娜以为夏景行不相信自己，解释道：“我有认识的校友在VC基金供职，而且不止一位。 只要你有好的项目，投资人那不是问题。” 夏景行砸吧砸吧嘴，这是让自己断了小麻子的路？ 虽然旁人鼓吹得厉害，但夏景行却没有失去理智。 他清醒得很。 网站占领斯坦福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想占领全美高校，那中间就一定会出现问题。 除了自己的身份以外，资金上面也是问题。 资金的问题，同样也可以归结到身份上面。 假如你是VC，投不投一个外国留学生？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如果网站发展真的是顺风顺水，前景一片大好，那VC多半要求换CEO，自己则成为闲散股东。 又或者VC要求入籍。 入籍了也融入不了白人社会，Zoom的袁征就是个例子。 人家还不是火速入籍，入籍了二十多年，还在思科当了多年高管，一样不被认可。 不行不行。 最好的结局就是从中赚一笔钱，想掌控这家公司基本不可能。 而且要赚到这笔钱，起码网站也要占领全美高校，不然没有投资价值或者并购价值。 “戴伦，你怎么了？” 克里斯汀娜把梦游天外的夏景行叫醒了。 “没什么，就是在想你们的建议。” “那你想得怎么样了？”克里斯汀娜追问道。 “很不错的想法，之前是我太狭隘了。” “那你决定面向全部人群开放注册了吗？” 夏景行摇摇头，“暂时不，先拿下斯坦福再说。” “真的？” 小犬很高兴，毕竟采纳自己的建议，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认同。 “也对，先打好基础。” 克里斯汀娜点点头，又问道：“那你网站开发好了吗？” “快了，就这几天了。” “那你得抓紧时间一点，马上就要开学了，正是推广用户的好时机。” 克里斯汀娜善意提醒道。 “你说得很对，我会抓紧点的。” 夏景行这会儿思绪有点乱，觉得自己得好好规划一下。 而且自己现在做的打算，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前途未卜。 没一会儿，三份牛排端了上来。 服务生贴心地把红酒开好，给三人倒上。 听着优雅的小提琴声，三人举起酒杯，碰了一杯。 克里斯汀娜说道：“这一杯，庆祝大家认识，同时祝大家在斯坦福有个愉快的大学生活。” 扒了两口牛排，夏景行也举起酒杯，说道：“网站上线后，可能还需要两位多多帮忙。” 克里斯汀娜笑着说：“你这是打算招揽我们吗？” “要是你们愿意加入的话，我乐意之至。” 夏景行现在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是能忽悠两个人来打白工，他肯定愿意的。 至于说网站未来会有多么大的利益，他也无法确定。 “我考虑一下。” 克里斯汀娜头脑清醒得很，斯坦福学生在校创业的不在少数，绝大部分浪花都没翻起一片。 夏景行目前展露的这些，还不够吸引他加入。 小犬则没有这么深的城府，又加上两杯酒下肚，中二少年附体，“你要是不嫌弃的话，算我一个。 你别小看我，我会编程，还会维修电脑。” “你还会编程？” 小犬脸胀得通红，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今晚上回宿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夏景行一阵恶寒，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你。” 吃完饭后，小犬非常绅士地去结了账，900多美元的账单让他好一阵肉疼。 三人结伴步行回了宿舍。 正文 13、六度分隔理论 次日。 清晨。 还在睡觉的夏景行听到了“砰砰”的敲门声，穿着短裤T桖就去开了门。 一打开门，发现是克里斯汀娜，对方手里还拿着一叠资料。 夏景行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克里斯汀娜递过手中的资料并说道，“希望对你有用。” 夏景行接过一看。 《六度分隔理论》。 由哈佛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斯坦利·米尔格兰姆于1967年提出。 他看了一眼就收起了，好奇道：“你给我这个干嘛？” “你不是要打造社交网站吗？我觉得这套理论对你应该非常有帮助。” 夏景行知道这套理论。 可通俗地阐述为：“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 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假如每个人平均认识260人，其六度就是260的六次方，算出来的结果是308万亿。 消除一些节点重复，那也几乎覆盖了整个地球人口若干倍。 有这套理论支撑，你和杰克马之间的距离也不再遥远。 因为杰克马是你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所以，聚会吃饭的时候再听到朋友吹嘘：他朋友的朋友是某个大佬，开法拉利，还有私人飞机…… 请你不要喷他。 因为他的关系链只要再拐几个弯，说不定真的搭得上这些大佬。 他之所以能装这么大的逼，也是通过朋友的朋友听来的。 再举个简单例子： 你家里有个亲戚在BAT上班，或者社会地位很高，他的朋友或者上级说不定真的就认识某个大佬，或者通过几层关系认识。 这个理论提出的30多年的时间里，尚未得到严谨的证明，只能算是一种假说。 但社会学家一直都对这个理论兴趣浓厚，为此还做了不少实验，并搜集到了一些能够支撑起理论的有力证据。 “你不相信这套理论？” 克里斯汀娜看夏景行脸上带着些许嘲弄，有些恼了，因为她坚信这套理论是能够站住脚的。 “呃……” 夏景行笑道，“那么激动干什么？我没说不相信啊？” 克里斯汀娜看了他一眼，说：“去年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学系的登肯·瓦兹主持了一项最新的对“六度分隔”理论的验证工程。 来自166个不同国家的六万多名志愿者参加了这项研究。 瓦兹随机选定18名目标，比如一名美国的教授、一名澳大利亚警察和一名挪威兽医。 要求志愿者选择其中的一名作为自己的目标，并发送电子邮件给自己认为最有可能发送邮件给目标的亲友。 你猜猜看，最终经过多少人之手，邮件才到达目标手上？” “5-7个人！” 夏景行脱口而出道。 克里斯汀娜有些意外，笑道：“原来你也看过《科学》杂志上的那篇论文啊？” 夏景行笑而不语。 这很了不起吗？不觉得。 “我认为这个理论，可以运用到社交网站的推广上面。 通过一张网状结构的关系链，把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链接起来。 这也是社交网站最大的意义和乐趣。” 克里斯汀娜笑着说，“据我所知，直销和保险领域都已经在运用这套模式来开展业务了。” 夏景行点头，这话不假，除了SNS，那些拉人头的行业也都把这套理论运用到了极致。 “行吧。” 夏景行举起手中的资料，“谢谢你的帮助，我会认真研究的。” 克里斯汀娜点点头，没说什么，踩着高跟鞋走了。 夏景行回宿舍洗漱了一番，换上运动服，准备跑步去了。 小犬睡得跟头死猪一样，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这就是昨晚熬夜看小电影的下场。 来到操场，夏景行慢悠悠地跑了起来。 一边跑，还一边在想网站的事情。 克里斯汀娜和小犬建议他搞个社交网站，覆盖全校同学。 如果按照这条路线走，那就是以“校园熟人社交关系”为纽带的SNS。 准确的说，这就是脸书。 目前还没有SNS这种说法，主流的上网社交方式还是BBS和聊天室。 BBS以1998年3月创办的大型个人社区网站西祠胡同为代表，一种以讨论版组群为主导的社区模式。 而1999年6月成立的ChinaRen则第一次以聊天室为核心，开发出游戏、邮件、主页、日志等一系列的以用户为中心的服务内容。 此外，国内还有一个知名度较高的网络社区，1999年3月成立的天涯社区。 他们这三个网站，都可以概括为WEB1.0时代的网络社区，特点是：前所未有的开放性和亦真亦幻的虚拟性。 而SNS是英文social networking service的缩写。 从内涵上讲，就是社交型网络社区，即现实社交关系的网络化。 它将现实中的社交圈子搬到网络上，再根据不同的条件建立属于自己的社交圈子。 以某个网民为例，以他为一个网络结点，在其相识的人之间形成了网状连接，就此组建了各种各样的网络小团体。 SNS同时也被视为WEB2.0时代的六大主要形式之一。 夏景行昨晚回去，又想了大半夜。 确实搞个留学生网站太小众了，除了在父母面前圆谎外，没太大的实际意义。 此时正值WEB1.0向2.0时代转折的关键点，不去做SNS网站，那简直浪费才华。 他也考虑过，会不会发展大了，引起美国政府注意以及阻挠。 但那肯定是公司上了规模以后的事了。 小打小闹，没有人管你。 真的做出了一定成绩，哪怕被阻挠，把网站卖了也是一笔好生意啊。 至于，会不会断了小麻子的路，那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还有蝴蝶效应，这个也有可能出现，从而导致他对未来的事情不再有十足把握。 这个也只能暂时忽略，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再说。 一旦确定了目标，他整个人也不再徘徊和犹豫了。 前怕狼后怕虎的，那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相比做大之后的忧虑，他目前该担心的是网站怎么发展起来？能不能做大？ 另外，资金也非常紧张。 他全身上下只有2000美金，这点钱除了租赁服务器外，想干点别的都不成。 网易的股份还不能卖，那是压舱石。 网站做不做得起来都不知道，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 正文 14、戳一戳 “阿狗，起床了。” 跑步完了，回到宿舍后，夏景行催促起小犬。 “干什么啊？我在睡会儿。” 小犬睡眼朦胧，嘟囔着说了一句。 “你还加不加入我的团队了？不加入就继续睡，我自己一个人写代码。” 小犬想起了昨晚上的事，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凑到夏景行书桌前，打量了笔记本电脑上的网站一眼，“这就是你开发的那个网站？” 夏景行点头，“不过这个用不上了，需要改，或者干脆重新做一个。” 小犬看了一阵，夸赞道，“夏君，你这技术真不错，完全看不出来出自一个高中毕业的少年之手。”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赶紧去洗漱，再去食堂帮我带个三明治和牛奶。 吃了饭，我们就要干活了。” 夏景行自信无比的说道，“一个星期，我就要新网站上线。 然后再一个星期，我要让全斯坦福学生成为我们网站的用户。 然后就是全美国的高校，全世界的高校……” 小犬“嘿嘿”一笑，“这想得太远了吧？” “什么太远？你不相信是吧？” 夏景行呵呵道，“创业，如果不把目标定高一点，那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差强人意。” “纳尼？” “目标定100，我们最终完成50，这也好过于一开始把目标定做10。 懂了吗？” 夏景行摆摆手，“算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说了你也不懂。 你以后听我的准没错。” “夏君，我听懂了，你这是以远大的目标激励自己。 能够跟你一起共事，是我的荣幸。 以后，请多多关照。” 说完，小犬鞠了一躬，就头也不回地就出门买早餐去了。 夏景行看着那个风一样的少年，捏了捏下巴，骚年你这是把路走宽了啊。 吃完了小犬买回来的早餐，夏景行开始装逼了，哦，是上课。 “首先，网站必须只能邮件地址才可注册。 而且是斯坦福大学邮箱后缀。” 小犬一边往嘴里灌寿司团子，一边好奇道：“为什么啊？” “不积跬步，无以行千里！” “我懂了。” “真的懂了？” 小犬能考上斯坦福，智商肯定是没问题的，他按照自己的意思说道：“就是先全力拿下斯坦福大学，打磨好产品，再向外推出。 这样，可以避免出现太多漏洞导致手忙脚乱。而且根基更扎实。” “孺子可教也！” 夏景行点点头，“我们的网站是主打学生市场，只要能拿下第一所大学，剩下的就简单了。 而且口碑一旦形成，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小犬深以为然的点头，对夏景行更加敬佩了。 不好高骛远，这是实干家。 “还有一个建立档案功能，方便用户展示自我。” 夏景行想了想举了个例子，“会员可以有头像、个人信息，包括所学专业、加入的俱乐部、兴趣爱好、喜欢的格言等等。” “对了，还有加一个简单的搜索功能，输入名字查找对方。” 小犬举一反三道，“是不是邮箱信息搜索功能也要加上啊？当然了，我是指以后网站扩张到其他大学需要这项功能。” 夏景行点头，“对，不光是邮箱，手机号、校名等等，以后都可以加入成为搜索条件，让搜索更精准和多元。 只是我们目前还用不上，产品越简单越好，用户上手更快，习惯成本越低。 在我的设想中。 目前的初始版本：用户可以在上面搜索学校里的人名，找到所在班上的同学，查看朋友的朋友，给他们发送加为朋友的请求，对方确认后就成为朋友…… 用户可以给成为朋友的用户发送信息，收件箱里能汇总这些信息，用户可以查看和删除…… 能够实现这些功能就够了。” 夏景行还是留了一手，没有把后续构想告诉小犬。 以他前世对小犬的了解来说，这是一个人品还不错的室友。 但利益面前，永远不要去考验友谊和忠诚。 “这听起来很不错啊！” 小犬眼睛一亮，“理论上，不是可以通过网站联系任何一名在校的校友？而且还可以发信息联系他们？” 夏景行点头，作为实名制社交，这是最基本的功能。 小犬赞叹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创意的啊？我相信学生们一定会爱死它的。 可以拿它来结交认识朋友，甚至还可以约会。” 说到约会，倒是提醒了夏景行。 任何社交软件，不和“性”挂钩，那是没有灵魂的。 小马冒充女网友陪聊。 陌陌以陌生人约会起家。 不来点这种元素，吸引不了人。 “我们还要加一个功能？” 小犬问道：“还要加功能？不是越简单越好吗？” 夏景行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对于大学生来说，荷尔蒙分泌是比较失调的。” 小犬低下了头，始终难以忘怀“被抓捕”现场。 夏景行见状，笑了起来，“我没特指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很正常。” 小犬再三确认不是在调侃自己后，也恢复了正常神情，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把约会作为主打卖点？” “不。” 夏景行笑道，“我们要克制，用中文来说这叫“欲迎还羞”，不能太直接了。 我们让用户自己列出自己的关系状况和性取向，把选择的权利交给用户。 然后把用户标准数据栏标示为“正在寻找……” 可选的答案，设置为：“约会”、“一段感情”、“任意玩伴”、“谁都可以”等等。 再制作一个“Poke”功能，捅你一下，也可以译作“戳一戳”。” 小犬正在吃寿司团子，一下子太激动了，差点被噎住。 “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夏景行问：“什么太明显了？” “性……暗示！” 夏景行点头，摊了摊手，“也许吧，但美国人就喜欢这样。” 小犬点头，虽然他自幼饱览本国群片，但还是认为西方国家更开放，尤其是在那方面。 夏景行讲这么多，让他对这网站更感兴趣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把产品逻辑和功能讲清楚后，夏景行询问小犬擅长哪些编程语言，开发过哪些项目等等。 弄清楚后，夏景行开始和小犬分工。 他自己负责前端设计，也就是是用户在上网页时第一眼看到的页面或是分支点信息页面等。 小犬则负责设计后端，结合数据库实现一些代码的逻辑，如验证用户登录等等。 开发工作很辛苦，但小犬却丝毫没有怨言。 开发累了，就在一旁开十分钟片子，很快又满血复活，回来继续编程。 看到小犬这么有干劲，夏景行也不好呵斥，只好听之任之。 正文 15、撸秃噜皮 距离8月20号正式开学还有三天的时候，网站终于开发好了。 夏景行担心时代审美观不同，没有把网站搞得特别花里胡哨，还是走的极简风和蓝色主色调。 和2004年的脸书初始版本相比，这个网站相似度高达80%，一些细节上的设计甚至还要好于初代版本的脸书。 “砰砰！” 宿舍传来敲门声，夏景行撇了撇头， 小犬得到信号，狗腿似的飞速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走过去开门。 经过这十几天的接触与共事，小犬对夏景行几乎快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不仅仅是夏景行那层出不穷的创意，就拿编程技术来说，比小犬也强了不止一个段位，简直是碾压。 虽说小犬帮忙编后端，但很大一部分工作最后还是由编完前端的夏景行来完成的，另外还时不时辅导一下小犬。 所以，这预计一周完成的工作也变成了十几天。 这让自诩互联网高手的小犬深受打击。 他也只能从“买饭”和“开门”这种小事上面，刷刷存在感了，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有用，不是个废人。 “你是？” 小犬看着面前这个亚裔长相的瘦高个，问道。 瘦高个留着跟小犬，还有以前的夏景行同款的中长发。 眼睛本来就很小了，还被刘海遮住，这下显得更小了。 “我是崔直人，来自韩国，是大一新生，请问这是108宿舍吗？” 瘦高个背着包，拖个大行李箱，人很有礼貌。 “哦，是新室友啊，快请进。” 小犬也很有风度，招呼对方进屋。 崔直人笑了笑，觉得这个顶两个大黑眼圈的矮个子人还不错。 进了屋后，崔直人就看见一个寸头青年正在玩电脑。 看长相，应该也是亚洲人。 “我叫崔直人，请多多指教。” 夏景行扭头一看，一瘦高个正在给自己鞠躬。 他认识这家伙，前世的室友，来自泡菜国，为人……不说也罢。 虽然前世印象不太好，但夏景行伸手不打笑脸人，起身和对方握了一下手，并自我介绍了一番。 小犬也跟着做了自我介绍。 “你是东瀛人？” 夏景行说自己是中国人还没什么，小犬一说自己是东瀛人，崔直人明显就变了脸色。 “对，怎么了？” 崔直人没有搭话，直接把小犬晾在了一边。 小犬摸了摸脑袋，搞不懂自己哪招惹到对方了。 夏景行在一旁目睹这一切。 他上辈子跟他们俩住了一年，差不多知道一些原因。 倒也不是说崔直人做得不对，民族主义情绪过头。 要说受侵略程度，明显中国人更恨东瀛人。 但实际上，韩国人更记仇，抵制日货更彻底。 夏景行可没闲心去调解这些矛盾，他又不是居委会的。 继续测试网站！ 小犬自讨了没趣，也不再去搭理崔直人，凑在夏景行书桌前，一起看网站测试。 “这里有点问题，小犬你待会儿把它改一下。” “嘿！” 小犬恭敬地站在一旁，拿个小本本把夏景行说的都记下来。 崔直人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冷眼旁观这一切。 ………… ………… “克里斯汀娜，这是我们开发好的网站，你看看，提提意见。” 宿舍的一处休息室，小犬笑呵呵的把网站点开，一处一处地给洋妞介绍，这是什么功能，那又是干什么的。 夏景行喝着果汁，翘着二郎腿看这幅“舔狗献宝”图。 听完介绍后，克里斯汀娜还是有点震惊的，暼了夏景行一眼：“这全是你的创意。” “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夏景行笑道，“克里斯汀娜你见多识广，给点评一下，能不能火？能不能让全校男女老少爷们儿爱上它？” 克里斯汀娜非常欣赏夏景行这种幽默和自信，展露出笑颜：“不好妄加评论。” “没事，不管是夸奖，还是批评，我都欣然接受。” 夏景行伸了个懒腰，毫不在意道。 “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反正把我是深深吸引住了。” 克里斯汀娜端起桌上的果汁，轻饮了一口。 夏景行不知对方这是谦词还是实话，大概率是实话。 因为对方没有必要拍他马屁，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大部分中国人都被误导了，以为老外说话直接，不会拍马屁。 实际上，懂王手底下就有一大票这种精兵强将。 夏景行前世在美国呆了八年，算是对美国社会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见得多也懂得多。 “它叫什么名字？” 听克里斯汀娜这么一问，夏景行和小犬才反应过来。 艹，开发网站十几天了，居然连名字都忘记取了。 “你们给出出建议。” 夏景行是个起名废，直接把取名权让给了两人。 “全球网如何？” 克里斯汀娜正喝果汁，被小犬的话雷得差点喷出来，白了对方一眼：“太直白了，而且目前这规模，取这名字，很容易被笑话。” “笑话？” 小犬是真的生气了，舔狗也不当了，非常霸气的说道：“我们这网站创建之初，瞄准的目标就是全球。 不是局限于斯坦福一所大学，或者美国一国。” 克里斯汀娜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了小犬一眼，不忍打击对方。 她饱含深意的看了夏景行一眼，猜这席话出自这位之手。 夏景行很光棍的说道：“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 这句话源至前苏联影片《列宁在1918年》，列宁的警卫员瓦西里与妻子互让一只面包，并坚定地对妻子说了这句话。 克里斯汀娜不懂这句梗，只觉得很有哲学意味，忙追问出自哪里。 夏景行报出出处后，克里斯汀娜就不感兴趣了。 作为正宗美国人，她对苏联那一套很不以为然，认为就是忽悠人，精神洗脑。 “我感觉你这个网站挺像一个东西？” 夏景行笑着问克里斯汀娜：“像什么？” “大学里的点名册，记录着学校里每一个学生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夏景行楞了，这么巧的吗？ 美国的大学和预科学校，把这种印有学校社区所有成员的“点名册”发放给新来的学生和教职员工，以帮助大家认识学校的其他成员。 而点名册、花名册的单词就叫做“Facebook”，意为印着每一张脸的书，这种书就是花名册咯，非常形象。 小麻子也正因于此，把网站取了这个名。 兜兜转转这么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 难道真要把小麻子撸秃噜皮？ 夏景行想了想，觉得这名字也不错，好记易懂，基本是大学生都懂什么意思，非常利于网站迅速传播。 既然决定抄袭了，那他干脆也就不留什么后手了，全盘Copy。 “行，那就叫Facebook吧！” 克里斯汀娜有些惊讶，“你真打算用这名字？我随便取的啊！” “就是，没有全球网大气。” 夏景行给了小犬一个白眼，什么全球网啊？这名字对大学生有代入感、亲切感吗？ 写个小说都要取个契合主题的名字，不然很容易扑街。网站的名字能瞎取？ “不改了，就叫做“非死不可”。” 夏景行一锤定音道，“非死不可”四个字还用的中文发音。 正文 16、身份问题 “Facebook域名已经被注册了。” 小犬去域名注册网站尝试了一番，发现了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这可真是个“噩耗”。 克里斯汀娜皱了下眉头，“那全球网呢？” 小犬又鼓捣了一番，有些郁闷的说道：“全球网也被注册了……” 两人把目光转向在一旁淡定无比的夏景行，后者正悠闲地喝着果汁，一点也不着急上火。 “戴伦，怎么办？是不是改个名字。” 见过网站的设计和页面后，克里斯汀娜心里也有了一番评估。 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点都不上心的样子，此时更是准备建言献策，是真心想加入到这个项目当中。 她无法确定这个网站最终能否取得成功，或者能到达哪一步，就目前来看，产品是真的很不错，有大火的潜力。 “试试The Facebook。” 夏景行想起来了，Facebook域名还在一家叫做AboutFace的小公司手中。 小麻子也是先用The Facebook作为域名发展了一年多。 直到拿到1000多万美金的A轮融资后，才花20万美金把“Facebook”域名给买下并进行替换。 “OK，注册成功了。” 小犬得到指令后，立马开始干活，没一会儿就搞定了。 “我始终觉得Facebook更好，更简洁。” 克里斯汀娜发表起自己的意见，“如果未来发展顺利的话，一定要把Facebook域名的持有人找到，买下这个域名。 甚至FB、Facebooks……这些相近的域名也要拿下，免得被山寨。” 夏景行暼了洋妞一眼，你这想得可真够长远的。 克里斯汀娜误会夏景行的眼神了，忙解释道：“我这可不是好高骛远，而是制定长远的计划。” “我懂，高瞻远瞩，好主意。” 夏景行看着她，又问道：“克里斯汀娜小姐，现在请问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的团队？” “乐意之至。” 克里斯汀娜回答得很果断，一丝都没有犹豫。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夏景行不知洋妞想要说什么，示意她继续讲。 “股权怎么分配？” 正戏来了。 夏景行一直没有拿出股权作为招揽小犬和克里斯汀娜的条件。 甚至小犬加入进来后，他也没有提这件事。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时机不成熟。 之前光有创意和构想，没有实际的产品，显然不够有说服力。 现在产品出来了，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推广，但对他保留更多股权显然是有利的。 因为网站构想是他提出来的，甚至开发工作的80%也是由他完成的。 这让他在接下来的股权结构划分中，占据了优势和话语权。 早期创始团队的股份划分是一门学问。 必须要有一个主心骨，也就是大股东，能够拍板决定将来发展方向的人。 对于合伙人来说，股权少了，调动不了其工作积极性，也很有可能导致项目胎死腹中。 毕竟个人精力有限，单打独斗是不行的。 夏景行也没有钱去雇佣员工，就指望着忽悠点人来打白工。 此时克里斯汀娜问到了，他也不会回避这个问题。 小犬眼巴巴地望着夏景行，要是能分给他一些股份的话，不需要太多，他也会很开心的。 毕竟有种主人翁的感觉，不管这个网站将来能不能赚到钱，成就感不同。 克里斯汀娜则拿手杵着下巴，望着夏景行，等待对方的答复。 “我现在刚到美国才一个月，没法申请OPT（F1学生签证毕业后的实习期，一般12个月），也没有绿卡。 可以开公司，但是限制很大。” 夏景行准备给两人普法一下，“根据美国联邦政府法律规定，留学生可以投资开公司，可以拿分红，可以视察公司经营情况，制定经营计划等等。 但是，留学生持有的是非移民签证种类中的学生签证。 这个签证要求学生旅美目的必须是学习，因此留学生不能为所开的公司工作。 就算假期实习，也需要学校允许，并且工作时间不能超过规定时间。 如果我此时创立一家公司的话，可以当股东，但是不能干活，明白了吗？” 克里斯汀娜是美国人，不是很清楚留学生在美国的种种身份限制。 此时听夏景行这么一讲，诧异道：“那你的意思是注册公司后，你就不管了？” 夏景行摇摇头，“目前网站还没正式推广，注册公司的事可以缓缓，过段时间再说。 如果真的发展顺利，将来我把F-1签证转成H1-B（工作签证）。” 此时美国还没出台H1-B最新法案，可以自己创业开公司，再雇佣自己。 到了2010年以后，这种钻漏洞的方法就行不通了，雇员和雇主、股东几者的关系必须理清楚。 “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EB-5投资移民，只要50万美金，你就可以拿到临时绿卡，只要创造10个美国人的就业机会，两年后可以拿到永久绿卡。” 克里斯汀娜貌似不经意的提议道。 夏景行意味深长的看了洋妞一眼，搁我这旁敲侧击呢？ 为了争取在未来公司中占据更多股份，夏景行点头道，“你说的这个也是一个办法。如果这网站发展足够理想，我想我会追加50万或者100万美金投资的。” “你确定？” 夏景行笑道，“当然，我没有必要开玩笑，这一条都可以写进我们的合伙协议中去。” 克里斯汀娜感到有些意外，大部分住三人间宿舍的学生家庭都不是那么的富裕。 毕竟只要家庭条件允许，谁不想住单间呢？ 当然了，也有小部分家庭优渥的学生出于交朋友、或者喜爱热闹的原因选择住进多人间。 这并不绝对。 “好，那我们先简单签署一份协议吧。” 克里斯汀娜那对蓝色大眼珠子一转，“以三个月为期，三个月内不正式注册公司，以规避一些身份上的麻烦。 但三个月后，网站发展顺利，那一定要注册一家公司，把股份给落实。” “可以！” 夏景行比较欣赏洋妞这种较真，越较真说明对事情越上心。 看老大都同意了，小犬自然也跟着点头。 克里斯汀娜接着道：“如果一年以内你要对网站追加50万或者100万投资。” 她停顿了一下，“就以50万为例吧，那公司估值至少是50万。 而且你也是网站的发起者和缔造者，作为大股东，我肯定是没任何意见的。 不过……” 都是千年的狐狸了，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啊？ 夏景行觉得洋妞很聪明，但还是太年轻了，各种谈判技巧都还很稚嫩。 “你直说吧，想要多少股份？” 洋妞挺起身，望着天花板慵懒地伸了个腰，胸前凸起一抹惊人的弧度。 发完骚后，洋妞说道：“我要20%股份。” 正文 17、划分股权 “不可能！” 夏景行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又不是旁边坐着的阿狗，怎么可能被小小美色给迷惑住。 再说了，什么实质性的好处都没见着，哪能轻易松口。 小犬则被眼前的“美景”给整晕了，半天后才回过神来，小声道：“20%确实有点多，未来至少值10万美元了。” 说完，小犬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克里斯汀娜的吃人眼神。 实际上，克里斯汀娜没有任何吃人的眼神，她对夏景行的拒绝毫不感到意外。 “我可以为网站做很多工作？” 夏景行有些玩味地看着她：“比如……” 克里斯汀娜早就打好了腹稿，不疾不徐道：“网站建设前期主要依靠你俩的技术，我不懂技术，但是我能帮忙做推广和活动策划。” “再直观一点。” 克里斯汀娜不解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指了指小犬的黑眼圈和桌上的电脑，“这就是我们目前的成果，以及付出的辛劳。 说好一星期……多一点的时间开发好，我们就开发好了，这也是我们的实力和诚意。 你呢？立个军令状如何？一个月之内给网站拉到1万用户？” 克里斯汀娜摇头，“这个我没法给你保证，但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做好推广工作。” “这些太虚了。” 夏景行正色道，“如果仅仅只是这些，我最多给你2%股份。” “2%股份。” 克里斯汀娜愕然，“这也太少了吧！跟没拿有什么区别？” “不少了，50万美元投进来后，这最少值1万。” 夏景行不会轻易地派发股份出去，那样显得太廉价了，别人也不会珍惜。 “我去打一年工，至少也能挣1万美元吧？” 克里斯汀娜开始据理力争。 “那不一样，打工的收入是一次性的，股权却是可以增值的。 2%股份价值1万美元，或许两三年过去，价值就是100万、1000万了。 再说了，也不是你一个人打白工，我们在网站运营前期也不会拿一分钱工资的。” 夏景行暼了小犬一眼，“阿狗，你说对吧？” 小犬忙不迭点头：“对对，不拿工资，把所有钱都拿去支持网站运营和扩张。” 克里斯汀娜笑道：“50万投资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究竟能不能落到实处，还可未知。” 夏景行就知道她会这么一问，空口白牙的，确实难以让人信服。 哪怕写在了纸上，也说明不了什么。 只有真金白银真的拿出来了，那才真的让人无可辩驳。 也罢，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夏景行把电脑拿了过来，登录了第一证券的账户。 120687.5美元！ 看见股票账户里的那一长串数字，克里斯汀娜反复数了数。 没错，六位数。 十二万多美金。 现在的中国留学生都这么有钱的吗？不是说中国很穷的吗？ 克里斯汀娜微微一笑，“我能看看你的账户吗？” 夏景行以为洋妞不相信这账户是自己的，抬了抬手，“可以啊，你随便看。” “谢谢！” 克里斯汀娜移动鼠标，开始查看起相关的投资记录和股票持仓等等。 小犬也凑到一旁看稀奇。 克里斯汀娜越看表情就越精彩，“这真的是你的账户吗？” “你自己看账户资料，这还能作假？” 夏景行之所以把这张底牌给两人看，更多目的还是亮亮肌肉，好让两人更加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艘船上。 什么扮猪吃虎，不存在的。 有实力、有能力就要适当显摆出来，这叫如虎添翼，加Buff。 “1.45美元买入的网易股份，现在股价2.5美元。 一个月不到，涨幅竟然高达72%。” 克里斯汀娜很是惊讶，好奇的看着夏景行：“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小犬也很是惊奇的望着夏景行，没想到夏君除了是个计算机高手外，对炒股也是这么精通。 也对，中国十几亿人口，天才肯定也多。 “百分之九十九的研究，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赋。” 夏景行摊开手，“就这么简单。其实也没涨多少，淡定淡定。” “你这是保证金账户，还借款了3.5万美金，算下来盈利差不多也还是有5万美元啊！” 克里斯汀娜又看了看股票账户，感叹道：“一个月赚5万美元，我的天啊，可以买多少化妆品啊……” “可以买多少珍藏版光碟啊！”——小犬平三郎。 …… 两人感叹完，又研究了会儿夏景行的股票账户，终于把电脑还给了股神。 没错，夏景行现在已经成为了两人心目中的股神。 “股神，这支股票还能买吗？” 克里斯汀娜眼含秋水的看着夏景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咳咳……要收咨询费！” 克里斯汀娜笑了笑，知道对方在开玩笑。 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后，她也不再怀疑夏景行的实力了。 炒股赚点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主要她看夏景行股票账户里这么多钱，家境应该很不错，承诺的未来投资50万美元应该不是忽悠人的。 确定了这一点，她也不再过分执着地追求高比例股份了。 “10%吧，给我10％股份就行了。” 你在想屁吃哦！ 夏景行摇头。 克里斯汀娜有点灰心，不过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夏景行展示给她这么多东西，让她对网站未来的发展更加有信心了。 有创意、技术、有资金…… 成功，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在进行的项目不是过家家，而是有实际意义的。 “我把全校的啦啦队员拉来注册脸书。” 夏景行眼睛一亮，这有点意思了。 察言观色的洋妞知道自己这招应该打动对方了，继续讲道：“有漂亮女孩入驻，其他男孩不管是为了来看美女，还是约会，都会涌入我们的网站。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只要有第一批用户，口碑一旦发散开，就会有第二批、第三批…… 最后，整个斯坦福的学生都注册脸书了。” 夏景行笑而不语，这洋妞做活动策划还是有一手的，提的方案不错。 小麻子当初也是先做校花选美网站把人气经营起来的。 这个年纪的男女，整天想的不就是那档子破事。 脸书网站的出现，一定会让这些荷尔蒙无处安放的骚年得到大大的缓解。 功德无量！ “你和小犬各拿5%股份，我拿80%股份。” 夏景行看了看二人，说道。 “那还有10%呢？”克里斯汀娜问。 “还有10%股份，作为预留的期权池，招揽更多人才加入，以及对管理团队进行股权激励。” 克里斯汀娜又问：“那是不是我工作我表现好，也能从10%中分到一部分。” “没错。” “那行，我同意了。” 夏景行看向小犬，后者正发呆，幻想网站发展顺利，他走向人生巅峰，还投资拍摄了一部集齐百大艺术家的大片。 这辈子，无遗憾了！ “阿狗，有意见吗？有意见就提出来。” 夏景行见小犬不说话，以为他不服气这个股权划分。 事实上，阿狗加入团队更早，还陪他战斗了十几个日日夜夜，劳苦功高，按理应该占股要比后加入的克里斯汀娜高的。 但洋妞是美国人，而他俩都是外国人。 后续可能要用到洋妞的地方还多着呢，股份给少了不行。 “我没意见的，谢谢夏君的提携。” 说完，阿狗又鞠了一躬。 这整得，夏景行心中直呼惭愧。 确定好股权后，夏景行开始划分工作了。 “克里斯汀娜，你去联络一下啦啦队员，看用什么办法，让她们注册我们网站。 目前经费有限，送礼、请客吃饭，能避免则避免。” 给洋妞安排完工作，夏景行又看向小犬：“你去租赁服务器，初期不需要太夸张，能承载几千人，不超过1万人浏览访问就行。” 小犬很乖巧的点头，无任何意见。 东瀛人这点不错，服从性好。 “我们初期投入资金是多少呢？”洋妞问道。 “前期只需要租服务器，一两百美金一个月，花不了多少钱。 这个你们不用操心，所有资金我来提供。” 夏景行豪气无比，他其实是打肿脸充胖子。 也就是初期投入不高，他还能靠自己撑撑。 也同样是因为网站创立初期不需要几个钱，所以他不想让两人投钱，免得为将来股权机构埋下隐患。 等正式成立公司了，就怕有人就跳出来说：我出了多少多少钱，这个股权结构不合理，要推翻重来。 撕逼事小，团队矛盾导致网站发展受挫，那才真的要命了。 所以他决定一个人当金主爸爸，扼杀掉所有的不确定因子。 “嘀嘀……” 手机响了，夏景行接起了电话。 “喂，是刘经理啊，你好你好！一切都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嗯，我知道了，待会儿过来找你面谈。” “行，那就定下午一点吧！” 正文 18、加仓 “事情就先谈到这里，我要去旧金山一趟。” 挂断了电话，夏景行对两位合伙人说道。 “对了，克里斯汀娜你咨询一下律师，让他们起草一份项目合作协议，把咱们今天商量的内容都装进去，找个时间签了，大家也都有保障。” 克里斯汀娜点头，想了想，还是问了句：“刚刚是你的股票经纪人联系你吗？我不小心听到了。” 夏景行心说，什么不小心，你就是故意的吧，想找寻财富密码。 “对，我要去证券公司一趟，办理业务。” 夏景行也不隐瞒，既然两人都知道他的一些事了，瞒也瞒不住，索性大大方方说出来，提升一下信任感。 “能带我们一起去吗？” 克里斯汀娜脸上绽放出迷人笑容，含情脉脉看着夏景行。 “夏君，我也想学习一下炒股。” 说完，阿狗又深鞠了一躬，“拜托了！” 夏景行心里那个卧槽，都学会利用身体了是吗？ “我先申明，赚了赔了不关我的事。我这段位，距离巴老爷子还差了十万只小燕子！” 克里斯汀娜：“？” 小犬：“小燕子？中国的老艺术家吗？” ………… 夏景行带着两人登上了前往旧金山的火车。 他已经问清楚了。 克里斯汀娜能够拿出2000美元炒股。 而小犬能够拿出5000美元。 夏景行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上他们玩这一票。 这点资金买网易股票，浪花都翻不起一朵，不影响他个人的最终获利。 相反，通过炒股这件事让两人赚一把，也能把感情升温一下，让两人对自己更加的崇拜、佩服，利于后续工作开展。 到了第一证券门口，中分发型的刘海已经早早在此侯着了，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他见夏景行还带了两个人一起来，稍稍有些意外。 视线在走在最前方的小犬身上停留一秒钟后便拿开了，没看头。 更多注意力放在了和夏景行并肩而行，还有说有笑的克里斯汀娜身上。 盘靓条顺，这洋妞不错！ 招呼小犬和克里斯汀娜进了门，刘海偷偷给夏景行比了一个大拇指，小声道：“老弟可以啊，没给咱们中国人丢脸。” 刘海几岁跟父母移的民，上学开始就饱受歧视。 别说白女了，连黑女都给他甩脸子。 这让他自尊心很是受挫，都准备回中国去找女朋友了。 他听说美籍华裔回去很吃得开，漂亮的妹纸扑就上来了。 跟在这边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夏景行哈哈一笑，知道这刘经理是误会了。 克里斯汀娜可不是什么easy girl，哪怕夏景行已经展露出了一定的才能和实力，但也远没到扑上来的地步。 刘海招呼着夏景行三人进了接待室，倒好茶水后，开始和夏景行聊起了正事。 “老弟，先前在电话里我也跟你讲了一遍了。你目前的股票净资产差不多有8.5万美金。 按照我们公司规定，可以再借一笔款，把杠杆重新提高至1：1。你确定要办理这项业务吗？” 夏景行点头，“确定，直接办吧！” 刘海想了想，决定还是再烂好人一把：“老弟，我只能看到你的盈亏情况，知道你买的股票涨了，赚了5万刀，不知道你具体的持仓。 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短时间内涨得越猛的股票，反弹或者说波动也更厉害。” 夏景行点头。 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意思。 就拿网易来说，之前股价不足1美元，跌无可跌了。 可现在涨到快三美元了，那跌回一点几美元，也不是没有可能。 继续保持高杠杆的话，很有可能被爆仓。 他来的路上，大概算过：再借5万美金买入网易股票，均价大概在2.5美金～3美金之间。 算高点，就算3美元好了。 之前那48275股，持仓均价是1.45美元。 综合一下，他两笔交易的持仓均价是1.85美元左右。 网易股票因为《大话西游2》的发布，交易开始小幅度活跃了，股价也在涨。 但真正的第一波小高潮到来，还要等到九月份发布二季度财报。 这期间，股价就算有所波动，只要不跌破1美金，就没有爆仓的风险。 这买卖，可以搞！ 既然夏景行打定主意了，刘海也不再相劝。 他现在对夏景行的期望是越来越高了，很想看自己手底下这个最年轻，也是最壕的客户能走多远，给他创造出多少佣金。 由于夏景行和刘海一直用的都是中文对话，小犬和洋妞听不懂，只好在一旁聊天。 等到夏景行的业务办完以后，终于轮到他俩了。 “刘经理，我给你介绍了两个客户。” 夏景行指了指在一旁闲聊的洋妞和小犬，“给他们俩开个户。” 刘海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喜出望外道：“太感谢兄弟了！要不今晚我请你们吃饭吧！” “哎，举手之劳，吃饭就免了。” 夏景行笑道，“你赶紧给他们办业务吧。” 刘海点头，又笑着去招呼起克里斯汀娜和小犬，开始正式给两人办理开户。 夏景行借用刘海的电脑，登录自己的股票账户。 发现上面已经趴着5万美元余额了。 不多说，挂买单，5万美元全仓吃进网易股票。 网易目前距离真正走出泥潭还有一段距离，游戏发展势头看起来还不错，但财报还没出，很多投资者心里都还是有些没底。 这几天，已经有不少在1美元以下、1美元左右买入网易股票的散户开始陆陆续续出货了。 一倍多或者将近一倍的获利，已经很让他们满意了。 至于更多，他们不敢奢望，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空头，则几乎没有。 这么低的股价，盘子也小，跟蚊子腿差不多，风险还大，基本没人来做空。 聪明的机构投资者也有一些，应该是从中国听到什么消息了，纷纷开始入场，小笔买入。 总体，网易股价还是保持上扬的。 最终，夏景行以2.97美元的均价吃进了网易16835股，加上原有的48275股，一共持有网易65110股。 总体持仓均价1.84美元/股。 总资产193376.7美元。 贷款3.5万加5万，一共8.5万美元。 算上他自己投入的3.5万本金，净资产十万八千多美金。 心满意足的他关闭账户，清理掉浏览记录，确认没有疏漏后，把电脑还给了刘海。 由于需要两三个工作日才能证券开户成功，所以洋妞和小犬今天还没法买入网易股票。 回去路上，他们俩听夏景行说网易股价都要破3美元了，他们心里很是着急。 恨不得现在就杀入股市，大捞特捞一把。 夏景行不搭理正在车厢激烈讨论的两人，把目光投向窗外，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 没有什么比赚钱更快乐的了。 正文 19、兄弟会和姐妹会 8月20号这天，斯坦福的各个宿舍楼下成了欢乐的海洋。 这一天，是新生报道的最后一天，所以各种协会、社团都出现了。 这些大二、大三乃至大四的学生三五成群，穿着印有红色圣诞树校徽的T桖，拿着话筒、音响，再摆上几张桌子，扎几个气球，就在宿舍门口开始了迎新生仪式。 每当有新生拉着行李箱出现在视线里，这些老生就冲上前帮忙拎包。 拿着话筒的学生则念出新生的名字，来自于哪里，众人齐声高呼：欢迎来到斯坦福云云…… 新生们都很惊讶：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这些老生提前从校务处那里拿到了每一位新生的资料，包括照片，自然能够一一对号入座，不会出现“报错名字、认错人”这种情况。 每一位新生经过气球搭建的拱门前，都会有学长学姐送上一个热情的拥抱。 这就是斯坦福的新生欢迎传统，让每一位新生感受热情和温暖，以度过陌生的第一学年。 校长约翰·轩尼诗也出现了，和前来入住的新生及家长一一握手。 摆拍完，随后又赶往下一处宿舍。 夏景行和小犬在一旁磕着瓜子，欣赏着这有趣的一幕。 “嗨！戴伦、小犬。” 在宿舍门口迎接新生的克里斯汀娜看见嗑瓜子的两人，欣喜地走了过来，还带来了两个洋妞。 “这是艾米丽和伊丽莎白，都是我的室友，也是学校橄榄球的啦啦队员。” 克里斯汀娜介绍起身后两位。 金发碧眼、身材比克里斯汀娜还要火爆的是艾米丽。 另外一个皮肤黝黑、厚嘴唇的麻花头是伊丽莎白。 夏景行与两人一一握手，笑容满面道：“我叫戴伦，来自中国，非常荣幸认识两位美丽的女士。” “你就是克里斯汀娜口中的中国神奇小子？” 艾米丽拿目光上下打量了夏景行一番，十分好奇。 夏景行把目光从一对排球中收回，看了克里斯汀娜一眼。 洋妞笑着解释道：“我都给艾米丽和伊丽莎白说了，她们很有兴趣成为我们网站的第一批用户。” “是吗？” 夏景行笑了笑，看向艾米丽：“那接下来可能约会邀请会层出不穷，艾米丽你别嫌烦。” “那我求之不得。” 艾米丽非常奔放地笑道，胸前抖得厉害。 “小子，你确定你的网站可以帮我找到心仪的约会对象？” 一头脏辫，穿个露脐装的伊丽莎白很是直接的问道。 “当然可以了。” 夏景行上下打量了黑妞一番，皮肤黑是黑了点，但身材很不错，像只小雌豹似的，应该会有大老黑喜欢这一款。 “那好，我注册一个。” 伊丽莎白看了夏景行一眼，“要是找不到的话，小心我把你的小兄弟踢爆。” 艾米丽和克里斯汀娜哈哈一笑，早已习惯这位室友的粗俗和直接。 夏景行耸耸肩，为自己的小兄弟祈福吧。 在一旁的小犬也学着夏景行的口吻跟两位女士打起了招呼。 但不管是金发洋妞艾米丽，还是黑妞伊丽莎白，都对这个身材矮小的东瀛男人兴致缺缺，寒暄了两句后，又继续找夏景行攀谈了起来。 这让小犬颇为受伤，搞不懂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 看着逗得三个女生开怀大笑的夏景行，他心中默默地画了一个圈：祝你被踢爆…… 接新生仪式结束后，夏景行、克里斯汀娜、小犬三位合伙人又在宿舍休息室碰了个头。 克里斯汀娜丢出厚厚的三份协议在桌上，“我找律师咨询过了，这是拟定好的合作协议。 内容你们自己看看，没问题就签署了吧。” 夏景行拿起协议，仔细地翻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后，确认没问题后，签字完事。 小犬也签完了字后，三人各自保留了一份协议书。 克里斯汀娜汇报起了工作进度：“艾米丽和伊莉莎白已经注册我们网站了，还答应帮助我们拉一些姐妹会的成员注册。” 姐妹会和兄弟会都是美国大学的特色产物，相当于学校里的一个小圈子，也可以看成是一个社团。 45位美国历任总统中，就有20位曾经参加过学校里的兄弟会。 从开国元勋华盛顿开始，到近代的罗斯福、尼克松，再到老布什和小布什，都曾参与过兄弟会。 这种组织又分成了很多类，不仅有专业学术类，还有吃喝玩乐的社交类，助人为乐的服务类，学霸云集的荣誉类，还有神秘的宗教信仰类。 简单来说，就是学生抱团，从大学就开始积攒人脉。 小犬听说过姐妹会、兄弟会，对此十分好奇，忙追问起了克里斯汀娜加入后会有哪些精彩生活。 克里斯汀娜摇头，这种组织也是保密条例的，不能随便说里面的情况。 夏景行自然知道这所谓的“兄弟会”、“姐妹会”里面的真实情况了。 他前世没有加入这些组织，但也道听途说了一些。 好的一方面，加入兄弟会和姐妹会确实能扩大学生们的社交圈，是新生们认识新朋友、开展新生活最快捷的方式。 在陌生的环境里，能加入这样一个大组织，会让初来乍到的新同学有一种“大家庭”的感觉，并快速地与社团成员们建立归属感和依赖感。 坏的一方面，参与这样的社团是很劳神劳力的，除非是一个非常懂得时间管理，并自信能够平衡好课业和业余活动的人，否则不要轻易加入。 更何况，要想加入兄弟会和姐妹会，还需要缴纳一定数额的会费。 一年几百美元到几千美元不等。 连学费都吃力的普通学生，真的还加入不起。 另外，这种所谓的拥有一两百年历史的校园组织也很黑暗。 新人想要加入，还要经过考核。 考核内容很恶心，从偷异性内衣，到裸奔、**趾、玻璃渣上面做俯卧撑……要多傻哔有多傻哔。 老成员还经常整蛊新成员，各种幼稚的恶作剧。 对于家庭优越，想玩的学生来说，那的确又是个天堂。 随时随地的派对，还会和各种姐妹会联谊，可以认识很多漂亮的脸蛋、有趣的灵魂…… 很多中国留学生就是这么堕落的，酒精、毒品、滥交…… 美国大学性侵案也是层出不穷，背后除了和“混合宿舍”有关外，出事最多的地方就是各种兄弟会、姐妹会的派对。 不管是灌醉、还是用强，只要拿下女生，就可以回兄弟会吹嘘了。 这种文化下，犯罪率居高不下。 美国大学性侵案最多的十所大学，每家学校每年都会爆发案件三、四十起，其中还包括哈佛和斯坦福这种名校。 国内大学哪怕爆发一两起，那都是了不得的新闻，要上热搜，还要挨板子。 “可以啊！” 夏景行虽然对这些组织不感冒，但的确得承认，假如能够拉到这些组织里的成员注册网站，对加快扩张步伐非常有利。 “这样，晚上我们请黑妞和黄妞吃饭。” 夏景行笑着说，“上次不是说过吗？要请你另外两个室友吃饭，正好就这机会了。” 克里斯汀娜点头，“那好，我回去跟她们说说。” 说完，她拉着一份由三人共同签字的协议走了。 夏景行和小犬也各自收起协议，回到了宿舍。 正文 20、扒学校老底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犬没有叫泡菜国的崔直人，主要两人不太对付。 崔直人搬来也有几天了，但一直对小犬有很深的敌意，除了搭理一下夏景行外，连话都不想和小犬说。 小犬也懒得拿热脸贴冷屁股，互相不搭理，形同路人。 夏景行才懒得去化解矛盾，宿舍里安静点不好吗？ 小犬对黑妞和黄妞第一印象不太好。 对克里斯汀娜这个红妞第一印象则还可以，从来没拿自己在宿舍看片的事情挖苦自己，并且还为自己守口如瓶。 所以，他这个“买单侠”没有请黑妞、黄妞一起去吃西餐，而是去吃了隔壁宿舍食堂的烧烤。 太多学生了！ 吃个烧烤还要排长龙。 “阿狗，你要我怎么说你好。” 夏景行看到眼前这一幕，埋怨道：“我叫你早点来排队，你倒好，磨磨蹭蹭的。 现在好了吧，排队排死你。 我们两个大男人站久了没关系，就怕站累了三位美女。” 夏景行一边说，一边把目光瞟向对面宿舍的三女的。 “没关系，你不要责怪小犬了，排会儿队，站不死人。” 善解人意的黑妞伊丽莎白看不下去了，出声帮小犬说话。 黄妞艾米丽和红妞克里斯汀娜也站出来帮小犬说好话。 “行吧，还不谢谢三位美女宽宏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 夏景行一边说，一边背过身对小犬眨眼。 小犬会意，一个劲的鞠躬感谢。 克里斯汀娜找来了几张凳子，招呼众人坐下，边聊天边等。 夏景行这个不要脸的也凑了过去，一边吃着女生携带的小零食，一边和三女生开起了玩笑，逗得女生们咯咯作笑。 小犬则孤零零地排着队，羡慕的看着被花丛包围的夏景行。 正在说话的夏景行余光注意到一行人。 几个亚裔长相的男生把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簇拥在中间，有说有笑的走进了烧烤店。 是她。 沈心仪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扭头一看，一个寸头男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复杂。 黄妞艾米丽很好奇夏景行的目光被什么吸引住了，连自己的雄伟都不帮忙丈量了。 她顺着夏景行视线，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中国女孩，用手好奇指着问道：“戴伦，那个中国女孩是你朋友吗？” “你别指。” 夏景行赶紧把艾米丽的手掰下来。 但已经晚了。 沈心仪看到寸头青年身旁的大波洋妞拿手指着自己，好像还对自己评头论足。 这让她下意识的有些反感，蹙了下眉，把头扭向另一边。 “心仪，怎么了？不舒服吗？” 沈心仪身旁一名戴眼镜的男子捕捉到了女神的微表情，关心问道。 “没什么。” 沈心仪声音颇为清冷，但眼镜男却毫不介意。 眼镜男其实一切都心知肚明，暼了被两白一黑三个洋妞包围的夏景行一眼，小声道：“以前听人说还不相信，今天算是见到了，有些学生一进大学就开始堕落、腐化。 特别是我们国家的学生，高中管理太严格，一到国外，花花公子的本性暴露无遗…… 都是父母的血汗钱，却被他们肆意挥霍。 在这个最该奋斗的年纪里，却选择了享乐……” 沈心仪没有接话，陆文龙讨了个没趣，悻悻地闭上了嘴。 ………… ………… 翌日。 阳光明媚。 1700余名斯坦福大一新生整齐坐在纪念教堂外的一排排塑料凳子上，进行着新生入学仪式。 49岁的第十任斯坦福大学校长约翰·轩尼诗穿着大红色的校长服，在掌声欢呼下登台演讲。 台下人头攒动，夏景行也是其中一员。 他看着台上那个半秃的小老头，感慨颇多。 这小老头可不简单，是个计算机科学家，2017年还获得了图灵奖。 图灵奖又被称作计算机界的诺贝尔，华人中，直到2020年都还只有姚期智一个人拿到过，含金量很高。 “一年级的新生和转学生们，我十分荣幸地欢迎你们每一个人来到斯坦福大学。 你们的思想、心灵，以及你们的故事，也鼓舞着我们…… 无论你是家里第一个上大学的人，或是来自精英家庭。 无论你是美国人，还是来自其他任何地方； 无论你的家庭是哪一种经济阶层，有着什么样的经济基础； 无论你是坚定于一个身份、一个群体、一个信仰、一种天分、一个活动、一个政党、一个人生哲理，或是其他任何重要的…… 你热爱的事情，又或者，你还处于迷茫期。 我都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一点：你属于这里……” 约翰校长的演讲，夏景行上辈子就听过一回了。 大意就是：鼓励新生把握斯坦福提供的种种机会，为世界的进步作出自己的贡献，在纷繁复杂的世界中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并送给了新生三大期许： 保持好奇与开放精神，敏于机遇； 热心公益，投身世界； 探索自我，忠于自我，做可靠的人，做最好的自己。 夏景行看着一旁激动无比的小犬，笑着问：“是不是很美国范儿？很大国风范。” 小犬猛点头，他觉得这番演讲真的不错，比他在国内听到的那些要新奇很多，也易于接受。 夏景行没说话。 就事论事，美国人搞包装还是很有一套的。 约翰校长通篇演讲下来，没说美国一句好字。 但在场将近百分之三十的国际学生，相信都会对这所学校，这个国家的包容与开放有一丝丝好感。 国内很多人出一趟国，就是这么被灌了迷魂汤，轻易的就相信了，美国空气都是香甜的。 其实，光鲜背后问题重重。 真移民了，长期居住了，那问题就来了。 走在路上，被白人老太太一口老痰吐脸上； 开个店铺，被大老黑抢了不算，人给你打进ICU。 工作上努力上进，但却得不到提拔，有天花板挡着。 生活上也饱受各种歧视，始终无法融入白人为主导的主流社会。 可悲！可叹！可怜！可恨！ 校长讲完话后，又有一名老生代表上来讲话。 老生是一名有口说障碍的残疾人。 在演讲中，她回顾了自己的求学经历，鼓励新生抛弃忧虑、融入斯坦福大学友爱、平等的氛围之中，追寻自己的人生梦想。 得了，又是一个彩虹屁！ 新生入学仪式结束后，三五成群地离开了。 夏景行和小犬也拍拍屁股走人了，去逛了逛坎特视觉艺术中心。 坎特艺术中心中心建于1891年，开始只是展览斯坦福家族收藏品，但现在藏品已有3.8万件，包括了美洲、欧洲、非洲、亚洲等地区，时间跨度达5000年。 艺术中心里面有个中国馆，玻璃展柜里摆放着商周时期的弓弩部件、汉代的陶器、唐三彩、宋建盏、明青花、清粉彩…… 青铜器、瓷器、玉器、道教的铜像、佛教的木雕…… 夏景行敢打包票，这些文物来路不太正。 虽然大部分写着都是受捐赠的，但捐赠人怎么获得的？ 要么是强盗的后代继承了赃物，再捐给斯坦福； 要么是层层转卖，直到中途某个买家拍下，送给斯坦福。 反正就是百年沧桑时期流出中国的宝贝，毋庸置疑！ 出了艺术中心，小犬建议去逛逛地标建筑胡佛塔。 胡佛是美国第31任大统领，9岁当孤儿，17岁考入斯坦福，毕业后作为当时的美国白领，还来中国冀省的开滦煤矿打过三年工，当时大清还没亡，皇帝还叫光绪。 据说中文说得贼溜，是历届美国大统领中中文最好的一个，还取了一个中文名字叫“胡华”。 通过下作手段窃取到中国开平煤矿后，胡佛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也为以后的政治生涯打下了基础。 夏景行对这些黑历史门清，胡佛塔上辈子也经常来。 胡佛塔高87米，是整个校园的最高建筑。 有电梯可以直达顶层，在观景台上，可以将全美国最美的三座校园之一的斯坦福大学尽收眼底。 胡佛在大萧条时期碌碌无为，最终被罗斯福取代，在美国大统领中名声不显。 但斯坦福还是把其供起来了，毕竟百年历史中，就出了这么一位大统领，还是斯坦福的第一届毕业生。 斯坦福不产大统领，科技富豪倒是盛产，数量能在全美国排第二。 第一是哈尔滨佛学院，大统领数量和富豪数量都是第一！名副其实的第一高校。 到了地方后，夏景行和小犬发现人山人海，都是家长和学生。 惹不起！ 热门网红打卡地！ 于是，两人只好打道回府，改天再来。 PS：今天是写书正式一周年，在这个值得庆贺的日子里把新书的合同已经寄出去了。 还没有投资的朋友抓紧投资赚一波。 新书有点慢热，会花更多心思着墨于细节和人物。 因为新书期需要曝光，所以每天2章不过瘾也请大家谅解，上架就爆更。 最后求一波推荐票和收藏！ 谢谢大家，一周年快乐！感谢新老书友的鼓励、陪伴与支持！ 正文 21、创业热土 “砰砰”。 传来一阵阵敲门声。 “买单侠”兼“开门员”的小犬拖着木屐，走过去打开了宿舍门。 “请问这是夏景行的宿舍吗？” 小犬见一个戴眼镜的亚裔男生正站在门口，礼貌地问道。 小犬扭过头，“大佬，有人找你。” 夏景行正在浏览脸书的后台，目前包括对面宿舍三洋妞在内，已经有十多位注册用户了，基本都是女生。 一听有人找，夏景行放下电脑，就朝门口而来。 “是你？” 陆文龙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前两天被洋妞环绕的花花公子吗？ 夏景行认识这个眼镜男，前世两人还算熟悉，在读书时还经常一起聚会，毕业后联系就慢慢断了。 “你认识我？” 夏景行好奇问道，这辈子两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实际上，前两天吃饭他注意力全在沈心仪身上，没注意其他小喽啰。 陆文龙没接话，赶紧办起正事，掏出了一张请柬并递给了夏景行：“这是斯坦福中国学生学者联合会组织的周末BBQ派对，你看要不要参加？” 夏景行接过请柬看了两眼，日期是周末，地点是在附近公园，报名费10美元。 “好，谢谢，我会准时参加的。” 夏景行收起请柬，笑着回答道。 陆文龙探头朝宿舍里看了两眼，果然是三张床位，拥挤不堪。 本来他还以为是国内来的公子哥呢，现在看看，比自己都还不如，自己好歹还住的双人间。 那他为什么能一拖三，还全是洋妞？ 陆文龙递完请柬就走了，没有任何继续攀谈的想法，可能是对夏景行第一印象不太好。 夏景行也乐得清闲，反正前世两人大学毕业后也没什么联系，关系一般。 他关上门，坐回座位，继续查看起网站后台。 至于周末的派对，没太放在心上。 两世为人，自然不用担心熟悉校园环境，找到归属感这些小问题了。 ………… ………… 斯坦福大学要求本科学生毕业时修满180个学分，平均每年修45个学分，一个学期修15个学分，这意味着每人每学期要上3~4门课程。 正式入学后，夏景行也和其他新生一起开始选课。 在一间教室里，他和其他学生一起坐在台下，听着台上的选课老师介绍课程。 高质量的课程和自由的选课制度是斯坦福大学本科教育的特点。 学校是根据课程的深度给课程排号的。 如计算机系的课号是CS0到CS599，其中：0~99号是服务性课程，适合非技术性专业的学生选择； 100~199号是本科生基础课程； 200~299号是高级本科生课程/初级研究生课程； 300~399号是高级研究生课程； 再后边的课号则代表实验和讨论班。 …… 课程划分得非常清晰，如果打算本科毕业后就从事编程工作，就选择一些应用型或浅显的课程，1字头开头的课程； 如果本科毕业后想继续从事研究工作的学生，就多选择一些2字头开头的课程。 选课老师也说得非常清楚，让各位学生根据自己的基础，以及未来的职业规划，量力而选课。 如果选的课太复杂，跟不上节奏，也没关系，开课1-2周内可以退货，重新选。 夏景行选课的时候，没有为了装逼，而去选很多门课程或者是高深的课程。 计算机的很多课程他前世都上过一遍的，如果单纯为了增长学识，他其实是可以去选修一些其他专业课程的。 但他没有这么做。 就选了几门计算机的通识课程，水一点也好，有更多时间拿来干其他事。 要说水，其实也水不到哪里去。 斯坦福大学的每门课程都设置了作业时间，通常一门3学分的课程，要求学生每周花费3小时上课，外加6个小时做作业。 可见学校对于学生作业还是比较重视的，所以夏景行也划不了多少水。 可以不听课，但作业一定要按质按量完成。 计算机专业的期中、期末考试非常简单，考试成绩一般只占这门课最终成绩的25%~50%。 因此学生会在每周的听课、讨论和作业上投入很多精力，而对考试只投入较少的时间。 这就和国内大学不一样了。 美国本科重视作业和课堂表现，轻视考试。 而国内则反过来的。 国内大学学生可以平时上课摸鱼，要考试的时候再临阵抱佛脚。 美国这边则行不通了，平时就得表现好，不然最终GPA一塌糊涂。 和国内老师一样，老外有时候也喜欢聊点八卦，侃侃大山。 今天这位选课老师面对一群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也讲起了斯坦福的牛逼之处。 “大家或许都听说过，斯坦福培养了很多知名的科技创业者。 远的有惠普两位创始人比尔·休利特和戴维·帕卡德。 近的有雅虎的杨致远和大卫·费罗，还有谷歌的拉里·佩奇、谢尔盖·布林，贝宝的联合创始人彼得·蒂尔…… 颠覆了DVD行业的奈飞创始人里德·哈斯廷斯也是我们学校的毕业生。 今年他的公司刚上市，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尝试买入一部分股票。 亏光了哭鼻子可不要找我，仅仅是建议，不构成投资意见。” 选课老师的幽默，逗得一群刚进入大学的学生哈哈大笑。 听着这些耳熟能详的科技富豪名字，台下不少学生都露出了心驰神往的表情。 立志学计算机的学生，谁没有一个改变世界的梦想？ 小犬坐在夏景行身旁，憧憬无比的说道：“戴伦，你说我们的网站将来某一天，有没有可能上市？” “上市。” 夏景行笑道，“那仅仅只是个开始。” 小犬咂舌不已，觉得大佬这逼装得有点大，不好接话。 “那同学们，你们知道斯坦福为什么会诞生这么多科技富豪吗？ 外界只要一提到硅谷、创业、风投这几个关键词，就会跟我们学校联系起来。” 看着台下一群小菜鸟，选课老师自问自答道：“那是因为我们独特的风格……” 选课老师话还是老一套，重点鼓吹斯坦福的创新精神，另有比较成熟的机制让教授和学生将实验室中的成果商业化…… 要夏景行来总结，就四个字：地租便宜。 起因是早期斯坦福大学太穷，而创办者遗嘱交代后任校长们不能卖地，于是将地便宜租出去，并且长期续约。 一打听这么实惠，大批科技公司屁颠屁颠就搬过来了，慢慢衍生出硅谷。 另外，加州气候不错，应该也算是个地利原因。 围绕着斯坦福诞生出了硅谷，硅谷又反哺斯坦福，算是互相成就。 在别的地方不好说，在硅谷这地，斯坦福的学历拿出去是非常受认可的，硅谷企业优先录用斯坦福学生。 一进公司，发现同事、上级很多都是校友。 另外，计算机系学生还有一门课程CS210，学生组队在两个学期的时间里解决企业，如谷歌、雅虎、微软提出的挑战性问题。 目的就是通过实战，训练学生的实操能力。 硅谷和斯坦福差不多就是这种关系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果大家将来想创业的话，一定要选修CS194课程，这门课程我重点推荐。” 幽默的选课老师在台上手舞足蹈，好像在推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台下的新生一听创业，都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遗漏什么重要细节。 选课老师对学生的反应十分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台下有个亚裔长相的寸头男生在打哈欠，难道自己讲的不够吸引人？ 选课老师把目光放在亚裔青年身上，中气十足的说道：“这门课程要求学生组队完成一个有意义的编程应用，很多创业公司就是从这个课程里走出来的。 如果你们的项目足够优秀，或许可以拿到某位创业成功的教授的天使投资。 想创业的小伙子们、姑娘们，一定要和教授们打好关系。 这些教授非常有钱，很多还都兼任天使投资人或者VC机构的合伙人。” 夏景行点头，这话不假。 Snapchat（色拉布）就是这门课程诞生出来的，创始人本来就想完成一个作业，没想到整成创业项目了，然后还上市了，市值几百亿美金，还娶到了超模米兰达·可儿。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斯坦福的创业传奇太多，数不胜数。 见那个亚裔青年终于点头认可自己的话了，选课老师露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好了，伙计们，介绍到此为止，祝大家都有个美妙愉快的大学生活。谢谢！” 在掌声欢呼下，选课老师终于闪人了。 夏景行和小犬也走人了，走到教室门口，正要出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张熟面孔。 不由停下了脚步。 正文 22、值得追随的强者 “你是凯文·斯特罗姆？” 夏景行看到这张还颇为青涩的面孔，忍不住搭讪了一句。 凯文·斯特罗姆不是计算机系的，他是学管理科学和工程学专业的。 之所以参加计算机系这边组织的选课，也是因为大一、大二课程还比较轻松，专业难度不高，他想来旁听计算机的课程。 这在欧美大学也是常态，学校也不反对学生这些兴趣爱好，只要能保证本专业课程不掉队，其他课程随你选。 斯坦福的计算机专业名声在外，经常吸引其他专业的学生来选一两门基础课程旁听。 学生也都很有考量，学点计算机知识傍身，不至于出了学校还是一个技术白痴。 凯文·斯特罗姆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到这边凑热闹的。 他见一个亚裔男生拦住了自己的去路，还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有些错愕！ 看了看夏景行的脸，使劲儿回忆了一阵。 确实没印象，好像不认识这一号人物啊？ 那他怎么知道我名字？ “你是？” 凯文·斯特罗姆见对方友好地递手过来，还没搞明白，就稀里糊涂地就和对方握了一下手。 “我叫戴伦，是计算机科学专业一年级学生。” 夏景行自我介绍了一番，又扯了一个幌子，“我听说你摄影技术非常厉害，没想到还能在这碰上你。 我也很喜欢摄影的，有空的话咱们可以切磋、交流一下。” 凯文·斯特罗姆自谦地笑了笑，他确实很喜欢摄影，没想到还能在这碰上一个小迷弟。 他看了下手表，时间还早。 “走吧，我请你们喝杯咖啡。” 凯文·斯特罗姆非常友好地发出了邀请。 “太客气了，应该我请你，在摄影上面，我还有很多技巧问题想请教你。” 夏景行也是张口谎话就来，目的就是和眼前这人混熟稔点。 看见才认识的两人就如同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热情攀谈，小犬又长见识了。 他有些纳闷，大佬每天都和自己形影不离的？怎么认识的这个络腮胡兄弟啊？ 才刚认识，对方就要请他们喝咖啡，感觉人挺不错的。 这点像我，大气！ 三人来到一间咖啡厅，点了三杯学生喝的速溶咖啡，有的没的聊了起来。 “你说你们俩做了一个叫脸书的网站？可以在上面展示自我生活，交友约会？” 凯文·斯特罗姆很是惊讶地看着夏景行和小犬，脸上大写的佩服。 斯坦福学生做网站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大部分都是大三、大四的学生在弄，得掌握了一定的技术才搞得定。 面前这两位，才大一刚开学就鼓捣出来了一个网站。 不管网站制作水平如何，反正他是服气的，两个狠人！ 夏景行看见凯文·斯特罗姆这副反应，心里还是挺爽的。 在前世，这位在商业成就上面，是需要他仰望的狠角色！ 代表产品就是Instagram，简称Ins（照片墙）。 公司创立18个月，斩获3000万用户，13个员工连同公司被小麻子花10亿美金拿下。 此外，还是《福布斯》评选的斯坦福校史上最成功的三十位校友之一。 想到此人，夏景行又联想到了对方的搭档麦克·克雷格，不过这位还在巴西读高中，过两年才会来到斯坦福。 夏景行深深地看了凯文·斯特罗姆一眼，谁又能想到，鼓捣出大名鼎鼎的Ins公司的创始人居然大学学的不是计算机，甚至这会儿都不会编程。 Ins都是这位后面自学编程给弄出来的，等于是半路出家的程序员。 夏景行没有邀请凯文·斯特罗姆加入自己的团队，因为这会儿加入，除了稀释期权池外，对网站的发展没有任何大的意义，也就多个人手，还是不会编程的人手。 “凯文，你可以回宿舍注册一个我们网站的账号。” 夏景行把网址给对方说了一下，又笑道：“作为我们的第一批种子用户，希望你能多多向我们反馈使用意见，我们也能及时改进，让脸书变得更酷、更受年轻人喜爱。” “好啊。” 凯文·斯特罗姆也是个爽快人，一口答应了下来，并表示如果网站真的很不错的话，他还会帮忙推荐给他的室友和朋友。 “太好了。” 夏景行掏出手机，和凯文·斯特罗姆互留了一个电话。 办完这些事后，喝着咖啡，凯文又主动开口，继续探讨关于摄影方面的话题。 看得出来，这位老兄是真的喜欢摄影，而且Ins的创办也与对方这种喜爱是分不开的。 把爱好变成了事业，也是一件幸事啊！ 咖啡喝完，朋友也交上了，夏景行带着小犬闪人了。 回去路上，小犬开口说道：“刚刚喝咖啡的时候，老大你和那个凯文聊得那么欢快，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夏景行见小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早看明白对方那点花花肠子了。 直接戳破对方：“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招揽他加入我们团队？影响到你的位置。” 小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就那么一想，没说出来啊，怎么全被看穿了。 他相信跟着夏景行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的，所以一直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这位，连老大都叫上了。 要是再来一个狗腿子，他的第一心腹位置就堪忧了。 自幼熟读《三国演义》的小犬自认还是有几分韬略的，但在雄主面前，一眼就被看穿，比被剥光衣服的老艺术家还要干净。 这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羞耻了。 夏景行觉得小犬这点小心机太搞笑了，不过他还是得提醒几句，得让小犬摆正位置和心态。 “网站如果想要扩大，以后势必会引入更多的优秀人才加盟。 他们有更精湛的技术，熟练的运营、操盘能力。 而我们在必要的时候，肯定要让渡出一部分权利，甚至是利益。 你明白吗？这是利益最大化。网站发展得更好，我们才能从中获利，不然再多股份都是搽屁股的纸。” 小犬弯腰鞠躬，喊了一声“嗨”，“夏君，我明白了，以后绝对不会质疑你的决定，也不会去嫉妒良才。” 两人这会儿还在路上，不少学生注意着这有趣一幕，一个小个子男生不停向另外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鞠躬。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校园霸凌呢！ 有几位路见不平的同学都准备走过来拔刀相助了。 夏景行怕闹出笑话，赶紧一把扶起小犬，“好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已经感受到你的诚意了。” 小犬心思百转千回，他之所以心态失衡，主要这里是斯坦福，人才济济，他既不是美女，也不是技术高手。 网站的发展也一直是夏景行在主导，他有点怕被踢下车。 夏景行见小犬还有些忐忑不安，安抚道：“行了，我们先把心思都放在网站的推广上面。 不管将来如何，你的联合创始人的身份，绝对是不会动摇的。你也一定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合伙人。” 听到这席话，小犬总算踏实一些了。 见小犬心情还是有些低落，夏景行叹了一口气，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今晚吃意大利餐厅，你请客。” 这句命令听到小犬耳中，简直如天籁一般。 他笑容满面道：“我马上打电话订位置，绝对不会再出现上次排队的疏漏。” 夏景行点点头。 东瀛人就是这样，好言好语听不进去，你得用鞭子抽。 这也和文化有关，他们只服从强者。 在小犬眼中，技术大神加股神加泡妞、社交大神的夏景行就是强者，值得追随。 PS：还没投资的抓紧投资啊，合同已经寄到，发的顺丰贼快，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变更签约状态。 还没买票的抓紧上车，小火车呜呜呜要开了。 顺便说下剧情，慢慢推进，不要着急。 正文 23、用户增长策略 晚上去吃意大利餐厅的时候，克里斯汀娜也来了。 她一坐下，就兴奋的说道，“啦啦队员们已经全部注册脸书了，她们反馈很好用，就是人好像还是有点少，不够有乐趣。” 夏景行点头，“是这样，还没形成规模效应。” “那有没有办法快速形成规模效应啊？”克里斯汀娜笑道，“我真的是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一天了。” 夏景行看了一眼白花花深沟，调侃道：“有啊！” 注意到夏景行的不怀好意，克里斯汀娜不仅没有躲闪，还抬起屁股凑了过来。 夏景行只觉得那两个球在视线里慢慢变大，把视线都遮挡完了。 小犬轻轻咳嗽了一声，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很明确了。 这么优雅的地方，你们这对骚男**好歹注意点影响。 克里斯汀娜莞尔一笑，坐回座位，认真问道：“你想怎么做？” “让姑娘们把档案里的照片整火辣一点。” 克里斯汀娜想了想，“你是想以这个，吸引男生们的注意力？” 夏景行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仅仅是其中一点，我还要让姑娘们当我们的网站推广员。” 克里斯汀娜摇头，“这恐怕很难办到，她们帮你介绍几个人没问题，但没有好处，恐怕难以长期坚持下去。” “这我懂，中国有句古话，叫无利不起早！” 克里斯汀娜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没有足够的利益，绝对不会早点起床。 这句话很有意思意思，我喜欢。 但实际情况就正如你所说的这样，艾米丽她们可没有无私奉献的习惯。” “或许可以给她们钱，推广注册一位用户，我们给她们多少钱。” 在一旁一直打酱油的小犬，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满含期待的看着两人。 “不行！” 夏景行和洋妞异口同声地说出了“No”，都不支持这个建议。 小犬有些委屈，不行就不行嘛，干嘛这么大声。 “你先说吧。” 夏景行抬手，示意洋妞先讲。 “好，那我先说。” 克里斯汀娜比起一根手指，“首先，你想想斯坦福大学有多少学生？ 连同研究生在类，有一万多人。 如果把这批人全部拿下，我们需要花费多少钱？” “如果推广一个人给0.5美元奖金，也就七八千美金吧！” 小犬死鸭子嘴硬，为自己的建议辩解道。 “好，0.5美元是吧！” 克里斯汀娜顺着往下说道，“一个啦啦队员认识学校多少人？50人还是100人，又或者200人、300人？ 把所有认识的人推广一遍，能够赚多少钱？顶天了就100美元或者一百多。 这很多吗？不算多。 但在这过程中，需要多少时间精力？ 推广一个人5分钟，200个人都需要1000分钟，差不多快一整天时间了。 而且不到宿舍、教室去找人，就要打电话，这又需要电话费，100美元奖金到手后也剩不下什么。” 小犬皱眉，“那如果推广一人，奖金是1美元乃至2美元呢？有没有可能打动一部分人？ 还有，用不着挨个推广吧，在教室里推广一次，几十个人上百人都注册了，用不着你说的要花上1000分钟那么夸张。” 克里斯汀娜笑了，“那这样的话，推广斯坦福一所学校，我们就要花费上万美金。 全美3000多所大学，岂不是要花上几千万美金的推广资金。” 小犬语塞，辩解道：“我指的仅仅是在斯坦福开展这种推广，等网站名气上去了，成为了年轻人眼里的风尚潮流。 到时候，我们就不用拿奖金去做推广了，用户会自发的来注册我们网站。 这样的话，根本用不了你说的几千万美金那么夸张。” 克里斯汀娜笑而摇头，看向夏景行，问：“我们现在能拿出多少资金？” “我的钱全在股票里，不涨个十倍、八倍，我是不会卖的。” 克里斯汀娜丝毫不意外，因为夏景行已经跟她分析过网易这支股票的成长性了。 她收回目光，看向小犬，“你现在明白了吧，我们还处于初创期，资金非常匮乏。 像你所说那样，拿上万美元做推广，是不可能的。” “我有钱。” 小犬梗着脖子，“我可以借给网站，等以后再还我就是。” 克里斯汀娜无语了，暼了夏景行一眼，你到底是给人家灌了多少迷魂药啊？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我们在斯坦福打响的这第一枪，可以看作是一场实验。” 克里斯汀娜表情严肃，“这场实验的目的不仅仅是推广用户和检测产品、完善产品。 更为重要的是，我们要找到一条用户增长的正确道路。 互联网公司想要迅速崛起，“可复制化”是必不可缺的。” 小犬皱眉，他也不是蠢人，洋妞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 就是得在斯坦福探索出一条用户增长的路子出来，然后复制到其他学校，让网站在最短时间内成长起来。 他所说的按人头砸钱也是一条路子，也可以复制，就是需要的资金太过庞大。 夏景行上下打量了洋妞一阵，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女人。 “如果你去给风投说，给我5000万美元，我可以拿下全美三千多所高校的大学生。 你觉得风投会不会给你钱？” 克里斯汀娜颇为玩味地看了夏景行和小犬一眼。 “不会，互联网泡沫刚挤干净，一地的鸡毛。 风投机构早就风声鹤唳了，烧钱的项目得不到最大的青睐。 一个初创企业想融资5000万，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夏景行的回答让克里斯汀娜很是满意。 她就知道这个男孩儿不简单，没想到对方还这么熟悉硅谷的风投，太让她惊喜和意外了，对接下来的创业也有了更高的期待。 夏景行接过话题主导，开始说道：“我的想法是，能避免烧钱，就尽量避免。 如果纯粹拿钱来驱动项目，融资的时候少不了被风投机构拿捏。 就算拿到钱了，也一定会被掣肘得很厉害。 用户自发口碑式的宣传，才是对一家网站最好的褒奖和认可。 面对风投机构的时候，我们也有底气说“No”。” 克里斯汀娜满含赞许地看了夏景行一眼，接话道：“对，我也是这个意思。资本是把双刃剑，助推你的同时，也有可能对企业控制权造成影响。 在这个资本为王的地方，被赶出企业的创始人比比皆是。” 夏景行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毕竟谈风投还为时过早，目前也就三位创始人先统一意见，对投资保持克制与警惕。 “那回到主题吧，谈谈怎么让用户自然增长？” 夏景行看了洋妞一眼，笑吟吟道：“其实很简单，还是回到刚刚的“火辣的照片”上面。” 克里斯汀娜不解，这能玩出花来吗？ 不会是…… 那可不行。 出身德克萨斯州的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某些观念上面还是很保守，那种照片怎么能发呢？ “可不可以发一些其他的照片，比如说泳装、拉拉队服，也很吸引眼球啊！ 我们网站才推出，最好不要被打上某些标签。” 克里斯汀娜很委婉的提议道，似乎想要打消夏景行的大胆念头。 小犬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听洋妞反对，他摇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展示真实的“自我”，有什么不好吗？” 夏景行挠了挠头，这他娘的是要干什么？ 脸书搞成P站？ 正文 24、蓄积力量 “你俩想什么呢？” 夏景行逗两人玩了一会儿，终于收起心思，开始讲正题。 他看向小犬，“我们要把网站重新升级一下，添加一个小功能。” 克里斯汀娜脸红了一下，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为了化解尴尬赶紧追问道：“什么小功能？” 夏景行也没有继续调戏洋妞，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点赞功能，英文叫“Like”，一个大拇指按钮！ 女孩们上传自己的照片在档案后，好友可以在他们照片下面点那个按钮，代表喜欢、点赞的意思。 获得赞数最多的十位女孩，把他们的照片展示到网站首页。” 克里斯汀娜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把这个排名和网站首页展示，当作一份“奖励”。” “是的。” 夏景行点头，一脸微笑道，“她们将成为斯坦福校园内的女神，无数男生想和她们约会。 走在校园内，无数人可以喊出她们的名字。” “这好像是有一些吸引力。” 克里斯汀娜思索了一阵，忽然笑了起来，“依我对艾米丽她们那群碧池的了解，她们一定喜欢你即将推出的这个功能。” 夏景行淡淡道，“不光是她们，只要是二十来岁的姑娘，谁不渴望获得关注呢？” “那我们要不要给这前十名女孩发点奖品？” 小犬凑了过来，笑呵呵道。 夏景行暼了他一眼，你可真是个散财童子啊，不是发奖金就是送礼物，连买单都跑得比别人快。 “不用！” 克里斯汀娜双手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微笑地说：“依我对她们的了解，这个排名比什么礼物都要好。 搞不好她们为了拉到点赞数量，还会把所有认识的人都打电话通知一遍。 这样的话，我们不会吹灰之力，就完成了初期的推广。 等到更多的女生加入进来，更多的男生就会或主动、或被迫加入进来。 只要人一多起来，形成风潮，那斯坦福的学生基本就没跑了。” 她看向夏景行，笑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充分利用了女性的攀比心理，并且啦啦队员还是攀比最严重的一撮女生。 而是这群女生人脉资源广泛，可以触达足够多的男生。” 夏景行笑了笑，“区区小技，不值一提。 你还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我们一开始主打的就是熟人社交，实名制。 通过这个小手段，相当于把一个女生的线下人际关系全部迁移到了线上。 而社交网站的最终目的，正是就是移植这种关系链。” 克里斯汀娜点头，真的受教了。 相比于传统的虚拟社区和BBS，戴伦干的这个社交网站完全是一种创新。 透过简单一席话，她也看到了夏景行的野心：想把人们现实生活中的人际关系网移植到网上。 这要是干成的话，不知道要吸引多少用户。 至于盈利，暂时还没去想，只要有用户，就一定有办法盈利，雅虎和谷歌都趟出了成功的路子。 小犬在一旁呆如木鸡，挠了挠脑袋，想自己阅片无数，但对女性的了解还是太肤浅啊。 克里斯汀娜就是女的，她都说这个方法好，那一定没有问题。 想到这，他给夏景行一个大拇指，“和老大你比起来，我这点智慧算是喂了狗了。” 夏景行摆摆手，“没事，跟着我，受我影响，你很快就可以变聪明的。 每天加一点智商，差不多三个月智商就能达到100了。” “我现在智力才只有10吗？” “对，不是负数就还有救。” …… 克里斯汀娜笑着看两人拌嘴，半晌后意大利面端上来了。 吃着面，克里斯汀娜又问道：“如果新功能要启动的话，用户量还是要有一些吧。 不然那帮碧池们看见就三两个赞，说不定都没有参与欲望了。 还有就是，她们发觉几个赞就能排名前十，甚至第一，都不用着去叫人注册帮忙点赞了。 那我们的计划，可能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夏景行吃了一口面，擦了擦嘴，“对，你这个提醒非常好。 我们可以把这个看作是一场比赛，一场游戏。 必须得有参与感，成就感，以及被很多人关注的那种感觉。” “那怎么才能达到你所说的那样？” 夏景行想了想，“首先我们在推荐栏里挂女生照片，争取让所有网站用户都能看到，最大化利用起来现有用户，营造出人多势众的感觉。 其次，还是得靠宣传了。 光靠这些女生起了攀比心理去拉人注册点赞还不够，还得添一把火，把路人也拉进来。” 夏景行一边说一边想，要搞点劲爆活动还真不容易。 小麻子在做脸书前，被女友甩了，一气之下，利用黑客手段入侵了学校的系统，盗取了校内所有漂亮女生的资料，并制作名为“Facemash”的网站供同学们对辣妹评分。 一夜之间，吸引了450位访问用户，产生了2.2万浏览量。 小麻子在学校是出名了。 但这事也引起了女生公愤，最后小麻子差点被学校开除。 夏景行不敢去冒这个险，至少目前不敢。 被开除后，他必须马上离境。 他暂时还承担不起这个严重后果。 “怎么才能让很多人知道这个网站，并产生兴趣呢？” 夏景行自言自语，正在苦苦思考。 “我或许有个办法。” 克里斯汀娜美眸一眨，忽然道。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克里斯汀娜笑着说，“交给我好了，我认识《斯坦福日报》和学生广播媒体的人。” 夏景行一拍手，“那太好了，文案也交给你吧，你看怎么写更吸引人，务必要让尽可能多的学生知道这么一个网站。” 克里斯汀娜点头微笑，“没问题。” “那我呢？” 小犬忙不迭指着自己，问道。 他的建议全被否了，有些挫败，此时非常想领点活干。 “你啊。” 夏景行笑道，“接下来一周，除了上课，就跟着我负责网站升级好了。” “噢，好。” 夏景行总结道，“那就这样安排吧，我们分头行动，一周后让脸书的名字正式响彻斯坦福。” 正文 25、成功甩锅 接下来的一周，夏景行正式进入了一名大学生的角色，重复着上课、宿舍里敲代码的两点一线生活，枯燥乏味。 同时，他还抽隙向国际学生办公室提交申请，谋得了一份兼职。 之所以要校内打工，也是为了方便申请SSN社安号。 有了社安号，买车、租房等等上面才能不受限制。 因为有经验，申请得比较早，夏景行幸运地获得了一份校内健身房助理的兼职工作。 如果等这帮大一的国际学生意识到校内工作的重要性，纷纷开始申请之时，到时候想拥有一份校内工作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了，恐怕打破头都抢不到。 健身房助理的工作技术含量不高，主要负责保管和维护器材、收拾场地和更衣室等等。 经验丰富一些后，会涉及到装配和拆解器材，以及示范器材使用。 夏景行前世读大学的时候就干过这个工作，可谓经验丰富。 除了健身房助理这个岗位，校内打工的岗位还有很多。 校园餐厅服务生、宿监、辅导老师、教学助理、实验室助理…… 但夏景行对这些工作无感，并且有些工作他还没资格申请，他最属意的还是健身房助理。 因为这个工作时间比较灵活，特别是还能看看美女，身材好到爆炸的那种。 这个工作从下周才开始，这周他还不用去报道，所以可以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网站升级中去。 夏景行和小犬在忙着搞网站升级，克里斯汀娜也没闲着。 她发动了自己所有的校园关系，找到了《斯坦福日报》和校园广播的负责人。 对方一听克里斯汀娜的要求：要他们在报纸和广播中给一家叫脸书的网站打广告，还一打就是三天。 这几名校园的头面人物直接就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斯坦福一万多学生，每天不知道诞生多少不知名的小网站，凭什么给你们打广告。 最后是克里斯汀娜请动姐妹会的大姐头，一名家世显赫的大四学姐出马。 这下终于把事情给摆平了。 广告不仅照打，还把时间延长至一周时间。 这天，夏景行和小犬走在校园路上，忽然听到路灯下的扩音器传来播音员甜美的声音。 “下面给全校师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本校计算机系大一学生开发了一个名为脸书的网站，网址为…… 大家注册成为这个网站会员，不仅可以搜寻到很多校内同学的联系方式，还能浏览对方的档案资料。 喜欢交友的同学不要错过了，通过脸书，你将结交到很多有趣的朋友……” 小犬和夏景行都停不了脚步，静静地聆听这则介绍他们网站的广告。 广告很短，也就一两分钟时间就播报完毕了。 但小犬整个人却非常激动，“老大，你刚刚听到没有，这下我们网站要火了。” 夏景行见不得小犬这个没出息的样子，笑骂道，“高兴完了吧？高兴完了就滚去领一份今天的报纸，看看有没有我们网站的广告。” 小犬得令，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不远处的便利店，拿来了一份今天的《斯坦福日报》。 没花多少功夫，两人就在首页的一个版面找到了关于对脸书网站的报道。 和广播不一样，报纸上面对网站的介绍非常的详细，还附有几张图片，全是网站的页面。 夏景行开心地笑了，这洋妞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经过这么一宣传，至少学校一半的人也该知道有这么一个网站了吧！ 两人匆匆忙忙地回了宿舍，打开电脑，在网站后台查看起注册人数。 没让他们失望！ 218人！ 小犬兴奋道：“这才第一天啊，网站注册人数就增长了将近200人。 这会儿才中午，到了晚上，肯定能突破500人。” 夏景行估摸着也差不多就这个数据。 毕竟网站目前功能还很单调，缺乏互动，就差不多一个“同学录”功能。 除了能够找人和互发消息外，没有别的功能了。 不过随着“选美”比赛的推出，肯定能把网站带到第二波小高潮。 “行了行了，别乐了，开始干活。” 夏景行提醒小犬，“现在基础还不稳固，我们早点把新功能推出来，那才真的是引爆校园。” 小犬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反正如果是他的话，一听有网站在搞校园选美，不去瞅两眼，那简直是对不起这双阅美无数的眼睛。 崔直人正坐在床上看书，冷眼旁观两人在那讨论。 他不喜欢小犬，连带着整天和小犬打得火热的夏景行也恨屋及乌了。 三人分成两派，互不干预对方。 搬进来这么久了，他也知道小犬和夏景行开发了一个网站。 不过他没去注册。 除了不喜欢两人外，同时也认为这个网站做不起来。 在他想来，两个大一学生能鼓捣出什么东西来？ “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小犬走过去打开门。 门一开，克里斯汀娜直接冲了进来，嘴里还嚷嚷道：“后台多少注册人数了？” 夏景行耸耸肩，“200来人吧，效果还行。” 克里斯汀娜坐在夏景行床上，凑过身去看电脑，“才这么点啊！” “那你认为该多少？”夏景行没好气道。 “至少得一千人吧！” 克里斯汀娜这几天为宣传网站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还欠了一堆的人情。 才两百多注册用户，显然和她预想的不符。 “别着急，得慢慢来。” 夏景行笑道，“我不是说过吗？社交网站在于前期启动困难，一旦形成规模效应，那人数增长……” 夏景行学着本山抬了抬手，“咔咔的就是往上翻倍。” 虽然没听懂那句“咔咔”是什么意思，但克里斯汀娜看夏景行手势，差不多还是懂了。 “是我太心急了。” 克里斯汀娜笑了笑，“你说得对，得需要耐心。” “小犬，你给克里斯汀娜开个后台账号，方便她随时查看后台人数，也免得天天往男生宿舍跑，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嫁人啊？” 夏景行一脸微笑地看着洋妞，“你说对不对？” “你这是守旧思想，我可不怕这些风言风语。” 克里斯汀娜想了想，也觉得确实有些不合适，但她嘴上仍然不服输。 崔直人偷偷暼了洋妞的背影一眼，暗叹真是一匹好马啊，可惜连正眼都不带瞧他一眼。 想他崔直人，在国内读高中那会儿，走到哪里不是一群小迷妹围着，一口一个“欧巴”叫着，那声音，别提有多酥了。 出了国，简直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洋妞又惊风火扯的走了，转身时终于看了崔直人一眼。 但很快又把眼神移开了，她听小犬说了：这个韩国人恶心无比，躲在被窝里看教育片，还把声音开到最大。 真的是不要碧莲！ 正文 26、成了大师 周六，夏景行换了一身干净、帅气的衣服，准备参加斯坦福中国学生学者组织的周末BBQ派对。 小犬见平时和自己一样不拘小节（邋遢）的老大居然开始收拾自己的仪容仪表了。 他真的就像一只狗一样在夏景行旁边嗅了嗅，“我好像闻到了爱情的腐臭味。” 说完，掏出一瓶香水，往四处喷了喷。 “你干嘛？” 夏景行赶紧跳到一边，厉声呵斥道。 小犬见老大发火了，意识到自己好心办坏事了，就跟犯错的小朋友低下了头，小声地说：“我就是看老大你要出去约会，我想给你加点情调。” 他看了手中的香水一眼，“正好我买了一瓶古龙，所以就……” “什么古龙啊？老子还金庸呢！” 夏景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有这钱，买点片，学点姿势不好吗？真特么会糟践钱。 我告诉你，真正的男人，不需要这些东西来勾起异性的交配想法。” “那靠什么啊？” “****！” 小犬脸上很精彩，一副顿悟的样子，连声称赞“金玉良言”。 夏景行懒得再理这个二货，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已经达到帅的巅峰后，出门而去了。 ………… ………… 当夏景行来到公园时，此处已成了黑色的海洋。 黑头发、黑眼睛，全都是中国大陆来的同胞、校友。 活动虽然不是很隆重，但也挺有模有样的。 公园内搭建了一个小舞台，张灯结彩的，还有个非主流长发少年在弹吉他，唱着散装粤语歌。 “干掉我，寒夜里看血飙过……” “怀着烂掉的心窝飘向远方……” ……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唱到高潮部分，非主流少年把头发往后一甩，露出了一张大饼脸。 不过台下的妹纸没有嫌弃他，举起气球，正跟着音乐节拍晃动身体。 完美的一次舞台互动！ 夏景行看得津津有味。 “同学，你还签不签到啊？后面还等着呢？” 负责签到的妹纸呵斥了一句。 夏景行回过头一看，刚刚听歌太入迷，身后已经排成了长龙。 不过，刚刚大家都在听歌，没人催促。 现在节目表演完了，大家也都该干正事了。 “不好意思！” 夏景行接过笔，在签到表上龙飞凤舞了一下。 然后掏出10美元，把活动经费给缴纳掉。 在一旁的饮料区拿了一瓶喝的，夏景行找了个座位，欣赏起了各种有趣的节目。 坐在不远处的陆文龙注意到夏景行来了，招呼起周围几名伙伴：“看到没有？我之前说的就这孙子。” “也不怎么帅嘛！能玩三个洋妞？” “连黑的都不放过，也真是下得去嘴。” “听文龙你说，家庭条件一般啊，住的三人间。” …… 一群人正在那八卦夏景行。 “打住，打住，不说了，沈心仪上去了，赶紧都别说话了。” 陆文龙视线一直放在那道倩影上面，眼神里满是炙热。 其他几名男生也都马上闭嘴了，毕竟看美女要紧。 “各位同学、各位学哥学姐们好，我是国际关系专业的大一新生沈心仪，我给大家演唱一首《流星雨》。” 夏景行看着台上说话都有些颤颤巍巍的沈心仪，有些想笑。 此刻的她哪有半分以后跨国公司女高管的威严与霸气啊。 十八年时光，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温柔的星空，应该让你感动……” 轻柔悦耳的歌声一开场，就博得了满堂彩。 陆文龙的几个兄弟纷纷在台下鼓掌、起哄，试图吸引女神的注意。 陆文龙则不知道跑哪去了，不然看到这一幕，绝对会被气死。 前一秒还称兄道弟，后一秒却惦记“我的女人”。 夏景行也在鼓掌，注意力一直放在台上那道身影上。 这首歌是去年才推出的，火遍两岸三地。 留学生圈也不例外，大批女生都是F4的粉丝，渴望碰到道明寺这种英俊潇洒的“家族继承人”。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高潮部分终于来了，台下观众舞着气球，跟着互动了起来。 一曲终毕，沈心仪向大家鞠了一躬，正要下台。 陆文龙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手捧着一束红玫瑰朝沈心仪走来。 台下的人犹如打了鸡血一样，全都“哇”的喊了出来，激动不已。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那吹口哨。 台下的喊叫声给了陆文龙莫大的鼓励，他加快步伐走向沈心仪，把花往人面前一递，“心仪，我喜欢你很久了，从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 台下的女生哪受得了这个，经过《流星花园》洗脑的她们，觉得这一幕简直浪漫得不能再浪漫了。 纷纷起哄：心仪，人家这么有诚意，要不就答应他吧！ “答应他～答应他～” 男生也跟着大声起哄。 陆文龙觉得这次肯定稳了，激动得脸都通红了。 沈心仪脸上寒霜一片，淡淡道：“对不起，我大学不想谈恋爱。” 此话一出，陆文龙傻眼了，旁边围观的群众也傻眼了。 场面安静的地上掉根针都听得见！ 夏景行喝着饮料，看着这有趣的一幕，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画面。 BGM响起：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然后袁华在大雪中对天高呼“不～” “哈哈！” 夏景行越想越觉得好笑，前世刷抖音太多留下的后遗症，一时难以改过来。 所有人都扭头看向身后，一个寸头男生翘着二郎腿，喝着饮料，正在没心没肺的大笑。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有女生就看不惯了，人家表白失败了，你在这笑，安的什么心啊？ “怎样啊？” 夏景行一眼就认出了面前这个呵斥自己的女孩。 女孩脸圆圆的，外表挺清纯的样子。 名字叫高丽丽，然后真的就跟棒子一样，傻乎乎的。 在校期间被鬼佬同学搞大了肚子，然后不负责任的鬼佬拍拍屁股就分手了。 最后还是沈心仪陪着去打的胎。 对于这种不带脑子的女人，夏景行向来是不假以颜色的。 “是啊，你看他还在笑。”高丽丽周围几个女生指指点点。 “哈哈～哈哈～” 夏景行假笑了一会儿，然后耸耸肩，摊摊手，表示老子就这样，怎么滴。 陆文龙被拒绝后，正有些下不来台，突然看见姓夏的那孙子在嘲笑自己。 气血上涌，把玫瑰花砸向夏景行，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就要打人。 其他人拦之不及，眼看就要爆发冲突。 陆文龙面色狰狞地冲过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可还没等他碰到夏景行衣袖，就被一脚踹在小肚子上。 人倒飞出去了一两米。 屁股落地，还撞飞了好几张塑料凳。 一招制敌，KO！ 陆文龙捂着小肚子，又气又疼，眼泪花都快出来了。 此时的他，哪还有刚刚表白时刻的“英俊潇洒”。 衣服上、手臂上全都沾满了泥草，狼狈至极！ 长这么大，他从来还没这么丢人过。 被人一脚踹飞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特别是这一幕还被沈心仪看到了。 他怨毒的看着夏景行，起身就要雪耻，但却被人给死死地拉住了。 原来是围观群众终于反应过来了，上前来拉架。 夏景行那边也涌过去几名男生，都是年纪大一些的研究生。 这些学生年纪大一些，也更沉稳一些，把夏景行抱住，劝道：“兄弟，消消气，都是小事，别闹得不愉快。” 夏景行非常配合，还朝几位师兄点头微笑，“见笑了，自卫反击而已，希望理解。” 几位师兄无语，这特么太冷静了吧！ 刚刚那一脚他们可是看着的，刁钻狠辣无比。 与夏景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陆文龙。 他使劲儿的挣扎，脸涨得通红，想挣开几位师兄的“封印”。 可一切都是徒劳的。 气得他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傻哔，没看见是他打我啊！” 他越是这么乱骂，被锁死得越厉害，胸被勒得都快透不过气了。 挣扎了一会儿，他也累了，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停止了挣扎。 只是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夏景行，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仇人。 师兄们也累了，但还是没有松手，死死地抱住陆文龙。 一方面是回敬陆文龙刚刚对他们的问候，另外一方面也怕一松手又打起来了。 陆文龙这边被几位师兄包成了粽子。 而另一位当事人，夏景行的待遇则好多了。 见他情绪稳定，几位师兄不自觉已经松开了擒拿手。 夏景行还跟几位师兄开起了玩笑话。 这又形成了鲜明对比。 陆文龙把目光投向了那几位平时跟他称兄道弟的哥们儿。 那几位全都跟木头桩子一样，止步不前。 这些人又不傻。 刚刚那一脚，他们可全都是看见的，自认为可能打不过对面那个狠人。 特别是夏景行那副淡然自若的气度，真的把他们给震住了。 别是练过气功的吧？ 他们还记得，小时候好像电视、报纸上有不少这种大师，个个都神通广大无比。 PS：终于改成签约状态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快半个月了??。 还有感谢“2货哈士奇”兄弟的打赏，第一个打赏，感谢了！ 正文 27、那年十八，母校烧烤会，站着如喽啰 夏景行和陆文龙折腾出来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大佬们的注意。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佬，只是在学生眼里算混得比较好的罢了。 几个男男女女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领头的一名戴金边眼镜的三十来岁的高瘦男子，气质儒雅。 他看见乱哄哄的一团，皱眉问四周的学生。 “饶师兄，是这样的……” 先前拉架的一名男生目睹了全过程，此刻把事情起因、经过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 这男生没有偏帮哪一方，立场还算中间。 饶磊听完后，暼了夏景行和陆文龙两位当事人一眼。 夏景行不卑不亢地在那站着，没有着急为自己辩说。 陆文龙则像看到救星一样，大声喊道：“饶师兄你为人公正，又是斯坦福的亚洲学生会主席。你给评评理！” 陆文龙挣脱几位师兄的束缚，指着夏景行骂道，“这孙子不尊重人，还踹了我一脚。” 夏景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中国和美国，有哪条法律规定了“不准人笑”。 你自己表白失败，没处发泄情绪，就把火往我身上撒。 我必须惯着你吗？ 所有人都看着的，是你先动手，我只不过是保护自身罢了。” 夏景行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点燃火药桶，陆文龙情绪就更激动了，要不是几位师兄再次把他抱住，估计又要冲过来“自取其辱”。 “十八九岁的小孩子，打架很正常的一件事。” 另外一名同样戴个眼镜，身材中等的二十八九岁男子说话了，“不过今天毕竟是个大家欢聚一堂的高兴日子，打架这种事的确有些煞风景。 干脆罚他们两个待会儿活动结束了，留下来打扫卫生。” “刘健这个办法可以，双方各有错，各打五十大板。” 接话的是站在饶磊、刘健身旁的一名五官深邃、英气十足的男子，年纪小一些，约摸二十六七岁。 “搞咩鬼啊？不就两个烂仔打架嘛，血都没流。 没什么大不了的，随便处理一下就行了。赶紧跟我回去打德扑了。” 一名******的二十五六岁男子操着一口粤语、普通话夹杂的个性语言，漫不经心的讲道。 英气男子调侃道，“周胜复，我看你是入了魔了，天天就想着打德扑、打德扑。 娱乐没问题，可千万别陷阱去，赌博害人！” 周胜复看了英气男子一眼，用口音很重的普通话调侃回来，“不像你林生啊，一个人力资源网站卖了3200万美金，彻底财富自由了。 我们这些打工仔就只能多培养一些技能了，毕竟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打工吧！” 林耀成笑着摇头，“我只是联合创始人，分到我手上的，其实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多。” “那最少也是千万富翁，得请客。”刘健也跟着起哄。 饶磊笑道，“千万富翁的货币单位是美元，如果换成人民币，那都上亿了，名副其实的亿万富翁。” 其他学生都没插嘴，就静静地听四位师兄在那聊“千万富翁”、“亿万富翁”。 林耀成此刻就像一个明星一样站在舞台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手上，耀眼无比。 夏景行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大型装逼秀。 林耀成他认识，豆丁网的创始人兼CEO，就是那个有各种各样文档分享的网站。 这一位在创立豆丁网之前，在斯坦福攻读计算机硕士期间，还创建过一家叫Skillsvillage的IT人力资源网站，然后以3200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仁科公司。 这件事，在当年的斯坦福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至于其他三位，也不是无名之辈。 饶磊在AT&T、富达投资风险投资部都任过职，目前在商学院读MBA，以后还要创建中国最早期的SNS网站UUme。 刘健在波士顿咨询、希柏软件、网景浏览器、思科都任职过，还是Chinaren的投资人。以后会和饶磊共同创建UUme，被千橡集团收购后，还会继续在猫扑、人人、开心汽车当高管，和陈一舟关系非常要好。 周胜复不是大陆人，只是出生在内地，3岁时就随父母移居香港了。 目前已经从斯坦福物理学专业毕业了，在贝恩咨询工作，以后会创建一家叫做“货拉拉”的公司。 “你们两个对这个处罚有没有意见？” 饶磊作为学生组织的主事人和这次活动的发起者，在学生中威望还是很高的。 他一说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没问题，捡垃圾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也算是为人民服务。” 夏景行这句话说出口，倒是扭转了不少学生对他这个刺头学生的看法。 事情的导火索就是他那魔性笑声。 在很多学生看来，这的确有些不尊重人了。 人家表白失败了，你在那幸灾乐祸，不是欠揍吗？ 而且不乱笑的话，绝对不会出现今天这场冲突。 当然了，在他们看来，陆文龙也有过错。气量太小了，一言不合就动手，太易怒易躁。 而且学艺不精，没打过人家，这怨得了谁？ 本来占理的，结果一动手就不占理了。 原本至少有90%学生同情他的，结果现在只有60%了。 最终，大部分人还是挺同情陆文龙的，特别是女生。 夏景行则被她们打上了“轻浮”、“暴力”等标签。 “我也没意见。” 陆文龙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没有质疑饶磊的决定。 化解了风波后，聚成一堆的学生们也散开了，打扑克的打扑克，聊天的聊天。 陆文龙恨恨地盯了夏景行一眼，在几位兄弟的拉扯下，走开了。 夏景行则孤家寡人的坐在一旁，因为他谁都也不认识。 来斯坦福也一个多月了，心思全放在赚钱和网站开发上面了，也没一个认识的同胞。 饶磊、林耀成等人在不远处打德扑，周围还围了一圈学生，黑压压的一片。 不知道是真的就只是看打牌，还是说舔着脸来混交情，或许两者皆有。 此情此景，让夏景行想起了陈奕迅的歌。 “那年十八，母校烧烤会，站着如喽啰。” 正文 28、撞上冰山 喽啰就喽啰吧！ 夏景行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没有刷什么存在感。 吃完烧烤后，老老实实和几名学生组织的成员收拾起了垃圾。 想他一个日活跃用户超八百的网站CEO都在老老实实捡垃圾。 而陆文龙则在一旁划水，捡个垃圾都不认真，还一脚把一个易拉罐踢飞。 几名学生组织的成员抬头看了一眼，知道这兄弟委屈，想了想，算了，没有去责问对方。 沈心仪也主动留下来了，在不远处蹲着捡垃圾。 高丽丽在一旁陪同着。 夏景行一边工作，一边朝那个方向瞟两眼。 他之所以这么放不下对方，也是因为双方有过那么一段故事。 前世，夏景行和陆文龙一样，作为一名舔狗，舔了四年，本科都毕业了都没舔到女神。 直到读了硕士，夏景行终于感动了也在读硕士的沈心仪，和他谈了两年对象。 硕士毕业后，沈心仪打算回国，而夏景行当时加入了高朋网。 双方产生了争执。 恋人之间一旦有了裂痕，就很难修复。 沈心仪和夏景行工作都很忙，加上两人分处异国，这段恋情也就划上了句号。 夏景行失去了女朋友，但获得了人生第一桶金——500万美金。 上一世的病床前，沈心仪也来了。 夏景行承认有些余情未了，不然也不会故意恶搞陆文龙的表白时刻。 “心仪，你看你后面。” 高丽丽发现夏景行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们看，赶紧给沈心仪报告。 沈心仪没有回头，低头认真地把垃圾夹起来，装进塑料袋。 容貌出众的女孩从小就少不了烦恼。 幼儿园、小学的时候，小男孩抓乱你的辫子； 中学的时候，小青年各种递情书和为了吸引你注意而做出的搞怪行为。 她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是麻木了。 “是那个一脚踹飞陆文龙的家伙。” 高丽丽再次报告道。 沈心仪还是像一座冰山一样，脸上毫无波动。 高丽丽则打趣道，“你说，他是不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把陆文龙给打了？” “别胡说，我都不认识他，见都没见过。” 沈心仪其实是见过夏景行一面的，当时夏景行正在三个洋妞面前吹牛逼。 但为了“洗刷清白”，她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高丽丽笑着比划道，“你看看你这脸蛋，简直是祸国妖民级别的。 要是我是男生，我肯定也愿意为你打架的。” “那你快去找个愿意为你打架的吧！” 高丽丽嘴一嘟，“别说，我还真想找一个那样的，高大帅气，特别有安全感。” “高大帅气和安全感是个矛盾词。” “为什么？” “这种男人一定很花心。” “不是绝对的吧？” “不是绝对，但也百分之九十九。” …… 夏景行提着垃圾袋走了过来，指了指两名女生手中快要装满了的垃圾袋，“我拿去一块给你们扔了吧！” “谢谢，不用了，我们自己扔。” 沈心仪一口回绝道。 高丽丽看向沈心仪，说：“别啊，这么沉，到垃圾房还要走很远的路。” “都给我吧，我顺道一起扔了。” 说完，夏景行就要去接垃圾袋。 高丽丽都已经递了出去，但见沈心仪拎着垃圾袋就走开了，只好把垃圾袋又重新拿回来，跟上去喊道：“心仪，等等我～” 夏景行看到这一幕，没说什么，就笑了笑。 还是熟悉的那个她，同样的倔强。 陆文龙看到这一幕，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敢肯定，这孙子当时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给他添堵。 夏景行提着垃圾，追了上去。 就算是一块坚冰，他也要给她融化了。 陆文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也提着垃圾袋跟了上去。 他要看看，这孙子想搞什么鬼。 “我创办了一个网站，叫脸书，网址是……，二位可以注册一个账号，网站非常有趣的。” 夏景行追上了两名女孩，在两人旁边边走边说道。 “脸书是你创办的？”高丽丽的声贝有些高，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 夏景行有些脸红，毕竟没其他可以炫一下的，只能把网站搬出来装装逼了。 要是沈心仪也注册了，还能在网上找对方聊天。 “对啊，我和宿舍的一个哥们儿折腾了半个月才做出来的。你知道这个网站啊？” 高丽丽拿目光上下扫描了夏景行一阵，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出网站的技术高手啊？ 人倒是长得不寒碜，就是留个短头发，总有些不伦不类。 反正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好学生。 “真是你开发出来的？”高丽丽又问了一遍。 “真的是，您二位要是注册一个账号，以后想联系、找寻哪一位学生都很方便，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一个校园花名册。” 高丽丽半信半疑道，“你怎么能够证明这网站是你开发的？” 夏景行有些无语，怎么老是缠着这个问题不放啊？ 他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请你到我们宿舍参观一下，看看网站后台。” “宿舍啊？”高丽丽头摇得厉害，“我不去。” 沈心仪拉了拉高丽丽的手，示意她赶紧走了。 “你们一定要注册一个账号啊，就当做对同胞的支持吧！” 高丽丽转了转眼珠子，“恐怕没这么简单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我能有什么阴谋啊？” 夏景行耸耸肩，笑着说：“我就是想多几个注册用户，你们一定要帮我向周围的人宣传一下啊。” “心仪，你说句话啊！” 高丽丽歪着脑袋看向她，“我们要不要帮同胞这个忙？” 夏景行也看向沈心仪，脸上堆满了笑容。 “好，我们不仅注册，还向周围宿舍推荐。” 说完，沈心仪拉着高丽丽把垃圾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房，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景行有点泄气，这座冰山还是那么冷啊？ 怎么办？在线等！急！ 在不远处的陆文龙则一阵窃喜，看来冰山女神不是刻意对他一个人这样，而是对所有男人都不假以辞色。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正文 29、海滩 “大佬，你怎么回来了？” 一回到宿舍，忠实狗腿小犬就围了上来。 “我难道不该回来？” 小犬抓耳挠腮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回来得是不是有些早啊？我以为你明天早上才回来的。” 夏景行认真看了小犬一眼，低估了这小子啊，一言不合就开车，24K纯闷骚宅男。 “数据怎么样？” 夏景行把其他杂念放一旁，关心起了网站的事情。 “今天只增加了几十个注册用户。” 小犬有些有些苦恼的说道，“前几天还每天激增几百个用户的，今天怎么突然就放缓了。” “广告效果不好用了呗。” 夏景行笑着说，“对我们网站感兴趣的，前几天应该就跑来注册了，这会儿才跑来注册的用户应该很多都是朋友推荐的。” 小犬点点头，的确是这个理。 夏景行也没什么不满意的，网站推出来还不到一周，就有将近1000个注册用户了。 这还是因为他们几个创始人名气不够大的原因。 要是名头足够响亮，这会儿估计好几千用户了吧！ “周一，周一我们就发布新功能，彻底引爆整个校园。” 小犬激动无比的点头，他盼望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 ………… 翌日。 夏景行、小犬约上凯文·斯特罗姆以及洋妞她们宿舍三个人，结伴来到了圣克鲁兹海滩。 在沙滩上，洋妞三人换上了泳衣，两白一黑，个个身材都好到爆炸，不然也不会入选啦啦队了。 金发妞艾米丽身材是最突出的，峰峦雄伟壮观，比较符合老美的胃口。 克里斯汀娜的身材则相对适中一些，曲线玲珑，但不过分夸张。 黑妞伊丽莎白则像一块煤炭，身材虽不错，但颜色却不合夏景行和小犬的审美。 当然了，这种话憋心里就是了，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政治不正确了。 除了肤色外，大大咧咧的伊丽莎白还是挺好相处的。 “对，伊丽莎白你再往右边靠一点，手扶住臀部，下巴稍微往上抬一下……” 不得不说，凯文·斯特罗姆是个虽业余，但很称职的摄影师。 此时的他，或蹲、或趴，正在专心致志地给三位洋妞拍照片。 为什么拍照片呢？ 这也是夏景行特意要求的，还把三人带到沙滩上来，就是为了明天的“校园选美”计划。 三位洋妞就是他放出去的托，每人上传一张火辣的泳装照，把选美的风格先确定下来。 这样，其他人才好效仿，也能拉来更多男生的关注。 小犬没事做，就蹲在一旁看凯文拍摄照片。 说是看照片，其实眼神都在往真人那瞅。 夏景行则躺在躺椅上，喝着果汁，沐浴加州明媚的阳光。 “凯文，你可要把我拍得好看一点。” 轮到金发妞艾米丽拍照的时候，她不住地在提醒凯文·斯特罗姆。 整得这位老兄都快无语了，一个劲地点头，比“OK”手势。 “艾米丽，你……头不要仰那么高，虽然很凸出你的优势，但看起来像只要去战斗的公鸡。” 凯文·斯特罗姆拍照是从不打马虎眼的，要求很高。 拍起照来，说话也是毫无顾忌。 艾米丽差点被气炸了，这个叫凯文的家伙说话可真难听。 想到克里斯汀娜给她说的那些话，为了成为校园明星，她还是忍了，配合着凯文完成了一组组拍摄。 拍完后，她还缠着凯文，一定要把她的照片修好看一点。 轮到克里斯汀娜就没那么多事了。 凯文叫怎么拍，就怎么拍，三两下就完事了。 凯文擦了擦汗，走到夏景行身旁，端起一杯果汁喝了一口，“戴伦，你交代的事都帮你完成了。” “拍完了吗？辛苦了辛苦了。” 夏景行从躺椅上起身，和凯文·斯特罗姆聊了起来。 他对凯文观感还是很不错的，一个电话，就带着相机来帮忙了。 “你那个网站真的很不错，我有一个室友天天在上面撩妹子。” 凯文笑了一下，“他还说，如果约会成功了，一定要来感谢你。” 夏景行笑道，“是吗？那祝他好运。” 约会本身也是脸书的主打卖点之一，在设计之初，夏景行就想到了这一点，要让大学里荷尔蒙分泌失调的男男女女找到慰藉，阴阳调和。 凯文·斯特罗姆的室友不是个例，以后还会有更多人找到这个宝藏软件的更多价值功能。 夏景行和凯文在这聊天，小犬那狗东西则陷入了幸福的包围圈，被三个洋妞夹在中间泼水。 莺莺燕燕的，小犬虽然淋了一身，但内心是极为开心的。 四人玩了一会儿，又叫夏景行和凯文一起过去玩。 两人婉言谢绝了，继续聊着天。 “我觉得脸书这个网站功能挺新颖的，市面上好像还没有同类软件，你有没有想过把它推向其他大学，乃至所有互联网用户？” 和夏景行相识后，凯文·斯特罗姆回宿舍就注册了一个账号。 发现还真的挺有意思的，就推荐给了室友。 他也发现了脸书网站在《斯坦福日报》和广播做宣传，觉得夏景行和他的团队挺有行动力的。 他这几天，在课堂、食堂、路上、宿舍经常听见有人讨论脸书。 问这个问题，也是觉得这个网站挺有潜力的样子，非常好奇夏景行是如何来规划网站发展的。 夏景行以为凯文是想加入他们团队，沉吟道，“等占领了斯坦福校园，肯定还是会向外扩张的。 只是不会太急于求成，会稳扎稳打地向其他大学推广。 我们这个网站诞生于校园，很多需求也是根据学生需求研发出来的，最适合的地方还是校园。” 凯文点头，认为夏景行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的。 也没有因为眼前这一点点成绩，就开始飘了。 “凯文，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团队？” 夏景行以为对方是脸皮薄，干脆主动发出邀请。 “我……我不会码代码啊？也不会做营销和管理方面的工作。” 凯文·斯特罗姆笑道，“谢谢你的邀请了。如果你的公司开起来了，我可以假期过来实习。” 夏景行懵了一下，亏自己还以为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乱放，对方纳头就拜呢？ 事实证明，是自己想多了。 “可以啊，以后脸书还会加入图片分享等功能，你到时候加入，一定会发现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对方既然不想加入，夏景行也不强求了。 他也是看对方今天来帮忙这么卖力的份上，才给了对方一个机会。 但随即一想，自己目前这网站发展也不算多好，对方不愿意加入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为免尴尬，两人岔开话题，聊起了其他事情。 最后，六人在海滩上照了一张合影，又去吃了一顿海鲜大餐后，结伴回了学校。 PS：昨晚上熬夜到早上7点，把26-28章通改了一遍，有些地方可能没交代清楚，导致人物行为、逻辑有些问题。 所以一部分读者有些误会，现在把很多前因后果全一次性讲清楚了。 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本来打算一点点交代清楚人物的。功力不够，下次不会再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正文 30、腾飞千里、万里 “嘿，哥们儿，注册脸书了吗？搜索添加爱丽丝，帮我女朋友点个赞。” 周一，课堂之上，一位计算机系的同学正在向左右的同学拉票。 夏景行看着这有趣的一幕，有一种前世“拼多多砍一刀”的既视感。 昨晚上凌晨，他们把网站进行了升级。 克里斯汀娜宿舍的三个洋妞首批上传了性感的海滩比基尼照片。 然后，燥热的校园立即被点燃了。 当天晚上，网站流量飙升，涌入了大批量注册用户。 这群闷骚男之前听说了脸书，但没太在意，也没去注册账号。 但听室友说，网站上面有性感女同学在线秀身材。 这下坐不住了。 克里斯汀娜、艾米丽、伊丽莎白三人也打电话，奔走相告，四处给自己拉票。 两白一黑三个洋妞还是吃到了红利，照片这会儿都还挂在网站首页上面呢。 特别是波涛汹涌、峰峦如聚的艾米丽，被无数宅男顶在了第一的位置，获得了300多个赞。 计算机课上都是允许带电脑的。 教授在台上讲什么，都没能吸引小犬注意，他的目光一直放在电脑后台上面。 “2233、” “2234、” “2235、” …… 后台注册人数不断刷新，隔几秒钟就要往上跳一个数字。 目前注册人数已经突破2200了，而10个小时前，这个数字还不到1000。 一个晚上，注册用户激增了一千多人。 到了今天早上，这种上升势头仍在延续，丝毫没有显露颓势。 “不好，伊丽莎白掉下去了。” 一直开着脸书后台的小犬惊呼一声。 “我看看。” 夏景行用鼠标，刷新了一下自己电脑的首页。 果然。 伊丽莎白从第10名掉下去了。 取代伊丽莎白的是一个白妞，性感的红唇、娇媚的眼神致，穿着的衣服是……民族服装。 夏景行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印度等国家的纱丽。 一种用丝绸为主要材料制作而成的衣服，围在女人长及足踝的衬裙上，从腰部围到脚跟成筒裙状，然后将末端下摆披搭在左肩或右肩。 印度裔学生在斯坦福人数不少，不比华人学生少多少，团结起来给女神点赞的话，那的确是股不小的力量。 而且这印度女人肤色这么白，明显是高种姓，也符合西方国家审美，不少路人学生估计也会点赞。 夏景行如此想道。 “太可惜了，还占据先发优势，就在榜单上呆了不到10个小时。 名次一路下滑，从第三滑落到第十，如今都看不见了。” 小犬有些惋惜的说道，虽然他也认为伊丽莎白长得不好看，但毕竟也算关系不错的朋友。 在选美PK中落败没什么，可关键是艾米丽和克里斯汀娜都还高居第一、第二的位置。 同一个宿舍，同一个啦啦队，一起上传照片…… 大家起跑线都一样的，可差距为什么那么大呢？ 夏景行看了看左右，公共场合，不好发表意见。 伊丽莎白为什么这么拉跨？ 那其实还是因为根深蒂固的歧视。 连黑人Rapper都以找个白人美女为荣，谁会给黑女点赞投票呢？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仅一个非正式的网站活动吗？” 夏景行笑道，“你要是实在同情人家的话，今晚上派你为代表去安慰安慰人家。” 小犬缩了缩脖子，“还是算了吧！我这小身板，吃不消啊！西餐不助于消化。” 夏景行强忍着笑意，吩咐道：“你继续去其他网站发帖，争取让斯坦福所有学生看到，有这么一场活动。” “好，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工作，安慰人的这种事做不来。” 说完，小犬默默地去其他学生创办的校园网站发帖去了。 ………… ………… 中午，小犬和夏景行来到食堂，听到旁边桌的几个学生正在讨论： “要是能和艾米丽约一次会那该多好啊？那身材，简直绝了。” “克里斯汀娜也可以，是我的菜。” “听说她们俩都是橄榄球的啦啦队员。” “怎么才能约到她们呢？” “脸书上有她们的联系方式，还可以直接给她们发站内信。” …… 夏景行和小犬对视一眼，皆笑了起来。 这事，成了。 吃完饭后，两人准备回宿舍休息一会儿。 “砰砰”的敲门声传来，小犬去打开了门。 克里斯汀娜和她两位室友站在门边，艾米丽嚷嚷道，“戴伦，你给我出来，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老娘现在快要疯了。” “怎么了？吃火药还是咋了？”夏景行走了过去。 “我电话都快要被打爆了，知道吗？” 艾米丽举起手机扬了扬，“还有短信，一早上收到了几百条短信。 有说想约会的，问我有没有时间？ 有问我怎么锻炼的，如何保持好身材？ 还有几个同性恋想找伴侣…… 我现在真的要疯了，这不是我想要的校园明星。” 夏景行扭头看向克莉丝汀娜，后者苦笑一声，“我也差不多这情况。” 夏景行想了想，劝道：“你们先别激动，这其实是非常正常的。 女神，被一群舔狗狂舔是避免不了的。 这会儿很多人刚接触脸书，还比较激动，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没这么狂热的“粉丝”了。” “那需要等多久？”艾米丽问道。 “最多一周，一周之后，他们情绪也就冷静下来了，也习惯了。” 夏景行想了想，又说：“还有档案那里你们改一下，写：喜欢安静、有礼貌的男生……” “这样，那些人就不会来骚扰我了？”艾米丽问。 “应该……会少很多，但不是绝对的。” 夏景行笑了笑，“实在不行，你把账号设置一下，不允许别人查看和添加好友就行了。” “那可不行。” 艾米丽摇头，她嘴上说着不要，可心里还是想要。 “行，看你吧！” 夏景行耸耸肩。 “这次，总之辛苦三位了。周末，小犬请客，大家务必赏光。” 夏景行刚说完，小犬就猛点头，“对对对，几位美女想吃什么，我来安排。” 总算搞定了前来兴师问罪的艾米丽，夏景行摇头笑了笑。 总之，第一步已经成功跨出了，接下来是腾飞千里，还是万里，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文 31、小目标 经过几日的发酵，脸书彻底在斯坦福校园走红了。 网站首页前十榜单的争抢也愈发激烈。 上了榜的想保住名次，甚至更进一步； 没上榜的，想杀入榜单。 这就导致大批女生的室友、同学、俱乐部、社团、姐妹会……等等各种组织关系都动用了。 大批斯坦福学生或主动、或被迫注册了脸书的账号。 这一注册，好了。 女生迈不开腿了，男生移不开眼睛了。 男人惦记女人，女人也同样惦记男人。 懂事的男孩子已经上传了自己的性感照片，而傻乎乎的宅男还在给自己女神拼命点赞、拉票。 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夏景行则每天上上课，看一下网站后台数据，日子过得惬意无比。 网站的“选美”战火已经不需要他往里面添东西了，顺其自然发展就好。 当网站注册人数突破5000时，小犬前来禀报了这个好消息。 夏景行眼皮都没抬，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淡定无比。 小犬以为老大是对这个成绩不满意，解释道：“我刚刚把所有注册学生的年级统计了一下，发现了绝大部分都是本科生，而研究生那边似乎对这一切有些无动于衷。 斯坦福的本科生只有7000多人，过半都注册了我们软件。 另外的一半，不出意外的话，大部分应该也会慢慢加入进来。 研究生院有点难啃啊，我问过一位研究院的老兄，他告诉我：很多研究生都是大人了，也工作了一段时间，心智比较成熟。 相比于校园社交，这些人更在意的是学业。 脑子里想的不是学术，就是早日拿到学位，回职场升职加薪。” 夏景行点头，微笑着说：“可以了，研究生院不去管他，我们重点放在本科学生身上就好了。 等脸书以后成了必不可缺的社交软件，他们不管愿不愿意，都得给老子用。” 小犬鼓掌，“老大，你说得太对了。是我一叶障目，陷入了思维盲区。 经过你这一提点，我感觉所有难题都豁然开朗了。 我明白，咱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让脸书在年轻人中流行起来。 最后再“以点破面”，一举奠定胜局。” 夏景行哈哈一笑，这狗曰的小犬越来越厉害了，拍马屁功夫见长啊。 “克里斯汀娜一直在负责网站的推广和外联业务，我跟你负责技术和运营。” 夏景行顿了顿，想了想，有些话还是得交代清楚。 于是又接着说道：“我接下来需要考虑一下网站的长期发展战略，技术上面的事情，你得多费一下心。” 小犬点头，“我知道的，老大你放心吧，别的项目我不敢打包票，脸书的架构我很熟悉的。 交给我好了，出不了问题。” 夏景行点点头，“除了这些，你还要多洞察一下用户们的需求，把网站功能争取完善和加强。” “这个的确得重点关注，我听不少用户抱怨过，说我们网站还是太“死”了，要是能够再多一些互动就好了。” 夏景行明白小犬的意思，笑着说：“现在还不行，我们的技术团队力量有限，支撑不了那么丰富的功能。 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对网站进行新一轮的大改造。” “说到技术团队，我倒有些想法。” 夏景行笑问：“什么想法？你说说看。要是有道理，我很支持的。 网站是大家共有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当然得集思广益，群策群力。” 小犬见夏景行表情不似作伪，于是说道：“脸书网站火了后，计算机协会那边就有人打听是哪个人开发的。 昨天有两人还找到了我们宿舍，询问能不能加入我们。 当时你不在，我就没表态，准备问下你的意见。” “大几的？” 夏景行没直接表态，而是问起了几年级，这个问题很关键。 “大四的。” 夏景行皱了一下眉，大四的学生虽然可能技术更精湛一些，但是时间、精力是个问题。 特别是大四的学生还要忙于毕业论文和找工作，能够投入多少精力给网站，真的要大大的打个问号。 “这样吧，你替我约一下他们，见面聊聊。” “好。” ………… ………… 在学校的一处咖啡厅。 夏景行见到了两个面试者，一个长满络腮胡的叫菲利斯，另外一个肥仔叫莱恩，都是白人，年纪二十出头的样子。 小犬招呼两人坐下，又叫服务员上了两杯咖啡。 “戴伦，你那个脸书网站简直是酷毙了，我们真的很想加入你们的团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肥仔莱恩很健谈，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拍起了夏景行的马屁。 夏景行才不吃这一套，穿着连帽衫的他一副技术极客的模样，双手插兜里，直接问道：“哥们儿，都开发过哪些项目啊？” 两人很吃这一套，吧啦吧啦讲了一大堆。 这些项目，夏景行一个没听过，直接问起了技术问题，还拿来了纸笔，测试起了手写代码。 两人能在斯坦福计算机系读书，还读到大四没退学，证明学习能力还是可以的。 事实上，对方也没让夏景行失望，基本功底都很扎实，足够应付一般的编程工作。 确认不是水货后，夏景行也有了招揽之意，笑着问：“你们都已经大四了，将来不打算工作的吗？” 莱恩也没想到夏景行这么直接，笑着回道：“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起码当下我们最感兴趣的就是脸书。” 夏景行对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是太满意，招两个程序员，要是干一半跑了，找谁说理去？ 不过脸书目前连公司都还没有，也不能奢望人家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小犬。 “针对脸书这个网站，我打算注册一家公司，并向其注入至少50万美金。” 夏景行淡淡的说道，那种语气，似乎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小犬脸上也挂着淡然，他对老大的实力深信不疑。 而莱恩和菲利斯就没那么淡定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菲利斯脱口而出道，“戴伦，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夏景行耸耸肩，一脸轻松的说道，“在网站上线之前，我就跟两位合伙人约定好了：要是网站发展顺利，会成立公司并注入50万资金。 现在看，网站发展还不错，挺符合预期的。” 莱恩和菲利斯迟疑了。 他们俩原本就想来干个兼职，工资都无所谓的那种，主要想近距离了解一下这个风靡校园的网站。 现在一听夏景行这么大的决心和手笔，有些话不知该如何讲了。 莱恩心思细腻一些，就问道：“戴伦，你是想把脸书当成事业来做吗？我指的是创业那种，不是单纯的兴趣爱好。” “是的，长期性的事业。” 在其他两位合伙人面前，夏景行都放下豪言了，在今天这俩家伙面前，自然不会保留实力。 这是他前世十几年创业得来的经验：该装逼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 “那我们加入进来，是有工资可以拿吗？” 一听对方打算成立公司，莱恩的想法瞬间变了。 这句话问得正合夏景行的心意。 初创公司招揽人才，要么工资，要么股份，总得给一样。 而夏景行宁愿给工资。 当然了，这是自身有钱，并对公司发展有信心的情况下。 没钱还是老老实实发股份吧！ 毕竟公司没成功前，再多股份都是废纸，还不如拿来招点人手，增添创业成功概率。 “是的，不仅给工资，还有期权。” 夏景行顿了下，又说道：“当然了，这是公司成立以后的事情了。” “那公司什么时候成立呢？” 莱恩也是个人精，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夏景行脸上丝毫没有慌乱，很平静的说道：“三个月以后。” “为什么要三个月呢？”菲利斯不解。 “因为我要用三个月时间拿下所有藤校及加州80%以上的大学。” 要招揽人才加盟，肯定还是要适当地透露一点公司愿景，秀秀肌肉，夏景行深谙这一点。 再过段时间，等网站扩张动起来，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PS：感谢星与淏、wegor、纵横读客几位书友打赏！ 角色栏已经出来了，大家可以去人物下面比个心，上本书都没弄这个。 最后舔着脸求下推荐票，赶紧砸过来吧！码字都有劲了。 正文 32、暗流 菲利斯和莱恩有些惊讶，又重复了一遍：“所有藤校和加州80%大学？” 小犬接过话茬，“没错，如果连这一步都做不到的话，成立公司没有任何意义。” 莱恩不住点头，与菲利斯对视一眼，感觉这一趟还真来对了。 不管其他，至少脸书目前这个团队表现出的积极进取和目标性，是他们之前加入的一些创业小团队无法比及的。 不好高骛远，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看起来好像特别有潜力的样子。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工资，只要股份？” 毕竟是斯坦福的学生，都不傻。 比起那点微不足道的工资，莱恩更想搏一搏，争取多拿点股票。 万一创业成功了，那就不是几千、几万美元的回报了。 夏景行有点头疼。 老子跟你谈钱，你偏偏要跟我谈理想。 行吧！ 成全你们。 “小犬和克里斯汀娜作为联合创始人，加入的时候，网站都还没推出，他们俩只有5%股份。” 两人正欲开口，夏景行抢先道，“不要觉得这点股份少了，我还承诺了，会向公司投资50万美金。” 莱恩想了想，说：“如果我们俩不要工资的话，一人2.5%股份可以吧？ 如果按50万美金估值，这也就1.25万美金。我们去打几个月工，也能挣到。” “意义不一样，工资是固定死的，股权却可以增值。” 夏景行笑着说：“如果三个月顺利拿下8所藤校，还有加州80%大学。 你觉得到时候网站有多少用户？50万又或者100万？网站估值还仅仅只是50万美金吗？” 吹牛谁不会啊？ 莱恩没有被忽悠瘸，而是笑着说：“如果真有100万用户的话，那估值肯定不止才50万美金。 只是想要达到100万用户，三个月时间，我们这点人手……恐怕力所能逮。” 夏景行当然知道“三个月达到100万用户”是扯淡的。 小麻子的脸书达到这一步，用了足足10个月时间，中间还拿到了一笔50万美元的天使投资。 见饼被拆穿了，夏景行也不脸红。 这个时候得撑住，不然接下来就不好谈了。 之所以选择再招纳两个程序员，也是在为接下来的扩张做准备。 小犬还是嫩了点，自己也没法时时刻刻盯着网站，找两个人壮大团队实力是必不可少的。 但他不想因为此，稀释过多的股份。 其实两人加起来5个点的股份并不多，但却占了预留期权池的一半。 以后想扩大期权池，就只能往自己身上割肉了。 “不如这样，你们先各领1%股份，三个月后公司成立了，再领一份兼职薪水，每个月先定2000美元，等你们全职加入进来后，我们再调整。” 莱恩瞟了菲利斯一眼，对方也在看他。 由莱恩作为代表，发言道：“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夏景行点头，“当然，这也是一个不小的决定，但不能让我等太久。” 莱恩笑道：“不会太久，就一天时间，明天就答复你。” 夏景行点点头，“好！”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夏景行打算走的时候，莱恩忽然说道。 夏景行抬了抬手，“请讲。” 莱恩笑道，“我很好奇，你心目中的脸书，一年后、两年后、三年后是个什么样子？” 夏景行笑了一下，“这个等你加入进来就告诉你，总之不会让你失望。” 莱恩笑着耸耸肩，没有再问。 等夏景行和小犬走后，莱恩同寡言少语的菲利斯交谈了起来。 “菲利斯，你怎么看？我们要不要加入？” “说实话，我觉得股份有些少了。还有他所说的50万美金也感觉有点问题。” “为什么？” “假如是我，有这么一笔钱，现在就开始招兵买马了，何必等到三个月后？” “嗯，有些道理，可别像之前那几个项目，被忽悠得连北都找不到了。” 莱恩看了伙伴一眼，试探性问道：“要不，咱俩搭伙，也做个这种网站出来？ 我仔细研究了一下，难度并不高，一周时间就可以搞定。” 菲利斯捏了捏毛茸茸的下巴，“开发难度是不高，但毕竟我们晚了一步，很难说干得赢人家。” 莱恩贼笑道：“不影响啊，全美那么多高校，咱们避开斯坦福不就行了。” 菲利斯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这倒不失为一步好棋。以后不管是卖掉，还是和脸书合并，说不定都能从中赚上一笔。” 莱恩笑道，“是啊，本来我是想真正的加入他们的。 但1%股份，太少太少了。 就算将来公司值1个亿，也才100万美元，何况还会有融资稀释。” 菲利斯看了莱恩一眼，笑着问：“你是不是早有这个想法了？加入人家，也是为了刺探军情。” “这个真没有，只是突然念头一变，觉得加入人家，还不如自己做。” 莱恩叹了口气，“你说我们这几年也做了一些网站，虽然没成功，但经验上，怎么也比那几个菜鸟强吧！ 还得感谢戴伦他们这个团队，给我们趟出了一条路子来。 这种网站在斯坦福能够流行起来，在哈佛、耶鲁、哥伦比亚也应该能适应。” 菲利斯点点头，“适应性上面，我倒是不怀疑。就是这网站有价值吗？” 莱恩犹豫了小会儿后，说道：“如果全美一千多万大学生都在用，那肯定有价值。” “要实现这个目标，还是有点困难的。” 莱恩摇头，“我倒不这么看，你看脸书在校园风靡得有多快。 实在不成，我们也没多大损失，网站关了就是。 成功了，那我们就是互联网寒冬走出的第一批创业者。” 菲利斯有些心动了，瞬间有了决断：“那行，干了。” 想着脸书已经上线一周多了，他又提醒道，“如果决定要干的话，我们一定要快，必须抢在戴伦他们团队前面拿下藤校。” 莱恩笑着说，“这是当然，谁抢在前面，谁就是最终的赢家。” 两人都很聪明，都知道占领藤校的意义。 因为那是高校中的高校，也同时是大学校园的时尚风向标，更是这场商业竞争的决定性战役。 这一点不用夏景行透露，只要他们想抄袭模仿，就一定想得到。 ………… ………… “你说他俩拒绝了？” 夏景行听小犬禀报完消息，还是有点小小的意外。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人家没看上脸书，又或者嫌弃股份太少的缘故。 反正股份他是不可能再大方地往外分了。 两人既然拒绝了，那就算了，活该他们一辈子发不了财。 PS：感谢黑哥1973、大赞面包党两位兄弟打赏！ 大家投点票票啊！我给大家表演网络作者胸口碎大石！ 正文 33、朴实且无华的打工生活 脸书刮起的这场校园社交风暴继续蔓延整个斯坦福校园，甚至连隔壁加州大学都听说了：斯坦福这边的学生折腾出了一个有趣的软件，找人、泡妞方便无比。 不过由于暂时没开放其他大学注册，那些学生也只能眼馋地看着斯坦福学生在各个论坛装逼。 “今天上了一趟脸书，发现有三个妞约我，一个是啦啦队的，身材辣得不行； 一个是学舞蹈的，气质、手段绝佳； 还有一个是学医的，想和我探讨人体奥妙。 我该选择谁？拒绝谁？” 小犬发完了贴，悠哉哉地播放起艺术片。 五分钟后，进入贤者时间的他感觉艺术片索然无味，又重新回到了论坛。 他发现了贴子下面已经有了很多回复。 “大神，脸书是什么软件？” “早上、中午、晚上各约一个，时间管理大师就是你。” “该死的脸书，为什么不来我们加州大学。” “好羡慕斯坦福的那帮混蛋啊！” “这个不假，我有哥们儿就在斯坦福，肾都快透支了。” …… 看到这些网友的评论，小犬笑出了猪叫声，觉得这比看艺术片都有意思。 他挨个给网友回复了起来。 问脸书是什么软件的，他告诉对方是斯坦福的一个校园社交软件。 有询问为什么不推广到他们学校的，他就加人家联系方式。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接下来的扩张做铺垫。 小犬主要负责论坛发帖，联系加州各大高校。 而克里斯汀娜的任务就重一些了，也更精准，她负责搞定八大常青藤大学。 姐妹会一间经常召开会议的房间内，克里斯汀娜正在和一名金发碧眼、脸蛋、身材、气质俱一流的洋妞密切交谈。 “克里斯汀娜，你不用说了，我可以为你引荐哈佛姐妹会的人。” 说完，金发妞笑了一下，“说实话，我很好奇，在你们手里，脸书能够发展到哪一步。” 克里斯汀娜心里“咯噔”一声，别不是被惦记上了吧？ 面上她还是一脸感谢道：“尼基，太谢谢你了，我请你吃饭吧？” 尼基一对碧蓝的眸子注视着克里斯汀娜，微笑着说：“饭不用吃了，什么时候带你的中国朋友过来坐坐，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好啊。” 克里斯汀娜也是个妙人，笑着往下说道：“上次戴伦就说了，非常感谢你帮忙搞定《斯坦福日报》和广播站的人，还让我代他向美丽的尼基小姐表达谢意。” 尼基“咯咯”地笑，“是吗？嘴这么甜，我一定得见见这位开发出脸书的中国男孩。” 又吹捧了尼基几句后，克里斯汀娜走出了房间，往回看了一眼。 说实话，她不是很喜欢尼基，哪怕对方帮助过她们。 尼基总是以大姐头自居，仗着自己名媛的身份，处处压她们一头，言语间也满是优越感。 不过再讨厌对方，她也只能忍着，毕竟还要通过对方去联系各大藤校的头面人物。 有这些头面人物出面推动脸书进驻校园，她们的推广工作才能事半功倍。 ………… ………… 两位合伙人都在为脸书的扩张殚精竭虑，而夏景行却在摸鱼。 也不能叫摸鱼，他是为了SSN社安号而努力。 此时已经是开学第二周了，时间也来到了9月初。 夏景行来到健身房报道，当起了他的小助理。 在简单培训后，他就正式上岗了。 工作很轻松，就每天看看马甲线美女在那秀身材。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戴伦，你过来一下，把这地拖一下。” 一位中年黑人女管理指着地板上的一摊污质说道。 “好的，稍等。” 夏景行提着拖把，风风火火地跑了过去。 黑人大妈四处晃悠了一圈，用她那破嗓门吼道：“戴伦，更衣室怎么还没打扫干净？” 夏景行无语，回道：“我今天第一天报道，有些工作还不熟悉。” 黑人大妈看了他一眼，语气总算缓和了一些：“这不该成为完不成工作的理由。” 黑人大妈又在健身房转悠了一圈，指指这，指指那的，一会儿健身器材又该保养了，一会儿那个杠铃应该搬走了…… 一直在给夏景行安排工作。 夏景行算是服了，前世怎么没碰上这个大妈。 健身房助理工作也不香了，钱少事还多。 想他堂堂一个坐拥5000注册用户的网站CEO，沦落至此。 等社安号下来，一定把这破工作给辞了。 心中吐槽完，夏景行脸上笑嘻嘻地工作了起来。 “苏珊，你应该快三十了吧？” 夏景行一边工作，一边开始套路黑人大妈。 结果黑人大妈很不上道，“什么三十？老娘四十五了，大女儿都二十岁了。” “什么？不会吧？” 夏景行表现得非常惊讶，“我看你皮肤这么好，光滑细嫩，一点皱纹都没有，看起来最多三十岁，比我们同年级很多女生都要年轻。” 苏珊大妈总算get到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羞涩地说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苏珊内心窃喜不已，黑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皮肤光滑了。 夏景行“嘿嘿”一笑，各种夸赞开始不要钱地往外扔。 夸苏珊嘴唇像碧昂丝，鼻子像哈莉·贝瑞，眼睛像泰拉·琳妮·班克斯…… 也幸亏夏景行博学多才，记得很多黑人女星、女模、女歌手的名字，不然还真的没法胡诌。 夏景行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苏珊哪里遭得住啊？ 听到最后，连苏珊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真的像那么多女星？ 她也知道夏景行在给她灌迷魂汤，但是她就爱喝。 可以说，她活了四十五年，还是第一次获得这么高的评价与夸赞。 苏珊突然觉得这小伙子也挺不错的，人勤快不说，说话还好听。 于是她又张开她那破锣嗓子，叽里呱啦吼了一阵，又是重新布置起了工作。 她把夏景行手上的活全分给了其他人，独独安排夏景行去前台负责登记，可见其对夏景行的厚爱。 夏景行的这顿“骚操作”，也引起了不少一起来兼职的同学的敌视，都不太愿意搭理他。 他也看得很开，不遭人妒是庸才！ 坐在前台，给前来健身的人登记完后。 夏景行四处走动了起来，开始欣赏起了前来健身的美女，男人直接无视。 这个腿好啊，动感单车踩得那么轻松，蹬三轮一天起码可以赚500。 那个胸肌也不错，举个杠铃一伸一缩，核桃起码夹烂两个。 还有个更厉害的，深蹲硬拉不带喘气，形状似蜜桃，哪个男的遭得住啊？ 夏景行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心中默默点评。 这才叫打工嘛！ 朴实且无华！ 正文 34、敌情不明（求票） 开学第三周的某一天清晨，夏景行正在操场跑步。 克里斯汀娜打来了电话，在电话中焦急的问道：“你在哪？” 夏景行听出了不对劲，停下了步伐，问：“我在操场跑步，出什么事了？” “你赶紧回来，把小犬也叫上，我们开个会。” 怕夏景行不重视，克里斯汀娜又补了句，“脸书出现竞争对手了，还在跟我们抢藤校的市场。” 夏景行惊出一身冷汗，他是真没想到，这么小的网站也有人抄袭，该评论眼光独到，还是格局太小呢？ 没工夫想太多，他收起手机就往宿舍跑。 最近一两周的成绩让他有些飘飘然了，浑然忘了脸书还在稚嫩的成长期。 目前的脸书，就好比一颗幼苗，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抗风险能力极低。 等上了一定规模后，他都不会怕出现竞争对手了。 现在嘛，是真的有点怕，主要体量、各种优势、竞争壁垒还未形成。 现在出招，真的打到了七寸上面，难受无比。 夏景行气喘吁吁地跑回宿舍，叫醒了还在睡觉的小犬，对方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不用想，肯定是昨晚品鉴艺术片太晚的缘故。 小犬脑子晕乎乎的，嘟囔道：“怎么了？注册用户破1万大关了吗？” “一万个大头鬼，快穿衣服，有重大敌情出现。” 小犬一听有敌人出现，立马就清醒了，风风火火地穿上衣服，跟在夏景行后面出了宿舍。 洋妞早就坐在休息室等着两人了。 夏景行和小犬刚坐下，洋妞毫不废话，直接杀入主题：“我今天跟哈佛那边的人接触时，听她们说，有个叫This Facebook的网站也在接触她们学校。” “This Facebook！” 小犬怒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抄袭啊！ 夏景行额上也是青筋一跳，谁说就中国公司会山寨，老美也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的网址多少？网页你看了没？” 夏景行控制住情绪，让自己迅速冷静了下来，准备了解一下敌情，做到知己知彼后，再制定应对计划。 “你自己看吧！” 克里斯汀娜带来了电脑，此时正登录着山寨网站的网页。 她把电脑一转，移到夏景行面前。 “艹！” 夏景行看了眼，上来就是一句国骂。 主要是对手太过分了，网页UI和脸书不说百分百像，但也至少像个80%。 除了主色调做成白色，和蓝色的正版脸书做了区分外，其他外观大同小异。 克里斯汀娜已经拿斯坦福大学的学生邮箱注册了一个账号。 夏景行登录洋妞的账号，把网站仔仔细细浏览了一圈，任何细节都没放过。 看完后，他发现这个网站和他们所创办的正版脸书一样，可以建立个人档案，还能搜索添加好友，甚至同样有“选美大赛”。 首页还挂着10张美女照片。 夏景行点进去看了下，这些妞分别来自不同大学，有藤校，有加州这边的大学，甚至还有斯坦福的学生。 这让夏景行有些犯迷糊了，他问克里斯汀娜：“你注意到没有，他们这个网站的学生很杂，好像来自多所大学。 不像我们，就一所斯坦福大学。” 克里斯汀娜点头，“依我看，她们肯定采用的是网络推广，在网上宣传，并且面向全美大学生开放，所以才会呈现注册用户不同校、分布地域广等特点。” 夏景行想了想，这个可能性非常大，那对方怎么又找上了藤校？ 带着疑问，他问洋妞：“你哈佛那边的朋友有没有透露，这个This Facebook的创办者是谁？是学生还是某个公司？” 他现在最怕的是某个公司杀进来，有资金、有技术、有经验的那种对手最难缠了。 哪怕他脑子中有很多功能创意和运营策略，但就是没钱，扩张步伐很难快起来。 社交网站是典型的赢家通吃，只要落后一点点，基本就很难翻盘了。 克里斯汀娜摇头，“这个她们不清楚，她们也是听朋友说的：有个网站打算进入哈佛。 不过我已经委托她们了，帮我们打听一下，只是现在都还没消息传来。” 夏景行点头，洋妞办事还是很周详的。 他强调道：“这个必须得查清楚，看对手跟我们一样是学生，还是以公司形式在运营。” 克里斯汀娜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夏景行叹了口气，“当然有啦，如果是学生，大家条件都差不多，甚至我们还先跑一步，胜算不小。 如果对方是一个大公司的话，那我们就危险了。” 他话锋随即一转，“当然了，我这只是客观分析。 不管对手是学生还是公司，我们都不会轻易言败的。 只是对手不同，应对策略就要进行调整，各有各的打法。” 克里斯汀娜点头，在她心中，夏景行的头脑一向是很冷静的。 对于他此时说的“打探对手”，她很支持这个做法。 对手是谁都没搞清楚前，等于是“敌暗我明”，显然对己方不利。 洋妞见小犬拉着一张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笑着安抚道：“小犬，你也别太担心，这件事也不一定都是坏事。” “那还是好事了？”小犬眼珠子瞪得老大。 “凡事有两面性，有人正在抄袭模仿我们，那说明我们走在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上。 只要迈过这道坎，无限风光就在远方。” 小犬挠挠头，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夏景行也深知士气的重要性，接住洋妞话茬往下说：“对，正是因为我们牛逼，人家才抄袭我们。 烂网站谁抄袭你啊？你说对不对？” 他又指着电脑说道，“看看这个网站名字，这个界面，全都抄袭自我们，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缺乏原创能力。 决定一个网站能走多远，那还得看层出不穷的创意。 如果他们一直抄袭我们，那肯定一直落后我们，迟早死路一条。” “对，老大，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小犬笑着附和了一句，又问：“那老大你说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你来安排，我们都听你的。” 洋妞也点头，表示服从。 夏景行看了两人一眼，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们已经在网络上推广了，但同时还找上了藤校，这说明他们已经认识到占领藤校的重要性了。 这是一个战略制高点，关乎这场竞争的胜负。 别的我们可以放弃，但藤校，不惜代价也一定得拿下。” 克里斯汀娜深以为然地点头：“对，这是风向标，我们必须拿下这8所学校。 只要这8所学校一拿下，其他的一流大学也会跟进的，到时候就大局已定。” 小犬说出疑惑：“但现在对手也在和我们争抢啊？” “所以我们必须跑他们前面去，比他们更快。” 夏景行给小犬释疑完，看着克里斯汀娜，说：“我有两个想法。” 洋妞轻笑，她就知道夏景行肯定有办法，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讲。 夏景行接着说道：“这件事也暴露出了我们这个草台班子的不成熟。 网站上线快半个月了，我们还没有去申请相关的专利。” 知识产权在欧美国家是很重视的，也是商业竞争经常用到的招数。 夏景行原本想缓缓的，主要是没钱，但现在这局势，由不得他再往下拖了。 再拖下去，别人跑在你前面注册专利了，那才是真的哔了狗了。 洋妞眼睛一亮，“对，我们得赶紧申请专利，然后对山寨网站发起诉讼，告到他们破产。” 夏景行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专利申请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整个流程可能需要好几年，眼下是来不及派上用场了。 只能作为备用和长期手段，而目前我们还需要一个主动进攻的手段。” “怎么进攻？” 夏景行笑着说：“很简单啊，告诉所有藤校学生，这是一个小偷软件，偷了我们所有的外观和功能。 虽然我们现在是没法起诉他们，但可以动用一下舆论，让大家厌恶这个软件，以用它为耻。 要配合做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马上申请专利，拿到相关的申请单、回执单，以证明我们才是真正的，第一个开创社交网络先河的团队。” 洋妞皱了一下眉，“想要发声，并要让学生听到并重视，这恐怕需要和藤校的头面人物搭上线才行。” 夏景行点头承认：“对，的确需要各所学校的风云人物站出来帮忙发发声。” “这不好办到，我联系哈佛姐妹会那边的人，都是尼基帮我引荐的。” 克里斯汀娜觉得这件事有点棘手，所需的人脉资源太广泛了，远远不是目前的她所能办到的。 她原计划是通过尼基介绍哈佛姐妹会的人给她认识。 然后她再通过哈佛姐妹会为跳板，去认识普林斯顿、耶鲁、哥伦比亚等其他7所藤校的人物。 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这肯定需要时间去铺垫好关系，而不是上来就要求人家帮你介绍朋友。 她又不是小布什的女儿，脸没那么大。 “对，我知道不好办，所以还需从长计议。” 夏景行想得出最好的对策，但又缺乏相匹配的资源。 他和小犬在美国就是个普通留学生，认识的人有限。 克里斯汀娜好一点，但也还不算“名媛”级别。 这也算是他们团队目前的一块短板，缺少“实力”人物加盟。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大半天，也没有拿出一个“以他们的能量、实力能够办到，并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 最后，三人一致决定：先去找律师，把知识产权这块给落实了，免得出更大的幺蛾子。 正文 35、唐人街的马师爷 旧金山市区。 有一横跨都板街和布斯特街的高大牌楼，耸立在游人如织的唐人街口。 牌楼绿瓦盖顶，雕梁画栋，“天下为公”四个烫金大字熠熠生辉。 穿过这座“天下为公”牌楼，就正式进入了全美最大的华人聚居地——旧金山唐人街。 夏景行带着克里斯汀娜、小犬走在喧嚣的大街上，满目所及，全都是中国元素。 八角楼、琉璃瓦、印着中国汉字的硕大牌匾、摩肩接踵的黑发黑眼行人…… 要不是能不时看见一些英文广告牌，还以为来到了中国某条大街上。 夏景行前世来这里吃饭、游玩过几次，倒也算熟悉。 而第一次来这的小犬和洋妞跟土包子进城一样，觉得什么都新鲜，瞧啥都新奇，一路上东张西望。 夏景行见洋妞突然不走了，正抓住路边商铺挂出来的中国结研究个不停，觉得有些好笑：“行了，别看了，正事要紧，办完事再来玩吧！” “这个好漂亮！你等我一下，我要买一个。” 说完，洋妞不等夏景行回复，就去问店主价钱了。 店主是个七十多岁的大爷，只会说简单的英语，见是个红发洋妞买东西，食指交叉比划道：“藤多呢儿死！” 10美元。 洋妞觉得有点小贵，看了眼手中的小东西，确实招人喜欢，正要掏钱。 夏景行咳嗽了一声，用中文讲道：“大爷，都是中国人，便宜点啦！” 大爷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夏景行，又看了洋妞一眼，笑着用普通话说：“这洋妞又不是中国人，10美元也不贵的啦。” “她是我媳妇儿，大家都是同胞，便宜点嘛，收1美元好了。” 小犬和洋妞都不懂中文，只能在一旁干站着，听夏景行和大爷叽里呱啦地对话。 大爷人还不错，一听是中国媳妇儿，又看了洋妞几眼，给夏景行比了一个大拇指。 夏景行又说了几句好话，下次来关照生意、带朋友来买之类的。 大爷笑了笑，有同胞在场，这下不好宰客了。 算了，就收1美元好了。 夏景行掏出钱包，替克里斯汀娜把钱付了。 洋妞看得很清楚，只付了一美元，这是怎么回事？忙追问了起来。 夏景行笑而不语，大爷这么给面儿，他也不好当场揭破对方。 “大爷，你知道安德鲁律所怎么走吗？” 夏景行也就随便问问，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 道完谢，三人按照大爷指的路，终于在一条小道尽头看到了安德鲁律所的招牌。 一栋有些年份的三层小楼静静地伫立在街尾，白色的外墙斑驳陆离，饱经风霜。 一楼和二楼是中餐馆，三楼就是安德鲁律所。 走狭**仄的楼梯上了三楼。 一名约摸二十岁的华人小妹坐在简陋的前台嗑瓜子，见有人来了，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换上了一副职业性笑容，“欢迎光临安德鲁律所，请问三位要办理什么业务？” 她说的是普通话，夏景行也用中文对答道：“我们找小安德鲁律师咨询点事。” 华人小妹起身比了个手势，作邀请状：“三位，请跟我来。” 克里斯汀娜左右张望了一眼，有些失望，觉得这律所简直是……一言难尽，就跟个家庭作坊似的。 她悄悄地拉了拉夏景行衣袖，意思要不溜了算了。 夏景行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来都来了，聊聊再说。” 说完，他跟着前台小妹往里走去。 克里斯汀娜不好反对，也跟了上去。 小犬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走在最后面。 一间狭小、装修简陋的办公室内，白白胖胖的小安德鲁正在打CS，“哒哒哒”响个不停！ 戴着耳机打游戏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 门是敞着的，夏景行等人一走近，就把办公室里面的情况瞧得清清楚楚。 前台小妹有些尴尬，瞧了瞧敞开的木门，“安德鲁律师，有客户～” 安德鲁仿佛没听见一样，注意力全在屏幕上面，嘴里还念念有词：“Fuck、死扑街、丢内老眸……” 有点意思！ 夏景行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才的律师，中英文自由切换无压力、粤语十级、垃圾话十级…… 前台小妹喊了几声，都没叫醒安德鲁，直接走过去把对方耳机摘了。 “阿丽，搞咩啊？” 安德鲁诧异地看着前台小妹。 阿丽指了指门口，安德鲁看过去，心里那个卧槽。 不过心里素质强大的他，丝毫没有慌乱，不紧不忙地把游戏关闭，起身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西服。 就在夏景行以为他要走过来的时候，这位又坐下了，身子还俯了下去。 由于桌子遮挡，夏景行他们看不清安德鲁在干什么。 阿丽则看得一清二楚！ 老板在换鞋！ 安德鲁把人字拖踢在一旁，穿上了放在一旁的工作用皮鞋，脚后跟塞不进去，他还俯身去用手帮了一下忙。 终于穿好了鞋，安德鲁迅速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递出双手，笑容满面道：“三位好，鄙人安德鲁，中文名“马成功”，也可以叫我“马师爷”。” 安德鲁的中文很流利，而且很会察言观色，一眼就认出了夏景行是领头之人，而且是个中国人。 夏景行和对方握了握手，也用中文和对方对起了话：“马律师你好，我是朋友介绍过来的，听说你是一位不错的律师，所以过来找你咨询点法律方面的事情。” “噢！” 一听朋友介绍过来的，安德鲁笑意更浓三分，脸上的肥肉都颤了起来。 他指着旁边有些陈旧的沙发：“三位快请坐，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夏景行点头，走到沙发旁坐下，小犬紧随其后。 克里斯汀娜则不信任地瞄了面前这胖子很多眼，眼神中满是质疑。 破旧的律所、嗑瓜子的前台、爱打游戏的律师…… 这一切，让她很难相信安德鲁律所能够提供她们想要的服务。 不过她没有急着出来唱反调，毕竟得给戴伦面子。 待会儿只要安德鲁暴露出一丁点业余，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驳斥对方，再带着戴伦、小犬重新找一家靠谱的律所。 多花点钱无所谓，关键一定得“专业”。 安德鲁这时才注意到三人中有个火辣的红发妞，对方正盯着自己看。 这眼神他太熟悉了！ 质疑、讥讽、厌恶…… 没关系，自诩“实力派”的他从不怕客户看轻他，就怕没客户上门。 正如他喜欢的一首歌所唱的那样：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让我不低头，更精彩的活！ 三人坐下后，安德鲁又扭头看向前台小妹，吩咐道：“阿丽，去把我的雨前龙井拿来。” 正文 36、商业咨询 一听“雨前龙井”，夏景行才注意到沙发旁边还有有个古色生香的茶台。 茶台造型挺别致的，像个大树墩子，黄灿灿的，包裹着一层包浆。 上面摆放的茶具一应俱全，还有尊小巧精致的弥勒佛摆件笑哈哈地正对着沙发这侧。 这老外，讲究！ 见到这些，夏景行放下了不少心，刘海应该没有骗自己，这老外应该是个“中国通”。 他现在手中的资金非常紧缺，也不认识什么大律师，于是就找到了他的证券投资经理刘海。 他让刘海给他推荐一位旧金山的律师，精通美国法律，最好收费还便宜的那种。 刘海想来想去，觉得只有安德鲁律所符合这位中国小兄弟的要求了，于是就在电话中提了提这位“小安德鲁”律师，简单介绍了一下对方。 首先家学渊源，父亲老安德鲁就是一位律师，同时也是律所的创始人。 目前老安德鲁已经不在人世了，几年前由小安德鲁接手了这间律所，算是子承父业。 其次，两代人扎根唐人街数十年，律所口碑深受周围华人好评。 最后，就是价格了，因为是间小律所，收费自然比大律所便宜不少。 至于专业能力方面，刘海也打了包票，绝对不比大律所差。 因为小安德鲁是从纽约知名律所辞职回旧金山继承家业的。 其执掌安德鲁律所这几年，客户口碑都很好。 安德鲁接过阿丽递过来的茶叶，按照功夫茶流程操作了起来。 克里斯汀娜看着面前这位业余律师展示起其让人眼花缭乱的沏茶技艺，虽然她不懂，但此时也觉得对方在泡茶这件事上面应该有很不错的造诣。 “三位，请喝茶。” 茶泡好了，安德鲁见红发洋妞听不懂中文，就用英语招呼起来。 克里斯汀娜看见面前这个小杯子，这么点水，能解渴吗？ 她好奇地拿起杯子瞧了瞧，太迷你了，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生怕自己太用力，一口气连水带杯子一起喝进了肚子里。 安德鲁瞧她这样子，觉得很滑稽，不过没有笑她，因为大多数美国人都这样，对中国的文化一窍不通。 安德鲁把目光投向正在细嗅茶香的夏景行，笑着说：“夏先生，现在咱们可以来谈谈正事了。” 刚刚泡茶的时候，夏景行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所以安德鲁就以“夏先生”称呼他。 夏景行先简单讲述了一下脸书网站发展情况，然后讲出了自己的诉求：网站外观和社交网络技术的专利申请！ 安德鲁笑着说，“既然是朋友介绍过来的，我也不瞒夏先生。 从申请专利，再到获得授权，可能需要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夏景行点头，这些他都了解。 正因为流程繁杂，所以才需要找代理律师啊，就是不知道这安德鲁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美国专利分为三类，发明、外观设计、植物新品种。” 安德鲁笑着说，“首先网站外观就不说了，这属于外观设计。 而夏先生你提到的：注册用户如何互连、人们如何在社交网络联系、用户管理社交网络好友的方式……这都属于发明。 申请专利包括的费用有：申请费、检索费、实审费、超项费、多项从属费、审查意见答辩费、授权费、年费…… 申请主体是个人，或者员工少于500人的小型实体，有一定费用减免……”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克里斯汀娜完全收起了对这个胖子律师的小觑之心，认真地聆听了起来。 夏景行听完，表态道：“行，安德鲁律师，我们大概都清楚了，你拿个报价给我。 都是朋友介绍过来的，费用方面你可得实惠一点。” 安德鲁一阵干笑，他和华人打了这么多交道，自然知道有“砍价”这回事。 他微笑道，“好，一项外观专利、三项发明专利，前期申请费用大概是4000美元，律师费用我收1000美元好了。 在一般的申请过程中有可能会产生其他的费用，如补交或修改相关文件、在审查阶段延长审查意见答复期限、提交继续审查请求等等。 这个需要跟你提前讲清楚，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5000美元，只是包含律师代理费在内的专利申请前期费用，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要是中间稍微出现点变化，最终费用上万也不奇怪。 夏景行对此也有心理准备，笑着说：“可以，但我有个要求，一定得快，最好能在最近几天就拿到专利商标局的受理回执单。” 安德鲁耸耸肩，“没问题啊！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其他要求暂时没了。” 夏景行笑了一下，又问道：“我听说你这里还有商业咨询服务？” “对，我以前就是一名商业律师，这是我的老本行。” 安德鲁心想，听这口气，难道还有一票业务？ 于是脸上堆着笑问道：“夏先生，你如果在商业上面遇到了难题，也都可以咨询我。” “包括商业竞争吗？” 安德鲁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当然！” 夏景行简单说了一下最近遭遇的网站抄袭和竞争。 安德鲁听完以后，终于明白了面前几位年轻人为什么急匆匆地来注册专利，这是怕对手抢先了啊。 “我简单谈下我的看法。” 安德鲁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表情，终于像一名正经律师发表起了言论： “通过法律途径，暂时不好找对方麻烦，官司很大可能会僵持下去，直到有力证据出现。 这期间，如果竞争对手垮掉了，那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对手发展起来了，很有可能把你们收购掉，或者寻求庭外和解。 “专利战”一般是大公司喜欢用的手段，看你的羊毛够厚了，就来剪一次。 小公司就是菜鸟互啄，除非有一方突然变阔了，可能会被讹一笔。 所以，我的建议是专利申请为辅，作为一种备用的手段。 目前还是需要你们网站的业务正常发展起来，并远远将对方甩在身后。 这是最理想，也是最直观的解决方案。 不然到最后，可能赢得了官司，输掉了网站的未来。” 克里斯汀娜诧异地看了夏景行一眼，这安德鲁的观点可以说是和戴伦的看法不谋而合。 于是洋妞指着夏景行说道：“我的这位合伙人也是跟你一样的看法，目前我们正在寻找在业务上甩掉对方的办法。” 安德鲁好奇地看了夏景行一眼，不知洋妞的话真的假的？ 如果是真的，那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 洋妞继续叙述了一下己方的对策，就是怎么把竞争对手搞臭。 安德鲁听完后，提出了一个办法。 正文 37、反击前奏 安德鲁的办法非常简单，联系八所藤校的法学院，最好是学知识产权法的学生，组织一场“保护原创、抵制抄袭”的活动。 校园日报、广播、各种宣传都用上，声势越浩大越好。 除了打击对手外，还可以把脸书的名气打出去，帮助网站在这几所大学推广注册用户。 克里斯汀娜皱了皱眉，“可是我们不认识那么多藤校的学生，尤其还是法学院，甚至是学知识产权专业的学生。” 安德鲁微微一笑，“我或许可以帮一点忙，我不少曾经的同事、同行都来自藤校。” 克里斯汀娜又重新打量了安德鲁一番，问道：“要请你帮忙的话，我们该付多少报酬给你？” 美国人就是这么直接，一般不谈感情，只谈钱。 安德鲁眼珠子一转，“我不要钱。” 夏景行皱眉，他可不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 不要钱，难道想要股份？ “我也不要股份。” 仿佛读懂了夏景行内心一般，安德鲁又补充了一句。 小犬也诧异地看着这个有点另类的律师，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等你们成立公司了，如果需要天使投资，我可以提供。 另外，你们公司的法务也可以交给我们律所。” 说完，安德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打量了三人一圈。 惊喜、诧异、疑惑……各种表情尽收眼底。 “你这么看好我们？”夏景行笑着问道。 “当然！” 安德鲁摊了摊手，“我这个人非常直接，你们这个网站又是注册专利，又是引起对手模仿，还有不到两个星期，斯坦福一半的学生都成为了你们的用户…… 直觉告诉我，你们这是一个好项目，说不定哪天就登录纳斯达克了。” 安德鲁话锋一转，“当然了，我还需要对你们和你们的项目进行更进一步的考察，才会决定是否投资。 另外，这次的咨询费用就免了，用中国话说：“这叫多个朋友多条路”。” 小犬和克里斯汀娜都有些发愣，总感觉不真实的样子。 夏景行则不同，他表现还算淡定。 很多时候，VC机构接触的项目也是由会计事务所、律所推荐过来的。 律所接触企业多，某个律师发现某个初创企业有潜力，进行天使投资也不是什么天荒夜谭的事。 只是这马师爷态度表现得更随意罢了！ “那好，你的天使投资，我们也可以考虑一下。 假如网站真的进行融资，同等条件下，优先选择你。” 夏景行的表态让安德鲁笑了起来，心道：年轻真好！就是这么有自信。 他没有去调侃这群年轻人，毕竟天使投资的事还八字没一撇，笑着说：“那好，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吧！” 谈妥以后，夏景行三人没有离开律所，而是在安德鲁的指导下，开始拟定专利申请相关文件。 小犬和洋妞负责在弄，夏景行则借用安德鲁的电脑，登录自己的证券账户，准备卖出一部分网易股票来缴纳专利申请相关费用。 其实他挺舍不得卖的，但眼下火烧眉毛了，必须得卖一部分股票先应急。 至于投资获利，少一点就少一点吧。 网易当前的股价是3.08美元/股，与他上次的买入均价2.97美元相比，涨幅很小很小。 他操作账户，卖出了2000股，扣完各种交易手续费，换回了6000多美元流动资金。 5000美元支付给安德鲁律所，另外1000余美元留下作为生活费。 最后他证券账户里还剩下63110股网易股票，总资产194378.8美元，其中贷款8.5万美元（不包括利息），净资产10万美元出头。 这些钱说多也多，说少也少，目前他还不想取出来。 因为眼下脸书的扩张，最急需的不是钱，而是时间和各种人脉资源。 另外他还得考虑，假如脸书未来融资不顺利的情况下，他拿什么来支撑网站发展； 又或者投资人要求过分的情况下，他有没有拒绝的底气。 目前本钱有限，脸书未来也不好预测，他必须考虑全面一点，谨慎一点。 ………… ………… 三人办完事情，回到学校后，分头展开了行动。 安德鲁从朋友那里搞来了各所藤校的法学院学生联系方式，并发到了克里斯汀娜邮箱。 克里斯汀娜因为是女生，就负责联系这些未来的律政精英，说服对方参加“打击山寨”的活动。 洋妞还是有些口才的，加上安德鲁朋友那边也打好了招呼，几名藤校的法学院精英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帮忙。 对方还叫克里斯汀娜把相关的资料、文件通过邮件发给他们，并让洋妞放宽心，他们一定会尽全力帮忙。 夏景行则负责和安德鲁接洽，协调、处理注册专利等方面的事情。 小犬除了盯着网站外，还肩负着找寻“抄袭者”的重任。 目前他已经找到一些方法了，并一个个地在加以验证。 这天，他在This Facebook网站上面看到一个斯坦福的学生，看档案居然是斯坦福的大四学生，还是计算机系的。 他发送了一个添加好友的申请，没两分钟居然通过了。 看来那边的人在线。 于是小犬发送站内信过去：“你好，我也是斯坦福的学生，你知道这个网站创建者是谁吗？我好崇拜他们，想加入他们的团队。” 发完后，小犬又找寻下一个目标。 没错，他就是胡乱的在This Facebook上面加好友，然后问对方认不认识网站创办者。 方法是笨了一点，但他坚信，一定会有人认识这个网站创办者。 “你好，我不认识网站创办者，但我听说也是我们斯坦福的学生。 是一个同学推荐我注册的，我可以帮你问问。” 小犬看到这条站内信激动不已，赶紧打字回复起来：“太感谢你了，我的电话、邮箱是……” ………… ………… “有人想加入我们？你觉得要不要接触一下？” 通过人带话，莱恩知晓了这一消息，此时正在同菲利斯商量。 菲利斯捏了捏满是胡须的下巴，“我觉得最好不要。” 莱恩不解的看着伙伴，“为什么？多吸纳点人才加入，对我们未来发展也是有利的。” 菲利斯笑了，“你忘了我们是怎么做起来的？” “呃……你是怕有人又抄袭我们？” 说完，莱恩挠挠头，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光是这个，我还怕消息走漏，别人知道是我们在抄袭脸书。” 菲利斯叹了口气，“今早的《斯坦福日报》你看到没有？上面骂我们是小偷，网站外观、功能都在抄袭脸书。 戴伦他们团队恐怕已经发现我们网站了，正在想方设法阻挠我们发展。” “怕什么？” 莱恩一脸不屑道：“小偷？假如我们发展起来了，再把脸书收购掉，到时候我们就是胜利者，没人会再说我们是小偷。 所有人都只会崇拜我们、夸赞我们、羡慕我们。” 菲利斯点头，他是极为认可这一点的。 名声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只有赢才最重要。 菲利斯皱眉说道：“网站发展得有些缓慢啊，到现在都才一千多注册用户，距离脸书还差了很多倍。 而且我们现在用户很分散，没法形成一种品牌效应，名气跟脸书相比也差很多。” 莱恩点头，“我们必须集中所有力量，先拿下一所藤校，这样才能追平脸书。” 菲利斯又问：“选哪所大学？” “哈佛吧，第一高校最有象征意义。” 正文 38、哈尔滨佛学院 哈佛大学校园内。 一处咖啡厅。 一名高大健壮的金发男孩拿着一张报纸朝另外一名坐着的男孩走了过来，笑着问：“泰勒，你看今天的《哈佛校报》没有？” 坐着的那名男孩抬头，一张脸和走过来的那名白人男孩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看外表就知道，这是一对孪生兄弟。 “卡梅隆，有什么有趣的事吗？”坐着的那名叫泰勒的男孩问道。 卡梅隆把报纸递了过去并说道，“你自己看吧。” 泰勒接过报纸一看，上面一个显眼的标题：校园社交网站鼻祖“The Facebook”被抄袭山寨，创业者需学会利用知识产权法，以保护自身权益不受侵害。 泰勒一看“社交网站”、“创业”、“抄袭”等字眼，顿时来了兴趣，继续往下看。 报纸是彩印的，上面还有几张照片，拍摄的都是脸书网站界面，以及专利申请的回执单。 同时，还附有一堆文字，详细介绍了脸书的发展史以及功能。 “This Facebook”这个山寨网站也被拖出来鞭尸了，被扣上了“小偷”、“抄袭者”、“毫无创新精神”等帽子。 文章撰写者还站在法律和道德两个层面上，对山寨网站进行了抨击。 措辞严厉，但每一条都有理有据，充分展现了文章作者对美国法律的熟悉。 最后文章还提到，脸书注册用户已经突破1万大关，斯坦福75%以上学生都是网站注册用户，已经面向八所藤校开放注册…… 呼吁哈佛的学生尊重知识产权，尊重原创，抵制抄袭者…… 放下报纸，泰勒笑着说，“我看了下，这个脸书网站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在斯坦福很火，连抄袭者都出现了。” 卡梅隆点头，“你之前不是说想弄一个校园交友网站吗？这个网站倒是挺符合你设想的。” 泰勒轻笑一声，“是的，我很早之前就想做个网站，方便哈佛的学生之间约会。 可惜你和我都不会技术啊，现在被别人抢前面推出网站了。 说实话，这网站功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多、还要更有趣。” “那你怎么打算的？我们还要不要去做一个校园网站？” 泰勒摇头，“看这样子，这个叫脸书的网站是打算占领整个哈佛校园了，我们这时候再去推出一个网站也没意义。” “那放弃了？” 泰勒犹豫了片刻，“还是等找到合适的程序员再说吧。” “也行，走，划赛艇去了。” 文克莱沃斯两兄弟就是这样的性子，慢吞吞的，执行力奇差无比。 《社交网络》这部电影把两人的性格和小麻子之间的恩怨情仇就讲述得很清楚。 在2002年的时候，两兄弟就有创办“哈佛联谊会”网站的想法，直到一年后才正式行动，找到了一名大四的程序员。 大四的程序员被谷歌挖走后，他们又找到了小麻子，想让对方帮助其完成网站的建设。 然后小麻子就窃取了两兄弟的创意，创建了自己的社交帝国。 两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先是找校长告状，然后又是四年间跟脸书打了十几场官司。 直到2008年双方达成和解，两兄弟获得了6500万美元赔偿，然后买了1100万美元的比特币，十几年后也成为了几十亿美元身价的富豪。 ………… ………… “马克，快来看，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网站，上面很多辣妹等着你去约。” 宿舍中，莫斯科维茨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迫不及待地开始找自己室友分享。 此时的马克·扎克伯格才18岁，一脸的青涩，好奇地凑过来瞧了瞧室友的电脑。 “你是说脸书啊，最近周围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个网站。” 莫斯科维茨笑着说：“听说是斯坦福学生创办的，真不知道他们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创意？” 扎克伯格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从小就自诩技术高手的他不屑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给我一个星期，我能做一个比这更好的网站。” 这位小麻子还不是老大，莫斯科维茨也不会惯着他，就调侃道：“那你做一个，让我瞧瞧你这技术小达人的实力。” 扎克伯格感觉自己被小瞧了，正要放狠话，手机响了，女友打来了电话。 接起电话，扎克伯格像立马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害羞、内向…… 挂断电话，就高高兴兴约会去了。 莫斯科维茨也不傻，刚刚就开玩笑话，他也没再去刺激扎克伯格，两人都把“建网站”的事情丢在了一旁。 ………… ………… “莱恩，你的网站我没法帮你推广了。” 斯坦福一间宿舍内，莱恩接到了哈佛朋友打来的电话。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的吗？” 莱恩情绪有些激动，他们刚决定打入哈佛大学的市场，合作伙伴都找好了，怎么突然对方就反悔了。 “你们网站在哈佛已经臭不可闻了，《哈佛校报》、校园论坛这些地方都在讨论你们抄袭脸书的事情。 特别是法学院那帮混蛋，还搞了一个什么“知识产权周”的活动，在学校发起调查问卷。 现在全校都知道你们是一个垃圾网站，你们已经完了！ 我帮你们推广一个抄袭网站，都快成为其他人眼中的笑柄了。 股份我也不要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就这样，再见！” 莱恩刚想说话，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只听见那头“嘟嘟”的一阵电话忙音。 “Fuck！” 莱恩一脚踢在书桌上，肥硕的身躯气得肉都在一颤一颤的。 “莱恩，发生什么事了？” 菲利斯察觉到动静，不知道莱恩怎么突然发火了，连忙问起了原因。 “哈佛的那个混蛋说我们网站在他们学校已经臭了，不跟我们合作了……” “这狗娘养的……” 了解清楚情况后，菲利斯也是一通乱骂。 发泄完后，菲利斯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想到局势有些糟糕，现在不是乱发脾气的时候，莱恩迅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一定是戴伦他们，他们想彻底搞臭我们。”菲利斯突然道。 “这还用想，除了他们还有谁？” 莱恩使劲地挠头，头皮屑掉了一地，也没想到一个好的应对方法。 他们后推出网站半个多月，斯坦福的学生几乎都可以作证，所以“抄袭之名”真的没有冤枉他们。 在哈佛的名声已经臭了，那其他大学呢？ 莱恩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伙伴，菲利斯也沉默了。 抄袭本身就是不光彩的行为，现在还一步步落后对方了，这让他们有些犹豫不决，到底还要不要坚持。 两人虽然已经大四了，但也还有许多课程要上，所以不可能从西海岸的斯坦福飞到东海岸的哈佛去推广网站。 他们推广网站的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去各大学校网站发帖，另一种就是线下寻找朋友帮忙地推。 两人都是美国人，而且也读大四了，各种活动认识的名校生还是有不少。 哈佛这边本来是他们的第一目标，可现在线断了，他们就只能把希望和目光投向其他七所大学了。 商量一番后，他们俩又开始联系其他学校的朋友，准备换个地试试。 正文 39、演员请就位 宿舍的休息区，夏景行和小犬默默地看着在一旁跟人打电话的洋妞。 “好的，这次太感谢你了。” “需不需要延长活动啊？呃……如果能再延长一周，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威廉，你真是一位正直善良的人。” “我们网站啊？我们网站很好，你们耶鲁的学生已经有超过五百人注册我们网站了。” …… 挂断电话，克里斯汀娜脸上的笑容满面道：“所有藤校已经全部搞定，校园报纸铺天盖地都在讨论我们脸书。 像这个耶鲁大学的威廉，还来主动问我需不需要再延长活动。 辛苦了这么多天，也都是值得的。 我相信，那个抄袭我们的网站现在肯定郁闷死了……” 夏景行鼓起了掌，“克里斯汀娜，这次真的辛苦你了。 八所大学的相关人员一直都是你在联系，活动也全都是你在策划，功劳当属第一。” 小犬也跟着鼓掌点头，“对对……辛苦我们美丽动人又善良的克里斯汀娜小姐了。 今晚想吃什么，我来请客，大家一起庆祝下。” 克里斯汀娜笑了起来，“大家都辛苦了，我们既然是一个团队，就不要再去分你我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又是一阵鼓掌。 洋妞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小犬，网站首页的《告全体用户书》发了吗？” “发了，你看。” 小犬把电脑转向洋妞。 克里斯汀娜看了一下，在网站首页有个大大的通知弹窗，用户一登录就能看到。 用户点开弹窗就可以浏览内容，其内容大致如下： “脸书由斯坦福学生创立于2002年8月，网站域名…… 今有“This Facebook”违反知识产权法，抄袭脸书的外观、技术功能…… 请广大用户认准域名、网站，支持原创……” 不光有文字，这条公告还附上了几张图片，上面全是各大藤校报纸的报道。 同时上面还有友情链接，可以点击跳转到各大高校网站查看相关新闻报道。 既然决定要搞死对手，夏景行和洋妞就绝对不会留手，能够用上的招数全部给用上。 这些校报图片、友情链接都是洋妞找各大藤校学生沟通后拿到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洋妞确实长袖善舞，很会建立人脉关系。 当然了，安德鲁对他们的帮助也非常大。 安德鲁的很多朋友都来自藤校，是各个知名律所的骨干精英。 这些精英跟下面来律所实习的小学弟、小学妹打一声招呼，对方就屁颠屁颠来帮忙了。 这省去了夏景行他们团队很多工夫，并且推荐来的人都还比较靠谱。 夏景行专门打电话给安德鲁表达了谢意，并表示以后希望建立更密切的合作。 安德鲁自然笑呵呵应下，还鼓励夏景行及团队继续努力，他的投资承诺依旧有效。 唯一任务失败的是小犬。 他每每想起这事，就觉得很郁闷。 此刻三人开小会，小犬又把这事拿出来说了：“你们说，明明我都叫人把话带到了，可是那混蛋怎么就不愿意见我？” 夏景行笑着说：“因为人家警觉呗，搞抄袭网站本身就不光彩，《斯坦福日报》都快把他们喷出翔了。 他们敢露面吗？露面了，怕是这斯坦福都没法呆了。” 洋妞也知道小犬差点找到抄袭者这件事。 最终虽然没能把那几个混蛋成功约出来见面，但也确定了，那帮人就是斯坦福的学生。 “我觉得计算机系的学生嫌疑最大！” 洋妞化身神探，当着两人的面分析了起来。 “首先，我们网站上线半个多月，他们那个抄袭网站也跟着上线了。 当时我们还没开放其他大学注册，只有本校的学生是我们的用户。 他们能够抄袭得如此之像，显然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夏景行和小犬都点头，听洋妞这么一说，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其次，他们网站上线很快，不懂技术的学生根本办不到，百分之九十就是计算机系学生。 而且有开发经验丰富，很可能是大三大四的学生。” “经验丰富、”“大四”、“计算机学生”。 听到这些字眼，夏景行和小犬对视一眼，好像都联想到了什么。 “莱恩。” “菲利斯。” 夏景行和小犬一口报出一个名字。 “你们猜到是谁了？”洋妞也有些惊讶的问道。 “绝对是那两个孙子。” 夏景行把前因后果一下子就理清楚了。 自己开出的股份、薪水不够高，这两孙子干脆自起炉灶。 要不就是以“面试”为名，前来刺探军情。 夏景行把自己的分析讲了出来，洋妞听完后斩钉截铁道：“不用再想了，肯定是他们。” 然后洋妞又问两人：“那次过后，你们有没有见过他们？” 夏景行和小犬都摇头。 “打电话约他们一次。” 夏景行看了洋妞一眼，说：“你是打算当面揭穿他们啊？” “做最终确认，一旦确认是他们……哼哼” 洋妞冷笑一声，没有再说后面的话。 “你想干什么？揍他们一顿。”小犬很好奇洋妞的处理方式。 洋妞摇头，“那太愚蠢了，我只是想让他们出一下名。” 小犬倒吸了一口冷气，最毒妇人心啊！ 夏景行倒不觉得有多狠，生意场上就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约他们，他们可能不会答应见面吧？或者见面了也不说实话。” 夏景行突然想到有个破绽，不能由自己出面。 洋妞想了想，说：“对，最好换一个人，换一种名义约他们。 要不找安德鲁帮帮忙，让这位大律师以天使投资的名义约莱恩和菲利斯。” “这个办法好！” 小犬高兴得手舞足蹈。 “会不会太假了点，那么小的网站，为什么会有人看上，还给他们投资。 要投资，肯定也是找行业第一名的我们啊！” 夏景行觉得有些好笑，这特么有点扯淡啊。 克里斯汀娜笑而摇头，“你就是想太多。假如有投资人打电话给你，你会怎么做？怎么也得见一面吧？” “嗯，确实是我想复杂了。” 说完，夏景行就掏出电话，准备打给安德鲁，邀请对方友情出演一回。 正文 40、写好的剧本 “哈喽，我找“This Facebook”的创办人，这里是吗？” 周末一天中午，睡得迷迷糊糊的莱恩正做着“公司成功上市”的美梦，突然被电话铃声吵醒，接起电话后，听到对面传来一个气息沉稳的男音。 揉了揉因为昨天熬夜而肿痛的太阳穴，莱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了对方是谁。 “我是一名律师，同时也是一名天使投资人。” 听到前半句，莱恩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告了。 听完后半句，他又把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了回去。 既然对方还表明一重天使投资人身份，那肯定就不是因为什么诉讼纠纷的事找自己。 难道是瞧上了自己的网站，想要投资？ “先生，我该如何称呼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叫我安德鲁就好了，我对“This Facebook”这个网站很感兴趣。 你如果有创业的想法，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莱恩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一下子冲晕了头脑，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好啊！” “那你在哪个城市？咱们今天约个时间见面。” “这么急吗？我在斯坦福大学。” “创业成功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行动力。约个地方，我就在旧金山，这会儿过来找你……” ………… ………… “菲利斯，快醒醒。” 激动不已的莱恩叫醒了伙伴，迫不及待地分享起了一个好消息。 “天使投资人……我的上帝，这真是我最近半个月听到最好的消息。” 菲利斯听完后也很激动，他们网站最近发展很是不顺。 不单单是哈佛大学，其他七所藤校也全是他们的负面新闻。 “小偷”、“抄袭者”等标签死死地贴在他们身上，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并且脸书已经在八所藤校正式推广开了，注册用户节节攀升，他们再一次落后对方。 此外，网站上的不少用户还把档案修改了，写的全是一些难听的话，骂他们是小偷、是骗子，不会再使用这个垃圾网站。 所以他们不仅面临着推广的困难，还十分忧心辛辛苦苦推广的用户正在流失。 现在他们基本已经放弃在藤校的推广了，转而面向其他空白的大学进行网上推广。 成绩也取得了一些，但和脸书比起来就差远了。 如果能获得天使投资的话，很有希望扭转眼下的颓势。 两人梳洗打扮一番后，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就去斯坦福购物中心了。 他们和安德鲁约好的见面地点就是这，环境比较优美，适合谈事。 ………… ………… 另外一边，安德鲁打了一个电话给夏景行，告知鱼儿已经上钩了，可以安排行动了。 夏景行挂断电话，吩咐洋妞马上去邀人。 这一次，他要把莱恩、菲利斯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免得对方死灰复燃，再闹出什么意外情况来。 “这两位是《斯坦福日报》的大卫、米勒，这是我们网站的创办人戴伦、小犬。” 洋妞把校园日报的两位学生大佬邀请过来了，此时正在给双方做介绍。 “你们好！” 斯坦福日报的大卫、米勒都是白人，二十来岁的年纪，非常热情的和夏景行、小犬握起了手。 想当初洋妞找这俩家伙帮忙，对方根本不给面子，还是姐妹会的大姐头尼基出面才搞定这事。 现在随着脸书的发展壮大，一举推广到八大藤校，俨然成为了校园明星创业项目，对方态度一下子就反了过来。 洋妞说邀请两人喝咖啡，两人屁颠屁颠跟着就跑来了。 “我希望能够采访一下戴伦你们的团队？你们讲讲脸书网站的创立、发展过程，学生对这个能很感兴趣。” 大卫用商量的口吻问道，“这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夏景行十分大度的表示道。 “那太好了，到时候我在给你们团队拍张合照，作为封面。” 米勒拍了拍胸前的相机，“你们看，我准备都带上的。” 夏景行瞧了洋妞一眼，这心思，可真够细的。 五人结伴出了校门，往斯坦福购物中心而来。 几分钟后，众人走到一家装修精致的咖啡馆前，洋妞笑着招呼起来，“就这家了吧，他们家的现磨咖啡我喝过，口感十分不错。” 男生们自然没有意见，跟着进来了。 ………… ………… “一百万美元的估值有些过高，你们到现在都才只有不到3000名注册用户。” 安德鲁已经跟莱恩、菲利斯聊了有一会儿了，正对咖啡馆大门的他视线发现了夏景行一行人。 于是开始按照剧本表演了。 安德鲁中气十足的嚷道：“我也不是白痴，来之前就打听过了，你们“This Facebook”并不是唯一的校园社交网站。 还有一家叫“The Facebook”的网站规模比你们大，发展比你们更快。” 莱恩和菲利斯有些发蒙，刚刚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吗？怎么安德鲁先生突然就嗓门儿拔高了三度。 价格谈不拢还可以再谈嘛，不用带吼的啊！ 声音那么大，不光是夏景行一行听到了，把其他座位上的客人也都注意到了，纷纷把目光投过来。 大卫和米勒两个搞新闻的更是眼睛瞪得老大，他们可听见了，这不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This Facebook”吗？ 夏景行快步朝安德鲁走了过去，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是你们俩？” 走近后，夏景行看见背靠大门的莱恩、菲利斯，装作很惊讶、也很愤慨的样子，“This Facebook是你们俩搞的？ 假装来面试，然后套取信息，搞了一个跟我们一模一样的网站？” 莱恩和菲利斯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也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戴伦。 不管脸皮再厚，见到正主都还是有些发怵的。 莱恩脸色变换，知道刚刚的话全部被听到了，索性也不再掩饰，“没错，This Facebook就是我们创办的！ 戴伦，你瞧不起我们，那我们就搞一个网站跟你竞争，看谁才是最终的赢家。” 夏景行指着莱恩鼻子骂道：“你这种人丝毫没有羞耻之心，只知道抄袭，网站外观和功能全部模仿我们。 就算这样，你们赢了吗？没有一个人瞧得起你们的网站。 所有的用户都是被你们骗来注册的，你们就是小偷、骗子、失败者……” 莱恩和菲利斯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指着鼻子骂，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找不到反驳的借口，就骂夏景行“中国佬”、“黄皮猪”、“猪尾巴辫子”、“滚出美国人的土地”…… 赤裸裸的种族歧视啊！ 不光夏景行听见了，大卫和米勒，乃至咖啡馆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眼看骂战越来越激烈，几名服务员赶紧上来制止住。 安德鲁戏精上身，注视着莱恩、菲利斯说道：“我没想到你们的网站完全是抄袭人家的，还是用“面试套取信息”这么卑劣的手段。 而且你们居然还是“种族歧视者”，斯坦福大学的校训是什么？——让自由的风吹拂。 我就是一名混血儿，我母亲是亚裔，我是不是也该滚出美国？” 莱恩连连摆手，口齿不伶俐的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任何侮辱安德鲁先生的意思。” “不用说了！” 安德鲁表情严肃的说道，“我收回刚刚所有的话，我是不会投资一个“种族歧视”的团队的。 你们这种狭隘的心态，永远也不可能做出“改变世界”的公司。” “因为你们的目光就这么长”，安德鲁双手比划了一个三厘米的长度。 说完，安德鲁起身就要离开。 临走时，他非常风骚地一回头，向夏景行递出一张名片，“我对社交网站很感兴趣，有空可以找我聊聊。” 说完，穿着高级西装、皮鞋，戴着名表，一副成功人士打扮的安德鲁迈着步子就离开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两群人。 安德鲁一走，莱恩和菲利斯自然也没呆下去的兴趣了，耸拉着脑袋走了。 大卫和米勒一脸兴奋，没想到还在这看到了这么一出大戏。 “抄袭网站现身”、“跟脸书团队的恩怨情仇”、“面试套取商业情报”、“天使投资人”，还有最劲爆的“种族歧视”。 这下爽了，下周一个星期的新闻题材都有了。 大卫和米勒跟夏景行可不熟，自然不会去想着安慰对方，脑子里全是新闻。 小犬则一副“主辱臣死”的愤慨，刚刚就要扑上来打人，被夏景行摁了下来。 克里斯汀娜转头看了夏景行一眼，对方面色平淡，看不出情绪波动。 “你没事吧？”洋妞关心了一句。 “没事。” 夏景行其实是装作没事，他刚刚都想打人了。 但那样做了就不理智了，也不利于接下来的剧本展开。 前世他在美国呆了八年，各种歧视见得多了。 但见得多归见得多，不代表能够真正忍受。 他不是ABC，他有自己的祖国，并为自己国家而感到骄傲。 他相信“心里有祖国”的人面对这些歧视，都会感到愤怒的吧。 当然了，有些人例外，那些人面对歧视，更恨的是自己的皮肤。 正文 41、抛出橄榄枝 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大卫和米勒也察觉戴伦心情不是很好，采访完后就迅速离去了。 夏景行和洋妞、小犬坐了一会儿，也打算离开了。 这时候夏景行接到了安德鲁打来的电话。 “我还以为你要揍那两个辣鸡人呢？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冷静。” 夏景行轻笑，“揍人还要费力气，搞不好还要招来警察。有更好的报仇方式，何必那么愚蠢呢？” “我这戏演得怎么样？出场费该结一下了吧？” 夏景行知道安德鲁这是在开玩笑，他邀请对方演戏的时候，对方根本没提什么出场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爽快无比。 “我给了你一个展示自我的舞台还不够吗？” “哈哈～我已经看到一个合格的奸商在诞生了。” 开了一会儿玩笑话，安德鲁讲起了正题。 “你不是美国人，也没有绿卡，种族歧视这种事……只要不是美国黑人，报警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就算是美国黑人报警，只要来的警察是白人，也没有什么用。” 夏景行明白对方的意思，笑着说：“我都懂，就在校园里做做文章就行了，让他们好好出下名。” “嗯，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他们网站给干倒，其他私仇都可以缓缓。” 这一点不用安德鲁教，夏景行都明白，回应道：“我都知道，感谢你的友情出演，天使投资的机会给你多保留三个月。” 安德鲁在电话里笑了起来，“等你们占领了八所藤校，用户破10万大关了再来跟我说这事。” “好，一言既出。” “四匹马都追不上。” ………… ………… 《斯坦福日报》的最新报道迅速出炉了！ 因为之前几期就报道过脸书，以及抄袭网站“This Facebook”。 这次的标题很夸张。 叫《震惊！大四种族主义者抄袭大一学生网站创意，惨遭天使投资人抛弃！》 文章作者是大卫，他站在自己的角度，向报刊读者阐述了昨天咖啡馆里发生的那一幕。 “那天，我和戴伦他们团队去咖啡馆聊天，碰见了本校大四计算机专业的学生莱恩和菲利斯…… 通过戴伦和莱恩的对话，我们可以确认：莱恩曾经想加入戴伦团队，以面试为名套取了戴伦他们的下一步发展思路。 卑鄙者终究是不可能成功的，“This Facebook”这个名字在藤校已经臭不可闻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抄袭网站，不尊重知识产权法，毫无原创精神…… 最可怕的这两人还是种族主义者。 那天我亲眼看见了他们骂戴伦…… 斯坦福是一所具有包容精神的学校，来到这里，不分种族、信仰、国家…… 我在这里，强烈谴责两人，恳请学校给予他们相应的处罚。 天使投资人安德鲁先生是一位反种族主义者，一听两人的话，当场就决定不再投资这两个目光短浅且品德低下的人。 安德鲁先生临走时，还递给了戴伦一张名片…… 祝愿戴伦和他的团队未来顺利，也祝愿脸书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 文章洋洋洒洒数千字，把咖啡馆的发生的故事完美还原了出来，一个细节都没放过。 文章作者大卫的屁股自然是坚定的坐在了夏景行团队一边，夸赞脸书团队有原创精神，执行力也很强，已经快全部占领八所藤校…… 而莱恩和菲利斯则成了大卫笔下的小丑。 面试套取商业信息，可以看出最基本的道德素质都没有。 种族歧视，激怒天使投资人，显得又坏又愚蠢。 整个故事有点魔幻，曲折离奇，连斯坦福的学生都看呆了。 特别是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斯坦福校园，自己等人的身边，感觉特真实。 故事当中又涉及“创业”、“抄袭”、“商业竞争”、“天使投资”…… 这让学校创业氛围很浓的斯坦福学生读得津津有味，感觉干货满满，不像是编的。 事情持续发酵。 包括“计算机协会”、“创业协会”在内的几个俱乐部团体率先发声，表示将把莱恩、菲利斯从组织中除名，尊重原创，尊重知识产权，并对两人的种族歧视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学校的人权组织也进行了发声，表示将调查“种族歧视”一事，给所有国际学生一个交代。 夏景行也接到了斯坦福中国学生学者联合会的电话。 还是会长饶磊亲自打的电话，对方想约他见面聊聊。 ………… ………… 在学校提供给俱乐部团体的一个小会议室，夏景行第二次见到了高高瘦瘦，戴个眼镜的饶磊。 饶磊看见夏景行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开发出脸书的牛人，和那天在聚会上打架的学生，居然是同一个人。 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主要是夏景行那非主流式的短发寸头。 全校几百中国留学生，留寸头的男生很少很少，就那么几个，非常引人注目。 在电话里，夏景行就知道对方是想帮自己这个受到种族歧视的同胞出头，所以非常客气的叫了一声“饶师兄”。 饶磊没有任何架子，非常客气的招呼夏景行落座，然后开始了嘘寒问暖。 “我正准备代表学生组织，向学校表示抗议。” 饶磊义愤填膺道，“咱们中国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放心，这件事我和协会一定会跟你讨个公道。” “太感谢饶师兄和协会了。” 夏景行微笑，不管怎么样，人家都是在帮自己，应该心怀感恩。 饶磊同夏景行又聊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景行，脸书这种校园社交模式有兴趣引入国内吗？” 夏景行楞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 “这个还早，目前还是以美国市场为主。” 饶磊哈哈一笑，点头道，“不好高骛远是好事。” 但他话锋又一转，“但你想过没有，你是中国人，在美国发展肯定会受限的。 要么你选择入籍美国，要么始终要回到中国，因为那里才是你的根。” 夏景行点头，饶磊90年代就来美国了，在美国留学、工作超过十年，非常熟悉规则和玩法，说的话也都是经验之谈，没有过分夸张。 “未来不好说，先把网站做起来吧。” 夏景行说的也都是实话，未来不可预测，他目前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只是他的“看一步”看得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远。 饶磊笑了一下，不再追问这个话题，问起了天使投资的事情。 “我看校报上说，有个叫安德鲁的天使投资人叫你联系他，你联系没有？” 夏景行心中一动，开始胡诌起来：“联系了啊，对方有兴趣投资我们，只是估值和融资规模上面还有些谈不拢。” “噢！这样啊！” 饶磊点点头，“我以前在富达投资的风险投资部工作过，你可以讲下相关情况，我帮你分析分析。” 听到这，夏景行哪能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合着你也看上了呗！ 正文 42、路走宽了 夏景行也思考过脸书融资的问题。 几万美金，那肯定没这必要，因为自己就掏得出来。 几百万美金，以目前取得的成绩肯定是融不到的。 最好是先融个几十万美金，干点成绩出来再融下一轮。 但融资融的不光是钱，还要看天使投资人为企业带来的人脉和关系。 当然了，如果是缺钱缺疯了，还融不到钱就死的那种，那没得选！ 不是夏景行小看饶磊，对方来做脸书的天使投资人，还真的有些不合适。 尽管饶磊在美国工作了也有近十年，有些关系和人脉，但和夏景行想要的还有些差距。 “我想以500万美元的投后估值，融50万美元。” 饶磊一听，立马就笑了起来，“你这难度有些大啊！换我是天使投资人，肯定也不会轻易答应。” 夏景行的目的就是开个高价，把路堵死，免得饶磊再开口，然后自己拒绝，伤了双方的和气。 夏景行点点头，“我也知道有些高，脸书目前的各项运营数据还不够亮眼，或许再缓段时间融资比较好。” 饶磊没说话，心中却在快速思考。 他来美国也这么些年了，从事的都是技术和项目管理、风险投资相关的工作。 在90年代末有一阵归国热，可惜他没回去。 但回去的查尔斯张、罗宾李、陈一舟、周云帆、杨宁，每一个都成为了互联网时代的弄潮儿。 虽说陈一舟以3300万美元的价格把Chinaren卖给了搜狐，跟独立上市敲钟没法比，但也获得了很大一笔钱。 周云帆、杨宁也拿着卖公司的钱，开启了二次创业，创办了“空中网”。 这三人都在斯坦福读过书，他非常熟悉，大家时常还在联系。 对方时不时告诉他：中国网民破多少万了，哪家互联网公司又获得融资了。 听得他是蠢蠢欲动。 目前他虽然在商学院读MBA，但也一直在思考创业方面的事情，同时还在盯中美两国的互联网创新。 当他看到脸书这个网站时，颇有感触，觉得这可能是一种全新的互联网模式，很有希望闯出一片天来。 所以当听说脸书网站是中国留学生创办的，并且这位留学生遭遇种族歧视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地邀请这位中国留学生过来见面。 除了帮对方“讨个公道”以外，他自己也有一些小心思。 “缓一段时间再融资……”饶磊沉吟道，“我说说我的看法吧！” 夏景行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也很想听下这位中国SNS网站开创者有何高见。 “尽管美国知识产权法律体系比较完善，但也完全杜绝不了抄袭。” 饶磊笑着说：“你们和“This Facebook”的恩怨我也听说了。 据说是两个本科大四的男生鼓捣出来的。 听说他们这个网站在藤校已经臭掉了，是你们的手笔吧？” 夏景行点头笑了笑，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维护自身正当权益而已。 “干得不错，把对手灭杀于萌芽之中。” 饶磊先是夸了一句，又讲道：“但如果对手不是两个大四学生，而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呢？” 没等夏景行回答，饶磊接着说：“那可能对方就不会这么傻了，做一个跟你们近乎一样的网站。 只需要把外观大改一下，功能甚至还可以加出更多。 这样他们就可以做出一个全新的网站，功能甚至比脸书还要多的网站。 你能说他们是抄袭吗？ 就算是抄袭，但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判定了吧？ 你可以去起诉他们。 但对不起，他们可以请律师，慢慢跟你们耗，直接把你们拖死。 大不了最后付一笔钱，庭外和解。” 夏景行问：“你是想告诉我，必须得加快速度，以防范层出不穷的竞争对手？” 饶磊在美国呆了这么久，也沾染了一些当地习惯，直接打了个响指，“宾果！” “你想想啊，只要你趟出了一条成功的路子，那些大公司绝对会蜂拥而上。 人比你多，产品做得比你好，钱也比你多。 你们的优势呢？仅仅是时间而已。” 饶磊笑了一下，“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融资，正式成立公司，招聘人手，然后“一骑绝尘”。 当然了，这也避免不了竞争对手犹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但最起码，你们有更多的“领跑”优势。” 夏景行仔细想了想，饶磊讲得有些道理，但也有部分夸大其词了。 大公司目前是绝对看不上脸书的，能看上跟风的大多都是一些屌丝。 莱恩和菲利斯两人也算屌丝，几百美元租个服务器就开干了。 这同时也暴露出一个问题，目前的脸书网站，确实缺乏技术含量，抄袭门槛太低。 “不要过分追求估值和融资，你们目前要做的，是成立一家公司，完善团队和产品。” 饶磊扶了扶鼻子的金边眼镜，语气和蔼的说道：“你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提高生存率，比什么都重要。 万一再杀出一家竞争对手，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对付了。 根据我了解的一些讯息，你们网站相关的注册专利申请才递交上去不久吧。 那你们有得等了，起码好几年。” 夏景行笑着说：“饶师兄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我们目前也还没到大肆扩张的时候。 仅仅是成立公司，招聘一个小团队的话，还用不着融资，我们自己就有这钱。” 饶磊楞了一下，笑着说道：“美国可不是中国，你租一个房子，再招五个全职员工，一个月可能要花你两万多美金。” 饶磊没有再往下说，他是怕这位小兄弟才到美国，不了解这边的工资水平，对资本主义国家有误解。 结果夏景行点头表示知晓，这倒让饶磊有些诧异了。 又重新从头到脚打量了夏景行一番，这兄弟家里有矿还是咋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怀疑夏景行话中的真假。 改开也有二十多年了，国内有批人富起来了也不奇怪。 跟他们90年代初，全家举债自费出国不一样，现在的小孩儿，日子可真是幸福啊！ 心中感叹一阵，饶磊也放弃了投资脸书的想法。 毕竟他积蓄也不多，来美国10年，省吃俭用也才存下不到30万美元。 人家一个月两三万的工资开销都撑得起，哪里看得上自己这点钱。 他本意是想找夏景行聊聊，看看项目，合适的话投个两三万美金。 但现在嘛，只能熄灭了这个想法。 除了感觉对方胃口太大外，还有就是风险问题。 拿全部身家去赌一个项目，疯了差不多。 脸书网站虽然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没到“投不进去就要撞墙”那种地步。 风险投资就跟它的名字一样，风险非常大。 特别是早期的天使投资项目，一百个可能要死九十九个。 要不是脸书这种席卷大学校园的气势吸引了他，他可能连投资念头都不会动一下。 打消了投资的小心思后，饶磊又和夏景行聊起了回中国创业的事情。 “饶师兄，你打算回国创业？” 夏景行表现得很是惊讶，其实他知道对方明年就要回国，搞了一个国内最早的SNS网站UUme（友友觅），当了一段时间的弄潮儿。 “对，你别看国内各方面还有些落后，但其实这就是机会，正需要我们回国去填补空白。 留在美国，你可能做个生活舒适的中产。 但想成就一番事业，那就非常困难了。” 饶磊笑了一下，“当然了，你现在也做出了这么一个不错的网站，有机会就一定要坚持下去。 以后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合作一番，到时候你可要多多支持师兄。” “师兄过奖了！我还需要加倍努力……” 饶磊没摆任何架子，和夏景行就像朋友一样，你一言我一语，聊起了闲话。 从美国聊到中国，从创业聊到生活，两人无所不谈，相谈甚欢。 “行，今天差不多就到这吧！感谢饶师兄的金玉良言。” 聊了也有一个多小时了，夏景行起身准备告辞了。 “别客气，以后常来坐。” 饶磊笑着说道，这真不是客套话，通过刚刚短暂的聊天，他感觉自己真的是低估了这位小兄弟。 不管聊什么，对方总能答得上，知识面很广泛，而且思维逻辑缜密，常提出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观点。 虽然浅尝辄止，并未深谈，但也令他叹为观止。 最离谱的是，对方十分熟悉美国社会和各项商业法则，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八岁、才来美国两三个月的小朋友。 临走时，他又叫住夏景行，互留了电话号码、邮箱，表示以后大家一定要多多交流。 完全是平等的语气，他是真的把夏景行当一个人物看了。 最后他还表示，如果夏景行有需要的话，他还可以为夏景行介绍一些天使投资人或者VC机构。 夏景行自然爽快的答应，又“师兄长、师兄短”感谢了一番。 这让饶磊更满意了，觉得这小兄弟态度谦逊有礼。 至于那天打架的事，也被他自动脑补了：年轻人嘛，做事难免冲动一点。同时还更显得率真直爽、有血有肉！ 正文 43、校长有请 饶磊还是很给力的，他在跟夏景行谈话结束后，立刻通知中国留学生组织的骨干成员，召开了一场会议。 在会议上，他强调道：“中国留学生是一个群体，现在夏景行同学遭遇种族歧视，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为他发声。 他所遭遇的事情，有可能明天、后天发生在你我身上。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自扫门前雪的话，那你出事了，会有谁来帮你？我们这个群体的权益谁来维护……” 饶磊说话还是很有水平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立马激起了学生的斗志。 他们这些人在平时生活中，也或多或少受到了白人、黑人的排挤，甚至是歧视。 但国内的教育和父母的教育，使得他们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而选择了息事宁人，这反而助长了种族主义者的嚣张气焰。 夏景行不一样，直接在《斯坦福日报》登报，指名道姓表示自己受到了两个学生的种族歧视。 他们也看了报纸，说实话还挺佩服夏景行这种敢于“战斗”的勇气。 现在饶磊带头冲锋，这些学生也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纷纷表态将支持这场行动。 饶磊感叹一句“军心可用”后，就把准备好的“联名信”发了下去，让这些骨干分子去动员所有的中国留学生在上面签字。 游行还不至于，毕竟夏景行也没伤到哪里。 饶磊准备先写联名信给校长，看看对方的反应再说。 ………… ………… 基本所有的中国留学生都在联名信上签字了，唯一例外的是陆文龙和他几个狐朋狗友。 那天挨了一脚后，他就把夏景行给恨上了。 现在听说脸书是夏景行和几个同学创办的，这让他更是嫉恨。 虽说脸书现在也没融资，也没赚到钱，但对于普通学生来说，能鼓捣出这么一个网站也很牛逼了，而且还推广到了八所藤校，未来还说不定有机会成为明星创业项目。 因为这些，陆文龙怎么可能帮夏景行？ 他不仅自己不在联名信上签字，还不准几个狐朋狗友签字。 陆文龙如此小肚鸡肠，也把留学生组织的骨干成员给惹火了，拿小本本记上，报告给了饶磊。 饶磊没太在意，只要大部分学生签字了就行，又不差那么一个两个。 然后他拿着这封有几百名中国留学生签字的信件找到了斯坦福大学校长约翰·轩尼诗。 随后没过两天，夏景行就接到了校长办公室的电话，校长有请。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夏景行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约翰·轩尼诗头发有些微秃，四十九岁的他正当壮年，但白人普遍显老，看起来像五六十岁的样子。 一见到夏景行，他就像见了老朋友一样招呼道：“嗨，戴伦，你那个脸书网站做得非常不错！” 欧美学校的校长普遍这样，打造的是亲民人设，方便博得师生爱戴。 夏景行丝毫没有怯场，同样夸赞起了对方：“约翰校长，你的Atheros（创锐讯）公司芯片技术也是一流的，应该快上市了吧？到时候我可要去买点股票屯起来。” 约翰·轩尼诗除了是校长外，还是科学家、企业家和连续创业者。 1984年创办了MIPS公司，只花了三年时间就成功上市，1992年以3.33亿美元的价格把公司卖给了科技巨头硅谷图形。 目前手里的这家创锐讯公司是他1998年和华人女教授孟怀萦共同创办的，专注于通讯芯片领域。 夏景行还知道，这家公司2004年就会上市，然后2011年以37亿美元的价格被高通收购。 面前这位约翰校长一边当校长，一边经营企业，样样都干得很出色。 2018年还要获得图灵奖，当上谷歌母公司的董事长。 影响力横跨商界、学术界、教育界，被无数人誉为“硅谷教父”。 某种层面来讲，这真的是一位人生赢家！ 所有人都喜欢赞美，约翰·轩尼诗也不例外。 这个洋老头哈哈一笑，“戴伦，你可真和我印象中的中国学生不一样。 其他中国学生见了我总是很拘谨，和我聊天也是一板一眼，我问什么，他们答什么。 或许只有你这样天性活泼的人，才能想到去做一个校园社交网站吧！” “其实我原本只是想方便斯坦福的学生交友和找人，结果没想到，哈佛、耶鲁那边的学生也喜欢上了这个网站。 甚至还有人来模仿我们！” 夏景行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即便是在校长当面，该装逼的时候，他也绝不会手软。 约翰校长笑呵呵说道：“好的创意，其实就是在这么不经意间诞生的。 而太过优秀，自然会引来别人的追逐和模仿。” 老头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夏景行的神情。 夏景行淡然处之，自然不会因为老头两句轻飘飘的夸赞，就让种族歧视这事了了。 老头虽然还没提这茬，但夏景行知道，对方这是在铺垫。 先把你夸一通，让你心情好起来，然后再谈正事。 种族歧视这事，在美国社会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事。 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斯坦福的国际学生比例很高，自然得爱惜一下羽毛。 不然校长也不会约自己见面了。 自己不好好利用一下，对得起帮忙的兄弟姐妹吗？ “脸书的专利申请完成得怎么样？”约翰笑吟吟的问道。 “在审核中，都是原创技术，应该问题不大。” 约翰笑了笑，“学校其实在申请专利上面很有经验，很多学生、教授在实验室研发出来的技术，都是学校在帮忙申请。 需不需要帮忙啊？学校可以帮忙加快审批速度。”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学校帮忙申请不假，但专利所有权却是申请人和学校共有的。 斯坦福为什么这么有钱？ 专利费吃得满嘴流油。 据夏景行了解，前世斯坦福将超过八千项学校专利授权给企业，获得了13亿美元的专利费。 专利哪来的？ 在学校鼓励下，学生和教授创业、创新得来的。 也不能说学校是奸商，毕竟在整个过程中，学校还是提供了一定的帮助。 但夏景行用不着啊，技术都已经出来了，用不着学校来分一杯羹。 面对“不怀好意”的校长，夏景行婉拒道：“其实不用麻烦学校的，专利申请本就繁琐，我们律师都雇好了，慢慢走流程就行了。” 见忽悠不了夏景行，约翰老头也就放弃了给学校专利库增添储备的想法。 脸书目前也很幼弱，专利就算申请下来了，也不一定有高的商业价值。 “有没有考虑过网站下一步如何发展？” 约翰老头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不信今天搞不定这小子。 此刻的他就像一位和蔼的长者一样，笑呵呵地看着夏景行，眼里满是鼓励和关怀。 正文 44、给老头灌迷魂汤 “有考虑过啊！我想把脸书做成一家改变世界的伟大公司。” 夏景行的回答让约翰老头有些忍俊不禁，现在的年轻人，创业总爱把“改变世界”挂在嘴边。 你改变世界，他也改变世界，那地球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不过他也没有批评夏景行好高骛远，年轻人嘛，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总以为成功唾手可得。 “轩尼诗先生，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说大话？” 约翰老头连连摆手，“我可没有！看到你们这群年轻人对创业如此有激情，我感到很欣慰。 世界的未来，终究是属于你们的。” 夏景行笑了一下，“虽然我们网站目前还很幼小，但也一直在朝着目标前进。 惠普、苹果、微软、亚马逊、谷歌不都是诞生在车库中吗？ 脸书诞生在宿舍中，未来也不会比这些“车库”中走出来的公司差。” 约翰老头觉得这中国小子简直狂得没边，不想就这个话题在继续讨论，问起了脸书的详细发展计划。 “等八所藤校的推广工作全部完成后，我们就会把目光放向全美的高校，以后甚至是全世界的高校……” 夏景行没透露更长远的计划，比如什么“面向地球60亿人”，“走出大学校园”…… 听到这些，约翰老头暗自点头，中国小子虽然“狂”，但是不傻，没有盲目扩张，始终聚焦的都是自己擅长的领域。 以脸书在大学校园的受喜爱程度来看，还真有可能做出一个拥有广大学生用户的校园社交网站。 当然了，这也仅仅是有可能。 成功的道路上艰难险阻太多，而脸书的创始团队都是学生，公司运作、管理经验等等上面的缺陷，都有可能导致这个项目中途失败。 “很不错的想法！” 约翰校长夸了一句，然后笑着说：“学校对于学生创业一向是鼓励和支持的，你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学校可以提供一定帮助。” “我们缺乏一块场地。” 夏景行解释道，“我们目前办公的场地都是在宿舍，而团队里有女性成员，十分不方便。 另外后续扩张，可能还需要招纳一定的人手。 最关键的，我们还缺一位帮助我们接触硅谷的天使投资人。” “场地”、“天使投资人”。 约翰思考起了这两个问题，片刻后，他说道：“学校有几栋大楼，都是拿给学生做创业办公场地的。 我待会儿和教务说一下，给你们批一间办公室，允许你们免费使用半年。” “那太好了，谢谢轩尼诗先生和学校的慷慨。” 夏景行就这么一说，没太当回事，结果老头居然答应了，真是财大气粗啊！ “至于天使投资人……” 约翰顿了一下，“这样，我给你几位天使投资人的联系方式。 都是我们学校毕业的校友，你自己去和他们联系。 至于能不能获得投资，就看你和你团队的本事了。” 夏景行有些失望，他其实是想拉老头上船的。 斯坦福校长当天使投资人，讲出去也很有排面啊！ “轩尼诗先生，听说你也在做天使投资，完全可以考虑一下我们脸书啊？” 约翰老头先是笑了一下，然后摇头道：“说实话，脸书的模式，我有些看不懂，你们未来盈利的地方在哪里？ 戴伦，我建议你也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现在不是几年前了，那个时候只要公司和互联网概念沾上边，股价就能暴涨。 但这场股灾过后，很多风投机构都倒闭了，或者变得不那么活跃。 光玩概念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 除了“技术创新”、“模式创新”以外，想要拿到投资，还要有能够说服投资人的光明前景。” “这我知道，但我们现在还在发展用户的阶段，不可能上来就植入广告的，那会影响用户体验，对扩张不利。” 夏景行对脸书的盈利模式清楚无比，但是目前还不方便透露出来。 好东西得藏着掖着，亮出来了就不是秘密武器了。 现在的互联网界，都知道“广告”是一条变现路子，但变现都做得很粗糙，直接挂广告，完事！ 什么“大数据客户画像”、“精准投放广告”还得再等几年。 “是啊，广告是一条盈利模式。但上了广告后，用户还会使用脸书吗？ 盈利和用户体验，这中间，需要如何去平衡？ 这些都是未来你发展需要去认真思考的问题。” 约翰老头觉得夏景行对互联网还算有些见解，就又多嘴了几句。 “轩尼诗先生，雅虎、谷歌你都有投资，也都获得了不错的回报。 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在更早的时候投资他们，获得的回报是如今的多少倍？” 夏景行没有调侃老头的意思，只是在拿这事激对方一下。 雅虎、谷歌的创始人都是斯坦福学生。 当时约翰还不是校长，只是教授，但也创业成功一次了，非常有钱。 这么“近水楼台”的情况下，老头竟然没有“先得月”，在雅虎和谷歌身上只赚到了4000多万美元。 两个巨头市值都是登上过千亿、万亿美元台阶的，投资他们才赚几千万，真的不算多。 约翰老头沉默了一下，他投资雅虎和谷歌确实不是很早。 谷歌目前还没上市，估值不是特别高，但雅虎可是千亿美金市值。 要是他当初在雅虎第一轮融资就加入进去，投资个几十万美元，如今怕是要赚好几十亿美元。 这事他私下也惋惜过好久，没想到对面这小子也知道这些陈年往事。 “这样，你让我考虑一下，等你们正式开始融资的时候，我再答复你。” 约翰老头仔细考虑一番，觉得确实还是不能太武断。 再观察一阵，脸书要是真的有潜力，投一点钱，对于他这个亿万富翁来说，即使全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要是脸书长成一个庞然大物，那可真的会赚疯。 不过理智告诉他：面前这小子在忽悠自己，雅虎的辉煌哪里那么容易复制，全亏完是大概率事件。 但天使投资就是这样，高风险高回报！ 老头虽然没有直接答应投资，但也愿意再观望、考虑一下。 夏景行的目的也达成了，没有再多说。 而约翰老头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找戴伦干嘛来的？ 解决纠纷的啊？ 怎么又是送办公室、又是投资的？ 这中国小子真的只有十八岁？ 收起念头，约翰老头讲起了关于夏景行遭遇种族歧视的解决方案。 “学校的意思是，让菲利斯和莱恩在校报上面登报向你道歉，然后学校再给予他们一定处罚。 毕竟他们已经大四了，再有一年就毕业了。他们也许是一时冲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我们不能因为这而去毁灭他们的整个人生。 戴伦，通过和你交流，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真诚、善良、大度的孩子。 你可以宽恕他们的行为吗？” 夏景行想了想，说道：“斯坦福是一所包容的学校，也因此而伟大。 我可以宽恕他们，但必须让他们停止对脸书的抄袭。 因为他们的抄袭，斯坦福的“原创技术”在其他学校已经成为笑话了。 同时我还希望学校能够重视这件事，并以此为案例，加强一下相关的管理、处罚制度，免得再发生类似的事，伤害到别的国际学生。” “没问题，你的建议非常好，我们全部采纳。” 约翰爽朗的笑道，觉得前面那么多“礼”没白送，这小家伙是个知趣的人。 他坐在校长这个位置上，也不好处理这种关于种族歧视的事情。 处罚太严厉，恐怕白人又有意见了，到时候闹得很大，更难收场。 处罚太轻了，国际学生不满意，闹开了也会有损学校名誉。 最好的办法还是处罚不轻不重，让双方都能接受，再慢慢把事态平息下去。 正文 45、基地 夏景行离开后，约翰校长又火速召见了莱恩和菲利斯。 面对这两人，约翰又是另外一副态度了。 先是声色俱厉地对两人从头到脚批评了一遍，然后嚷着要开除两人。 这可把莱恩、菲利斯吓坏了，可怜巴巴地求起了情。 约翰校长也是个影帝，等火候差不多了，才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答应帮忙给学校说情。 但是他有两个条件：一个是登报道歉，一个是关闭抄袭网站。 莱恩和菲利斯犹如抓住救命的稻草，忙不迭点头同意。 见两拨人都顺利摆平后，约翰校长才邪魅一笑，深藏功与名！ ………… ………… 宿舍休息区。 夏景行、克里斯汀娜、小犬三人聚在一起，桌上还放着一份今天刚出炉的《斯坦福日报》。 “就这？” 小犬指着桌上的报纸说道。 “不然你还想怎么着？” 尽管夏景行也觉得处罚并不是很严厉，就一句轻飘飘的道歉而已，但这是美国人的地盘，他一个外国人能怎么样？ 现在面子、里子都有了，差不多也就行了。 “他们把“This Facebook”关闭了！” 克里斯汀娜也看了报纸，注意到这样一条重要信息。 “就算现在不关，将来迟早也要关。” 小犬昂着头，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对我们来说，总归是一件好事。” 洋妞认真分析道，“据我了解，经常有一些人登录错网站，把“This Facebook”错认为我们“The Facebook”。 他们关了网站，现在全美所有高校，我们就再也没有阻碍了。” 夏景行点头，“但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现在没有对手，不代表将来没有对手。 最近我拜访了一位商学院的师兄，还有校长，他们都有提到一件事：让我们正规化团队、产品，加速发展。” “这倒是，没有一两千万用户，我心里始终不踏实。” 夏景行和洋妞就默默地盯着小犬，看他装逼。 小犬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没说错啊，全美一千多万大学生，什么时候全是我们的用户，也就不怕出现什么竞争对手了。” 夏景行笑道，“这个是迟早的事，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先去把办公室打扫干净。” “什么办公室？”小犬和洋妞异口同声道。 夏景行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笑着说：“这是校长给我的补偿……” 小犬和洋妞听完都楞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好事。 “走……看看去！” 两人怂恿着夏景行，就要去看办公室。 三人从宿舍步行了约十分钟，抵达了学校的创业孵化基地。 整个基地由一排排黄砖红瓦的二层小洋楼组成，拼成了一个大大的回字形，四四方方，占地面积着实不小。 回字中间是一个大花园，种植着各种花草树木，还摆放了很多长椅，可供学生坐下休息。 基地附近还有餐厅和食堂，配套设施也很完善。 夏景行和洋妞、小犬围着基地走了一圈，找到了办公室所属的那栋楼，走了进去。 一楼进门是个大厅，装修得不错，木质地板，粉刷过的墙壁，还摆着几张大沙发和茶几。 大厅左右皆是独立的办公室，挂着不同的门牌，写着某某网站，某某公司。 但这些办公室基本都关着门的，三人看了眼，没有理会，直接走大厅后面的楼梯上了二楼。 在二楼，三人按照钥匙上的房号找到了属于自己等人的那间办公室。 推开门，就感觉一大股味道袭来，空气长期没有流通的那种味道，十分难闻。 在门外站了会儿，等味道散开了，三人才走了进去，把灯打开，看到了办公室内部全貌。 整个办公室约摸有一百多个平方，十分空旷，但基本没有什么摆设，就几套办公桌椅孤零零地躺在那。 夏景行走过去摸了摸，全是灰，应该很久没人动过了。 小犬有些嫌弃的说道：“还真是简陋啊！平时都没人打理的吗？” 洋妞正在开窗通风，笑着说：“我们学校这么大，哪可能什么都照顾到。” “行了，别挑肥拣瘦了，有地方给你用就不错了。 还没找你收你钱呢？免费的它不香吗？” 夏景行笑着骂完小犬，又安排道：“你们在房间里找找，看看有没有打扫工具，我们赶紧把办公室清理干净，差什么东西也赶紧买，早点弄好，早点搬过来。” 得到指示后，小犬开始了翻箱倒柜，很快在角落里找到了拖把、抹布等清洁工具，应该是上一个入驻团队留下的。 办公室里没有卫生间，小犬又跑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去打水。 然后三人开始了大扫除。 小犬拖地板，洋妞抹桌子、椅子，夏景行就去抹窗户…… 三人做了两三个小时保洁，整个办公室终于焕然一新，比刚走进来那会儿好多了。 “还是有些简陋，我再去买点盆栽和绿植。” 洋妞摇摇头，觉得还是有些看不惯，需要重新布置一番。 女人就是这样，喜欢折腾，夏景行耸耸肩，表示随便。 小犬则看着单调的白墙直摇头，“不知道这上面能不能喷绘点东西？” “你想喷绘什么？哪个老艺术家？”夏景行调侃道。 小犬心说我冤枉啊！直摇头：“我的意思喷绘咱们网站Logo，或者代码也行，看起来酷酷的样子。” “别想了，这是学校临时借给我们用的。搞坏了，老子拿你的珍贵收藏去抵债。” 小犬赶紧闭上了嘴，趴在窗台上看风景去了。 洋妞笑着说道：“在这里不会呆太久，迟早是要搬出去的。 等真正租了办公室，随便你喷绘什么，都没人管你。” “那太好了，好期盼这一天啊！”小犬满是憧憬的说道。 “走了！别发傻了。” 夏景行双手揣在兜里，朝正在做美梦的小犬屁股上轻轻来了一脚。 小犬赶紧跟上。 三人出了办公室，分头去采购东西了。 洋妞去买盆栽，小犬去订做一个印有网站Logo的门牌，而夏景行则打算去附近的二手市场逛逛，淘点便宜货。 窝虽小，但还是需要用心经营一下的。 1603352173 正文 46、派对 脸书团队入驻创业孵化基地，还召开了一场小型派对。 到场嘉宾有：斯坦福日报的大卫、米勒，中国留学生联合会主席饶磊、律师安德鲁、姐妹会大姐头尼基、摄影师凯文、健身房大妈苏珊…… 克莉丝汀娜宿舍的金发妞艾米丽、黑妞伊丽莎白也都到场了。 办公室被简单布置了一番，挂着各种彩带、气球。 相比前几天的摆设，又多出了一些绿植和座椅板凳。 到场的嘉宾朋友吃着零食、点心，坐在沙发、座椅上，三三两两交谈了起来。 苏珊大妈端着一块小蛋糕，把夏景行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戴伦，脸书真是你创办的啊？” “对啊！这难道还有假？” 苏珊大妈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有点惊讶。 你可真了不起，大一就知道创办网站了，还做得这么成功。” 夏景行笑了笑，“这才哪到哪啊！我们还是一个小网站，离成功还差得远。” “加油！我看好你！” 苏珊大妈挥动她那砂钵大的拳头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十分滑稽。 “对了，你现在都创业了，健身房的工作还继续做不？” 夏景行嘿嘿一笑，“你多理解一下，我最近太忙，所以请假有点多。 工作肯定还是要做的，起码要等到社安号发下来。” 苏珊懂了，很多留学生都这样，一拿到社安号就辞职。 不是缺钱来打工，就是单纯为了混一个社安号。 在她想来，夏景行就是这类了，不然为什么好好的网站放着不搞，跑来健身房打工。 “行，你要忙的时候跟我请假就是了，我安排其他人帮你顶一下。” 夏景行觉得这黑人大妈太上道了，连忙致谢。 “戴伦，你有女朋友没有啊？” 苏珊大妈这句问得夏景行有点脑晕，这是要干什么？ “没有啊，苏珊你要帮我介绍一位吗？”夏景行感觉不太妙的样子，但还是壮着胆子开起了玩笑。 苏珊大妈咧开厚嘴唇一笑，“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大女儿吗？跟你同龄的，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 她听说脸书是你创办的，特别崇拜你，还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要不你们试着交往交往？” 夏景行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刚刚苏珊大妈一开口，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是是这样…… 在中年大妈面前真不能表现太优异了，特别是家里有女儿的中年大妈，不然准被惦记上。 以上，来自一位宝藏男孩儿的深刻内心独白。 “我现在事业还未成功，暂时不想谈恋爱。” 夏景行是真接受不了黑妹，赶紧找了个借口婉拒。 苏珊大妈不高兴了，“戴伦，你上次不是还夸我长得像哈莉·贝瑞、碧昂丝吗？ 我大女儿比我还要漂亮，我照片都带来了。” 说着，苏珊大妈还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张照片，热情地递给夏景行。 夏景行没办法，硬着头皮看了一眼。 好家伙！ 一个穿吊带裙的黑妹咧嘴大笑，麻花头、厚嘴唇、黑得跟块炭似的，牙齿倒是很白。 身材其实还可以，相比水桶腰的苏珊大妈肯定是要好多了，但肤色、长相绝对不符合中国人审美。 夏景行违心地夸赞道：“好漂亮！绝对是遗传了苏珊你的优秀基因。” 苏珊大妈有些得意的看了夏景行一眼，“那当然了，我这女儿在我们黑人街区就是一枝花，多少棒小伙争着想当我女婿。” “可惜啊！我们中国人讲究先做事业，后成家。苏珊，这一点我要跟你讲清楚。” 夏景行怕苏珊大妈生自己气，将来给自己穿小鞋，就又说道：“我们再过段时间就要成立公司了，可以叫你女儿来实习啊！ 创业公司还能拿股份，要是未来公司上市了，说不定她就成了百万、千万富翁！ 对了，你女儿学什么专业的啊？” 苏珊大妈果然被带偏了节奏，注意力转移到了“分股份”上面。 她在斯坦福当教职工，显然也知道硅谷创富的各种魔幻故事。 于是开始巴拉阿拉推销起了自己女儿，叫夏景行一定要招揽她女儿。 夏景行只得点头应下，好不容易才打发掉苏珊大妈。 然后他看克里斯汀娜在向自己招手，她旁边还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 于是夏景行走了过去。 “尼基，这位就是戴伦了。” “戴伦，这是我们姐妹会的尼基小姐！” 听克里斯汀娜介绍，夏景行立马明白这位金发妞是谁了。 说起来，尼基还帮了他们不少忙。 “尼基小姐，你好！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十分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 尼基妆容精致，打扮时尚，一副名媛的气度。和夏景行轻轻握了一下手就又收了回去。 她上下打量了夏景行一番，觉得对方身材还行，笑着问：“戴伦，你平时喜欢什么体育运动？” “跑步算吗？” 夏景行笑着回道，不知道金发妞问这干什么。 尼基轻笑了一下，“你平时就只跑步吗？” “健身房一周也要去几次。” “那你会不会中国功夫？” 夏景行懵了一下，笑着回道：“跟我爷爷学过一点，但肯定打不过布鲁斯·李。” 尼基笑得胸前的球一阵乱颤，看得人直眼晕。 “你或许可以去尝试一下橄榄球！我非常好奇，中国功夫遇上橄榄球，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 把人撞飞十英尺，又或者直接跳跃过人。 哈哈～” 夏景行整天忙得跟陀螺一样，哪还有精力去玩橄榄球，他笑着摇头道：“目前主要还是在忙网站的事。 对于橄榄球，我倒是挺有兴趣，就是没那么多时间去参加这些有趣的活动。 至于中国功夫和橄榄球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 嗯……我建议你去看一部中国香港出品的电影，去年刚刚上映的《少林足球》。” “《少林足球》？中国功夫加足球？”尼基一副好奇的样子。 “对对，非常好看，里面的足球运动员全都会功夫。你去找找有没有资源！” 尼基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略过这个话题，尼基又问起了网站的发展情况。 “目前脸书注册用户量才突破2万，等八所藤校的潜力全部都挖掘出来，应该能达到10万用户量级。” “不错的成绩！” 尼基淡淡点评了一句，又问道：“据说有天使投资人在联系你们？” “是的，还在接触中，有很多细节还没谈妥。” 夏景行还以为这位名媛对他们网站也有投资想法，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聊了几句后，尼基就告辞离开了。 她从进屋到离开，拢共呆了不到半小时，一副大忙人的样子。 “别多想，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高傲，且行事无常。” 克里斯汀娜把尼基送出门后，返回来站在夏景行身旁解释道。 “嗯！” 夏景行不太在意尼基是什么性格，倒是对她的家世挺好奇，就又问了句：“听说她老爸是参议员？” 洋妞点头，怕夏景行不了解这个职位，又解释道：“每个州只有两名参议员，全美50个州共100名，比众议员含金量要高，还能弹劾、否决大统领。” 夏景行点头表示明白，没有再追问，转身走开。 凯文正和小犬聊着天，见夏景行走了过来，笑着说：“戴伦，恭喜你，如今已经干出一番成绩了！” “呵呵……要不要来加入我们？” “你知道……我只会摄影的。” 夏景行笑了笑，这兄弟目前就是这么没出息，给他机会都不抓住。 他也不勉强，和凯文聊了几句后，又去招呼其他人了。 由于还没到饮酒年龄，夏景行就端着一杯果汁，四处走动，跟到场的嘉宾朋友攀谈几句。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在脸书发展过程中提供了帮助的，又或者对他个人进行了帮助，所以关系还是需要维护一下的。 一场派对进行了几个小时，终于宣告结束。 等客人都走光后，夏景行和小犬、洋妞看着一地的狼藉，唉声叹气地开始打扫。 “等有钱了，一定要请个保洁员！” “还有今天的派对太简陋了，以后一定要买套大别墅，带泳池的那种，可以搞泳装派对！” “对了，游艇也要有，周末就到海上去开派对，再找一群模特，全部给我换上水手装。” …… 小犬一边打扫，一边喋喋不休，说网站成功后，他有钱了，要怎么怎么地。 夏景行和洋妞相视一笑，只要有小犬这个逗比在，永远就不缺欢乐。1603352172 正文 47、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守得住繁华！ 夏景行三人正式入驻孵化基地后，每天除了去上课和回宿舍休息外，其他时间基本都在办公室里度过。 这种三点一线的生活，很容易就让人感到枯燥和乏味。 特别是脸书进入了发展平顺期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几乎不需要做其他什么工作，网站每天就会自然新增一两千用户。 原因很简单，口碑扩散开了，注册使用过的学生觉得不错，纷纷推荐同学注册。 这种变化，让小犬和克里斯汀娜特别不适应。 之前为了推广用户，什么招数、什么资源都用上了。 尽管很辛苦，但一直有一种使命感。 特别是之前还有个竞争对手在一旁虎视眈眈，让人神经紧绷。 现在对手也关站了，心里那根绷着的弦一下子松了下来，让人有一种失去方向的迷茫。 夏景行心理年龄在那里放着，所以他表现还好。 小犬和克里斯汀娜就不一样了。 每天来到办公室，他们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像进行一种打卡仪式一样。 这种行为体现在上班族身上，就是俗称的“摸鱼”。 每天上班逛淘宝，打打游戏…… 小犬和洋妞两人也不例外，都开始在办公室里打游戏了。 夏景行决定找两人好好聊聊。 “老大，有什么事……吩咐我吗？我马上去做！” 小犬刚刚打游戏被夏景行发现了，以为又要挨骂了，所以心里有点发慌，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克里斯汀娜，你也过来，我们开个会。” 洋妞“哦”了一声，滑着带滑轮的办公椅过来了。 三人聚成一个小圆圈，夏景行开口道：“你们最近是不是有一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小犬怕挨骂，低下了头。 洋妞就不一样了，很是直接的点头道：“对，我每天到办公室里来，就好像是走过场一样，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我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是心累，还是产生惰性了。” 夏景行捏着下巴，“创业不单单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同时还是一件枯燥的事情。 不仅要打败各路竞争对手，还要打败我们自己。” “打败我们自己？” 小犬觉得这句挺新奇的，挠了挠头，不是太懂。 “你的意思是，靠意志力去战胜孤独和迷茫？” 洋妞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每天办公室就三个人，她反正感觉挺“孤独”的。 夏景行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讲道：“在我看来，创业就像跑马拉松。 刚起跑的时候，你可能会很兴奋，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 等跑了一会儿，你就会开始累了。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放眼望去，找不到对手，网站用户也在自然增长。 一旦你开始松懈，可能你背后就会跑出一个甚至更多的竞争对手。 我们目前虽然不算全职创业，还需要兼顾学业。 但我希望，把除了上课和休息外的所有精力都用在创业上面。” 夏景行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现在虽然每天都待在这里，但仅仅是身体待在这里，心思没放在这上面。 我们目前找不到工作做吗？不见得。 我们占领了藤校后，该继续干什么？” “把网站推向加州这边的高校，然后是其他州，直到占领全美。” 小犬时刻记着目标的，第一个回答道。 “对啊！既然有目标，那我们还有事情干没？” 说完，夏景行看向克里斯汀娜，问道：“你是负责推广工作的，你觉得现在该干什么？” “联系加州这边的高校。” 夏景行摸了摸额头，“既然知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行动啊！” 呵斥完洋妞，夏景行又开始批评小犬：“还有你，没事干吗？叫你搜集用户需求，搜集得怎么样了？” “额……搜集了一些，但我觉得都太离谱了。什么语音通话、视频通话都来了。” 夏景行心道一声“卧槽”，骂道：“人家这建议不挺好的吗？” “可是现在技术实现不了啊！而且网络带宽也达不到要求。” 小犬觉得自己被冤枉了，连忙为自己辩解。 “现在实现不了，不代表未来实现不了。用户既然提出这些需求，说明正需要这样一款产品来填补市场空白。” 说着说着，夏景行想起了一款软件，这会儿应该快成立了吧？ “除了这些“黑科技”，用户还有没有提出一些眼下技术能够实现的功能？” 夏景行继续“拷问”小犬。 “有，有个人说我们网站现在只能“一对一”聊天，没法“一对多”、“多对一”聊天。” 小犬挠挠头，“说聊天也不太准确，反正就是沟通、对话吧！” 夏景行心想不愧是名校，聪明人真特么多，创意层出不穷。 但世间大多数人都是有好想法，但缺乏执行力。 “我决定给脸书再加两个功能，以满足用户所提出的需求。” 小犬追问道：“怎么满足？” “简单，我们做一个“留言墙”和“群组”的功能出来……” 夏景行又简单阐述了一下这两个功能呈现给用户的形态。 留言墙允许任何人在用户的简介/档案上写下任何内容。 内容可以是一条给用户的留言信息，也可以是对该用户的一条评注，相当于是一条公开的电子邮件。 任何对该用户简介/档案的访问者都可以看到这些内容，并且可以评论，而用户也可以对这些留言进行回复。 这个功能类似于QQ空间的留言板，算是满足了用户“一对多”、“多对一”的交互需求。 开通群组功能后，任何一个用户都能够以任何理由在脸书上创建一个群。 每个群拥有其自己的网页，与简介差不多，包括了其自身的与“留言墙”相似的评论公告板。 这个“群组”和国内的聊天群不一样，更像是贴吧。 一群人因为一件事，一个明星聚集在一起，大家一起讨论、发表看法。 这两个功能上线后，用户之间也不再是一座座信息孤岛，而是被链接在了一起，织成了一张网。 小犬和克里斯汀娜听得眼睛直放光，搞不懂夏景行脑子里怎么这么多奇思妙想！ 他们敢肯定，用户一定会喜欢这两个功能！ 目前的脸书虽好，但始终太过单调。 等用户新鲜劲过去，在线时长、留存都有可能出现问题。 “这两个功能的开发需要大量的人手，并且上线这两个功能后，服务器必须要增添了！ 这都得花钱！” 夏景行摊开双手，“可是我们现在没有钱！最起码要等到天使投资到位后，才能开展这一步行动。 我告诉你们，也是担心你们整天没事做，缺乏创业激情。 你们要知道，我们现在才哪到哪啊，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 克里斯汀娜笑道：“不会再迷茫了，我们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小犬点头附和：“对对对！我们错了。” 夏景行摆摆手，“反正你们自己好好思考一下吧！ 创业真的很辛苦！ 想要成功，需要： 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守得住繁华！ 不同阶段，有不同考验。” 夏景行想了想，又提醒道：“嘴巴严一点，今天讨论的可都是商业机密，关于下一步的发展思路，千万别泄露出去了！” 洋妞无语，还真把自己当小孩了，笑了一下，“放心，绝对死守秘密。” “老大，我又不傻。” 小犬拍了拍肚皮，“保证全烂在肚子里。” “还有，你们两个，有空就多思考一下网站的未来。” 夏景行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两人一眼，心中叹气：终究是自己一个人扛下了所有！1603442200 正文 48、割，还是不割呢？ “老大，你快来看，这股票不对劲啊！” 这天，孵化中心的办公室里，小犬盯着电脑大呼小叫起来。 “上班时间炒股，罚你今天晚上请客。” 坐在座位上的夏景行抬起头，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经过他的批评，洋妞和小犬一改往日的颓废，重新找到了方向和目标，工作一个比一个卖力。 即使在办公室偶尔看下股票也没什么，主要心思在工作上面就行。 所以他也不会真的罚小犬，但请客是必须的。 洋妞也抬起头，好奇道：“什么股票？” “网易啊！我们都买了的那支中国互联网股票。” 小犬声音有些焦急，“今天怎么跌这么厉害，股价只有1.78美元/股了，前几天都还在3美元多的。” 小犬不说，洋妞都快忘了自己还买过这么一支股票。 她买的不多，就2000美元。 小犬买的多一些，5000美元。 她们俩都是在股价3美元左右买入的，到今天，持有了差不多将近2个月时间。 洋妞买完股票，就丢一旁没管了。 小犬则时不时地去看一下，计算一下什么时候才能发财致富。 今天他去看的时候，发现账户亏得一塌糊涂。 5000美元亏得只剩2900多美元了，亏损将近一半。 他有点心疼，但也没有任何怪罪夏景行的意思。 毕竟开户之前，夏景行就跟他们讲过了：投资有风险，自负盈亏。 他之所以叫夏景行，也是认为老大肯定更懂股票，能够找出下跌的原因。 另外，是继续持有，还是割肉止损，他都想听听夏景行的意见。 “别着急，我来看看！” 夏景行十分淡定，不疾不徐地开始登录自己的证券账户。 他只知道网易的长期股价走势，这个长期是按“年”来计算的。 至于股价的短期波动，他也不是神仙，根本料不到。 别看他现在脸上淡定无比，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刚刚听小犬说股价跌至1.78美元了，他心都紧了一下。 这可是他的第一桶金，出岔子了可真的要去跳金门大桥。 只是作为三人中的主心骨，这些小情绪都被他很好地掩盖下去了。 洋妞和小犬见夏景行这么淡定，也宽心了不少。 两人凑了过来，但没有挨夏景行太近，保持几个身位的距离。 毕竟人都是有隐私的。 除非夏景行叫他们走近点，不然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 夏景行没工夫注意这些细节，心思全在电脑屏幕上。 打开网易股价走势K线图，一根长长的大阴线挂在那，很是刺目！ 夏景行仔细瞧了瞧。 自从他买入网易股票后，股价走势非常好，一直是缓慢向上的。 但几天前开始微跌，今天则是大跌。 他几天不看股票，都没发现这一切。 其实也不怪他，他又不是做短线的，哪有天天盯着股票的道理。 一涨就兴奋，一跌就慌张，钱没赚到，自己心态就先搞崩了。 作为一个“价值投资者”，最好的操作就是买完股票不管，忘记有这么一回事。 只要坚信公司价值是在增加的，一时涨跌根本不需要去在乎。 “小问题，多空在交战，目前空头占了上风。 不用太担心，我估计快反弹了。” 夏景行很快就发现问题出在哪了，安慰起两位伙伴，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他也没弄懂，空头怎么突然跳出来了？ 难道是因为网易有财务造假前科，做空成功率更高？ 洋妞是学经济方面的，虽然也是个炒股新手，但各种专业术语还是懂的。 她望着夏景行，问：“你的意思是空头会输？” “对，必输无疑！” 夏景行开始给她分析：“我在中国的同学跟我说，网易推出的《大话西游2》十分火爆，三季度的财报绝对会让华尔街的分析师重新认识一下这家公司。 这款游戏是8月份推出的，财务收入会体现在第三季度。 而三季度财报就在下个月发布。” 话说到这，夏景行也不打算再往下说了。 他看向洋妞和小犬，说：“你们现在可以选择止损，也可以选择继续观望。 反正情况已经这么坏了，不可能更坏了。” “我相信老大，继续持有！” 要说亏损，夏景行亏损更大。 小犬见对方仍然是一副淡定无比的气度，自愧不如。 “除了你说的那两个选择外，还有第三种选择。” 克里斯汀娜笑着说：“股价下跌的时候，追加投资，可以拉低持仓成本。 我再买2000美元！” “你要考虑清楚！”夏景行提醒了一句。 “我考虑清楚了，风险我自己承担。” 洋妞的果决让小犬有些侧目，他叹了口气：“我要是还有钱，我也继续加仓。” 夏景行笑了一下，不知小犬是真没钱了，还是因为股价暴跌，没信心再买入而故意装穷。 他也懒得管这些事，不再进行劝说。 刚刚忙着看K线图去了，还没来得及看个人账户。 当他打开个人的证券账户详情。 一看， 63100股，持仓总市值112318美元！ 相比前段时间，亏损了八万多美金。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还背负8.5万美元贷款。 真正属于他的只有两万七千多美金。 这已经触发平仓警告线了，账户里出现了一个小弹窗：提示追加保证金，或者卖出股票降低杠杆倍数。 第一证券最高是5倍杠杆，也就是说，账户里一直要维持相当于持仓总市值20％的保证金。 一旦低于这个比例，系统就会对账户进行强制平仓，卖出部分股票。 夏景行的账户还没被强制平仓，但也快了，股票再跌超过5%就会触发系统自动平仓。 此情此景，夏景行再也淡定不起来了。 他捂着额头，各路大神都在心中拜了一遍：千万不能再跌了啊…… 小犬和洋妞不明所以，还以为他在思考什么重要事情。 “嘟嘟～” 手机响了。 夏景行接起一听，是证券经理刘海打过来的，叫他追加保证金。 夏景行和对方聊了起来，详细问询起了保证金追加、强制平仓等事宜。 “兄弟，这个我真帮不了你，公司有规定，最高就五倍杠杆了。 要不，你卖点股票出去，趁现在股价还高，挽回一定损失。 要真等平仓，那损失更大。 而且你如果持有多支股票的话，是随机平仓的，真平了哪只妖股，你都没地哭去……” 夏景行回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盯着账户的，有动静马上追加保证金。” “那……好吧！最好是现在就存入保证金，不然真等跌起来了，你来不及补仓。 现在都是计算机在交易，你手动操作肯定慢一拍。” …… 挂断了电话，夏景行看着股票账户，心里纠结不已。 割，还是不割呢？1603442386 正文 49、八万四千股 思考了一阵，夏景行决定还是割吧！ 一旦触发强平，引发连锁崩塌，有可能到最后颗粒无收。 还不如先把仓位调整一下，确保不被平仓。 哪怕最后少赚点，总比什么都赚不到要强。 “老大，我听电话里说追加保证金，你是不是缺钱了啊？” 小犬凑了上来，小声问道。 洋妞皱眉道：“你那个账户应该快触发强平了吧？” 既然瞒不住了，夏景行也就不再隐瞒了，一股脑的把情况告诉了两人。 “目前还没强平，只是风险提示。如果网易股价再跌超过百分之五，那就是灾难的开始。” 洋妞严肃的说道：“我刚刚看了下股价走势，连跌了好几天，很难说明天的情况会怎样，你要做好最坏打算。” “是啊！” 夏景行长呼了一口气，“我这不是正在做最坏打算吗？打算卖一部分股票出去，把仓位减一减。” 夏景行失落的样子，两人都看在了眼里。 他们不懂为什么夏景行会这么感伤？ 局面已经到这一步了，少赚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能不能赚还是个未知数呢？ 他们相信夏景行，但股票这东西，始终说不准的。 “行了，别在那里唉声叹气了。我把准备继续加仓的两千美元借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夏景行刚想说话，就被洋妞抢先道：“不用感谢我！但是钱，一定要记得还我！” 洋妞小声嘀咕道，“这都是我打工赚的辛苦钱，本来想存起来买辆车的。” 夏景行笑了笑，“放心，就算亏了，我去跳脱衣舞都会把钱还你。” 洋妞翻了个白眼儿。 小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了夏景行的注意，后者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啊，吞吞吐吐的。” “其实我还有钱，老大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小犬歪着头想了想，比了三根手指头，“三千美元。 要是还不够的话，最多可以借给你五千美元。 但那样的话，这学期我就当不了“买单侠”了。 老大，你要负责养我。” “卧槽，你刚刚不是说你没钱。” 小犬干笑了两声，“我不是想着留着钱请大家吃饭吗？ 不过，既然老大你需要，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贡献给你。” 瞧瞧，这特么上辈子是马屁精变的吧？ 心中吐槽完，夏景行笑着说：“那就借三千美元吧，买单侠还是你自己当。” “好好，我当。” 克里斯汀娜看着这一幕，非常好奇。 她一直没弄懂，为什么小犬会对戴伦这么言听计从。 东瀛人都这么崇拜强者的吗？ 但戴伦也不算强者啊，两千美元都需要找她借，算什么强者？ 戴伦口口声声说要投资五十万美元给公司，然而直到现在都没影。 虽说有个一年期限在那放着，但也不至于现在连几千块保证金都掏不出啊？ 洋妞很聪明，双商都很高，内心虽然有很多疑问，但都没有表现出来。 通过PayPal（贝宝），洋妞、小犬各自向夏景行转账了两千、三千美金。 五千美金到手后，夏景行又买入了两千八百股网易股票，合计持仓六万五千九百股。 新买入一些股票后，夏景行的证券账户距离平仓线又安全了一些。 但所谓的安全，其实也很有限。 原来再跌百分之五就平仓，现在可以撑住百分之十以内的跌幅。 ………… ………… 翌日。 美股还有几分钟就开盘的时候，三人围坐在电脑前，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1.78美元！” “1.85美元！” “1.94美元！” …… 终归是没让广大股民朋友们失望，网易股价今天开盘后，节节攀升，一路突破至2美元之上。 空头被打得溃不成军，一条大阳线直拉而起！ 夏景行松了一口大气，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杠杆这东西，他觉得是不能再碰了。 万一再遇到点事情，补救都没地补去。 现在本钱有限，还是猥琐发育为妙。 “老大，这回请客不？” 小犬被“敲诈”了无数回，这次逮着了一个好机会，怎么能错过。 “对，必须请客！”洋妞也在一旁嚷嚷。 “行啊，没问题，想吃什么口味的三明治？管够！” 夏景行大手一挥，准备带两人去吃大餐。 小犬苦着一张脸，用日语嘀咕了起来。 克里斯汀娜不干了，嚷着要吃巴西烤肉。 夏景行就开玩笑的，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怎么好意思请吃三明治。 反正巴西烤肉也不贵，学校食堂就有，没有不应允的道理。 ………… ………… “爸，我给你发的电子邮件，你收到没有？” 晚上，夏景行想着很久没有给远在家乡的父母打电话了，于是就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另外一边的中国正是早上，夏远刚上了桑塔纳，正要去上班，忽然接到了儿子电话，于是停下了打火动作。 “哦，收到了，那个脸书网站是吧？我看了，好几万用户了，发展很不错嘛！” 夏远笑呵呵说道，他前两天看了一下邮件，上面罗列了各种数据。 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也不知道儿子有没有唬自己。 满打满算，儿子到美国也才三个月，就弄出了一个网站，还有几万用户。 他总感觉不太真实！ “那尾款是不是该结清一下了？” 夏远楞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再等等吧，等你那个网站有个几十万、一百万用户再说吧。” “我现在很需要这笔钱。” 为了增加说服力，夏景行又补了一句：“现在已经有天使投资人在和我们接触了，打算投资我们。” “这是好事啊，别人投资了，你那个网站不就有钱了吗？” 夏远顿了顿，“你妈老汉挣钱还是不容易。特别是你妈，周末、寒暑假还要去给别人补课，一年到头，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嗯嗯，我晓得了。” 夏景行心中叹了口气，他主要是不想错过网易的这次起飞机会，但却忽略了家庭实际情况。 各有各的道理吧！ 眼下少赚点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以后机会还多。 千万不能再给父母压力了。 想到这，他的“要钱”心思也就淡了，又和父亲聊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几天后。 夏景行的美国手机号收到了一条到账短信，提醒他行转入两万五千美金。 他连忙打电话去问自己老爸。 “我找朋友打听过了，你那个脸书网站发展不错，听说很受美国大学生的喜爱。 好好干！爸妈这你不用担心，永远是你坚强后盾。” 夏景行眼眶有些湿润，“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脸书做成一个成功的网站。” “好，那我可等着的！ 对了，学习也千万不要耽误了，两手都要抓。 别叫苦，也别给自己找理由。我们读大学那会儿，可比你现在苦得多。” 结束了通话后，夏景行去查看了一下网易股价。 涨得很快，已经涨到2.7美元左右了。 没有犹豫，夏景行把两万五千美金全挂买单。 最后以2.76美元/股均价，又买入了一万八千一百股。 账户合计，总持仓八万四千股！ 正文 50、这点钱，让我很难做事啊 十二月初，夏景行完成各项考试后，迎来了自己读大学的第一个假期。 假期不长，大概就一个月左右。 明年一月初又要继续开始第二学期学业，读到三月中旬才会再放假。 就一个月假期，大部分中国留学生都不会回国，因为来回机票挺贵的，一般都是选择暑假回国。 夏景行也不例外，选择了在学校度假，既经济又环保。 放假前，他跟洋妞、小犬一起吃了个饭，算是召开“公司年会”吧！ 年会地点放在了旧金山唐人街的一间中餐馆，楼上就是安德鲁律所，所以安德鲁也跑来蹭饭了。 夏景行之所以选择在这吃饭，除了想带洋妞、小犬尝尝中餐以外，还想跟安德鲁正式谈谈天使投资的事情。 “脸书在前几天注册用户已经正式突破十万人了！” 夏景行随意夹了一口鱼香肉丝，向安德鲁讲起了这件事，语气十分平淡，似乎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安德鲁夹了一块香气四溢的干煸鸡肉，正要放进嘴里，听到这个重大消息后，手在半空悬了两秒。 他把鸡肉放碗里，筷子也放下，笑着说：“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拿目光在夏景行三人身上逡巡了一圈，“我之前的投资承诺依旧有效。” 听到安德鲁的话后，洋妞和小犬都露出了笑容。 在他们俩看来，安德鲁整个人虽然有时候不太正经，但不可否认给予了他们很多帮助，是一位非常理想的天使投资人。 跟这样的人合作，他们也比较放心。 “我们目前的注册用户是十万零八千，斯坦福和八所藤校几乎所有的本科学生都成为了我们的用户。 除此之外，我们还面向整个加州的高校开放了注册申请。” 夏景行顿了顿，又说道：“目前每天自然新增的注册用户超过了三千人，预计月底可能用户量就会突破二十万人。 如果获得了投资，我们可以增添服务器和人手，直接面向全美高校开放，用户增长速度还会更快。” 安德鲁面色平静，没有开口，很认真地在听。 等夏景行讲完以后，他微笑地说道：“所以你们此刻非常需要融资，因为有了大笔资金注入，你们才能迅速发展起来。” “对，我不会否认我们目前对融资的迫切。” 夏景行笑了一下，指着满桌的菜品说道：“拿这桌菜来做个比喻，我们团队就好比一位厨艺精湛的厨师，但可惜没有钱去买原材料，所以哪怕厨艺再好，也不能真正做出一桌美味佳肴。 但只要老板给我们很少的钱，我们就能拿去买原材料，再做成美味的菜品端上桌，以十倍、百倍的价格卖给顾客。 为老板的钱，创造更大的价值。” “很好的比喻，道出了投资的真谛，把钱拿给更会利用它的人。” 说到这，安德鲁停顿了一下，笑眯眯地看着夏景行：“可是戴伦你这么坦诚，就不怕我以此为要挟，要求你们在融资条款中让步？” 正在练习筷子夹菜的克里斯汀娜听到这，本就不稳的筷子“啪嗒”一声掉桌上了。 小犬也停下了胡吃海喝，望着安德鲁和夏景行。 “我相信安德鲁先生是不会这么目光短浅的。” 夏景行不疾不徐道，“因为好的项目，永远不缺投资它的人。 我再举个例子，斯坦福和硅谷互相成就的故事。 如果当年的斯坦福老校长因为贪财而调高地租，今天的硅谷说不定就不在加州了，或许是在德州，又或许是在其他什么地方。” 安德鲁哈哈一笑，“放心，我不会开出什么过分条件的。 投资人为什么叫“天使”，那是因为他是来帮助创业者的，而不是……” 安德鲁挠了挠头，“那句中国话怎么来说的呢？ 想起来了，井里面丢石头。” “落井下石！”夏景行纠正道。 “对对，我不会落井下石的。” 安德鲁十分和气的说道，“毕竟我们是朋友嘛！哈哈～” “戴伦，你给我一个报价，合适的话，咱们今天就可以签订合同。” 夏景行点点头，比了一根手指头，“一千万的投后估值，融一百万美元。” 安德鲁正在吃菜，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噎死。 “一个十万注册用户的网站，你确定投前估值开价九百万美元？” 安德鲁把筷子放下，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自己长得像冤大头吗？ 老子可是律师，而且是一位经济律师。 小犬暗自咋舌，他也没想到老大会报出这么高的一个估值。 来的路上他们三人就沟通过了，他和克里斯汀娜不需要说话，看老大一个人表演。 但老大报这么高的价，可千万别把安德鲁给吓跑了？这令他很是担忧。 洋妞也有些吃惊，这个报价比她预估的要高好几倍。 在她想来，只要能以两三百万的估值融到二十万到三十万美金，就算成功了。 看来，自己还是缺乏想象力啊。 她倒不担忧谈崩，估值谈判哪有一上来就符合双方心理预期的，分歧都是一点点消除的。 夏景行一点都不担心把安德鲁“吓”跑，没有回答后者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安德鲁先生，你觉得脸书要达到哪一步，才能估值九百万？” “至少一百万用户。” 安德鲁语气冷淡，“你们现在才多少用户？并且连个公司和正式的办公场地都没有。 我最多给予一百万估值，这就是我的底价。” “那这样，等我们一百万用户量了，你再来投资，应该也用不了多久了，就最近几个月的事。” 说完，夏景行闭口不再提融资的事，招呼安德鲁和洋妞、小犬吃菜。 “中国菜分为八大菜系……” 夏景行开始给洋妞、小犬进行科普，讲解起中国菜系的发源与划分。 洋妞和小犬也非常配合地进行提问，夏景行就负责解答。 安德鲁则有些心不在焉，刚刚融资聊一半突然就不聊了，这让他心里有些不上不下。 他看好脸书吗？自然是看好的。 如果说两个月前还是“观望”评级的话，那现在就是“强烈买入”评级。 脸书受大学生欢迎程度，已经接受了斯坦福及八所藤校的检验，现在马上要横扫加州了，再接着就是全美其他四十九州。 美国高校在校学生一千多万人，全成为了脸书用户，那网站又该值多少钱？ 多了不说，几千万美元，肯定会有互联网巨头愿意并购。 如果推广到其他国家，水土也能适应的话，那又该估值多少？ 但脸书报价一千万美元投后估值，他肯定不接受的。 而且一百万美元，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哪怕他是个从业十年的律师，也差不多要掏空家底。 如果仅仅投资一二十万美元，那他还可以参与一下。 多了真伤不起。 “戴伦，你那个估值报价再调整一下如何？两百万估值，我可以投资二十万美元。” 安德鲁决定再挽回一下，毕竟脸书已经有点成功的苗头了，错过了太可惜。 “唉，这点钱，让我很难做事啊！” 夏景行叹息一声，很为难的样子。 正文 51、唯有套路得人心 “二十万美元不少了！” 安德鲁评估了一下自身资产，以及脸书的项目投资风险，确实只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了。 再多的话，亏损了可就要伤筋动骨了。 他不知道夏景行想干什么，二十万美元还嫌少，还很难办事？ 夏景行笑着说：“我设计了两个新功能，需要用到大量的人手和服务器。 仅仅是二十万美元的话，可能撑不了多久。” “等二十万美元用完以后，可以再融资，我也可以视发展情况再投资一笔。” 安德鲁看着夏景行，一本正经道：“戴伦，你要知道，二十万美元不是一笔小钱。 这已经是普通人数年工资了，你省着点用，绝对可以支撑到脸书占领全美大部分高校。” 夏景行摇头，“这点钱，一旦成立公司，再招募几个员工，三五个月就能花完。 而我至少需要融够公司发展一年的资金。” “招募员工？全职的？”安德鲁问道。 “那不然呢？” 夏景行耸耸肩，“我不可能去招募兼职学生，员工稳定性是一大原因。 另外一大原因就是脸书功能会越来越多，涉及到技术也会随之变得更加高深，普通学生根本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我需要的是有技术经验的高手，而不是菜鸟实习生。” 安德鲁为之语塞，想了想，那这样的话，自己投的这点钱确实不太够了。 “要不然再缓缓？等脸书登上新台阶后，再启动全职员工招募，目前先兼职学生顶着？”安德鲁劝道。 “不行，我们不能让自己的扩张步伐慢下来。” 夏景行一脸认真道，“在互联网的世界，“慢”就等于自杀。 我的准则是想到什么就立马去做什么，而不是在那里考虑这、考虑那。 你的对手可不会因为你要停下来休整，就放慢他们的步伐。” “可目前还没对手啊？脸书就是最领先的社交网站？” 安德鲁对夏景行的“危机感”既感到欣慰，又感到好笑。 他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你是怕再出现一个“This Facebook”吗？ 不用惧怕，这些网站就算再诞生出来，也已经慢了你们好几拍了。 何况你们还获得了天使投资，而他们没有，可能就两三个学生在那里鼓捣。 我不知道戴伦你在担忧什么？ 伙计，你才十八岁，不要像一个老年人一样瞻前顾后。 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活力，不要惧怕竞争。 还有，你们发展已经够快了，是时候停下来休整一下了。同时也是为下一步的发展蓄力做准备。” 夏景行觉得这胖子真不愧是律师，话一套一套的。 不就是想把估值谈低一点吗？至于扯那么多吗？ 竞争对手未来还真有，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并且个顶个的强大。 但这些不适合告诉安德鲁，保守自己秘密是一方面，另外也怕把对手鼓吹得太强大，真的把安德鲁给吓跑了。 “除了你之外，约翰·轩尼诗也想投资我们。” 说到这，夏景行也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得意：“轩尼诗先生比较豪爽，愿意以五百万美金的投后估值，投资我们五十万美金。 我想着跟你约定在前，优先考虑接受你的投资，所以今天就先来找你了。” “约翰·轩尼诗？斯坦福的校长？”安德鲁不确定的问道。 夏景行点头。 “他真的同意五百万美金的估值？” 安德鲁盯着夏景行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道：“你可别欺骗我！ 我肯定会托朋友联系上轩尼诗先生的，一问便知真假。 如果发现你骗我，那你的诚信就有问题了。 我是不会投资一个不诚信人士的。” 洋妞和小犬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此时心头都有些发虚，千万别玩火啊！ 夏景行笑了起来，“不用托人了，我就有轩尼诗先生的电话。” 说完，夏景行摸出了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小犬、洋妞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望着夏景行，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我真的打了。” 手放在手机按键上，夏景行又提醒了安德鲁一句。 安德鲁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到底是年轻人啊，也不看看我是吃哪碗饭的。 “打吧！要是方便的话，我也想和轩尼诗先生聊几句。” 夏景行手指不停在键盘上摩挲，半天都没按出去号码。 “安德鲁先生，你就不怕待会儿轩尼诗先生跟你竞价？” 安德鲁仿佛笃定了夏景行在唬自己，摆摆手，“你打就行了，就算竞价我也认了。” 夏景行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校长的电话。 “轩尼诗先生，我是戴伦，今天我去见了安德鲁先生，就是那位有意投资我们脸书的天使投资人。” “对，安德鲁先生是一位律所合伙人。” “嗯，他打算投资我们二十万美元。” “我之前跟你讲过，同等条件下，我们优先考虑安德鲁先生。” …… 夏景行在电话里有说有笑的跟约翰校长聊了起来，在场其他三人都很好奇的看着他。 安德鲁是最惊讶的。 他皱着眉头，由于没开扩音，他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内容。 但就戴伦所说的这些话，他分析这个中国小朋友或许真的勾搭上了斯坦福校长。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竞价的话，他肯定争不过那个有钱老头。 “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只接受你一个人的投资。 安德鲁先生帮助过我们很多，我一直铭记着他的恩情。” 夏景行声音很大，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安德鲁听得有点小感动，这中国小家伙还是有良心的，没白枉自己帮他那么多。 “行，那就你和安德鲁先生共同投资，投资份额一人一半。 投后估值就五百万吧！” 电话那头，约翰老头皱眉道，“不是说好的三百万吗？” 夏景行笑了，“这个价可和安德鲁先生的开价不一致啊！” 他也没说错，安德鲁开价两百万，约翰老头开价三百万，是不一致啊。 约翰老头有钱，两百万估值反应在投资上，也就二十万的事。 而且他和安德鲁平分投资份额，也就十万块钱的事。 对于一位亿万富翁来说，这能叫事吗？ 约翰校长以为是安德鲁开价五百万，心头暗骂这个律师多事。 没考虑太久，约翰老头直接就同意了，“那行，就五百万估值吧。” 夏景行暗松了一口气，套路成功。 “你要不要和安德鲁律师沟通一下，咱们约个时间把合同签了。” 在电话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夏景行把手机递给了安德鲁：“轩尼诗先生想跟你聊聊。” 安德鲁接过电话，笑着和约翰校长聊了起来。 两人都很默契，没有在电话里指责对方把报价提高到五百万。 毕竟这种指责很搞笑，实力不行，难道还不允许人家加价？ 反正五百万估值也不是很离谱，勉强都在双方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也就没必要在这上面多纠缠了。 等通完话，安德鲁把手机递给夏景行，笑呵呵说道，“行，我和约翰校长一人投二十五万美金，就按五百万的投后估值。” 小犬和洋妞都看呆了，这就成了？什么高级操作？ 夏景行则淡淡一笑，深藏功与名。 正文 52、他乡遇故知 “等公司正式注册后，我要引入AB股制度。” 夏景行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面，免得后面出幺蛾子。 说完，他看着安德鲁，观察起对方的反应。 AB股制度，也就是俗称的“同股不同权”。 安德鲁对此，一点都不陌生，毕竟他也是一位从业十年的经济律师。 这项制度最早产生在上世纪20年代的美国。 设立的最初目的是为了防止恶意收购，但是当时对AB股公司的上市，一直都是反对状态。 直到上世纪80年代后，恶意收购的现象比比皆是，市场一度混乱无比，越来越多的公司开始采取AB股制度。 最终，美国1988年允许同股不同权公司的上市。 在科技圈的话，AB股制度目前还不太普遍，属于比较小众化的产物。 于是安德鲁笑着问起了原因：“戴伦，你为什么想着设计这套股权结构？” 夏景行认真地看着安德鲁的眼睛，说道：“我需要保证创始团队对企业的控制权，掌舵的人必须是我们自己人，这样才能确保脸书这艘即将远航的大船安全靠岸，而不是在中途撞上冰山。 因为没有比我们更了解船只性能和水文环境的人了。” 安德鲁笑着没说话，和这个年轻人聊天非常有意思，因为对方总爱引经据典，来阐述一些道理。 这让他有种错觉，跟自己聊天的不是一个年轻人，而是一位同龄人。 “戴伦，你确定要引入AB股制度？” 安德鲁自顾自倒了一杯白酒，抿了一口，入喉辛辣无比。 虽然早已不是第一次喝白酒了，但每次喝，都有不一般的体验。 夏景行点头，“当然，我没有开玩笑。虽然这项制度把投资人的很多权利关进笼子里了，但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酒太辣了，安德鲁正吐着舌头出大气，听到夏景行的话后，反问：“好事？好在哪里？” 夏景行不慌不忙地拿过桌上的白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徐徐说道：“创始人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产品研发、公司运营层面，而不是陷入和投资人无休止的内斗当中。 对投资人来说，创始人更多心思在公司发展上面，等公司发展好了，他们也能收获更多回报。 这是双赢，不是吗？” 话毕，夏景行端起白酒，敬了安德鲁一杯。 安德鲁习惯性地跟夏景行碰了一下杯，酒下肚了才反应过来，“你应该还没到饮酒年龄吧？” “噢，今天破一次例，下不为例。” 夏景行这时才想起，美国法律不允许二十一岁以下的年轻人喝酒。 中国倒没有这么多规定，一般十八岁成年了就能喝，除了父母管以外，没人管你。 西餐厅和超市、便利店买酒，对方都会要求年轻顾客出示社安号，或者驾照，看看有没有达到可以饮酒的年龄。 唐人街这边还好，文化、习俗一直是自成一体，并且有安德鲁在，倒也没有服务员跳出来不让买酒。 他笑吟吟地看着安德鲁，“你不会去举报我吧？” “除非你让我持有B股。” 安德鲁开玩笑的口吻，让夏景行一时难以判别他的真实意图。 夏景行也知道现在AB股架构在科技圈里还不太流行，想要说服对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此时已经上市的苹果、微软和亚马逊都没有使用AB股架构。 分水岭要等到2004年的谷歌上市，自此，AB股才会成为科技公司标配，也被风投机构、天使投资人所接受。 “一半A股，一半B股吧！” 夏景行看了坐在一旁的克里斯汀娜和小犬一眼，又加了一句：“不然他俩都没你和轩尼诗先生投票权高。” “我需要考虑一下。” 安德鲁笑了笑，思索片刻后问道：“轩尼诗先生什么意见？” “还没跟他谈这事。” 夏景行知道这做不得假，所以没有忽悠安德鲁，说的都是真话。 安德鲁想了想，说道：“轩尼诗先生能同意你的条件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 “好，那今天就谈到这吧，明天我安排大家坐一起聊聊。” 夏景行也知道好事不在忙上，最终还得看约翰老头的意思，所以也没在这话题上纠缠。 “安德鲁先生，我给你们送个菜！你最喜欢的酸萝卜老鸭汤！” 听到声音，在场四人都回过头。 一名厨师打扮的胖子华裔正端着一个黑色瓦罐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 “邱哥！” 夏景行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胖子厨师，还喊了出来。 邱志义愣了一下，看见安德鲁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还喊出了自己的姓氏。 他盯着夏景行的脸，仔细想了一下，有点印象，但始终却想不起名字。 其实也不怪邱志义记性差，夏景行剪了一个超短发，估计回家他妈都认不出他了。 “跟你坐同一班飞机到美国的那个留学生，在斯坦福读书的夏景行，小夏。” 夏景行也看出来邱哥没有认出自己来，于是又提醒了一句。 “噢噢～，我想起来了，夏兄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啊？” 邱志义把瓦罐轻轻放桌上，一脸欣喜地看着夏景行。 此刻的他，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虽然和夏景行也没认识多久，甚至可以叫做一面之缘，但在飞机上那几个小时还挺聊得来的。 他迅速打量了跟夏景行同桌的客人一眼，发现除了安德鲁以外，还有一个小个子的亚裔，一个大洋马。 看年纪，他猜测应该是夏景行同学。 “你是请同学吃饭吗？” 夏景行点头道，“对！” “上次在飞机上就说要请你吃饭，可惜你一直没过来。 这次可找着机会了，一定要请你吃顿饭。” 邱志义看着夏景行，一脸憨厚地说道。 夏景行注意到邱哥额头上满是汗水，白净的厨师服胸前还有一团黄色污渍。 光看这些，他就知道对方工作应该也不轻松。 “邱哥。” 夏景行笑道，“心意我领了，请客就不必了。” “这怎么能行。” 邱志义不乐意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这么有缘，刚好到我们店里，必须我来请。” “你现在还在工作吗？要不坐下喝两杯？” 夏景行起身，抽出身边一张椅子，作邀请状。 邱志义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污渍、油烟味的衣服，怕引起夏兄弟朋友的不快，于是婉拒道，“算了，我还要去后厨帮忙，下回吧。” “邱，你认识夏景行？” 安德鲁听得懂中文，于是问了句。 邱志义笑道，“对，我们是朋友。咦，安德鲁先生你也认识夏兄弟吗？” 说完，邱志义还看了看夏景行，眼里有些好奇。 “对，我们也是朋友。” 安德鲁简单回答道，他不清楚夏景行和姓邱的厨师是什么关系，所以没有说太多。 洋妞和小犬不懂中文，完全不知道他们三人在说什么。 夏景行用英语介绍了一下邱志义，告诉他俩：这是自己朋友，在这里当厨师，刚好碰到了。 小妞和小犬很是热情地招呼起邱志义，哈喽个不停，还主动跟后者握起了手。 “我记得你是来你亲戚这里打工吧？去给你亲戚说说，好不容易碰见，坐下喝两杯吧。” 夏景行话音刚落，安德鲁也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十分友善。 洋妞、小犬会意，也都笑脸相对，一副欢迎的样子。 看到这，邱志义也不再矫情，回后厨打了个招呼后，就回来挨夏景行身旁坐下了。 几杯酒下肚，夏景行和邱志义、安德鲁三人开始聊了起来。 因为安德鲁律所就在楼上，再加上安德鲁喜欢中国文化，所以经常到楼下这间酒楼吃饭。 不光如此，有时候客户来咨询法律，想请安德鲁吃饭，也被安德鲁带到这里来用餐。 久而久之，安德鲁也成了酒楼的常客和VIP。 酒楼老板，也就是邱志义的表哥知道安德鲁喜欢喝老鸭汤，所以叮嘱下面的人，时不时地送个菜。 今天店里生意有点火爆，服务员都很忙，所以就邱志义跑来上菜了，恰巧就碰到了夏景行。 “哟，可以啊！安德鲁，你还混成VIP了。” 夏景行听完后，调侃起了安德鲁。 “夏兄弟，安德鲁律师人很好的，他们一家人在唐人街都有很好的口碑。 听我表哥说，他们一家刚来美国，盘下这家店的时候，还是找老安德鲁先生帮的忙。” 安德鲁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这也是他为什么回唐人街继承家业的重要原因。 因为在这里，他能获得一种尊重，而不是被人叫做“纽约讼棍”。 “咦，夏兄弟你和安德鲁律师怎么认识的呢？遇上什么事了吗？需不需要帮忙？” 夏景行微笑，觉得这位邱哥这人真的挺不错的，很有人情味的一个人。 笑着说道：“之前找安德鲁律师咨询了一下专利方面的事，所以就这么认识了。 没遇上什么事，谢谢邱哥关心。” 邱志义没有深问，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真惹上什么官司，对我们中国人还是挺麻烦的。 你还有远大前程，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嗯！” 夏景行点头，他明白邱哥话中的意思，半是关心，半是教诲。 一顿饭吃完，夏景行去买单的时候，服务员告知：已经买过了。 不用想，肯定是邱哥的手笔。 邱哥把他们一群人送到门口，给夏景挥了挥手，“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就来坐坐，打我写给你的那个电话号码。” 夏景行朝邱哥笑了笑，摸出口袋里的那张写有一串电话号码的小纸条，把号码一个个手动输入了手机电话簿，存了起来。 他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邱哥的，还请自己吃饭。 猿粪这东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当然了，他也不会乱占别人便宜的，以后再回请邱哥一次就是了。 正文 53、压舱石 回学校的火车上，小犬兴奋的不能自已：“五百万估值，那我不是就有二十五万身家了？这就成“十万富翁”了？” 夏景行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小犬，说道：“公司又没上市，这些股份没法变现。想成为富豪？还得再加倍努力才行。” “那五十万美元融资呢？我们是不是可以拿去买辆车？周末就去附近旅游？” 夏景行叹了口气，“公司的钱，我们不能随便乱用，必须花在脸书身上。 招员工、租服务器、租办公室都行，但是不能往自己兜里放。” 听到这些，小犬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小声嘀咕道：“那这轮融资有什么用呢？” 克里斯汀娜在一旁都无语了，直接拿话呛小犬：“有了这些钱，可以把脸书从十万用户发展到一千万用户。懂了吧，别问了！” 小犬“哦”了一声，瞧出洋妞心情不好，赶紧闭上了嘴巴。 夏景行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着问：“克里斯汀娜，你是不是因为我没跟你讲约翰校长的事情，你不高兴了？” “对，我就是不高兴。” 克里斯汀娜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我认为我们是一个团队，脸书是大家共有的，有些事情我们有知情权。 比如约翰校长跟你谈判的事情，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们。 你是不信任我们吗？” 夏景行也知道是自己理亏，笑着解释道：“前几天忙着考试，中途见了约翰老头一面。 然后我又考试去了，就把这事给忘了。” “真的？” 洋妞碧蓝色的眸子里满是狐疑。 夏景行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是真的给忘记了，而且约翰老头只开价了……” 说到这，夏景行瞧了瞧左右，还在火车上，四周都是乘客，真不是一个合适的说话地。 他模仿加老师，食指和中指并拢，以一秒勾十下的超高频率勾了勾，示意洋妞凑过来一点。 两人是对坐着的，洋妞以为是要说悄悄话，就侧着身子把头伸了过来。 洋妞不懂，小犬这狗曰的却很懂，正在一旁蒙嘴偷笑。 夏景行瞟了小犬一眼，后者赶紧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啊？” 洋妞有些不耐烦了，她侧着身子都半天了，姿势都摆累了，可夏景行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 小犬都快笑岔气了，给夏景行比了一个大拇指。 夏景行狠狠地瞪了小犬一眼，拿手掌侧掩着嘴，凑到洋妞耳边，准备说话。 外国女人基本都用香水，洋妞也不例外。 夏景行刚俯身下去，就闻到了一股馥郁的香气。细品，应该是某种茉莉精油和玫瑰香精融合的香调。 看着晶莹剔透的耳垂和羊脂白玉一般的修长脖子，他觉得有点上火。 目光再往下，是密不透风的衣服。 因为已经是冬天了，洋妞穿了一件白色卫衣，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见。 夏景行一边在心里诅咒这该死的天气，一边小声说起了悄悄话：“其实约翰老头只开价了三百万。” 说话的热气吐在耳朵上，洋妞只觉得像被蚂蚁爬过一样，痒痒的，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夏景行“哎哟”一声，下巴差点被洋妞肩膀顶得脱臼。 “你没事吧？”洋妞关心道。 夏景行龇牙咧嘴地摆手，“没事没事～你下次反应不要这么大，我又没怎么你。” 洋妞脸红了一下，扯开话题，问道：“不是五百万吗？” 夏景行看了四周一眼，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她小声一点。 火车要经过斯坦福，谁知道这四周有没有学生啊？ 要是约翰老头知道自己摆了他一道，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 洋妞也知道自己犯傻了，赶紧捂住了娇艳欲滴的红唇。 她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故事，很是惊讶的看着夏景行。 胆大包天啊，校长你都敢套路。 夏景行有些得意，压低声音说道：“这是我用了一点小手段，现在约翰老头和安德鲁都以为是对方率先报价五百万。” “这太不可思议了。” 克里斯汀娜也把声音压得很低，有些担忧的说道：“你不怕被他们发现吗？要是他们发现是你欺骗了他们，不投资了怎么办？” 声音虽然低，但小犬就坐旁边，还是隐约听到了一些。 他顿时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睛瞪得老大，跟洋妞一样，他一直也以为是约翰校长报价五百万，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 “不会发现的。” 夏景行笑了起来，一脸自信道：“他们既然承认了五百万这个估值，说明他们心理都是认可的，至少在他们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既然已经接受了，还会去抓住过往不放吗？ 这是一个盲区，他们不会去过多询问对方的。” 洋妞思索了一阵，觉得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以后呢？眼下可能不会穿帮，以后等约翰校长和安德鲁先生熟悉起来了，很有可能会在聊天中不经意提起这件事。” 说到这，洋妞模仿起了约翰校长的口气：“安德鲁，你那律所也没多大啊！为什么敢给戴伦他们报价五百万？我这个校长都只敢开价三百万。 什么？约翰校长，当时不是你开价五百万吗？” 夏景行笑了起来，别说，洋妞的这个场景模仿非常逼真，非常可能成为现实。 “不怕的，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上了我们的贼船了，跳不了船，也舍不得跳船。” 洋妞瘪瘪嘴，“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强大的自信？” 夏景行开起了玩笑话，“这是与生俱来的，别人学不会。” 洋妞回了一个大白眼，“其实只要签署了协议，我就不担心他们反悔了，反悔成本太高。 我就怕这件事成为大家心中的一根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出来。 你用的手段毕竟不光彩。 他们明明可以以更低的价格获得脸书股份的。” 夏景行点点头，“有道理，但利益足够大的时候，他们会选择性忽略这些。” “那不够大呢？” 洋妞觉得戴伦什么都好，就是太乐观了。 她这是在推断更极端的情况下，他们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那就把蛋糕做大。” 夏景行知道洋妞想表达什么意思，但其实不用去考虑，资本家都是一个德行：死认钱。 洋妞以为戴伦没听懂自己意思，就用更简单的语言说道：“假如他们在入股一个月后，发现了你摆了他们一道，而且这个时候脸书发展也不尽人意，他们嚷着要退股？该怎么办？” “合同要拟定好，不能轻易让他们退出。可以给他们优先清算权，但不能随意退股。 起码三年内、五年内不行。” 夏景行正色道，“如果他们真的要退出，我就拿自己的钱投进脸书。” “你是说网易？” 说到这，洋妞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是知道戴伦赚了有多少的，网易如今的股价在八美元左右波动。 上个月更是短暂地冲破了十美元大关。 一切，都是因为那纸三季度财报。 当然了，戴伦在前面吃肉，她也跟着小赚了一笔，喝了口汤。 她也问过戴伦，为什么不把股票卖了投资脸书？ 戴伦告诉她：公司想要发展壮大，还需要各种人脉和关系。 网易股票暂时不卖，作为脸书发展的压舱石。 正文 54、送你去华尔街炒股还债 翌日。 安德鲁开着他的宝马740抵达了斯坦福创业孵化基地。 把车在楼下停好后，他拨通了夏景行的电话，一接通嚷嚷道：“我到孵化基地了，你们在哪栋楼啊？也不来个人接一下投资人。” “怎么才来？轩尼诗先生都等你半天了，我们就在F栋二楼，你自己上来吧！” 安德鲁刚想说话，就听见电话“嘟嘟嘟”的一阵挂断声。 骂了几句，安德鲁很想扭头就走，但最终还是屁颠屁颠找到了F栋，小跑上了二楼。 安德鲁刚上楼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笑了笑，“还算你小子有点诚意，走吧！” 安德鲁跟在夏景行身后，走进了创业孵化基地的简陋办公室。 一进屋，安德鲁就看见一个小老头坐在椅子上和克里斯汀娜、小犬聊天。 约翰·轩尼诗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抬头一看，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正朝自己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你就是安德鲁先生吧？” 约翰校长站起身，非常客气的递出了右手。 安德鲁跟约翰老头握了一下手，“轩尼诗先生你好，叫我安德鲁就行了。” “那你也叫我约翰吧！” 面对一位成功的律所合伙人，约翰老头也没摆什么架子。 五人分别落座，围成了一个圈。 夏景行率先开口道，“大家也都认识了，我也不再做介绍。 脸书项目投后估值五百万，融资五十万美元，大家没有异议吧？” 说完，夏景行把目光投向安德鲁和约翰老头。 克里斯汀娜和小犬手都攥出汗了，生怕这节骨眼上出现什么意外。 “我没意见。” 约翰老头点头微笑。 安德鲁也附和道，“我也没意见。” 洋妞和小犬大松了一口气，夏景行则笑着说：“行，具体的融资合同细节待会儿再讨论，我们先说说AB股架构。” 约翰老头不动声色地看向安德鲁，后者也同样在看他。 安德鲁先发制人，“轩尼诗先生，你先谈谈你的看法吧。” “AB股架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觉得可以设。” 约翰老头顿了顿，“但是……作为早期投资者，我觉得我们应该拿B股，后面的投资者拿A股。” 夏景行摇头，“你们全拿B股的话，投票权比小犬和克里斯汀娜都要高。” “但你们是一个团队，投票权可以加起来算。” 约翰老头表现得很强势，寸步不让。 安德鲁笑呵呵的吃瓜，有人替他冲锋陷阵再好不过了，他也乐得清闲。 “脸书后面还会进行多轮融资，必须确保拥有一个稳定的创始团队。 如果不慎丢失企业控制权，外来者能够带好脸书吗？” 说到这，夏景行笑了起来，“天使投资最主要的就是“投人”，要是你们不看好我们团队，又投资我们干什么？ 如果双方就信任问题都没法取得一致，我宁愿不接受你们的投资。 因为一旦接受了，就意味着以后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内耗和沟通上面。” 约翰老头有点意外，他没想到戴伦胆子这么大，大到敢怼自己这个校长，还敢放话不接受投资。 不过他没有动气，笑着说：“戴伦，我不知道你见了几位投资人。 但哪怕你见过了几十位投资人，恐怕我也应该是，其中开出条件最好的吧？” 约翰摊了摊手，“不然我今天也不会被你请来坐在这里了，不是吗？” 安德鲁听到这席话，心中更加笃定了：就是这小老头哄抬的估值！ 不过这事也没法指责人家，毕竟价高者得。自己也的确看好脸书的未来发展，贵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看着约翰老头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夏景行没有动气，面色平淡无比。 他指了指旁边的电脑，并说道：“有个东西，我想给两位看看。” 说完，起身走向电脑桌。 约翰老头和安德鲁一头雾水地跟着夏景行走了过去。 夏景行点击电脑，弹出了一个页面。 安德鲁眼神很好，隔老远就认出来了，这是一个证券账户。 账户总资产是，六十八万九千六百四十美金！ 不少啊，快赶上自己的身家了。 约翰老头眼神不太好，数不清几位数。 于是这老头弯低身子，贴近电脑屏，反复数了数。 没数错，就是六位数，账户里有六十多万美金。 接着约翰老头笑着问了起来：“这是谁的证券账户？你的？” 夏景行微笑地看着老头，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他第二次展示证券账户，上一次是为了拉小犬、洋妞上车，特意秀的肌肉。 这次目的也是一样的，只是效果怎样就不好说了。 “看不出来，戴伦，你还出身一个富裕家庭。” 约翰老头下意识地把夏景行当成了中国来的富二代。 因为这笔钱已经不是小数目了，即使是在美国，也相当于普通人工作二十年的收入。 “不不，我家境非常一般，这是我炒股赚的，几个月前里面的数字只有如今的十分之一。” 约翰老头和安德鲁都有些意外，几个月投资赚了十倍？真的假的？ “你们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看看账户详细交易记录。 小犬和克里斯汀娜也能够证明。” 被点名的两人站在夏景行身旁，皆点头证明这是真的。 约翰老头幽默的问道：“戴伦，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炒股很厉害？想组建对冲基金？” “组建对冲基金的话，我来投资一点。” 安德鲁也跳了出来，跟在约翰老头后面调侃道。 “不，你们误会了。” 夏景行摆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秀资产。 而是阐述一件事，脸书融资的五十万美金，我自己就拿得出来。 但我不会轻易这么做。 因为安德鲁先生可以给我提供法律咨询方面的帮助，轩尼诗先生能够为我介绍硅谷的人脉资源。 我们团队需要两位的帮助，两位也希望获得投资回报，合作共赢。 大家凑在一起，是为了更好的赚钱，不是吗？” “你倒是看得明白。” 约翰老头很欣赏夏景行的这种直率和坦诚，笑着说道：“如果你拿自己这些钱去投资脸书的话，或许能控制更多股份，但却丧失了很多机会。 你很聪明，看到了比钱更珍贵的东西。 怎么样？接受我的投资，是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你放心，接受我的投资后，你想要的那些东西我都能给你。” 安德鲁也非常配合的表示道：“我这边可以赠送三年免费法律顾问服务。” 夏景行笑着说：“但如果你们还是坚持全部拿B股的话，我不能接受。 我最多允许你们持有一半A股，一半B股。” “非要坚持？” 约翰老头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仿佛在进行最后通牒一般。 “是的，先生，这是我的底线。” 夏景行也收起了笑容，不卑不亢的应答道。 小犬和洋妞则有些担忧，拳头攥得紧紧的。 气氛一下子诡异了起来，所有人都不说话，空气都突然安静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约翰校长的身上，等待他的答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约翰老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沉着脸一言不发，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其实，也是在无声地给三个年轻人施加心理压力。 小犬和洋妞就耐不住性子了，感觉座椅上有钉子一样，磨蹭来磨蹭去的。 他们俩觉得这种气氛很是压抑，好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夏景行拿目光压了回去。 夏景行非常清楚，此时绝对不能先开口，不然气势上面就落了下风，认了怂，后面还怎么谈？ 他给老头、安德鲁看证券账户的用意是什么？ 有示好之意，但更多的还是秀肌肉。 我们是需要你们的投资，但前提是大家站在平等互利的位置上，而不是向你们乞求投资。 不投资也没关系，我自己也还能坚持运营网站，顶多费力一些。 把这些摆出来，才能赢得投资人的尊重和有利融资条件。 过了差不多有半小时，夏景行三人还是纹丝不动。 特别是夏景行还跑到窗台看起了风景，一点都不急的样子。 约翰老头的脸终于阴转多云，露出了一丝微笑，满含欣赏的看着夏景行：“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他刚刚是有意试探一下戴伦，结果对方的心脏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他就喜欢大心脏的年轻人，不然承受不住创业遇到的各种压力和有可能出现的不利环境。 当然了，要是戴伦率先向自己投降了，他也不会因此而降低融资条件。 利益，从来都得自己主动争取，没有施舍之理。 约翰老头都妥协了，在一旁打酱油的安德鲁也摊了摊手，“既然轩尼诗先生都没意见，那我也没意见，就一半A股、一半B股吧！” 听到这，夏景行紧绷的神经终于一松。 他其实也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轻松，只不过在强装镇定，看谁先让步而已。 所幸，他赢了！ 约翰老头拍拍夏景行肩膀，“好好干，别让我的投资打水漂。 真亏损了，我保证送你去华尔街炒股还债。” 夏景行耸耸肩，“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几人都哈哈大笑。 气氛变得和谐起来，一点也见不着刚刚剑拔弩张的样子。 正文 55、注册公司 大体融资框架谈妥了，剩下的细节也不再是什么问题。 安德鲁带来了一份天使投资的融资电子文件合同。 几人就按着这份模板合同，就细节进行了几个小时磋商，初步达成了一致。 等正式文件出来后，再让约翰老头的私人律师过目检验一遍，就基本没有问题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们先得为脸书网站注册一家公司。 任何人不限国籍，只要年满十八周岁，就可以在美国注册公司。 美国实行登记主义原则，不需要验核注册资金，除法律禁止的事情外，基本都可以经营。 只要新公司的名字跟别的公司名字不重复，提交简单备案表格、一页纸的公司发起条款以及100多美元的注册费递交以后，持有F-1签证的留学生就可以完成公司登记手续。 这些手续因为有安德鲁帮忙，几天就顺利完成了公司注册。 公司注册在加州，名字翻译成中文就叫做“加州脸书股份有限公司”。 美国公司分为五类。 独资公司，美国居民才能注册，一般是小本生意，个体工商户那种。 非盈利机构，大学、基金会、协会等等。 C型股份和S型股份有限公司，以及LLC有限责任公司（又有说法叫责任有限公司）。 非美国居民只能注册C型股份公司和LLC有限责任公司。 美国的股份有限公司和中国的几乎大同小异，都是用于建立公司的独立法人地位，从而将公司责任和个人责任分离开来，使得公司的债权人不能向公司股东的个人财产追讨债务。 而S公司和C公司的主要区别在缴税模式的不同，S公司更加趋向去合伙的缴税模式，即仅对公司的成员征税而不会对公司本身征税。 而C公司既会对公司本身征税，又会对公司的成员征税，即我们常说的“双重征税”。 但C公司有个好处，可以上市，也可以由外国人注册，但S公司不行。 并且，目前很多州对于C公司都有最低缴税的要求。 另外，C公司还需要按照州和联邦商法的规定进行一些例行公事，比如定期的董事会开会，正式的投票等等。 虽然运营成本高一点，但因为身份限制，夏景行只能选择注册C型股份有限公司。 至于缴税，暂时不用担心，因为网站一毛钱收入都没产生。 产生收入了，也可以用相关手段避税。 为什么不注册LLC有限责任公司呢？ 因为LLC公司没有股票，而是一种混合型的企业结构，不能上市。 C型股份有限公司相比LLC公司，还有一个好处，可以分配职员优先认股权，或者股票红利给员工作为酬劳。 这也就是所谓的股权激励。 硅谷这边的创业公司基本都是注册的C型股份公司，主要是为上市做准备，同时也方便接受来自其他国家投资者的注资。 股份有限公司注册好了，但手续并未完全结束。 州政府还要求夏景行、安德鲁他们一个月后来做股东登记。 等这一步完成后，才真的是大功告成。 安德鲁陪着夏景行三人折腾了几天，初步完成了公司注册，拿到了税号，也开通了公司的银行账号。 同时，拟定好的投资合同也通过了约翰老头的私人律师检验。 接着，在斯坦福创业孵化基地的简陋办公室里，夏景行三人和安德鲁、约翰校长签署了正式的投资协议。 约翰老头、安德鲁分别和夏景行三人握了握手，又说了一些鼓励的话。 等这些结束后，众人又进行了一个合影留念仪式。 夏景行站在中间，左边是克里斯汀娜，右边是小犬，安德鲁和约翰老头则各自站在最边上。 五个人背后的白墙上还挂了一副中国古典水墨画，大鹏展翅图。 这是刘海从安德鲁那里听说夏景行开公司了，特地赠送的礼物。 不值几个钱，但是也算一番心意。 夏景行就挂在了办公室墙上，作为一个装饰品。 拿着相机给五人拍照的凯文快门一按，一副值得纪念的照片就这样诞生了。 拍完照，凯文走上前，笑着对夏景行说道：“恭喜你啊，戴伦，获得了一笔巨额投资，未来不可限量。” “呵呵，谢谢！这只是第一步，想要发展壮大，以后还会拿更多融资。” 夏景行跟凯文也算是熟人了，所以没有显得特别客套，说话都很直接。 凯文微笑点头，他其实心情略有些低落，因为夏景行不止一次邀请他加入脸书创业团队。 可是每一次都被他自己给拒绝了。 倒不是看不上脸书网和戴伦他们团队，而是觉得自己加入进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看到对方获得五十万美金天使投资，还有校长参与其中，心里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不过他也不会因此而舔着脸上去求个职位，毕竟也有自尊心。 他心里在想，或许自己也该去学学编程，不然以后可能就跟个咸鱼一样，碌碌无为一辈子。 约翰老头签完合同、合完影就走了，大忙人一个。 安德鲁则留了下来，他把正在和凯文聊天的夏景行拉到一旁。 “戴伦，有个事情，我想需要跟你沟通一下。” 夏景行见对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怎么了？” “你的身份问题。” 安德鲁直言不讳道，“F-1是学习签证，除校内打工实习以外，不允许有其他额外收入。 如果有其他收入，可能判定你有移民倾向，直接把你遣送出境。” “那我不拿工资就行了吧！” 夏景行也是懂点美国法律的，猜测安德鲁这狗曰的又在夸大事实，吓唬自己。 安德鲁笑了一下，“你现在没毕业，不然可以给你转为H1B工作签证。 OPT实习签证也不行，你才入学半年，离拿到学位还早。 对了，你股票账户里不是有六十多万美金吗？要不要我给你弄个EB-5投资签证。 有了绿卡，你在美国的限制就会少很多，起码不会被怀疑有“移民倾向”。 你目前这个签证有点尴尬，可以获得脸书网分红，但不能为脸书网工作。 以前没有开公司还没什么。 现在开了公司，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被人抓住把柄，特别是移民局。” 夏景行想了想，说：“我找约翰老头弄个CPT实习怎么样？” CPT又叫做课程实习训练，是与正式课业密切相关的合作课程、见习或实习课。 如若获得该许可，学生可在校外工作，但工作领域必须和学习专业相关，旨在让学生学以致用，锻炼各方面能力，有效期为12个月。 安德鲁眼睛一亮，“这个可以啊！CPT一般需要入学一年才能申请。 不过，就你和约翰老头这关系，他能不让你申请？” 夏景行淡淡一笑，自己为什么要找约翰老头当天使投资人？ 还不是因为老头可以罩自己啊。 “那就没问题了。” 说完，安德鲁想到CPT只有一年时间，于是又问道：“一年后，你又打算怎么办？” 夏景行捏了捏眉心，他也是走一步看一步，至于后面怎么搞，他还真没想好。 “绿卡，你最好拿一张。” 安德鲁掰着手指头数道，“贷款、税收、公司经营类目……等等，都有极大的优惠。 而且你以后再往返美国，也不用跑来跑去办理各种签证了。” 见夏景行不说话，安德鲁以为他是有顾虑，就又继续解释道，“拥有美国绿卡你也还是中国人，国籍不会变的，只是拥有美国的永久居住权利。 华人和华侨的区别你知道吧？ 前者入了美国籍，后者中国籍，只是长期侨居美国。” “我知道。” 夏景行点了下头，暼了安德鲁一眼，“你想承接这单业务？” 小把戏被看穿了，安德鲁一点也不害臊，反而“嘿嘿”一笑，“找别的律师还不如找我，我给你打个折。 我投资了你那么多钱，总得让我回点血吧。” “这个后面再说，股票我暂时不会动。” 安德鲁好奇道，“那股票还有上涨空间？” 夏景行笑道，“你免了律师费，我就告诉你。” 安德鲁瘪瘪嘴，把头扭向一边，仿佛没听见一样。 他拿胖乎乎跟萝卜似的手指朝远处指了指，“你看那里有张行走的绿卡，还免律师费，建议拿下。” 夏景行顺着看过去。 克里斯汀娜发现戴伦和安德鲁正对自己指指点点，于是就走了过来。 “你们在聊什么啊？” 夏景行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们在聊CPT，我们得去跟学校签署一份合作协议，成为合作的学生实习机构。以解决我们打工的身份问题。” “噢，那你们谈吧。” 说完，洋妞又走开了。 “怎么样？” 安德鲁一脸坏笑地看着夏景行，“我这建议可以吧！” “我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加州十五岁就可以了，”安德鲁贼笑道，“我在唐人街没少操办这种业务，流程熟悉得很。” “安德鲁，你是真的马叉虫！” 正文 56、迟来一步 安德鲁和约翰老头，各自向脸书公司开设的银行账户转入了五万美金，作为首期投资款交割。 剩下的四十万，需要一个月后完成股东登记了，再进行后续交割。 流程非常严谨，夏景行自没有反对的理由，反正目前也不是急需着用钱。 这些工作都做完后，克里斯汀娜回德州老家过圣诞节去了，小犬也去找他卖光碟的叔叔了。 夏景行作为全家族出国第一人，自然没有海外关系，所以他就一个人在学校打发假期时间。 此时刚十二月中旬，距离农历新年还早，再过一个多月才是中国的传统佳节——春节。 夏景行突然想起一事，起床来到书桌前，打开电脑，给几位之前联系过的天使投资人发了一封邮件。 大意如下：脸书已完成天使轮融资，谢谢各位老板，期待下次合作。 邮件才发出去不久后，夏景行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戴伦，脸书的投资协议已经签署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狂且急躁的声音。 “是的，霍夫曼先生，协议已经正式签署，不能反悔了。” 夏景行把手机放在桌上，不慌不忙的说着话，同时还在登录自己的QQ账号。 “该死！” 雷德·霍夫曼猛砸了一下书桌，被这个坏消息搞得暴躁不已。 “戴伦，我最近在筹备一家公司，非常忙碌，所以关于脸书融资的事情，就被耽误了。” 夏景行笑道，“噢，是这样啊，那可以理解。” “冒昧问一下，脸书本次的融资和估值。还有脸书接不接受追加投资？” 夏景行想了想，回道，“我们以五百万的估值融了五十万。这些资金已经够用了，暂时不会再开启融资。 如果霍夫曼先生你还一直关注脸书的话，我们可以期待下次合作。” 霍夫曼听到这，急眼了，“不不不，戴伦，你听我说。” “嗯，你说吧。” 夏景行开着扩音，登录上几个月没登录的QQ。 2002年可是QQ发展史上举足轻重的一年，注册用户突破1亿，还发布了QQ群、QQ秀等功能。 但以十几年后的眼光来看，此时的QQ简陋得要命。 就查找用户、我的好友、陌生人分组、修改离线、隐身、在线状态等等简单的功能。 其他诸如空间、宠物、音乐……等高级功能，通通没有。 登录上QQ后，夏景行就扔在了一旁，和霍夫曼认真通起了话。 霍夫曼似乎非常惋惜错过这轮投资，在电话里，不停地劝夏景行改变主意。 “戴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PayPal（贝宝）这家公司？” “听说过啊，前两个月被eaby（易贝）以十五亿美金的价格收购了。 霍夫曼先生作为副总裁，应该大赚了一笔吧？千万富翁不成问题。” 夏景行虽然人在校园，但也一直盯着硅谷发生的故事。这么大一笔收购案自然了解得明明白白。 霍夫曼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装逼不太成功啊。看来人家把自己的底细了解得清清楚楚。 “我只是副总裁，彼得·泰尔作为创始人，那家伙分得才叫多，现在正满世界找项目投资。 我可以为你引荐一下，他应该会对你的项目感兴趣。” 夏景行迟疑了。 他感觉世界的发展轨迹在他这里拐了一个弯，好像又要回到原先的位置。 前世脸书的天使投资人正是雷德·霍夫曼和彼得·泰尔。 这两位也都是斯坦福的学生和知名校友。 约翰老头上次给了他几个天使投资人的邮箱和联系电话，其中刚好就有雷德·霍夫曼。 不过这家伙最近好像在筹办领英，他打电话给对方的时候，对方直接让他把商业计划书发他邮箱。 然后夏景行照发了，结果却石沉大海。 夏景行以为对方还看不上目前的脸书，所以干脆就找安德鲁和约翰老头融资了。 然而今天得知脸书已经完成天使轮融资后，霍夫曼的态度又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 或许是真的太忙了，以致把这事给忘了，错过了投资。 还有可能脸书获得天使投资这事，引起了对方更浓的兴趣。 “抱歉，霍夫曼先生，我还是不能接受你的投资。” “为什么？” 霍夫曼觉得明明察觉到了对方的一阵迟疑，怎么还是拒绝了自己。 是彼得·泰尔这个新晋亿万富翁名气不够大吗？ “我们有自己的商业规划和融资节奏。” 夏景行也不想把话说绝，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这样，下一轮融资我们优先邀请你们。” 霍夫曼一阵牙疼，下一轮融资，估值还是五百万吗？ 肯定不止。 就算投资成功，回报率也不高了。 不过风险倒是又要小一些。 风险和收益都是成正比的。 想到这，他也没那么急切了，语气平淡的说道：“那好，下一轮融资，请务必先联系我们。” “好，一定会的。” 挂断了电话，夏景行伸了一个懒腰，眺望着窗外的校园风景，心里一阵舒爽。 霍夫曼前段时间把他晾着，说他毫不生气，那是骗人的。 昨天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叫你高攀不起。 不过他也没有过分得意。 从理智的角度上考虑，他作为一个中国人，连绿卡都还没拿到，要在这片白人土地上折腾出一番事业，难度比小麻子大得多。 找约翰校长、安德鲁律师做天使投资人，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他还必须拉到更多盟友，结成一个利益共同体。 大家一起为脸书的发展保驾护航。这同时也是在保护他自身的利益。 至于单打独斗，那不可能的。 资本的世界，没有人能做到连汤都不给其他人喝一口。 收回思绪，夏景行看见QQ有人在给自己发消息。 “行长，在花花世界过得怎么样？” 发消息的人网名叫“一个字帅”，顶了一个系统提供的头像，一只戴眼镜的紫发男。 这会儿的QQ不能自己上传头像，全是去企鹅提供的头像库里自己选。 头像有青蛙、兔子等各种动物，还有各种发型各异、发色万紫千红的男男女女。 所以头像“撞车”的人非常多。 夏景行的网名叫“风口上的猪脚”，前段时间刚改的。 意义也很非凡，他想要当风口上的猪，也想要做这个时代的主角。 “行长”是夏景行的绰号，高中同学都这么叫的。 给他发消息的这个人叫邓丰华，是他的高中同学。 “花，花得很，眼睛都给老子看花了。” 夏景行一边笑，一边打字问道，“华子，你在魔都怎么样？” 一个字帅：就那样呗，比蓉城肯定要繁华，但跟美国可比不了。 风口上的猪脚：美国其实就是个大农村，除了市区繁华点，其他地方也就那样。再等二十年，不，十年，魔都绝对可以比肩曼哈顿。 一个字帅：没睡醒吗？我们教授可说了，中国GDP总量今年排全世界第六，不要说美国，第二名的东瀛都将近是我们的三倍。 风口上的猪脚：土鸡瓦狗尔，你信不信十年之内，碾压东瀛？ 一个字帅：吹吧你，那什么碾压？键盘吗？ 风口上的猪脚：魔都房价怎么样啊？赶紧买套房，不然你龟儿子以后都接不到婆娘。 一个字帅：不好意思，魔都姑娘已经拿下。你也抓紧时间，泡个美国妞，拿张绿卡。 风口上的猪脚：哈哈，魔都丈母娘，你才是真正的勇士，以后别哭。 一个字帅：扯远了。你放假没有？ 风口上的猪脚：放了，才一个月时间，就不回来了，机票也贵，暑假再回来找你耍。 一个字帅：好，我听说美国还是乱，你要注意安全哦。 风口上的猪脚：好的，你也注意安全，不要整怀上了。 一个字帅：…… 正文 57、为了创业而创业 假期中，饶磊组织了一场饭局。 地点选在了他家里，一群人吃火锅，夏景行也在邀请之列。 红艳的火锅底料在盆中沸腾，热气滚滚。 桌上的一群人涮着各种食材，喝着啤酒，直呼过瘾。 火锅底料不是很辣，完全没法跟川渝的正宗火锅比。 但夏景行还是吃得津津有味，毕竟小半年没吃辣一点的东西了，味蕾都有些退化了。 “景行，听说脸书获得了五十万美金的天使投资？” 作为东道主的饶磊把筷子放下，擦了擦嘴，一脸笑意地看着夏景行。 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吃饭的众人都停不下了手中的动作，把目光投向在一旁吃得不亦乐乎的夏景行。 “嚯，这么快就传开了吗？” 夏景行囫囵吞下一块牛肉，笑着说道。 他觉得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靓仔，你不是才大一吗？大一就创业啊？” 周胜复操着一口港普，眼里满是惊讶。 他今天也是过来蹭饭的，才认识夏景行不久。本以为就一小屁孩，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本事。 五十万融资不算多，但放在对方这个年纪，还是很不容小觑的。 “对，我是大一啊。” 夏景行点头，礼貌性回道。 他记得清清楚楚，上次跟陆文龙打架，这家伙还叫自己“扑街仔”，到这会儿居然变“靓仔”了。 “才大一就知道创业，还获得了五十万美金的投资，很不错。” 林耀成就坐在夏景行身旁，他拍了拍后者的肩膀，一副学长关爱学弟的样子：“继续加油！” 夏景行不太喜欢林耀成这幅姿态，感觉对方总端着一副架子，没说话，就点头微笑致意。 “就是那个校园社交网站吧？” 刘健跟饶磊关系最要好，听后者提起过几次，有些印象。 “对啊，就那个社交网站，现在已经十几万用户了，整个斯坦福和八所藤校全是脸书的用户。” 饶磊笑着说：“再过个一年半载，恐怕全美的大学生都是脸书的用户。” “那确实可以。” 刘健给夏景行比了个大拇指，“挺给咱中国人长脸的。” 听到这，林耀成干咳了一声，“我提个建议啊。” 所有人都看向他。 “仅仅是建议啊，没别的意思。” 林耀成强调了一句后，才又继续说道：“尽量淡化你脸书中国创始人的身份，不然被白人至上组织知道了，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饶磊问道，“什么意外？” “白人至上组织都是种族主义者，大学生里面也有不少这种人。 被他们知道了，脸书是个中国留学生创办的，说不定会抵制脸书，给你们推广工作带来一定的困扰。” 林耀成摊摊手，“当然了，我这也就是推测，给提个醒。” “谢谢林师兄的建议，我会注意的。” 夏景行朝林耀成微笑了一下，对方这个建议其实还是很中肯的。 美国就是这么操蛋，种族歧视层出不穷。 不过抵制网站这种事应该很难发生，即使发生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前世TikTok在美国那么火爆，也没见哪个组织跳出来抵制。 好的产品，永远不缺拥趸。 相比这些，美国官方打压才是最可怕，也是最需要提防的。 而且当时的时代大背景，是美国想全面压制中国的发展，包括科技进步、世界影响力等等。 现在老美还在中东打烂仗，重返亚太的战略还得等奥观海上台才提出来。 脸书目前规模也不算大，目标也不显眼，肉也不够肥，应该还引不来掠食者。 这些问题，在他创业之初就想过了。 反正自己穷学生一个，一无所有来到美国，大不了拍拍屁股回国就是了。 有近二十年的先见之明，还怕回国混不下去吗？ 心态好一点，何须自找烦恼。 见夏景行不以为意的样子，林耀成也就懒得再多说了。 有些年轻人啊，就是得吃点苦头才能成长。 周胜复大大咧咧道，“想那么多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别多想了，赶紧来喝酒。” “对对，喝酒。” 饶磊见气氛比较沉重，也赶紧转移话题。 在桌上一直寡言少语的刘健突然开口问了句，“脸书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夏景行自然不会全透露，淡淡微笑道：“招人吧，现在我们团队就三个人，需要招募一个成熟的技术团队。 刘师兄有没有什么人选推荐啊？” 刘健哈哈一笑，“以你们目前的规模，还真的不好推荐。” “哦，那就算了。” 夏景行以为对方是嫌自己这庙小，不想推荐人。 “你别误会。” 刘健解释道，“我认识的大部分都是中国留学生朋友，他们都喜欢在大公司工作。 工资高，工作稳定，不太喜欢创业公司的那种不稳定。” 夏景行点头，这样说，他倒是理解了。 这也是很多当下很多中国留学生的通病，喜稳定，不喜欢加入创业公司。 这年头不少中国留学生家庭都不是特别富裕，有些学生甚至都是举债到美国读书的。 选择大公司，获得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无疑是大多数人的最优选择。 创业公司别看日后诞生多少千万、亿万富翁，眼下还真的不是很吸引人，说不定哪天就连工资都发不出了。 聊完夏景行，他们又开始聊自己了。 “我打算去哈佛商学院读书，给自己充充电，找合适机会开始第二次创业。 这次不打算在美国了，回中国去创业。” 林耀成无疑是这群人中的明星人物，他一开口，顿时把所有人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刘健和饶磊也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创业机会，两人聊了不下二三十个创业项目，但一直都未正式行动。 “我今年商学院毕业了，也打算和刘健回中国创业。” 饶磊也讲起了自己，在美国呆了十年，他也是厌倦了替资本家打工的日子，想自己当一回资本家。 “项目想好没有？到时候发一份给我，我来给你们投资。” 腰缠千万美金的林耀成很是豪爽，大手一挥，就把承诺许下了。 “项目还在想，到时候肯定要找你这个大户融资。” 几人嘻嘻哈哈，反倒是开朗无比的周胜复没怎么说话。 “靓仔，你打算干什么？继续待在贝恩？” 饶磊模仿周胜复的语气和习惯用词，问后者。 “我打算从贝恩辞职了。” 周胜复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辞职了干什么？创业啊？”林耀成问道。 夏景行颇为期待地看着他，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牛逼，辞职后开启了传奇的一生。 “不创业，专业去打德州扑克。” 周胜复笑着说，“我觉得打德扑挺有意思的，也能赚到钱，我打算去澳门试试。” “别啊，哪有把“赌”当成职业的啊？” “就是，一定要想清楚啊？” …… 几人开始劝周胜复，要冷静，香港学霸变成澳门赌徒，说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父母供你读这么多书，难道就去当个职业赌徒？ 周胜复笑而不语，人各有志，何必强求呢？ 在一片反对声中，夏景行开口了，“周师兄，我支持你。 只要你把这件事当成一种职业，以在贝恩咨询上班的那种严谨去对待这份职业，做大量统计和分析。 我相信你是可以赚到钱的，把这当成一份事业，并获得满足感。” 周胜复听到这话，笑了，笑得特别开心，居然碰见知音了。 他笑着对夏景行说道：“跟纯粹靠运气的赌博不同，德扑既有运气的成分，又有技术的成分。 短期来看，赢钱是靠运气的，但要想长期赢钱，就一定要像下棋一样精于计算。 而我对计算，恰好有几分心得。对上班我早就倦了，是时候换种新活法了。” 完了，没救了。 这是饶磊等人的真实心里想法。 久赌无输赢，这是名言警句。 他们没想到周胜复这么一意孤行，也没想到夏景行还会支持这种行为。 主要前世夏景行听说过周胜复的事迹。 真的是“澳门发哥”，赌了七年，赢了三千万港币。 不是一次性赢的，而是七年积攒，一点点赢下来的。 从一个月赢十万，到一个月赢一百多万，他的牌技一直在进步。 到后来他甚至能轻易算出自己每手牌的胜率，还能算出每小时自己在牌桌上赢多少钱。 直到后来身体不行了，也感觉没有挑战了，这位赌神才带着三千万港币回香港炒房，后来又创办了“货拉拉”，估值两百亿人民币。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眼下腰缠千万美金的林耀成，后来取得的商业成就都没这位赌神高。 有时候，真的不能为了创业而创业。 饶磊和刘健就是此类了，项目都没想好，就要急匆匆回国创业。 在夏景行看来，失败也是可以预见性的。 在很多人看来，创业是实现自我人生价值的最高形式。 但一时的头脑发热，跟风莽撞，是成不了事的。 把这时间拿来做能丰富你自身，投资你未来的事，远比你现在创业要更具价值。 多积累，厚积薄发，总有比现在更好的时间段进行创业。 PS：感谢书友君已陌路22、辉耀ii的打赏！也感谢大家投的推荐票！今天6K字更新，求票票啊！ 正文 58、招兵买马（一） 翌日。 饶磊把夏景行约到学校咖啡馆，还带来了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 饶磊笑着说，“昨天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脸书想招人吗？我给你推荐一位。” 饶磊指着短发女生，“就这位了，沈思沈大美女，九七年的鹏城高考理科状元，本科读的清华计算机，当时她还不满十六岁。 去年来的斯坦福，目前在攻读计算机和管理学双硕士学位。” 介绍完沈思，饶磊又给前者介绍起夏景行：“这是计算机系大一的夏景行，脸书就是他创办的，目前已经拿到了约翰校长和一名律所合伙人的五十万美金天使投资。 前途不可限量！ 前几天我听他说在招人，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个工作。 你们两个年纪也相近，应该能聊得来。” 沈思甩了甩齐耳短发，率先递出了手，一脸微笑道，“你好！” 夏景行看到沈思后，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笑着跟她握了握手，道了声“你好”。 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他前世认识沈思，大家还是朋友。 沈思和沈心仪两人都是本家，又都在斯坦福，非常聊得来，算是闺蜜。 前世沈心仪流产后，当时在谷歌任产品经理的沈思还打电话来狠狠骂过夏景行一顿。 后来，夏景行和她都回国了。 沈思创立了木瓜移动，夏景行做团购网站。 两人好几次在创业、投资论坛上碰见，沈思都没给他好脸色看。 反正这女人是个狠人，读书是个学霸就不说了。 工作上也很厉害，第一位谷歌非美国籍产品经理。 创业就更厉害了，2011年上了二十期《非诚勿扰》，成功把自己包装成了“互联网第一美女CEO”，公司名声大增。 木瓜移动也不是什么特牛逼的企业，但名气却被这女的打造得很强，好似一家明星跨国企业。 从折戟纳斯达克，再到摘牌新三板，转战科创板被否，最后申请创业板也没通过。 木瓜移动四度欲上市，但可惜最终都没能成功。 但也能看出这位女CEO的野心勃勃和百折不挠。 重活一世，夏景行放下过去的执念，把沈思当成了刚认识的新朋友，非常平静的介绍起了脸书。 “……目前我们已经拥有十几万用户了，在美国各大高校也掀起了一阵校园社交的狂潮。 接下来，我们打算招募一支强大的技术团队，健全公司体系与机制，完善产品功能，为下一步的扩张打好基础……” 简单说完，夏景行打量了沈思一眼，笑着说：“这就是脸书的现状与未来展望了，沈学姐觉得怎么样？” 沈思摆摆手，“不用叫我沈学姐，直接叫我沈思就好了。” 她笑着说道：“我觉得很好啊，规划很清晰，脸书的壮大指日可待。” 一旁没怎么插话的饶磊笑了笑，“沈思你目前还在当助教吧，时间能协调过来吗？” “没关系，我直接把助教的工作辞了就是了。” 沈思非常果断，她说这话也是给夏景行卖个好。 脸书网站她也听说过，知道在校园有多火爆。 虽然是女生，但她事业心特别强，也想干出一番不弱于男人的事业来。 饶磊点头微笑，看向夏景行，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呢？都是同胞，你待遇可得给人家开好一点。” 夏景行会意，知道这是提醒自己讲讲加入后的待遇。 这个也的确需要提前说明，免得引起不快和怀疑。 “五十万美金的融资看起来不少，但放在美国，其实也不算很多。 我们打算继续留在斯坦福的校园创业孵化基地办公，一方面节约一些不必要的房租开支，另外一方面也方便还有学业在身的员工过来上班。” 夏景行顿了顿，笑着说，“创业嘛，肯定尽量还是把钱花在刀刃上。 工资，肯定还是会有的，比照学生在外面的实习工资来发。 另外，还有股权激励。” 听到这，沈思不动声色地问了句，“像我们这些实习员工，也有股权激励拿吗？” 夏景行点头，“对，所有为脸书做出贡献的员工，不管是全职还是实习，都有股权激励拿。 当然了，肯定还是全职员工拿得多一些。 实习员工也不必惋惜，只要毕业后正式加入公司，可以进行补发。 愿意跟我们长期奋斗的人，每一个我都不会亏待。” 沈思看着夏景行老气横秋的样子，有些想笑，明明才十八岁，却装作一脸成熟。 好似看穿了沈思的疑虑，夏景行又缓缓道：“我这人向来有诺必践，不会给大家开空头支票的，所有承诺，我会全部写进相关协议。 让每一位跟着我们一起打江山的伙伴，权益得到保障。” 听到这，沈思展露出笑容，“行啊，我愿意加入，还有什么面试没有？” 夏景行点头，“有测试，但等假期结束后吧，我其他两位合伙人到场后，跟其他面试者一起安排测试。” “还有其他面试者啊？” 夏景行轻笑了一声，“我这庙虽小，但想加入的同学可络绎不绝。” 沈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歉意一笑，“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景行也没揪着不放，大度一笑了之。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 夏景行笑问：“CPT吗？” 沈思猛点头，就是因为这个东西不好申请，所以她才没法去校外实习，只能在学校内给教授当助教。 “我已经和约翰校长沟通过了，到脸书实习的学生都能申请CPT。 这些都是旁枝末节，不必担心。” 夏景行很是轻描淡写的说道，那感觉，好像学校是他家开的一样。 饶磊轻笑道，“你还是悠着点，别做太夸张的事情。 斯坦福不比国内，约翰老头的权势也有限。” 夏景行干笑两声，这话说的，好像我要仗着约翰老头的势在学校欺男霸女一样。 他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不会去做让约翰老头为难的事情。 约翰老头只是他的天使投资人，除了利益关系在，也并没有其他太多的交情。 在一旁的沈思也听明白了，对面这家伙上面有人。 就是不知道约翰校长跟他什么关系？ 夏景行看出了她眼中的好奇，淡淡道，“约翰校长是脸书的天使投资人，你知道了就行，不要外传。” “噢噢，保证不会。” ………… ………… “心仪，丽丽，你们猜猜我找到了一份什么工作？” 一回到宿舍，沈思就迫不及待地跑隔壁宿舍串门去了。 “思姐，你找着什么工作了啊？这么高兴？” 高丽丽正坐在床边吃零食，盘着个腿，一副女屌丝的样子。 坐在椅子上看书的沈心仪合拢书本，看向沈思，笑着说：“苟富贵，毋相忘，思姐你是不是要请我们吃饭。” 沈思挨着高丽丽坐下，抓了一把薯片，边吃边说道，“脸书网，听说过没有？我要去那儿上班了。” “脸书啊，快给我说说，那里面工作环境怎么样？” 高丽丽想了想，“哎，对了，他们那个创始人是不是一个男生，叫什么来着，头发很短，是一个中国留学生。” “你跟夏景行认识啊？” 沈思有些意外，随即又说道：“那个男生跟你们差不多大年纪，挺厉害的，还拿到了五十万美金的天使投资。” “真的？上次我还把他当成了来搭讪的……” 说到这，高丽丽暼了沈心仪一眼，欲言又止。 沈思的八卦之火一下子点燃了，当即追问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心仪长得太好看了，老是有一些留学生来搭讪。 不仅有大陆的，还有港台、新加坡、马来西亚的留学生。 就跟烦人的苍蝇一样，我们就把那个夏景行也当成这类人了。” 说到这，高丽丽停顿了一下，“其实那男生除了暴力以外，其他都挺好的，上次还主动帮我们扔垃圾。 后来没再碰到过他，当初应该是误会他了。” “噢，这样啊。” 沈思笑了起来，“他那人我感觉还挺大度的，肯定不会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怎么样？你们想打工不，我可以介绍你们去面试。” “有没有工资拿啊？” 高丽丽吃了一口薯片，嘟囔不清道。 “有啊，比照校外的实习工资水平，算是很不错的一份工作。 还有机会近距离了解脸书、了解互联网，对你们的未来肯定是有好处的。” 听沈思说完，高丽丽有些动心了，“可我和心仪都是学国际关系的，他们会要我们吗？” “我可没说要去啊。” 沈心仪放下书，走了过来，也抓了一把薯片吃在嘴里，“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沈思劝道：“别啊，我们两个人在那上班，你一个人留在宿舍里，多寂寞啊？” 高丽丽搂着沈心仪肩膀，笑道：“是啊，又不是白干活，有工资拿的。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们两个又不是学互联网的，人家也不一定要我们。” 沈心仪话音未落，沈思就摇头笑道，“谁说一定要会写代码，国际关系学的也能帮脸书分析国际市场嘛。” “就是，试试呗……” 高丽丽抱着沈心仪的手，猛摇了起来，似乎不答应就不停下来。 “好好……你别摇了，我陪你去，行了吧！” 沈心仪心想着到时候就去走个过场，面不面试得上都无所谓。 正文 59、招兵买马（二） 时间进入2003年，学生开始陆陆续续返校，第二学期的课程即将开启。 洋妞和小犬也回学校了，大包小包的带了一大堆东西。 一回到宿舍，小犬就躺床上了，一副操劳过度的样子。 夏景行笑道，“你这是肾透支了吗？” 听到这，小犬立马翻身起来了，神秘兮兮道：“我给你带了礼物，你绝对喜欢。” 夏景行干咳了两声，回头看了一眼，崔直人根本没注意他们，一个人在书桌前认真打游戏。 “赶紧拿出来啊！” 小犬贼笑两声，开始翻书包，找出了一个大盒子，递给了夏景行，“都是新鲜货，连我都还没来得及欣赏。” 夏景行一把就把盒子夺了过来，打开看了看，点头道，“不错，算你小子有良心。” 小犬嘿嘿一笑，他就知道，老大绝对会喜欢这礼物。 他叔叔家别的东西不多，唯独这种东西堆得跟山一样。 “砰砰”，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犬跑去打开门，发现是克里斯汀娜。 洋妞抱着两个礼物盒子，笑着说：“这是送给你们的新年礼物。” “我也有份啊！” 小犬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当然。” 洋妞把上面那个盒子递给了小犬。 夏景行也走了过去，接过继续，感觉还挺沉的。 “拆开看看吧。” 夏景行点头说了一声好，开始当面拆封起了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拆开礼盒后，他发现是一双白色的耐克跑步鞋，笑着说：“克里斯汀娜，我太喜欢这礼物了。 这么柔软舒适的鞋底，穿上它跑步，我觉得每天可以多跑两英里。” 美国人送礼物时，接受礼物的人一定要当送礼人的面拆礼物，而且对礼物做一番正面评价，以表达喜爱之情。 夏景行这也是入乡随俗。 果然，洋妞听到夏景行对礼物的评价后，脸上笑意更浓了三分。 小犬也拆开了礼物，发现是一副耳机，也赶紧跟在夏景行后面放了一堆的彩虹屁，听得夏景行直起鸡皮疙瘩。 夏景行灵机一动，“克里斯汀娜，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说完，夏景行转身回书桌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还没拆封过的老干妈，递给了克里斯汀娜。 “这是零食吗？” 看着大玻璃瓶子，洋妞一副黑人问号脸。 “对，这是中国最顶级的零食，你拿个勺子舀着吃，绝对给你的味蕾带来全新的体验。” “噢，那我试试。” 克里斯汀娜走后，关上宿舍门，小犬缠着夏景行也要礼物。 夏景行无奈，扔给了小犬一包火锅底料，让他拿去熬汤补补，有滋阴壮阳的功效。 ………… ………… 翌日。 夏景行三人来到校长办公室，拜访起了约翰老头，希望在他这里得到帮助。 夏景行直接开口道，“我们现在急需一支成熟的技术团队，轩尼诗先生你可以帮忙引荐吗？” 约翰老头点点头，“可以，你们能开多少薪水？” “薪水不会太高，比照外面的公司，甚至还要略少一些，但我们可以拿出一部分的期权作为补偿。” 夏景行笑着说，“我们现在只获得五十万的融资，资金并不是很宽裕，我想应该省着点用，以备不时之需。” 约翰老头点头微笑，他自己就创过业，当然知道初创公司的困难，也了解其中一些小套路。 拿期权、股权抵工资，是很多初创公司请不起高端人才的无奈之举，同时也是省钱的手段。 相比股权被稀释，人才加盟、发展提速、迅速扩大公司规模、保持足够的储备现金，这些东西才是对于一家公司最重要的。 “你们能拿出多少期权？少了可吸引不了好的人才加盟。” 约翰老头是有帮忙的能力，但条件肯定还是要问清楚。 “招五个程序员，每人0.5%期权，额外还有一份约等同市场价的薪水。” 约翰老头笑吟吟地看着夏景行，淡淡来了句：“你倒是挺慷慨的。” “不慷慨一点不行啊，别人来面试看了我们那个简陋的办公室，说不定转身就走了。” 夏景行微笑道，“等哪天搬入豪华的办公楼以后，也就没这么好的条件了。 但前提是，先得有人帮我把产品完善，拿到A轮融资。” “行，我给你推荐。” 约翰老头一脸和蔼道，“但能不能留下人，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喜欢这种生机勃勃，拥有无限可能的公司。” 聊完这事，夏景行又说起了校外实习CPT的事情。 约翰老头听完后，点点头，“这个简单。” 然后他大手一挥，招来了校长办公室的助理，带着夏景行三人就去办相关手续了。 本来脸书这种刚成立的公司，是没有资质招纳斯坦福的学生来实习的。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关系社会，讲究个亲疏远近。 美国也同样不例外！ 不然为什么富人、上流社会家庭的孩子都能拿到足够分量的大学申请推荐信。 有约翰老头发话，各种流程自然是一路畅通。 夏景行作为公司管理执行人，代表公司和斯坦福校方，在相关文件上进行了签字。 自此，脸书公司成为了斯坦福学生的合法校外实习机构。 扫清了招募斯坦福学生的障碍后，夏景行把目光放在了校园内的这群廉价劳动力身上。 说是廉价劳动力，也只是相对正式员工而言。 在夏景行的构想里，五名正式的技术职员是必不可少的。 脸书发展越来越快，必须有人时刻盯着脸书的后台，防止出现各种问题，比如服务器崩溃、遭遇网络攻击等等。 同时，也需要一支稳定的团队按照他的产品构思，去把更丰富、有趣的功能做出来。 实习生办不到这一点，除了技术实力、经验差一些外，时间也是个问题。 他可不想在哪个重要关口，学生放弃工作跑去上课了，那可真的是一场灾难。 实习生虽然干不了大活，但也可以干干小活。 比如，联系其他大学让脸书进驻、帮忙测试一下产品、策划一些推广方案等等。 人数不需要太多，有真才实干即可。 三人迅速分头行动。 夏景行去找《斯坦福日报》的大卫和米勒，让他们帮忙登一则招聘启事，需要符合哪些招聘条件云云。 洋妞和小犬负责弄面试题。 他们俩没经验，干脆把安德鲁找来帮忙了，还让后者去找熟悉的公司弄来了一些面试题。 三人按照脸书的要求，把找来的面试题修修改改，拼凑出了一份新的面试题。 不能说有多完善，但总比没有要好。 毕竟新公司，一切都在草创之中。 正文 60、招兵买马（三） 数日后。 创业孵化基地F栋二楼。 夏景行出办公室大门看了一眼，走廊排着长队，一眼望不到尽头，黑的白的黄的棕的，全是来面试的实习生。 夏景行把洋妞拉到一旁，揉了揉脸，“你们怎么搞的？非得集中在同一天面试吗？看起来跟逛超级市场有什么区别？” 洋妞苦笑一声，“那你可误会了。《斯坦福日报》一发招聘启事，我邮箱里立马多出了几百份简历。 我已经分成三天来面试了，可没想到，看起来还是这么夸张。” “你不会筛选一遍简历吗？” 夏景行无语，只要是递交简历的，你都给叫过来。 “筛选了的，大部分人的简历都很漂亮，不少都在投行或者硅谷的大公司实习过。” 夏景行瘪瘪嘴，确实是这样，能进入这所大学的，每一个都很优秀。 他也没预料到会有这么多人来面试脸书这家小公司。 其实仔细想想，应该还是那纸CPT加成的光环。 学生进入大二以后，可以在寒暑假申请校外实习。 校内的实习，要么食堂端盘子，要么看守宿舍或者当助教。 脸书的这份实习工作，首先在校内，交通很是便利。 其次，大小是家互联网公司，比食堂打工能够学到的东西要多。 最后，就是绿油油的美元了。 校外的实习工资普遍高于校内，而脸书介于两者之间，但工作地是在校内。 想通了以后，夏景行叹了口气，接下来可要忙死了，“走吧，抓紧时间去面试吧。” ………… ………… 长长的排队人群中。 高丽丽对站在身旁的沈思、沈心仪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么多人，估计是面试不上了。” 沈思摇头，“丽丽，你这就错了，面试的人多，说明这家公司有前途，这份工作也有价值。” 沈心仪也打趣道，“来面试最积极的是你，第一个打退堂鼓的也是你。 你这是要干嘛？好不容易来了，哪有不面试就跑的道理？” “可是我腿都站麻了。” 高丽丽一脸的哀苦，“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啊？” “丽丽，我来给你揉揉。” 沈思也恶作剧地伸出了手，放在高丽丽大腿根上，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掐一把。 高丽丽马上改口了，“别别，思姐，我觉得我还能够坚持。” 沈心仪笑道，“你再忍忍，我听刚刚出来的人说，做了几道题就结束了，好像第一轮只是笔试，后面还有面试。应该很快就可以轮到我们了。” ………… ………… 办公室内，十几名学生拿着面试题，俯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 发完面试题的安德鲁笑呵呵地走到角落，一屁股坐下，柔软的沙发凹进去好大一块，皮革还发出了一阵阵哀鸣。 夏景行有些心疼的看着这套新添置的二手沙发，“你轻点行不？” 一听这话，安德鲁更加用力扭动肥硕的身躯，沙发叫得更惨了。 “我只是说提供三年免费法律咨询，可没说要当面试官，这事必须得加钱。” 夏景行立马换上了笑脸，“沙发嘛，不就是拿来蹂躏的吗？ 安德鲁先生，这沙发感觉还可以吧？” “还不错，挺结实的。” 安德鲁笑着拍了拍沙发，屁股像安了弹簧一样在沙发上蹦来蹦去。 “嘎吱～嘎吱～”的声音还招来了面试学生的好奇目光。 夏景行在心中默默问候了这个死胖子一千遍，脸上笑嘻嘻道，“安德鲁先生，让你帮这么多忙，真是不好意思，要不待会儿一起吃顿饭。” “吃饭啊，可以，我还没吃过斯坦福的西餐呢？” 安德鲁这回终于不再蹂躏沙发了，笑呵呵地看着夏景行，很满意对方这次的态度。 十几分钟后，这一轮的笔试结束了。 小犬负责收取试卷，洋妞跑到门口去叫下一波面试者。 沈思走在最前面，一眼就看到了坐角落沙发上的夏景行，朝他点头致意。 高丽丽走在中间，进屋后有些惊讶。 她以为脸书的办公室应该装修得很不错，没想到这么简陋，就摆了几套办公桌椅和盆栽。 沈心仪则走在最后，打量了四周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夏景行惊了一下，他是真没想到她会来面试。 不过他也没有多余的表示，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不能表现得太热切，越冷淡越好。 上次主要是他太激动了，忘记了反套路这事。 夏景行身子都没动一下，就一直和安德鲁在那里吹牛聊天。 小犬和洋妞则负责发面试题，简单讲解一下面试规则。 等笔试题发下来，沈心仪拿起试卷一看，觉得很有意思。 题目是：请直接写下你认识或者可以联系到的美国大学要人名单。 这么赤裸裸的吗？ 摆明了是想要招募对脸书接下来推广工作带来实际利益的人。 她直接写了个“无”。 反正是走个过场，她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被录用。 要是夏景行知道她心里真实想法，肯定大喊冤枉啊。 外资投行在招募中国留学生的时候，就有这样一道题目：请直接写下你认识或者可以联系到的中国内地政治经济界的要人名单。 如果写下的名单够长或者够重量级，基本上都可以当场录用。 老外一向直接，摆明就是交换资源。 你拿投行资历镀金，我赚点钱，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这里也只是借鉴一下，拿来换个皮。 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沈心仪接着看第二道题目。 “如果脸书想进驻一所大学，作为一名推广员工，你会怎么做？” 想了想，她开始写道，“先试试能不能接触上校长，获得校方的支持，那样推广工作事半功倍。 如果不能，退而求其次，联系学生组织、俱乐部，由一小部分学生再带动另外的学生注册……” 按照感觉，随便写了一通后，她来到了第三道题目：策划一场提高脸书在全美高校知名度的活动。 她写道，“赞助大学体育赛事，尤其以橄榄球队为佳……” 她不知道赞助橄榄球队需要花多少钱，但她觉得这肯定是一个好的广告展示机会。 美国这边的大学生喜爱运动，每场体育比赛，特别是橄榄球赛，简直是座无虚席。 脸书网只要能在上面露个脸，那绝对可以让观众席上的大部分学生记住。 并且随着球队到其他高校打比赛，脸书的广告也能被其他高校学生所看到。 至于赞助费的问题，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随随便便把所有题目答完后，沈心仪率先交了卷。 然后她等沈思、高丽丽也答完题交完卷后，三人手挽着手，结伴离开了。 夏景行没时间翻看她答的试卷，和安德鲁组成一组，接替下小犬和洋妞，继续进行下一轮笔试。 ………… 正文 61、招兵买马（四） 经过了三天的笔试，夏景行四人收获了三四百份试卷。 接着，四人开始审批试卷。 这项工作还是比较欢乐的，能够看到很多有趣的人或者观点。 “这个厉害了，父亲是亚利桑那大学商学院院长，母亲是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招生官，还有个叔叔是安柏瑞德航空航天大学的教授。 他叔叔妻子就更厉害了，德州大学系统校董会的……” 安德鲁审批到一份试卷时，忽然在那惊呼起来。 夏景行三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围了过去。 安德鲁怕三人不知道这资源背景有多深厚，就解释道：“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有本科生、研究生、职业学生七万多人，再加上其他两所大学，他父母、叔叔的关系网几乎覆盖了十几万学生。 当然了，最厉害的还是他婶子。 美国公立大学通常在所在州内形成公立大学系统，这些公立大学系统通常由一个校董会管理，但各个分校间的招生、教学、毕业证颁发都是各自独立的。 比较出名的是八大公立大学系统，其中之一就有德州大学系统，包括了9所大学，6所医学中心，拥有学生将近22万人。” 洋妞就是德州的，她猛点头，“对，德州大学系统下面有很多学生的。” 安德鲁笑呵呵看着夏景行，说：“把这个学生招进来，使用得好，帮你拿下全美高校5%的市场都不是没有可能。” “嗯，我们脸书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感慨一番后，夏景行又贴近试卷看了看名字，“他叫沃克是吧，给他回邮件，告诉他来参加第二轮面试。”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他录用了。”安德鲁好奇的看着夏景行。 “他其他题答得怎么样？” 安德鲁摊摊手，“很一般，反正不是个蠢货，只能说平庸。” “嗯。” 夏景行点点头，“有短板都可以理解，但面试肯定还需要进行。 我需要全面了解一下这个人，假如光有资源，但人却很内向，没法把资源用起来的话，工作也没法开展。” 安德鲁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需要总体来评估，面试一下也好，更稳妥。” 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四人继续进行审批工作。 “这个人有没有常识？叫我们去赞助斯坦福橄榄球队。” 小犬审批到一张试卷，忍不住吐槽起来。 夏景行凑过去看了一眼。 刚想跟在后面喷，可却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卧槽”两字憋回嘴里，临时改成了“很好啊”。 “你不觉得这个想法挺新颖吗？” 小犬摇头，“哪里新颖了？这脱离实际情况啊，美国大学体育队的赞助费都是按几百万、上千万美元来计算的。” 在一旁的洋妞也附和道，“没错，我这边也有一些人提出一些不着边际的想法。 有说在电视台投广告的，还有说赞助一支校园乐队，在全美大学开启巡回演出，还编一首“脸书之歌”，让脸书之名彻底响彻整个大学校园。” 夏景行笑着说，“赞助橄榄球队，或者其他体育运动，我们肯定是赞助不起的。 那位求职者应该是不了解脸书的财务情况和大学体育赛事、俱乐部的赞助费用。 我们不赞助橄榄球队，但可以在体育赛事上面做做文章。” “怎么操作？” 安德鲁也知道夏景行的奇思妙想多，此时忍不住追问道。 “脸书也慢慢有一些用户了，而且散布在各所大学中。” 夏景行笑着说，“等我们的群组功能推出后，可以针对各种体育赛事搞一些脸书线上活动。” “比如？”洋妞问道。 “比如举个写有“Facebook”的牌子出现在体育赛事的看台上。” 洋妞不解道，“这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夏景行淡淡一笑，“一个人这样做没有意义，如果是十个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呢？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 一件简单的事，如果足够多的人去做，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去模仿，乃至成为一种文化现象。” “你是说举个脸书的牌子，拍张照，然后上传到脸书档案上面？” 安德鲁挠挠头，难道是自己年纪大了，怎么感觉有些幼稚啊？ “不仅仅是传到个人档案，而且还可以作为头像。如果运营引导恰当的话，可以成为一种脸书用户追求潮流的行为。” 夏景行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慢慢来，没有把账号徽章、道具这些概念贸然丢出来。 毕竟技术力量有限，而且有些理念也太超前。 “不光是举脸书的牌子，其实还可以举写有某某“群组”的牌子。 比如某位橄榄球运动员很受欢迎，粉丝可以为他建立一个群组。 在比赛的时候，粉丝举着这块牌子去帮偶像加油助威。 同时还可以吸引其他喜欢这位橄榄球运动员的粉丝加入这个群组，大家一起来讨论这位偶像。 这样的话，其实也起到了推广脸书的作用。” 洋妞很聪明，夏景行才举了一个例子，她就找到了更好的推广方案。 夏景行饱含赞许地看了洋妞一眼，“没错，克里斯汀娜说的也是一种很好的展示形式。 我们不光要通过有关系网的职员进入其他大学，还需要运营一些线上活动，去加速脸书的用户增长。 两手都要抓，用户增长才能达到最理想的状态。” 安德鲁点点头，“你们年轻人奇思妙想多，可以多思考一下运营手段。 我这老年人就在后方给你们保证后勤，做好辅助工作。” 夏景行拍拍安德鲁的胳膊，笑着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德鲁这个人除了有时候不太正经以外，其实也没什么其他缺点。 需要帮忙的时候，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那这个阿曼达·沈，让她通过笔试吗？” 聊着聊着，小犬发现把这事给忘了，赶紧请示老大。 “让她来参加面试，她看问题的角度还不错，有一定的培养价值。 等面试的时候，我重新给她出题，看看她最终能不能符合我们的要求。” 夏景行睁眼说瞎话的时候，从来没怯过场，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小犬不疑有他，点点头把试卷放在了另外一侧。 四人一起忙碌了几个小时，终于挑出了三十人，作为进入第二轮面试的人选。 PS：三更完毕，请投票吧！谢谢各位老板！ 正文 62、招兵买马（五） 收到邀请她们参加第二轮面试的邮件后，高丽丽非常高兴。 毕竟能够从笔试的几百人中进入到第二轮面试的人，只有寥寥数十人。 并且斯坦福的学生每一个都是天之骄子，她们三人能够从中脱颖而出，怎么能不令人欣喜，以及产生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沈思显得很淡然，这是对自己足够自信。 沈心仪则有些诧异，自己的表现应该很一般吧，这也能通过？ 三人再次结伴来参加第二轮面试。 面试不像笔试，是分开的，每人单独进入办公室，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高丽丽第一个进去面试，一进门就认出了坐在主位的夏景行，想卖个好，可对方却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这让她有些讪讪然。 “美丽的女孩，请介绍一下自己。” 安德鲁显得很是和蔼，率先开口道。 高丽丽端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四位面试官，开始了自我介绍。 克里斯汀娜淡淡问道，“请你谈谈，你担任脸书运营人员的工作优势？” 高丽丽想了想，回答道，“首先因为我是中国留学生，我们国家有很多留学生散布在美国各所大学。 通过一些学生组织，我可以联系到他们并寻求帮助，在推广运营工作中能发挥出一定的优势。” “你这么确定其他中国留学生会帮你？”克里斯汀娜追问。 高丽丽显得很平静，“帮忙，这个肯定需要我去进一步商谈。但最起码，我可以保证联系上这么一群人。” 克里斯汀娜点了下头，说了声“OK”，就把提问交给了其他人。 接着，小犬、安德鲁又问了几个问题，关于策划活动、运营思路方面的。 高丽丽的回答显得中规中矩，没有特别出色，也没特别差。 夏景行打量了五短身材、圆饼脸的高丽丽一眼，问：“体力工作能不能做？” “什么体力工作？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看电脑吗？” 高丽丽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互联网公司吗？怎么还有体力活？搬电脑吗？ “有些时候需要组织线下活动，需要有我们的运营人员去跟进，非常辛苦。” 夏景行才一说完，高丽丽就摆摆手，很认真的说道，“这个没事，我不怕吃苦，就怕没活给我干。 我真的很喜欢脸书这家公司，也渴望在这里工作。” “行，你回去等通知吧。” 得到答复，高丽丽拿起简历就出了办公室。 “丽丽，怎么样？” 守在门口的沈思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没戏。” 高丽丽有些忐忑，她感觉自己的表现应该不算好，录用怕是有点困难。 沈心仪看她情绪有些低落，安慰了两句，就第二个进去面试了。 进屋后，夏景行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脸色无任何变化。 沈心仪自我介绍了一番后。 小犬看是个符合东方审美的美女，就非常热忱地提问了。 “阿曼达，请你谈谈对社交网站的理解。” 这个问题没有超纲，沈心仪倒是答得不错，表扬了脸书一番，并一口断定这种社交网站有可能掀起新的互联网浪潮，成为与电商、门户网站、搜索等并列的互联网模式。 此外，她还站在国际关系的角度上，评论了脸书一番。 “如果脸书把全世界的大学生，乃至全世界的互联网用户连接在一起，那就真正实现了“地球村”这个梦想。 人们可以跨域地理空间、国界、时区来进行交流，对文化、经济乃至政治，都会产生极深刻的影响……” 小犬听得是心花怒放，瞧瞧，这多会说话啊，大有当场录用的架势，被洋妞一眼瞪了回去。 “阿曼达，我们公司目前还只是一个小公司，什么国际化、打造地球村还是没影的事。 请你站在一家小公司职员的角度上，为我们策划一场增长用户的方案，最好是不用花钱的那种。” 安德鲁看了洋妞一眼，这有点狠啊，之前的面试者，出的题目可都是给人家一两千到上万美金不等的经费。 夏景行不说话，低着头在打分的白纸上画“丁老头”。 一边画还一边默念口诀，“一个丁老头，欠我俩鸡蛋，我说三天还……” 沈心仪想了一下，说：“既然是不花任何经费的活动，肯定就要把互联网“免费”的特点给运用出来。 我们可以设计一个邀请好友注册脸书，奖励奖品的活动。” 克里斯汀娜摇头失笑，“奖品？这不是又成了花钱的活动吗？” 沈心仪淡淡道，“礼品不一定需要花钱。” “那你告诉我，哪里有免费的礼品？”洋妞继续追问。 “之前脸书不是做了一个选美活动吗？礼品是什么？首页置顶照片曝光。 这个邀请好友的活动也可以继续按照这个标准去发放奖品。” 听到这，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是把互联网的曝光度、虚荣心当作礼品，的确不需要花钱，技术人员在网页上操作两下就行了。 安德鲁点头，这个女孩子很会细心观察，对人性也有一定的洞彻。 克里斯汀娜没有再追问，拿手指戳了戳还在画画的夏景行，示意他赶紧提问。 “脸书还在初创期，工作可能会比较繁琐和辛苦，需要一定的抗压能力，这些能不能接受？” 夏景行停止画画，抬头问道。 沈心仪想了一下，问道：“具体工作内容呢？” “就组织线下活动，需要四处奔波，可能去到全美各大城市……” 夏景行话音刚落，沈心仪就回答道，“如果报销差旅费的话，我可以接受。” 夏景行点头，“好，你回去等通知吧。” 第三个进来面试的是沈思。 沈思属于技术岗，而且之前夏景行就跟她见过面。 所以简单聊了几句后，直接开始测试技术——手写代码。 不论机写还是手写，只要是写代码，都能看出一个人的代码水平和习惯。 变量名，传参数是不是很随意？ 接口、函数设计能力如何？ 思路是否清晰，代码结构是否层次分明？ 代码可读性、可维护性如何？ 细节处理是否到位？ 这些问题在机写时，很容易被掩盖，比如思路是否清晰，在电脑上，很轻易的就会被抹去。 而手写不一样，如果你是一个思路不清晰，不严谨的人，那么就会在纸上，留下各种疤痕。 清华的本科教育还是很不错的，沈思没有留下几个疤痕，看得出基础功很扎实。 缺点也有，就是缺乏项目开发经验。 陆陆续续把三十个人面试完了，四人却在录用上面产生了不小的分歧。 PS：感谢书友：深情亦是孤独、星与淏、海中清风、大赞面包党的打赏！ 今天还是三更，求点推荐票！ 明天要上分类强推了，大家务必多多支持！ 正文 63、招兵买马（六） “阿曼达·沈，我完全觉得可以录用，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反对？” 克里斯汀娜有些生气地看着夏景行，他们俩在沈心仪的录用上面产生了非常大的分歧。 虽然她自己出的题被沈心仪轻易就解答出来了，但洋妞却没有因此对这个中国女孩产生恶感。 她是非常想把脸书做大做强的，自然欢迎各路人才加盟。 心胸不大度一点，怎么能让人信服？ 洋妞不知道戴伦为什么坚决不录用对方，这毫无道理啊？ 而且同为中国人，不应该照顾一下自己的同胞吗？ 小犬坚定不移地站在了洋妞这边，给自己老大唱起了反调：“老大，我觉得阿曼达·沈很好。 人长得漂亮就不说了，还非常聪明，我找不到不录用她的理由。” 安德鲁也点头附和，“对，我在唐人街生活了三十几年，也没见到过几个比她更漂亮的中国女孩儿。” 夏景行干咳两声，“注意一下，我们这是在招员工，不是选美。” “戴伦，你这就错了。” 洋妞跳出来唱反调了，“美丽，从来都是一种资本。 如果我长得不够漂亮，我就不能入选啦啦队，也没法给你介绍那么多啦啦队的美女去帮我们宣传脸书，让我们度过了最艰难的创业初期。 阿曼达·沈是符合东方审美的女孩儿，或许可以派她去联络散布在各大城市的中国留学生。 不仅仅是中国留学生，小犬不是也觉得她漂亮吗？ 应该对亚裔学生都有一定的吸引力。 有时候漂亮女孩儿勾勾手，男孩儿就可以跑断腿。” 夏景行听到这，迟疑了一下才说道：“那行吧，你们决定吧！” 说到这，他临时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招进来表现不好，我可不担责的。” “出什么差错，我来担责。” 话音刚落，小犬马上跳出来大包大揽道。 夏景行深深看了小犬一眼，你小子还是躲被窝里看片吧，哪都有你。 最近气焰有点嚣张啊，必须得敲打敲打。 小犬非常高兴，为办公室即将多出一位美女而高兴，也为说服了老大而高兴。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某人拿小本本给记下了。 “那这个莉莉丝·高呢？” 克里斯汀娜有点犹豫，这女孩不算很出色，各方面都很平庸，也不是东方美女。 中国留学生那边，已经有一个阿曼达·沈在负责了，还用再招一个吗？ 那工作内容上就有些重叠了，有资源浪费之嫌。 她刚想打叉，就被夏景行抢先道，“一并招了吧，两个女孩儿好像是朋友，都招进来，应该有助于快速融入于集体。 而且我们不是差一个举牌子的吗？就定这个莉莉丝·高了吧。 她那小体格不错，举个牌应该不会嫌累。” 克里斯汀娜笑了一下，举牌子只是接下来要做的第一项运营工作，接下来还有其他很多工作。 不一定都是这种体力活，但也应该轻松不到哪里去。 “那行吧，莉莉丝·高也算一个。”克里斯汀娜在名单后面打了一个勾。 安德鲁提醒道，“还有来自教育世家的那个沃克别忘了。 面试结束后，我又找了家咖啡馆，跟他聊了聊。 首先，智商、情商是没任何问题的，只不过不是特别凸出。 我稍微暗示了一下，他就表态愿意拿出资源帮助公司发展。 只是他也有一些要求。” “什么要求？”夏景行问道。 “沃克说，拿下德州大学系统和亚利桑那州三所大学后，他想要公司百分之一股份。” 夏景行看着安德鲁，笑问：“然后呢？” “然后被我说服了，打算只要百分之零点五的期权，并且同意完成五十万学生的推广任务后，再进行交割。” 安德鲁看着三位创始人，摊开手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要是不合适，拒绝了就是。” 洋妞、小犬看向夏景行，这位才是主事人。 “可以答应，从期权池里拨付就行。” 夏景行耸耸肩，态度很是轻描淡写。 “戴伦，我觉得等用户口碑自然发酵，也能覆盖这些大学，用不着这样。” 看着一脸迷惑的洋妞，夏景行解释道：“覆盖这五十万学生，可以间接影响几百万学生，基本上全美高校就占领了。 这是一个里程碑，值得付出一些成本。” 洋妞仔细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 脸书现在覆盖了斯坦福和藤校，但影响力却不止于这九所学校，周边学生基本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网站。 同理，覆盖德州及亚利桑那州的大学，再加上加州，基本上在美国地图西南方向连成了一片，影响力可以向内陆地区延伸。 “那我没意见了，你决定了就好。” 小犬那就更没意见了，直接点头表示赞成。 不包括沈思，四人商议制定了一份五人名单，作为最终录用人选。 除了沈心仪、沃克、高丽丽等三人外，另外还招募了一男一女。 男的是个白人，叫艾伦，学商科的，读大四，在多家大公司实习过，笔试、面试的时候抛出了很多巧妙的运营方案，每一个都能让人拍案叫绝。 女的是个黑人，叫黛比，学心理学的，读大三，算是黑人里面少有的聪明女性。 为了政治正确，体现多元化和包容，四人一致决定录取这个黛比。 确认录取名单后，克里斯汀娜按照每个人留下来的邮箱号，给包括沈思在内的六个人发去了录用信。 因为还是在校学生，需要这六个人来脸书公司开一份证明，拿着去学校办公室申请实习用的的CPT表格。 相应的入职手续，需要携带和办理的证件等等，克里斯汀娜一并发在了录用信上。 ………… ………… “哇，是不是搞错了啊？我居然从几百个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成为了那少数几个幸运儿之一。” 收到录用信后，高丽丽都有些不太敢相信，在宿舍里大声嚷嚷道。 倒不是觉得脸书的工作有多好，而是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成就感。 她本以为没戏了，居然没想到，还柳暗花明又一村。 沈心仪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录用信，她看完后也很惊讶，“丽丽，你说他们是不是搞错了？要不你回个邮件问问？” “说得对，我也对此很怀疑，我马上去发。” 高丽丽刚要行动，就被隔壁宿舍走来的沈思给叫住了，“别去问了，是真的，我已经确认过了。 咱们三人都被录用了，开不开心？” “那太好了，必须得庆祝一下。” 说完，高丽丽就去收拾打扮去了。 见两人这么开心，沈心仪也不好扫兴，跟在后面一起去庆祝了。 饭桌上，沈思和高丽丽聊的很欢，什么“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之类的话说了一大堆。 当问到沈心仪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她说道：“既然被录用了，那咱们就表现好一点，不能被老外小瞧了。” “老板是中国人。”沈思提醒道。 “反正里面有外国人嘛！”沈心仪笑道。 高丽丽调侃道，“这里是美国，我们才是外国人好不好？” …… 三个女孩嘻嘻哈哈，打闹成一团。 对于这份工作，也都不复面试之前的心态，多了一份期待与重视。 正文 64、招兵买马（完） “埃文斯，这就是我们办公室了，比较简陋。但可以放心，我们不会永远都待在这里的。” 夏景行走进办公室，笑着招呼跟在他身后的五个人。 洋妞、小犬也迎了上来，和五人一一打起了招呼。 这五个人就是约翰校长给他找的技术团队骨干了。 为首的人叫埃文斯，曾经在一家小型创业公司担任过CTO。 随着互联网一场泡沫，埃文斯所在的创业公司也倒闭了。 如今的他正在四处找工作，约翰校长知晓后，就推荐到夏景行这来了。 埃文斯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连帽衫，头发很是凌乱，形象看起来十分糟糕。 他身后的其他四名程序员也差不多的打扮，看起来也没比埃文斯的形象好哪去。 但夏景行丝毫没有瞧不起对方，毕竟只是一时的落魄。 那家小型初创公司还在的时候，名气丝毫不亚于如今的脸书，只是很不幸运的赶上了互联网的低谷。 “很不错的样子，这里可以住人吗？” 埃文斯的这个问题可把夏景行给问住了。 小犬和洋妞也楞了一下，仔细瞧了瞧对方的衣着打扮，别说，还真的有点像无家可归的街头艺人。 “住人？” 夏景行挠了挠头，“你们没有住的地方吗？” 埃文斯摇头，“没钱交房租，房东把我赶了出来，如今借住在朋友家。” 这位的惨状，还要出乎夏景行的想象。 “这样，我在附近给你们租一间房子，你们直接过去住就行了。 薪水的话，也可以先预付半个月的给你。” 埃文斯有些激动，“那太好了，戴伦，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夏景行摊摊手，“这有什么，脸书成功了，我保证你们每个人都有大房子住，都有豪车开。” “呵呵。” 埃文斯淡淡微笑，他已经是失败过一次的人了，也不再年轻，自然不会因为轻飘飘的一句话而打满鸡血。 夏景行见埃文斯反应平淡，也不以为意。 毕竟自己也没有王霸之气，自然不可能让每个人纳头就拜。 招呼一行人在角落的沙发坐下，又叫洋妞、小犬去倒了几杯水，夏景行讲起了正题。 “对脸书，你们之前有了解过吗？” 夏景行刚问出口，埃文斯团队里就有一个人点头，“听说过，我听一位还在哥伦比亚读书的学弟提起过，很不错的一个网站，非常有新意。” 坐在一旁没说话的洋妞、小犬皆有些惊讶，沙发上那个貌不惊人的技术员居然是哥伦比亚毕业的，可为什么还混这么惨？ 埃文斯仿佛看穿了两人的想法，解释道：“这事也主要怪我，把他们叫来创业，结果却白白浪费了两年青春，什么都没获得。” 夏景行笑着说，“我们中国有句古话，胜败乃兵家常事。 创业也一样，失败始终是大概率。 除了好的创意、执行力、管理等等，有时候还需要一定的运气。 纳斯达克的股灾是没法预料的。 过去的事情就翻篇了，我们更应该把握现在。” 埃文斯看了夏景行一眼，微笑道，“我非常喜欢你最后一句话。” 夏景行轻笑两声，继续道：“脸书目前已经拥有十几万将近二十万的用户了。 可功能还比较单一，所以我们想把功能再完善一下。 这是我们的短期目标。” “那长期目标呢？” 埃文斯笑呵呵看着这个面目迥异于欧美人种的中国留学生。 通过简单的谈吐，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手腕成熟的创始人，丝毫没有小觑之心。 同时他也很想知道，对方想把脸书做成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长期目标……” 夏景行笑了笑，“让社交成为互联网的一大新模式。 脸书之于社交，就像雅虎之于门户，亚马逊之于电商，谷歌之于搜索那样。” 埃文斯笑道，“那这个目标可真不小，下一个杰瑞·杨？” “他是我超越的目标。” 杨致远目前是在美华人、华侨中最有钱的，安德鲁、约翰老头都经常拿“下一个李瑞·杨”来举例鼓励夏景行。 而夏景行永远都是开玩笑的口吻回答：要超越对方。 埃文斯的反应和其他人一样，听到这么一句“狂言”，不说话，就淡淡微笑。 雅虎市值千亿美金，杨致远身价百亿美金。 都是天文数字。 年轻人，还是理智点吧！ 埃文斯自己也年轻过，在上一家创业公司的时候也憧憬过敲钟，成为亿万富翁。 被社会毒打后，他现在学会了务实。 “埃文斯，你不要认为我在说笑。” 夏景行淡淡道，“任何一家大公司，都是从毫不起眼的阶段发展起来的。 并且他们还都有一个共同点，即开创了一种模式。” 埃文斯这次没有质疑，长呼了一口气，点头认同道：“你说的对，如果社交网站真的能够成为一种全新的互联网模式，并且达到门户网站、电子商务那种影响力的话。 作为开创者和领导者的脸书，真的有机会成为一家科技巨头。 当然了，这种“拓荒”也不是一般的艰难与辛苦。” 夏景行微微颔首，“当然，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成功是轻而易举的。” “约翰校长说，你会给我们五个人每人百分之零点五的入职期权？” “对！” 夏景行点头，“仅仅是入职，后面在工作中做出重大贡献，还会有其他的期权奖励。” 确认这一点后，埃文斯轻轻点了点头。 要搁以前，就这条件，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同意下来。 可现在都要流落街头了，也由不得他讨价还价。 “薪水呢？” 饭都快吃不起了，埃文斯比较关注这些更实在的东西。 “我们是创业公司，暂时只能给三千美元一个月。” 手头毕竟不宽裕，夏景行就只能多谈谈理想了。 但人家问到薪资待遇问题了，他也只能如实回答。 “可以再加点吗？三千五如何？” 埃文斯想了想，还是觉得工资有点偏低，硅谷的程序员现在平均工资都在四五千一个月了。 “行吧，但有半个月试用期。” 夏景行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毕竟也不能剥削得太狠，就算加五百上去，工资在硅谷也还是有些偏低。 不过小公司工资虽是低一点，但有无限可能，还是挺吸引人加入的。 埃文斯作为带头大哥，他没意见，其他四人自然是没意见。 夏景行带着五人开始面试。 还是老规矩，手写代码。 埃文斯没有多说什么，拿起笔就开始写写画画，其他四人紧随其后。 代码都写的不错，看得出来都有真才实干，不是水货。 夏景行当即抱出五份入职合同，丢给了他们签，还有附属的保密协议、竞业协议等等。 安德鲁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蹭了好多顿饭，还是干了一些人事的，这些协议都是那死胖子帮忙整理出来的。 又让洋妞拿着五人的社安号，去做了一下登记。 美国人是没有统一身份证的，基本都是用社安号或者驾照来替代。 签署了入职合同后，夏景行又让洋妞给五人预支了半个月薪水，并叮嘱他们在附近租套房，买几件衣服，把形象打理一下。 把这批人录用后，招兵买马的事情，也初步告一段落。 正文 65、双增长引擎 数日后。 沈思、沈心仪等六名还在校读书的实习员工拿着脸书公司发的录取信，从学校办公室成功申请到了CPT实习许可。 当她们来报道的时候，埃文斯五人已经在此工作好几天了。 克里斯汀娜迎接并帮他们办理了入职。 “十美元一小时，这工资还可以啊！一周工作二十个小时，一个月四周，然后八百美金就到手了，差不多都够生活费了。” 高丽丽看着入职协议上注明的工资，同两位小伙伴嘀咕起来。 “还行吧，肯定比在学校食堂打工强。” 沈思笑了一下，低头继续看入职协议的各种条款。 沈心仪没说话，钱多钱少，她都不在意，主要还是想通过这份工作锻炼自己。 她也想通了，既然被录用了，就一定要把这份工作做好，并从中收获、学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另外三人，沃克和另外一名白人男孩艾伦、黑人女孩黛比，也都埋着头，认真审读协议。 克里斯汀娜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接下来这段时间，这几个人，除了沈思，其他人就是她的手下了。 夏景行把团队和业务进行了划分。 小犬、沈思以及埃文斯五人负责产品研发、网站维护，算是技术小组。 洋妞则带着五个实习员工，继续干网站推广、活动策划等工作，算是运营小组。 至于他自己，总揽全局。 夏景行、小犬和埃文斯五人正围坐在一起开会。 “你们也熟悉了几天的工作，对脸书这个网站有个比较清晰的了解了吧？ 现在我给大家说说，即将要开发的“留言墙”和“群组”功能……” 夏景行临时客串起产品经理，给一群技术员讲解起了需要实现的产品功能，以及产品逻辑。 “这不难，我们半个月就能搞定。” 埃文斯听完后，第一个表起了态。 夏景行摇头，“半个月太久了，我们等不了那么久，一周之内就要搞定。” 埃文斯皱眉，“一周时间太短了，可能不行。” “那就加班。” 夏景行与埃文斯对视着，“作为一家新公司，我们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执行力”。 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慢吞吞的，这辈子都干不成大事。” “行，那就加班，给弄几张行军床吧。” 这点小要求，夏景行还是能满足的，吩咐一旁的小犬，“待会儿就去采购几张可以折叠的行军床回来，还有被子。” “好好～” 小犬忙不迭点头。 他以为老大之前使唤他已经够狠了，没想到这才只是冰山下一角。 真资本家剥削起劳动人民，那可真的一点不含糊。 夏景行扫了埃文斯小组其他四位成员一眼，“大家辛苦一周，产品准时上线了，我为大家庆功。” 其他四人皆点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对于脸书这个网站，他们现在是打心眼儿佩服。 特别是听说百分之八十的代码都是夏景行一个人敲出来的，更佩服了。 他们检查过后台代码库，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居然出自一位大一学生之手。 对于夏景行，他们认同其技术高手的身份更多过于老板的身份。 交代完技术组的工作，夏景行又走到运营组这边。 几名实习员工刚填完入职材料，正在和克里斯汀娜聊天，见大Boss走了过来，都站起身，机智地问了一声好。 “大家都请坐。” 夏景笑呵呵道，“我们公司崇尚扁平化管理，大家直接叫我的名字“戴伦”就好。” 看夏景行如此平易近人，包括沈心仪在内的几名实习员工都放宽心了不少，毕竟谁也不想摊上一个严苛的上级。 “我们的工作内容，在面试的时候，就有跟各位提及。 主要是运营策划等方面的工作，包括线上、线下两部分。 以后你们的小组长就是克里斯汀娜，你们听她吩咐就好。 有些工作，暂时不会也没关系，会给你们一段适应的时间，让你们熟悉脸书，了解互联网和社交的玩法……” 夏景行简单谈了一下工作内容，然后开始老操作——画饼。 “大家都知道，我们脸书是一家创业公司。 创业公司有一项大公司所没有，或者很少的东西——期权。 只要大家在实习过程中表现足够优秀，为公司的用户增长等方面做出贡献，我们是会拿出期权来作为奖励的……” 黑人女孩儿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我们实习生也有期权？” “当然！” 夏景行笑着说：“我记得你，你叫黛比是吧，面试的时候想出了一个奇妙的运营方案。 你的那个方案，我们会计划进行落地。 要是能够帮助脸书在短时间内增长几十万用户，那期权奖励肯定是少不了的。 对于人才，我们从不吝啬。 大家加入脸书，就是脸书的一员了，要有主人翁意识，不要把自己当成外人。” 一番话，听得黛比是心花怒放，新老板居然记得自己的名字和面试的场景，让她有一种受重视的感觉。 在场的五位实习员工，夏景行每一个都叫出了名字，并叙述出了他们在面试过程中策划出的运营或推广方案。 最后点到沈心仪的名字时，她抬头与夏景行对视了一眼，又很快低下了头。 “你的方案也很好，只是有些地方还需要再完善一下。” 沈心仪自己也知道大概问题出在哪，回道：“好，我会再去完善的。” “行，我接下来给大家做一次入职培训，让大家更加了解脸书和社交网站模式。 在这基础上，大家再重新去完善一下各自的方案。” 说完，夏景行招呼洋妞，从角落推来了一块教学用的支架黑板。 夏景行化身入职培训讲师，拿着水性马克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最先讲的是六度分隔理论，这是社交网站建立的基石。 台下几名实习生觉得挺新奇的。 因为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如此详细的去阐述过社交网站的诞生。 埃文斯团队觉得也很有趣、新奇，滑着椅子来听课了。 “我是读中学开始接触互联网的，进斯坦福后，我发现认识新朋友有点困难，于是就想到了设计一个网站，把全校的师生都囊括进去。 这样，大家找人、交友岂不是很方便。 说行动就立马行动。 我找上了我的室友小犬，我们俩一起在宿舍码代码。 于是，脸书就这样在宿舍中诞生了……” 小犬听到自己名字，享受着四周投来的羡慕、崇拜目光，胸都抬高了三分。 “推广过程中，克里斯汀娜给予了非常大的帮助。 我们选择在《斯坦福日报》、广播投放广告，让学生知道有这么一个网站，用到的媒介是文字和语音。 接着，开启了选美大赛，用到的是什么？” 夏景行开始提问，点了一下黑妞，“黛比，你来回答。” 黛比学心理学的，站起来先用专业知识解释了一通。 她看夏景行在瘪嘴，又赶紧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讲了一遍，总结就是“攀比”、“虚荣”等几个关键词。 夏景行让黛比坐下，继续开始讲课。 “脸书目前已经拥有二十万用户，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占领全美高校。 围绕着这个目标？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夏景行拿起手中的马克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横纵坐标轴，并在两个箭头处写下两个单词。 “技术驱动！” “运营驱动！” 正文 66、交互功能上线 脸书公司注册也有一个月了，州政府那边通知去办理股东登记。 在去登记之前，夏景行找到洋妞、小犬谈了谈。 “我之前承诺的五十万投资，可能暂时没法拿出来。” 说完，夏景行打量了两人一眼，细心观察着两人面部细微表情。 “没关系啊，老大，投资不投资都无所谓，反正脸书现在账上也有钱。” 小犬表现得很淡然，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我也无所谓！” 洋妞摊了摊手，笑着问：“网易的股票能卖了吗？ 这些天一直在十五美元到十八美元之间波动。” 夏景行淡淡微笑。 洋妞和小犬都是在三美元左右买入的网易股票，持有到现在，也各自赚了五六倍。 至于他自己，八万四千股的持仓，持仓市值高达一百多万美金。 即使扣除了杠杆和向父母借的钱，也有上百万美金的浮盈。 “暂时别卖，听我指令。” 夏景行无疑是三人中的主心骨，他一发话，洋妞、小犬都点头表示赞同。 “脸书如今已经突破二十万用户量，如果我现在卖出一部分股票，注资五十万美金。 公司估值肯定得按一千万来计算，可以增加我百分之五的股份，但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 洋妞点头，“的确，我们现在不是融资的好时候，最好是把美国高校市场占领了，再开启下一轮融资。 按照目前公司的经营开支，账上的五十万美金可以支持我们两年的发展。 钱已经够了，用不着融资。 所以你的五十万，还是自己留着吧，也犯不着现在就把股票给卖了。” 夏景行摇头，“这不行，毕竟我承诺了要向公司投资五十万。” “老大，我们都没认真，你倒认真了。” 小犬摆摆手，“算了，请我们俩吃顿饭，这事就算完了。 你要是还是过意不去，那就送我点礼物。” 夏景行淡淡道，“这五十万美金注入公司，按照你们各自百分之五的持股，可以分到两万五千美金。 等过段时间把股票卖了，我把这个钱给你们。 你们看这个方案行不行？” 两万五千美金对于学生来说算是一笔巨款了。 不过洋妞、小犬都没有表现很热忱，毕竟他们俩都受夏景行恩惠不少。 成为脸书股东就不说了，跟在夏景行后面炒股也赚了不少。 按目前股价，洋妞赚了有上万美金，小犬更多，两万多美金。 “算了，我们本来也没把这事当真。” 洋妞暼了小犬一眼，问：“小犬，你说对不对？” 小犬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不必放在心上。 那纸协议也可以直接作废了，回宿舍我就去撕了。” 夏景行想了想说道，“那这样行不行，我各转让一个点股份给你们作为补偿。” “呃……即使真转让，两万五千美金，也只对应百分之零点五的股份。” 夏景行对小犬摆摆手，“不用斤斤计较了，多出来的算是对你们这段时间工作努力的奖励。” 洋妞微微张嘴，想说话，被夏景行制止了，“不用再说了，就这么愉快的安排了！” 把这件事谈妥后，三人坐上安德鲁的宝马740一起来到了州政府下属的办事大厅。 约翰老头没有亲自到场，而是他的私人律师带上委托书，早早地在此等候四人。 花了一点时间，正式办好了股东登记表，五方各自拿到了一份证明股东权益的文件。 安德鲁，持股5%，投票权2.88%； 约翰校长，持股5%，投票权2.88%； 小犬，持股5.4%，投票权5.65%； 克里斯汀娜，持股5.4%，投票权5.65%； 夏景行，持股70.2%，投票权73.51%； 期权池，克里斯汀娜代持股9%，投票权9.42%。 针对期权池，安德鲁又帮忙注册了一家有限合伙企业。 因为克里斯汀娜是美国人，期权池这个员工持股平台就交给她来管理。 作为GP（普通合伙人），洋妞可以代替LP（有限合伙人），也就是未来获得股权、期权激励的员工行使投票、管理权。 走出州政府大门，安德鲁看着蔚蓝、阳光明媚的天空，“这么好的天气，要不要去哪儿喝杯咖啡。” “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去工作吧！最近有新功能要上线，必须得盯着。” 夏景行看着加州晴朗的天空，心里也忍不住生起一股豪迈之情。 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还得靠自己！ 安德鲁微笑道，“戴伦，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点，对工作认真负责。 行吧，回去工作吧。我这后半辈子是山珍海味，还是吃糠咽菜，就看你的了。” “放心，游艇、私人飞机已经在路上了。” 安德鲁哈哈一笑，拍了拍夏景行肩膀，开着车走了。 ………… ………… 一月底。 埃文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来给夏景行汇报道：“戴伦，两个新功能已经开发好了，可以安排上线了。” 说完，这兄弟猛打了一个哈欠，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辛苦了，放你一天假，先回去补个觉吧！” 夏景行有些欣喜，从座位上站起来，拍了拍埃文斯肩膀。 “不用，你先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们马上修改。” 尽管人很疲惫，但埃文斯精神上是很享受的。 闲赋在家这么久，他也很想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脸书新功能上线后，他很想看看用户反馈情况。 夏景行叫上小犬、洋妞，来到技术组的工作区。 埃文斯叫手下小弟搬来了一台测试电脑，又把夏景行的脸书账号，从后台添加为测试账号。 夏景行坐下，操作电脑，打开网站，开始登录自己的脸书账号。 果然！ 和原先页面不一样了。 除了把脸书原先略显粗糙的网页向更精美、简洁的方向设计了一下，还多出了两个新功能，群组和留言墙。 “把小犬、克里斯汀娜的账号也添加成测试账号。” 夏景行吩咐，埃文斯赶紧照办了。 接着，夏景行从好友列表里找出洋妞，去访问了她的档案，并留了一条言。 “老干妈好吃吗？” 小犬也去访问了洋妞的档案，在夏景行的留言下评论道，“我想再要一瓶。” 洋妞回复：滚，都是我的。 三人玩得不亦乐乎，各自跑到对方档案下去留言，并且展开回复。 夏景行建立了一个“老干妈”群组，并给这个群组建立了一个档案，包括几张照片，还有产品发源地、介绍等等。 然后他向洋妞、小犬发出了邀请，两人随后加入了这个群组。 老干妈群组也有一个留言墙，三人就在上面随意留言。 把产品功能测试一通后，确认没有问题，夏景行大手一挥，“好，直接发布新版本吧！” “服务器增添了没有？” 多了这些功能交互后，服务器肯定又不够用了，夏景行赶紧问了句。 “加了的，放心，承载一百万用户访问都没问题。” 洋妞点头，这些小细节肯定考虑到的，不会忽略。 夏景行微微颔首，“好，那就发布，记得给全体用户发一封站内信，首页也加一个更新的提示。” 叮嘱完后，他目光幽幽地看着网站，心里暗道，总算有点社交网站的样子了。 以前的脸书只能叫同学录、花名册，交互功能始终缺少了一些。 群组和留言墙的上线，算是填补了一些空缺，带来了全新的趣味和玩法。 PS：要混推荐，就两更了，上架再爆更！大家理解一下。 流着泪求推荐票！ 正文 67、新年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68、放开限制 时间进入二月份，脸书的各项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沃克这个关系户已经通过父母、叔叔联系上了亚利桑那州的几所大学，正在和这几所大学的学生组织交涉。 大学官方肯定是不会出来为合作进行背书的。 毕竟脸书只是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小公司，又不是什么巨型科技企业。 不过能联系上亚利桑那州几所大学的学生组织也不错了。 因为夏景行做过入职培训，讲了讲“如何在一所大学推广脸书”。 所以，沃克准备复制当初脸书在斯坦福的宣传方案。 先学校日报、广播等媒介铺一遍广告，让学生们知道有这么一个网站，这个网站是干什么的。 至于选美是没法做了，因为夏景行反对这样做。 他担心会形成用户固有印象，对脸书将来的品牌建设不利。 …… 高丽丽则成为了举牌女孩儿。 在斯坦福的各种体育比赛现场，总会出现一个个子不高、身材矮小的亚裔女孩儿的身影。 她站在看台上，高举着一块块写有“脸书某某群组”的牌子，比如篮球群组、橄榄球群组……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兼职摄影师凯文，专门为她拍摄群组档案照片。 高丽丽性格比较外向，很快就适应了这份工作，不遗余力地拉学生加入群组。 斯坦福36个体育项目及运动队，包括橄榄球、篮球、排球、足球、网球、高尔夫、棒球、游泳、跳水、田径、体操等等，全被她建立起了群组，人数从数十人到数百人不等。 作为群组档案照片里面的“举牌女孩”，她还在校园里小小地火了一把。 技术团队配合她的行动，把这些群组全部推荐给了脸书的注册用户。 很多其他学校的学生加入群组后，发现讨论的全是斯坦福的学生运动员或者比赛。 很快，这些人就有样学样，开始在自己学校建立起了相应的群组，邀请本学校的学生加入。 宣传过程，自然是有样学样，不少大学也出现了“举牌男孩”或者“举牌女孩”。 这些学生没有获得任何脸书给予的好处，完全是出于兴趣爱好，四处拉人进群。 有些人还添加了高丽丽好友，请教怎么把群人数给壮大起来。 高丽丽自然是有问必答，因为这也是她工作的一部分，引导用户建立群组，帮助脸书扩大名气、增加用户量。 这也可以看作是一种推广手段，而且是免费的。 已经覆盖的大学，继续通过这些手段清剿残余； 而刚开通注册的大学，则通过这些群组扩大名气，吸引更多人注册脸书。 …… 沈心仪通过拜访饶磊，拿到了一份中国留学生组织的联系名单。 名单上除了联系方式外，还注明了分别是哪所大学。 沈心仪坐在办公室，一一打电话开始拜访，寻求帮助。 一听是个女生，又是同胞，很多中国留学生，特别是男生还是愿意帮忙的。 给沈心仪找来了学校俱乐部、广播、日报等等组织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接着，沈心仪又联系这些各自学校的风云人物，商谈脸书进驻他们学校的事情。 有拒绝帮忙的，也有愿意提供有限帮助的，也有听说过脸书这网站，非常愿意帮忙的。 总之，各种人都有。 工作成绩不算特别理想，但也谈下了几所大学的合作。 另外一名实习员工艾伦和黛比也各显神通，或通过朋友，或者其他什么方式，联系上一些大学，并说服对方帮忙在校园内宣传脸书。 每一个人的表现和工作成绩，夏景行都看在眼里。 不能说有多好，但也不算差了。 毕竟都是实习生，工作能力和人脉资源都有限，不能奢求更多。 只能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和成长。 ………… ………… 作为运营小组的组长，克里斯汀娜发现了一些问题，前来找夏景行商议。 “戴伦，我觉得是时候开放全美高校注册了。” 洋妞皱眉道，“因为我发现，有些学生在网上抱怨，他们学校的邮箱注册不了脸书。 我们目前都是邀请注册制，只开放了有限的几十所大学邮箱注册。 我建议直接向全美高校开放注册。 只要有大学邮箱，就允许他们注册并成为脸书的用户。 这样的话，他们成为我们的用户后，还可以向身边的同学推荐。 一传十、十传百，局面不就很快打开了吗？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加速这个覆盖过程，把所有精力放在产品研发和品牌推广上面。 比如登上一些报刊、杂志，扩大我们的名气，让更多的大学生知道我们网站。 又或者继续推出更多新功能，打动更多的人前来注册。” 夏景行听完后，赞赏地看了洋妞一眼，很是欣慰的说道：“你现在终于学会动脑了。” 洋妞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道，“我跟你说正事，别开玩笑了。 我们要赶紧开放全美大学注册，不能耽搁。” 夏景行没说话，仔细思考了起来。 克里斯汀娜也没出声打扰他，因为长期以来都是戴伦在拿主意，她还是第一次提出这么重大的建议。 至于有没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她自己也不确定。 夏景行则在回想前世小麻子的脸书。 和小麻子相比，他无疑要幸运很多，因为不用跟还未出世的MySpace竞争。 小麻子那会儿很惨，差点连校园市场都保不住，用了很多手段，才拿下全美大部分高校市场。 当时的小麻子采取了两个主要策略。 一个是只有等到某间大学的呼声超过本校人数的20%时，他才会开放注册，这样就可以一举攻下整间大学。 第二个是包抄策略，当某一间大学久久没有反响时，小麻子就先框定周围离这间大学最近的所有大学，攻陷它们，这样被包围的大学就会不攻自破。 因为中心大学的学生与周围大学学生有较强人脉联系，当周围的朋友都用脸书后，中心大学的学生自然而然就会选择脸书，而不是Myspace或者其他什么社交产品。 其实策略也不算复杂，是因为手里资源有限，并且还有一个竞争对手在一旁虎视眈眈，从而必须做出取舍。 他现在则没有这个烦恼，MySpace连影子都还没有。 畏手畏脚的，也的确过于保守了。 “那行，你叫埃文斯过来，我跟他说说，开放全美所有高校，只要有大学邮箱，就允许注册。” 见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了，洋妞很开心，小跑着去找埃文斯了。 夏景行看着办公桌上新买的地球仪，心思一下子飘得很远。 因为他感觉快要进入创业深水区了，很多东西都没法借鉴了。 这一世的脸书因为早诞生了一年，竞争形式可能会完全不同。 正文 69、非我族类 米莉是《旧金山晚报》的一名记者，她最近出外景采访几所加州的大学的时候，在校园内听到很多学生都在讨论一个叫做脸书的网站。 好奇之余，她详细了解了一下脸书。 发现居然是斯坦福的在校学生创办的，这就有点意思了。 她继续深挖，发现这个网站还获得了一轮天使投资，用户量不声不响，已经达到了数十万。 不仅占领了藤校的校园市场，还在加州和附近的几个州掀起了一阵校园社交风暴。 在向上级申请后，她决定到斯坦福采访一下这个学生创业团队。 在此之前，她先要取得与脸书团队的联系，并获得对方的采访许可。 脸书网站上面挂了一个邮箱，米莉就向这个邮箱发送了一封邮件，自报家门，并表明了来意。 克里斯汀娜在负责管理工作邮箱，收到邮件后，不敢怠慢，跑来请示夏景行。 “有记者要采访我们？” 夏景行没有显得很吃惊，毕竟随着脸书名气的日渐提升，被媒体关注是迟早的事。 “对，对方是《旧金山晚报》的记者。” 与夏景行一脸的平静不同，洋妞显得很开心。 在她看来，这可是提升名气、品牌的好机会。 以前虽然脸书也上过报纸，但基本都是校报。 站在聚光灯下，被主流媒体所关注，还属脸书第一次。 夏景行则有些纠结。 在他想来，最好什么采访都不接受，猥琐发育就好。 这也跟他的身份有关，他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以及打压。 不过仔细想想，藏肯定是藏不住的。 怕个锤子，淦就完了！ “给记者回邮件吧，我们接受采访。” 洋妞笑着点头，跑开了。 ………… ………… 一辆采访车停在了孵化基地F栋楼下，在此等候的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赶紧迎了上去。 采访车内走出一个穿着职业装，气质干练的亚裔女人，黑发黑眼，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米莉看见一个红发女孩，一个亚裔男孩儿站在自己面前，脸上略感惊讶，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两位想必就是脸书的创始人了吧？” “对，我叫克里斯汀娜，他叫戴伦。”洋妞笑着介绍道。 “你们好，我叫米莉。” 米莉笑着伸出了手，和两人分别握了一下手。 寒暄了几句，夏景行和洋妞领着米莉上楼，后面还跟着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白人壮汉。 “戴伦，听你口音，你是美籍华裔？” 上楼梯的时候，米莉笑着问道。 夏景行摇头，“不是，我是中国人，大陆来的留学生。” 米莉“噢”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 洋妞笑道，“米莉，我看你长相，你应该是华裔？” “对，我是美籍华裔。” 克里斯汀娜没注意到这句说辞有什么不对。 倒是夏景行注意到，米莉在“美籍”两字上面加重了音调，似乎在强调什么。 不用猜，他都知道这女的肯定是个ABC。 American Born Chinese，指在美国出生的华裔后代。 “那你应该会说中文吧？” 洋妞笑道，“中文太难学了，戴伦教了我很久，我都只会说“妮好”、“洗洗”……这些简单的词汇。” 克里斯汀娜的怪异中文强调让后面跟着的摄像师都有些忍俊不禁。 但米莉却没有笑，板着一张脸，淡淡道，“我不会说中文。” “你不会说中文？为什么？” 洋妞一脸茫然，感觉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是美国人，为什么要会说中文？” 米莉以为对方是在嘲讽自己，不咸不淡顶了一句。 夏景行拉了一下洋妞，示意她别问了。 洋妞不清楚原因，夏景行可清楚得很。 米莉这种华裔属于完全融入美国了，除了肤色。 不会说中文，并厌恶来自中国的一切。 原因也不复杂，跟小时候读书饱受同学种族歧视、欺负，上班了仍饱受同事歧视、欺负……等等有关。 抹去一切来自中国的印记，企图融入美国白人主流社会。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种华裔在美国有不少，反/华最厉害的也是这群人。 夏景行总结就八个字：数典忘祖、不肖子孙。 一行人不再说话，默默地上了二楼。 夏景行推开办公室大门，一行人走了进来。 米莉看着简陋的办公室，杂乱的摆放，不由皱了下眉头。 特别是还有几个衣冠不整的员工或躺在行军床上睡觉、或把脚放在办公桌上…… 甚至还有股怪味，她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就在这里接受采访吗？” “当然。” 夏景行笑道，“环境虽然简陋了一点，但这也就是我们的真实面貌，不需要去做任何美化。” 米莉暼了夏景行一眼，她感觉对方好像意有所指。 “抱歉啊，你们这边请。” 洋妞招呼着米莉和摄像师往角落的沙发走去。 看着皱巴巴的沙发，米莉没有直接坐下，掏出湿纸巾擦了好几遍才坐下，还只坐了一个角。 夏景行彻底无语了，什么奇葩啊。 洋妞也皱眉了，这行为就有点让人不舒服了。 她看了夏景行一眼，眼神交流了一下，达成了共识：尽快结束。 夏景行把小犬喊了过来，三人随意坐在沙发上，开始正式接受采访。 米莉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虽然环境不好，但还是坚持采访。 问了几个关于脸书创立原因、经历的过程之类的问题后，米莉开始作妖了。 “戴伦，我想问一下，你当初为什么要到美国来留学？” 夏景行暼了她一眼，后者正笑吟吟看着他。 “我喜欢互联网，而美国的互联网是世界第一。” “那其他领域呢？经济、文化、自由等方面？” 米莉淡淡一笑，继续追问。 “我们今天聊的是脸书吧，这就扯远了吧？” 米莉摊了摊手，“没有啊，我们美国报纸比较开放，畅所欲言。” 夏景行耸耸肩，“好，那我就畅所欲言了。 美国第一的地方太多了，第一个研发出原子弹，第一个进入太空，第一个登月，拥有世界上第一多的航空母舰……”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第一个进入太空的是加加林。” 摄像师都看不下去，出声打断道。 “噢，那可能是我搞错了，学理工科的，历史不太好。” 摄像师笑了笑，看了米莉一眼，声音冷淡道：“米莉，进度快一点，还有其他事情。” 摄像师都发火了，米莉终于收敛了起来，不再作妖。 草草结束了采访，米莉婉拒了夏景行留她吃学校食堂的邀请，踩着高跟鞋，态度冷淡的离开了。 目送他们走远后，洋妞看了夏景行一眼，满脸疑惑的问道：“你们不是同种族的吗？可为什么我感觉她好像……很讨厌你，或者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连你都感觉出来了？” “废话，我眼睛又不瞎。”洋妞没好气道。 “对了，纠正一下，我和她不是同种族的人。” PS：感谢书友20191019201957804、欧团长、大赞面包党、霹雳金光侠的打赏！ 另外求下推荐票，在这里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 正文 70、给马儿吃草 “戴伦打破了我对中国男生固有的印象，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中国男生除了学习成绩好以外，根本不擅长其他技能，比如创业或者社交。” 脸书“戴伦群组”里面，一个头像是金发碧眼的洋妞的用户如此在留言板写道。 很快，这条留言下面就多了很多评论。 “每个种族、每个国家都有优秀的人，戴伦只是极个别，不能代表中国男生整体。我依然认为中国男生缺乏吸引力。” “你们觉得，戴伦有没有机会成为下一个杰瑞·杨？” “一切皆有可能！” “我觉得他是我见过的最帅亚洲男孩。” …… 夏景行望着电脑屏幕笑了起来，他没想到还有人为自己建了一个群组，并且有五百人加入了这个群组，其中大部分都是女生，讨论的都是“中国男生”、“创业”等话题。 群组档案里还有他的几组照片，都是接受校报采访时拍摄的。 克里斯汀娜捏着一份报纸走了过来，拍在了桌上，“你看看，《旧金山晚报》的采访出炉了。” 夏景行拿起报纸一看，标题怎么那么刺眼呢？ 《斯坦福中国男孩儿的美国梦》。 除了文字报道外，还附上了一张三人创始团队的合影，夏景行坐在沙发中间，左右是洋妞和小犬。 照片拍得还不错，夏景行气宇轩昂、仪表堂堂；洋妞青春靓丽，小犬则略显猥琐。 “肯定是那天把那个米莉得罪了，照片上的我只体现了五分帅气。” 洋妞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夏景行耸耸肩，“这些媒体就喜欢搞个夸张的标题，吸引人眼球，认真你就输了。” 洋妞指着报纸说道，“你还是看看内容再说吧。” 夏景行拿起桌上的报纸，细细读了起来，洋妞就抱着手在一旁站着。 采访报道大部分都没有删改，只有一小部分进行了加工。 记者米莉：你当初为什么来美国留学？ 戴伦：我喜欢计算机，美国自由开放的风气也更适合进行科技创业。 记者米莉：美国相比中国，有什么不同？ 戴伦：美国是世界上最安全和最发达的国家，拥有最先进的军事武器和科技力量，经济繁荣…… 夏景行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趣了，把报纸扔在桌上，“这简直就是胡编乱造啊，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洋妞暼了他一眼，笑着问：“要不要找下安德鲁，给他们发封律师函？” 夏景行有些意动，但细想了一下，发现得不偿失。 事情闹大了，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还要在美国做生意，暂时忍辱负重一下也没什么。 这件事同时也给他提了一个醒，以后和美国媒体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注意。 中国留学生在美国创业，还取得了一番成就。 这是多好的新闻题材啊！ 有心人稍加利用，就有可能成为抹黑祖国的文章。 而他，将自绝于人民。 他现在有点像打入敌人内部的无名英雄，既不能暴露，也不能伤害友军。 这时，丢在桌上的手机“嘟嘟嘟”响了，夏景行拿起来一看，是客户经理刘海打来的。 “兄弟，可以啊，你们脸书都登上《旧金山晚报》了，太给我们华人长脸了。” 电话那头，刘海爽朗的笑道。 “呵呵，海哥你过奖了，这点成就微不足道，还需努力。” 刘海的服务很不错，经常和夏景行打电话，公司开业的时候还送了一副大鹏展翅图。 一来二去，大家也慢慢熟稔了，夏景行称他为“海哥”。 这主要也是因为对方身上没有仗着是美国人就高人一等，反而身上中国文化、气质很浓，有亲切感，不疏离。 和米莉相比，完全是两种华裔。 以点窥面，这也是在美华裔两极分化的真实写照。 “听后台部门反馈，你最近好像浮盈不少啊，有没有融资需求？” 夏景行微笑，他就知道，对方打电话过来不单单是祝贺。 不过也理解，毕竟要恰饭嘛！ “海哥，暂时不用融资了，稳妥一点比较好。” 夏景行对上次差点爆仓，记忆犹新。 他虽然知晓大势，但也不是事无巨细的了解。 杠杆这东西，他是不敢随便加了，保住目前的胜利果实最重要。 一听夏景行没兴趣融资，刘海也非常识趣的打住了话题：“那行，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又聊了几句，夏景行挂断了电话，看洋妞还站在自己身边，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跟你汇报一下工作进度。” 夏景行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座椅，示意她坐下说。 克里斯汀娜坐下后，开始汇报起来。 “放开注册限制后，我们的用户增长速度相比之前，扩大了三倍有余，每一天都有上万人的新增注册量。” 洋妞笑得很灿烂，这可是她提出的建议，如今卓有成效，她也发自内心的开心与骄傲。 夏景行笑着表扬了洋妞两句，又提醒道： “但我们不能只单单关注这一个数据，还需要关注那些用户增长缓慢的学校，搞懂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去加快这个完全覆盖的过程。” “对，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洋妞重重点头，“有的学校第一天注册了几十个用户，第二天就几百个用户了，到了第三天，直接突破一千大关。 可有的学校第一天注册了几十个用户，第二天一百个用户，第三天一百五十个用户。 还有的学校，注册用户只有几个人，好几天过去了，还是那么多人，一点没增加……” 洋妞露出了一副思索的表情，“我认真想了一下，应该和规模效应、指数增长有关。” 夏景行点头，“对，有这个原因在其中，但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你了解没有？” “我觉得还是知名度的问题，缺乏广告宣传。” 说到这，洋妞就一副来气的样子，“我们小组联系了很多大学，有些人非常愿意帮我们在校园推广脸书，有些却不当一回事。 甚至有些人明明在电话里是答应得好好的，可实际上根本没有去照做。” 夏景行笑着说：“这很正常，首先我们没有给予他们任何好处，其次也没有签署协议，别人为什么要帮我们？” “要不然我们花钱，不用太多，每所大学一千美金。” 见夏景行脸色不对，洋妞又马上改口，“哦，不，五百美金应该都够了。” 夏景行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我们的五十万美金，刚好够一千所大学推广。 预留一年的工资和其余支出，顶多能拿出二十万美金来做这些，且仅仅只能覆盖四百所大学。 而且，有些学生不一定就会被你五百美金收买。” “我就这么一说，真要花钱，我还有些舍不得。” 洋妞见夏景行反对，也不再坚持自己想法。 “不给钱，其实我们可以给予其他奖励。” 夏景行突然想到一个好点子。 洋妞的话提醒了他，必须得给马吃点草才行，这样马才能跑得快。 “其他奖励？不用花钱的吗？”洋妞继续问。 “钱，肯定还是要花的，但花得更有价值。” 夏景行神秘一笑。 正文 71、跨境电商 “花钱？更有价值？” 洋妞还是一脸懵逼，没弄明白。 夏景行不急着说出答案，而是问洋妞：“你觉得大学生对脸书这个网站的观感怎么样？” “非常喜爱啊！” 洋妞笑着说，“以前没有脸书，大家想找某一位同学都不方便。 现在只要知道对方的名字或者班级，就能在脸书上找到并联系上对方。 还有群组和留言墙功能，那更是帮他们找到了有兴趣爱好的朋友，大家一起发言、讨论某件事物或者某个人……” 夏景行点头，脸书的推出，肯定是极大地方便了大学生交友，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觉得我们赠出一批印有脸书Logo的T桖、帽子、文具、雨伞，有没有人会喜欢？” 洋妞没说话，昂着头想了一小会儿，问：“是免费赠送的吗？” “当然，送给各所大学的日报、广播社团。 礼物也不是白送的，收了礼物，就要帮我们打广告。” 夏景行深谙送礼的精髓，不能太直接了，要委婉一点。 “如果质量很不错的话，我相信他们应该会喜欢。 脸书我们可是注册了商标的，市面上应该没有这类T桖售卖。 如果他们能拥有的话，说不定还能吸引旁人的羡慕。” 夏景行重重点头，“那就没问题了，我们不送钱，而是把这些周边产品当作礼物送给我们的高级会员。” 洋妞皱眉，“一所大学最少也要送二十套吧，美国三千多所大学，那就是六、七万套。 就算十美金一套，那也要六七十万美元了。可我们公司账上只有四十多万。” 夏景行摇头失笑，“十美元，那是美国的物价，我们可以从中国订货。 我知道一个地方，绝对的物美价廉。” 洋妞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什么地方啊？” “义乌！” 夏景行是深知这个地方有多牛逼的。 美国大选需要的应援旗帜、帽子、T恤衫都是从这个地方订购的。 通过订单率，还能推测美国选情，被专家们称作“义乌指数”。 成名之战就是2016年懂王大战希婆。 因为收到的懂王应援道具订单量远超希婆，义乌老板们直接无视希婆72%民调支持率的巨大优势，预言懂王将上位。 果然，懂王在最后关头击败了希婆，也让义乌指数一战成名。 义乌出口商品订单量，自此被各大盘口视为可以比肩穆迪、兰德公司、布鲁金斯学会等的重要参考。 “Yiwu，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洋妞嘴里不停念叨着这个还算好发音的中文地名，继续询问夏景行。 “就是中国最大的小商品批发集散地，东西很便宜，质量的话，视报价而定。 不管怎么说，肯定比美国生产便宜好几倍。” 夏景行这么一解释，洋妞大概懂了，她点头道：“如果能把成本控制在两到三美元之间的话，那二十万美元可以制作六七万乃至十万套T桖。” 夏景行微笑道，“轻松搞定这个目标。” “可是我们怎么把这么多T桖分发下去啊？那可是三千多所大学啊，找物流公司吗？这又是一笔成本吧。” 洋妞思维比较缜密，很快又想到了新的问题。 “我们在亚马逊开个店铺，让亚马逊帮我们发货。” 夏景行顿了顿，注视着洋妞碧蓝色的眼睛，“而且我们还能在脸书上给亚马逊挂个友情链接，脸书用户可以直接跳转到我们的店铺。” 洋妞很快就想通了这一环，问：“你的意思是除了赠送一批脸书的礼物外，后续我们仍继续运营这个网店？” “为什么不呢？可以赚钱啊！” 夏景行笑道，“我们不卖别的产品，也不在脸书上面打广告，就只卖卖我们品牌的周边产品。 价格可以适当便宜一点，反正从中国进货也不贵。 最关键的，我们不是为了赚钱。” “那是为了什么啊？” 话才说完，洋妞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广告？” “没错！” 夏景行打了个响指，“你想想看，美国高校里面全是穿着脸书T桖、撑着脸书雨伞、用着脸书文具……的学生。 几千人、几万人、几十万人，这是一种什么现象？ 代表我们已经融入校园，这是一种校园文化和符号。 估计一千万美金都换不来这么好的广告效果。 每一个购买了我们产品的用户，就相当于一块行走的广告牌。” “这真是一个天才一般的创意，戴伦，你是怎么想到的？” “因为我从小吃兔头。” 夏景行淡淡微笑，不是说吃哪补哪吗？ 洋妞一脸嫌弃，“兔头……那东西能吃吗？” “什么时候你去中国，我带你品尝一下，保证你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美味的食物。” 说着说着，夏景行都有点流口水了。 洋妞摇头，这跟她的饮食习惯还是有很大区别，下不了嘴。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洋妞又回到了正题上面。 “先找到能接订单的中国生产商，然后再开亚马逊店铺。” 说着说着，夏景行也犯了难，人不在国内，该怎么找生产商下订单呢？ 要不上1688试试？ 夏景行打开电脑，开始访问阿狸旗下的B2B网站。 这会儿淘宝都还在酝酿中，阿狸就只有这么一种业务。 打开粗糙的网页，目之所及，全是各种各样的批发商，工厂。 排版也不是很美观，费了好大功夫，夏景行才找到了几家生产服饰之类的工厂。 这会儿还没有阿狸旺旺，没法直接在线咨询，需要先咨询阿狸的客服。 网页上有阿狸客服的联系电话，不过夏景行没有拨打。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过头看向洋妞，后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网页，问：“这是中国的电商网站吗？” “对，它叫阿狸巴巴，你听说过没有？” 洋妞摇头，她只听过eaby和亚马逊。 “号码就在这，你怎么不打？” 她指着电脑屏幕上那串数字。 夏景行摇头，“先不急，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需要召开董事会。” “噢，对，刚刚太激动，差点给忘了。” 洋妞笑了一下，公司现在有天使投资人。 要动用二十万美金的巨款，也的确需要和安德鲁、约翰校长两人商量一下。 至于小犬，已经默认对方同意。 夏景行点头，“嗯，你去通知一下约翰校长和安德鲁，咱们一起开个会讨论一下。 等大家都同意以后，我们再展开下一步行动。” 洋妞小跑着去打电话了。 夏景行摇头失笑，原定的社交创业，被自己活生生玩成了跨境电商。 虽然小麻子没这么玩过，但不代表这不失为一种好的营销和盈利模式。 他现在是看开了，觉得合适就去做，不一定需要一板一眼模仿小麻子。 PS：感谢书友霹雳金光侠、长乐河、土豆里的石头打赏！ 弱弱问一句，票票还有吗？ 没有推荐票，浑身不得劲儿啊！ 正文 72、来大活了 “什么？你们要开网店？” 董事会上，约翰校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了一遍。 安德鲁则翘着二郎腿，表现十分淡定。 夏景行点头，“没错，轩尼诗先生，我们就是要开网店。” 小犬、洋妞也跟在后面点头，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 约翰老头摊摊手，“好吧！孩子们，脸书不是运营得好好的吗？怎么又想起来开网店了？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一句话，能听出约翰老头有几分火气。 认识约翰老头这小半年来，众人还是第一次见温文尔雅的校长发这么大火。 约翰老头是真的生气了，在他看来，撇下日渐繁荣的社交网站，去折腾什么网店，这是不务正业的表现，是自取灭亡之道。 欧美人管理公司，向来喜欢死磕一个方向，往深了去做，向最高峰攀登，不喜欢多元化经营。 夏景行读懂了约翰老头的意思，一点也不怵对方发火，冷静的回答道，“轩尼诗先生，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 约翰老头看着夏景行，克制语气问道：“那你说说，怎么误会你了。” “首先，网店只是我们一种营销手段，我们的主业还是社交网站，网店给几个实习生负责就行了，不会牵扯我们太多的精力。” 听到这，约翰老头面色稍霁，“不是在网上卖东西吗？” “是，也不是。” 夏景行尽量用简短的语言给约翰老头解释了一下其中蕴含的营销策略。 听完后，约翰老头终于懂了，摸了摸微秃的头顶，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是我误会你们了。” 夏景行自然不会揪着不放，笑着说：“大家都是为公司好嘛，我理解的。” 约翰老头也顺着台阶下了，开始主动询问网店的事情，以及他能帮上什么忙。 “可能前期需要支出二十万，采购一批商品作为礼品赠送给各所大学的日报、广播等社团负责人。” 夏景行补充道，“当然这个礼物也不是白送的，作为交换，我们必须获得一次校园曝光机会。” 安德鲁笑了，指了指夏景行，“你啊你啊，我就知道，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对于脸书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你有把握取得预定的效果吗？” 约翰老头这是站在脸书这家小公司的角度上看问题。 至于他自己，肯定不太在乎这笔小钱。 主要是担心脸书花出这笔钱，没有取得预想的成功。 到时候，无论是公司发展受挫，乃至失败破产，或者叫他追加投资，都不是什么好事。 “十成的把握肯定没有，七八成还是有的。” 夏景行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因为那样只会显得太假。 世间任何事，都没有说百分之百的把握。 “那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多做调查，方案做得周全一些。” 约翰老头没有太大意见，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到位即可。 “嗯！” 夏景行点头，“调查、方案肯定都是会做的，我们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这点大可放心。” “安德鲁先生，你也说说话啊，一声不吭的。” 夏景行看向稳坐钓鱼台的安德鲁，他跟这死胖子说话，语气就随意多了，不用同约翰老头讲话那般拘束。 “我没意见啊，开，马上开，需要帮忙吗？安德鲁律所，二十四小时为你竭诚服务。” 安德鲁一开口，略显严肃的董事会现场顿时笑声一片。 连约翰老头都笑了起来，长期接触下来，他也知道安德鲁这个律师不太正经。 更为扯淡的是，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大律所合伙人，就是一家小律所的律师，并且是唯一一位律师！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了，当初天使投资谈判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被戴伦和这个不太正经的律师合起伙来蒙骗了。 不过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 只要脸书发展好，这些旁枝末节都可以忽略不计。 “还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们要向中国生产厂商下订单，你得帮忙审核一下合同。” 安德鲁大手一挥，“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夏景行拿目光扫了众人一圈，“大家没异议的话，那董事会决议就通过了，我们抓紧时间早点把网店开起来。” “好！” “通过！” …… 克里斯汀娜作为会议秘书，坐在一旁，一板一眼记录下本次董事会内容及最终决议。 这些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目前没有专职的秘书，就由她来顶着。 ………… ………… 王有富四十来岁，是江浙的一名私营小老板，开着一家小工厂，养着一两百号员工，专门做贴牌、代加工服饰。 心思活络的他属于先富起来的那帮人，还赶时髦的认证了1688网站。 加入1688后，他的确也尝到了点甜头，接了好几笔国外的订单。 其实，最开始他是死活不愿意加入1688的。 在他们这代草莽出身的企业家看来，网上能卖东西出去？有人敢买？ 这不是扯淡吗？ 后来，那个自称阿狸中国供应商销售的小伙子三番五次找到他。 说什么中国已经加入WTO了，外贸必定会迎来繁荣。 他们这些中国的小厂家，可以通过这个“中国供应商”会员产品在阿狸巴巴的网站向全世界推广，接外贸订单。 他看那小伙子虽然风餐露宿、邋里邋遢的，但眼睛里满是坚定。 这让他想到了年轻的自己。 最关键的是，工厂养的狗把人家给咬了。 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被对方感动了，于是他就给了对方一次机会。 没想到，居然真的能在网上接到生意。 这一下子，他的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经常打电话给那个叫“小干”的销售，询问对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订单，要优先推给老哥啊。 原本人家求他，现在变成了他求人家。 这找谁说理去啊？ 不过他们这代人是苦过的，面子值几个钱啊？订单才是王道。 今天他又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小干的电话，开启了日行一问：“小干，今天有没有订单啊？” 干加伟算是服了，这老哥比他们中供铁军都还要敬业。 这一点，要向对方学习。 “王老哥，你别着急，我都给你看着的，有订单，保证第一时间联系你。” 正在江浙某乡村田间上啃面包，喝矿泉水的干加伟笑呵呵的回道。 安抚好王老板，干加伟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乡村工厂，叹了口气，紧紧攥了攥手中的公文包。 他摇了摇头，都不记得是第几次来了，可还是说服不了这帮老顽固。 长三角这些乡镇小老板之间还流传着一句话：防火防盗防阿狸！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心中吐槽完，他随便拦了个路边的摩的，赶到镇上的车站，然后坐长途大巴回了临安。 刚到公司，主管就把他喊到一旁，递来一封文件，并叮嘱道：“这是客服部那边转过来一个美国加州的单子，十万件T桖，你负责跟进一下。” “行，没问题，交给我吧！” 奔波了一整天的干加伟仍然生龙活虎无比，一听有单子，眼睛都绿了。 简单看了下文件，他立马就掏出手机，拨通了王有富的电话。 “王老哥，来活了，大活！” 正文 73、名校底蕴 “你好，是夏先生吗？我是1688的销售经理……” 临安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干加伟估摸着时差，给远在加州的客户去了一个电话。 此时正值早上，夏景行还在教室上课，接起电话匆忙回道：“我现在有点忙，请你中午再打过来。” 说完，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干加伟苦笑一声，没办法，他们工作就这样，早已司空见惯了。 客户虐我千百遍，我待客户如初恋。 心中默念完口诀，他调了一个四点钟的闹钟，然后睡觉了。 凌晨四点，他被闹钟吵醒，揉着眼睛，狂打哈欠，再一次拨通了客户夏总的电话。 “你好，你是阿狸的销售经理是吧？上午有点忙，不好意思。” 夏景行正在学校食堂吃饭，接起电话后，笑着用中文表示起了歉意。 “没关系，夏总，我们都理解。” 干加伟觉得这美国客户还挺有礼貌的，就是听这声音，好像很年轻的样子。 至于客户会说中文，并且说得这么字正腔圆，他倒是一点不惊讶。 因为客服部已经备注了：美国华人客户。 “夏总，我姓干，你直接叫我小干就好了。能请你再详细讲讲你的订单需求吗？我们阿狸一定会尽全力帮你找到最合适、最优质的供应商。” 寒暄两句后，干加伟开始回到正题。 “我们需要制作十万件T桖，外贸出口级的，出口到美国这边，码数都会比较大……” 夏景行简单讲了下自己这边的情况。 电话那头，干加伟在台灯下，拿着笔记本，以疯狂的手速记录下关键词、句。 干加伟加入阿狸也有两年多了，是阿狸的第67号员工，专业能力很强。 在电话里，他反复地向夏景行询问，确认每一个细节。 夏景行也没嫌烦，毕竟认真是一件好事。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互相留了邮箱和QQ号，这才结束了通话。 接着，天还没亮，干加伟就出门去找王有富谈生意了。 十万件T桖，不算特别大的买卖，但也不算小了。 在阿狸上班的人，从来不嫌蚊子腿小。 夏景行则找来洋妞、小犬，一起开了个会。 “克里斯汀娜，你跟安德鲁联系一下，让他给我们介绍一位服装设计师。” 洋妞看了夏景行一眼，询问道：“你的意思是找个设计师帮我们出样品？” 夏景行点头，“我们三个人都不懂服装设计，不可能自己设计出一套样品吧？ 花点钱无所谓，一定要找专业人士来干这活。 我们的T桖款式一定要新潮，要让学生们喜欢，天天都给我穿出门去。” 洋妞懂了，这个的确很关键，衣服太丑了，哪怕免费送给人家，都没人愿意穿出去。 一直丢在衣柜里，也得不到想要的广告效应。 “好，我马上就去联系安德鲁先生。” 夏景行点头，又看向小犬，吩咐道：“你去联系一下亚马逊，看能不能谈个合作。” “跟亚马逊谈合作，谈什么啊？” 小犬楞在那了，叫他搞搞技术还行，商务活动，他是真的一窍不通。 “算了。” 夏景行摇摇头，“还是我来吧，我写封合作邮件给亚马逊。” “那我干什么呢？” 小犬见两人都有活干，就自己没有，着急了。 夏景行想了想，说：“这样，你去找约翰老头，让他给我们一个仓库，用来屯中国发过来的衣服。” 小犬点头，这个活他能干，没有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分完工，三人开始分头行动。 小犬的任务最轻松，首战即告捷，约翰老头大手一挥，一个闲置仓库的三个月使用权就交给了脸书。 安德鲁作为一个律师，人脉资源也不俗。 在洋妞找上门后，他二话不说，带着克里斯汀娜拜访了一位年轻的设计师丽贝卡。 丽贝卡曾操刀设计过多款快时尚品牌的T桖，经验丰富，审美新潮，很懂年轻人的品味。 在金钱开道下，丽贝卡爽快同意了帮忙。 答应除了按照需求给脸书设计几款T桖样品外，后续还将担任脸书的服装设计顾问，提供有偿的咨询服务。 两方的进展都比较顺利，唯独夏景行这边遇到了一点麻烦。 他发给亚马逊的合作邮件，直接石沉大海了。 夏景行没搞懂，这么好的方案，那帮孙子是直接没看吗？ 还是说，看完了，但瞧不起脸书这家小公司，连邮件都懒得回复。 和此时的脸书相比，亚马逊的确是个庞然巨物。 去年的亚马逊首次盈利，并推出AWS云服务，市值重新登上百亿美金大关。 在98-99年的互联网黄金时期，亚马逊市值曾达到两百多亿美金。 然后互联网泡沫来临，2000-2002年，亚马逊连续三年市值都只有几十亿美金。 直到去年下半年开始，亚马逊才开始走出低谷。 夏景行在第一证券的网站上，一边查看亚马逊股价走势，一边吐槽贝秃子迟早要离婚。 作为一家百亿美金的巨头，亚马逊确实有资格看不起才估值五百万的脸书。 想通了以后，夏景行也不纠结了，直接跑来找约翰校长。 一进办公室，夏景行就直入主题：“轩尼诗先生，你认不认识亚马逊的高层？” 约翰校长哈哈一笑，“你这算是瞧不起斯坦福的校长吗？” 说完，老头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击了几下，把屏幕转向坐在对侧的夏景行。 “卧槽！” 夏景行定睛一看，老头给自己看的是校友录，上面有一串串人名、职务，还有图片。 “史蒂文·凯塞尔，亚马逊美国图书、音乐、视频和DVD业务副总裁……” “杰夫·布莱克本，企业发展高级副总裁，亚马逊全球并购、投资和战略业务发展部门负责人……” “大卫·林普，亚马逊设备与数字管理高级副总裁……” …… 夏景行越看越眼熟，这不是贝秃子以后的十七罗汉吗？足足有四五个人在这份校友录上面。 “这都是斯坦福毕业的学生啊？” 约翰老头摊摊手，一脸平静道，“当然！戴伦，你找我就算找对人了。 美国的科技公司，你随便说一家出来，里面基本都有斯坦福的学生，并且我都能帮你联系上对方。” 夏景行忽略约翰老头的装逼样，一脸讨好道：“那太好了，可以把这份方案给他们看看吗？我想和亚马逊建立一份长期合作。” 说完，他笑呵呵地给老头递上了一个档案袋。 PS：感谢书友柒夕仲夏、霹雳金光侠的打赏！ 猜美国大选了，大家在书评区点赞，点赞最多的那位候选人视为书友投票结果。 要是猜中了，作者加更一章！ 正文 74、样品 约翰老头拿起文件袋，拆开，详细看了看内容，然后直接扔在了桌上，冷着脸没说话。 夏景行以为对方不满意，问道：“轩尼诗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啊，这是你做出来的方案吗？” 约翰老头绷着的脸突然绽放出了笑容。 夏景行心里一松，他还以为老头对这个方案不满呢。 哎，现在的老头，太坏了。 没有跟老头一般见识，夏景行微笑道：“对啊，是我想出来的方案。” “你认为他们会答应？” 约翰老头蓝色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夏景行。 “为什么不呢？反正他们也要投放广告，投给谁不是投呢？” 夏景行淡淡道，“我们是一家社交网站，主营业务和他们也没有竞争。 并且我们的用户全是大学生，天然喜欢新事物，对于网络购物绝对不会抵触。” “我是指包邮，以及推荐一个新用户注册亚马逊，你要人家付给你二十美金。” 夏景行摊摊手，“这点钱完全不多啊，拥有一个新用户，对于亚马逊来说，以后会产生更多的复购，二十美金赚回来是迟早的事。 包邮那就更没问题了，亚马逊本来去年就宣布：二十五美金以上的订单，免费包邮。 作为合作伙伴，给我们稍微降一点门槛不过分吧，比如十二点五美金、十美金。” “可是，很多大学生应该已经是亚马逊的用户了吧？” 约翰老头又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别合作签下来了，新用户没给亚马逊推荐多少，那就有点尴尬了，他这个校长脸上也挂不住。 “有很大一部分，但也不是绝对。 亚马逊1995年成立，97年上市那年，才从图书单一领域向其他商品品类扩充。 98年4月收购了互联网电影资料公司，同年6月又上线了音乐商店，到2000年亚马逊的宣传口号就改成了“世界最大网络营销商”。 直到去年，亚马逊才上线了服饰品类。 相比图书、电子、音像等产品，服饰是他们的一大短板，正需要我们来填补他们这块空缺。 截止去年底，亚马逊一共有四千万购买过商品的用户，并且分布在全世界。 美国往高了算，也最多只有一千多万用户。 至于学生，起码一半人以上没在亚马逊买过东西。” 夏景行有调查过，这年头的亚马逊虽然做得风生水起，但也远远没有达到那种极高的覆盖率。 在美国大学校园里，还是有不少人从来没在亚马逊购过物，特别是国际学生。 国际学生人数不少，约占美国总学生人数的百分之五，好几十万人。 “会不会给脸书的用户体验，未来发展造成什么问题？” 夏景行摇头，“不会的，这个不必担心。 页面还是原先那样，只是在首页挂一个链接，可以跳转到我们的亚马逊商店。 这些用户买完商品，肯定还是会继续回来使用脸书的。” 约翰点了点头，“行吧，那我帮你联系。” 老头又指了指电脑，“你看这么多人，我联系哪一位为好？” “杰夫·布莱克本，他比较适合。” 约翰老头点头说了一声“好”，不再继续纠缠提问。 ………… ………… “就这？” 孵化基地的办公室里，夏景行提着几套印有“The Facebook”蓝色Logo的样品T桖衫，吐槽起来。 花了六千美金，雇的高级设计师，就整出这玩意儿？ 目前还没钱去买下Facebook域名，所以商标还是“The Facebook”。 “我觉得很不错啊，有问题？” 这几件样品是安德鲁送过来的，设计师也是他介绍的，所以第一个站出来回答道。 “我也觉得没问题，挺好看的。” 洋妞转了转身，给众人展示了一圈。 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T桖，胸前蓝色的字母印花被顶得高高的。 这也是样品之一。 “你这是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夏景行收回欣赏的目光，暼了小犬一眼，努努嘴，“你穿上试试。” “为什么是我啊？我身材也很好啊！” 小犬看了一眼自己的五短身材，不服气道。 在夏景行的眼神威逼下，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T桖穿上了。 松松垮垮的衣服穿小犬身上，那真的有点惨不忍睹。 洋妞当场就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又印证了夏景行刚刚的观点：衣服好不好看，跟人有关。 让小犬穿这件T桖，一下子就感觉拉低了这件衣服的品质。 主要衣服都比较大，按欧美人的尺码设计的。 小犬不足一米七的个头，确实有点为难他了。 夏景行去年刚来美国的时候，身高是一米八，最近好像又长高了两三厘米。 他接过小犬换下来的衣服，穿了上去，刚好合身。 “没问题啊，你穿不就好了，就是尺码的问题。” 安德鲁摊手，一口咬定是尺码的锅。 夏景行没轻易点头，毕竟十万件货，要是砸手上，那就坑爹了。 脱下这件样品，他又拿起一件白色的POLO衫样品，给换上了。 他感觉这衣服布料还挺舒服的，有网孔，非常透气。 “这件还不错，你穿挺好看的。” 洋妞评头论足道，“就是Logo小了一点，几米外肯定看不清楚。” 夏景行低头看了看，这个胸前没有大印花，只是左胸前有一排字母刺绣Logo，其余地方皆纯白色。 相对来说，这件衣服因为Logo比较小，没有那么俗气，但是广告效果就差了一大截。 他又陆陆续续试穿其他几件样品，每个人都评价不一。 众人无法达成一致意见。 夏景行干脆叫来了御用摄影师凯文。 他和洋妞分别试穿了六件样品，当了一回网店模特。 从凯文拍摄的照片中，精选了十二张出来，男女各六张。 然后，他把这些照片传到个人群组档案里面，叫广大粉丝给他提提意见。 “戴伦群组”里面的女粉丝很热情，七嘴八舌地留言、评论。 剔除“那个红发洋妞是不是你女朋友”等等无用的评论，还是能够找出一些有用的评价。 至于五个实习生，也被他派了出去。 每人带着十二张照片和一份表格，在斯坦福大学展开校内问卷调查。 除了统计各件样品T桖的支持率外，还要统计受访人员的身高、体型。 虽然斯坦福不能代表全美学生的身高、体型，但也非常有参考价值。 在下订单的时候，哪个身高段多下一点、少下一点，才能有点AC数。 正文 75、敲定合作 一番折腾和调查之后，脸书团队收获不小。 六件T桖样品，支持率不一，最高的超过百分之五十，最低的不足百分之五。 这跟三人之前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看看，你最看好的那一款，民众支持率只有百分之四点一。 一千个调查样本，只有四十一个人会选择购买。” 夏景行手拿着调查报表，开始调侃洋妞。 克里斯汀娜没生气，笑着说：“是啊，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你喜欢，不代表大众喜欢。 这次真的是学习了，要是傻乎乎地直接跑去下订单，衣服可能真的会堆在仓库里发霉。” 小犬笑嘻嘻道，“还是我眼光好吧，我挑选的那一件最符合大众审美。”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因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犬看上的那一款恰好获得了百分之五十多的支持率，也不知道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总之，这次调查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他们几个人当中，他和洋妞选品都扑街了，反而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小犬大获成功。 这份样表统计总共有一千人参加，五百名男生，五百名女生，覆盖了斯坦福将近八分之一的本科学生。 可以说，非常有价值和参考意义。 除了统计六件样品支持率，问卷调查还把身高、体重等数据一并录入了。 参照着这份数据，夏景行把支持率最高的两件样品及设计图寄往了中国。 附带寄过去的还有一份表格，关于T桖尺码标准的，每种尺码各多少多少件。 ………… ………… 收到样品和报价后，干加伟来找王有富商量签合同的事，后者听后，直接犯了难。 “干兄弟啊，这美国客户太抠了吧，这么好的料子和做工，一件T桖只给1.5美金的报价。 这像话吗？” 王有富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什么外贸单啊？还不如我自己做国内的订单。” 干加伟则好言安抚起了王有富，“毕竟第一次合作，给彼此一个机会。” “关键是我要亏本的啊，就这料子，做一件起码得十块钱。 1.5美金按照眼下8.277的汇率，折合人民币才十二块四毛二。 算上人工成本，血亏啊！” 干加伟也很头疼，怎么也说服不了这个王老板。 在工厂熬到深夜后，他打通了夏景行的电话，开始诉苦。 王老板这边不让步，为了让这单生意成交，他就只能劝说夏老板让步了。 “1.5美金还嫌少？十万件都是十五万美金了，折合人民币将近一百二十五万了。 那个老板不愿意接单就算了，你给我换一个供应商。” “别给我提人工，工人工资就一千多人民币一个月吧？” “我这可不是一锤子买卖，还有后续订单。” …… 干加伟在电话这头苦笑，他看夏老板年轻，本来还想忽悠一下。 现在只能打消念头了。 他看向在一旁旁听的王有富，后者伸出手，“你把电话给我吧，我来谈。” 干加伟只好把手机拿给了对方。 接过电话，王有富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打起了招呼：“夏总，你好，我是“富有服饰”的总经理王有富。” 夏景行猜测是供应商，笑着寒暄起来：“哦，是王总啊，你好～” “夏总，你我都是生意人，我这个人说话也比较直，我就直说了吧。” “嗯，王总请赐教。” “你那十万件T桖的面料成本太高了，你这单生意我没法做。 如果把面料下降一个等级的话，还是可以做的。” 夏景行笑道，“面料等级关乎质量，肯定是不能下降的。” “那你就再加点价，不然这单子我是亏本的，做不了。” 王有富态度很强硬，他们做贴牌的，本来赚的就是辛苦钱。 这个美国客户面料质量要求还那么高，是真的赚不了几个钱。 亏本倒不至于，只是他砍价的一种方式而已。 他目前也不是很缺订单，自然是要有所抉择。 “王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追加订单。” 夏景行前些天给他爸去了一个电话，叫他爸帮忙打听一下T桖价格。 他爸找了几个企业家朋友，去江浙地区问了一圈，按照他们所要求的面料质量，报价基本都是1.5美金到2美金之间。 有了参考，他大致也有个心理价位。 为了砍价，他只能把追加订单这个砝码扔出来了。 王有富眼睛一亮，“追加多少？” 夏景行想了想，很有底气的说道：“至少二十万件。” “那行吧，我也爽快一回，就当交夏总你这个朋友。” 王有富心里快速计算了一下，差不多达到心里价位了，爽快的同意了。 “但是这个订单需要几个月后再追加。” 夏景行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第一批货半卖半送，应该可以很快消化完。 至于追加的订单，他不太确定。 毕竟在美国开网店，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不过，坐拥脸书几十万用户，怎么也要比一般的网店主要牛逼一点吧。 王有富皱眉，“夏总，你这是拿我寻开心吗？” 夏景行略做思考，回道：“这样，这批订单我按1.8美金给你结算，但后面二十万件的订单你要按1.5美金给我结算，并且把0.3美金的差价补给我。” 这是他想出来的折中方案，实在卖不动，2美金的价格也没超出心里底线。 要是销售情况很好的话，后面也能把差价拿回来。 王有富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以订单量压低报价，于是他开始讨价还价。 两人扯了一个多小时，最终还是达成了共识：首批十万件订单按单价2美金结算，后面至少追加二十万件订单，则按单价1.5美元结算，并由富有服饰补足首批订单的差价。 也就是低于三十万件订单，全部结算价为2美金； 高于三十万件订单，全部结算价为1.5美金。 差价这个地方，王有富也很鸡贼的和夏景行讨价还价。 首批十万件订单，差价就是五万美金。 这个乡镇企业小老板的意思是补给夏景行三万多件T桖。 而夏景行的意思，则是在追加的订单中扣除这部分差价。 双方掰扯了几句，夏景行让步了一点，同意对方拿货物补差价。 王有富则眉开眼笑，又特么多赚一笔，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嘛！ 在电话里，双方还约定了一个时间期限，一年之内协议有效。 也就是说，从协议签订之日起，一年之内追加订单都有效，都算入订单总数。 另外，协议签订之日起三个工作日内，需要脸书公司把订单金额的百分之三十的定金打到富有服饰账上。 剩余尾款的交割，也初步聊了一个大概。 最终的合同细节，还需要双方的法务磋商一下。 电话里，双方谈的也只是大致的框架。 生意谈妥以后，王有富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锱铢必较，还邀请夏景行来中国考察、旅游，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 夏景行猜测对方是把自己当华裔了，也没去解释，笑着婉拒了邀请，叮嘱对方尽快把生产样品寄到美国，早点把协议签订了。 王有富更满意了，他就喜欢这种爽快的客户。 PS：感谢书友霹雳金光侠打赏！ 求推荐票啊！美国要是爆发内战了，我加更一百章！ 正文 76、五百万新用户 时间进入到三月。 约翰校长给夏景行打来电话，告知了一个好消息。 斯坦福的毕业生、亚马逊的副总裁杰夫·布莱克本同意和夏景行见上一面。 约翰老头有些不放心，在电话里叮嘱道：“布莱克本曾经在摩根士丹利工作过几年，精通各种商业谈判，你要小心一点。” 夏景行笑着说：“请你放心，我一定会谈出一个各方都满意的方案。” 约翰老头嘴唇动了动，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他眼里，夏景行无疑是非常优秀的，但吃亏的就是年纪，缺乏各种商业经验。 他决定先暂时不下场，看看夏景行能不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他一个校长，同时还是亿万富翁，太早下场也不太合适。 真谈崩了，他再出来收拾局面，最为合适不过。 ………… ………… 在孵化基地F栋楼下，夏景行见到了这位从西雅图飞过来的亚马逊高层。 杰夫·布莱克本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白人，穿着高级定制西装，戴着名牌腕表，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 相比之下，夏景行的穿着打扮就随意多了，连帽衫、牛仔裤、运动鞋，平平无奇。 杰夫·布莱克本刚从豪华的奔驰轿车后座走出，就见一个亚裔男孩笑着迎了上来。 “布莱克本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脸书的CEO戴伦。” “呵呵，戴伦，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和帅气。” 杰夫·布莱克本满脸笑容，一点都不生分，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夸赞起了夏景行。 整套流程行云流水，没有让人觉得任何不适和别扭。 夏景行暗自点头，约翰老头没说错，这事一个人精。 杰夫·布莱克本招呼司机去把车停好，然后跟着夏景行身后上了楼。 进入简陋的办公室后，他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就收回了目光，十分淡然。 夏景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招呼杰夫·布莱克本在角落的沙发坐下后，又叫克里斯汀娜送上了两瓶矿泉水，笑道：“环境简陋，没有咖啡机，就只有这个了。” 杰夫·布莱克本摇头失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这有什么，我很喜欢这种环境，有一种向上的生机。” 夏景行笑着点头称是。 又寒暄了几句后，杰夫·布莱克本笑着说：“戴伦，我看了轩尼诗先生发给我的那份方案，很不错。” “呵呵，谢谢夸奖。” 夏景行表现得很淡定，宠辱不惊。 从第一眼见到杰夫·布莱克本，他就知道这是一只老狐狸。 要想顺利达成合作，估计还得费点功夫。 不能掉以轻心！ 而杰夫·布莱克本在来之前，也对脸书进行了初步的调查，对各方面的情况基本上是了如指掌。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创始人不像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 稍微试探了几句，对方都没像个年轻人一样，急躁无比的推销自己，把什么底细全交代了。 这让他来了兴趣，笑着问道：“你觉得脸书能为亚马逊带来多少注册用户？” “五百万！” 夏景行直接脱口而出道。 杰夫·布莱克本直接笑了起来，“要是我没了解错的话，脸书到现在都没一百万用户吧？” “准确的说，五十万用户都不到。” 夏景行靠在沙发上，摊摊手，一脸轻松的说道。 “那你告诉我，你们凭什么为亚马逊带来五百万新用户？” 杰夫·布莱克本收敛起笑容，俯低身子，一脸严肃地盯着夏景行：“年轻人，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换成一般的年轻人，遇到这种变化，可能会很慌乱，要么慌不择言，要么把什么都竹筒倒豆子一样讲出来。 夏景行显得非常镇定，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对方想从气势上压过他，但他怎么会让对方如愿。 “布莱克本先生，我们暂时先搁置这个问题，我谈谈对亚马逊的看法。” 杰夫·布莱克本见“唬”不住对方，心中略微有些惊讶，也收起了姿态，笑着抬了抬手，示意夏景行继续讲。 “亚马逊目前有四千万有交易记录的用户，散布在世界各地。 美国有多少？不到两千万吧？ 这占美国人口多少比例？不到2.88亿人口的百分之七。 渗透率太低太低！ 并且因为亚马逊以图书起家，这成就了亚马逊，也限制了亚马逊。” 杰夫·布莱克本听到这皱了皱眉，没有反驳夏景行，示意后者继续讲。 夏景行点头，接着模仿起了两个路人的语气。 “嗨，女孩，你听过亚马逊吗？上面有很多漂亮裙子。” “什么？亚马逊不是卖图书和音像品的吗？” 说到这，夏景行没有再往下角色扮演了，他相信布莱克本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是说，人们对亚马逊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 说完，布莱克本猛摇头，“这点我不赞同，我们在去年就开通了服饰品类，并吸引了超过五百家大品牌入驻。 扩充品类，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 夏景行轻笑，“你们可以去校园内做做调查，看看大家印象中的亚马逊是卖书的，还是卖衣服的。” 话说到这份上，布莱克本也不再反驳了，他看着夏景行，问：“那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能帮亚马逊做什么？” 夏景行淡淡道，“我们在脸书首页挂一个我们的亚马逊店铺链接，卖脸书的周边产品，比如衣服、帽子、文具、雨伞等等。 十万、百万、千万大学生通过脸书访问亚马逊，买到自己心仪的商品。 买完之后，他们发现还缺一双鞋。 他们想着亚马逊里连衣服都有卖，鞋子应该也有在卖，于是又在亚马逊里找了找。 真的没让他们失望，还真的可以买到鞋子。 过了几天，他们发现家里电器坏了，决定去亚马逊碰碰运气……” 听完后，布莱克本笑了一下，“很不错的故事，这实际上也是我们亚马逊一直在做的事情，完善商品品类，以客户为中心，做最大的网络零售商。” 夏景行掰着手指头数道，“亚马逊95年只有图书品类；98年增加了音像制品；99年增添了玩具、电子产品、软件；2000年增加了家居园艺； 去年增加了服装首饰，今年好像是要增加体育户外产品和珠宝对吗？” 布莱克本笑道，“你倒是对我们很了解，你想要说明什么？” “说明两个问题。” 夏景行笑着说：“第一，公司都是一点点壮大起来的； 第二，亚马逊在一点点扩大影响力，吸引更多人，购买更多品类的商品。” 布莱克本细品了一下，点点头，“好吧，现在我们来说说“五百万新用户”的事情吧。” 正文 77、体量不对等 夏景行一番对亚马逊的剖析，让布莱克本收起了小觑之心，开始认真探讨脸书和亚马逊合作的可能性。 “美国高校在校大学生1600万人，找出500万没注册过亚马逊的人，不难吧？” 布莱克本摇头，“远远不止这个数量，可能这1600万学生当中有1000万人都没注册过亚马逊。” 夏景行点头，“那不就行了，咱们合作一下，一起把这些人发展成亚马逊的用户。” 布莱克本摇头失笑，这年轻人，心太大了。 脸书才多少用户，就把全美1600万大学生视为了囊中之物。 “戴伦，我觉得咱们还是现实一点，谈点实际的东西。” 夏景行耸耸肩，“亚马逊也不是从一个小网站，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吗？” 布莱克本轻笑，感觉跟对方谈得还不错，所以才没把难听的话说出口。 我们老板贝佐斯英明神武，你也配跟他比？ “我相信以脸书受大学生的喜爱和风靡程度，迟早会占领全美高校的。 但时间是多久呢？一年？两年？三年？” 布莱克本淡淡一笑，“如果脸书以后取得更大的成就，我们可以谈谈更大量级的合作。 但现在嘛，我们还是要立足于现实。” 夏景行见布莱克本一点都不上头，也绝了忽悠对方的想法。 “脸书会在亚马逊开设一个店铺，我希望得到亚马逊方面的支持，比如商品免费包邮、脸书首页链接直接跳转亚马逊店铺……” 布莱克本笑道，“其他都可以答应，可这个包邮，我们是25美金以上订单包邮，这规矩不好破坏。” 夏景行摇头，“我们前期主要卖T桖，一件卖不到25美金。 如果不包邮的话，商品也就没吸引力了。 只有足够便宜的情况下，用户才会通过脸书下单。” 布莱克本皱眉，“我觉得年轻人很喜欢脸书啊？ 我刚刚过来的路上，我还特地拦下几个学生问了问：脸书出T桖，你们买不买？ 他们回答道：只要不是特别贵的情况下，肯定买一件作为青春纪念。” “你过来路上还拦了几个学生？” 夏景行心道一声卧槽，他算是知道这些老狐狸有多狡猾了，一点收集信息的机会都不放过。 要是脸书很垃圾的话，还真有可能被人家这种小手段瞧出问题。 布莱克本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就淡淡一笑，“尽职调查嘛，不拘泥于形式，实用就好。” 夏景行忽略掉这件小事，继续说道：“你刚刚也做了调查，人家说的只是买一件。没有复购率的话，你觉得这个网店能长期开下去吗？ 情怀是有限的，我们不能无限制、无节度去消费用户、粉丝情怀。 要靠质量和价格，去赢得他们的长期青睐。 这样，对你们亚马逊也有好处，你们的访问流量绝对可以上一个等级。” 布莱克本点头微笑，“好，那行吧，包邮的这个条件也同意。” “还有，脸书每推荐一个新用户注册亚马逊，你们必须支付给我们二十美元。” 布莱克本点头，“这没问题，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必须在亚马逊产生二次购物行为的用户，才算有效推荐用户。” 夏景行摇头，“这不行，我们只管推荐，转化是你们的事，我们帮不上什么忙。” “那新用户买完东西，再也不回来了，那我们不是亏了。” 布莱克本笑着摇了摇头，“这肯定不行！” 夏景行眼珠子一转，“那要不这样，你们设计一批折扣券，不用太高额，就十美元。 通过脸书注册亚马逊的用户，只要在我们脸书店铺下单后，就能获得一张十美元的折扣券。 用户因为有一张十美元的折扣券，肯定会在网站产生二次购买行为。” 布莱克本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但这个折扣券要加一个使用门槛吧，满一百美金的订单就能使用。” “我觉得最好不要这样。” 夏景行分析道，“一旦这样做了，对用户的诱惑力就大减了。 而且正因为是新用户，对亚马逊不了解，他们能放心购买一百美金的商品？ 这个事情不能着急，得循序渐进。 你们先让用户体验两次愉快加免费的购物，他们一定会爱上亚马逊。” 布莱克本有些迟疑。 二十美金的推荐费，再加十美金的无门槛优惠券，也才三十美金。 三十美金换一个新用户，价格并不是不能承受。 脸书他了解过，就几十万用户。 假如推荐十万注册用户给亚马逊，公司也才为此耗费三百万美金。 对于一家百亿美金市值的公司，这点钱并不多。 他就怕三百万美金花了，什么效果没起到，那他这个经手人准落不到好。 “布莱克本先生，你觉得怎么样？对于亚马逊来说，每多出一个用户，每多出一美分的销售收入，股价都会体现得明明白白的。” “增长率一上去，华尔街的分析师全部给予亚马逊买入评级。” “贝佐斯先生一高兴，你这个合作发起人还少得了股票、奖金吗？” …… 夏景行像个魔鬼一样，不断撒出诱饵。 布莱克本虽然没被忽悠瘸，但也快了。 大公司也有大公司的竞争，权利、职务、股票，这些东西都得拿功劳去换。 如果脸书有亚马逊那么大体量，他几乎不用考虑，直接就同意了。 或者说有个几百万用户量，那问题应该也不大。 可才区区几十万用户，让他很为难啊。 这种体量的公司，说今天死，可能今天就死了，根本等不到明天的太阳。 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戴伦，这样好不好？我们先不谈深度的合作，让脸书的店铺先销售一段时间。 如果情况足够理想，我会尽全力促成这桩合作！” 布莱克本还是很理智的，决定先看看脸书是不是有戴伦口中那么神奇，那么牛逼。 如果真的能拉来新用户，并且转化率很不错的话，他肯定会尽全力去推动这项合作的。 反之，效果很差的话，他也不用为之担责。 站在他的角度，这是比较好的合作方案。 夏景行皱眉，亚马逊这么大的公司，想白嫖脸书？ 这怎么能行，还有没有王法？ 他大致观察出了布莱克本的疑虑，毕竟只是职业经理人，考虑问题比较谨慎和局限。 要是贝秃子在这里，就好谈了。 但这种想法……也只能想想了。 贝秃子百亿美金市值CEO，跟他五百万估值的CEO，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 能够见到布莱克本这位副总裁，都是托了约翰老头的关系。 一般流程来讲，他这种小老板顶多见个亚马逊加州地区的中层。 算了，实力不允许，不要学乌鸦哥掀桌子了。 “也不是不行，但亚马逊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夏景行还是比较理智的，毕竟公司体量不对等。 一般公司根本没法和亚马逊合作，姿态放低点也没什么。 合作想要对等，还是得自己展现出利用价值。 布莱克本见夏景行松口了，心情还是不错的，笑着问道：“什么条件？” “帮我们送一批货到各所大学。” 夏景行想起了送礼这回事，准备白嫖一次亚马逊。 布莱克本了解清楚后，原来只是送一批货，三千多个订单而已，他还以为多大回事，直接就点头同意了。 他对夏景行和脸书还是抱有一番期望的，而且约翰老头也还有两分薄面，所以才卖个好。 合作框架谈妥后，布莱克本婉拒了夏景行的宴请，准备回西雅图了。 临走时，他又多说了几句。 “戴伦，我非常看好你和脸书，希望下次见面时，能够听到脸书用户突破一百万的好消息。” “还有这次合作的后续事宜，我会嘱托加州地区分公司继续跟进，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跟他们提就行了。” 拍了拍夏景行肩膀，布莱克本笑着离开了。 PS：感谢书友20170513115918407、纵横读客、霹雳金光侠打赏！ 感谢QQ阅读的书友Tenber.打赏！ 也感谢大家投的推荐票，让我又获得了几个新的推荐位，无以为报，上架爆更！！！ 正文 78、六个月零十五天 布莱克本走后没几天，亚马逊加州地区主管找上门来了，还带来了一份合作协议。 合作协议大致规定了： 脸书到亚马逊开网店，后者给予营销、技术等方面支持，以及物流优惠。 脸书的义务不多，只需要在首页挂个亚马逊的店铺跳转链接。 毕竟亚马逊在物流上的支持是实打实的，脸书最起码也得在首页挂个广告。 给脸书自己的网店打广告的同时，也是在为亚马逊打广告，提高后者访问量。 所以亚马逊也没怎么吃亏，除非网店生意很差很差，脸书导流效果很差。 夏景行把这些合同拿给安德鲁看了，后者不敢怠慢，毕竟大公司在合同上面向来骚操作比较多。 这一检查，真的有问题，有些责任和义务上面，用词有些含糊不清。 照着安德鲁挑的刺，夏景行又把合同打回去了。 亚马逊见蒙混不过关，终于老实了，没有继续在合同上面耍花招。 双方签订协议后，脸书方面在亚马逊加州分公司的帮助下，开通、建设起自己的网店。 夏景行、洋妞、小犬三人都没什么经验，亚马逊的人就手把手教学。 五名实习生，除了沃克这个关系户，其他四人全部送到亚马逊加州分部去培训半个月，由专业的亚马逊工作人员进行教学，教会他们如何运营网店。 沃克比较特殊，利用价值还没榨干。 他的主要工作内容，还是在勾搭德州大学系统的人，帮助脸书快速进入，并占领德州的大学。 亚利桑那州已经差不多搞定了，为脸书贡献了好几万用户，并且还在快速增长中。 沃克就去找他当校董的婶子，准备攻克德州大学系统。 夏景行也跟他许诺过，五十万用户目标一完成，立马发放百分之零点五期权。 所以对方每天都干劲十足，联系、勾搭德州大学的各路人马，攒足了劲儿想要拿到这份奖励。 其他四个人，手上没那么多资源。 工作到今天，基本上算是被榨干价值了，所有能联系的同学、朋友，各种关系都用尽了。 所以，夏景行把他们“变废为宝”，派去经营网店再合适不过了。 沈心仪、高丽丽、艾伦、黛比四个人也没意见，带薪学习网店运营，又有钱拿，又能学习技能，有啥不好的？ 恨不得多学几个月。 但夏景行等不了那么久了。 富有服饰已经生产出了样品T桖，并托人把样品带给了脸书公司。 收到样品后，夏景行把服装设计顾问丽贝卡叫来了，叫对方给提提意见。 丽贝卡站在专业的角度上，评价了一番。 大毛病没有，小毛病有几个。 夏景行把问题向王有富反馈了，并督促对方照着丽贝卡的意见更改。 同时，把订单合同寄往了中国，正式下单，为此还支付了六万美金的订金。 技术团队同样没让他们闲着，夏景行让他们在首页找个地方挂亚马逊的链接，既要显眼，又不能影响网站美观和用户体验。 所以，埃文斯和他手底下四个小弟，加上沈思、小犬整天开会讨论这件事，还做出了几个实验版本。 不过夏景行不满意，打回去让他们重新做了。 脸书公司像上了发条一样，快速运转了起来。 每个人都没闲着，都有自己的任务。 小犬被派去搞技术了，洋妞跟着四个实习生去学网店运营了。 唯独夏景行比较闲，被约翰老头叫走了。 ………… ………… “轩尼诗先生，你找我。” 夏景行来到校长办公室，笑呵呵看着坐在椅子上工作的老头，猜测对方找自己的目的。 约翰老头看了夏景行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说。” 等夏景行坐下后，约翰老头开始问起了脸书公司的发展情况。 “布莱克本给我也打了电话，夸你很不错。” 问完工作后，老头笑着聊起了其他话题。 “唉！” 夏景行唉声叹气道，“可惜啊，没跟亚马逊谈成大合同。” “你就知足吧，上来就是五百万新用户，上亿美金的合同。” 说起这事，约翰老头也是摇头失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无知者无畏。 “我没开玩笑，只要亚马逊跟我们签这份合同，我迟早要赚他一个亿。” 夏景行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一个小目标在他嘴里就跟一毛钱似的。 约翰老头不想跟他在这里进行口舌之争，讲起了正事。 “创业社团想邀请你出席一个分享活动，你觉得怎么样？我也要参加。” 夏景行点头，“好啊？哪一天？我要准备什么？” 斯坦福就是这种调调，校长也经常出席创业社团组织的活动，回答创业学生的问题，传授、分享商业经验。 约翰老头摆手，“就后天，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就跟学生们聊聊天，像朋友那样。” “像朋友那样？无话不说的那种？什么都告诉他们？” 夏景行故意装傻，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约翰老头没好气道：“你觉得呢？” “那我还是实话实说吧！对朋友，我一向不保留的。” 夏景行一脸憨憨的笑。 约翰老头深知他的为人，根本不会上当。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戴伦，你该回去工作了。” ………… ………… 又过了两日。 某间上课用的大教室，现场座无虚席。 但不是上课，只是分享创业。 夏景行走上台，看见台下黑压压、黄压压一片，全是人头，头发颜色好几种，非常有国际范儿。 讲台上摆了三张座位，夏景行一张，约翰老头一张，还有一张是属于女主持人的。 三人分别落座，女主持人拿着话筒讲了几句开场白，开始了今天的提问。 台下学生默不作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 女主持人：“戴伦，你是在什么契机下创办脸书的？” 夏景行：“当时作为新生，一个朋友也不认识，觉得应该搭建一个校内交友的平台。” 女主持人：“方便问一下，脸书现在进入了多少所大学，拥有多少用户吗？” 夏景行：“截止到昨天，正式突破50万用户，进入182所大学。” 女主持人：“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数字，你能记得到今天，脸书已经运营了多少天吗？” 夏景行：“六个月零十五天！” …… 正文 79、论创业 台下的学生一阵惊呼，不知不觉脸书居然上线六个半月了，并且拥有了五十万用户！ 他们中间很多人也搞过创业项目，但经营得最好的也不过一两万用户。 然后用户量就涨不动了，没有做大的机会，也拿不到融资，项目也就黄了。 他们非常好奇，脸书是怎么完成从一万到十万，再到五十万，这种层级跃升的。 女主持人显然有做功课，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戴伦，你能透露一下脸书是怎么走出斯坦福校园，进入其他高校的吗？” 夏景行点头，拿起话筒，开始回答问题。 “其实很简单！” “任何一个网站，或者说项目，想做大做强，一定得具备一种特质。” “可复制性！” 台下的学生都竖起了耳朵，认真听课，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约翰老头笑吟吟地看着夏景行，越来越有成功创业者那味了！ 夏景行开始了个人装逼环节。 “可复制性，大家理解这个词吗？” 台下学生露出了思考的表情，大致明白字面意思，但不清楚具体说法。 女主持人也非常配合的问了一句：“可以详细讲讲吗？” “好，就拿脸书来说吧。” “在斯坦福的校园内，大家可以通过脸书，搜索找到一名校友，并且联系上对方。” “大家喜欢一位橄榄球员，可以加入群组一起讨论他。” …… “这些功能对于其他大学学生来说，也是很需要的，并且能打动、吸引他们。” “也就是相当于，把在斯坦福的做法复制到了其他大学，并且没有任何水土不服。” “我把这称之为可复制性，也是一家网站，一个商业项目做大做强的基础。” “不少人都创过业，可以思考一下，以前自己做的那些项目具不具备这种特质。” 台下不少人都思索了起来。 好像是这个道理啊，他们以前做过的项目就差了这么点意思，怪说不得用户量上不去。 女主持人再次进行提问了：“你认为好的创业者，应该具备哪些技能或者特质？” 台下的学生都露出了期待之色，希望都从戴伦嘴里听到自己身上的某种特质。 “洞彻力，具备这种能力的创业者，能够看到市场上的空白，以及用户的需求。” “执行力，这是在竞争中战胜对手的必不可少的能力。” “毅力，创业是一场没有尽头的马拉松，对身体和精神都是一种考验。” …… 夏景行一大锅鸡汤直接往台下泼，听得在场的学生不住点头，可不说的就是自己嘛！ 女主持人没有冷落校长，很快又开始提问约翰老头了。 “轩尼诗先生，对于创业的学生，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给予他们？” 约翰老头轻声一笑，“我的建议只有一个，不断试错。” 女主持人强调道：“试错？” 约翰老头点头微笑，“对，就是试错。” 他指着夏景行，说道：“像他这种幸运儿，第一次创业就做出一番成就的，始终是少数。” “其实包括戴伦，也不能说接下来就一定成功。” 夏景行微微颔首，配合老头的表演。 其实他心里已经在给老头画圈圈了，哪有这样诅咒学生的？ 我要把这段话记下，等创业成功了，拿出来打脸。 约翰老头看着台下年轻的脸庞，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对成功的渴望与憧憬，和年轻时候的他很像。 总以为自己生而不凡、注定成就一番大事业，可出了校门才发现，你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 “创业成功始终是小概率事件，注定大部分人都会失败。” 虽然斯坦福鼓励创业，但约翰老头觉得还是要给孩子们提个醒。 台下学生果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垂头丧气，不复之前的高昂斗志。 “但没有去做之前，你永远不能确定是成功或者失败。” “每失败一次，就能提高一分下一轮创业的成功率。” …… 约翰老头说话很是诚恳，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但台下的学生，能听进去多少？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人们总爱听成功的故事，以至于产生一种错觉：我上也能行！ 约翰老头讲完话，轮到提问环节的时候，本来无精打采的学生们再次焕发了精神。 大部分人都向夏景行提问，因为年纪相近，同为学生，都想从他身上汲取点有用的东西。 “戴伦，我想问问关于创始团队人数的事情，创业公司，一般几个创始人比较合适？” 一位白人男孩站起来，拿着话筒提问道。 这个问题夏景行比较有发言权，找合伙人就像找老婆一样。 遇到正确的人，那是做加法，乃至乘法； 遇到错误的人，那就是做减法了。 夏景行回答道：“我认为三个人到五个人比较好，但具体的人数还是要针对不同的行业来分析。 像那些技术密集的行业，可能创始团队人数要多一些。 但就一般行业而言，核心成员人数不宜太多，否则股权稀释之后，导致话语权的缺失，一个方案很难落实下去。 另外人一多，声音就比较杂乱，可能会把很多宝贵的时间用在沟通上面，而不是去研发产品、推广市场。 选择创始人的时候，最好选择跟你互补的人，资源互补，或者性格互补都行。 就拿脸书来说，我和小犬、克里斯汀娜，一共三个创始人。 克里斯汀娜性格外向，负责运营工作； 小犬性格内向，痴迷技术，则负责产品研发等技术工作。 我懂一点技术，也懂一点运营，主要负责公司长远规划，以及项目融资，寻求合作伙伴等等工作。 三个人各自负责一块，没有内耗，所有精力都用在推动公司向前发展上面。” 夏景行回答完，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此时，轮到第二位观众提问了，是一位黑人男孩。 他问道：“戴伦，我刚刚听你说，观察用户需求。 我发现很多学生喜欢听音乐，所以想做一个音乐交友网站，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给到我？” 夏景行想了想，回答道：“版权是个很大的问题，想要获得唱片公司授权，需要很多的资金。 在你之前，就有一个音乐分享网站Napster。 巅峰时期，这家公司有8000万注册用户。 但它的存在，侵蚀了五大唱片公司的利益。 打了两轮官司，这家公司终究还是败诉了，于两年前正式宣告破产。 如果你有把握让用户为网络音乐付费的话，我想你可以试试。 但前提是，你分给唱片公司的利益，能够让那帮人满意。” 黑人男孩儿被浇了一盆透心凉的冷水，垂着头不发一言。 这种人夏景行见得多了，没有对市场进行充分调查，为了创业而创业，典型的投机分子。 黑人男孩儿把话筒交给旁边不远处举手的一位白人女孩儿。 那女孩儿金发碧眼，有点婴儿肥，看起来很是清纯可人。 她站起来，笑着问道：“戴伦，我想了解一下你对脸书的期望，或者说你认为脸书未来能够达到多少估值或市值？” 夏景行认出这金发碧眼的洋妞是谁了，斯坦福百年历史三十大知名校友的另一位。 他们这02级真的是藏龙卧虎，除了凯文·斯特罗姆，这一位也赫赫有名！ 杰克马同她高谈阔论； 拉链顿对她赞不绝口； 基辛格祝她生日快乐； 美国大统领请她去参加国宴； 传媒大亨默多克上赶着给她投钱； 被媒体誉为下一个乔布斯、比尔盖茨； …… PS：感谢书友cj浪得虚名打赏！ 感谢大家的推荐票，努力攒稿中！ 正文 80、馋我的身子？ 前世虽然在同一所大学，并且还是同一级学生，可夏景行从未见过伊丽莎白·福尔摩斯。 这个福尔摩斯可不是侦探，反而被人家给侦探了，揭穿了一个世纪大骗局。 夏景行认识她的时候，也是通过电视、媒体、报纸。 这女的辍学创业比较早，好像就是今年就创办了那个以后会大名鼎鼎的血液检测公司Theranos。 创业方向就是，通过指尖一滴血，检查人们有没有生病，以及预防疾病。 实际上，创业初期很多医学教授给她提过醒，告诉她这样不行。 因为手指被刺破的时候，细胞也会被刺破，这样一来，包括细胞碎片之类的杂质，就会趁机混入细胞间质液当中，导致检测结果不准。 但对方铁了心要改变世界！ 凭借着造假，以及忽悠前国务卿舒尔茨、基辛格等美国政要加入董事会，为她和创业公司背书，融到了大量的资金。 此后，她登上各类杂志、周刊封面，出席国宴，与政要、经济名人坐而论道，风光无限，享誉硅谷！ 直到2015年骗局被戳破，这家血液检测公司的估值已经达到了90亿美金，而她拥有过半股权，身价45亿美金。 被福布斯杂志评选为“全球最年轻的、白手起家的女性亿万富翁”； 奥观海还任命她为“创业大使”。 后来她的股份被清零，并面临多项欺诈指控，直到夏景行重生的时候，案件都还没审理清楚，对方也没吃牢饭。 好像听人说，被一个姓楚的中国自媒体老板忽悠到东南亚去搞共享单车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总之，这是一个狡猾的女人。 夏景行没想到会在这碰到对方，思考了几秒后就回答道： “我期望未来脸书能够走出美国，受到全世界的年轻人追捧和喜爱，大家在上面交友，聊一些感兴趣的话题，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至于估值或者市值，争取超过雅虎吧！” 夏景行这话一说出口，台下都惊呼了起来。 真敢说啊，超过雅虎，那市值岂不是要超过千亿美金！ 台下大部分学生都认为戴伦飘了，才拥有区区五十万用户，就敢放超越雅虎这种狠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有部分学生认为就该如此，雅虎很了不起吗？不也是斯坦福走出去的学生创业项目吗？ 谷歌也是斯坦福走出去的，说不定未来就能把雅虎按在地上摩擦。 福尔摩斯算是支持夏景行的那小部分人，她笑着点点头，很是欣赏这种野心。 作为一个九岁就立志当十亿美金富豪的女人，她也一直怀揣着创业梦想。 她打定主意，待会儿活动结束后一定得去要个联系方式，结交一番。 夏景行又回答了几个学生的提问，这场活动分享进入了尾声。 在女主持人的感谢声中，他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学生也都从另一个方向排成长龙，陆陆续续准备离开。 这时，福尔摩斯逆着人流，小跑着冲了过来，喊住了夏景行。 “戴伦，请等等！” 夏景行心里想，这女的别不是要找我拉投资吧？我可没钱给她骗。 他不动声色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福尔摩斯远没有以后那么长袖善舞，但也展露出了一些发光点。 她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我叫伊丽莎白·福尔摩斯，是工程院的大一学生，听了你的创业分享后，我非常有感触。 想请你喝杯咖啡，请教几个创业方面的问题？不知方不方便？” 夏景行礼貌性地和对方握了一下手，面露难色，正要开口拒绝对方。 福尔摩斯仿佛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笑着补了一句：“放心，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十分钟就够了。” 约翰老头正好路过，笑着拍了拍夏景行肩膀：“去吧，伊丽莎白是钱宁院长的得意学生，你们这些优秀的年轻人，可以多交流一下。”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这福尔摩斯居然在约翰老头这都挂上号了。 真不愧是混圈子的，这手腕儿，服气！ “好吧，那就聊聊。” 夏景行改变主意了，既然约翰老头发话了，校长兼天使投资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反正待会儿不管这女的说得有多么天花乱坠，他就是哭穷、没钱。 福尔摩斯领着夏景行来到一间校内比较高级的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开始聊了起来。 “戴伦，脸书目前还缺发展资金吗？” 福尔摩斯的第一句话，就把夏景行问懵逼了。 这特么，剧本拿反了吧！ 夏景行正在喝咖啡，差点被呛到，认真地看了福尔摩斯两眼。 这女的穿着打扮还不错，看得出来，应该是标准的美国中产家庭出身。 “你觉得脸书的A轮融资规模会有多少？” 夏景行以开玩笑的口吻问道，他是看不上她的钱的，一个中产家庭的女孩子，能有多少零花钱？ 脸书要的不仅是钱，还有关系和人脉。 这些东西，目前的福尔摩斯给不了。 “我听说你们的天使轮融资是五十万，估值是五百万。 我想A轮融资肯定是百万美元级吧！” 福尔摩斯想了想，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她对脸书还是下了一番功夫调查的，不然也不会约夏景行喝咖啡了。 夏景行笑着说：“脸书现在不缺钱，要融资也是等公司规模和发展再上一个新台阶之后。 百万美元级，可能距离我的心理预估还有一定差距。” 福尔摩斯淡淡一笑，婴儿肥的双颊显得肉嘟嘟的，看起来很是单纯，谁也看不出这是日后的大骗子。 “这么说，你的融资目标是千万级呢？” 夏景行摊摊手，“当然，我们不会停下扩张脚步的，要支持这种快速增长，需要很多的钱。” 福尔摩斯确实对脸书有点兴趣，她家里给她存了不少教育基金。 她找夏景行谈话的目的，也就是看能不能投资一点，不用太多，一两个点股份，她也都能接受。 可简短的谈话中，她已经听出了对方的拒绝之意。 这让她稍微有些泄气，不过她向来是个不服输的人，又说道：“我有几个叔叔，是做风险投资的。 如果你有融资需求的话，我可以帮你推荐。” 夏景行没说话，福尔摩斯以为对方不相信，就解释道：“他们还是有点名气的，曾经投资过Hotmail邮箱等知名公司，和微软、雅虎等互联网科技巨头都有不错的交情。” Hotmail邮箱也是一个斯坦福学生做出来的，并且是一个印度人。 这家仅26个人的小公司创办一年半就被微软以4亿美金的价格收购了。 夏景行对这件五六年前的收购案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不怀疑福尔摩斯有这个人脉，认识几个风险投资人。 可对方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馋我的身子？ He tui …… 正文 81、远离危险分子 “说吧，你这么做，想要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夏景行比较理智，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己的身子也没那么吸引人。 福尔摩斯这么做，一定想从自己这里获得什么好处。 福尔摩斯见这个亚裔男孩儿直接把话挑破，一点也没觉得尴尬，笑着说：“我想加入脸书公司！” 投资不成，接着又介绍其他投资人，现在还想加入脸书。 夏景行觉得这福尔摩斯嘴里没一句真话，不过他表面上还是一脸的微笑：“你为什么会想加入脸书？我们目前只招实习生的。” “实习生也可以啊！” 福尔摩斯很随意的回答道。 她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那么警惕，跟防贼一样防着自己。 她是真的比较看好脸书，想试着学叔叔那样做一笔风险投资。 如果投资不成，她就想加入脸书，近距离观察一家创业公司是如何发展壮大的，为自己将来独立创业打下基础。 至于介绍投资人，这是她拿出来加入脸书的砝码。 “实习生很累的，什么东西也学不到。” 夏景行差不多也猜到了对方的目的，加入脸书，肯定也是为了偷师而来，因为这女的不是一个甘于人下的主。 “没关系，我不怕累，学不到东西也没什么关系，就是想感受一下创业公司的氛围。” 夏景行心想自己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这福尔摩斯怎么这么厚脸皮。 “你不合适！你是学化学工程的吧？而我们是一家互联网公司。” 说完，夏景行站起身就要离开，临走时还来了一句： “谢谢你的咖啡，味道很不错！” 福尔摩斯见夏景行拒绝完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欲言又止，想要喊住对方，可大庭广众之下，又有点尴尬。 她气鼓鼓地看着那个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 ………… 翌日。 孵化基地F栋二楼办公室。 “尼基，你怎么来了？” 夏景行看着这位打扮时尚，妆容精致的姐妹会大姐头，有些好奇，对方除了开业派对的时候来了一次，此后再也没来过。 克里斯汀娜站在尼基身旁，朝夏景行苦笑。 “我来看看大家，这是我给大家买的水果和零食。” 尼基提起一大袋物品，放在了办公桌上。 “谢谢！” 夏景行瞟了那一大袋零食两眼，猜测这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招呼尼基到角落旁的沙发坐下，想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也就直说了吧，伊丽莎白·福尔摩斯也是我们姐妹会的成员，她找到我，表示很想加入脸书。” 尼基顿了顿，笑道：“我跟克里斯汀娜说了，可她说需要你来决定，所以就来找你了。” 夏景行看了克里斯汀娜一眼，后者朝他眨了眨眼。 “哦，为这个事而来啊。” 夏景行笑着打起了哈哈，心里在想该怎么委婉且不伤和气的拒绝掉对方。 福尔摩斯加入脸书的决心让他有点意外，自己这破公司有那么好吗？ 还要找尼基出面说情，估计出场费花了不少吧。 是不是激起了对方的逆反心理了？ “我之前跟她沟通过，她是学化学工程的，我们脸书并没有合适的职位给到她。 总不可能让我们开一个化学的科研项目吧？” 夏景行的拒绝让尼基有点意外，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想到也会出岔子。 “你给她一个什么客服、问卷调查的岗位不就行了吗？也不需要什么专业知识。” 尼基淡淡道，反正她只管把人送进来，至于什么职位，她就懒得管了。 除非加钱……哦，不，加化妆品或者包包。 尼基的颐气指使让夏景行暗暗不爽，要不是想着对方在脸书上线早期帮过忙，他都想开始怼这女人了。 仔细想了想，对方还有一个议员爹，所以他语气尽量委婉的说道，“没有那么多需求，客服、问卷调查都是一次性的，现在的人手基本够用了。 我们是一家小公司，负担不起太多人力支出！” 尼基听出了话中的拒绝之意，冷着脸说道，“好吧，我也就是带个话。不勉强你们了，就这样吧。” 说完，尼基抓起包包，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克里斯汀娜快步追了上去。 夏景行很无奈，要是换做别的学生，他直接就招进来了，多个闲人吃饭也没什么。 可福尔摩斯不一样，得为自己公司将来的声誉着想。而且他也怕对方进来后，给周围的人传递错误的价值观。 一会儿后，洋妞面带沮丧的回来了。 “怎么样？她是不是要让她的议员老爸弹劾我们？” 夏景行笑着开起了玩笑。 克里斯汀娜叹了一口气，“你这次算是把她得罪狠了。” 小犬听到动静，从技术组办公区走了过来。 看见桌上有水果，问道：“这谁买的啊？尼基吗？” 没人搭理他，小犬见气氛不对，偷偷吃起了桌上的零食。 “那个福尔摩斯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那么抗拒她加入我们公司？” 洋妞十分不解的看着夏景行，随便安排一个职位就可以把人打发了，又何必把跟尼基的关系闹得这么僵呢？ 这可不像起戴伦的一贯作风，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她想弄清楚。 “把谁招进来啊？” 小犬一边吃零食，一边嘟囔道，结果还是没人理他，他干脆只吃零食，不说话了。 “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个福尔摩斯很不简单。” 夏景行不想跟洋妞产生争执，可这事又不好解释。 “随便给她安排一个职位，让她上两个月班，花一两千美金不就行了？” 洋妞刚刚被尼基数落了一顿，心情十分不好。 “我觉得那个福尔摩斯很会伪装自己，而且爱撒谎，很有可能想进来刺探我们公司的情报。” 为了解释清楚这件事，夏景行决定样福尔摩斯身上泼脏水。 其实也不算脏水，没有冤枉这个女骗子。 “真的？你怎么发现的？” 听到这，洋妞立马重视了起来。 他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之前那两个大四学生不就想来刺探军情吗？ 夏景行开始了胡编乱造，说福尔摩斯如何如何善于伪装，自己又是如何如何看穿了对方。 小犬感觉就像听谍战故事一样，怎么感觉老大在忽悠呢？ “真的？你确定没有骗人？” 洋妞也是有跟小犬同样的感觉，脸书才多大规模，怎么商业间谍层出不穷？ 夏景行摇头失笑，“你们认真想想，就一份月薪八百的实习工作，福尔摩斯何必这样费尽心思地想加入进来呢？ 还找来了尼基，出场费得花不少钱吧！ 这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呢？” 听完后，洋妞把事情串起来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你这种怀疑是对的，我们得小心一点。 尼基那边也不用担心，我改天送她一份礼物就好了。” 夏景行满意的笑了，还是洋妞懂事，识大体。 他其实不是没想过把福尔摩斯招进来，榨干利用价值。 但这女的不傻，不然也折腾不出那么大的骗局。 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还是离这种危险人物远一点吧。 正文 82、发货了 王有富给夏景行打来越洋电话，说十万件T桖已经全部生产完毕，并且运送到了魔都港口，正在和货代公司办理对接、交割手续以及装船，出口清关手续等等。 “行，王老板，这次辛苦你了，帮我们省了不少事。 请放心，后续合作还会找你。” 夏景行在电话里也很高兴，之前他都做好心理准备，找货代公司上工厂仓库取货了。 结果，这王老板还提供了配套的增值服务。 外贸合作分为EXW和FOB两种。 如果脸书公司和富有服饰签署的是EXW，即当富有服饰在其所在地或其他指定的地点，如工厂或仓库将货物交给脸书公司时，即完成交货。 富有服饰只负责生产和包装产品，不办理出口清关手续或将货物装上任何运输工具。 但签署协议的时候，王有富出动提出来，签署FOB，货物单价还是2美金不变。 FOB，也称“船上交货价”，按离岸价进行的交易，脸书只负责安排货代派船接运货物。 而富有服饰需要在合同规定的装运港和规定的期限内，将货物装上卖家指定的船只，还帮忙办理出口清关手续。 所以相较于EXW，FOB的产品单价通常更高，因为工厂不仅负责生产，还负责将货物运输到港口。 但王有富没有涨价，等于让利了一部分给脸书。 就这一点，让夏景行高看了不少。 十万件T桖，一件一百八十克，算上包装袋，也就两百多克。 十万件也就二十多吨，一辆大卡车跑两三百公里的事。 钱不多，关键可以省心一点。 所以感觉这王老板人还不错，虽然精于算计，可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 要是T桖卖得好的话，或许以后有机会可以加大一些合作力度。 其实王有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作为一个立志做出口贸易生意的老板，前几次的外贸单，他因为没有把货物送到港口，客户多少有点小意见。 索性，他这次少赚一点钱，把配套的服务给弄上去，也好让这些海外老板看看他的实力和服务，争取更多的订单。 薄利多销嘛！ “王老板，等货物抵达加州后，我就把尾款给你结清。” 虽然已经找第三方质检公司验过货了，产品没问题，但夏景行觉得还是要按流程走。 王有富爽快道，“这个没问题，要是销售情况好，夏总可还是要多多支持我们这小本生意人哦！” “行，你大可放心，咱们不是还有一个附属合同吗？要是销售情况理想，二十万件订单少不了。” “好，那我就恭候佳音了！” …… 挂断王有富的电话，夏景行又打通了货代公司的电话。 货代公司就是为航空运输、铁路运输、水路运输等多种运输方式提供的在口岸或港口等边境有海关的地区清关、中转、转关等代理业务的企业。 十万件T桖价值只有二十万美金，自然不可能选择一千克载重就要几美金的空运。 哪怕空运很快，只用几天时间。 但说到底商品附加值还是太低了，没资格用空运。 海运倒不贵，二十多吨的T桖租一个40尺高柜就行了，长十一米多，宽、高两米多一点，体积六十多立方米。 价格比空运就便宜多了，一万美金不到的样子。 运输时间就要长一点了，二十多天到一个月的样子。 除此之外，脸书公司还通过货代公司为十万件T桖买了保险。 价格不贵，订单总价的0.4%，也就是八百美金。 因为产品的损害可能发生在不同的阶段，中间涉及到很多人，因此有了保险的保障，利于更好地平摊风险。 货代一般和保险经纪人之间有合作，因此大部分的货代都自动包含保险费这个选项。 夏景行自然也给十万件T桖买了保险，万一海上船沉了呢？ 算谁的？ 除了花这些钱以外，还有一项就是关税了。 美国对中国纺织品收取的关税，针对面料和样式的不同，税率也不同。 这会儿懂王还没开始加征25%关税，生意还能做，棉质T桖税率大概是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之间。 和货代公司的人简单交谈了几句，夏景行又叮嘱对方在货物抵达旧金山港口后，记得和亚马逊的员工完成交接手续。 脸书现在抱上亚马逊的粗腿了，夏景行自然是使劲儿薅羊毛。 约翰老头批给他的学校仓库被他退掉了，货物抵港后，亚马逊加州地区的员工会直接派货车去港口装货，然后运入亚马逊的仓库。 脸书这边只需要负责网店线上的销售、引流等工作就行了，亚马逊的人会帮助完成运输、仓储、代发货等等繁杂琐事。 把一件件工作梳理清楚后，夏景行有一种特别的充实感。 这种奋斗的生活，以及细节的把控，让他仿佛又找到了前世创业的那种感觉。 对于男人来说，事业才是最好的春天的药，古人诚不欺我。 什么动物交配的季节，都弱爆了。 ………… ………… 亚马逊在隔壁的硅谷也开设有分公司，洋妞以及沈心仪等四名实习员工就在这里上课。 她们利用课余时间，每天都会参加几个小时的电商培训课程。 在亚马逊员工的帮助下，她们提交了各种手续，已经把脸书的店铺开设好了，只是还没正式开始运营。 抽不上课的时候，夏景行把她们五个人叫到了孵化基地的办公室，准备开个总结会，顺便考考她们学的怎么样。 几个人围坐在办公室里，都带着本子和笔，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 夏景行打量了众人一圈，开口说道：“还有一个月T桖就抵达美国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正式开业了。” “还要一个月啊？怎么会那么久呢？” 高丽丽一脸的懊恼，她都很迫不及待想要开业了。 学了那么多电商课程，但都是纸上谈兵，她非常想实战一次。 夏景行笑着说：“走的海运，当然慢了，空运太贵了，又不太划算。 反正好事不在忙上，别着急，有你施展才华的机会。” “那我们这一个月的等待期干什么呢？亚马逊那边的课程还有两天就结束了。” 沈心仪慢慢融入了集体，也学会开始主动提问了。 以前每次都是夏景行安排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工作态度还行，就是话不多。 夏景行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没有跟她过分亲近，也没过分疏远，就老板对员工的平常态度，这样大家也都没压力。 看着沈心仪，夏景行回答道：“亚马逊那边已经沟通过了，会把你们安排到他们几个电商客户那实习。 准确的说，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电商平台是如何卖货的。 你们去了之后，一定要好好学，也不要暴露自己是来偷师学艺的。 时间上面，为期半个月，能学到多少，看你们个人本事了。” “那还有半个月，又干什么呢？” 四名实习员工中唯一的男孩艾伦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 夏景行扫视众人一圈，“还有半个月时间，你们去给我找各所大学的社团组织，找到校报、广播这些社团的负责人，准备给他们送礼。” “送T桖？” 黑人女孩儿黛比一脸的忧虑，“他们会不会收到礼物，不帮忙啊？” “这个无所谓，到时候你们再附上一封信，寻求合作云云，衣服是赠送合作伙伴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礼物赠送给他们。 总之，意思表达明确就行了。 接受了礼物，帮不帮忙随便他们。 反正东西也不贵！ 送出去的三千多所大学，只要有一半，甚至是三分之一的大学愿意帮忙，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就算都不帮忙也没关系，只要给我把衣服穿上，对我们来说也是一块“校园行走的广告牌”。” 夏景行把各种问题都考虑到了，根本不怕出现什么意外。 一所大学送二十件T桖，加上各种成本都不到50美金。 沉没成本不高，非常值得试一试。 正文 83、发挥你的想象 “戴伦，我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几乎没怎么来过孵化基地办公室的约翰校长居然很难得的来到了脸书公司，与他同来的还有安德鲁。 夏景行见两人都黑着一张脸，笑着问道：“怎么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约翰老头暼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工作的程序员，压低声音说道：“你叫上小犬、克里斯汀娜，咱们换个地方谈吧。” 夏景行见两人都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猜测应该是有大事发生了。 他不敢怠慢，叫上小犬，然后给去到某家电商企业偷师的洋妞打了一个电话，通知她赶紧回来。 约翰校长和安德鲁走在前面，走在后面的小犬小声追问夏景行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景行直摇头，他也不知道。 走了几百米，四人来到孵化基地一间空置的办公室。 进入后，夏景行打量着精致豪华的装修内饰，心里吐槽约翰老头不地道，这么好的办公室不拿出来给脸书用。 他见约翰老头脸色不好，所以也就没有说出来开玩笑，毕竟得分清场合。 这间办公室很大，里面还有一个隔开的，非常宽敞的会议室。 四人随便坐下后，约翰老头又叫一个学生送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老头点开一个网页，把电脑推向夏景行和小犬，淡淡道：“你们看看吧，脸书不声不响冒出了一个大敌，并且这家公司就在旧金山。” 夏景行和小犬都楞了一下，然后仔细打量起了这个网站。 域名是“Friendster.com”。 夏景行认出来了，这家网站不就是前世公认的世界第一家SNS网站，又被称为“社交网络服务鼻祖”的交友网吗？ 他可没忘，一直关注着这家公司什么时候诞生。 等了这么久，终于出现了。 这家网站可以说是真正的第一个火起来的社交网站，同时也把社交这条赛道给带火了。 MySpace的创始人汤姆·安德森，Facebook创始人小麻子，都曾经是交友网的用户，并且在各自的创业项目中都借鉴了交友网的一些功能设计和理念。 所以说，交友网才是真正的大哥级、古董级社交网站。 夏景行在回忆，小犬则在仔细打量、观察这个网站有哪些功能，以及细节设计是否到位。 小犬越看越心惊。 这个网站的功能和脸书大同小异，甚至还有一些脸书所没有的小功能。 最可怕的是，网站页面设计还不赖。 能看出，远不是之前那两个搞抄袭的大四学生可比的，背后绝对有一支成熟的技术开发团队。 “怎么样？” 约翰老头一脸严肃道，“算不算一个大敌？ 我找你们来，也是为了给你们提个醒，务必引起重视。” 夏景行点头，“的确，能看出，这个对手有一定的实力。” 见夏景行把这个对手放心上了，约翰老头暗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年轻人骄傲自大，看不起任何对手，那真的就糟糕了。 安德鲁也开口说道：“我已经查过这家公司的资料了，是去年下半年成立的，但产品一直在研发中。 直到这个月，网站才正式上线，目前正在加州地区加紧推广。” 小犬皱眉，“这么说，他们是蓄谋已久了？专门冲我们来的？” 约翰老头摇了摇头，“错了，他们比你们的野心还要大，面向所有十八岁以上的人群开放注册。” “也包括校园市场？” 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网站，小犬皱眉问道。 “当然包括，对方已经表明了意图，想拿下社交网站最美味的蛋糕。” 说完，约翰老头看向夏景行，问：“戴伦，你别不说话，谈谈你的想法。” 夏景行一脸平静道：“我们深耕校园市场，目前用户数量已经在朝一百万大关迈进。 从某种方面来说，已经和后来者形成了竞争壁垒。” “竞争壁垒～” 约翰老头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词，思考了一会儿，又道：“仔细说说。” “社交领域不同于其他互联网领域，这是一条赢家通吃的赛道。” “哪家网站的用户关系链越广泛，用户越爱使用哪一家网站的产品。” “脸书目前已经进入了几百所大学，初步开始建立关系链，用户一旦不使用我们产品，这些关系链也就断了，更换代价太高。” 约翰老头皱眉，“你说的这些东西有些道理，但交友网瞄准的可是全体人群。 假如一个学生的家人、朋友都是交友网用户，你认为他们会不会抛弃脸书？” 夏景行摇头，“不会！” “为什么？” 约翰老头一直盯着夏景行，显得非常重视这个问题。 夏景行与老头对视着，很有底气的回答道：“因为学生和家人有代沟，也不希望家人盯着他们在网上的一举一动。 轩尼诗先生，你想想你的孩子，他们会不会希望你发现他们如何在网上展示自己，关注、喜欢、讨论哪些东西？” 约翰老头语塞了，半晌后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对的。” 夏景行笑着说，“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慌乱，我们是领先者，而交友网仅仅是一个追赶者。” “我说假如啊，交友网占领了成年人市场，而脸书仅仅占有学生市场，两者有没有共存的可能性？” 安德鲁突然丢出了一个问题。 夏景行点头，“肯定有共存的可能性，脸书有自己的特色，他们就算做大了，也不能进入我们的领地。” “但那样的话，脸书的想象空间就会小很多。” 约翰老头突然接话道，“大学生有多少人？1600万！ 美国人口多少？2.88亿人，扣除未成年人，也有两个亿。 一比十的比例，脸书估值十亿，交友网估值一百亿。” “那轩尼诗先生，你的意思是放开注册限制，和这个交友网进入同一起跑线？” 夏景行总算听明白了，约翰这老头胃口很大，看到交友网的发展想象空间，有些眼红。 “如果坚持校园市场，脸书终究只能是一个还不错的网站。” 约翰老头话锋又一转，“但如果放开注册限制的话，可能会长成拥有数亿用户的社交帝国。” 深怕不够有蛊惑力，约翰老头还在“帝国”二字上重重加了音调。 小犬听得是热血沸腾，眼里满是战意。 夏景行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被煽动情绪，反而觉得被小瞧了。 才数亿用户？ 看不起我还是咋滴？ 发挥你的想象，给我使劲想、用力想…… PS：感谢书友霹雳金光侠、欧团长的打赏！ 美国大选都被你们预料准了，投票13比9，败登获胜，加更一章，今天三更！ 正文 84、决策 夏景行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扫了约翰老头一眼，“别着急啊，我也没说一辈子守着校园市场，学生毕竟也要毕业的啊！” 约翰老头来了兴趣，笑着问道：“你的意思还是会进入校园外的市场？什么时候？” “再等几年，等我毕业。” 约翰老头脸一下子垮了下去，“那岂不是还得三年？ 要不这样，你现在就毕业。 等你功成名就，成为亿万富翁了，我给你颁发一个“荣誉博士”学位。” 夏景行哈哈一笑，这算是PY交易吗？ “校长，你这样可不行，哪有劝学生辍学创业的啊？” 约翰老头摊摊手，“随着竞争对手的不断出现，你面对的困难会越来越多，你得有足够的精力来应付这些越来越复杂的工作。” 夏景行笑着说，“这我知道，相信我，我能妥善处理这一切。” 约翰老头点了点头，不再说这事，继续问放开注册限制的事情。 夏景行耐心给他解释道，“校园市场，目前是我们的主攻市场，也是我们的优势市场。 中国有句古话叫“扬长避短”，不知道轩尼诗先生你听说过没有？” 约翰老头笑了笑，“发扬自己的长处，避开自己的短处，这句话有意思！” 安德鲁手指敲打着桌面，“我说两句吧！” 夏景行和约翰老头停止争论，齐齐看向他。 “我支持戴伦的观点！” 夏景行赞赏的看了安德鲁一眼，这胖子有眼力劲儿。 “安德鲁，你可要想清楚，脸书现在不出击，未来就不一定有机会了？” 约翰老头也有自己的考量，正如夏景行所说那样，社交是一条赢家通吃的赛道。 等交友网拥有了数倍甚至十倍于脸书的用户量，脸书可就被动了。 安德鲁笑着说：“他们几个创始人都是学生，明显更了解校园市场、学生需求。 如果让他们放开注册限制，先不说现有的学生用户会不会不满？ 就他们几位创始人，很有可能因为面对未知的陌生市场，而变得平庸起来。 脸书没有了自己的特色，相当于放弃自己的优势，和交友网去同一水平竞争。”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交友网一步步蚕食社交市场吧？” 约翰老头皱眉道，“而我们却什么都不能做。” “我们可以做啊！” 夏景行接起话茬说道，“我们加速覆盖校园市场，一旦覆盖完毕，我们就放开注册限制，和交友网去拼刺刀。” “那占领学生市场，需要多久？”约翰老头问道。 夏景行摇头，“这个不好说，快则一年，慢则两三年。” “太久了！” 约翰老头一声叹息，“我也懂得先占领校园市场，自身立于不败之地的好处。 但这么做，很有可能永久地丧失了在社交行业做到第一的机会。”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约翰老头又解释起来：“不要认为我在夸大事实。社交网站是一种全新的互联网模式。 交友网只是第二个冒出头的，后面可能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想要赢，就必须跑得比所有人都快。” “轩尼诗先生，你说的那是短跑，创业不在于一时的爆发，更像是一场马拉松，暂时的领先并不能说明什么，考验的是耐力和稳定发挥。” 夏景行理解约翰老头的担忧，毕竟脸书才是第一家社交网站，老头想要脸书一路领先，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要求。 不过，眼下他是不会放弃校园市场跑去跟对手刺刀见红的。 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坐山观虎斗不好吗？ 约翰老头还是有些不满意。 如果脸书发展缓慢，他也就没这么多烦恼了，直接不管便是，随便折腾，全亏了也就二十五万的事。 可是脸书发展得相当不错。 正因为这样，他的期望值也在不断拔高。 “要不这样，我和安德鲁再投资一笔，我们再招纳一批员工，做一个专门针对大学生以外市场的社交产品。” 夏景行叹息一声，不说话，这老头太顽固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看向安德鲁，想看看对方什么意见。 “没必要吧，轩尼诗先生。” 安德鲁笑着劝道：“那个亚马逊店铺不是要正式营业了吗？ 等脸书的T桖出现在美国校园的各个角落，我们在校园市场的战事应该就稳了。 到了那时，再视这个交友网的发展情况，制定下一步的战略。” 约翰老头没接话，看向夏景行，问道：“戴伦，那批T桖铺满校园需要多久？” “第一批T桖只有十万件，而美国大学生是1600万人，怎么也要卖出几百万件，才能说是铺满校园吧？” 夏景行想了想，说：“我估摸着，至少得半年时间才能达到这个目标。” 约翰老头低着头，捏了捏眉心，时间还是太久了一点，很难说中间不出什么意外。 不管是T桖卖不动，广告宣传效果没达到； 还是说交友网用户数量反超脸书； 都是不可承受的后果。 约翰老头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片刻后，头脑冷静一些后，约翰老头说道：“戴伦，你再仔细想想，不着急回答我。 这期间，我们几方也密切关注一下交友网的发展情况。 如果他们发展不理想，我们就再缓缓。 如果发展很迅速的话，我们一定要采取行动。” 夏景行苦笑。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觉得有时候约翰老头太聪明过头了，而且野心太大。 几人在会议室聊了一个多小时后，洋妞匆匆赶到。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进会议室，洋妞就急切的问道。 夏景行给她看了看交友网的网站，大致介绍了一下对手的情况，以及他们几人讨论的话题。 听完后，洋妞皱起了眉头。 作为脸书三大创始人之一，经营脸书这半年多以来，她早就把这份事业放在了心中一个无比高的位置上，非常渴望成功！ 现在出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并且瞄准的市场比脸书还大，让她有些着急上火。 约翰校长的想法是立即跟进，绝不给对手留任何壮大的机会。 戴伦的意见是先巩固校园市场，再图谋更大的市场。 各有各的道理，让她不知道该支持哪一方了。 她偷偷看向夏景行，后者目不斜视，没有给她任何暗示。 “还是先巩固校园市场吧，目前我们一切的准备工作都是为校园市场而进行的，不能半途而废。” 洋妞也很快有了决断，她相信戴伦不会让她失望。 小犬也点头，“对，我们跟交友网先各做各的，把未来交给时间来决定吧！” 约翰老头苦笑，四票比一票，这让他不好再坚持意见。 “行吧，你们是创始人，我尊重你们的意见。” 约翰老头不想因为这事产生隔阂，选择退让了一步。 实际上他也只有建议权，而没有控制权和最高决策权。 正文 85、老司机带带我 才读了两个多月书，大概十周时间，斯坦福又开始放假了。 第二学期，即冬学季正式结束。 学生可以从三月中旬休息到四月初，中间大概半个多月的假期。 等假期结束后，才会再开始进行第三学期的学习。 当学生读到六月中旬，又开始放暑假，时间两个多月。 第一学年，也就正式宣告结束。 当然了，暑假也可以选择读夏校，参加学校组织的游学，能够获得学分，为提前毕业打下坚实的学分基础。 所谓的提前一年毕业，三年本科毕业，也就是这么来的。 但很辛苦，相当于一年四季都在学习，没有较长的休息时间。 放假了，公司的事情也不是特别忙，夏景行准备去考个美国驾照，不然以后要用车也不方便。 而且美国驾照可以当身份证使用，日常生活中有了它，也就不用随时带着护照了。 还有一个好处，拿着美国驾照回国换中国驾照，只用通过科目一考试就行了。 美国各州法律法规不一样，加州是认可中国驾照的。 但可惜夏景行没有国内的驾照，高三那会儿忙着申请托福考试、签证等等，根本没有时间去考。 考美国驾校比国内要简单很多，也要便宜很多。 夏景行先向加州车辆管理部DMV预约了考试，然后带着护照、SSN、I-20、 I-94、住址证明文件、学校开具文件、电话费网络费账单等等就直接来参加笔试了。 在参加笔试之前，和国内一样，会先进行视力检测或者体检，没问题就可以直接去参加笔试。 不同的州对笔试通过的设置难度也不一样，有的要75%的正确率，有的要80%，反正都比国内的90％轻松很多。 全是选择题，跟路标、车辆行驶规则等等有关。 还有中文版本的试题，可惜全是繁体字，夏景行看了头大，还是选择了英文考试。 作为一名老司机，笔试自然是轻松通过，拿到了Permit，相当于国内的临时驾照。 整个考试过程，包括视力检测等等，只花费了二十美金，不算很贵。 有了这个临时驾照，就可以开始买车上保险，还可以在有合法正式驾照且驾龄在3年以上的执证者的陪同下上路开车，且不限驾驶区域或道路。 但搞定这一步不算完。 临时驾照的限期为1年，这段时间其实也是给你练习培训。 1年内提供3次的路考机会，通过便可以去换取正式驾照。 美国路考不提供考试车，需要自己带车带人去参加考试。 因为新手嘛，而且是临时驾照，所以上路得老司机陪同。 美国人一般都是家人教会开车的，所以用不着驾校。 留学生就不一样了，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家人朋友比较少。大多会老老实实找个驾校，花十几美金一个小时找教练陪同练车。 夏景行直接打给了安德鲁，准备借用一下他的人和宝马740。 但安德鲁有事，接了一个案子，临时走不开。 于是，夏景行又把电话打给了刘海。 刘海很给力，夏景行话还没说完，就爽快的把事应下了。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白色的本田雅阁出现在了车辆管理部外的路边。 夏景行看这车还有七八成新，应该才买了没几年。 “走，上车。” 刘海戴着一个墨镜，从驾驶位探出一个头，手一挥，招呼夏景行上车。 上车后，刘海笑着问：“想去哪里练车？” “都行！” “那就去加州一号公路吧！” 刘海笑着说：“那地方景色不错，开车心情也好。 今天老司机带你，包你一天学会开车。” 夏景行笑而不语。 ………… ………… 加州一号公路从北至南连接着旧金山与洛杉矶，沿着美国西海岸蜿蜒前进，全长超过1000公里。 由于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它一边是海阔天空，惊涛拍岸，风帆点点，碧波万顷； 一边是陡峭悬崖，群峦迭翠，牧草如茵，牛马成群。 风景美不胜收，被称为世界上最美丽的一条公路。 被美国国家地理杂志评为人生一定要到的50个地方之一。 刘海找了个加油站把油加满了，从旧金山向洛杉矶方向开去。 上了加州一号公路，他看着公路护栏外的陡峭悬崖，听着远处海浪拍击的浪花声，忽然有点担心了。 “你以前碰过车吗？” 刘海很认真的问道，他差点忘了这是一个新手，万一开进海里了怎么办？ “开过，放心，不会开悬崖下面去的。” 夏景行招呼刘海停车，准备自己来开。 刘海半信半疑地下了车，互换了座位，一边叮嘱夏景行开慢一点，一边注意着后者的开车动作。 要是发现不熟练，甚至是陌生，为了小命着想，他绝对要叫停。 “对对，打火，挂档，松刹车，轻轻踩油门……” 夏景行看着一脸担心的刘海，故意重重的踩了一脚油门，汽车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 怕刘海吓得浑身一颤，差点给吓尿，一句“法克”都只来得及说了一半，就赶紧抓住了扶手。 他刚想叫夏景行踩刹车，缓慢停车，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汽车在夏景行的操控下，平稳地在公路上行驶着。 “哎哟我去，原来你会开车啊！” 刘海看着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伸在窗外抓空气的夏景行，笑着问道。 “开过那么一二三四……次！只是没驾照。” 夏景行一边开车，一边在窗外变换手势。 “你在抓什么啊？” 刘海也注意到了夏景行窗外那只手的动作。 “感受……不同的罩杯！” 刘海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 为了测试，他自己也把手伸了出去，大小变换。 一会儿后，刘海把手缩了回来，给夏景行比了个大拇指。 “论开车，吾不及汝啊！” 夏景行淡淡一笑，“要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好！” 然后目不斜视，继续开车。 温暖的阳光撒在身上，窗外的一望无垠的大海，看到此情此景，夏景行也忍不住吟了起来。 “老司机带带我，我要去洛杉矶呀！” 正文 86、人情往来 在加州一号公路上转悠了几个小时，一边开车，一边欣赏路边的风景。 夏景行找回了一些开车的熟悉感，也就没有继续开下去了。 不是心疼油，主要是心疼腰，开车还是很累的。 请刘海在某个海滩度假村吃了一顿海鲜后，两人就打道回府了。 过了几天，等夏景行预约上路考，刘海又带着车出现在了路考现场。 考试的车一定要经过检查，确认车灯、喇叭、刹车等等都没有问题，不然不能参加考试。 这些工作，刘海都是帮忙做过的，省了夏景行不少事。 考试官则一个个报单词，左转灯、右转灯、应急灯…… 这点比国内考试要简单很多，直接粗暴，不是什么电子音：两车相遇时……夜间超越前方车辆……路边停车时……打某某灯。 不用思考，照着指令做就行了。 模拟灯光完成，然后开始上路行驶。 按着考官报的指令，驾驶车辆完成直行、左转、右转、停车、倒车等等动作。 美国和中国开车大同小异，都是左舵车，交通规则有细小差异。 考官主要考了一下：绿灯时左转弯让直行、红灯右转礼让行人、右转让左转、Stop标志停三秒、变道不能踩刹车减速……等等。 这些没有难倒夏景行，都顺利通过。 考试通过后，现场拍了一张照，制作并颁发了正式驾照。 刘海接过驾照看了两眼，笑着说：“你这驾照拿得可真够快的，接下来打算买辆什么车？法拉利还是兰博基尼？ 我有认识的人在卖车，可以帮你去拿个优惠价。” 夏景行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唉，我对一般豪车没什么兴趣，再攒攒吧，争取一步到位。” “那你想买什么？” 刘海笑着问道。 “买飞机！” 刘海咳嗽两声，“那你可考错驾照了，应该考飞行驾照。” 夏景行点头，“对，以后我打算考一个。” “兄弟，有志气！” 刘海比了个大拇指，他倒没有觉得夏景行在说大话。 脸书公司要是做成功了，夏景行成为亿万富翁，买架飞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过创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另外，这兄弟炒股也非常厉害。 他不清楚具体持仓，但是赚了上百万美金，是一定的。 总之，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拥有无限潜力的年轻人，值得交好。 “对了，我们第一证券后天组织了一场客户答谢晚宴，正准备给你发邀请函，你要不要来参加？” 刘海压低声音，又小声道，“邀请的都是在我们公司持仓百万、千万美金的富豪，个个都是旧金山华人中的翘楚。 这可是个混人脉的好机会，千万别错过了。” 夏景行轻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吧，我这点小买卖，人家谁认识你啊，能结交什么人脉。” 刘海轻轻摇头，“不能这么说，你太看轻自己了。 不管是炒股赚到上百万美金，还是做出一家融资五十万美金的互联网公司。 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能被人高看一眼。 旧金山的华人年轻人，跟你同龄的，有一个算一个，没人比得上你。 我跟你说，这次晚宴规格很高，出席的嘉宾有我们第一证券董事长刘锦杭、加州首位华裔州参议员余胤良、华美银行总裁吴建民、雅虎创始人杨致远、英伟达CEO黄仁勋、微软全球副总裁李关复、前冠群电脑董事会主席王嘉廉、赛贝斯CEO程守宗…… 夏景行挑了挑眉头，“这么高规格，感觉在美国的华人华裔商界大人物都聚齐了。” 刘海摊摊手，“对啊，所以我才跟你说机会难得，上去混个脸熟也行啊！ 我听说，还有其他州的大客户专门赶过来参加晚宴，都不想错过这么好的结交人脉的机会。 本来，以你的资产和名气，都不太够资格受邀的。 是我给主管说，你家里在大陆很有权势，并且脸书已经估值好几千万美金，主管才同意邀请你出席的。” 夏景行想了想，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能够在第一证券持仓百万美金、千万美金股票的，几乎个个都是千万富翁，甚至是上亿资产。 跟人家比，自己这几万美金起家的资产根本不够看。 这么说，能够出席晚宴，都是赚到了？ “那行，我也参加一个吧，谢谢海哥的帮忙。” 刘海挥挥手，“不必见外，大家是朋友嘛。我也是看你想在美国做出一番事业，所以看能不能给你帮上点什么忙。 别的大忙帮不上，就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哈哈，还是应该感谢你的。” 夏景行想了想，又问道：“需要穿正装吗？” 刘海点点头，“当然要啊，你不会告诉我没有吧？” 夏景行还真没有，也不隐瞒事实，摇了摇头，“我没出席过这些比较正式的晚宴，所以没有顾得上。” “那赶紧买一套！人靠衣服马靠鞍，不把自己打扮得富贵一点，怎么去结交人脉？” 刘海笑着说：“反正以后也经常用得上，买一套好一点的，就当是投资自己了。” 夏景行皱了一下眉。 买一套好一点的西装也花不了多少，可自己的钱全在股市里面啊！ 网易现在的股价在14-15美元波动，距离他心目中的价位还有点距离，卖了怪可惜的。 可不卖股票，身上又没钱，一千美金都掏不出来。 刘海见夏景行皱眉，笑着问道：“怎么了？别跟我说没钱吧？你还没钱，那我们这些穷人就真的要去喝西北风了。” “我的钱全在证券账户里，身上只有八百多美金。 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便宜西装的？带我去买一套吧。” 夏景行瞬间有了决断，没有必要去刻意包装自己。 能认识一两个大人物最好，不能认识也没关系。 而且看人终究看的是内在价值，不是一套昂贵的西装。 刘海非常理解华人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但有些钱还是不能省。 穿一套廉价西装，跑去跟一群亿万富翁谈笑风生？ 这有点难度啊！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他带着夏景行去逛了逛几家成品的西装店，试了几套衣服，夏景行都不太满意，不是价格贵了就是款式不行。 “兄弟，这套不错，挺适合你的。配合你这衣架子一样的身材，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神。” 当夏景行试到一件浅灰色西装时，刘海站在试衣镜一旁点评道。 年轻的白人女售货员也在一旁点头，赞不绝口。 夏景行翻看了一下价格标签，750美金，有点小贵，而且买了就没钱买皮鞋了，于是又脱了下来，准备换一件。 “就这件吧！” 刘海看出了夏景行挺喜欢这套衣服的，直接帮忙做了决断。 然后他用英语叫售货员小姐姐给包起来，后者高兴地就去结算了。 夏景行苦笑着用中文说道：“海哥，算了，换一件吧，买了这衣服就没钱买皮鞋了。” “没事，这件衣服当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就不送了。” 说完，刘海跑柜台前去结账了。 夏景行没去争着结账，心里在想，该怎么还这个人情。 接着，夏景行又选了一双五百美金的皮鞋，自己结的账，总算把一套衣服给凑齐了。 刘海开车把夏景行送到车站，从车窗探出头，对走下车提着大包小包的夏景行说道：“后天晚上七点，记得准时赴宴，不要迟到。” 夏景行点头微笑，表示记住了，朝他挥了挥手，就进地铁站了。 刘海看着那个背影渐渐消失，发动汽车，走人！ PS：感谢君已陌路22、纵横读客、风雨绯红、Zhonge、飞驰在高速路上打赏！ 票票还有吗？向最帅、最有人情味的书友求票票～ 正文 87、晚宴 太平洋高地（Pacific Heights）坐落于旧金山北部一系列陡峭山丘之上，是旧金山著名的富人区。 一栋栋独栋别墅坐落在此，每一栋售价动辄就是千万美金起步。 这里没有公交车，夏景行就从旧金山市区打了一个出租车过来。 出租车在一栋白色的别墅前停下了，夏景行付了钱，并留了出租车司机的电话，不然待会儿晚宴结束了，他可不想走下山去。 走下车后，他打量起了四周，一辆辆豪车在别墅区外贴墙边排成了长龙，全是劳斯莱斯、宾利、奔驰等品牌。 大铁门前还站着几个迎宾的侍应生，在出示请帖后，一名侍应生客气地领着夏景行进入了别墅。 别墅占地非常大，在大铁门和主体建筑之间还隔着一块大草坪。 大草坪作为活动场地，已经稀稀疏疏来了不少客人，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穿晚礼服，正端着高脚杯三三两两交谈。 草坪四周还摆着几张长桌，上面堆放着各种美味佳肴，侍应生端着盘子穿梭其中，不断添加各种食材。 角落处还有几名戴着耳麦的西装保镖在巡逻，个个身材高大，一脸精悍。 夏景行挥退侍应生，取了一杯果汁，夹了几块点心装盘子里，坐在角落里吃喝了起来，填饱肚子要紧。 慢慢地，人渐渐多了起来。 来的大部分都是华裔，也有少部分的白人。 夏景行谁也不认识，也懒得上去套近乎。 到了晚上七点整，作为东道主的第一证券董事长刘锦杭终于领着一票重量嘉宾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杨致远、李关复、黄仁勋等人都在其中。 在外面闲聊的普通客人看到动静，都纷纷围了上去。 前面的人围得太紧，夏景行钻不进去，只好在最外面站着。 不过他个人还算高，能看见包围圈里面的动静。 刘锦杭年约六旬，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人比较清瘦儒雅，正热情地和周围凑上来的客户一一握手，笑着攀谈两句。 接着，刘锦杭招呼众人到旁边摆好的座椅去入座。 夏景行这次没错过机会，找了一个第二排的位置坐下了。 第一排他没去抢，毕竟那是留给大佬的。 不出他所料，第一排果然安排坐的都是大佬，议员余胤良、亿万富翁杨致远、王嘉廉等等。 整整一排空位，没一个人去抢，毕竟参加晚宴的人都是人精，拎得清自己几斤几两。 一排座位只有八个，李关复毕竟只是职业经理人，咖位不够，被安排到了第二排，刚好挨着夏景行。 他朝夏景行友好的点点头，挨着坐下了。 等所有人都坐好，刘锦杭拿着一个话筒站在最前面，开始讲话。 “第一证券创办至今已经有十八年了，非常感谢各位客户朋友长期以来的支持与信任……” 这些开场白都没什么营养，夏景行扭头扫了两眼后排的嘉宾。 百分之八十都是华人！ 这其实不仅仅是第一证券的现状和困局，也是华美银行等华人所创办金融企业的发展难题。 服务的大部分都是华人，其他族裔客户很少很少。 问题很简单，金融业一直掌握在白人手上。 华人想获得话语权，很难很难。 这老头还算幸运的，更多华裔只能一辈子当个高级打工仔，比如说身边这位微软副总裁。 至于他创办创新工场，都是跑大陆创业的事情了，在美国就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 夏景行查过刘锦杭的资料，出生在魔都，才十五天大就跟着父母去了岛上，在眷村长大，快三十了才到美国打拼。 在华尔街工作了七八年后，人到中年又开始创业，第一证券刚开始只有两名员工，服务地区只有美国三个州。 发展到如今，客户资产管理规模已经超过了十亿美元。 跟华尔街那些呼风唤雨的大亨没法比，但对于普通在美华人来说，算是非常成功的了。 “先生，你也是第一证券的客户吗？” 李关复见坐在身旁的华裔小伙子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和气的问了一句。 “对，李先生你也是吗？” 李关复摇头，笑了一下，“我就是来凑热闹的，不是第一证券的客户。你好像认识我？” “当然了，你可是硅谷少有的华人高管，是大家的崇拜对象。” 李关复谦逊一笑：“过奖了！你国语讲这么好，祖籍是哪里啊？” “哦，我不是华人，我是大陆来的留学生。” 李关复诧异了一下，认真打量了夏景行两眼，随即推测这可能是大陆来的有钱人家孩子。 能掏出百万美金给还在读书的孩子炒股，也不知道是啥家庭？ 他五年前加入微软并被派到大陆创建并领导微软中国研究院。 因为表现优异，仅工作两年多就被调回美国担任微软全球副总裁。 在1998-2000年，这两年多的大陆生活中，他的的确确发现有部分民营企业家富起来了。 虽然总体还很穷，但架不住人口基数大啊。特别是南方，连十亿级富豪都有了。 “你是留学生，哪所大学啊？学什么专业？” “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 李关复笑着说：“斯坦福，很不错的大学。我在哥伦比亚、卡内基梅隆读书时，也是学的跟你同一个专业。” “哈哈，没法比，你是博士、前辈，我是末学后进。” 李关复摆摆手，“不必自谦，你还很年轻，拥有无限的可能。” 夏景行笑着点头，没接话。 “我在大陆工作过两年，你家是在哪个省份、哪座城市啊？” “川蜀、蓉城。” “哈哈，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们还是老乡，华阳县听说过没有？” 夏景行笑着点头，“当然听过了，离我家很近，就十几公里，现在已经撤县了，叫华阳镇。” 李关复微微颔首，“对对，现在改了，民国叫华阳县，家里老人一直这么念叨，习惯了。 前几年回大陆的时候，我去祭过祖，那里还是一片农田，听说现在开始规划建成天府软件园了吗？” “对，去年就开始正式动工了，再过两年，应该就会正式投入运营。” 李关复笑着说，“自改开后，大陆发展日新月异，各地都是这样，大干快上，热火朝天。 再过十年，这块生机勃勃、希望无限的土地一定会长出丰硕的经济果实。” “一个勤劳善良的民族，理应过上越来越好的生活。” 李关复又旁敲侧击了一下夏景行父母的职业，但后者笑着打起了哈哈，避而不谈。 李关复自讨了个没趣，也就没继续追问了。 刘锦杭没有长篇大论，联络完客户感情后，就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少部分人跑去吃自助餐了，但大部分人都是找一些大人物交谈。 毕竟吃饭不重要，结交人脉才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 夏景行想去找杨致远聊聊，可却发现对方被一群人包围。 作为美国华人首富，这位目前正炙手可热，谁都想和他交朋友。 夏景行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来找杨致远攀谈的人称得上是络绎不绝。 李关复端着一杯酒出现在了夏景行身旁，顺着后者的视线看了一眼，笑着问道：“想找杰瑞聊聊？” 夏景行侧过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李关复，点点头说：“对，他可是斯坦福学生的崇拜对象，很想和他聊几句。” “跟我来吧！” 李关复对夏景行观感还不错，决定帮这个小忙，领着夏景行朝被人群包围的杨致远走去。 正文 88、杨致远 杨致远身材高大，戴着一副眼镜，站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 三十五岁正是一个男人的事业巅峰期，他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股洒脱、自信。 正在和宾客交谈的他，看见李关复领着一个年轻人朝自己走来。 “杰瑞，给你介绍一位年轻人，斯坦福计算机的戴伦。” 李关复和杨致远都是从湾湾到美国留学的，很早之前就认识，所以态度没有太拘泥，上来就开始引荐。 夏景行顺着李关复的介绍，走上前，大大方方地朝杨致远递出了右手，“杨先生你好！” 杨致远笑着同夏景行握了握手，语气十分温和，“叫我杰瑞就行。” 周围其他宾客见有人找杨致远攀谈，本想离去，但接近在美华人首富的机会太难得，又厚着脸皮留下了，只是让开了几个身位，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杰瑞，不知你对社交网站怎么看？” 时间宝贵，夏景行也不玩虚的，直接奔主题而来。 “社交网站？” 杨致远好奇地看了夏景行一眼。 今天晚上太多人找他了，都是一些中年、老年商人，聊的都是证券、投资、金融，甚至是餐厅、外贸…… 突然有个年轻人找他聊互联网，还是最近刚兴起的社交网站，让他顿时来了点兴趣。 “目前的社交网站都还比较弱小，能否流行起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杨致远只是听公司的人报告，最近兴起了这么一种网站，并未深入了解。 雅虎现在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国际业务和搜索引擎上面。 特别是搜索引擎，早年跟谷歌的合作，变成了引狼入室，自己给自己培养出了一个竞争对手。 在收购谷歌报价没谈拢后，雅虎已经动了自己做搜索引擎的念头。 至于新兴的互联网模式，还不太被他们放在眼里。 大不了，发现哪家创业公司有做大的机会，直接收购了便是。 这就是巨头的思想，体制渐渐僵化，不复初创时的灵活，脑子里想的全是投资、并购，缺乏创新的动力。 夏景行笑了笑，“我创办了一家校园社交网站，叫脸书，目前已经获得了天使轮投资。 希望未来发展壮大后，能有机会同雅虎合作。” 说完，夏景行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杨致远。 杨致远人比较随和，没有嘲笑夏景行的不自量力，而是双手接过名片，认真看了看，装进了兜里。 他笑着鼓励道：“雅虎也是从斯坦福校园走出来的企业，加油，你也一定会有成功的那一天。” 夏景行倒不怕雅虎注意到社交赛道，毕竟大公司也不是没有收集市场信息的耳目。 就刚刚对话来看，很明显，杨致远对社交网站也是有所耳闻的。 可为什么不进军社交领域呢？ 原因可能很多。 巨头企业，体制臃肿，决策缓慢； 瞧不上这条赛道； 钱能买来一切。 夏景行其实挺想和雅虎建立合作的，毕竟现在的雅虎，可不是日后的雅虎，手上的好牌还有很多。 谷歌不就是借助雅虎壮大的吗？ 但很遗憾，目前的社交网站还不被雅虎所重视。 体量不对等，连合作机会都不配拥有。 除了造福谷歌，雅虎还造福过阿狸。 某种程度来讲，这家企业真的是一个好的奶妈。 见杨致远对社交网站兴趣不浓，夏景行也知道现阶段合作希望不大，也就换了话题，聊起了斯坦福的学习生活。 在这一点上面，他跟同为校友的杨致远是很有共同话题的。 周围的宾客见状，都有些好奇这位和杨致远侃侃而谈的年轻人是谁。 交头接耳了一番，结果没人认识，好像凭空冒出来似的。 夏景行和杨致远聊起了校园趣事。 “我记得有家意大利餐厅的面挺不错的。” 夏景行点头，“对，现在的学生还是很喜欢那家餐厅的意大利面，经常排队。” “现在都还要排队？可还真是……没有一点变化。” 杨致远笑了起来，勾起了他不少校园的回忆。 如果要长期经营脸书的话，夏景行其实挺不希望雅虎垮台的。 毕竟多一个华人巨头科技企业，也能分散点压力。 但现在的雅虎，基本是积重难返了，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早几年还行，直接把谷歌捏死，掠夺气运。 现在想救活雅虎，除非献祭脸书。 事实上，雅虎有过收购谷歌、脸书的机会，都被它自己错过了。 夏景行脑子没有瓦特，雅虎的死活跟他不相干。 他就想在雅虎死之前，能不能捞点好处。 “戴伦，你也是湾湾来的留学生吗？” 杨致远突然问道。 “不是，我是从大陆过来留学的。” 夏景行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在一旁默默关注着两人聊天的宾客不少都恍然大悟，随即对夏景行轻视了不少。 他们就说怎么没在旧金山的华人圈子见过这号人物，还以为是其他州或者东南亚过来的富家子弟。 原来是大陆仔啊！ 大陆的移民大多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过来的，不少人都在他们手底下打过黑工。 这个群体给他们留下的固有印象，除了穷还是穷！跟乡巴佬似的。 直到今天，旧金山的上流华人圈子还是以港台移民为主。 至于大陆过来的移民，压根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一类人。 杨致远倒没有任何偏见，“哦”了一声，笑着说：“大陆现在发展挺不错的，我去大陆考察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朋友，现在创业做了一个电商网站，发展得很是不错。” “是阿狸巴巴的杰克马先生吗？” 杨致远笑着点头，“对对，就是他，你也认识？” 夏景行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只是阿狸现在发展得很不错，我前段时间才通过他们的1688订购了一批T桖。” “你还做外贸生意啊？” “不是，我们跟亚马逊有合作，卖一些网站的周边产品给学生。” 杨致远想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这想法挺不错的，钱赚了，还能提高用户的归属感。” “呵呵，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杨致远一脸微笑，“看到你们这些有上进心的年轻人，就让我想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很不错！” 说完，杨致远掏出一张私人名片，递给了夏景行，说：“上面有我私人电话和邮箱，有空大家可以多聊聊。” 见此，旁边的富商不少都露出了艳羡的表情，他们在这装孙子，不就是想赢得杨致远的友谊吗？ 这个大陆仔聊了几句互联网和大学生活，就要到了杨致远的私人电话。 是我落伍了，还是这世界太疯狂？ 夏景行波澜不惊的收下名片，又跟杨致远聊了几句，识趣地走开了。 “你还有家互联网公司啊？” 杨致远没有太大兴趣了解，李关复不一样，他对这种小企业很有兴趣。在夏景行走开后，他从后面追上来问道。 “对，公司很小，就几个员工。” 夏景行怕李关复开口谈投资的事，拒绝了伤和气，于是故意把公司说得平凡一点。 “作为一名学生就知道创业，还拿到了天使轮投资，很不错了。” 说完，李关复也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夏景行，笑着说：“哪天有空，来你公司观摩观摩。” “乐意之至！” 夏景行收下对方名片，同时回递了一张名片。 李关复点点头，走开了。 夏景行则跑去旁边自助餐区吃东西了，今天晚上收到两张名片，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意外收获了。 至于其他的大佬，八竿子打不着，也没必要去刻意接近。 酒足饭饱之后，他打电话叫来出租车，离开了太平洋高地的富人区。 坐出租车回学校是不可能的，到了最近地铁站后就下了车，后面又换乘火车。 最终，通过三种交通工具，才回到了学校。 PS：感谢霹雳金光侠的打赏！ 大佬们，求点推荐票～ 正文 89、到货 第三学期都正式开课半个月了，也就是四月中旬，海运的十万件T桖终于抵达了旧金山港口。 对于这批货物，夏景行可以用望穿秋水来形容。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 在亚马逊员工的带领下，夏景行来到加州仓库，看到了码得整整齐齐的十万件T桖。 T桖分为两种款式，圆领T桖六万件，Polo衫四万件。 主要还是摸不太准学生的喜好，所以按照问卷调查支持率最高的两种样式的T桖下了订单。 后续如果追加订单的话，视销售情况而定。 检查完入库的T桖，夏景行回到公司，马上安排克里斯汀娜去把尾款结清了。 在电话里，王有富自然是千恩万谢，彩虹屁放了一大堆。 接着盘点这批货物的成本。 算上服装设计、富有服饰、第三方质检、货代公司、保险公司、税费…… 在这十万件T桖上面，脸书公司一共花费了将近24万美金。 公司账上的流动资金，直接被耗去了一半。 夏景行对这批衣服的期望很高，要是销量不好的话，那他真的要去跳金门大桥。 而且衣服还承载着广告的作用。 他们一直在关注着交友网，这家网站发展势头很不错，特别受加州的亚裔青睐，用户量节节暴涨，让脸书很有紧迫感。 虽然两家公司现出细分赛道的两条不同赛道，但早晚有一天会产生竞争。 时间对于脸书，也是非常的紧迫。 夏景行召集小犬、洋妞开了一个会，讨论这批货物怎么个卖法。 “目前运营组已经联系上了一千余所大学，拿到了各所大学目标人的联系方式和邮寄地址。” 洋妞话音刚落，夏景行就皱起了眉头，“才一千所，那其他两千多所大学呢？” 洋妞摇头，叹了口气，“找不到具体的大学社团负责人，学校地址倒是有，但不知道把T桖寄给谁。” 夏景行也知道这工作不好做，那么多所大学，能找到三分之一的目标人就不错了，不可能每所大学都联系得上，除非是动用政府力量。 尽管有些遗憾，但他还是很快接受了现实，“那行吧，就先给这一千多所大学邮寄T桖。” 小犬看了一眼手中的大学名单统计表，指着说道：“这上面一共一千一百四十五所大学，一所大学二十件T桖，这里就用去了22900件T桖。 还有七万七千多件T桖，就全部挂亚马逊售买吗？定价多少？” 洋妞点头，“对，全部挂上去卖掉，至于定价……” 她沉吟了一阵，“我们去其他店铺偷师了一段时间，发现卖的商品都很便宜，比线下店便宜，这样更吸引顾客。” 夏景行耸耸肩，“赚钱都是其次的，我们主要保证的是销量。” “那就定9.9美金/件吧！” 洋妞接着道：“我去线下卖T桖的商店看过，也去逛过eaby和亚马逊上面的一些店铺。 我们的衣服是纯棉面料，线下商店一般卖的是20-30美金，网上便宜一点，大概是十几到二十美金左右。 我们9.9美金，不到十美金，对于学生来说，肯定很有吸引力。 面料不差，做工不差，只是品牌相对来说……不是一家专门做服装的品牌。 但对于很多学生来说，脸书其实也是一个耳熟能详的品牌！” 夏景行点点头，“行，这个定价可以，深谙“九九八”精髓。” “什么是九九八啊？”小犬问道。 夏景行笑了一下，这会儿国内最火的电视购物就是这种套路。 只要九九八，XXX你马上带回家！ 非常洗脑！ 很多人都是看到这广告，容易产生冲动消费。 后来大家都知道这套路了，也就没那么灵验了。 简单给小犬解释了一下国内“九九八购物”的套路，夏景行又说道：“最好还要再加点促销活动，比如说三件19.9美金，五件29.9美金。” “你的意思是，想让学生整个夏天都穿我们的T桖？” 洋妞脑子很灵光，一下子就联系到了更深层次的意义。 “唉，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还以为是为了增加销量，多赚钱。” 小犬拍了拍脑袋，感觉自己的智商好像又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赚钱不是目的，能赚最好，不能赚保本就行。我们的首要目的是什么？ 重要事情说三遍，推广！推广！还是推广！” 洋妞一下子想到了更远的地方，“好像我们的T桖样式太单调了，只有两种。 学生不可能买五件一模一样的T桖吧？” 夏景行笑了起来，“这没办法，我们前期也需要试探市场，根据市场的反应做调整，不可能直接上来就是几十种款式T桖。 万一卖不掉怎么办？那会挤占我们所剩不多的现金流。” “这我知道。” 洋妞点头，“可现状就是样式太单一了，哪怕多买几件单价更低，但学生也要考虑生活中的实际情况。 一个夏天，穿同一款式T桖，人家以为你几个月没换T桖。 你说说，现实中有这种人吗？不怕被人误解不爱干净卫生吗？” 小犬听得哈哈大笑，这个毛病挑得好。 别说，夏景行还真见过衣服数年不变的人。 小麻子一直穿同一种款式的灰色T桖，并且一穿就是很多年。 记者采访时，他打开衣柜，几十件一模一样的T桖安静的挂在那里。 目的就是很简单，打造简单朴素的公众形象。 在公众眼中，扎克伯格=穿着灰色T恤的小扎。 然而，相同的造型并不完全等于勤俭朴素。 小麻子的灰色T恤，其实是意大利奢侈品牌：山羊绒之王Brunello Cucinelli。 售价400美金一件，也不算很贵。 除了小麻子，还有红衣大炮，一身红衣战袍，伴随他征战中国互联网江湖。 另外还有乔布斯，黑色套头衫+李维斯牛仔裤+新百伦球鞋，这套造型穿到死都没变过。 但大佬都有自己的目的，打造公众形象，普通人完全犯不着。 “那就缓缓吧，不做营销活动，先看看销量。” 协商好了定价，三人开始分配工作任务，各自负责一块。 正文 90、争议 亚马逊的店铺正式开张前，还需要几张广告照片来装饰一下。 夏景行没有请模特，而是叫上洋妞、白人男孩艾伦、黑人女孩黛比，四个人换上脸书的两款T桖，客串了一回亚马逊模特，各自拍了两张广告照片。 御用摄影师凯文亲自操刀，拍出来的照片效果很棒，毕竟四个人身材都很好，长相也是各自族裔的俊男靓女。 同时肤色也很多元，黄、白、黑都有，足够凸显包容和政治正确。 店铺的开业筹备工作完成后。 夏景行又参与了埃文斯领导的技术团队开发的新版本网站测试。 这项工作技术难度不高，就首页加一个亚马逊链接而已。 稍微有难度的是，还配套开发了一个小软件，用于记录亚马逊新用户注册数量及用户信息。 虽说付费合作的事八字还没一撇，但夏景行还是做好了准备。 他必须要知道，有多少人通过脸书注册了亚马逊，成为了后者的新用户。 有了这份数据，他下次再跟亚马逊谈判的时候也有了底气。 埃文斯团队实力不错，开发出来的东西质量都很过关，顺利通过了夏景行的测试。 确认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脸书正式发布了新版本。 与此同时，第一批赠送给高校社团的两万多件T桖，也委托亚马逊帮忙发货了，正在通往美国五十州的各条高速公路上。 ………… ………… 脸书的用户量已经逼近百万大关，在各所大学的名头也是越来越响。 有任何版本更新、功能增加的动作，都会引起学生们的阵阵热议。 这种热议，不再只是课堂、食堂、宿舍、校园某处角落进行。 还多了一个地方，脸书的群组。 平时讨论学习、生活、体育、爱好的群组，在更新脸书版本后都多了一个话题，脸书的亚马逊店铺。 “脸书开始卖T桖了，有人买过吗？” “价格那么便宜，肯定质量不行。” “都开始卖衣服了，这公司肯定出问题了，资金链断了。” “9.9美金一件衣服，能骗你们什么？” “一个人9.9美金，一百万人又是多少？” “已经下单了，收到货后再来给大家反馈。” “围观，我从不在网上买东西。” …… 不出夏景行所料，推出亚马逊店铺，果然在学生中掀起了讨论潮。 透过这些评论、留言，折射出了学生对脸书的观感、对网上购物的观感。 这些言论有好有坏，支持者、反对者皆有之。 支持者是真的喜欢脸书，喜欢这家为自己校园生活带来改变的网站，不管T桖质量好坏，必须买一件，表明自己支持脸书的态度。 反对者就复杂多了，有质疑网上购物的，也有质疑脸书骗钱的，还有见不惯别人好的。 针对学生们层出不穷的问题，脸书特地推出了“脸书&亚马逊”群组。 并利用技术手段，把这个群组进行了置顶，推荐给了全体用户。 这个群组建好才几个小时，就膨胀成了几万人的群组。 无数人转移阵地，跑到这个群组来吐槽脸书。 实习生们也行动了。 有咨询亚马逊店铺购物事宜的留言，她们就耐心进行解答。 有质疑脸书卖伪劣产品的，她们就据理力喷。 ………… ………… “莉莉丝、阿曼达，你们不会骂人吗？像你们这样不痛不痒的批评，根本起不到作用。” 运营组所在的办公区，黑人女孩儿黛比有些看不下去了。 组长克里斯汀娜给她们的命令是：看见有故意抹黑脸书的人，不必留情，直接在留言下狠狠的给我反击。 事实上，夏景行也考虑过是不是把这些黑嘴给禁言了，或者直接删帖。 但仔细想了想，没那个必要。 毕竟在美国这地，你得讲民主，讲言论自由。 至于公司做大了，那就不用遵守这些规则了。 目前还是得依赖这些学生，不能引起学生的反感。 可是放任黑嘴到处乱喷，又不是他的作风，关键还可能影响T桖的销量。 索性，他让几个实习生出去跟黑嘴对喷，带带节奏。 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有脸书死忠粉跟在后面摇旗呐喊。 见一个黑嘴，杀一个黑嘴。 “那该怎么骂啊？” 高丽丽问道，她跟沈心仪在国内都是好学生，也不太会骂人，更别说用英文骂人了。 “看我的！” 黛比让两人让开，接手了键盘。 只听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同时黛比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句句脏话就以飞快的速度发送了出去。 “看见没有，就得这么骂。” 高丽丽和沈心仪凑了上去，看了看屏幕，羞得面红耳赤，全是一些生殖器官问候语，不堪入目。 “不是应该给他们讲道理吗？” 沈心仪有点不习惯，觉得一昧的骂架，消除不了误会。 “讲道理没用，最好就是把他们给骂哭，把用户注意力引导向骂架上面，而不是在那里讨论T桖……” 黛比是学心理学的，给她们解释起了其中的缘由。 别看她是黑人，其实人不傻，不然也通不过面试。 “你的意思是把水搅浑，让大家注意力都在看骂架上面？” 高丽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 “对啊！你们亚裔女孩儿就是这么内向，随便给我骂，他们又不能从电脑里跳出来打你。” 黛比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她非常喜欢这工作，骂着架就把工资给挣了，多爽！ “大家把手中的活放一放！” 克里斯汀娜笑着走了过来，招呼几名实习生停止工作。 “刚刚我已经和技术组沟通过了，抹黑脸书的留言暂时不用管了，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回答用户的正常咨询问题。” 克里斯汀娜满面笑容，她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抹黑脸书的言论，刚出现时，还让她有些担心。 在她向戴伦反馈后，对方立即给出了他回复：技术火力支援！ “为什么不管了？这会让更多用户不敢去亚马逊购物啊？” 黛比一脸不解的看着克里斯汀娜。 克里斯汀娜摆摆手，笑着说：“别着急，先听我说完，我们不是几个人在战斗，而是整个公司在战斗。 技术组那边已经在行动了，那些抹黑脸书的留言正在被后置，而正常咨询的问题会被置顶。 大家就正常回答用户咨询的问题就行了，比如说怎么在亚马逊购物，下了单多少天能收到货…… 这些留言会作为标准的范本挂在群组首页，让更多的人看到。 他们看到你们的回答，也能像翻看说明书一样，获得正确的指导，并放下心中的疑虑，安心跑到亚马逊去购物。 所以不必跟这些蠢货纠缠，有人去对付他们。” 几名实习生都点头，然后按照克里斯汀娜的吩咐开始工作。 “艾伦，T桖的销售情况怎么样？” 克里斯汀娜看向坐在角落里，正盯着亚马逊店铺后台不说话的另外一名实习生，也是四名网店实习生中唯一的男生艾伦。 PS：感谢书友好想你756打赏！ 向读者老爷们求票票～ 行行好，给点吧！ 正文 91、百万用户 “卖了521单了，绝大部分都是下单购买一件，有少部分买两件的，三件以上的几乎没有。 总的T桖销量是593件！” 艾伦见组长问话，老老实实地汇报起来，没有漏掉一丝细节。 这个销量和克里斯汀娜的心理预期落差有点大。 她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多说什么，叮嘱几人认真工作，随即走开了。 夏景行正在和亚马逊的副总裁杰夫·布莱克本通电话，见洋妞走了过来，好像有事要汇报，举手诗意她等一下。 “布莱克本先生，请你务必放心，脸书为了这次合作，做足了准备工作，一定会取得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成绩。” “行，那咱们过段时间再联系！好，再见！” 夏景行挂断电话，扭头看向洋妞，见对方脸色不好看，皱眉问道：“怎么了？那些抹黑脸书的言论还没处理好吗？” 洋妞摇头，“不是这个，是我们的T桖销量不太好。 这都已经上线七八个小时了，亚马逊后台显示才卖出了不到六百件衣服。” 夏景行低着头捏了捏眉心，这销量，确实不太理想。 如果没有脸书的话，刚开业第一天的亚马逊店铺有这成绩，绝对不算差。 但他们有脸书作为引流工具，T桖价格还定那么低，这点销量就不算多好了。 怎么也要一天卖个几千件，才像点样子吧！ 布莱克本对脸书的期望很高，今天还特地打来电话，关心合作效果。 要是才这点成绩，接下来更深入的合作，指定没戏了。 夏景行收回思绪，问道：“具体原因有分析过吗？” 洋妞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缓缓道：“我猜测还是跨度有点大，一下子从一家互联网公司变成电商公司，还卖衣服，很多学生还不太适应。 另外我们的衣服才开售，第一批下了单的客户还没收到实际商品。 等第一批客户收到衣服，发现质量还行的话，应该可以带来好口碑，提升一些销量。” 夏景行点头，自己等人还是想简单了，短时间就出成绩，那只能存在于幻想之中。 不过他也没有灰心，相比其他的T桖销售商或者网店，他们多了脸书这么一个客户引流工具，成本方面选择中国供应商，也具有一定的优势。 现在才第一天，销量低并不能说明什么。 好事多磨，需要一个口碑发酵的过程。 小犬从技术组的办公区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满脸喜色。 “好事，大好事啊！” 夏景行暼了小犬一眼，“什么好事啊？把那些垃圾人的留言沉下去了吗？” 小犬摆摆手，“不是这个，那些人我们早处理了，他们的留言不翻个几十页，基本上是看不到了，不会对我们的网店造成什么影响。” “那是什么好事？有女孩给你表示好感吗？” 三个人早就成为了关系要好的朋友，所以克里斯汀娜也经常调侃小犬。 “比有女孩给我表白还让人高兴！” 小犬也不着急宣布好事了，昂着头说道“你们猜猜是什么事？猜中了今晚意大利餐厅，我请客！” “脸书用户突破一百万了！” 夏景行话音刚落，小犬就像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焉了下去。 “老大，你怎么这么快就猜到了？” “是不是偷看了后台？” 夏景行摇头，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一直在和布莱克本先生打电话，怎么可能去盯着脸书后台。” 他指着洋妞，“你可以问克里斯汀娜，她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洋妞玩味地看了夏景行一眼，不太相信他是无辜的，但还是点了点头，做了伪证。 “好吧，那我马上去订位置。” 小犬很快接受了这一切，愿赌服输。 “前几天不是才九十万用户吗？这几天到底增长了多少用户啊？” 洋妞这几天忙着亚马逊店铺的事，没太关注脸书用户量。 突然用户数量突破了一百万，让她既高兴又有些意外。 “光今天一天，就新增注册了五万用户！” 小犬昂首挺胸，鼻孔朝天，晃了晃了五根手指头，一副贱贱的样子。 他刚刚跑过来报喜，本想装个逼，结果老大和洋妞反应平淡，还猜出了谜底。 他装逼一半就被戳破，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现在克里斯汀娜主动询问，他又找着机会了，必须得抖起来。 看见小犬这幅吊样，夏景行不动声色的伸出了脚，一脚踹在了小犬屁股上。 “老大，你又踢我？” 夏景行没用多大力气，但小犬却冲出去了好几米，捂着臀部，哀怨的看着夏景行，像个小受一样。 洋妞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在她看来，因为有小犬这个活宝在，所以办公室里的气氛非常好。 从技术组到运营组，大家都很喜欢这个仗义疏财，经常买零食、水果来慰问大家的小个子东瀛人。 “快滚，再这个吊样，见一次踢一次。” 被老大骂了，小犬丝毫不生气，反而觉得很亲切，仍旧嬉皮笑脸的样子。 “去通知大家一下吧，脸书用户突破一百万！这是一个小里程碑，值得庆贺，今晚上，请全公司员工都去吃意大利餐厅。” 小犬一副难为情的看着夏景行，小声道：“请全公司啊？” “当然，大家都是公司的一份子，突破一百万用户，人人有功劳。” 小犬肉疼无比的样子，“好吧！那就全公司。” 夏景行没有再捉摸小犬，笑着说：“放心，这是是公司活动，走公账！” 小犬一听，一脸的便秘立即给治好了。 “好好好～” 连说了几个好字，随即跑到办公室中间，拍了拍手掌。 “大家听我说！” 办公区坐落在房间两侧的技术组、运营组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对小犬行注目礼。 小犬非常享受这种目光，犹如站在了聚光灯下。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 夏景行看不惯小犬的嘚瑟，用力咳嗽了两声。 小犬听到后，马上终止了长篇大论，直接用尽胸腔全部的力气吼道：“脸书注册用户，正式突破一百万大关！ 今晚上，意大利餐厅，公司开庆功宴！” 不管是技术组的正式员工，还是运营组的实习员工，都站起身鼓掌，欢呼雀跃了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楼板都差点震塌，隔壁办公室的创业学生都凑过来瞧了瞧热闹。 “哇，好厉害啊！一百万用户了。” 高丽丽凑到沈心仪旁边说道。 “是啊，在这里呆着，感觉挺好的，总有一股向上的力量在感染你！” 沈心仪不再像过去那么清冷，人开朗了不少。 “戴伦，今天怎么会新增五万用户呢？之前每天都只有几千啊！” 克里斯汀娜一边鼓掌庆贺，一边问身旁的夏景行。 “说明有人收礼办事，讲究啊！” 这句话用英文说出来就是遵守规则之类的意思，没有中文那么原滋原味。 洋妞大概听懂了，点了点头，看来两万多件T桖没白送。 正文 92、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缅因州巴尔港是一座小镇，只有几千居民，港口旁边的小岛上坐落着一所大学——大西洋学院。 这天，大西洋学院的校园日报社长弗兰克收到了一个亚马逊送来的包裹。 他拆开包裹，发现里面装了二十件T桖，都印着The Facebook的印花Logo。 同时，包裹里面还有一封信和几张折叠好的报纸。 他认真读起了信。 “大西洋学院的朋友你好，我们是脸书网站的运营团队。 请先允许我介绍一下脸书，脸书是一家服务于学生的校园社交网站，目前已吸引了287所、90余万大学生注册成为我们网站的用户。 在脸书上，大学生们可以搜索、寻找自己的校友； 可以展示自我、结交认识其他学校的朋友； 还可以加入不同的兴趣爱好群组，与其他学校的学生交流学术、体育、乐器…… 我们衷心地希望贵校能够入驻脸书，让更多的学生在脸书上找到新朋友，建立起朋友圈，丰富校园生活…… T桖是我们赠送给各大高校合作伙伴的礼物，希望贵校的社团能够多多帮我们宣传、推广。 作为感谢，后续脸书还将推出文具、雨伞等周边产品，赠送给各位合伙伙伴……” 信件上的文章不长，弗兰克很快就看完了，文章末尾还用粗字标出脸书的网站名字、域名，以及一个名叫“高校合作”的群组。 弗兰克明白了，这是想让自己宣传他们网站，T桖就是酬劳。 然后他又看了看包裹里的报纸。 《斯坦福日报》、《哈佛校报》、《哥伦比亚校报》…… 常青藤一网打尽了！ 拿起一张张报纸，他仔细阅读起了其中的内容，都是有关脸书的报道。 看完这些后，他对脸书有了一个更清晰的印象，应该不是什么骗子网站。 他们大西洋学院所在的缅因州只有一百多万人口，是美国比较偏僻的一个州。 而他们学校更是偏僻中的偏僻，在一个孤岛上。 尽管也通了互联网，但他还真没怎么听说过脸书这个网站。 他打开电脑，输入域名，注册了一个脸书账号，然后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尝试起了脸书的各种有趣功能。 他试着加入了脸书的“高校合作”群组，发现群组有很多留言。 “感谢脸书送的礼物，迈阿密大学校报已对脸书进行相关报道。” “T桖很不错，阿拉斯加大学前来签到！” “我喜欢这个网站，来自阿肯色大学的爱！” …… 弗兰克一个个点开留言的人的个人档案，发现都是各所大学的学生。 这下，他不再疑虑了，把社团的成员全叫来了，给他们看了看脸书寄来的信、T桖、报纸。 领着礼物的学生都很高兴，更高兴的是好像发现了一个宝藏网站。 宣传，必须得宣传！ 达成统一口径后，报纸还没来得及印出来，学校的学生就全知道了脸书。 没办法，整所大学就360个学生。 报社的成员又个个都是大嘴巴，还有人迫不及待地换上了T桖。 一个传一个，报纸还没出炉，全校同学都注册了脸书。 大西洋学院有点特殊，本来在岛上就很无聊，与世隔绝的那种孤独。 现在听说有一个可以认识其他学校学生的网站，怎么还按捺地住，纷纷去脸书上看美女、帅哥了！ 动作比较快的，听说都要奔现成功了！ 无处安放的荷尔蒙，终于找到了他的归属！ 大西洋学院的小故事只是脸书这场行动的一个缩影！ 没有足够的报道宣传，脸书就用这个笨办法掀起了新一轮的社交风暴。 ………… ………… “这几天的新用户增长速度很不错，每天新增好几万用户。 按照这个速度，只需一年，我们就能拿下全美的所有高校。” 孵化基地的办公室里，克里斯汀娜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表，向夏景行汇报起了工作。 夏景行接过报表扫了几眼，就放下了。 “我看你们建了一个“高校合作”群组，很多高校的社团领袖都加入了进来，还留言进行签到。 这主意不错啊，谁想出来的？” 克里斯汀娜笑着说：“是啊，我也觉得很不错，有一定的引导作用。 是阿曼达想出来的，她觉得有个这样的群组，方便联系这些社团领袖，同时还能统计赠送出去的礼品反馈效果。 只收礼不办事的，恐怕不敢加入群组，更不敢留言。” 夏景行笑了笑，“那统计出来没有？有多少学校加入了这个群组。” “我们给1145所大学邮寄了礼物，目前应该都已经收到货了，有782所大学加入了这个合作群组。” 夏景行心算了一下，将近70%的成功率，远远超出他三分之一的心里最低预估。 不过这数据也不一定完全正确。 他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和精力，去统计收到礼物的大学社团有没有帮他们宣传？ 有些帮忙宣传了的大学，可能有小部分没有加入群组，原因很多，可能不合群，或者忘记加入了…… 也有可能，有一部份收了礼不办事的人，又厚着脸皮加入了群组，企图再多白嫖点礼物。 这些情形，可能都有，无从辨别真假。 不过这数据依然有很大的参考价值，证明他们送出去的礼物，大部分都没有白送。 活动的目的成功达到了！ “你说，要不要把这些收了礼不办事的人给揪出来？” 克里斯汀娜突然提议道。 “怎么？你觉得不能让人白白占了便宜？” 夏景行笑着问道，他态度无所谓。本来就没想这些钱百分之百得落到实处。 世界上什么人都有，肉包子打狗也很正常。 “我不是这个意思！” 洋妞摇头，“我想说的是，有些大学宣传没覆盖到，我们给标出来，后面的资源就重点用在这些大学的推广上。” “有些道理！” 夏景行点点头，看着洋妞问道：“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有些大学给我们回寄了一封邮件，里面有感谢信，还有报道脸书的本期校报。” 夏景行听完后有些意外，笑着问道：“还有这种操作？” “当然，毕竟世界上总有一些正人君子在恪守底线。” 夏景行想了想，说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你去给埃文斯说说，让他做个统计软件出来，能够清楚地看到每所大学的注册人数。 这样不就一目了然了吗？何必用笨办法。” “对对～” 洋妞笑了起来，她差点忘了脸书的特点，实名社交，有很多宝贵的数据在手上。 “哦，对了，还有一些大学的社团，听说我们在派发礼物，主动找上门来了，给我们发了很多邮件，怎么处理？” 夏景行皱眉，“这些人来自哪些大学？是在这1145所派发礼物的大学范围之内，还是之外？” “两者都有！” 夏景行摇头，“我们又不是圣诞老人，评估一下他们社团的实力，还有分别来自哪些大学。 对我们接下来宣传有用的，就安排派发第二批礼物。 用户量已经覆盖得差不多的大学，就算了吧！承受不起。” 洋妞点头，“好，我这就安排去做。” PS：感谢书友剑仙寻书、寂寞的雪、飞驰在高速路上打赏！ 老哥们，来点票啊！ 正文 93、销量暴涨 注册用户量暴涨的同时，脸书的亚马逊店铺也传来了好消息。 销量开始涨了！ 第一批收到货的学生试穿了脸书的T桖后，并第一时间在脸书上分享起了自己的购物体验，抵消掉了前段时间的负面，也让很多学生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又好又便宜的T桖，支持脸书！” “收到一件圆领T桖后，我马上进行了试穿，很舒适，比我在其他地方花三十美金买的T桖还要好。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亚马逊，又下单了一件圆领T桖。” “我又订了三件，这个夏天就穿它了。” …… 各所大学建立的群组，充斥着大量的此类留言。 要不是夏景行知道脸书没请水军，恐怕都要怀疑这些学生是不是“收钱办事”，太特么……给力了。 ………… ………… “按照目前每天2000件的销量，剩余的T桖只能支撑一个月。” 说完，洋妞笑着试探性地问夏景行：“咱们是不是得追加订单了？” 夏景行掐指一算，还真是。 扣除第二批送给各大高校社团的T桖，仓库里剩余的T桖只有六万余件了。 她让洋妞拿来账本，两个人开始核算起了现金流。 十万件T桖的成本将近24万美金，工资三个月支出了6万多美金，脸书账上还有不到20万美元，十九万多一点。 亚马逊那边，每14天为一个结算周期。 会把卖家在14天之内卖出的货物订单总价统计出来，扣除15%的产品佣金后，打到卖家提供给亚马逊的银行账户上，并在网站上给卖家出具一份结算报告。 企业卖家每个月39.9美金的订阅费用，可以忽略不计。 物流费用和月度仓储费用、退货处理费用等等，亚马逊则暂时没有收取。 因为亚马逊物流目前还未正式向第三方卖家推出，脸书的合作只是个例。 为了表达合作诚意，布莱克本直接免除了这些杂费，因为也没有一个标准的定价。 但百分之十五的产品佣金，还是照常收取的。 至于平台上的广告费用，也是另算的。 这点和国内刚推出市场的淘宝不一样，淘宝只收广告费，不收产品佣金和每月的订阅费用。 易贝则水土不服，还是国外的老一套。 卖家每卖出一件商品，我作为平台就要分成一笔。 盈利模式很清晰，但却败给了淘宝的免费策略，被抢走了大量的卖家，也为后来的彻底失败埋下了种子。 脸书不需要在亚马逊投放广告，因为目标都是放在校园市场，脸书网站在为自己的亚马逊店铺进行导流，别什么广告都强。 卖给上班族，可能销量会高一些，但达不到脸书想要的广告效果。 如果六万多件T桖全部顺利卖出，扣除产品佣金，应该能回流五十多万美元。 再扣除税费，到手应该有四十多万美元。 加上账上的将近二十万美金，预计再过一个多两个月，脸书账上会有六十多万美金。 洋妞把账本放一旁，拿来了纸和笔，一边写一边说。 “直接下二十万件订单好了，订单单价可以从2美金降低到1.5美金。” “现在是四月底，追加的订单付三成定金，也就是9万美金，加上货代公司、保险、关税等等，又是8万美金，合计大概17万美金，这个钱我们目前掏得起。” “货物生产完毕，抵达美国大概是一个半月后，六月中旬的样子，我们需要支付尾款21万美金。” “一个半月的时间，亚马逊那边应该可以结算至少三期的账款给我们，顺利的话，一个月时间就把T桖卖光了，五十多万美金可以给我们结清。” “要是没那么理想，销量减半的话，也能获得二十多万资金回流，刚好够支付尾款。” “要是情况再极端一点，那……” 夏景行笑着接话道，“那资金链就断裂了，现金没了，守着一仓库卖不出去的T桖。” 洋妞摊摊手，“我这只是做最坏的预测，以目前的销售情况来看，发生的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我现在非常担心，用不了一个月，T桖就卖光了。 而新订单从生产，再到运到美国，还需要一个半月时间。 这中间空出来的时间，就尴尬了。” “真那么火爆，我们直接空运货物，不走海运了。” 夏景行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有点像杰克马的口气，仿佛钱对于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 洋妞楞了一下，随即笑道：“这可真是个疯狂的主意，可能成本得翻倍，单价T桖成本会超过3美金。” “没办法，赚钱不是首要目的，我们必须得尽快在校园里全是脸书的T桖，给我们的用户增长添加新的动力。” 夏景行笑着说，“你看看啊，到了六月份，大部分高校就要放假了，学生不在校园里了。 等到九月份开学，大部分地区可供销售T桖的时间就只有一两个月了。 时间很紧迫，留给我们的时间窗口并不多了。” 洋妞点头，“你说的对，应该在最短时间内，考虑卖出更多的T桖，而不是为成本斤斤计较，是我眼光太局限了。” 夏景行哈哈一笑，安抚道：“讨论嘛，畅所欲言，自然要把各种情况都考虑到，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更加激进。” 说完，夏景行拿起纸和笔，开始在洋妞写出来的方案上修修改改。 “追加的二十万件T桖，订单总价是30万美金没错。” “但数量错了！” “按照协议，富有服饰要补我们上一批订单的差价，只不过不是钱，而是3.3333万件T桖，再加上二十万件，总数量应该是二十三万多件！” “这部分T桖算入运输、保险、关税，按海运计算，可不是8万美金，而是九万三千多美金。” “不过也没关系，即便不算上一周多后的亚马逊结算，我们账上的资金也够支付这十八万多美金。” “空运的话，估计麻烦了，得视半个月后的销量而定。” 洋妞用手撑着头，看着夏景行在桌上写写画画，一脸认真的样子，一时间有些痴了。 “你发什么呆啊？” 洋妞迅速回过神，“对，你说，我在听！” “二十三万多件T桖，全部选择空运的话，需要二十多万美金。” “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半个月，算上八九天后的结算，亚马逊只能在这期间给我们结算两次。” “按目前日销量两千件来计算，大概可以回笼二十三万多美元，空运的运费大概是够了。” “实在不够的话，我联系一下布莱克本先生，看能不能给我们多结算几天的销售收入。” 夏景行叹道，“好了，就这样吧，我去联系王老板，谈追加订单的事。” “T桖款式的问题，怎么处理？” 洋妞想起了这事，赶紧问道。 “圆领T桖卖得比较好，多追加一些圆领T桖，Polo衫减量吧。 从上次的六比四，改成八比二就行了。” 洋妞摇头，“我是说新款式，不能只买这两款啊，客户想多买几件，都没合适选择。” 夏景行一拍脑袋，“对对，你提醒我了，赶紧联系一下丽贝卡，让她再设计几款T桖。 六千美金没白花，这个丽贝卡还是有实力的。” 洋妞轻轻一笑，“或许是我们T桖足够便宜才销量好呢？而且还有脸书的名气加成。” “这个暂时不好评估，再雇她设计几款T桖吧，样式丰富点也好，免得撞衫太多，学生不爱穿了。” 洋妞点头，“行，我这就去联系她。” PS：03年的非典就不写了，怕404，大家直接忽略就好了。 正文 94、老大，你确定不慌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五月中旬的一天。 艾伦一声“没货了”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一共6.8万件T桖，全部卖光了？” 克里斯汀娜屁股上像安了弹簧似的，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艾伦点点头，一脸的喜色。 “是的，一件不剩。完成这个目标，我们仅仅只用了28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他越说越兴奋，整个人都快手舞足蹈了起来。 因为在亚马逊学习过，也去其他电商企业观摩过，所以他知道这个成绩有多牛逼，至少吊打99%的亚马逊卖家。 夏景行听到动静，也从工位上走了过来。 “货卖光了？” 洋妞点点头，“还真被你猜中了，恐怕只能走空运了。” 夏景行耸耸肩，“无所谓啊，追加的订单已经生产完毕，我马上去联系货代公司订舱。” “那这段时间呢？”洋妞皱眉问道。 “空运大概需要一周时间，只能一周时间不卖货了。” 夏景行叹了口气，本以为可以无缝衔接，结果还是出岔子了。 ………… ………… “王老板啊，麻烦你把货给我们送到机场……” 接到夏景行打来的电话，王有富比见了亲人还亲。 “没问题，夏总你放心，我马上就给你安排。” 夏景行“嗯”了一声，提醒道：“越快越好，我这边有点着急。 早点卖完，也好早点向你追加订单。” 王有富眼睛一亮，还有订单要追加？ 两笔订单合计50万美金，数额已经不算小了，他都已经满意无比了。 没想到这居然只是一个开始，真是挖到金娃娃了。 哦，不，财神爷！ 他忙不迭地在电话里拍起了夏景行马屁，好话说了一大堆。 “行了，王老板，只要质量没问题，服务没问题，同等价位下，我肯定优先照顾你这个老朋友。” 王有富听出了弦外之音，拍胸脯保证道：“夏总，你放心，在江浙，我老王也是有头有脸的，绝对不会搞那种贪小利失大利的事情。 质量和服务你放心，只会提升，不会降低。 价格也绝对给到你最低，长期合作，互利互惠嘛！ 哈哈！” 夏景行笑着说：“那就行，合作愉快！” 挂断了电话，王有富开始骂夏景行这个假洋鬼子太精明，居然还想让他降价。 他不知道夏景行赚了多少钱，但是都不走海运了，开始走空运。 可想而知，利润有多大。 但这都跟他没关系。 他前段时间去听了那个什么商学院的课，教授管他们这种江浙小老板从事的叫“低端制造”，不掌握定价权。 洋鬼子他们是“品牌商”，掌握了定价权，赚的是大头利润。 教授还鼓励他们发展起来了，要开始学会创立品牌，为企业赚取更大利润，同时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 他觉得教授说得很有道理，钱都被洋鬼子赚走了，他们赚的都是辛苦钱。 至于工人，几班倒，更苦！ 要改变这种命运，就要发奋图强！ ………… ………… 亚马逊店铺显示货已售罄，脸书各种群组也全都在讨论这件事。 很多学生肠子都悔青了，下手晚了！ 之前他们还怀疑衣服质量有问题，现在只想来一句“真香”。 不少学生爆料，自己学校出现了“奸商”。 有人屯了上百件T桖，正在以15美金的价格转卖给没买到脸书T桖的学生，或者说不知道脸书有T桖卖的学生。 销售情况非常理想！ 脸书的T桖放在外面，至少要卖二十甚至是三十美元。 十五美金的价格，自然不缺少顾客。 不少二道贩子就这么小小的赚了一笔外快，少则数十上百美金，多则上千美金。 这个话题非常热门，有很多学生参与进了讨论。 不少人都在指责这些奸商把T桖买光了，让他们没有买的。 也有人对奸商的头脑和执行力表示钦佩，认为这钱是凭本事赚的，羡慕不来。 总之，脸书T桖的知名度算是打出来了。 就是覆盖率还不高，目前已经有将近200万的注册用户，T桖销量是6.8万件，覆盖率不到4%。 何况有些学生买了两三件，实际覆盖率恐怕只有百分之一、二。 放在全美高校1600万学生中，这覆盖率更低了。 离夏景行想要的“全美尽穿脸书袍”还差得远。 ………… ………… 夏景行看着脸书上的留言，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脸书T桖，居然催生出了“黄牛”。 这事闹的！ “漂亮，又垮了一家网站。” 小犬在工位上大吼大叫，引得公司所有人瞩目。 “谁垮了？” 夏景行问道。 小犬小跑了过来，面带奸笑，“纽约州几个学生搞出来的校园社交网站，关站了。” “为什么啊？” 夏景行也有所耳闻，自从脸书掀起新一轮社交风暴后，全美五十州，有很多计算机学生进行了跟风模仿，推出了各自的校园社交网站。 但基本没有成气候的，影响力都局限于本校，或者附近几所大学。 小犬幸灾乐祸道：“没用户量，也就没有乐趣。我看几个纽约州的学生在脸书上讨论这事，就去凑了凑热闹。 那些学生说：现在大家只认脸书，谁去玩那些抄袭网站啊，用户都没几个，还时不时网页加载不开。” 夏景行微笑着点点头，开始建立起竞争壁垒了，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让企图进军社交领域的对手掂量掂量，没有几斤几两就不要来趟浑水了。 脸书在全美高校的覆盖率越高，织成的用户关系链就越广。 到了后面，用户完全没办法离开脸书，更换成本太高，因为朋友、同学全在上面。 不过，一个校园市场是远远不能达成这最终目的的。 还得进军其他市场，但目前还不急，以校园市场为主，巩固了基本盘再说。 “叫你关注的交友网怎么样了？那才是我们的主要对手，不要整天去盯着那帮学生。有意思吗？” 小犬被夏景行教训得服服帖帖的，不敢顶嘴，老老实实汇报道：“目前他们已经有几十万用户了，增长好像比同时期的我们还要快。” 一边汇报，小犬还在一边偷偷观看夏景行的神情。 后者从容无比，听到几十万用户后，脸上的笑容仍丝毫不减。 小犬不知是真实反应，还是装的，很想问一句：老大，你确定不慌吗？ PS：感谢作者座下开后门打赏！ 今天继续求票，上架努力爆更回报大家的信任与支持！ 正文 95、渐入佳境 学生们苦等了一周，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脸书亚马逊店铺上新货啦！ 无数学生涌入网店，发现T桖又多了几种款式，虽然也都有印花Logo，但看上去比上批T桖还要好看、 买，必须得买！ 有学生又下了几单，把每种样式的T桖各买了一件，凑齐了脸书全家桶。 反正价格也不贵，还是9.9美金！ 原本有学生买了一件T桖，主要是出于粉丝对网站的支持，质量好不好都是次要的。 可当他们看到实物，体会到真香定律后。 很多学生转变想法了，不再只是出于兴趣爱好，而是切切实实把脸书T桖当成了商品，他们开始对比价格，对比质量，对比款式。 这种心态的转变，再一次刺激了T桖销量的增长。 从日销几百件到两千件，再到如今的五千件。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脸书原本绷紧的现金流，变得越来越充沛。 连布莱克本都再次打来电话，郑重地谈起了亚马逊同脸书深度合作的事情。 校园里，三五成群的穿着脸书T桖的学生，出现在课堂、食堂、图书馆……学校各处角落，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基本上每所大学的纪念品商店，都有印有本校校徽的T桖售卖，价格不贵，但质量不一。 以前，很多学生图便宜和方便，夏天都穿这样的T桖。 但现在很多学生基本不穿学校纪念品商店卖的T桖了。 因为脸书的T桖价格更便宜，质量更好，款式还更多。 约翰老头看着喜气洋洋走进自己办公室的夏景行，笑着说：“祝贺你，戴伦，你的“T桖营销”大获成功。 有其他学校的校长打电话给我倾诉，说脸书的T桖卖得太好了，他们学校自己的T桖已经卖不出去了。 然后我建议他们不要卖自己学校的T桖了，直接找你们拿一批脸书T桖，放在纪念商品店售卖……” 夏景行耸耸肩，一本正经道：“如果他们来找我进货，我可以给他们打五折。” 约翰老头摆摆手，笑了起来，“就开个玩笑，你也别当真，那帮人比谁都固执。” 感叹了一阵，约翰老头问道：“用户量突破两百万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是的，前几天就突破200万了，现在确切的数字是210万。” 印证这个数字后，约翰老头有些坐不住了，“上个月才突破了一百万用户吧？就一个月时间，又增长了一百万用户？” “是的，先生，你没听错，你现在已经是一家拥有数百万用户的网站股东！” 夏景行学着美国人常用的口吻，语气浮夸道，十分滑稽。 “那各所大学覆盖率呢？这210万人分布在多少所大学？” 约翰老头很快消化掉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又开始关注覆盖率，因为这也是很重要的一项参考指标。 “目前，初步覆盖了两千多所大学，每一所大学都至少有一名脸书注册用户。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进入了全美70%的高校。 覆盖率比较高的，脸书注册用户占该学校学生总人数一半以上的，目前有400多所大学。 这400多所大学的种子已经撒下，未来一到两个月，预计还会为我们带来至少一百万新用户，实现近乎百分之百的覆盖。” 约翰老头重重点头，“很不错的成绩，可还有30%完全空白的学校，又是什么情况？” “没有联系到这些学校的社团，学生可能都不知道有脸书这么一个网站。 不过不必担心，等这些学校的周边学校陆续被我们占领，他们投入脸书的怀抱，也是迟早的事。” 约翰老头微笑，“不错，只要脸书能拿下全美高校一半的市场，另外一半也会或主动，或被动加入进来。 这是铁律，无法违背！” 夏景行点头，“是的，达到这一步，就相当于抢占了高校市场的制高点，别的对手就会被我们堵在山下，上不来。” “我想知道，达成这一步，还需要多久？” 约翰老头盯着夏景行眼睛，非常认真的问道。 “马上就要放假了，学生都会离开校园，这可能会给我们的计划带来一点小麻烦。 不过，最迟年底，一定能占领全美高校一半的市场！” 夏景行的话掷地有声，显示出了非凡的自信。 要没卖T桖以前，他可能还不会这么有底气。 但T桖的火爆，让他看到了超越小麻子脸书的希望。 “年底～” 约翰老头手指敲打着桌面，反复沉吟。 “交友网那边，你们有没有在关注？”老头突然问道。 夏景行平静的回答道：“一直在关注，他们目前的用户量还不到一百万，远远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我委托朋友特地打听了这个网站，发展速度很是迅猛，千万别低估任何眼下看起来还很弱小的对手。 等他们看起来已不再弱小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约翰老头态度很认真，他在传授自己多年经商的经验。 如果只是一般学生，根本得不到他如此重视。 夏景行笑着说：“他们在发展，我们也没原地踏步啊！ 我们现在是分处两条起点不同的赛道，要通往终点还需要很久。 不到最后一刻，没人知道冠军是谁。” 约翰老头点点头，提醒到位就行了，没必要反复强调。 前段时间他还有点担心脸书被交友网弯道超车。 但T桖营销的成功，又让他放下了不少担忧。 “脸书现在账上资金怎么样？卖了那么多T桖，应该还能支撑得住吧？” 约翰老头投资后，很少过问财务方面的事情，更没有专门安插财务顾问到脸书公司。 一方面是公司规模不大，没那必要。 另外一方面，夏景行他们也定期把经营支出的账本，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了两位投资人过目、查验。 最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 夏景行笑着说：“上一批6.8万件T桖，亚马逊已经全部把账款给我们结清了，一共57万2千多美金。 追加订单、空运运费、关税等等，把这些钱花得七七八八了。 账上资金只剩十几万美元了，要是第二批23.33万件T桖全部顺利卖光，可以回流近两百万万美元资金。” “是吗？两百万，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约翰老头满脸欣喜，要是一切顺利的话，这笔钱一到账，脸书就算是正式盈利了。 先不管盈利多少，起码是盈利了。 就这一点，不知秒杀多少初创的互联网企业。 不过长远考虑，随着脸书的不断扩张，肯定又会陷入亏损。 毕竟T桖销量有限，每年也就夏天能卖卖。 至于卖冬装，那难度就大了，目前的脸书肯定吃不消。 “亚马逊那边怎么样了？为他们带去了多少新用户？” 约翰老头关心起了这事。 “2万多名新用户！” 夏景行笑道，“布莱克本先生很满意，后天会飞过来谈新合同！” “上次报价太低了，这次得加钱！” 约翰老头一脸严肃，让夏景行分辨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不太好吧？” 夏景行一脸为难的样子，“我们公司规模太小了，我个人也没什么名气，可说服不了亚马逊的高层。” “亚马逊从我们这获得的好处，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约翰老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夏景行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过他。 他摆摆手，“好了，我这次会陪你共同出席谈判，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开价好了，我会帮你的。”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 夏景行也笑了起来，他等的就是老头这句话。 有约翰老头在场，他敢学乌鸦哥掀桌子。 正文 96、我这个校长也很为难啊 布莱克本没有孤身来斯坦福，与他同来的还有法务部门、电商事业部、用户增长等部门的多名亚马逊中层管理。 由此，也能看出亚马逊方面对这次合作寄予了厚望，派出的谈判团队规格很正式、齐备。 脸书公司办公室不大，容纳不下这么多人，约翰老头就把谈判地点安排在了上次那间豪华办公室。 脸书公司这边出席谈判的有五个人，三位创始人和约翰老头，还有安德鲁。 双方握完手，寒暄了几句后，分坐在会议长桌两侧，相对而坐，泾渭分明。 布莱克本率先开口道，“戴伦，我之前就说过，我们一定能有更大合作机会的。 哈哈，果然被我料中了！ 脸书的成绩很出色，也让我们看到了更大的互利共赢空间。 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合作协议重新签署。 你上次提的条件，我们经过研究分析，可以同意每推荐一位有效新用户注册亚马逊，付给脸书二十美元报酬。 并且给每一位新用户发放10美元优惠券。 优惠券是全平台商店通用的，满二十美金减十美金，有效期为90天。 有效新用户的判定规则是，在90天之内产生二次下单购物行为，并且不能是同一台电脑注册账号…… 二次下单购物的店铺，可以是脸书开设的T桖店，或者其他企业、个人卖家开设的鞋、包、服饰……等等店铺都行。” 布莱克本一边说，一边微笑地看着夏景行，观察后者脸上的细微表情。 夏景行面色如常，安静地聆听对方开出的条件。 亚马逊不愧是大企业，聪明人很多，报出的这个条件堵住了很多漏洞，而且明显对亚马逊更为有利。 新用户在三个月内能够连续购物两次，不说彻底发展成亚马逊忠实客户，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亚马逊仅仅只用付出30美金的代价！ 卖出去产品佣金还会抽成15%，这又可以至少填补回将近4.5美元，亚马逊实际为每一位用户付出的成本代价，就25.5美元左右。 因为脸书T桖一件至少9.9美金，用户每次下单至少买一件，另外10美金优惠券至少是满20美金的订单才能使用。 用户二次购物并使用优惠券，两笔订单合计至少将近30美金，产品佣金抽成15%，就是4.5美金。 要是有客户二次购物直接下单一百多、两百美金，那亚马逊不仅可以收回全部成本，甚至还能小赚一点。 鸡贼，太鸡贼了！ 夏景行瞟了约翰老头一眼，后者朝他眨了眨眼。 见夏景行不说话，布莱克本提醒道：“戴伦，你觉得怎么样？这个条件非常优厚了，也是亚马逊为了照顾脸书而特地开的先例。 在你们之前，没有任何一家合作伙伴，可以获得亚马逊这么大的让步。” 夏景行轻笑道，“布莱克本先生，那我也说说我的条件。” 他比起食指，“第一，有效用户不能以产生二次购物行为来判定，只要是新用户注册亚马逊，都得算钱。 新用户，我们负责带到了，转化的工作，不应该我们来负责。 除非你把这些客户后续为亚马逊带来的收入，分一部分给我们？ 但这，显然不现实对吧？ 所以，我的意见是报酬和义务要对等！” 亚马逊其他几名中层纷纷面露不快，亚马逊百亿市值的企业，愿意跟你们一家还在学校办公的小公司合作，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你居然还跟我们谈条件？ 这些人刚要驳斥，被布莱克本眼神制止了。 布莱克本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非常沉得住气，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抬了抬手示意夏景行继续讲。 夏景行直接忽略那几个亚马逊中层的表情，当没看到一样，继续讲道： “第二，20美金的报酬太少了，我们要求50美金。” “第三，亚马逊必须免除脸书15%的产品佣金。” “第四，仓储、物流、退货处理等费用依旧免费。” 夏景行数手指头习惯了，差点把第五条说出口。 实际上就这四条，没有更多要求了。 脸书可能以后会做电商，但目前还是以抢占社交市场为主，没必要去开辟新战场，四处树敌，本末倒置！ 亚马逊的发展速度很是不慢，名气也越来越大。 脸书上面的这些学生用户可能目前还不是亚马逊用户，但随着毕业，在未来几年内，基本都会成为亚马逊的用户。 脸书把这些用户攥得紧紧的也没用，因为脸书要做电商起码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既然没用，不如卖了换点钱，来得更实际一些。 都把这个事情当成一门生意来做了，脸书自然得为自己争取更高的价格。 因为除了钱，亚马逊暂时给脸书带不来其他资源。 亚马逊云，可有可无，目前也并没有多了不起。 布莱克本听完夏景行开出的条件后，点点头道：“除了第四条，其他三条都不能答应你。 产品佣金是亚马逊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不可能为了一次小小的合作，破坏我们的根基。 50美元报价太高了，实际上透过亚马逊的财报，你们可以看到，我们刚刚达到营收平衡，不可能再把自己拖入亏损的漩涡。 20美元，就就是我们最终的报价。 至于有效用户的判定，我们可以再协商一下。 比如把优惠券有效期延长至半年，半年之内，一名新用户产生二次购物行为，我们都视为有效用户。” 夏景行摇头，“我们怎么知道用户有没有产生二次购物行为？这些数据全在你们手上。” “戴伦，亚马逊是一家大公司，我们绝不可能做任何不诚信的行为。” 安德鲁咳嗽一声，“这可不是用言语能保证的。” “可以写进合同里，如果有欺诈行为，我们愿意付出双倍赔偿。” 布莱克本知道安德鲁是一名律师，于是提出用合同、法律来进行保障。 “那我们双方组成一个团队，把脸书导流过来的用户购物数据进行共享，共同监督。” 夏景行话音刚落，布莱克本就摇头道：“这不可能，用户数据发生泄露了怎么办？” 夏景行才不相信这些鬼话，大公司炮制合作的小公司手段，他见得多了，脏得一匹！ 这也是为什么他强调新用户注册就打钱，不要搞什么二次购物、有效用户的初衷。 数据在亚马逊手上，想做手脚还不简单？ 十万新注册用户，告诉你产生二次购物的只有一万人，还有九万人放弃使用优惠券了。 把数据一拉，就一万有效用户。 假如亚马逊这么耍无赖，脸书能怎么办？ 证据也不好找，因为脸书人手有限，不可能去挨个调查，要么认栽，要么打官司。 打官司，大公司最喜欢了。 可以请最好的律师，陪你打官司打到天荒地老，越打越糊涂，甚至是烧钱。 脸书这种小身板，玩不起官司大战，多半以和解，或者自己撤诉而告终。 反正，和这种大公司合作得小心，不然一堆破事、麻烦事等着呢！ “怎么可能发生数据泄露呢？布莱克本先生，你多虑了。 要么我们双方不要搞这么二次购物、有效用户，合作简单一点； 要么就共同组建一个技术小团队，开发一个软件，专门统计转化率。” 布莱克本摇头，“这肯定不行，亚马逊的数据怎么能让其他公司看到？” “我们虽然是家小公司，也是讲诚信的。” 夏景行把布莱克本的话原封不动送回，听得后者一阵语塞。 “我们也不看其他用户的购物数据，就脸书导流的这部分，反正我们也有，何必那么在意呢？” 布莱克本打死不在这上面松口，数据是一家互联网公司最重要的资产，共享是不要想的。 谈判进入了僵局，双方之间都不愿在这上面进行让步。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搁置一段时间吧，过段时间再谈。原先的合作还是不变。” 布莱克本打定主意，准备使用“拖”字决了。 反正脸书现在也在源源不断地给亚马逊导流新用户。 事情拖下去，对亚马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除非脸书停止导流，不在亚马逊卖东西了。 “等等！” 约翰老头叫住了正要离去的亚马逊一群人。 “轩尼诗先生～” 布莱克本恭恭敬敬地喊了老头一声，心想，是不是脸书改变主意了？ 于是又坐了下来。 “eaby的人联系我们了，但我们没和他们见面。 如果今天和你们没谈妥，那我们就见见他们。” 约翰老头笑着说，“脸书最近风头出得有点多，eaby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口气不小，说要出双倍价钱跟我们合作。 跟你一样，eaby的副总裁也是我们斯坦福的学生。 唉，我这个校长也很为难啊！” PS：感谢霹雳金光侠、书友20180304120020670打赏！ 3K字大章，求各位大佬赏点推荐票！ 正文 97、成年人只谈利弊 约翰老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人瞧不出他这一席话的真假。 布莱克本也有所怀疑，瞅着老头看了好几眼，可什么都看不出来。 夏景行心中佩服，不愧是商场老司机，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 “eaby开出了双倍条件？” 布莱克本笑着自问自答道，“这绝对不可能，他们没有那么大的魄力。” 约翰老头板着一张脸，“小瞧对手，就是在自掘坟墓。” 说完，他掏出了手机，拨通起了电话，直接打开功放。 “我是约翰·轩尼诗……” “轩尼诗先生，亚马逊是出了名的抠门，你们不要跟他们签合同。” “40美元一个新用户，完全没有问题，而且每个月可以结清一次推广费用。” “什么二次购物、有效用户？完全不需要。你们负责导流新用户就行了，eaby有能力和底气完成这批用户的转化。” “仓储物流你放心好了，交给我们就行，我们和UPS、联邦快递、DHL、马士基都有合作。” “成交费？嗯……这个，也免除好了。但要加个免除上限，一年销售额不超过1000万美金。超出的部分，我们还是得正常收取成交费用。” “轩尼诗先生，我听说脸书用户快突破300万了？这是真的吗？” …… 在场其他人都安静不做声，静静地听着约翰老头在那套话。 包括刚刚还一脸傲气的几名亚马逊中层，此时都变得老老实实，不复刚才的趾高气昂。 布莱克本低着头，仔细听对话中有没有破绽。 实际上，他越听越心凉，因为他听出了电话里的那个声音，的确是eaby的高管，不是约翰老头随便请的演员。 约翰老头说了几句场面话后，挂断了电话。 他扫了对面坐着的亚马逊中高层一眼，语气平淡道：“eaby的条件，你们听清楚了吧？ 你们能开出比他们更好的条件，那我们就找你们合作。 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拿着你们的报价，转过身再去找eaby谈判。 戴伦开出的条件，你们要是能同意，当场就签合同。 我们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只是想获得更为公平的合作条款。” 布莱克本冷声道，“我们和脸书之前签署的那份合同，可是有排他协议的。” “一百万美元违约金是吧？” 约翰老头笑了笑，“我还有点退休金，应该可以借给脸书。” 布莱克本不做声了，狗屁的退休金，他是知道老头身家的。 一百万违约金在一位亿万富翁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他现在有点后悔，上一份合同的违约金定太少了，才一百万美元。 想到这，他看了笑呵呵的安德鲁一眼，就是这个该死的胖子律师，把违约金从一千万降到一百万的。 他当初也没料到脸书发展会有这么快，快到连亚马逊这家百亿市值企业都不得不重视双方的合作。 所以也没太在违约金上面坚持，以为一百万足以。 现在来看，彻底失策了。 脸书崛起后，他们内部团队有过分析，脸书如果拿下全美高校市场，至少会拥有一千多万注册用户。 而这些学生用户，很大一部分都还未进行过网购。 如果把这些人全部发展成亚马逊的用户，能够大大充实亚马逊的用户量。 更关键的是，这些人是学生。 哪怕目前购买力不强，但过几年就是社会中坚力量。 年轻即未来！ 这些学生如果给eaby抢走了，老板贝佐斯一定饶不了他们。 他们其实也可以绕过脸书，直接在校园内投放亚马逊的广告，但效果可就不好说了。 脸书作为校园社交网站，上面集结了大批学生，天然比他们更亲近学生，甚至是引导学生。 而且按新用户数量付费，比校园里直接投广告要安全很多。 因为大撒广告，不一定能取得多大效果，甚至有可能颗粒无收。 布莱克本越想越担心，心中都有些慌乱了。 他强迫自己迅速镇定了下来，给约翰老头、安德鲁及脸书三位创始人告罪了一声，带着几名中层离开了会议室，请示贝佐斯去了。 会议暂时中止！ 等亚马逊的人离开后，安德鲁给约翰老头比了一个大拇指，“哪里请的演员啊？简直是好莱坞影帝级别！” 约翰老头摇头失笑，“布莱克本又不是傻子，请演员能骗过他？” “那难道真的是eaby的高层？” 小犬一阵惊呼。 洋妞则问道：“轩尼诗先生，听电话里的内容，好像eaby的人对我们同亚马逊的合作，甚至是取得的合作效果都很清楚？” 约翰老头点点头，“你这个问题问得好，不了解这些东西，他们也不会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了。” “把这些合作内容、效果泄露给eaby，固然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参与到合作竞价之中。 但这是不是违反了合同里的保密协议呢？” 洋妞看着约翰老头，想得到一个合理的答复。 “有些规矩就是拿来打破的，大不了赔一百万美金！” 约翰老头背靠着座椅，笑呵呵说道。 安德鲁点头，“说的对，跟潜在的数千万利益相比，这一百万算得了什么。” 夏景行没说话，欧美社会天天喊法律，喊人权，那都是忽悠下层的。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法律约束算个屁。 约翰老头刚刚的一席话，就把这血淋淋的现实呈现出来了。 包括布莱克本，刚刚也只是提了一嘴违约金的事情。 要是一般的创业公司，被这么威胁，直接就怂了。 但脸书有约翰老头这位名校校长和亿万富翁坐镇，根本不怕法律恐吓。 其实刚刚布莱克本可以直接指责约翰老头泄露合作内容给第三方。 但他没有这么做，一方面没多大作用，一方面让两家公司交恶，变相等于把脸书推向eaby那一边。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对错，只看利弊。 夏景行自然懂得，没有多问。 洋妞和小犬还是学生，所以才多嘴问一句。 现在两人也懂了，不再多嘴。 过了约摸有一个小时，布莱克本带着人回来了。 正文 98、胶着状态 “我已经请示过贝佐斯先生了，我们同意脸书开出的三项条件。 只是价格这一项，我们最多只能给到每一名新用户40美元。” 说完，布莱克本一脸平静的看着众人。 “也就是说，你们和eaby开出的条件一致？” 约翰老头笑着问道。 “不，我们还会把之前那2万多名新用户的推广费用结算给你们。 另外，脸书在亚马逊已经卖出去的几万件T桖，已经收取的十几万产品佣金，也都退给你们。 这也可以看作是我们的合作诚意。 另外，脸书在亚马逊每年的销售额不超过1200万美元，即每月销售额不超过100万美元，我们都不收取产品佣金。 还有仓储、物流、退货处理等费用，朝销售额看齐，一年不超过1200万美元总销售订单，都免费。 这也是扫清合作障碍，让脸书可以把更多精力投入到新用户的推广上面来。 对我们两家企业来说，实现真正的互利共赢。” 小犬和克里斯汀娜听了，都比较高兴，亚马逊这次算是诚意十足。 夏景行猜测这肯定有什么附加条件，贝秃子的钱有那么好挣？ “布莱克本先生，亚马逊方面，对我们有什么要求，也可以一并提出来。” 布莱克本瞧了夏景行一眼，心道这中国小子倒是冷静。 贝佐斯直接发话了，要把脸书捆绑死，至少签十年长期合同。 不管将来脸书是否会落魄、甚至破产，就签这么长，免得重蹈这次的覆辙。 这也是为了把所有的意外，扼杀于萌芽之中。 “我们有个要求，脸书和我们必须签署十年的排他协议。 也就是说，脸书在十年之内，不能以任何形式，合作其他的电商平台。 最后还要加上一个违约金，一亿美金！” 夏景行心里咯噔一声，签十年，我签个锤子哦！ 亚马逊地主老财当惯了吧，还想让脸书当长工。 “不可能，十年合作期太长了，签署一年比较好。” 夏景行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拒绝了，脸书未来的主要盈利方式，不是电商，而是广告。 要是和亚马逊签署了卖身契，各大电商平台的广告就不能接了。 这对于脸书的发展很不利，相当于被束缚了一层。 约翰老头也直摇头，“我从未听说过这么长期的合作协议，要知道亚马逊创办至今，也不过才八年时间。” 安德鲁在一旁插话，“太长了，中途要是出现什么变故，对你我双方都有可能不利。 那亚马逊方面呢？十年之内，是不是只能合作我们一家社交网站？” 布莱克本没接话，脸书的学生用户，固然是一块诱人的蛋糕。 但脸书和亚马逊的体量，完全不对等，怎么可能完全的公平合作。 合作的主导权，必须在亚马逊手上。 “很抱歉，这就是我们CEO最终的意见了。如果还是不能达成一致的话，我想你们可以找eaby谈谈，我们去找交友网谈谈。 交友网的CEO乔纳森·艾布拉姆斯非常热情，听说我们亚马逊要跟他们谈谈，还说派车来接我们。” 布莱克本面带微笑，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了这番话。 反将一军！ 夏景行心中感慨，不愧是巨头企业，不好拿捏。 “交友网才多少用户？五十万有没有？而且市场定位不清晰，用户人群很杂乱，年龄跨度非常大，有三四十岁的人，还有五六十岁的人。 最关键的是，他们不是实名制，用户对网站的归属感远远比不上脸书。 他们的用户，很多人都已经是亚马逊的老用户了，跟你们的用户高度重叠，根本不能为亚马逊带来多少新用户……” 安德鲁在一旁调侃，边说还边摇头，似乎亚马逊同交友网合作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一样。 “安德鲁先生，你说的的确是事实。” 布莱克本笑着说道。 安德鲁耸耸肩，一脸微笑。 接着布莱克本话锋一转，“但是，我听说交友网的CEO乔纳森是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也想进军校园市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洋妞突然发言了：“他们大可以试试，丢掉目前还不算稳固的加州市场，跑到校园市场，从零开始，来和坐拥三百万学生用户的脸书竞争。 最多三个月，这场校园社交之战就能见分晓。 如果布莱克本先生有耐心的话，可以再等三个月。” 布莱克本摇头，“不不不……他们不是从零开始，而是打算复制你们的路线，也卖T桖，一所一所大学那样卖过去。 现在脸书只占有八分之一的校园市场吧？而交友网打算从另外八分之七的市场开始做起。” 夏景行微笑，脸书的先发优势已经确立了，他现在丝毫不怕交友网杀入校园市场，甚至巴不得对手这样。 相当于对手抛弃自己擅长的领域，跑到脸书擅长的领域来交手。 从前世了解的情况来看，交友网的两位创始人的确有些好大喜功，布莱克本倒是真有可能接触过对方，对方也真有可能看上了校园市场。 反正，布莱克本的“恐吓”，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 他完全不怵！ “如果坚持十年的长期合同，那也没必要谈下去了。” 夏景行面露一丝冷意，态度十分坚决的说道。 “戴伦，你确定？” 布莱克本的声音也冷淡了下来，盯着夏景行问道。 “我确定！” 夏景行毫不示弱地回应道，并与布莱克本锐利的目光对视着。 眼看就要谈崩，洋妞、小犬都很紧张，放在桌下的手都快攥出汗来了。 约翰老头和安德鲁面沉如水，心里已经开始做备选方案了。 “好吧，你们赢了！” 听到布莱克本的话，脸书这边五人都松了一口气。 要是真和亚马逊谈崩，备选eaby，换平台，换仓库，向用户解释……等等都需要花时间。 脸书现在的上升势头肯定会受影响，外面又有交友网虎视眈眈。 内忧外困之下，脸书走下坡路都有可能。 但十年合作协议，这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必须得和亚马逊硬磕。 “五年吧！这是我们最后的让步！” 布莱克本看向脸书方五人，五人中的四双眼睛看着夏景行，最终决策人是他。 “两年！” 布莱克本站起身，双手拄着桌子，俯低身子看着夏景行，语气十分不耐烦道：“戴伦，我的耐心已经被消耗殆尽了，不想再讨价还价。” 夏景行无语了，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离我这么近，唾沫星子都快溅老子脸上了？ “请布莱克本先生站后一点，唾沫溅我脸上了。” 边说，夏景行还一边抹脸。 “哦，抱歉！” 布莱克本一开口，气势无声间就被压了下去。 夏景行需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对方气势缓和下去，就该我方发力了。 “三年合作期，亚马逊有优先续约权。” 布莱克本正欲反驳，夏景行声音拔高八度，“请打电话给贝佐斯先生吧，我也不想再做任何口舌之争，由他来进行最终定夺吧。” 看着夏景行坚定的眼神，布莱克本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 PS：感谢书友纵横读客打赏！ 日常求推荐票啊，各位大佬，投点！ 正文 99、约翰老头的建议 布莱克本打完电话，重新走入办公室，面带笑容道，“好，就按你们的要求，签三年合同，下面我们来谈谈具体的细节吧！” 约翰老头和夏景行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枉他们拉锯谈判这么久，目的基本达到了。 小犬、洋妞、安德鲁也都露出了笑容，整个人显得轻松了不少。 在大体框架协议谈妥的情况下，双方的分歧也就没那么大了，责任和义务划分，都推进得非常快。 最后，双方你一言我一语，草签了一份合作协议，并约定在这期间，双方不能再接触其他第三方，包括eaby、交友网等等。 最终的正式合同，则还需要双方法务在酌字酌句地讨论、打磨。 送走了亚马逊一行人，天色都有些晚了。 不知不觉，就从中午谈判到了晚上。 其实这还算比较高效的，涉及到利益之争，企业之间谈判谈上好几天，好几个月都是常有的事。 五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都没说话，心力有些憔悴，得缓一缓。 突然“咕咕”的叫声，打破了这办公室片刻的宁静。 小犬迎着四双目光，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走吧，今晚我请大家吃顿大餐！” 约翰老头大手一挥，笑着领着四人去开庆功宴了。 能够让亚马逊较为公平的签署合同，对于一家小公司来说，也是不小的胜利。 约翰老头在这过程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且不说其身份的重量，引入eaby这一招，堪称一绝。 布莱克本虽然也把交友网推了出来，作为给脸书施压的筹码，但分量还是轻了一点。 eaby和亚马逊同样在1995年成立，目前可丝毫不弱于后者，去年收购贝宝、进军中国市场并一举拿下80%C2C市场，可谓全球瞩目。 亚马逊要到明年，才开始进军中国市场。 在国际扩张上面，eaby无疑走在了亚马逊的前面。 贝佐斯对于这位老对手，也是十分忌惮的。 约翰老头眼光很准，一下子就抓到了亚马逊的软肋，迫使后者在谈判中进行了较大让步。 在去往斯坦福购物中心的车上，几人就一直在讨论这事。 安德鲁充当司机，在前排开车，小犬坐在副驾驶。 坐在后排的洋妞就问身旁的约翰老头：“轩尼诗先生，你好像很了解亚马逊？很笃定他们会让步？” 约翰老头哈哈一笑，给众人解释了起来。 “社交网站作为一种新兴的互联网模式，价值已经在逐步凸显了。 亚马逊虽然大，但也有他们做不到的事情，而我们能做到。 这就是我们的价值，也是亚马逊看中我们的点……” 约翰老头化身创业导师，给三名学生上起了课，包括分析对手，在谈判中有哪些技巧等等。 听完后，洋妞和小犬都感觉长见识了。 他们俩设想，要是自己去谈，说不定早就同意了，根本触碰不了亚马逊的底线，非常廉价的就把用户“卖”给亚马逊了。 约翰老头拍了拍没怎么提问的夏景行：“伙计，这次顶住了压力，表现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小犬一脸崇拜道，“是啊，老大，我感觉你一点都不怵布莱克本先生，直接无视了对方的高管身份，在谈判过程中那么强势，我好几次都担心布莱克本摔门而去。” 夏景行耸耸肩道，“谈判就这样啊，气势不能输，不然就落入下风了。 摔门而去，你想多了…… 大家都是演戏，不管谈判中闹得有多不愉快。 只要达成了合作，大家还都是好朋友。” 约翰老头点头，总结道：“戴伦说得很不错，利益为先，你们可以记住这句话。” 小犬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合同的事，于是又满脸欣喜的问道：“40美元一个新用户，全美高校1600万大学生，新用户要是有一半人的话，那岂不是800万人，能够为脸书创造3.2亿美金收入？”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上肯定达不到！” 夏景行摇头失笑，觉得小犬又开始意淫了。 “为什么？” 小犬十分疑惑，“我们的T桖价格不够吸引人吗？” 夏景行摇头，给解释起了漏斗效应。 漏斗效应，指的是信息在传递过程中会呈现一种由上而下的衰减趋势。 比如一个人心里想的是100%的信息，但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往往只有80%。 而当这80%的信息进入别人的耳朵时，可能只剩下了60%，真正能够被人理解、消化了的东西大概只有40%，等到这些人遵照领悟的40%具体行动时，已经变成20%了。 漏斗效应除了多见于沟通中，也广泛出现在企业管理、营销推广、危机处理以及网络舆论中。 小犬这下懂了，“也就是说，实际上，这大学校园潜在的800万新用户市场，实际通过脸书注册成为亚马逊新用户的人，可能只有800万的四分之一，五分之一，甚至更少？” 夏景行点头，“我再举个例子，美国有资格投票选大统领的人，有2亿多人，但愿意去投票的人一般只有一亿多人，占比还不到七成。 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法保证百分之百参与，更不要说我们一个社交网站了。” 约翰老头点头，“大选投票率低，一直是个比较尴尬的事情。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公民投票率还有60%左右。 上一次2000年的大选，投票率只有49%，还有25%的青年人不知道大统领候选人的名字。 宣传力度明显不够，或许社交网站的出现，能够给大选带来一些宣传上的改观。” 夏景行暼了约翰老头一眼，这老头眼光太毒了，简直要预判未来。 约翰老头没有在这话题上多谈，迅速转回了脸书和亚马逊的合作上面。 “实际上，脸书能够从这800万新用户的潜在市场，切下20%，甚至是10%的市场，我就非常满意了。” “你们现在有200多万注册用户，通过脸书去亚马逊购物的人只有五万人，新用户更少，仅仅两万多人，从比例上来说，只占据脸书总体用户的1%。” “很显然，一件T桖是不能把800万学生“骗去”注册亚马逊的。” “接下来，你们要把一些精力放在扩充商品的品类上来，卖更多学生需要、感兴趣的商品，这样更多人可以被骗来注册亚马逊。” “当然，也不能为这个事情牵扯过多的精力，主要精力还得放在脸书用户增长和市场扩张上面。” …… 约翰老头非常睿智，趁这功夫，又给三人小团队分析起了接下来的战略规划。 亚马逊的钱赚起来很爽，但只是一次性的。 脸书自己的扩张，也不能因此而受到干扰，不然就是无源之水，难以持续发展。 三人都很认真的在听，同时也在思考下一步的规划。 正文 100、盈利 时间进入到六月中旬，陆续考完试后，夏景行第一学年的生活正式宣告结束。 接下来，他将会有两个多月时间的假期可供挥霍。 不过，他可没工夫去四处度假。 美国高校陆续放假，意味着脸书的用户增长会陷入一段时间的停滞，T桖的销售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另外，还有一个坏消息传来，eaby和交友网达成了合作。 脸书选择了亚马逊，eaby自然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到目前排名第二的社交网站交友网来凑合一下。 脸书趟出了一条盈利模式，交友网自然是有样学样，不知从哪里搞了一批T桖，开始在eaby上售卖，价格比照脸书，也只卖9.9美金一件。 动机不难猜到。 卖商品可以赚一笔，给电商平台导流新用户还可以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并且印有网站商标Logo的T桖，本身就是一块行走的广告牌，还是可以赚钱的那种。 交友网的创始团队也不傻，自然看得出其中的奥妙，所以抄袭起来毫不手软。 随着脸书网名气越来越大，校园越来越多学生穿上脸书的战袍。 有记者也注意到了这种现象，深度挖掘并报道了脸书，还有记者来到斯坦福，采访脸书的创始团队。 在接受几家媒体采访时，当记者问到夏景行对交友网这种“模仿”怎么看时。 夏景行都是同样的答复：脸书是第一家社交网站，对手的抄袭模仿威胁不到脸书的地位，恰好，这更加证明了脸书行业领导者的地位。 几家主流媒体的采访报道，让脸书也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网站，进入到了硅谷的主流视线。 不仅雷德·霍夫曼和彼得·泰尔再度打来了电话，询问融资的事宜，还有更多夏景行完全不认识的投资人找上了脸书。 或委托中间人找到约翰校长，或直接来到斯坦福的孵化基地F栋陌生拜访。 这些投资人全部被夏景行婉拒了，因为目前的脸书完全不缺钱。 截止到六月中旬，脸书一共卖出了近20万件T桖，算上亚马逊产品佣金的退款和推荐新用户支付的款项，脸书账上一共趴着400余万美元现金。 其中，第二批T桖卖出了13万件左右，带来了130万美元回款； 亚马逊把第一批T桖产品佣金近10万美元退回； 上一批推荐的2.2万名新用户，在三年合同签署后，亚马逊方面补偿支付了88万美金； 签署三年合同后的近一个月，脸书再次为亚马逊推荐了4.1万名新用户，亚马逊再次支付了164万美元； 加上脸书天使轮融资五十万美元还剩下的15万美元。 脸书账上一共还有407万美元！ 另外，脸书订购的两批T桖共计33.33万件，包括生产订单、运输、关税等费用是全部结清了的，没有任何的欠款和负债。 从公司注册成立到现在，差不多是半年时间。 脸书接受了50万美元天使轮投资，如今账上还趴着407万美元，相当于净利润350多万美元。 另外还有将近10万件T桖在亚马逊的仓库里，卖出去了相当于还有100万美元现金回款。 夏景行现在有点担心年底报税的问题了，目前美国企业所得税还没减税至21%，而是35%，高得一匹。 必须得想个办法，把钱合理的花出去。 抱着这种花钱的想法，夏景行和洋妞开始在硅谷物色起了办公室。 ………… ………… “这套很不错！面积有多大？” 站在一套工业设计风的办公室里，洋妞向西装革履的地产租赁经纪人问道。 经纪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白人男子，口才不错的他迅速介绍了起来。 “这套办公室的总面积有1万平方英尺，可供上百人同时办公。 而且周边的交通配套设施非常齐备，有火车站、公交站…… 员工上班非常方便，绝对不会迟到。 采光也非常不错，加州温暖的阳光照在办公室里，在这里办公，绝不亚于在海滩度假沐浴阳光…… 假如我是员工的话，在这样的办公室上班，一整天都是好心情，工作效率都会提高不少。” 站在一旁的夏景行笑了笑，直接过滤掉无用的说辞，一万平方英尺，大概就是929平方米。 对于目前才十几个员工的脸书，绝对够用了。 接下来脸书还会进行一轮招聘，但人数也不会很多，员工总数估计不会突破50人。 面积是绝对够用的，甚至还很富余。 富余的地方，也不会浪费，可以设计成休息室、茶水间等等。 地产租赁经纪人又领着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在办公室四处走走看看，把会议室、窗户、角落都仔仔细细介绍了一遍。 洋妞对这办公室很满意，因为办公桌椅等各种设施都很齐全，直接可以从孵化基地搬过来，非常省事。 她看向夏景行，征询他的意见。 “租金价格是多少？” 夏景行暼向地产经纪人，问道。 地产经纪人听到询价，立马打起精神回答道：“因为比邻斯坦福，附近也都是各大科技公司，所以这个地段的租金比较高，每年每平方英尺50美金。” 洋妞一下皱起了眉头，那这套办公室一万平方英尺，租金岂不是50万美金一年？ 夏景行倒没太大反应，因为这个地段的确是硅谷最好的位置，十年后租金都突破100美金/平方英尺/年了。 地产经纪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神情。 看两人年纪，他猜测应该是附近斯坦福大学想出来创业的学生。 因为他之前遇到过很多想来硅谷租办公室的学生，不少人听到租金价格后，直接被吓跑了，只能租套民居当办公室。 当年，斯坦福大学因为足够低廉的地租，吸引来了大批科技公司入驻。 但今日不同以往，硅谷再也不是50多年前的那个硅谷。 2000年前后，互联网概念股最火的那段时间，旧金山的商业地产价格首次超过了金融业中心曼哈顿。 随着互联网泡沫的发生，硅谷大批初创公司倒闭，连带着硅谷近两年的办公室租金也下降了不少，不然价格还要更高。 “租赁合同最少签多久？” 地产经纪人稍微有点意外，他没想到这亚裔男孩听到报价后，不仅没被吓跑，还主动问起了合同的事。 于是他脸上的笑容又热情了三分：“最少签一年！” “你跟房东沟通一下，打个八折，我们直接租了。” 夏景行还是觉得有点小贵，不过互联网泡沫带来的阵痛期马上就要过了，硅谷的租金估计又要开始涨了。 没办法，地段太好了。 看了这么多办公室，他也比较中意这套。 “好，我去沟通试试。” 说完，地产经纪人急匆匆跑到一旁给房东打电话去了。 “会不会太贵了？” 洋妞一脸的肉疼，凑到夏景行身旁小声问道。 夏景行笑而摇头，“不贵的，等办公室租下来，我还打算再找个设计师，简单设计一下，弄成我们自己的风格。 你可别小看这个办公室，门面作用相当重要。 对内，可以让员工产生归属感和自信。 对外，能向合作伙伴展示实力。 总之，咱们现在也有钱了，这个钱不能省，花了还能少缴点税。” 洋妞见夏景行讲得头头是道，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过了一会儿，地产经纪人返回办公室，转达道，“房东愿意打八折，但必须签三年租赁合同。” 夏景行猜想这房东估计是被互联网泡沫搞怕了，想长期租赁出去，免得再空置，或者房租价格下滑。 但脸书是一家创业公司，是一家正在快速成长的互联网公司，显然不可能把宝贵的现金流拿来租三年办公室。 固然是省了一部分钱，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好的做法。 两年租金，80万美元，拿去打广告，给脸书增添点用户，都比省点租金强。 按照目前的发展速度，两年后的80万美元，对于脸书也不是什么多大的数字。 夏景行拒绝了这个提议，又让房产经纪人和房东沟通了几次，最终以45万美金的价格租下了这套办公室一年的使用权。 接着，他又继续花钱，委托人辗转找到了AboutFace公司，一番谈判，以10万美金的价格买下了“Facebook”域名。 前世，小麻子是以20万美金的价格买到这个域名的。 但时间是2005年，距离如今有两年的时间间隔。 另外当时的脸书已经完成了上千万美金的A轮融资，估值上亿。 敲竹杠被敲得比较厉害。 夏景行就机智多了，谈判的时候，上来就表明脸书只获得了50万美金的天使轮投资，但对Facebook域名情有独钟，愿意拿出融资的十分之一的资金买下这个域名。 AboutFace公司的人也不傻，稍微查了查脸书的底细，发现的确是一家初创公司，不是什么狗大户。 但他们也查到了不少有关脸书的其他信息，比如说用户量已达到数百万，还在校园里卖T桖。 于是一番拉锯，最后以10万美金的价格成交！ 夏景行没有太肉疼，因为再拖下去，估计就不是这个成交价格了。 要是被交友网这些竞争对手买走了域名，那就更恶心了。 AboutFace公司的人则欢天喜地，小发一笔横财。 他们反正也用不上，当初注册域名就是屯着卖钱的。 眼下有买家上门，变现了正好。 再拖下去，砸在手里了也有可能。 总之，这笔交易，双方都很满意，火速完成了各项交易手续变更。 当域名到手后，脸书也第一时间完成了品牌升级，正式从“The Facebook”更名为“Facebook”。 此外，脸书又找丽贝卡设计了几款新T桖，并向老朋友富有服饰又下了20万件生产订单。 王有富直呼“夏总仗义”，通知厂子开足了马力生产。 夏景行是吸取上次“被迫空运”的教训，加上手上现金流又充沛，自然得做好备货工作，免得又出现售罄了这种尴尬场面。 同时脸书都从“The Facebook”变成了新品牌“Facebook”，学生的T桖是不是也该换了？ 到时候安排几个学生在脸书上面带带节奏，掀起新一轮的换装。 岂不美滋滋？ PS：感谢霹雳金光侠、7zhi、书友151211123400938打赏！ 3K字大章求推荐票！ 正文 101、收购 新办公室租下来后，还需要简单装修设计一下，所以脸书公司还没搬过去，大家都还是待在原来的孵化基地办公。 这天，一个三十岁左右，满脸络腮胡的年轻白人男子敲了敲办公室大门，走了进来。 “请问这里是脸书公司吗？” 工位靠近门口的沈心仪站了起来，笑着迎了上去，充当起了前台。 “是的，这里是脸书公司，先生请问你找谁？” 阿敏·哲福纳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来自谷歌，想找脸书的管理团队谈谈合作，并递上了一张名片。 沈心仪接过名片看了看，又见对方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打扮，不疑有他，抬了抬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对方朝夏景行工位走来。 “戴伦，这位是谷歌的企业发展部门主管哲福纳先生，他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 脸书公司崇尚自由文化和扁平化管理，所以同事、上下级之间，都直接以名字相称。 夏景行听到“谷歌”、“合作”等字眼，来了点兴趣，站起身打量了哲福纳两眼。 哲福纳一脸微笑，上前一步，递出了一张名片。 “戴伦，你好，我叫阿敏·哲福纳，这是我的名片……” 夏景行接过名片暼了一眼，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 他不知对方的意图，但来者是客，何况是大名鼎鼎的谷歌，就招呼对方到角落的沙发坐下，又让沈心仪递上了两瓶矿泉水。 哲福纳接过水，道了一声谢谢，拧开瓶盖喝了起来，眼睛不经意间朝四周瞟了起来。 这些小动作，自然都落入了夏景行眼里，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刨根问底。 哲福纳打量完办公室，笑着说：“难以相信，拥有数百万用户的社交网站脸书，仅仅只有十几名员工。 看他们的年纪，不少人应该还是学生吧？” 夏景行微笑道，“对，我们正式员工只有一半，还有一半是实习生。公司结构越简单，越好管理，效率更高。” “哈哈哈～” 哲福纳一阵大笑，“戴伦，你说得太对了。我们老板就经常抱怨，谷歌人员越来越臃肿了，反而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灵活和高效。” 夏景行淡淡一笑，没接话，心里揣摩起了哲福纳前来的目的。 哲福纳察言观色也很厉害，敛起了笑容，开始直奔主题。 “我详细了解过脸书，你们网站从去年8月底上线，到今天为止，一共才运营了10个月，对吧？” “是的！” 哲福纳点了点头，“运营十个月就取得了300万注册用户的成绩，相当不错。” “戴伦，你还是学生吧？” “即将大二。” 哲福纳笑道，“冒昧问一句，对于脸书的未来，你是如何规划的？比如说独立上市？” 夏景行摇头，“暂时还没考虑那么长远，就想先把用户量给壮大起来。” 哲福纳沉吟道，“不可否认，社交网站作为一种新兴的互联网模式，越来越受到人们青睐和喜欢。 据我了解，最近一个月，市场上出现了几十家社交网站，大量的创业者瞄准了这条赛道。 脸书作为行业第一名，想保住自身优势，恐怕还有一番恶仗要打！” 夏景行点头，“对，这是无法避免的。谷歌在搜索引擎赛道，不也是战胜一个个对手，才走到今天吗？” 哲福纳笑着说：“如果说，谷歌愿意帮助你们呢？这场竞争的胜算会不会更高一些？” 夏景行顿时警觉了起来。 谷歌帮助脸书？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谷歌不是一直在做搜索引擎吗？怎么？也看上了社交网站？” 夏景行笑吟吟看着哲福纳，似乎要把他看穿。 哲福纳见自己被揭穿了，面色如常，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戴伦，我也就直说了吧，谷歌非常看好社交网站，同时也很看好脸书。 我们愿意和脸书携起手来，一起为用户提供更丰富、多元的互联网服务。” 夏景行这下听懂了。 “谷歌想收购脸书？” 哲福纳摇头，一脸微笑道，“错了，是并购，你和你的团队可以加入到谷歌的大家庭来。 我们除了可以提供价值3000万美元的股票，后续还可以视脸书的运营成绩，对你们进行股权激励。 所有的待遇，比照谷歌现有的员工，绝不会亏待你们。 另外，在谷歌的全力支持下，我想脸书应该能很快的从社交之战中胜出。” 夏景行哈哈一笑，“雷德·霍夫曼先生前几天给脸书开出了一个亿的估值，准备给我们投资一笔，但被我们拒绝了。” 哲福纳脸上稍稍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戴伦，你要了解，融资和并购的不同。” “融资的钱，是进入公司账户。” “而并购，则是进入你个人账户。” “接受并购，除了不用再承担创业的风险外，还能在谷歌这个更大的平台上，施展你的才华。” ………… 哲福纳苦口婆心的劝说了起来，列数起了接受并购、加入谷歌的种种好处。 夏景行轻轻挥手，“哲福纳先生，你不必再说了，脸书是不会接受并购的。” “如果是对并购价格不满意，我们还可以进行磋商。” 哲福纳压低声音，又补充了一句：“谷歌明年就要上市了，如果接受并购，可能这些股票到了明年，价值至少是现在的两到三倍。” 夏景行不清楚现在的谷歌估值多少，因为2000年后，谷歌没有再融资了，但他估计肯定是在百亿美金之上。 因为雅虎去年底报价了100亿美元，而谷歌方面则拒绝了收购要约。 另外，谷歌明年上市的时候，市值的确高达200多亿美金，是目前估值的两倍多。 要是目前把脸书卖给谷歌的话，还换不来1%的股份。 就算再和谷歌方面谈谈，把价格往上谈，撑死了也就一个亿，顶多拿到谷歌1%的股份。 他占据脸书七成股份，换成谷歌股份就是0.7%。 再过十七年，这就是70亿美金！ 仔细想想，的确不算少了。 只是和小麻子千亿美金身家比起来，这就只是人家一个零头。 但他不是美国人，几乎不可能像小麻子那样控制脸书。 目前还未出现明显的阻力，也还是因为脸书不够耀眼。 哲福纳见夏景行面露思考，还以为对方动心了，继续讲道：“脸书目前的团队规模不大，而且都比较年轻，经验是你们很大的一块短板。 接下来，社交领域的竞争一定会越来越激烈。 你能保证脸书一直保持现在的优势，不掉队吗？ 相信我，戴伦，选择谷歌，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同时你也可以借此机会，成为斯坦福最有钱的学生，白手起家的千万富豪。 你可以住上豪宅，开上豪车，全世界各地旅游、度假……” 要是一般的年轻人，很有可能就被哲福纳描绘的“朴实而无华”的生活给说动了。 但夏景行的心却坚如磐石。 他不敢保证自己创办的脸书一定会成功，因为正如哲福纳所说的那样，挑战者层出不穷。 不过，他更愿意赌一把，赌自己创办的脸书一定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一路赢下去，脸书的估值、乃至市值一定会越来越高，他能获得的利益远远超出现在。 就算失败了，他也还有一条退路，股市里的网易股份。 想通这些，他也不再犹豫，“很抱歉，我是不会出售公司的。” 正文 102、激励人心 “戴伦，我建议你再仔细考虑考虑，不着急立刻回答我。” 哲福纳笑着说：“我知道，任何一个创业者都对自己的网站有感情，就像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一样。 我理解你们这种情感，但建议你以更理性的思维来看待这一切。” 夏景行长吐了一口气，“我非常感谢哲福纳先生及谷歌公司对我们的看重。 但确实很遗憾，我还是愿意让脸书独立运营。 如果谷歌公司愿意投资我们，而不是并购的话，我们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哲福纳笑着摇起了头，“不不不，我们不考虑投资的，这跟我们的战略规划有很大的偏差。” 夏景行耸耸肩，“那就没得谈了。” 哲福纳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如果资料没弄错的话，戴伦你现在应该还是中国国籍吧？” 夏景行有些警觉，别是收购不成，准备拿老子的身份做文章吧？ 哲福纳摆摆手，“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是留学生，才到美国不到一年时间，可能对美国社会、政治的了解还不够透彻。 这片土地从来没有外国人创业成功的先例！ 开个小中餐馆、洗衣店还没什么，高科技领域创业成功的几位，王安、黄仁勋、王嘉廉、还有杨致远，都是美国国籍。” 夏景行淡淡道，“谢谢提醒，我已经在筹备投资移民的事宜了。 还有，NetScreen Technologies公司就是中国人创办的，并且在纳斯达克上市了！” 哲福纳语塞，好像的确有那么一两个个例，但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他点了点头，“好吧，祝你好运！” “戴伦，脸书是股份公司对吧？我建议你还是和其他创始人、董事、股东商量一下。一周后，你可以给我一个最终的答复。” 哲福纳见夏景行还是不为所动，临走之前，又多说了几句。 目送哲福纳的背影消失不见，夏景行回过头，发现小犬和洋妞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差点被吓一跳。 “干嘛啊？” 小犬笑嘻嘻指着门外，“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谷歌的企业发展部门主管，其实就是投资、并购业务的负责人。” 夏景行想着哲福纳临走前同自己说的话，于是就又给两人转达了一遍谷歌上门谈收购的事情，问询二人的意见。 “才3000万？谁给他的自信啊？老大你直接拒绝了就是，不用问我的，你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小犬又开始化身马屁精，逗得夏景行心情都好了不少。 刚刚哲福纳给他提了个醒，随着脸书名气越来越大，他这个中国创始人身份的确有些扎眼。 估计会有竞争对手抓住这一点来对他、对脸书进行抹黑和攻击。 商场上就是这么现实，为了利益，什么下三滥手段都使得出来。 但是他不想改换国籍，顶多拿个绿卡，成为永久居民，不入美国籍。 即便他入了美国籍，但由于不是美国本土出生的，也有可能被竞争对手拿来攻击，安个间谍罪都有可能。 所以他现在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未来可能要面对的情况非常复杂，甚至是危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3000万美元，太少了，我们现在的市值起码是一个亿！这估值也是得到多家风投机构认可的。” 洋妞摇摇头，“而且这家公司是我们大家一点点做起来的，我并不想卖掉它。” 夏景行点点头，“只要我们大家同心协力，我相信独立运营起来的脸书，一定会有更光明的未来。” “对，老大说得对！我还等着上市敲钟呢！到时候，我来按敲钟按钮啊，大家不许跟我抢。” 小犬也不是真的想抢敲钟机会，只是插科打诨，活跃一下气氛。 “行啊，小犬，最近恶补了很多知识，还知道怎么敲钟了。” 克里斯汀娜调侃道。 三人嘻嘻哈哈成一团，旁边不远处的员工也凑个脑袋偷看。 “行了，大家别看了，我们刚刚拒绝了谷歌3000万美金的报价！” 夏景行直接把消息公开了，同时也给员工加油打打气！ “3000万美金啊？给拒绝了？” 高丽丽喃喃道，她脑子有点晕，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另外，我们还拒绝了雷德·霍夫曼先生的A轮投资，他打算给我们估值一亿美金。” 夏景行话音刚落，又引起了员工阵阵惊呼。 夏景行干脆让员工把凳子都挪了过来，一起开了个小会。 “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他们吗？” 十几名员工都直摇头。 夏景行笑着说：“很简单啊，没有体现出我们公司真实的价值。” 高丽丽凑到沈心仪、沈思旁边，问道：“你们说，公司现在应该估值多少啊？” “起码1.1亿美金吧！” 沈心仪觉得夏景行都那样说了，肯定比1亿美金多啊。 “我看不止，起码2亿！” 沈思一脸欣喜，她都已经决定了，商学院毕业就加入脸书，到时候她也有期权可拿，公司估值越高，意味着她即将到手的期权价值越大。 “莉莉丝，你们几个说什么呢？” 夏景行发现她们三人在小声嘀咕，直接点了高丽丽的英文名。 “我……我们在讨论公司的估值！” 高丽丽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完就闭目等死……哦，不，是等待老板疾风暴雨般的批评。 夏景行没空批评她，自问自答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们公司的估值应该是多少？ 亚马逊跟我们的合作，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预计未来一年会给脸书带来不低于3000万美金的收入。 所以我们并不缺钱，没必要现在就急急忙忙地跑去融资。 我希望，当我们彻底拿下美国高校市场，把目标对准加拿大、英国、澳大利亚等国际市场的时候。 开启新一轮的融资，估值打底是5亿美金！ 到那时，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会被授予期权激励。 等到脸书真正上市那天，我要让你们每个人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甚至是亿万富翁……” 坐着的员工，不管是正式工还是实习生，彻底被夏景行引燃了情绪。 硅谷造富的故事，大家都听过。 但这一次，好像幸运女神来到自己的身边。 夏景行有没有夸大其词，他们不确定。 但脸书300万的用户量、亚马逊店铺暴涨的销量、同亚马逊的合作，络绎不绝前来拜访的投资人、记者…… 这些，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公司在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夏景行看着员工眼中满满的财富欲望，感叹一声，军心可用。 脸书不接受并购和融资，不代表竞争对手也会这样。 随着各路竞争对手不断宣布获得融资，乃至并购，对脸书及下面的员工肯定会有一些负面影响。 他必须得提前给员工打好预防针。 脸书不是融不到资，而是不差钱！ 只有安抚好内部，才能去攘外。 PS：感谢橙子果汁酱、AA陈某某、霹雳金光侠打赏！ 霹雳兄是本书第一个舵主，等上架了为你加更一章！目前先欠着。 正文 103、青史留名，它不香吗 夏景行三人把安德鲁、约翰老头约在了上次同亚马逊谈判的办公室，准备就公司下一步的战略规划，咨询一下两位天使投资人的意见。 当夏景行讲完谷歌上门求并购的事情后，安德鲁接话道：“我尊重你们三位创始人的意见，既然决定独立运营，就好好经营下去，不要让大家失望。” 约翰老头笑而摇头：“谷歌作为一家快要上市的科技企业，他们的投资、并购部门集中了一批最精明的人才。 脸书目前横扫美国校园的势头，自然也被他们注意到了，并且对此进行了严密细致的调查。 脸书只需保持现在的扩张速度，顶多半年时间，就会全面覆盖美国高校，获得上千万的注册用户。 几千万美金，收购一家即将千万用户的公司。 该说他们太精明，还是太傻呢？ 戴伦，我也支持你们的意见，直接拒绝了吧！” 夏景行点点头，两位投资人跟他们创始团队意见一致，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第二件事情，就是和亚马逊合作的事情。” 夏景行缓缓道，“我计划过段时间回中国一趟，多找一些供应商，比如制作文具、帽子、雨伞的生产厂家。 东西都不会太贵，并且质量也很不错，可以继续丰富我们的周边产品品类。” 约翰老头点头，“对，我上次就跟你说过的，要继续围绕学生的需求，来丰富我们的商品种类。” “现在账上资金还有好几百万，也租赁了新的办公室，下一步该扩张了吧？” 约翰老头提醒道，“除了招募脸书的运营、技术人员外，还可以招募一些有电商从业经验的人，帮助你们做电商运营和选品、供应链等等工作。” 夏景行笑道，“轩尼诗先生说的对，成立一个电商部门，也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安德鲁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我上次提醒过你们，可能会有一部分学生通过脸书了解到亚马逊，但最终没有通过脸书网站上面的链接注册亚马逊。 他们直接访问注册了亚马逊，购物体验是一样的。 但对于脸书来说，则少赚取了一份推广费用。 这种现象，你们想到办法杜绝没有？” 夏景行看向安德鲁，朝他点头微笑：“这个建议非常好，我们也注意到了有这种情况的发生，并且还不少。 但我们没办法控制每一个人都听我们的。 我们只能制作了一个网页，上面有解释，通过脸书注册亚马逊，可以获得哪些优惠。 比如：脸书和亚马逊达成专项合作，通过脸书的链接注册并成为亚马逊新用户，可以获得10美金优惠券，满二十美金订单可使用。 等中国新供应商谈好以后，脸书方面还会给这些新用户附赠一份小礼品，比如送一把雨伞、一盒中性笔、一个笔袋等等。 总之，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新用户通过我们去注册亚马逊。 但这项工作也没法做到百分之百，肯定还是会有一定的新用户流失，通过其他渠道，或者直接跑去亚马逊官网注册。” 安德鲁点头，“流失不必担心，你们需要做的就是让学生知道脸书和亚马逊的合作，并从购物中感觉到优惠，甚至发展到，学生之间奔走相告。 反正从中国定制这些周边小礼品也不贵，而一个亚马逊新用户可是值40美金。 这笔账你可以算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为什么要把孩子喂狼？” 洋妞一脸懵逼地问道。 “这是中国歇后语，舍弃小利，赚更多钱的意思。” 夏景行帮忙解释了一下。 洋妞点了点头，“中文可真有意思，我最近请了莉莉丝·高和阿曼达·沈，当我的中文老师，以后就能听懂你们讲话了。” 夏景行笑道，“是吗？那你可要好好学了。” “A轮融资的事情，我打算推迟到年底。” 说完，夏景行解释起来，“有亚马逊这个印钞机在，我们短时间内不会缺钱。” 约翰老头抬了抬眼皮，瞟了夏景行两眼，说道：“你这是把投资人推向竞争对手，不怕对手反超我们吗？” “即便我们接受了投资，交友网这些网站也不会缺乏其他投机性的投资。 反正钱也不多，同时社交赛道的前途越来越光明，值得押注一次。 如果是上亿，甚至是数亿、数十亿美金的话，我想投机资本或许就会仔细考虑考虑了。” 夏景行的解释简洁明了，脸书拒绝风投，并不代表就会资敌，主要还是体量太小。 越早期，越是瞎几把投居多。 约翰老头细细品了品，确实也是这样，风投就是这种打法。 “我没什么意见，可以把融资延后，但一定得注意现金流和团队的培养，会下一步的扩张打好基础。” 约翰老头表完态，安德鲁也跟着点头附和：“只要用户在继续快速增长，公司发展没有掉队，的确不需要太多风投来进行背书。 你们现在才三百万用户，十几名员工。 要是融资几千万，团队规模迅速膨胀到几百人，那管理反而是个大问题。 得循序渐进，不能太过盲目扩张。” 夏景行点了点头，说起了他和小犬身份的问题。 “对，这个问题的确该解决一下了，你们俩成为美国人后，会减少很多的麻烦。 随着脸书的继续扩张，迟早会被有心人盯上。” 约翰老头笑道，“这个可以委托安德鲁律师帮你们办理，我这边也认识几个移民局官员，也能帮上一些忙。” 夏景行犹豫了小会儿，没有说明他不想入籍的事，就只讨论绿卡的问题。 如果通过投资途径拿到绿卡，需要五年才能入籍。 而和美国公民配偶结婚，则是三年。 持有绿卡者参军的话，可以免除这三年或五年的等待，即刻可以申请公民。 夏景行听说，成为美国大兵的亚裔不少都被欺负得很惨，但还是有大批人死皮赖脸要去加入美军。 前世他还看到一则报道，一名华裔女孩儿向祖国海警喊话，更不要说在朝鲜战场伪装成我军搞偷袭的汉奸吕超然了，简直是民族败类。 反正拿到绿卡后还要再等待五年，所以约翰老头、安德鲁没有询问入籍方面的事。 夏景行也故意不解释，免得节外生枝。 再等五年，脸书有可能已经发展成一座庞然大物了。 到时候把股票套现一部分，甚至是全部套现，拿着美金回国建设家乡，成功入选“中国改革开放海归40年40人”榜单。 青史留名，它不香吗？ 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生养自己的土地。 重活一世，也就这点追求。 正文 104、离别 回国前夕，饶磊组织了一顿饭，把夏景行、沈思、沈心仪、高丽丽全叫上了，在旧金山的唐人街中餐馆摆了五六桌。 出于对朋友邱志义的照顾，夏景行建议饶磊选择了邱志义表哥开的那家中餐馆。 众人入席就座后，开始谈天说地。 “景行，听说脸书估值超过一亿美金了？” 林耀成和夏景行坐在一桌，刚落座不久，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询问夏景行。 他这一开口，把本桌和旁边几桌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夏景行不好抢饶磊风头，淡淡一笑，“哪有，都是市场上以讹传讹罢了！” “你别谦虚啊，我可是听几位做投资的朋友说了，现在的脸书，是硅谷最抢手的投资标的之一。” 林耀成是华人，在美国长大，虽然中文说得也不错，但是深层次的中华文化内涵显然没学到，美国人的那一套糟粕倒是学了不少。 他们不理解谦逊，认为有成绩，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摆出来。 “哈哈哈，待会儿说吧！” 夏景行指了指身旁脸色略显尴尬的饶磊，“今天是饶师兄的送别宴，咱们可要多敬他几杯酒。 等再相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见面随时都有机会的。” 林耀成看着饶磊，笑道：“你先回祖国给我们打探打探，我们过两年就来投奔你。” 饶磊摆摆手，“你们俩现在都是成功人士了，基础已经打下了，我回国还需要从零开始。” 林耀成问道：“想好了，回国开始创业？哪方面的？” 坐一旁的刘健接话道，“现在最火的是什么？自然是社交网站啊。” 刘健看向夏景行，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景行，你可别介意啊，跟脸书网肯定不是同一类型的网站，外观设计和功能都会有不同。” 夏景行心中感慨，历史的惯性还是大，两人多半要走老路了。 “我介意什么啊？现在美国可能有几十家社交网站，我又不是山大王，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必须要大家留下买路财。” 夏景行摇头失笑，一副毫不介意的样子。 刘健笑着和饶磊对视一眼，后者朝他轻轻眨了眨眼。 饶磊之前就跟他说过，夏景行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何况两人在中国做社交网站，和脸书产生竞争还早得很，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产生冲突。 因为目前并没有中国互联网企业杀到美国来开展业务，阿狸那种开个办事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不算。 相反，他们两人反而担心脸书杀到中国来呢！ “景行，以后脸书要是开到中国来，你可要手下留情，把我们收编算了。” 饶磊半是试探，半是开玩笑的讲道。 “呵呵，谈这个太早了，脸书暂时没有国际扩张的想法，光一个美国大学校园，都够我们对付了。” 现在谈扩张到中国，夏景行的确认为太早了，而且也不实际。 两人在中国创办社交网站，跟他自然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 要是真要进军中国，那时候的脸书都不知道规模有多大了。 饶磊说的“收编”，也多半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eaby进入中国市场，就是以收购易趣作为了跳板。 开了一阵玩笑，见夏景行真的没有芥蒂，饶磊、刘健也放轻松了不少。 毕竟夏景行年少有为，能够保持良好的关系自然是最好的，没有人想四处树敌。 “你们俩打算做个什么样的社交网站？说说，大家给你们俩参谋一下。” 林耀成一边吃着菜，一边问道。 饶磊笑着说：“好，那我说说，大家也给提提意见。 我们想通过“寻找朋友的朋友”的方式建立完善的社交圈，以此来和陌生人匿名交友的第一代交友模式做出区别。” “那不就是Friendster的中文版？” 林耀成一听就品出来了，直接脱口而出问道。 “对，交友网的出现，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灵感来源。” 饶磊笑着说：“我们认真研究过交友网，相比于白人，似乎更受亚裔喜欢。” 看向夏景行，饶磊接着道：“说句难听的话，景行你别介意啊！可能目前的脸书不太会受中国人喜欢。 相反，我更看好交友网的模式在中国落地生根。” 夏景行笑而不语。 国内有企鹅在，其他的社交网站注定是个悲剧。 前世一直有过讨论，中国为什么出不了脸书？那是因为有企鹅。 社交网络中发展得还算好的，也就微博和陌陌了，但和企鹅都是差异化竞争，其余的皆是尸体。 因为企鹅的QQ用户量太多了，推出QQ空间功能，其余的SNS网站基本就凉了，简直就是在打不对等的战争。 当然，企鹅的死穴也有，那就是从PC过渡到移动互联网期间的微信。 扼杀掉微信，企鹅不死都要重伤。 看看百度从BAT中的第一名，变成巨头市值的计量单位，阿狸、企鹅等于十几度，拼多多、美团等于三度…… 就能知道曾经的巨头在移动互联网浪潮中掉队，有多惨了。 见夏景行沉吟不语，饶磊、刘健还以为他生气了，有点尴尬。 “没事，饶师兄你说得对，我也认为外国企业进入中国，必须进行本土化改造，不然肯定水土不服。” 夏景行迅速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饶磊点点头，“这是自然的，我们只是借鉴交友网的一部分理念，并不会去全盘复制它。” “脸书和交友网除了市场定位不一样，功能应该都差不多吧？ 你们怎么不弄一个中国脸书出来？还可以叫景行来入股一笔。” 林耀成笑着说，“我反而更看好脸书的发展，至少目前脸书才是行业第一名。” 饶磊苦笑，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真不好回答。 刘健和夏景行关系淡一点，说话就随意多了，没有那么多顾虑。 “景行，作为朋友，我也给你提个醒，千万别让脸书一直耗在校园里面。 相比校园市场，外面的市场大十倍、二十倍！ 如果脸书错过了这个黄金发展期，很有可能永远只能是一家“校园社交网站”，而没法去掉“校园”二字了。” 夏景行能感受到对方出发点是好的，只是观点不敢苟同。 但他面上还是点头微笑，“规划没那么长远，我们还是想一步一步走，先拿下校园市场再说其他。 毕竟在校园市场，我们是有优势的。 而去到外面，同几十家社交网站进行竞争，每一家目前都比我们领先。” 看到夏景行如此固执，甚至有些短视，刘健笑了笑，也不再相劝，点到为止。 聊完事业、工作，众人又开始聊起了这些年的留学生活。 “出国一趟，的确还是长见识了，开阔了不少视野。” 回忆起这十年的异国他乡生活，饶磊感慨良多。 刘健也要和饶磊一起回国创业，所以也接着话茬感慨了几句。 “除了见识以外，美金也挣了一些，总之比国内上班还是要强上不少。 不过，国内目前正是大干快上的时期，各行各业的机会都很多。 回国以后，假如能抓住一二机会进行创业，肯定要比在美国打一辈子工强……” 听到两位大佬传授人生经验，其他桌的学生都端着酒杯围了过来，悟道的同时也把酒给敬了。 华人中餐馆，对酒水管制没那么严格。 夏景行也端起小巧玲珑的酒杯，各敬了饶磊、刘健一杯，并祝愿他们回国鹏程万里、事业成功。 一番热闹过后，准备散场。 满身酒气，脸色通红的饶磊把夏景行拉到一旁，好像有事要交代。 PS：感谢泣血清风、好想你756、书友20201009194742567打赏！ 家人们，推荐票走起啊！ 正文 105、一声令下，百万骑士奔来 “饶师兄，什么事啊？” 跟着饶磊来到饭店一个角落，夏景行好奇问道。 “也没别的事，就是亚洲学生会主席的位置，你有没有兴趣？ 我有一定的推荐权，约翰校长那边你再活动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夏景行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要送自己一个官当当。 “谢谢饶师兄好意了，我整天工作那么忙，实在是力不从心。” 饶磊摇头笑道，“这可是一个积攒人脉的好机会，可以认识本校很多精英，你以后回国也用得上。 时不时还要和其他学校的中国留学生组织、社团联谊，政要、富商的子弟都能认识不少。 你确定不要？也不会多忙的，就偶尔开开会就行了，不用你自己亲自出去跑腿。” 夏景行对接触这些人脉完全不感兴趣，经营那么多人脉干嘛？当捐客啊？ 把脸书经营好，自身硬了，什么铁不能打？ 见夏景行一脸的坚决，饶磊摇头失笑：“算了，你肯定也看不上，好好把脸书做起来吧！争取成为华人中的翘楚！” 这里的“华人”比较笼统，夏景行也没刻意去纠正。 饶磊准备离开，夏景行想起了一事，叫住了对方。 “我想招募一批在美国留学或者工作的中国籍程序员到脸书来工作，最好是技术高手，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在留学生圈子、华人圈子里宣传一下？” 饶磊点了点头，“这个倒不难，以脸书目前的名气，应该也能吸纳他们加盟。你想干什么啊？” 夏景行笑道：“照顾一下同胞，顺便经营一下人脉。” 饶磊才不相信有这么简单，不过他也没刨根问底，点点头，把事给应了下来。 夏景行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就是看看有没有值得栽培的人，以后假如对方回国创业，也算是脸书输送的人才。 要是人才足够多、足够优秀，说不定还能形成一个“脸书系”。 反正招纳白人、黑人员工也是招，还不如照顾一下同胞。 当然，也不会因为同胞的身份而放低招聘标准。 实际上，华人程序员优秀的不少，并不比白人差。 ………… ………… 饶磊正式回国了，离开前，他发动身边的朋友和圈子，帮夏景行狠狠宣传了一波。 “中国留学生老板！” “脸书用户已突破300万，公司估值上亿美金！” “同亚马逊达成战略合作！” “上万平方英尺办公室，地处硅谷中心！” ………… 各种装逼关键词发出去后，果然引起了不少中国留学生的注意。 他们一边搜索了解关于脸书和夏景行的新闻报道及各项信息，一边感慨：同样都是留学生，你为何这么优秀？ 确认这家公司大有前途后，几百份简历投递到了脸书的招聘邮箱。 夏景行把简历查看了一番，真发现了不少未来的技术大牛。 凌凡，1980年生人，清华大学计算机科学学士、马里兰大学数据挖掘/机器学习博士在读，未来的搜狗技术负责人、二把手，脉脉创始人及CEO…… 杨浩勇，1974年生人，天津大学精密仪器学士、中科大工学硕士、耶鲁大学计算机硕士，未来的赶集网CEO、瓜子二手车CEO…… 黄新，1979年生人，清华大学无线电学士、特拉华大学计算机博士在读，未来的校内网CEO、美团CEO…… ………… 除了这三人外，其他两百多号人，他基本没怎么听过名字了。 虽说是海龟，但应该也和前世的他一样，泯然众人矣。 不过他也很知足了，一次不起眼的招聘，居然引来了三家独角兽公司创始人。 他让洋妞给这三人，还有其他经过筛选，符合面试条件的人发了一封邮件，邀请他们来参加脸书的面试。 除了招聘程序员，脸书的法务、财务、HR等等岗位的招聘也都提上了日程。 原先的脸书因为用户增长缓慢，也还处于初创期，还能够暂时将就将就。 但现在明显不行了！ 一家公司想要发展壮大，必然需要完善的组织架构和岗位分工。 身兼数职这种事情，也就只能存在于初创期。 脸书9月份马上就要搬到新办公室去，然后各项业务跟着就得开足马力狂奔。 在这之前，也就是暑假期间，脸书必须把人手招聘到位，把团队搭建起来，各项业务和筹备工作一一梳理好，为下一步发力做好准备。 安德鲁和约翰老头也化身HR，开始引荐各路人才。 这样一来，脸书的办公室就显得不够用了。 约翰老头在隔壁G栋又给脸书找了一间办公室，3000多平方英尺的，大概三百多平方米，临时过渡两个月。 因为投递简历的中国留学生来自美国各州，所以脸书方面人性化地把面试时间放在了一周后，让求职者有较长时间准备。 当这些求职者前来面试的时候，脸书位于孵化基地G栋的过渡办公室也收拾好了，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只是装修略微简陋一些。 ………… ………… 孵化基地G栋。 面试现场。 四、五十名黑头发、黑眼睛的亚裔面试者把两位白人女性HR给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才是外国人。 两位白人女性都三十岁左右，是约翰老头委托朋友从其他大中型互联网企业挖过来的，经验比较丰富。 她们协同脸书的几名程序员，有条不紊地开展起了笔试、技术测试，以及最终的面试。 考虑到面试者来自不同地区，返程比较遥远，所以脸书把面试流程缩短为了一天，即当天面试，当天公布结果。 在上午的笔试和技术测试完成后，两份分数统计表提交到了夏景行手上，供他审阅、批复。 凌凡、杨浩勇表现很出色，分数很高，和其他十几位候选人一起进入了第三轮面试名单。 倒是黄新让夏景行有点意外，居然落选了。 怎么搞的啊？ 他认真看了看袋鼠王的面试分数，笔试很优秀，技术测试一塌糊涂。 他仔细想了想，应该不是黄新技术太差劲了，而是其他候选人太厉害了。 黄新本科学的是无线电，2001年才开始转学计算机，目前才学了两年，还未正式毕业。 和其他一水的名校计算机硕士、博士比起来，确实水平差了一大截。 他对黄新的履历及资料比较了解，因为在团购大战的时候，两人还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对手。 他记得黄新好像就在今年，也就是2003年，辍学回国创办了多多友，怎么现在突然跑到脸书来面试了？ 带着好奇心，他让HR去通知了黄新，准备单独和对方聊聊。 黄新和其他候选人坐在会议室，正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面试结果。 突然面试的HR来到会议室，通知他，脸书的CEO要见他。 黄新在其他候选人的目送下，一头雾水的跟着HR走进了夏景行所在的那间办公室。 HR把黄新领进门后就走了，黄新注意到老板椅上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和同时期的中国男留学生相比，这个年轻人头发留得很短，脸上挂着自信、从容的笑容。 黄新在打量夏景行的同时，后者也在打量他。 黄新目前才24岁，非常年轻，戴着一副眼镜，发际线也没成名后那么高，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甚至可以说是其貌不扬。 没有人能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辍学海龟居然会成为千团大战的最终赢家。 黄袍加身、建立一代袋鼠王朝。 一声令下，百万骑士奔来！ 正文 106、袋鼠王 “夏总，你好！” 黄新显然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起码知道老板姓什么。 “你好，请坐！” 夏景行态度平常，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袋鼠王坐下说。 黄新点点头，坐下了，背打得笔直。 “你叫黄新对吧？” 夏景行装模作样的翻了翻简历，问道。 “对！” “我看你还是博士在读，怎么想着来面试脸书啊？我们这里招聘的可都是正式员工。” 黄新一脸微笑，“实不相瞒，我也是贵公司的用户，我非常喜欢脸书网，所以想来应聘一个实习生的岗位，实习两个月时间。” “我们不招实习生的。” 黄新一点都没打退堂鼓，仍满脸笑容，“我可以不要工资的！” 夏景行暼了他一眼，笑问：“你确定？” 黄新点头，“我确定，只要能进脸书工作，什么岗位都行，我也不怕苦，你看着安排就可以。” 夏景行细品了一下，不愧是有个做水泥的亿万富翁老爹，找工作都是这么豪横。 不要工资，那肯定有其他图谋？ 比如说，偷师！ 福尔摩斯当初估计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我们的实习生，也是需要签署竞业协议的！” 黄新果然皱起了眉头，“这有些不合规矩吧？没听说哪家公司这样要求实习生。” 夏景行哈哈一笑，“我们公司不一样，作为行业领导者，经常有商业间谍以实习生的身份混进来窃取机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也不用签太长了，一年的竞业合同就行。” 黄新有些迟疑，正如夏景行所说那样，他来面试脸书，不是抱着上班的心思来的。 他想近距离了解、学习这家公司，然后回中国创业。 如果有竞业合同的话，那事情就棘手了。 夏景行不说话，风水轮流转，没想到他也有看袋鼠王出糗的一天。 前世，袋鼠王算是踏着他团购网站尸体上位的。 你说可恨不可恨！ 时过境迁，他也想通了，平常心对待就好。 前世的一切，恩怨情仇，尽量让他们翻篇吧。 黄新犹豫了片刻，摇头道，“抱歉，如果实习生也要签署竞业协议的话，我不能接受。” 夏景行微笑，这才是他了解的袋鼠王。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 黄新也的确一辈子没打过工，不是在创业，就是在创业的路上。 为啥？ 家境富裕，可以失败无数次。 只要成功一次，那就可以了，全赢回来。 话说完了，黄新起身，注备离开。 “等等！” 夏景行叫住了他。 黄新楞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指了指座位，示意他坐下。 当黄新重新坐下后，夏景行缓缓道：“其实你第二轮技术测试没通过。” 黄新愕然，随即苦笑一声：“今天高手太多了，我能感觉出来，自己水平差他们一截。” “我看你笔试不错，所以想跟你聊聊。” 夏景行笑着说，“简单聊了下，我感觉你应该是一个不甘于人下的人。 你想创业，做社交网站，对吧？” 黄新还没混成老油子，脸一下就胀得通红。 他想反驳，可人家都把自己看穿了，辩解反而显得怯懦。 “不用否认，大家当不成同事，也可以当同行嘛！” 黄新渐渐冷静了下来，问道：“你不怕别的竞争对手超过你？” “我们的竞争对手，一直是我们自己。”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微笑，接着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周前才和一位竞争对手一起吃了饭、喝了酒，他要回中国创办一家社交网站。” 黄新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一声糟糕，有人跑自己前面了。 不管是他，还是饶磊、刘健，都比较推崇复制国外成熟的互联网模式到中国落地生根。 查尔斯·张、罗宾.李都是这么搞的，事业搞得风声水起，让广大中国留学生羡慕不已。 现在有人跑自己前面回国创办社交网站了，这让黄新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很有可能错失掉这轮社交创业的机会。 “我的确想创办一家社交网站，所以想到脸书来实习两个月，近距离观察一下你们是如何推广和运营的。” 黄新坦白了，因为他从夏景行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的敌意和不满，可能是完全没把自己等人当成是一种威胁吧。 “除了你们，我还向交友网投递了简历，可是他们不要实习生，连面试机会都没给我。” 夏景行笑道：“这肯定不一样啊，你没发现吗？今天来面试的都是什么人？” “我发现了，全是中国来的留学生。” 黄新想了想，问道：“你是单纯想照顾同胞吗？” “那不然呢？硅谷什么样的人才找不到？” 黄新点头，“这倒是！从这一点来看，你这个人挺让人钦佩的。” 夏景行笑了笑，问道：“你觉得交友网和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四六分吧！” 和夏景行聊了一会儿天，感觉对方没怎么摆谱，于是黄新说起话来也随意了许多。 夏景行淡淡一笑，“看来你更看好我们呢？” “不，交友网六，脸书四。” 黄新一脸认真道，“可能这些话，你听了会不高兴，但这就是事实。” 夏景行没想到脸书才是不被看好的一方，于是他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交友网的市场潜力更大，虽然他们目前的用户量少于你们。 但你们一直只做校园市场的话，我想他们跟你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小，直到某天，一举超过你们。 并且你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脸书远远落后于交友网。” 黄新也是有几分傲气的人，眼看今天面试是不可能继续下去了，所以他也不必讨好夏景行。 心里想着什么，就说什么。 夏景行丝毫不感到有任何意外，因为黄新就是这样一个人，快意恩仇，曾多次在媒体公开炮轰杰克马有诚信问题。 当然了，背后说到底还是利益之争。 “那照你所说，恐怕胜率不是六四开，而是九一开啊？” 黄新很认真的摇起了头，“不能这么说，目前你们用户量更高，如果能及时掉头的话，还可以把胜率掰回来一点。” 夏景行摇头失笑，目前的黄新显然还不是日后的那个身经百战的创业者，眼光非常的局限，只看到了表面，而没有看到更深层次的问题。 实际上，现在大部分人都更看好交友网，因为其瞄准的市场更广阔。 “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黄新皱眉，“打什么赌？我可没你有钱。” “不赌钱。” “那赌什么？” “在能力范围之内，帮对方做一件事。” 黄新又问：“什么事？” 夏景行笑了笑，“干脆这样，要是脸书失败了，我以后要创业，你来给我投资一笔。 要是脸书成功了，你创业失败了，我来给你投资一笔。” 黄新愕然，“脸书失败了，那就是我赌赢了，反而还要给你投资一笔？” “同情失败者嘛！” 夏景行哈哈一笑，“要是脸书成功了，就意味着你赌输了，我也来同情你这个失败者。” “好，我跟你赌了！” 黄新对自己的未来，还是充满信心的，不认为将来掏不出投资的钱。 而且脸书做得也不错，哪怕最终失败了，他也很看得上夏景行这个人，投资一波，不亏！ 夏景行想法就简单多了，截胡红杉资本，投资袋鼠王，不会吃亏的。 又跟黄新聊了一会儿天，交换了联系方式、QQ号、邮箱，然后对方告辞离开了。 夏景行最终也没有同意黄新在脸书实习，因为没必要。 眼下的袋鼠王积累远远不够，很多创业想法根本不接地气，还要经历一番风雨，才能从“巷战”中找到自己的成道之基，镇压世间一切敌，独断外卖赛道。 世人惊叹：外卖尽头谁为峰，一见袋鼠道成空！ ……………… PS：感谢霹雳金光侠、书香书味、QQ阅读书友“奕”的打赏！ 今天两更6K字，求推荐票啊啊啊～五环…… 正文 107、人员扩张 送走了黄新后，夏景行亲自参与了下午的第三轮面试。 凌凡、杨浩勇二人和其他十名中国籍程序员脱颖而出，成功拿到了入职offer。 走的时候，凌凡显得很兴奋。 相比于薪水、期权之类的物质待遇，更加让他感到畅快的是，获得了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 在面试过程中，夏景行跟他聊了很多关于机器学习、大数据、人工智能方面的前沿技术，并表明脸书后续会往这几个领域投入重金进行探索。 他倒没怎么怀疑，脸书有没有这么雄厚的实力？投入能不能延续？ 来面试之前，他就打听过了，脸书估值公认已经超过一亿美金了，是近两年硅谷最为耀眼的创业公司之一。 他相信，加入这家公司，一定会有光明未来的。 至于王小川师兄那边邀请他回国搞搜索引擎，只能婉拒了。 和脸书相比，搜狐孵化创业就显得不那么性感了。 如果是王小川独立出来创业，他可能还考虑考虑。 与还在读书的凌凡相比，年龄大他六岁，已经毕业工作了好几年的杨浩勇就有些纠结了。 他上一份工作是在世界上最大的网络安全公司之一的瞻博网络担任核心开发组研发工程师，年薪12万美元。 加入脸书后，夏景行承诺，由他来组建并带领网络安全部门。 可薪水不高，与他上一份工作相比，仅仅只有6万美元年薪。 虽说还有期权奖励，可公司创业不成功，这就是一堆废纸。 他马上也快三十岁了，站在了人生十字路口上。 是在大公司安稳过日子，当个中产； 还是自己出来创业，实现阶级跃升； 又或者加入脸书这种创业公司，搏一搏公司上市，财富自由。 总之，摆在他面前的路有很多，但挺难做出抉择。 因为一旦选择错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补救。 带着这种疑问和纠结，他去找了同样定居在旧金山的亲哥哥杨浩然。 杨浩然也不是泛泛之辈，是德州大学达拉斯分校计算机科学硕士，未来的赶集网总裁，目前在英特尔技术市场部担任中基层管理。 杨浩然听弟弟杨浩勇叙述了心中的纠结和担心后，专门去查了查夏景行和脸书的资料。 一查，大吃一惊！ 他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牛的中国留学生，企业估值上亿美金，网站用户量超300万。 “浩勇，我强烈建议你加入这家公司，创业的事情可以先缓一缓。” 杨浩然知道自己弟弟想创业，于是就劝说道：“因为夏景行搞不好就是下一个邓锋，脸书搞不好就是下一家NetScreen。” NetScreen是一家网络安全公司，同时也是纳斯达克上市公司，市值十几二十几亿美元。 创始人叫邓锋，清华本科、硕士毕业，随着九十年代初的出国热，这位牛人也出国留学工作了。 先后在美国南加州大学攻读计算机工程专业硕士学位，在沃顿商学院攻读MBA。 读书期间，进入了英特尔公司做工程师。 在1997年，他和在清华同宿舍的同学、当时在思科工作的柯严在自家车库里创办了NetScreen公司，并迅速获得了红杉资本的投资，于2001年9.11期间正式把公司做上了市。 在这个时代的中国留学生圈子里，这位是非常传奇的一位人物。 目前刚刚40岁的邓锋，被誉为硅谷最成功的5位华人企业家之一，硅谷最年轻的中国富豪。 不仅被中国留学生崇拜，事迹还被很多国内的媒体所报道。 只是隔着大洋彼岸，名气没有三大门户的创始人那么响亮罢了。 但公司市值和个人财富上面，一点都不比三大门户及他们的创始人差。 谷歌的哲福纳说：在美国，没有外国人创业成功的先例！ 夏景行也是拿这家公司举的例子。 不过夏景行也没大说特说，因为他知道邓锋明年就会把公司以42亿美金的价格卖给瞻博网络。 然后带着大量美金，还有老婆孩子回到了京城，创立了赫赫有名的“北极光投资”，开创了新的人生辉煌。 杨浩勇在瞻博网络工作过，同在网络安全领域，自然知道邓锋和他的公司。 他有点怀疑的说道，“有那么夸张吗？我觉得脸书规模还很小吧，离上市、离成功还远得很。” 杨浩然指着电脑上搜出来的新闻说道：“你看看这篇报道，脸书拒绝谷歌数千万美金收购。 一家公司有没有潜力，不能光看人员规模。 硅谷这边一二十个人的团队，经常做出上亿美金估值的公司。 谷歌可是拒绝了雅虎百亿美金收购报价的公司，这种大公司的眼光能差？ 他们都看上了脸书，说明其必有过人之处！ 你现在去创业，一没钱，二没经验，成功概率大吗？ 心态平和一点，蛰伏下来，加入这种初创公司学习一二。 等将来脸书被并购，或者独立上市了，你钱和经验都有了，就连风投看你的履历，都会高看一眼……” 听完哥哥的一番话，杨浩勇胜读了十年书。 幡然醒悟的他也不再犹豫了，给脸书的HR回了一封邮件，接受了这份offer。 ………… ………… 数日后。 脸书方面给十二名新员工搞了一个小小的入职欢迎仪式。 在G栋的会议室里，众人吃着零食瓜果，听着夏景行给他们洗脑……哦，不，应该叫指引人生方向。 “不管其他硅谷企业存不存在晋升天花板？存不存在种族歧视？” “但只要在脸书，这些通通不存在！也严厉被杜绝！平等、公正，是我们刻在骨子里的企业文化。” “哪怕是个实习生，只要做出成绩，我们都给他们发期权。” “别不相信，一位叫沃克的实习生帮助脸书拿下了德州、亚利桑那州五十万大学生用户，被授予了0.5%期权！” “这件事，全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 “只要为脸书做出贡献的人，我们绝不会亏待，绝不会吝啬各种奖励。” “我们虽然是一家初创公司，但却是第一家盈利的社交网站。” “谷歌的收购被我们拒绝了，亚马逊和我们有战略合作，另外沙丘路还有几十家风投在想方设法地接洽我们，想给我们投钱！” ………… 夏景行一边说，一边观察新员工的反应。 基本上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眼含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和憧憬。 实际上，新员工听完夏景行一席话后，都觉得脸书的企业文化很好。 此外，CEO没有架子，很平易近人，同时还是中国人，天生就有一些亲近感。 年纪稍大一点，成熟一些的，如杨浩勇，一张娃娃脸挂着淡淡的笑容，对夏景行的话很满意，但毕竟挨过社会毒打，没那么容易鸡血上头。 年轻一些的如凌凡，本来就小的眼睛，直接笑眯成了一条缝，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总之，大部分的新员工听得是热血沸腾，激动不已，恨不得明天就把公司送上市，人人财富自由。 进行完入职欢迎仪式后，夏景行也对十二名新员工进行了分组。 一部分人加入到埃文斯的团队，负责新产品、新功能的研发。 一部分人组成了另外一支小组，由杨浩勇担任临时负责人，负责网络安全。 凌凡被分配到了埃文斯团队，成为了一名普通的程序员， 什么大数据、机器学习，全是夏景行吹牛皮，现阶段哪有钱搞？ 夏景行见对方情绪不高，就安慰他说：先从基础干起，等熟悉产品后，有重要任务交给你。 凌凡人还年轻，自然是相信了，觉得老板还是很看重自己的。 杨浩勇则感觉这趟来对了，虽说他只是网络安全部门临时负责人。 但工作干好了，转正还会遥远吗？ 安排好十二名中国员工后，夏景行又找埃文斯谈话。 之前的技术团队，几乎全是埃文斯的门生故吏、好基友。 要是哪天埃文斯要求涨工资，分期权，不然就撂挑子，夏景行都还真拿他没办法。 幸亏，埃文斯还比较老实，经历过一次失败，自然知道眼下获得的重用，有多么的来自不易。 但夏景行自然不可能一直容忍对方长期把持技术部门，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人品上面。 这些隐患，以前是没条件，现在必须剪除。 他招揽这么多中国籍程序员，就是来平衡山头的。 公司越来越大，随之而来的人事斗争都有可能发生，必须未雨绸缪。 夏景行把埃文斯叫到办公室，谈了谈心，各种鼓励、表扬了一番。 然后他又把埃文斯升级为产品研发部门主管，薪资待遇全部加一级。 又是表扬，又是升职加薪，埃文斯整个人感觉了掉进了蜜罐里，幸福死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专注技术多过于心机的人，没想那么多，非常愉快的就接受了夏景行的“掺沙子”。 同时，他还拍胸脯保证：绝对不会有种族歧视和不平等，严格践行公司的公平公正文化。 毕竟老板是中国人，他也是知道逼数的。 ………… ………… 随着HR、技术人员的招聘到位，财务、法务等岗位也陆陆续续的被填满。 此外，脸书还招聘了十名有经验的电商部门员工，组建了一个电商部门，专门负责亚马逊的店铺打理，包括选品、上新品、供应链等等繁琐的业务处理。 脸书完善了组织架构，看起来也不像原来那么粗犷了。 产品研发部、网络安全部、电商部、财务部、法务部、人事部…… 各个部门职能划分明确，各自分管一块。 一切，都在朝做大做强的方向发展。 脸书进行人员扩张后，团队规模一下子就从十几人膨胀到了四十几人。 这个数量，包括了六名实习生和三位创始人在内，纯粹的正式员工只有三十几人。 美国的人力成本很高，而且的确也用不着那么多人，所以脸书的人员扩张，完成了这一轮招聘，就基本暂时告一段落了。 这么多人，F栋的办公室肯定就挤不下了，新办公室还有到9月份才能入驻。 于是，夏景行就把电商部门放在了F栋办公，也就是原来那间面积稍小的办公室。 其他更多部门，则搬迁到G栋面积更大的办公室，暂时过渡两个月。 正文 108、三百万美金 当人员招聘、培训、分组、搬办公室等一切工作安排妥当后，夏景行准备回国了。 出国也快一年了，无论再忙，也的确该回家一趟了。 临行前，他打电话通知了安德鲁、约翰校长，简单说了下回家的事，并委托两人照看一下公司，两人自然是爽快的应下了。 然后，他把洋妞和小犬叫来，交代一番工作的事情后，又讲起了网易股票的事情。 “终于可以卖了？” 从夏景行这里听到确切的消息后，小犬喜不自胜道：“我早就想卖了，看到股价一天比一天高，好怕突然暴跌啊！” 洋妞暼了他一眼，调侃道：“你要是早卖了，能赚现在这么多吗？” 小犬干笑两声，“这不是有老大指引我人生方向吗？” 夏景行笑了笑，打开电脑，查看起了网易的股价。 36.8美元/股。 他手里一共有84000股，合计持仓市值309万1200美金。 扣除8.5万美金杠杆借款及利息，还有向洋妞、小犬借的5000美金，浮盈将近300万美金。 他自己分多批，投入本金一共是6万美金。 中途卖出了一次，支付专利申请及安德鲁律师费那次，卖了6000多美金。 算上洋妞、小犬那5000美金借款，实际投入本金差不多还是6万美金。 6万比300万，赚了差不多50倍！ 如果不使用杠杆的话，差不多也就只能赚个二十来倍。 其实现在卖出网易股票，远远没有达到近一两年股价的高点。 夏景行清楚的记得，网易在今年下半年的10月份左右，股价突破了72美金。 也就是说再等三四个月，还能再赚一倍！ 夏景行没有着急把股票挂卖单，而是搜索找出了另外一支股票。 股票代码UHAL，中文名为“爱美可”。 夏景行扭过头，对两人说道：“接下来我想买入这支股票，你们要不要买点？ 网易之前是因为财务造假，再赶上互联网泡沫，所以价值被严重低估。 随着公司游戏业务和SP业务的大获成功，网易已经开始盈利了，财报也越来越好看。 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一定的涨幅，股价涨到六七十美金都有可能。” “既然股价还有上涨空间，那为什么你要把它给卖掉？” 洋妞不解的看着夏景行，她清楚的看到了后者股票账户里有多少钱。 假如股价再涨一倍，还可以再赚三百万美元。 这么多钱，要放弃？ 夏景行没想到洋妞会这么问，笑着解释道：“网易股价的走势，我也只是猜测。很有可能，后面股价会保持一个平稳上升的走势，甚至微跌一点。 但从长远来看，以五年、十年作为周期来计算。 作为一家在中国崭露头角的游戏公司，网易大概率会享受到中国互联网行业爆发的红利。 就是长远来看，这家公司非常适合做价值投资。” 洋妞越来越听不懂了，皱眉道：“你不喜欢做价值投资？” 夏景行一拍额头，越抹越黑，索性干脆利落的回答道：“对，我更喜欢寻找一年前的网易这种陷入低谷，价值被严重低估的公司。 因为投资这种公司，赚得也更多。” “同时风险也会更大！” 洋妞补充了一句。 “对，你说的对，的确是这样，风险和收益，历来成反比。” 洋妞指了指电脑，“那这家爱美可是什么公司？” 夏景行看着两人好奇的眼神，索性又介绍了一下。 爱美可是美国一家主做拖车租赁的公司，分店遍布全美各地乃至加拿大，占据相当市场份额。 2000年前后，为了进一步扩大公司规模，该公司不惜代价举债多元化，成立保险子公司，进行高风险投资。 结果，保险子公司给爱美可带来的是每年1亿多美元的损失。 此外它还因扩张过度而负债急升，陷入财务危机。 今年6月，也就是这个月，爱美可进入破产保护。 巨大的风险使该公司股价从几十美元一度跌倒4美元以下，许多人唯恐避之不及。 听完后，洋妞和小犬明白了，和去年的网易非常像。 洋妞凑到夏景行身旁，贴近电脑屏幕看了看股价走势。 夏景行指着股价走势图，给她介绍道：“爱美可上个月股价是9美元多，进入破产保护后，股价直接跌到了3美元多一点点。 留给我们考虑的时间很少，因为它每股净资产是50多美元。 一旦财务状况稍微改善，随时都有可能股价暴涨！” 洋妞皱眉，“他们的财务报表有没有审计过？会不会有造假？” 夏景行暼了洋妞一眼，可以啊，看问题的水平见长。 夏景行扯了一个幌子，“我一个中国富豪朋友，也发现了这支股票，但他跟你有同样的担忧。 所以他为了避免误判，聘请了会计师、律师调查该公司资产状况、破产保护状况以及分析爱美可公司的报告。 另外，他自己还特意跑到爱美可的店里，去打听与感受这家公司的业务与服务。 通过一系列调研，我这位朋友发现爱美可公司的核心业务运营良好，竞争优势突出，销售收入稳定，现金流也很充沛。 只要该公司能断臂求生，退出高风险的投资领域，同时出售部分商业地产，它的财务状况马上就能得到改善。 一旦解除破产保护，股价势必要涨到他原来该有的位置去。” 夏景行的这位朋友就是段菲特了，搞投资的眼光无比准。 在网易身上尝到甜头后，又来爱美可身上测试了一下投资策略，结果再次大获成功。 “那就没问题了，我跟着你买入。” 洋妞点头，如果做过详细周密的调查，不存在财务造假的话，那还是可以投资一笔的。 她跟着夏景行后面，也尝到了不少的投资甜头。 她投资不多，只投资了2000美金，3美金左右的均价买入的网易股票。 持有到现在，赚了有12倍左右，盈利两万多美金。 小犬赚得可就比她多了，投资了5000美金，不包括本金，赚了五万多美金。 其实，他们俩还能赚更多的。 在股价跌破1.8美金，夏景行差点爆仓那次，洋妞和小犬各自借给了夏景行两千、三千美金。 这钱本来是他们拿去加仓的，最后还是借给了当时更急需的夏景行。 这份情义，夏景行一直都记着的，所以才决定带他们再赚点钱。 洋妞表完了态，轮到小犬了。 小犬昂着头，“我这里还用问吗？留一万美金消费，其他五万美金，全部买了。” 夏景行把84000股全挂了卖单，一股没剩，准备全部清仓。 小犬和洋妞也有样学样，全部清仓。 正文 109、资本利得税 网易的股票不像去年那么死气沉沉了，交易变得非常活跃。 夏景行挂的84000股市价单，次日开盘后不久就全部成交了。 得益于网易今年以来的良好走势，卖出均价还不错，达到了37.12美元。 扣除各项交易手续费及还完第一证券的贷款，夏景行的账户里回笼了302万8千多美金。 他把钱全部提到美国银行卡后，又通过贝宝，向洋妞、小犬的账户，各转了两千、三千美元，还掉了借款。 他没给利息，也没给任何好处费。 三人之间的关系，用不着这么客套，到时候各送他们俩一份礼物就行了。 就在他准备订回国机票的时候，刘海打来了电话。 “景行，非常抱歉，我们公司主管想约你谈谈。” 夏景行听刘海说话语气不对，疑惑道：“怎么了？” “资本利得税的事情，你这次……” 刘海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赚得实在太多了！ 以前我们给留学生开户，都是用身份证开户，而不是社安号，其实就是打擦边球。 留学生是个特殊群体，没有入籍，没有拿绿卡，相当于是非美国税务居民。 但留学生又实际上在美国居住满了183天，炒股实际上是需要缴纳资本利得税的。 这该死的美国税法，非常恶心人，对留学生特别不友好，赚钱了要缴税，亏钱了不抵税。 而美国居民或者绿卡人士炒股亏了，则可以抵税，资本利得税也计入了个人所得税的一部分，按收入层次划分税率。 总之，要比你们优惠很多。 平时到我们这里开户的留学生，炒股大部分人都是亏，也就不存在缴税的问题。 就算有一部分人赚了钱，但几百、几千美金的盈利，税也少得可怜，根本不会引起IRS的注意。 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你这次不一样，盈利了将近300万美金，资本利得税要缴纳将近90万美金。” 说到这，刘海压低了声音，“平时这笔税，通常是由我们券商来帮客户生成交易记录用来报税，或者直接帮客户预扣。 而券商是不可能知道客户在美国实际居住了多少天的，所以通常只会按照客户开户时候填的资料来生成对应的税表。 你填的是大陆的身份证和地址，资本利得税是为零的。 现在我们公司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如果给你按零税率处理……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被IRS发现，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还有我们公司。 如果现在找会计师还有税务师，可以对你的税务问题进行补救。 现在公司那帮管理层，为你这件事吵的不可开交。 有人建议当做不知情，继续给你按零税率报税，因为不这样做，也怕你把这事掀开盖子了，第一证券也讨不了好。 还有人建议跟你商讨，劝你进行税务补救，同时也撇清第一证券的责任。 你要理解一下，我就是公司一个小卒子，在公司根本说不上话，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能跟你通报一声，免得你被蒙在鼓里。 我跟你说，这事的选择权全部在你手上。 如果你坚持不报税，我们公司估计也不敢过分逼迫你，甚至还会装作不知情帮你隐瞒。 因为我们公司屁股下面全是屎，也怕你捅出去，引来IRS那群疯狗查税， 这些年服务华人社区的时候，他们没少干这种事，只是金额没你这么大。 你这个金额，确实有点吓人，非常容易引起IRS的注意。 如果你坚持报税的话，我们公司也肯定会帮你出具各种证明，甚至巴不得你这样做。 但你即使选择报税，也不要答应得太爽快，可以跟我们公司管理层磨磨耐心，向我们公司要一部分补偿。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们公司是有责任的，有误导客户的行为。 甚至如果你要追究责任，起诉我们公司，都是可以的。 他们肯定不敢跟你对簿公堂，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这会非常影响第一证券的声誉和生意。 总之，你想一想，怎么做对你有利。” 刘海像一挺机关枪似的，突突了这么久，累得不轻，电话里传来了阵阵大喘气声。 夏景行一直没插话，边听在边思考。 刘海可以说非常仗义，把什么情况都给他分析了一遍，丝毫没有保留。 “海哥，如果我追讨补偿的话，对你肯定有影响吧？” “可能我要被炒鱿鱼，给公司造成这么大损失，总要找个替罪羊，我职位最低，又是经手人，最合适不过了。” 说完，刘海叹了口气，“你也不用担心，按照你的想法做吧，我又不是找不到工作，放心吧！ 假如真找不到工作，来脸书混口饭吃行不行啊？” 夏景行笑道，“完全没问题啊，随时欢迎你加入。” “那你想好没有，选择报税还是不报税？” 夏景行沉吟不语，半晌后才说道：“这样吧，我先联系一下我的律师。 总之，你大可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在这件事上受到伤害的。 要是真被伤害到了，也保证不会让你失业。” 电话那头的刘海笑了笑，“好啊！我可记住了。” 挂断了电话，刘海脸色又凝重了起来。 发生了这种事情，除非夏景行选择不报税，或者不向公司追讨赔偿，不然他板子是挨定了。 不过，他也没有因为此，而向夏景行隐瞒什么，甚至伙同公司对夏景行进行恐吓。 没错，第一证券管理层看夏景行年轻，又是大陆人，人生地不熟的，准备吓吓他，低成本处理掉这件事。 如果吓不到，那又另当别论。 刘海不认为公司管理层能吓到夏景行，接触夏景行这么久，他是知道对方的能力和手腕的。 看新闻报道，谷歌几千万美金求收购，都被这位小兄弟给拒绝了。 这种人物，吓不到的。 以他推断，即便他不告知夏景行这么多内情，对方也能圆满处理好这件事。 没办法，只好“献祭自己”，来争取一份人情了。 总之，他现在已经成局外人了，生杀予夺，全看双方商讨结果。 ……………… PS：感谢剑1234、作者座下开后门、书友20201009194742567、晚风雨同舟、纵横读客打赏！ 下周过了应该就要上架了，大伙先将就一下看。上架再爆更。 还是老规矩，求点推荐票！ 正文 110、转移损失 安德鲁接到夏景行的电话后，马上开着他的宝马740来到了斯坦福校园。 在孵化基地G栋停好车，他走下车，朝正站在楼下等他的夏景行走了过去，边走还边问道：“你不是要回中国了吗？出什么事了吗？” “上车说。” 情况比较紧急，夏景行在电话里也没跟安德鲁细说。 当两人上了车，并向旧金山驶去后，夏景行给安德鲁详细讲述起了他所遭遇到的麻烦事。 “噢，我的玉皇大帝！” “你买的那支股票盈利了300万美金？”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安德鲁一边开车，一边感叹夏景行的好运。 他做了十年律师，都没夏景行一次炒股赚的多。 之前夏景行给他和约翰校长展示过证券账户，当时盈利就有几十万美金了。 连带着他都专门去搜索了一下网易股票。 但很可惜，他判断这支股票的上涨潜力应该到头了，没有入手买一点。 此时的他，忽然有一种错过了几百万的感觉，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夏景行现在没心情去纠正安德鲁口中的“玉皇大帝”和“上帝”的区别，继续讲述起了自己的烦恼。 安德鲁听完后，皱起了眉头：“九十万美金的资本利得税？” 夏景行轻轻点头，然后问道：“以你从业多年的经验判断，你觉得被IRS查到的几率有多大？” 安德鲁摇摇头，“这个不好下结论，我先打个电话。” 接着，安德鲁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把车停好，拨通了一位税务师朋友的电话。 安德鲁抹去了很多关于夏景行身份的描述，就说有客户咨询此类税务问题，探了探做对方的口风。 一番交流后，安德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挂断了电话后，他看着夏景行，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缴税吧，你可是未来的大人物！IRS最喜欢盯你们这些富裕群体。” 安德鲁解释道：“你接下来，除了要申请绿卡外，脸书公司也可能会变得越来越有名，将来甚至是上市。 你这个目标太大了！ 除非你以后不再和美国有任何联系，不然等你成名后，变成大人物后，IRS可能会翻你几年前的税单。 一般来说，IRS只会审查最近三年之内的报税情况。 但是，如果你被发现漏报了25%或以上的收入，IRS会追溯你最近6年的报税情况。 六年，你想想看，这是多久？ 六年后的脸书，又是什么样子？” 夏景行其实是有缴税心理准备的，听安德鲁这么详细一分析，更加感觉这资本主义的羊毛不好薅！ 懂王偷税漏税，都被IRS那帮人给掀了个底朝天，何况他一个外国人。 要是有人针对他或者脸书的话，这就是一个无比大的漏洞。 IRS有多狠，不用过多解释了，连黑帮大佬、毒枭都得老老实实缴税，警察不敢动他们，IRS敢，并且还会派出卧底来查税。 缴税还是坐牢，两条路，随便你们选。 在美国有个笑话，你贩毒、卖/淫、洗钱，IRS不会管。他们只关心一件事：贩毒赚的钱，交税了吗？ 实际上，IRS的报税指引里，确实有一项说明，告诉纳税人怎么申报非法收入。 当然，一般毒枭都是不会去申报的，但是他们发现要被捕的时候，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纳税。 因为不纳税的话，不但面临刑事处罚，还要被追加逃税罪名。 安德鲁干咳两声，“逃税这个罪名也不轻，不仅要坐牢，还要罚款，名誉上的损失也非常大。 你是在第一证券开的账户，听你叙述，应该他们公司不少人知道了这一消息。 如果是你自己旗下的公司，请会计师、税务师还能操作一下。 毕竟不是你自己掌控的公司，始终有隐患。 另外，亚裔都有点钱，又喜欢逃税，是IRS盯的重点人群。 以前唐人街的中餐店老板们就喜欢收现金，不开发票。 后来IRS派人蹲门口，数一数进店的人有多少，消费额有多少，然后跟着顾客，询问有没有发票，是现金还是信用卡。 甚至干脆找一个人，在这个店吃一年的饭，每天数人头，然后推算你一年应该收入多少。 那帮混蛋办法很多，就像一条毒蛇一样，只要盯上你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IRS还有个“告密者计划”，举报的逃税行为被核实之后，举报人能够得到30%税额的奖励。 你将来有钱了，我相信第一证券那帮人肯定不会介意，从你身上发一笔财。” 夏景行耸耸肩，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逃税呢？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走吧，去第一证券！” 安德鲁笑了笑，老子信个鬼。 继续上路后，夏景行又给安德鲁说了说向第一证券讨要补偿的事情。 安德鲁听后，点点头：“的确应该讨要补偿，或者叫封口费。 第一证券这些年应该没少干这种事，我的律所很多客户都是华人，他们基本都是在第一证券开的账户。” 说到这，安德鲁笑着看了夏景行一眼，“你这次盈利这么多，估计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平时他们帮助客户“避税”，数额不过是几百、几千美金，很难引起IRS的注意。 但你不一样，要是你被IRS查了，他们很有可能……叫什么呢？” 安德鲁思索了一会儿，接着道：“拔出萝卜带出泥！对，就是叫这个，你就是那根小萝卜。” “不小，二十厘米的萝卜。” 安德鲁笑了笑，“不用刻意解释，我懂我懂！” 开了个小玩笑，继续回到正题。 “我判断，出现你这种状况，在第一证券应该是个例中的个例。” 夏景行问：“怎么说？” “一般能够盈利数百万美元的，哪怕是华人，也基本都是美国国籍，不会出现你这种纳税难题。” “而留学生，基本不可能赚这么多钱，你也算是稀有品种了！” 夏景行懒得理会安德鲁话中的调侃，示意他继续讲。 “我猜测，第一证券现在也很纠结，要怎么才能处理好你这件事？” “一旦处理不慎，这种给留学生“避税”的擦边球业务就别想做了，IRS还会找他们算算旧账。” “总之，你放心好了，有我安德鲁出马，这次的补偿要定了！” 夏景行笑道：“这么有信心？” “你就把律师费准备好吧！” 安德鲁自信一笑，“补偿金额的五个点不过分吧？” “两个点！” “加点钱，我觉得我能办得更好！” “三个点，不能再多了。” “成交！” 亲兄弟也得明算账，谈妥了价钱后，夏景行开始闭目养神，安德鲁则继续开车，两人都不在说话，各自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行动。 正文 111、巨额借款 一个小时后，安德鲁、夏景行两人开车抵达了第一证券的旧金山营业网点。 把车停好后，两人被站门口迎接的刘海带进了一间会议室。 进会议室的几步路上，夏景行一句话都没和刘海交流，不想表现得太亲近，以免牵连对方，只给了后者一个鼓励的眼神。 刘海差不多读懂了意思，把夏景行二人领进会议室后，心中略微有些忐忑的出了会议室，在外面等候商讨结果。 会议长桌坐在五个华裔中年人，男女都有，全是第一证券的中、高层管理。 他们和夏景行、安德鲁握了握手，互相通报身份后，开始说起了正题。 “夏先生，你考虑好了吗？” 夏景行暼了安德鲁一眼，后者代表他回答道：“我们决定找会计师、税务师重新报税。” 听到安德鲁这么说，五名第一证券的高管都暗松了一口气。 将近百万美金的税金，他们也怕夏景行死杠到底，打死不交税。 这样一来，他们也难办了，总不可能逼着夏景行去报税。 万一夏景行恼羞成怒，拖着第一证券一起完蛋呢？ 老老实实把税缴纳了，岁月静好，大家都相安无事。 “但是……” 安德鲁又开口说话了，“在这件事情中，第一证券没有尽到应有的提醒责任，或者存在着误导客户的行为…… 我的当事人夏先生当初在第一证券开户的时候，可是被告知：能够以大陆的身份证开户，并且免征资本利得税…… 而如今却产生了高达90万美金的资本利得税，第一证券必须就夏景行先生的损失进行赔偿。” 夏景行不说话，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几位证券公司管理层的脸色。 果然，安德鲁这么一说，几位高管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夏景行在心里为刘海默哀三秒钟，一旦他讨要补偿，刘海必然会受到公司责罚，这毋庸置疑。 但没办法，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一码是一码。 这件事情，显然不能因为和刘海有交情，就一个人默默承受损失。 刘海那边，他也不会让对方为难的，去处都给安排好了，就看愿不愿意去了。 “我们公司的经纪人在开户的时候，做出过这样的保证吗？安德鲁先生，凡事得讲证据！” 第一证券的高管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丝毫不怵安德鲁这个律师。 安德鲁淡淡一笑，“不承认没关系，夏先生还有两位朋友也是在第一证券开的户，都听到过同样的承诺，出庭的时候也可以充当人证。” “安德鲁先生、夏先生，没必要闹得如此不愉快。” 五人中的一名女性高管说话了，语气十分温和。 她接着道：“夏先生当初来第一证券开户的时候，由于没有社安号，实际上是不能开设证券账户的。 是我们第一证券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夏先生才能赚到如此巨额的利润。 如果真的闹到对簿公堂，夏先生的所得利润，可能被视为“非法所得”，被SEC依法追缴。” 安德鲁耸耸肩，淡定无比道：“相比300万美金的损失，第一证券损失更大吧？ 比如吊销券商投行牌照，SEC开出天价罚单？” “两败俱伤是没有意义的，安德鲁先生，我们应该把目光放在双方共赢上面。” 安德鲁笑道：“可以啊，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对夏景行先生进行一定的补偿。 如果不是你们业务出现差错，误导了我的当事人，他是不必缴纳，哪怕是一美分的资本利得税。” 几名第一证券高管自然不会轻易的就同意赔偿，即便他们对赔偿有一个心理准备，但也不能答应得太爽快，不然就是喂大对方的胃口。 于是他们和安德鲁争论了起来，互相威胁。 夏景行没插话，就在一旁安静的喝茶，任凭安德鲁自由发挥。 死胖子安德鲁作为经济律师，业务娴熟无比，各种券商被罚的案例，张口就来。 还主动帮第一证券算起了账，可能被罚多少款，损失有多大。 双方谈了几个小时，五名第一证券的高管都感觉疲乏了，但以一对五的安德鲁依然生龙活虎，嘴巴像个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 “好了，我们愿意补偿夏景行先生五万美元，这也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 要知道，我们公司在夏先生身上都没赚到这个数目。” 见安德鲁实在难缠，第一证券的人开始让步了。 才五万美金，显然填不满安德鲁的胃口，或者叫不符合当事人的预期。 他摇了摇头，“你们在这件事情上占了主要的责任，90万美金税款，你们至少得承担三分之二，也就是60万。” 一个5万，一个60万，双方分歧很大。 又是一番唇枪舌剑，谁也不肯让步，谈判陷入了僵局。 ………… ………… 翌日，双方又进行第二轮谈判。 安德鲁开出了一个新条件，让第一证券的高管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们反复确认道：“一千万美元，三年无息贷款？” 安德鲁点头，“对，如果你们同意借款给夏景行先生，我们可以放弃其他补偿，也不再追究第一证券的过失。” “那抵押物呢？一千万美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坐在一旁的夏景行插了一句：“我还有家互联网公司，目前估值已经过亿，可以质押10%的股权给你们。” 第一证券的高管显然也是了解过夏景行一部分背景的，连连摇头：“抱歉，脸书公司的股权，我们不接受质押。 才只获得了天使轮投资，成长性不好确定，风险也太大。 我们是证券公司，不是风投机构。 如果是上市公司股权，我们可以毫不犹豫的接受质押。 或者C轮、D轮以后的准上市公司也行，业务、营收、利润等等都比较稳定。 假如贷款出现逾期、坏账，也不愁没有买家接手股权。 而初创企业说不定哪天就倒闭了，股权不就砸在手里了吗？也没法变现。” 夏景行不疾不徐道：“脸书公司目前已经盈利数百万美元了，谷歌还曾报价数千万美金想收购我们，股权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般毫无价值。” “这肯定不行，换别的条件吧！”第一证券的高管果断拒绝道。 安德鲁暼了夏景行一眼，眼神玩味。 他昨天听到夏景行提出这么一个新条件后，就劝过这位小老弟。 别看脸书现在挺受风投追捧的，但想拿股权去找各类金融机构贷款，还差了那么一丢丢。 谷歌这种准上市可以贷款，是因为有稳定的营收和利润在那里放着。 脸书才经营多久？根本通不过各大金融机构的风控。 而且这不是以企业名义贷款，而是股东个人名义贷款，难度又大上一截。 这不，刚开口就被人家拒绝了，简直是白费力气。 被拒绝后，夏景行毫不气馁道：“我借这笔钱是拿来做证券投资的，借款到账后，账户还是开在你们公司，你们可以对账户进行监管，确认借款没有另做他用。 另外，我自己还可以拿出一百万到两百万本金投入这个证券账户。” “这不就是保证金账户？5倍或者10倍杠杆？”第一证券一高管问道。 “不一样，这个账户不许平仓，也不设置日内、隔夜风控值。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投入的一百万或者两百万本金亏损完以后，那一千万借款也开始遭受损失了，你们不能给我平仓。 这跟保证金账户区别很大，就是一笔三年期的长期借款，到期后，我会准时还给你们1000万本金。” 夏景行是吃过一次亏的人，对于杠杆，是略带警惕和慎重的。 有第一证券的高管品出意思了，和保证金账户相比，夏景行提出的这种借款无疑更加灵活，可以承受非常大程度的股价反弹。 他们疑惑，这是对这支目标股票有信心，还是没信心呢？ 实际上，夏景行只知道爱美可的股价长期走势，根本不了解中间的股价反弹情况，所以不敢贸然加杠杆。 不然他也不会放弃追讨第一证券的补偿，而想出这个借款一千万美金的折中办法了。 相比讨要几十万美金补偿，一千万美金的本金提供给他使用三年，更受他青睐。 爱美可股票的入手窗口期已经很短了，他根本没有更多时间和第一证券就补偿分歧给耗下去。 他耗不起！ 另外，他提出的免息借款只是一个试水条件，第一证券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他可以付一部分利息，有偿使用这笔借款。 其实，他和第一证券互相捏着对方的把柄，想讨要一大笔赔偿，非常不现实。 真对簿公堂，谁也讨不了好，只能便宜SEC，收两笔罚款，美滋滋。 他从讨要现金补偿，再到开出无息借款的和解条件，甚至有偿借款。 目的就是试探第一证券的底线，同时降低对方的心理阈值，让对方有一种“赚到了”的心理，以达成最终目的！ 美国的金融业非常发达，像第一证券这种券商，能够以拆借、发债的形式从其他金融机构借到大量低成本的资金。 有多低呢？年利率不超过2%。 然后以6%的年利率放款给他们这些散户加杠杆，以赚取中间的差价。 手续费、佣金渐渐不占据券商的利润大头，以后很多券商甚至会免除手续费和佣金，主要就赚客户保证金账户的放贷利差。 他找第一证券借款1000万美金，免息三年。 假设贷款不出现风险的情况下，第一证券只需要贴息不到六十万美元，甚至更低。 如果他有偿借款，第一证券只需要担当通道作用，一点损失都不用承受。 现在双方主要的分歧，还是围绕抵押物、还款能力等等在纠缠。 夏景行给第一证券几名高管解释了一阵，还是无法说服这些人。 他装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按照步骤再放出了一点甜头：“这样吧，我不要免息，借1000万美金，付给你们每年2%的利息，三年后本息合计1060万美金，一次性结清给你们。 另外，抵押物还是脸书的股权，证券账户你们也可以监管，出现什么大问题，你们也可以向我询问。” 夏景行说的证券账户监管，其实也就是听起来好听。 只要他在第一证券开户，对方肯定能在后台看到他的账户各项交易记录。 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过，第一证券借这么大一笔钱给他，肯定也怕他跑路。 假如股票卖出、出入金，肯定会有专人来电询问。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只需要把条件亮出来就行了。 几名第一证券的高管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动。 对方付百分之二的年利息，他们公司相当于没有贴息，没有掏钱，同时也和夏景行达成和解了，不用再另外补偿对方的税金损失。 “我们需要商议一下！” 对于“脸书股权”这项抵押物，几名第一证券高管还有些拿捏不准。 要是抵押物风险没那么高，他们根本不用这么犹豫不决。 夏景行点头，“可以，但今天之内必须给我一个确切答复。” ……………… PS：感谢子弹的力量、好想你756、安寒大大、书友20201009194742567、勃大j深以j制洞j候佳阴打赏！ 两章6K字求推荐票！老哥们，投点票票～ 正文 112、谈妥 对于客户资产管理规模不过才十几亿美金，企业年营收、净利润堪堪千万美元级别的第一证券来说，一千万美金的借款算得上是一笔巨款，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而对于华尔街五大投行来说，这种级别的贷款也就是中型单子，根本不用最顶级的Boss过目。 但主要服务于华人社区的第一证券显然没这么豪气，五名高管讨论了一番，最终还是把事情禀报给了董事长刘锦杭，由他来进行定夺。 刘锦杭没有直接表态，而是让五名高管中的那名女性把夏景行、安德鲁带到了他位于太平洋高地的家中，亲自面谈。 故地重游，夏景行心中略有感慨。 前段时间，他也就是在这里碰到的李关复和杨致远。 只是他基本只在豪宅外的草坪活动了一圈，没有受邀进入室内，因为那是贵宾才有的待遇。 这次进入了室内，他才见识到了这栋建筑内部有多豪华。 地毯、吊灯、沙发、茶几等等家具、摆设，全部是精心考究过的，无一不透露着一种高级感和奢华。 在一名湾湾腔的佣人引路下，夏景行和安德鲁，还有那名女性高管进入了一间会客厅。 刘锦杭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一见到夏景行二人，就站起身迎了上来，笑着打起了招呼，又跟二人分别握手，态度热情，一点架子都没有。 他招呼二人在会客厅的茶台坐下，又给二人泡好茶后，缓缓道： “夏先生，这次的事情，我们第一证券也有责任，所以赔偿的事情，你大可放心，该我们承担的责任，我们一定不会逃避。 第一证券立足于华人社区，靠的就是信誉和同胞们的支持！我们肯定不会做砸自己招牌的事情。” 不愧是董事长，这说话就是有水平。 能把企业做这么大，夏景行可不会相信对方是个善茬，淡淡微笑道：“刘先生不愧是华人商界德高望重的前辈，你的心胸和气度，都值得我们这些后学末进学习和敬仰。” 刘锦杭浅笑不语。 他不是香蕉人，在湾湾长大到三十岁才到美国，还是熟知一些中华文化的，凡事也讲究以和为贵，不然也不会亲自和夏景行见面商谈了，直接打官司就好了，但远没那个必要。 活到这把年纪，又在商场打拼多年，自然人老成精，通过几名高管转达的谈判内容，他基本上猜到了夏景行的真实用意：就是想借一笔钱。 再联系夏景行在网易身上赚到的50倍收益，这笔钱的去处也不难猜，多半又是看上了什么值得抄底的股票。 另外，他看过夏景行的背景资料，对这个人也非常感兴趣。 十八九岁的大陆留学生，刚到美国不足一年，创办的互联网公司估值过亿，还拒绝了谷歌的收购…… 对于证券投资，貌似也非常精通。 在夏景行他们来之前，他就特地把网易的股价走势图拉出来看了看，再对比了一下夏景行的入手和出手时机。 他判断，这笔相当成功的投资，可能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在里面，但也能看出夏景行的眼光不一般。 并且，夏景行是加了杠杆的，如果不是足够有自信，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这也能说明，并不是全凭借的运气。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个胆大包天的赌徒，不过可能性不大。 他认真分析过网易股价反弹前后所发生的事。 财务造假加上互联网泡沫，网易股价跌到谷底，濒临退市边缘。 这个时候还加杠杆冲进去抄底，不是赌徒就是对网易足够了解，有自己的判断。 结合脸书的成功，他更相信是后者，这位小朋友肯定对互联网行业有一些独到的见解，看出了网易的潜力。 既是炒股高手，又是创业新锐，此时的夏景行被刘锦杭贴了一个标签“少年英才”。 如果夏景行能够说服他，他还是很愿意借出这么一笔巨款的，除了能把税款的事情和解了，还能收获一份人情。 但前提是，这笔借款的偿还得有个保障，借出去，要确保收得回来。 毕竟商人利字当先，他又不是开善堂的。 “夏先生，你的借款请求，我可以考虑一下，但你必须告诉我是哪一支目标股票。” 刘锦杭以为夏景行又看中了哪支有潜力的互联网股票，要是真有潜力，第一证券也不介意跟在后面喝口汤。 当然了，他们要投资，肯定也不是盲目的跟风，还是会进行一番风险评估。 夏景行是不可能透露的，起码眼下不能透露。他摇摇头，“抱歉，这个暂时不方便讲，等我买入后，你们也就直接知道了。 如果第一证券同样看好的话，也可以一起投资一笔。” 小心思被点破，刘锦杭丝毫没有觉得尴尬，也不去刻意解释。 笑了笑，“好，那不谈这个话题。其实我原则上是同意这笔借款的，只是对于抵押物——脸书股权还有点疑虑。” “请明示！” 刘锦杭又问起了脸书拒绝谷歌收购，和亚马逊建立合作的详细事宜。 夏景行也不做隐瞒，要取信于人，肯定得拿出点诚意，全部如实告知了。 当听到脸书账上还有三百多万美元现金后，刘锦杭笑着说：“这互联网造富还真是快啊！” “刘先生不也很懂互联网吗？第一证券在几年前就推出了网站，当时可没几家券商有这眼光。” 听到夏景行的吹捧，刘锦杭心中有点小得意，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当时他率先推出证券交易网站，行业内可有不少人准备看笑话，但最终都被打脸了。 第一证券这笔在互联网上的投资，可以称得上是相当的成功，为公司后面几年的崛起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别看他年纪大，但他的思想却并不落伍，知道互联网是个好东西，有前途。 刘锦杭轻轻点了点头，“是的，这个行业，对于信息的传输，无疑是非常高效的。就冲这一点，就值得投资。” 他顿了顿，继续微笑道：“我是说假如啊，假如第一证券借给你的钱投资失败，你打算如何偿还？ 呵呵，我说话比较直接，夏先生千万别见怪。” 夏景行一脸微笑，“考察借款人的还款能力和还款保障，是应有之意，我又怎么会见怪呢？ 脸书股权价值，市场是有评估的。 如果投资失败，我就变卖脸书股权来还债。 第一证券如果不感兴趣的话，沙丘路的风投机构应该会接手。 脸书50%的股权，按2000万美元来估值，也能卖1000万美元。 这个估值成数相当低了，仅仅是目前一亿估值的两成。 另外，脸书通过和亚马逊的合作，未来一年至少能获得3000万美元的营收。 这可不是我随便说说而已，脸书可以提供相关合同和公司流水供你们做尽调、审计。” 刘锦杭轻轻点头，“我看过脸书公司的新闻报道，校园社交网站，很不错的创意，也是一家极其有潜力的公司。 但假如公司出现问题了呢？ 夏先生，你想要的借款可是三年，非常长的一段时间，三年里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你做出的还款承诺，也是建立在脸书公司顺利发展的基础上的。” 夏景行耸耸肩，一脸轻松道：“非常有道理，但贷款这事情，哪怕是上帝，也不可能保证百分之一百的安全和零坏账率。” 刘锦杭想了一阵，他对互联网并不排斥，也知道其中的价值，但脸书公司终究还是弱小了一点。 如果不是市场上有风投开出一亿美金估值，以及谷歌数千万美金求购的话，他是不准备借这笔款的。 为了压缩风险，他提议道：“贷款数额少一些如何，500万美元，期限也短一点，一年时间。” 夏景行想了想，一年时间，爱美可应该解除破产保护了吧？ 这是外国公司，他的了解相对要比网易少一些，只知道未来股价会暴涨。 但具体到某年某月，就不是那么清楚了。 “一年就一年吧，一年后，如果脸书发展比较好，贷款能不能展期？” 刘锦杭点头，很干脆道：“可以！这完全不成问题。” “贷款数额五百万有些少，能不能多一些，八百万如何？” 夏景行还是不死心，又多争取了一下。 刘锦杭摇头失笑，“年轻人，即使你再看好这支股票，也千万不要把手里的筹码全下注了。 因为股市里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你还年轻，未来成功的机会还有很多，欲速则不达。” 夏景行听这口气，估摸着也差不多到顶了。 因为自己的抵押物不够保值，而且还有放弃讨要补偿的筹码在里面。不然估计五百万美金的贷款都无法获得。 叹了口气，“行，那就这么定了吧！” 刘锦杭点头微笑，识进退，他对于这个年轻人的评价又高了那么一分。 “合作愉快！” 刘锦杭起身，率先伸出了手。 夏景行一脸笑容，和对方握手言和。 本来是一场麻烦事，但被自己变成了一个机会，夏景行大体还是满意的。 他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本金，哪怕是借款，只要能搞到手，他能挣到远远超过利息无数倍的钱。 由于夏景行比较着急，当天就把借款合同给签了，然后又出具了一份证明，表明放弃追究第一证券的责任。 只是借款还没到账，第一证券派出了一支尽调小组入驻了脸书，需要简单尽调一下。 等股权质押等相关手续完成后，才能完成放款。 夏景行委托刘锦杭加急处理一下，对方也同意了，手续尽量简单快捷，不过有些必做的步骤还是不能省。 虽然媒体对脸书评价很高，夏景行也把脸书吹得天下少有，但刘锦杭肯定还是得眼见为实。 让洋妞和小犬配合第一证券的人做着尽调，同时把重新报税的任务委托给了安德鲁和他做税务师的朋友，夏景行乘坐当天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到了国内，又在魔都转机一次后，终于回到了蓉城。 正文 113、回家 “砰砰砰～” 站在蓉城一栋公务员家属楼三楼门口，夏景行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敲响了自家的门。 他这是近乡情怯，和父母其实也就一年未见，但感觉就像隔了十八年那么久远。 两世记忆交织在一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来了！” 打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一身素色长裙，眼角挂着浅浅的鱼尾纹，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端庄美丽。 张玉琼看到一年没见的儿子，喜不自胜地喊起了小名。 “行行～” 夏景行看到才四十岁出头的母亲，心里也有些激动。 母亲头发乌黑，不见一根白头发，脸上也不像前世六十岁那会儿布满皱纹。 特别是那声“行行”，让他勾起了很多回忆。 前世的他，即使已经三十六岁了，母亲也还是这样喊他的，从未更改。 可能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妈，我回来了！” 夏景行喊出这一声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张玉琼以为儿子是说从美国回来了，欣喜完后又佯怒道：“你回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好让你爸去接你。” “不用，我都成年人了，美国都能一个人去，哪里还需要人去接，又不是小孩子。我从机场拦了个出租就回来了。” 夏景行一脸讨好道，“我不打电话，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 “你呀……你，一点都不知道节约，下次让你爸开车来接你。” 夏景行摇头，“他那是公车，最好不要拿去私用。” “什么私用？大家都这么用啊？” 张玉琼显然没这方面意识，也不认为这有多么严重。 夏景行不好解释，目前全国各地都有这种现象，不是一地一人如此。 正要进门，对面的门突然打开了，探出了一个中年女人的脑袋，脸蛋圆润，胖乎乎的，很有喜感。 “行行回来了啊？” 见到夏景行，对门的圆脸胖女人笑着推开门，走了出来。 “贾嬢嬢！” 夏景行用的蓉城话，就是贾阿姨的意思。 贾嬢嬢人还是很不错的，前世的相亲对象，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贾嬢嬢给介绍的。 为了他的婚姻大事，他妈没少拜托这位长袖善舞、人脉圈广大的姐妹。 “美国学生也放暑假吗？” “有没有找一个洋妞女朋友？” “白种人是不是瞧不起黄种人？” 贾阿姨对美国的一切事物都觉得稀奇，拉着夏景行聊了半天才算结束。 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和夏景行家里关系还不错，喜欢聊聊天，拉拉家常。 和贾阿姨闲聊完，母子俩进屋后，张玉琼看了眼手表，都下午两点钟了，问儿子：“吃饭没有？” 夏景行摇头，他昨天傍晚的飞机，抵到魔都已经是早上了，转机回蓉城又用了三个小时，一路上全是飞机餐应付的。 不去想还好，老妈一问，还真感觉肚子有些饿了。 张玉琼一边小声责怪儿子傻乎乎的，一边进到厨房煮起了面条。 夏景行笑了笑，她母亲就是这样，生怕他饿着冻着。 一会儿后，一大碗面端上了餐桌，面上红彤彤的一片，全是辣子酱。 一同端上桌的还有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两个金灿灿的煎蛋。 闻着诱人的香气，夏景行丝毫不顾及形象，狼吞虎咽了起来。 “吃慢点！别噎着了。” 张玉琼见这吃相，又赶紧给儿子去倒了一杯水。 吃完面后，夏景行打了个饱嗝，然后感觉眼皮打架，有点犯困。 张玉琼见状，心疼儿子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把夏景行喊去补觉了。 她收拾好碗筷，给自己老公打了个电话，说儿子回来了，让他早点下班，回来路上多买点菜。 ………… ………… 夏景行一觉睡了六个小时，晚上八点多将近九点才醒了过来。 当他走出房间，看到母亲正在把桌子上的菜拿到厨房加热，什么都明白了。 看来菜早就做好又凉了，母亲宁愿重新去加热，都没进屋去叫醒他。 “睡醒了啊，洗手吃饭。” 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的夏远见儿子走出房间，笑着说道。 “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景行看着此时才四十出头的父亲，有些欣喜。 和母亲一样，这会儿的老爸背还没佝偻，乌黑茂密的头发梳成三七分，整个人精神奕奕，穿着一身白衬衣、西裤，很有老干部派头。 “回来好几个小时了，电视剧都看完两三集了。” 夏远关掉电视，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儿子，打量了一阵，好像又长高了几公分？ 夏景行揉了揉眼睛，感觉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水冲了一把脸才清醒了一点。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边吃边聊了起来。 “那个50万是怎么回事？是你转给我的吧？” 夏远今天收到了一笔50万元人民币的巨额转账，他被吓了一大跳，虽然他平时也收点礼，但都适可而止。 这么大的金额，他可不敢犯错误。 为此，他还特地去银行问了一下，结果查明是他儿子从美国银行转到他账上的。 他正要给儿子打电话，他老婆就来电话了。 所以他憋着一直没问，在饭桌上终于忍不住问起了。 “什么五十万？” 夏远简短的给妻子解释了一遍。 张玉琼听后，脸色一下就凝重了起来，看向儿子，讨要答复。 看到脸色严肃的父母，夏景行笑了起来，“这事啊，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创办的那个脸书公司估值已经一亿美金了，我卖了一点股份，套现了一笔钱。 我就想着把这钱转给你们，孝敬一下父母。 转完账我就上飞机了，一直关机，忘记给你们汇报一声了。” 听到这，夫妻俩面色稍霁，他们知道，儿子的确创办了一个网站，而且做得还很不错，有几百万美国学生都在使用。 只要不是搞什么歪门邪道、来路不正就行。 “脸书公司估值已经一亿了？还是美金？” 搞清楚转账的来龙去脉后，两夫妻又有了新问题，父亲夏远率先问道。 “对啊！” 夏景行夹了一块回锅肉，边吃边解释道：“美国都是通用美元啊，公司估值也是按美元来啊！ 我们公司总共就四十多个员工，放在国内，体量跟一亿人民币的公司差不多。” 夏景行怕父母难以理解，觉得太离谱，就故意拿国内公司来对比。 “一亿人民币？才四十多个员工？有些大厂好几百员工，产值都不到一个亿。” 张玉琼还是觉得很夸张，怀疑儿子在说大话。 虽然她也望子成龙，但才去美国读一年书，就成亿万富翁了？ 美国真的遍地是黄金？恐怕不见得。 夏远拉了拉老婆衣袖，“这你就不懂了，他学的是计算机，做的是高科技产业。 这种产业一直是国内大力扶持和提倡的，附加值很高，不能拿工厂来做对比。” 夏景行给老爸比了个大拇指，“专业！” 夏远哈哈一笑，继续给妻子解释道：“他们这种互联网公司不是重资产行业，没有厂房，也没有地皮，他们的资产就是那几百万用户。 只要有用户，就可以赚钱。” “那你说，怎么赚钱的？”张玉琼问道。 “办法多得很！比如说，做游戏，打广告，还有那个电子商务，网上卖东西，只是电子商务目前还在亏钱，前两种业务模式都已经成熟了。 新浪、网易、搜狐三大门户网站都有在打广告，网易还在做游戏。 这些业务很赚钱的，动辄就是几百万、几千万。” 夏远调侃起了自己的老婆，“亏你还文化人，连这都不懂。” 夏景行不想隐瞒太多东西，也想和父母分享一下喜悦，于是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跟亚马逊的合作，谷歌的收购，详细的说了一遍。 “3000万美金买你公司？现金吗？” 张玉琼看了看自己儿子，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要消化这些爆炸性的讯息，她还需要一段时间。 夏景行摇头，“是股票收购，以发行新股，扩大总股本的形式并购我们。等明年谷歌公司上市了，就能卖出股票，换成现金。 不过我嫌弃价钱低了，没有同意。” 张玉琼不太懂股票，只知道股市风险很大，没有多说什么。 夏远的关注点和自己老婆不一样，问起了亚马逊店铺的事情。 “你们短短两三个月，就卖出了二十万件T桖？” 见父亲提问，夏景行点头答道：“是的，国内生产T桖1.5美金一件，算上运费，到美国也不超过2.5美金，而我们卖9.9美金一件。 把钱赚了的同时，学生穿上这些印有我们公司Logo的衣服，还能给我们打广告……” 听完后，夏远点点头，“有收入就好，证明你这个商业模式是可以持续发展的，这点很重要。” 父子俩越谈越来劲，吃完饭又坐到沙发上谈。 张玉琼听不太懂，洗完碗后，就在一旁安静的当个听众。 她听不懂专业术语，但是能听懂收入和利润。 听了一会儿后，她也知道儿子的企业是真的做大做强了。 说实话，她没怎么想过有这些可能，更多的是猜测创业会遇挫。 毕竟太年轻了，就是个小孩子，成为大老板，那太异想天开了。 现在真的创业“成功”了，在她看来，估值过亿，已经很成功了。她反而有点消化不了这个信息，犹如在梦中，总感觉不那么真实。 相比于妻子，夏远无疑更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儿子之前就跟他说过，脸书获得了五十万美金天使投资，企业估值五百万美金。 现在网站用户量数百万，企业估值过亿，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而且估值、市值、身价、现金，这几者之间区别很大。 儿子创业到这一步，只能算小成，离大成还有段距离。 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夏景行讲得口干舌燥，水都喝了好几杯，终于把事情讲清楚了，夫妻俩对脸书都有了一个更清晰的印象。 “妈，我叫你去办的港澳通行证办好了吧？” 夏景行在几个月前就打电话回家说过这事，之前用他自己的账户投资是逼不得已。 既然有办法不给美国人缴税，自然得利用起来。 而他父亲在政府单位上班，不太适合，他母亲在学校没那么敏感，用她名义开户投资，相对来说更合适一些。 “办好了，几个月前你说了，我就马上去办了。” 张玉琼笑着说，“等你毕业了，我们就全家去旅游一次。” “不用等那么久，明天我就带你去一趟香港，顺便开一个证券账户。” 张玉琼皱眉道：“开证券账户干嘛？我又不炒股。旅游……也算了吧！以后有机会再说。” 夏景行自然知道母亲节约钱的想法，笑道：“现在你儿子有钱了，带你去旅游几天还不行啊？我卖公司股份赚了……不少钱。” “哦，对了，你卖了多少股份啊？” 夏远突然想起这事，开口问道，张玉琼也看向儿子。 “三百万！” “这么多？” 张玉琼没往美金上面去想，还以为是人民币，但也感觉很多了。 “对啊，所以我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以后的学费、生活费就自己负责了，你们不要再给我打钱了。” 夏景行继续劝母亲：“我们公司以后肯定会上市的，所以我必须开一个股票账户。 我是留学生，赚钱了，需要缴纳30%的资本利得税，所以最好还是，妈你来帮我开一个账户。” “炒股……” 张玉琼面露犹豫，“股票那东西，我觉得最好还是不碰为好。” 夏景行苦笑，“但没办法啊！我们公司以后肯定会接触资本市场的，不能因为怕，就不去做吧。 而且国内的股票市场和国外不一样，国外相对规范一些。” 夏远点头，“这倒是，国内证券市场起步晚，缺乏经验，和改开一样，都属于摸着石头过河。 国外证券市场要成熟很多，欺诈相对少很多，受到的处罚也严重得多。” “可不是嘛！人家直接是罚到破产，我们就是几十万顶格处罚，再加禁入证券市场多少年。 缺乏威慑力，犯罪成本太低。” 父子俩抨击了一阵时弊，夏远也开口劝起了自己妻子，劝她帮儿子开个股票账户，提前熟悉熟悉市场。 夏景行有些想笑，老爸倒是有信心，好像认定了脸书一定能上市。 “好好，那去开一个。” 张玉琼被父子俩说得头都大了，各种大帽子给她扣上，什么“耽误儿子”、“影响成长”…… 于是她不再坚持，同意了代开证券账户。 但出于担心，还是又提醒了儿子一句：“那你可千万别去胡乱炒股，好不容易赚点钱，又给亏出去了。” 夏景行笑着说：“不会，我肯定先学习，过个一年半载，学得差不多了再投资。 就算投资，也就拿一点钱试试，多了我可不敢。” 说服了母亲，夏景行高高兴兴的回房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他开始思考人生道路。 股，肯定还是要炒的，谁嫌钱多啊？杰克马那是装逼，He tui。 他有考虑过在英属维尔京群岛、开曼群岛等避税天堂注册离岸基金，但目前资金量不大，一没必要，二浪费本金，三时间上有些来不及。 多留十万、八万美元本金在手，等赚到大钱了，再考虑也不迟。 想着想着，他居然就睡着了。 ……………… PS：感谢黄豆圆、书友20201009194742567、好想你756、欧团长打赏！ 两个大章8K字，求推荐票～ 正文 114、香港 翌日。 清晨。 夏景行和母亲带上各种证件、手续赶到机场，乘坐最早的航班飞到了香港。 夏景行去年办美国留学签证的时候，就顺便办了港澳通行证，这次恰好就用上了。 因为学校已经放暑假了，所以他母亲才有时间陪他去一趟香港，而他爸则公务繁忙，走不开，没法进行一次全家旅游。 下了飞机，通过海关检查后，夏景行在机场的ATM机用银联卡取了少量港币，没取太多，因为机场汇率不那么划算。 然后他拦了俩出租车，母子俩直奔香港中环。 下车后，看到高楼林立、繁华无比的中环，张玉琼感叹良多：“都说香港好，这回算是亲自见到了。” “妈，这是中环。想看最真实的香港面貌，还得去看看公屋、笼屋、鸽子房，那才是普罗大众的生活。” 夏景行轻笑，他挺理解母亲这代人的，改开后一切向钱看、向厚赚，留学潮、出国潮，总以为大陆外面的月亮更圆，极其不自信，公知也多是这个年代的人。 等经济条件好了以后，90后或者00后就基本不存在这种问题了，国家和民族自信心提升了很多。 “什么公屋、笼屋？” 夏景行笑着给母亲解释了一下。 “几平方米也能住人？” 张玉琼不太相信，香港人那么有钱，怎么可能住那么小的屋子。 夏景行笑了，“有些还是上下铺，几平方米住一家人。 你别觉得我胡说，你看看香港房价多少、普通工薪家庭多少，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香港的确是东方之珠、购物天堂，但它的繁华不属于中下层老百姓，而属于那些大地产商。 本来一个小岛面积就不大，却住着几百万人，典型的人多地少，地皮又基本被几大地产家族把持。 这些地产家族精明得很，屯着地，一点点开发。 一边等地皮升值，一边因为开发的楼盘少，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 一座城市，基本就为那几个家族打工。 而且可能不是一代人，是祖祖辈辈为那些地产家族当长工。 因为爷爷买不起房子，所以儿子、孙子面对越来越高的房价，只能继续租房……” 夏景行一边步行，一边为母亲揭开香港另一个世界的面目。 张玉琼见儿子说得头头是道，有些相信了。 “这些人住那么小的房子，怎么受得了啊？怎么不去内地发展啊？” 夏景行哈哈一笑，“妈，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 很简单，在他们眼里，内地穷呗！香港再差，也是香港。 在国外我也遇到很多华人，即使生活过得再不如意，在我们中国人面前也有一种特别的优越感……” 母子俩聊着天，途径汇丰银行大厦时，夏景行瞟了一眼就走了，丝毫没有停下脚步。 这种声名狼藉的银行，他永不合作。 他找到口碑还不错、未来还会被招行收购的永隆银行，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没用太长时间就给母亲开好了银行账户。 之所以到香港来开设银行账户，主要是为了避开国内每人每年5万美元结汇限制。 而他现在手里的资金量远远超出了5万这个数目，要么带他妈去美国开个银行账号，要么就香港了。 香港相对近一点，没有外汇限制，自然成了最佳选择。 吃了午饭后，夏景行又带着他妈来到德辅道中141号中保集团大厦17楼，第一证券香港分公司的职员接到总部通知，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按照正常开户流程，张玉琼提供了身份证、香港银行卡等等证件，填了几张表，只花了十几二十分钟就完成了开户申请。 但审核就算加急，也需要明天才能正式开设好证券投资账户，因为香港和旧金山有16个小时时差，此时的旧金山已经是深夜。 搞定这些事情后，夏景行带着母亲来到了知名的半岛酒店。 半岛酒店，开业于1928年，有“远东贵妇”的称号，是世界上最知名的酒店之一。 看到酒店恢宏的气势，人还没进去，张玉琼就先露怯了，悄悄问起儿子价格。 当听到最便宜的房间都要几千港币后，张玉琼立刻打起了退堂鼓。 夏景行费了好大力气，才连哄带骗的把他老妈说服。 进入富丽堂皇的前台大厅，张玉琼又再重复问了一遍：“这么贵的酒店，你那个脸书公司真的给你报销？” 夏景行都听她妈问八遍了，依然耐心的解释道：“肯定报销啊，我到香港来开证券账户，是正儿八经的为公司服务，差旅费能不给我报销？ 不报销，我马上让财务给我卷铺盖滚蛋！” “哎，即便公司报销，你占大股，还是不划算！” 夏景行叹了口气，“妈，投入给公司的钱，我都还给老爸了。 剩下的都是白赚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张玉琼见前台的小美女一直微笑的看着她们母子俩，点点头，“好好，那就住吧！记得要发票！” “好，知道了！” 夏景行转过身，微笑的对前台说道：“两间海景房！” 定好房间，又安排老妈住下后，夏景行独自一个人返回了中环。 他找到美国银行香港分行营业网点，给母亲才开设好的香港银行账户转入了200万美元。 他母亲这个银行账号和银行卡完全都给他在使用了，所以也不用担心他母亲发现自己名下的银行卡突然多了一笔巨款。 他老妈对于炒股本就没什么好印象，更别说投入200万美金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只能暂时给瞒着，以后找个机会再解释。 回到半岛酒店的房间后，他联系了一下负责跟他对接的第一证券高管，督促对方加急审核开户之余，又问了问借款的事情。 “夏先生，我们对脸书公司的简单尽调已经完成了，账目、股权都很清晰，明天证券账户一开设好，就能把500万美元打到你账上……” 虽然旧金山已经是深夜，但第一证券的那名女性高管没有任何不耐烦，非常详细的讲起了借款的流程和进度。 夏景行听完，道了一声“谢谢”后，挂断了电话。 晚上，在酒店用过一顿丰盛的晚餐后，他又陪着母亲去附近的弥敦道、海港城逛了逛。 给母亲买了两套化妆品、衣服，给老爸买了一只几千港币的手表。 他本想买更贵更好的，但被他妈拦住了：你想让你爸犯错误啊？ 身在公门，的确得注意一下，于是夏景行没勉强。 回到酒店后，他母亲还在欣赏维多利亚港夜景，夏景行已经在隔壁房间里进入了梦乡。 半夜，第一证券高管打来电话，嘟嘟的来电提示音，直接把夏景行从睡梦中吵醒。 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声：“夏先生，账户已经开好了……” 聊了几句，夏景行挂断电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 他养精蓄锐了几个小时，就是为了深夜奋战。 他其实还好，只用坚持这几天。而国内的美股交易者辛苦多了，常年都是昼伏夜出。 起床后，他打开自己带到香港的笔记本电脑，登录母亲的证券账户，里面果然显示有500万美金的余额。 他找到股价显示在4-8美元波动不停的爱美可股票，一颗子弹也不留，全挂上了买单。 什么分批建仓、震荡洗盘已经顾不上了。 前段时间爱美可股价最低跌到了3.1美金，现在却在4-8美元波动，说不定下一秒就大反弹了。 他资金量不算特别大，但也不算小了，想快速吸筹，又不引起股价波动，几乎不可能。 要是磨磨蹭蹭还没建完仓，股价就反弹了，那就亏大发了，贪小而失大。 次日，他又带着母亲去了一趟永隆银行，开通了银证转账，把200万美元资金转入了第一证券账户。 幸亏他母亲不太懂，就在一旁看着，安安静静当个工具人。 而夏景行作为委托人，全程用英文和银行客服交流，这才没有穿帮。 又在香港逗留了几天，夏景行白天陪母亲去各处景点游玩、逛商场，傍晚就补觉，深夜就起床盯盘。 当他顶着两个黑眼圈返回蓉城的时候，证券账户里的700万美元资金已经消耗殆尽，以6.05美元/股的均价，买入并持有了爱美可115万零7025股。 他刚到家，安德鲁就给他打来电话，报税的事情已经搞定了，只需要再补缴89万多美元的税款给IRS就行了。 随后夏景行打电话给美国银行，安排转账，把税款给缴纳了，这事也就算了结了。 安德鲁帮了他不小的忙，事情圆满解决了，他也该结清对方酬劳了。 三个点的补偿提成是没有了，因为补偿都已经放弃了，变成了五百万美金贷款。 他想了想，给安德鲁转了一万美金。 这死胖子一点也不客气，打电话过来直呼“老板大方”、“安德鲁律所期待为你下一次服务”…… 安德鲁那个税务师朋友同样也不是白帮忙的，并且收费还不低，夏景行为此又支付了一笔五千美金的酬劳费。 之前他还给自己老爸转账了五十万人民币，折合也差不多六万美金左右。 来香港一趟，住了几天豪华酒店，又买了一堆衣服、商品，算上往返机票，花了将近一万美金。 最后他看了看自己的卡上余额，几天前还有三百万美金出头，现在直接降到了五万美金出头。 正文 115、付费咨询 脸书公司有洋妞、小犬盯着，夏景行也不急着回美国，就在家里开启了吃了睡、睡了吃的躺尸生活，时不时地再看下爱美可股价走势，日子过得惬意无比。 刘锦杭可没夏景行这么惬意，在后者买入爱美可股票的第一时间，就被他们在后台关注了。 第一证券迅速组织了一支人手，对爱美可公司进行起了深度研究。 “财务危机”、“进入破产保护”、“股价暴跌”…… 这是手底下的研究员分析上报的调查报告关键词。 刘锦杭认真读了读这份报告，手底下的研究员的结论显得模棱两可：此股投资风险很高，一旦股价反弹，可获得巨额回报…… 这位董事长鼻子都气歪了，狠狠把报告摔在了办公桌上，这种分析报告纯粹就是敷衍，或者叫不敢承担责任。 他冷静下来，站在员工的角度，确实没几个人敢站出来表态。 一旦投资失利，责任归谁呢？ 想到这，他头痛了起来。 爱美可的基本面被他们公司分析了个遍，可却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局面，下注还是不下注？ 一家进入破产保护的公司，能不能走出困境，重新迎来辉煌？ 这确实不太好说，概率五五之间。 另外夏景行这次投资的不是互联网公司，而是一家拖车租赁公司。 还能不能延续投资网易的超准眼光，他不好断定。 他猜测，夏景行一定看到了什么他们没看到，或者忽略了的关键信息。 不然整整700万美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全梭哈了。 而且根本不考虑什么降低持仓成本，委托大宗交易、盘前盘后交易，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全力从市场抢筹，股价都被拉高了一大截，现在已经在8-10美元之间剧烈波动。 想了想，他还是拨通了夏景行的电话。 “夏先生，哈哈哈……还在大陆吗？” 夏景行正躺在沙发上啃西瓜，不知道刘锦杭这老头怎么突然打电话给他，笑着说：“对，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陪父母几天。” 寒暄了几句，刘锦杭直接开门见山道：“爱美可股价最近波动很剧烈啊，夏先生倒是沉得住气。” 夏景行哈哈一笑，“没办法嘛，这叫买定离手，实际上我现在都有点后悔了。” 这老头一开口，他就知道对方为何而来了。 自己先知先觉，敢在爱美可身上下重注。 段菲特也是经过了长达半年的调查，才敢下注几百万美金。 而刘锦杭就不一定有这样的魄力和眼光了。 老头想从他这里套话，他可不会爱心泛滥，故意跟老头打起了哈哈。 从夏景行话中的语气，刘锦杭也听出了其中的敷衍。 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唐突，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给你分享财富密码。 于是刘锦杭斟酌了一下语言，认真道：“夏先生，你现在也建完仓了，第一证券再买入，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甚至还能帮助拉高股价，对你也是有利的。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别人不了解的内幕？你分享出来，不管第一证券最终是否采用，我都做主，把你那五百万的贷款利息给免除掉。” 五百万美金贷款，优惠年利率2%，一年就是十万美金。 老头倒是不小气，开口就是这个数目。 但夏景行岂是在意那十万美金利息的人，笑着说：“要不换个条件吧，再借五百万美金给我，利息我照付。” 刘锦杭没接茬，笑道：“看来夏先生对爱美可很有信心嘛！” “我可不一定会再买爱美可，毕竟股价已经不低了。” 夏景行语气轻佻，他不想被老头拿捏住。 面对这位滑不溜丢的年轻人，刘锦杭也确实不敢断定再借五百万，夏景行还会不会拿去再下注爱美可。 “贷款肯定暂时是没有了，毕竟我们公司规模不大。” 说完，刘锦杭特意停顿了一下，看夏景行什么反应，结果电话那头一言不发，非常沉得住气。 他笑了笑，接着道：“但是，我们规模再小，也是一家证券公司。 如果有好的投资项目，筹措几千万，乃至上亿美元资金，也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夏先生投资眼光一流，如果后续发现新的好项目，我们大可以合作一把。” 刘锦杭点到为止，没有再细说下去，他相信，电话那头的聪明年轻人已经听懂了。 夏景行确实听懂了，这是想让自己交一份“投名状”。 他之前不是没想过，冲进刘锦杭办公室，霸气一露：小刘，筹点钱，哥带你赚一笔。 描绘虽然夸张了一点，但大体就是这个意思：拿第一证券的钱，组建一支投资基金，顺便挣点管理费和分红。 但他经验、年纪、过往履历还差了点，又不是什么名震华尔街的投资经理，信任度天然就差了一大截。 刘锦杭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带我赚一笔，确认了你有这投资眼光和实力，以后我们建立更深度的合作。 夏景行满脑子都是各种投资机会，缺乏的就是资金。 最好的项目可以他自己吃掉； 次一级的，同时资金又不够，或者压根就没资金，完全可以丢出来，空手套一次白狼。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让目前的第一个大客户——刘锦杭信服。 “好，那我就简单谈谈，一家之言，姑妄听之！” 幸好老头出生早，国语学得还不错，听得懂几句古言。 要以后的湾湾青年，只能抓耳挠腮了。 “夏先生请讲！” 在电话里，夏景行给老头分析了一遍爱美可目前的困局，糟糕的财务，以及解决的办法。 刘锦杭听后，皱眉道：“光凭借这些，就下这么重的注，还不够吧？” 夏景行也知道这些分析不够有说服力，或者叫不够有冲击力，可能老头自己就和第一证券的行研就爱美可各种基本面分析讨论过，得到过相关结论，但就是不敢下场。 于是他开始放大招了：“我建议你去爱美可的各大门店考察一下，各项业务都没受太大影响，全部在正常营业。 就好比一颗大树被砍伐了，只要根基还在，迟早会重新长成参天大树。 我朋友还组织律所和会计事务所对爱美可进行过尽调，财务状况的确不好，但没有造假，每股50多美元净资产是实打实的……” 听到这，刘锦杭终于知道夏景行的底气来自于哪里了，怪说不得下这么重的注。 话说回来，这调查，可比他们第一证券的调查详细多了。 这信息咨询费，花得不冤。 刘锦杭又旁敲侧击了一下，想打听夏景行的那位朋友是谁。 但夏景行都避而不谈，直言不方便。 刘锦杭也没追问，挂断电话后，就组织人手行动了起来。 另外又给夏景行的御用律师安德鲁打了一个电话，叫对方过来重新签署了一份借款协议，免除了十万美金利息。 ……………… PS：感谢书友20201009194742567打赏！ 已经确定了，12月1号上架，努力攒稿中，兄弟们有推荐票砸过来啊！ 这周冲三江，下周强推上架！ 兄弟们，冲鸭～～～ 正文 116、中子弹 周末，夏远单位休假，他开车载着一家人回了一趟农村老家。 夏景行的爷爷奶奶都生活在农村，跟着当小学老师的大儿子一起生活。 老年人住不惯城里，夏远劝过几次都劝不动，也就听之任之了，只是每年都会回家看父母几次，给些钱，再买些营养品、电器家具之类的。 老家在蓉城郊县，距离市区有一个多小时车程。 此时还没有水泥路村村通，下了高速后，乡村道路全是土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绝对算不上什么好的乘车体验。 幸亏天气还不错，没有下雨，不然道路泥泞不堪，运气背，汽车轮子就陷进去了，还要找人来抬车。 他为什么知道？ 因为几年前他们回乡下就遇到过一次，那场面，简直了，滂沱大雨，一脚踩下去，小腿都不见了，全陷进了烂泥。 幸好，最后有一群热心村民来帮忙抬车。 当时他爸身上带的烟都散完了，还叫他去村口商店买了几包，接着又散。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去买烟，走着走着，凉鞋就不见了，又回过头去烂泥里扒鞋…… 根据这段故事，他还写了一篇叫《抬车》的作文，获得了全区作文大赛二等奖。 为什么没获得一等奖？ 那会儿他还小，后来长大就知道了，因为他老爸的官职还不够高。 ………… ………… 快到村口了，张玉琼叮嘱起自己老公：“待会儿要是你什么三姑六婆找上门来，要求帮忙，你可千万别随便答应。 你就芝麻绿豆大的官，能帮上什么忙？ 当兵要找你，转业了还要找你，介绍工作、调动工作……什么都来找你，你帮得过来吗？” 夏远笑道，“都是亲戚，能力范围内，也不算多麻烦的事，能帮就帮一把呗。” “帮了个第一次，就有无数次，我看你有多少人情可以欠。” “欠什么人情啊，就一句话的事。” “帮了也落不到什么好，听大嫂说，还有人嚼舌根子，说你介绍的工作不好，帮忙不尽心……” “自己心里过得去就行了，不需要他人来评说……” ………… 夏景行坐在后排，笑着看爸妈拌嘴。 他母亲也没什么坏心眼儿，只是帮了忙，还被人嫌帮得不够好，这确实有点让人心寒。 他老爸则是在这里生长大，每年都要回来好几次，亲戚邻居找到帮忙，面子上非常抹不开。 对错均不好评价，顺心而为就好。 桑塔纳开到一栋农家小院前，停下了，一家三口下了车。 一个精神抖擞，个头高大的老头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笑道：“我还说是哪个，二娃回来了哦……” “爸～” “爸～” “爷爷～” 一家三口笑着给老头打起了招呼。 夏世和看到一年没见的孙子，非常高兴，扭过头朝院子里喊道：“老太婆，你孙娃子回来了……” “行行回来了啊！” 院子里走出一个风风火火的老太婆，步履轻快，边走还边喊，身子骨十分硬朗。 “奶奶～” 夏景行眼眶湿润，十多年后，他爷爷身体还非常好，可奶奶却离开他们近十年了。 孙秀英看到长得高高大大，一表人才的孙子，欣喜不已地拉着孙子的手，不停摩挲。 祖孙三代正在拉家常，周围不少邻居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一群小孩儿围着汽车看个不停，还用手去摸，大人生怕刮花了，小声训斥着。 这会儿汽车相对十几年后少见很多，特别是在农村，还是个稀罕玩意儿。 张玉琼拿出买好的糖果，分发给这些小孩子，引来孩子们一片片欢声笑语。 在父母的引荐下，夏景行给人群中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问起了好。 周围邻居则对夏景行夸赞个不停，把所会不多的词汇全用了个遍。 夏景行爷爷奶奶拿出凳子，招呼看热闹的人进院子坐下。 张玉琼和几名同年龄的中年妇女围坐在一堆，聊起了天。 夏远则给在场的男人递了一圈烟，抽烟闲聊。 夏景行无聊，拿出手机玩起了贪吃蛇游戏，没一会儿，他身后就站满了一堆小孩儿。 知道兄弟一家回来后，正在镇上赶集的夏景行大伯、大伯母骑着摩托车匆忙赶了回来。 下车后，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大堆食材。 大伯母是个非常勤劳、精明的农村女人，热情地招呼着夏景行一家及院子内的众人，一个都没落下。 大伯父性格比较木讷，虽然是个小学数学老师，但却不善言辞，和夏景行一家打了招呼后就和大伯母进屋做饭去了。 又是杀鸡、又是宰鸭的，很快院内就飘散起了做菜的香气。 来院子里凑热闹的人，笑着拒绝了“留饭”，各回各家了。 只有几位小朋友看着夏景行的手机，还依依不舍的，被大人一顿训，才老老实实地走了。 坐在饭桌上，一大家子人边吃菜，边聊起了天。 大伯母杨德芳给夏景行夹了一块青椒爆炒的鸡腿，笑着问道：“行行，去美国好不好耍？” “哈哈，好耍肯定还是好耍的，学校附近有大城市，有海滩……” 夏世和冷哼一声，“娃儿，你一天不要就想到耍，我问你，你那个核武器学得咋个样了？” 夏景行一脸懵逼，核武器？？？ 张玉琼在桌下踢了儿子一脚，笑着说：“爸，这个不能着急，钱学森都学了二十年，你孙儿才去留学一年，慢慢学，迟早成为国家栋梁。” 听到母亲这么说，夏景行想起来了，他爷爷对美帝可是恨之入骨，死活不准他去美国留学。 最后是他母亲编了一个理由：去美国学习造核武器，以后回祖国，为国家做大贡献。 夏世和哪有这么好糊弄，原子弹和氢弹都造出来好几十年了，还需要再去美国学技术？ 夏景行他爸及时的出现，给出一个新理由：造中子弹！ 中国是1999年才宣布拥有中子弹的，并且名气没原子弹和氢弹大，还真的就把夏世和给唬住了，同意了孙子去美国留学。 “那个中子弹真的能把地球炸个一万多米深的洞？” 听到爷爷这么问，夏景行腮帮子的肌肉都在颤抖，强行忍住，才没笑出声来。 “是的，美国现在正在研发一种可以把地球炸十万米深的新型中子弹。 这个技术，封锁很严，我们国家目前还没掌握。” 顺着他爷爷的话题，夏景行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十万米啊？” 夏世和紧皱着眉头，换算了一下单位，问道：“那不是一百公里深？地球都要炸穿了？ 狗曰的美国人太坏了，这种技术都搞得出来。” 夏景行瞟了一眼周围人，大伯母和他奶奶是真听不懂，爸妈和大伯父则装作一脸认真，表情严肃。 看着脸上写满了忧国忧民的爷爷，夏景行心中叹了口气，编，还得接着编！ “地球炸不穿，地球半径是六千三百多公里……” 听孙子这么讲，老爷子放下了心，只要地球不被炸穿，那也没什么好可怕的。 “那……这个中子弹爆炸范围有好广呢？” “一个省！” 夏世和的脸又严肃了起来，叹了口气：“那也不得了了，我们国家总共才三十多个省。” “爷爷，你不用太担心，美国一共才只有十颗中子弹，造价非常高昂，全丢我们头上了，俄罗斯咋个办？” 夏世和点头，“对对，还有苏联。” “苏联已经解体了。” “哦，现在叫俄罗斯。” 夏世和突然想起一件事，担心起了孙子的安危：“以后你学到技术了，美国人会不会不放你回来？” 夏景行摇头失笑，“这个不好说，说不定哪天就被FBI以危害美国国家安全的罪名给逮捕了。” “即使被捕了，你也不能够屈服。” “这是肯定的，我是祖国的儿子，人民的儿子，怎么可能向美帝投降？” 夏世和这才满意的笑了，“对，你这个思想觉悟挺高！” 说完，老爷子又叹了口气：“哎，这也是没办法啊，美国技术太领先了。 要是在朝鲜战场那会儿，有现在的技术，也不得牺牲那么多战友了……” 说着说着，夏世和想起了那段烽火岁月，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现。 “爸，就不说这个了，现在是爱好和平。” 夏远见自己老爹想起了伤心事，赶紧劝道。 “唉，不说了不说了。” 夏世和摆摆手，端起杯子，开始喝酒。 “爸，我看新闻说胡修道都去世了，你和妈年纪也都大了，一定要注意一下身体，干脆明天我带你们去省城做个全身体检。” 夏世和猛摇头，“用不着，浪费钱！我身体好得很，你说哪个死了啊？” “胡修道啊，你们不是战友吗？小时候经常听你讲他的战斗故事。” 夏世和先楞了一下，然后想起了是谁，叹息了一口气，“他走了啊，可惜了，他是真正的英雄。” “爷爷，你也是英雄！” 夏世和摇头，“我算不上，他和***才称得上是真正的英雄。” 夏景行自然知道***，但还真没怎么听说过胡修道，在爷爷口中居然能并列？ 为此，他特地问了一下老爸。 夏远笑着给儿子讲起了“父亲从小给他们讲到大”的故事。 听完后，给震住了。 活着的特等功获得者、一级战斗英雄、在上甘岭战役一天之内打退美军41次进攻、独自歼敌280余人。 抗日神剧都不敢这么演！但现实就这样，往往比想象的更夸具传奇。 他爷爷和这位大英雄是同乡，也同属一个连队，听他爷爷说，两人在部队时关系还挺要好。 后来他爷爷退伍回农村务农，胡修道则留在了部队，一路升职成为集团军副参谋长。 一顿饭快吃完了，杨德芳看着夏远，欲言又止。 “大嫂，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夏景行注意到嫂子似乎想说什么，干脆主动问起。 “唉，也没啥事，就是你哥那个代课老师的问题，夏远，你能不能托关系给你哥转正了啊？” 大伯夏平立马瞪了大伯母一眼，后者梗着脖子，“你就是个受气包，被人顶替了，都不知道找你兄弟说一声。 代课代了二十年了，比你后进学校的都转正了。” 大伯脸胀得通红，想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在裹烟卷的夏世和拿烟斗重重敲了敲桌子，“吵什么吵。” 震住场子后，老爷子又看向夏远：“二娃，这个事情得不得犯错误？ 要是犯错误的话，就算了。不触犯原则问题的话，你就给老大落实一下。” 正文 117、往事 夏远有点头疼，这事情并不好落实。 代课教师，是指在学校中没有事业编制的临时教师，1984年底以前他们被称为民办教师。 在此前从教的临时教师基本被转正或清退，1985年在全国一刀切，不允许再出现民办教师。 但不少偏远贫困山区因财政困难而招不到公办老师或公办老师不愿去，这些空缺仍需临时教师来填补，他们转而被称为“代课教师”。 他们没有任何“名分”，却在特定历史阶段发挥着积极作用。 尽管上面三令五申要求清退代课教师，但政策落实下去，却因为各省份的经济发达程度、财政收入而产生了偏差。 沿海发达省份和城市，基本完成了清退； 而中西部省份，特别是经济欠发达地区，根本没法给落实。 如果所有教师都吃财政饭，将占去财政收入的80%以上，成为当地财政无法承受之负。 考虑到一个在编教师的待遇可以养七八个代课教师，代课教师也就成为了一种现实的选择。 看着大嫂期盼的眼神，大哥常年因做农活而显得衰老、黝黑的脸庞，夏远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大哥比他大四岁，打小就聪明好学，但赶上了特殊年代，推荐上大学。 老爹就一普通志愿军，又不是什么高级干部，怎么可能拿得到推荐资格。 他那会儿还小，记得村上有去上大学的人，全部是城里来的，听说家里都是高级干部。 还有漂亮的女知识青年为了获得大学推荐资格…… 后来恢复高考后，他大哥已经结婚生子了，考大学的心思也就淡了，反而劝他去考大学。 他顺利考上了大学，来到了城里，一辈子的命运都改变了。 而他大哥则留在了农村，因为在中学时成绩特别拔尖，又写得一手好毛笔字，被推荐到了村小学当民办教师。 早年工资很低，还非常影响干农活。 这几年工资稍微高点了，但又面临辞退的风险。 他有想过，如果他和他大哥互换一下出生年月，可能命运也会互换。 “大哥，县里有没有安排上什么函授班，考教师资格证啊？” 大伯夏平点头，“有倒是有，就是名额少，还有考啥子普通话等级。 你说我都快五十的人了，还折腾那些干嘛，把机会让给他们年轻人吧！” “让让让……你就知道让。” 大伯母杨德芳不乐意了，“那是让吗？人家都知道去活动关系，你就跟木头似的，想转正，一辈子都轮不到你。” 被妻子一顿说，大伯也不反驳，就一直喝闷酒。 “二娃，你就说这个事情违不违反原则？” 老爷子点燃旱烟，美美地吸了一口后，吞云吐雾道。 “爸，你少抽点这个叶子烟，对身体危害大！我给你买了纸烟。” “我抽不惯你那些高级烟，拿起走，味道都没得。” 或许是真抽不惯纸烟，或许是对二儿子的态度有所不满，老爷子一脸的不爽。 “爸，大哥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我也当老师，比较了解代课老师的辛苦，但政府也有难处啊……” 张玉琼赶紧出来打圆场，把其中的复杂程度，以及各地区代课教师的现状讲了讲。 “当时找不到老师，就喊你们大哥去顶着！现在找得到老师了，又要把他们这些没有学历的老师清退。 玉琼，你说这么做算不算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大伯母情绪很激动，对于农村人来说，哪怕是代课老师，也总是一份收入。 如果能转正，那待遇还能翻好几倍。 “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99年大学就开始扩招了，毕业的大学生会越来越多，以后连农村的中小学老师，都必须是接受过正规教育的大学生。 原来那是迫不得已，乡村代课教师的能力、水平以及素质，都参差不齐。” 见大嫂脸色不太好看，张玉琼话锋一转，“当然了，大哥的教学水平和能力，连我都非常佩服。 行行小时候暑假回老家玩耍，大哥可没少给他补习作业。 现在行行能去美国斯坦福读大学，离不开他大伯对他的细心栽培。” 这番话听得大伯母是心花怒放，连连推说：“言重了，还是行行自己聪明，学习也努力。” “县里头教育系统一把手是不是姓曾？” 夏远问自己大哥。 夏平点了点头。 “好，我跟他见过几面，今天回去顺道拜访一下他。” 夏远又接着道，“考试的事情，还是需要大哥你自己努力一把，这个别人也帮不上太多忙。” “不用了，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大伯话音刚落，大伯母就在拽他衣袖了。 “夏远，这事就麻烦你了，太感谢了！” 大伯母不停的道谢。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也算不上什么忙。” 夏远挥挥手，对于怀才不遇的大哥，他是非常同情的。 最难能可贵之处，他从政二十年，大哥从来没求过他帮什么忙。 他是见过身边同事、上下级被缠得有多无奈的，连老家都不敢回，因为一回去就是麻烦事。 平时街坊邻居求帮忙，只要不太离谱，他都力所能及的帮，何况是自己的亲大哥。 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饭也吃完了。 夏景行夫妻下午又呆了一会儿后，准备返回蓉城的时候，夏景行说暂时不跟他们回去，想在农村陪爷爷奶奶一周。 夫妻俩自然没理由反对，开车离开了。 夏景行就在农村老家呆了一周。 临走时，他奶奶翻箱倒柜，找出来了一对银镯子，交给了他。 夏景行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前世他奶奶去世后留给他的传家宝。 说是传家宝，其实也不值什么钱，民国距离现在的年代很近，银子也不是什么稀有金属。 奶奶祖上是隔壁镇上的乡绅，家里有枪还有炮楼，薄有田产。 这种炮楼不是抗日神剧里面那种炮楼，是专门防土匪的。 小时候听她奶奶讲过“土匪”、“袍哥”的故事，他们老家是蓉城平原附近的丘陵地带，民国那会儿山上藏着的土匪可不少。 每当有土匪来打劫，就把粮食藏在炮楼，然后架起土炮，一家人藏在里面。 对空地放几炮，再打几枪，只要不闹出人命，土匪没抢到东西也就走了。 小时候不懂“人生哲学”，还问他奶奶为什么不对着土匪群开炮，反而对着空地开炮。 没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是不知道土匪有多猖獗的，即使是乡绅也要低头，更别说普通老百姓了。 后来新中国成立了，就把枪上交了，土炮没收了，炮楼也被拆去建水库了。 夏景行反正是没见过炮楼，听他爸和大伯说是真的有，因为他们小时候经常去外公家玩，还把民国那会儿留下来的法币拿来叠纸飞机、纸扇…… 夏景行收好手镯，朝爷爷奶奶挥了挥手，坐上他大伯的摩托车，到了镇上，再坐长途大巴回到了蓉城市区。 ……………… PS：感谢六合一介子、霹雳金光侠、书友20201009194742567、爱吃耗子的鱼打赏！ 两更6K字，求下推荐票～ 老哥们票票走起～ 正文 118、出差 才从老家回来，夏景行就向父母辞别了。 休息了这么久，他必须得开始工作了。 “去浙省干嘛啊？” 听儿子要去浙省，张玉琼赶紧追问道。 “公司需要再进一批货，我得去考察一下供应商。” 张玉琼听后，有些不舍，毕竟孩子离家一年，才回来半个月又要走了。 “去了浙省，然后直接去美国了吗？” 因为是周末，所以父亲夏远也在家，他正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儿子要走，赶忙抬头询问道。 “不，中间还要回来一趟。” 夏景行解释道，“脸书公司现在越做越大，我需要经常往返美国，所以我必须得申请美国绿卡。” “美国绿卡？是要移民吗？” 张玉琼板起了脸，“你要是敢移民，别把你爷爷气死。 再说了，我也不支持移民，你不是说美国种族歧视特别严重吗？ 黄种人被黑人抢劫，白人别说见义勇为了，不在旁边看笑话就算好的了。” 夏景行摇头，笑着说：“不是移民，绿卡就是美国永久居留的权利，国籍还是中国。” 夏远点头，“我没意见，你公司做大后，确实需要经常呆到美国，没有绿卡很不方便。” “那我也没意见了，只要还继续做中国人就行。” 张玉琼以前总听人说“美国绿卡”，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原来就一个居住权啊，整得还以为有多牛似的。 “你们记得把爷爷奶奶带到华西医院去做个全身体检，还有奶奶有高血压，一定要注意，人不能摔倒，鞋子都要买防滑的。 最好还是把他们接城里来吧，就近照看着。大伯他们照看了二十年，也该你们接手了。” 想起年迈的爷爷奶奶，夏景行有些不放心，给父母叮嘱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什么性格，就是个六味地黄丸（顽），叫他们来城里住，死活不来。” 张玉琼瞪了丈夫一眼，让后者闭上了嘴。 看到跟个小大人一样的儿子，她既觉得好笑又欣慰，“好，我们知道了。以前他们还年轻，没个头疼脑热。现在年纪大了，确实得来城里住着，有什么事也方便照顾。” “那你到时候别嫌照顾老人麻烦！”夏远在一旁说道。 张玉琼有些不高兴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赡养老人，我可从没说过半个不字。” “行！” 夏远看向儿子，“你来当证人啊，你妈自己亲口说的话。” 夏景行无语，他老爸太稳健了，这事办的…… 高手，这是高手！ ………… ………… 夏景行拉着行李箱，背着包，离开了家，打车来到机场，乘坐飞机来到了临安。 才出机场，就看到两个外国人在通道处举个大牌子，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夏景行迎了上去，与两人拥抱了一下。 “托马斯、安吉丽娜，这次需要辛苦你们一趟了！” 满脸络腮胡，三十岁许的白人男子耸耸肩，“Boss，我爱死这次出差了，早就想来中国了，这次终于如愿了。” 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安吉丽娜笑着附和：“是的，临安有好多美食，都是我们从没吃过，没见过的。” 两人都是脸书电商部门新招聘的员工，负责选品、供应链管理等事务，从业多年，经验丰富。 这次被派到中国来出差，任务就是辅助夏景行丰富一下脸书的亚马逊店铺商品品类。 “哈哈！” 夏景行笑了笑，用英文与两人对话道：“等这次任务圆满完成，我放你们三天假，可以去旅游、品尝美食，都随便你们。” “戴伦，你真是一个慷慨的老板！” “放心，在度假之前，我一定为老板你找到最实惠，质量最好的供应商。” …… 托马斯接过夏景行的背包，背在了身上，安吉丽娜则帮忙推行李箱。 有了两个苦力干活，夏景行一身轻松地走在后面。 见到这一幕，周围的路人频频侧目。 此时国内的外国人还比较稀少，不是游客就是外企中高层。 连这会儿的电视广告，都要找两个外国人当演员。 突然来了两个“背包、推箱”的外国人，对一个穿T桖牛仔裤的年轻学生客客气气的，都比较好奇夏景行什么来路。 不理会周围人的好奇目光，三人来到机场外的路边。 一辆黝黑发亮的奔驰S600停在这里，旁边还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白衬衣、黑西裤。 见三人走了过来，小伙麻溜地拉开车门，扶住车顶，待夏景行坐进车后，又把行李箱、背包塞进后备箱放好后，回到驾驶位上，开始询问：“老板，去哪里？” “不用说英文，说中文就好了，去XXX富有服饰。” 年轻司机也是很好奇，他本来以为接待的全是外国人，没想到还有个华人，普通话还说这么好。 没多追问，老实地开着车，朝夏景行提供的地址驶去。 汽车穿过繁华的市区，周围的建筑越来越低矮，甚至还能看见大片的农田。 坐在夏景行身旁的托马斯看了看窗外，问道：“老板，富有服饰的厂房是在农村吗？” “聪明！” ………… ………… 王有富带着厂里的几名管理层，穿着正装，站在低矮的厂房门口。 他看了看手表，“这外国佬怎么还不到呢？不是说外国人最守时的吗？” “或许是飞机晚点了吧？” “也有可能不熟悉路！” “王总，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 管理层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远处路边一辆黑色奔驰驶了过来，就在王有富和众高管猜测不已的时候，停在了他们面前。 副驾驶走下来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然后洋妞小跑着打开车门，车内走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王总，幸会！” 看着递过来的手，王有富才反应过来。 他也没想到，夏老板居然这么年轻，穿T桖、牛仔裤，就和普通大学生一样。 “夏总，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啊！这次从美国远道而来，我老王一定得尽尽地主之谊。” 王有富反应很快，各种马屁张嘴就来。 其他高管也立马跟上，赞不绝口。 夏景行又和其他几位管理层一一握手，然后介绍起了身后的托马斯和安吉丽娜。 “礼好！” “洗洗！” …… 托马斯和安吉丽娜不会中文，都是接到出差任务后，才现学了几句。 此时一开口，就逗得富有服饰一群高管哈哈不已。 夏景行无语了，自己这个老板还得他妈的当翻译。 到底谁才是老板啊？ 总之，两个外国人一登场，立马哄抬了夏景行“外资企业家”的逼格。 本来见夏景行一身便装，还有些不喜的富有服饰高管也转变想法了： 不是不尊重人，外国老板听说就这样，讲究个性！ 王有富带着夏景行一行，参观起了富有服饰的工厂流水线。 正文 119、打工人 就屁大一点的厂子，有什么可参观的。 反正托马斯和安吉丽娜进厂区看了后，有点失望。 他们以为脸书T桖的供应商富有服饰应该是那种千人、万人级别的大厂，宽敞明亮的现代厂房、全自动流水线…… 不然脸书的T桖，成本怎么会那么低？肯定是大规模自动化生产，降低成本。 结果进厂看了后，员工不过一二百人，厂房、设备老旧，地上杂物堆放得到处都是。 唯独工厂的一群年轻女工让他们感到很震惊。 因为这些女工就像机器人一样，坐在缝纫机上，低着头忙着手里的活，并没有因为他们一群人的到来而受到影响，直接把他们当作了空气。 就算有人好奇瞅了两眼，也很快低下头，继续工作。 她们对待工作的态度一丝不苟，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认真。 特别是每一个人手上的动作，快得让他们感觉眼花缭乱。 还没怎么看清楚，一件T桖就缝制好了，丢在一旁，接着再缝下一件半成品。 没有一个人在偷懒，全都在拼命干活，仿佛不知道累一样。 坚持一分钟、十分钟没问题，但他们都参观了一个多小时了，所有人手上的速度并没有随时间而减缓下来。 “老板，这些工人工资很高吗？” 安吉丽娜问夏景行。 “估计就两百美金一个月，可能都不到。” 安吉丽娜先是一脸震惊，然后表情夸张道：“噢，我的上帝！她们是最好的员工，绝对配得上比这高十倍的工资。 这么低廉的工资，可她们却如此认真的工作。” “工资如果高十倍，包括我们脸书在内的其他外国贸易商就不会在这里下订单了。” 夏景行以英文回答道。 安吉丽娜反应了过来，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脸书T桖之所以能那么便宜，并且在同等价位下，质量横扫其他品牌T桖，压缩的成本原来是人力成本，而不是他们以为的先进工艺或者大规模化生产。 美国一个普通工人工资，能在中国雇佣十几个更好、更勤劳的员工。 如果人力成本涨上去了，那这些低端制造业的竞争力又在哪里？ 外国的商人还会不会找中国订货？ 从本世纪初开始，中国就频频被外国称为“世界工厂”。 她本来还觉得有些夸大其词，现在见到这一幕，是真觉得未来的制造业中心可能会转移到中国来。 “中国的人口很多，我以前看过一篇报道，说这些工人都来自中国农村，工作任劳任怨。 来到大城市找工作，只需要付给他们高于在农村种地的工资，他们就能生产出欧洲、北美几分之一，甚至是几十分之一成本的商品。 我判断，未来世界各地的中低端制造业应该都会转移到中国。 美国的普通工人这下惨了，老板不会喜欢他们这些累赘和负担，可能接下来大批人得失业了。” 托马斯也凑了上来，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王有富和管理层见三个外国人嘀嘀咕咕的，虽然听不懂，但也能看出他们脸上的震惊之色。 他不无得意的笑道：“夏总，你别看我们工厂看起来很简陋，但我们生产出来的商品，绝对是物美价廉。” 夏景行点头，又把这番话翻译给托马斯、安吉丽娜听了。 两名外国人都比起了大拇指，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英语。 王有富听不懂，求助夏景行。 夏景行叹了口气，继续当翻译：“他们说，生产工艺、设备都很落后，但工人们非常努力、认真，希望王老板你多珍惜这批工人。 在美国已经找不到这样的工人了，工作这么累，工资又低，早就让工会出面、或者罢工，闹着涨工资了。” 王有富哈哈一笑，“言重了，这些工人简单培训一下就能上岗了，想招人随时都可以招。 中国什么不多，就是人多，哈哈哈～” 夏景行不会圣母的去反驳王有富的话，因为这操蛋的世界、社会、时代就这样。 只能以牺牲一代人的幸福为代价，换来大国崛起的契机。 前世油管上面经常有问中国怎么和平崛起的？各种阴谋论都有。 如果不发动战争，那就只能人民勒紧裤腰带了。 看着这些年轻女工的工作和生活，就能以一叶而知秋了。 如果劳动力不够廉价，高素质人口红利不够多，为什么人家要选择中国来合作呢？ 而中国人不想再从事中低端制造，开始朝高端制造进军，朝美国人的生活看齐。 那美国人还坐的住？ 川普说的很直接：中国抢走了美国人饭碗，中国人不能过好日子。 因为这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在生产力还没再次大爆发的情况下，蛋糕就那么大，14亿人分一口，剩下给美国人的就相应少了一口。 奥观海也和我们国家谈过G2，美国人做高端，中国做中低端，分工明确，反正就是要保证美国人日子过得好，你不能来抢。 当然，最后是被拒绝了，奥观海就喊出了“重返亚太”、“亚太再平衡”的战略。 归根结底，还是中国的崛起，触碰了他们的利益。 “托马斯，相机带了没有？” 夏景行问道。 托马斯点了点头，从包内摸出了一个相机。 “拍几张照片吧，回去发给我。” 夏景行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有什么用，就是单纯的想拍一下，或许还有致敬的意思。 这些打工人来自五湖四海，他们也并不伟大，只是平凡的一员。 但千千万万这样的人，有力地推动了中国的产业发展。 到了十几年后，中国已经成了最完善的工业体系国家，没有之一。 如果一家制造业厂商在在其他国家可能要半个月才能搞定的配套工作，在中国打半小时电话就能完成。 魔都特斯拉超级工厂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崛起背后的辛酸故事也有很多，留守儿童、空巢老人，在大城市工作了一辈子买不起房…… 这是一个拥有五千年文化底蕴，精神向上的民族才能完成的伟大壮举。 像三哥就不行，空有人口，却缺乏组织动员能力，缺乏一种向上的精神…… 所以航母下水困难、飞机也经常掉…… 托马斯点头，拿着相机去抓拍女工认真工作的照片去了。 “王老板，你认不认识做雨伞、文具、帽子之类的工厂老板？” 夏景行话音刚落，王有富就点头：“有啊，那认识的可就太多了。 怎么？夏总你需要订购一批商品？” 夏景行笑着说：“对，新商品，如果是服饰的话，我就直接交给你来做了。” “懂懂懂，我来帮你联系，夏总的单子，便宜这帮家伙了。” 王有富嘻嘻哈哈的，把事应了下来。 考察完了后，王有富又在附近不远的地方安排了一顿高档的中餐宴请。 酒足饭饱之后，王有富问道：“附近有家桑拿房不错，夏总要不要一起去体验一下？” 夏景行一听有桑拿，大手一挥，跟着就一起去了。 安吉丽娜不了解情况，也跟着来了。 王有富欲言又止，夏景行哈哈一笑，拍了拍前者肩膀，“素的就行！” 王有富服了，这是假的外国人吧？ ……………… PS：感谢书友20201009194742567、一站过后、志向山顶不中途折腰打赏！ 正文 120、潜伏 参观完富有服饰，并接受了王有富的宴请、桑拿招待后。 次日，夏景行三人坐着租来的奔驰，在浙省各地拜访、考察起了供应商。 王有富发动自己的人脉圈子，给夏景行介绍了不少工厂老板。 夏景行也都一一去考察了，有好有坏。 这里的好坏，指的是质量和价格，符不符合脸书的标准。 有工厂老板完全把夏景行当成外国人，宰肥羊一样的开价。 夏景行也一直没有揭破，自己只是一个中国留学生。 伪装成华人的身份，还真的看出了不少猫腻。 有老板给他算账，算成本，说什么工人一个月工资就两三千块…… 夏景行没有那么多时间纠缠，直接就排除了，下一家。 托马斯和安吉丽娜则负责选品、评估产品质量。 三人在浙省呆了一周，跑了数十家工厂，终于找到了几家满意的合作伙伴。 脸书的财务人员出差香港，在这里给脸书注册了一家子公司——脸书（香港）有限公司。 美国国内的税太高了，脸书现在也学着巨头的做法，开始把盈利截流在海外分、子公司，不流回美国国内了。 如果美国母公司需要资金，海外子公司再拨款回去就是了。 以脸书（香港）的名字，和几家工厂签署好供货协议，付了定金后，夏景行回到了蓉城。 ………… ………… 蓉城一间老茶馆里，安德鲁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茶艺师精湛的倒茶技术。 一支细嘴长近70厘米的长嘴铜壶，在茶艺师手里挥洒自如，表演若行云流水，冲茶时茶嘴离杯口有大段距离，茶艺师们却能将壶内滚水轻松倒进茶客杯中，且不会溅出一滴水。 安德鲁看到这一幕幕，跟在其他茶客后面拍手叫好。 收回目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椅子上，端着盖碗茶，轻轻拿茶盖轻拂茶叶的夏景行，安德鲁笑着说：“这地方可真不错！你出生在这，可真幸福。” “比唐人街如何？” 安德鲁耸耸肩，“唐人街又小又破，刚移民过来的人，一家人挤在狭小的房间，生活都成问题。 假如你在大陆是个律师、医生，移民到美国来，美国人根本不会承认你的学历、从业资格证。 从中上流阶层，直接跌落至最底层。 别说来公园里喝茶了，不被逼得寻短见就不错了。 我在华人街长大，父亲又是律师，见过很多不幸的移民家庭，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放弃一切，拖家带口来追寻虚无缥缈的美国梦。” 夏景行微笑，“你信不信，你现在问那些人，问他们现在愿不愿意回大陆，他们打死也不愿意。” 安德鲁点头，“这倒是，他们吃了那么多苦才移民成功，肯定不愿意回来。” “这只是浅层原因，深层原因是不愿意承认失败、承认做了糟糕的选择。” 夏景行笑道，“十几二十年前出去的那批人，很多都是大陆的精英。 当时中美的差距非常夸张，哪怕去美国做个服务员，端茶倒水，收入都比在大陆当个教授要高。 但把时间拉长到今天，留在国内的精英都成了这个社会的中流砥柱，收入、生活水平、社会尊重等等综合下来，可能已经不低于，甚至是高于移出去的那批人。 随着时间推移，中美两国的差距开始缩小。 移出去的那批人和没移出去的那批人，各方面可能都要反过来。” “反过来？” 夏景行解释道，“比如啊，移民到美国的人，各种攒钱，终于获得了从业资格证，当上了律师、医生。 而他们国内曾经的同学、朋友已经成为了律所主任、院长。 黄种人在美国有晋升天花板，而国内则没有。 移民到美国那批人职位原地踏步，国内的则不断升职。 中国一直延续目前这种经济增速，医生、律师收入只会越来越高，商人的话生意则越做越大……” 安德鲁认真听完了，点头，“的确，留下来的那批人，八九十年代可能会很辛苦，进入新世纪后，各方面都在好起来。” 两人聊着聊着，表演的茶艺师渐渐靠了过来。 对方一个俯身弯腰，反手提着茶壶，长嘴搭在茶艺师肩膀上，倾泻出一条长长的弧形水线，一滴不洒地倾倒进了安德鲁的茶杯。 安德鲁看见滚烫还在冒烟的开水朝他倾倒过来，吓了一大跳，求生欲很强的他拼命后仰，差点把竹椅给翘翻过去。 是夏景行拉了他一把，才没出洋相。 周围的喝茶的市民看这个老外这么怂，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茶倒好了，安德鲁才反应过来，人家是表演茶艺，不是要谋杀自己。 尴尬一笑，还从钱包里掏出了一百元人民币，递给茶艺师当作小费。 “你的绿卡申请不算麻烦，我们已经把脸书的资金，以分红的形式转移出美国境内了。 只需要以你的名义，再把这些钱投资回美国，并创造十个就业岗位，就能拿到投资绿卡了。” 夏景行点头，表示知晓了。 美国投资移民EB-5项目是由美国国会1990年出台的，不过到2006年以后才开始逐渐被中国人所了解。 到2006年左右，中国的投资者只有60至70人；而到2012年，中国投资移民人数已超出6000人。 到了2015年后，更加夸张，光中国申请人数就上万。 而美国每年只发一万张投资绿卡，这个数量包括申请人及家属。 问题就来了，申请产生积压了，得排队，排队排多久？听说2020年那会儿都排到十年以后了。 而且只有大陆人排队，其他地区和国家则不用，因为大陆申请人太多了。 投资绿卡是一人申请，配偶及21岁以下未婚子女均可同时获得绿卡。 申请成功后可自由选择美国任何城市居住，或继续留在中国工作和生活。 听说因为排期太久了，有家庭的孩子超过21岁了，带不进去了…… 除了这些，还经常听说被黑中介坑了，投资出问题了。 这种投资移民分为两种，投资100万美元，或者50万美元。 投资50万美元区域投资移民，区域移民只可以投资在美国高失业率和农村地区，这种认购美国本土项目存在一定的高风险。 夏景行选择的是另外一种，就是投资100万美元直投移民，确实是在美国自己做项目，开公司，资料齐全即可拿到绿卡。 但刚开始只能拿两年有条件绿卡，只有100万美元投资款入了移民局对公账户，且解决10人以上美国公民就业，方可在2年投资期满后，提前90天携带10人劳动就业证明及项目资产损益报告，申请解除2年投资权限。 安德鲁接着说道：“绿卡的用处，我就不再赘述了。有绿卡，你就能合法留在美国，开公司、生活方面都会有很多便利。” 说到这，安德鲁瞟了夏景行一眼，意有所指道：“至于将来入不入籍，就有你自己来决定了。” 入了锤子籍哦！ 夏景行端着茶杯，轻轻把茶叶吹开，喝了一口。 他猜测，多半是安德鲁已经猜到了他不想入籍。 从生活细节和谈话上面，夏景行时不时对美国、美国人透露出一种鄙夷、调侃，这个向往国外是天堂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德鲁经手那么多移民案子，自然分辨和感觉得出来。 不过两人都没说破，毕竟约翰老头是一心想让夏景行移民到美国，把脸书带到新的高度。 要是知道他只想捞一把就跑，多半又有矛盾和分歧了。 安德鲁微笑看着夏景行，他倒是无所谓，没有约翰老头对脸书那么高期望，能赚钱就行了，同时也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正文 121、创业六人组 夏景行一边和安德鲁一起处理投资绿卡的申请事宜，一边抽空去了一趟京城，找爱沙尼亚大使馆申请了签证。 八月份的时候，投资绿卡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夏景行拉上安德鲁，踏上了前往爱沙尼亚的旅程。 在飞机上，安德鲁吐槽起来：“你去爱沙尼亚投资什么啊？总共才一百万人口，有商业土壤吗？” 夏景行保持着神秘感：“到了你就知道了，那里搞出来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玩意儿。” 安德鲁唉声叹气道：“现在我真成为你的专职律师了，才弄好绿卡，又要陪你去爱沙尼亚，前段时间还去第一证券帮你讨要赔偿。” 死胖子满是肥肉的脸凑了过来，满脸讨好道：“老板，要不，你把我包了吧！不贵，一年100万美金就行了，税前税后都行。 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提供最专业、最贴心的服务。” 夏景行一阵恶寒，把头撇开，“总之，我是不会让你白帮忙的，飞机票、旅游一切花销全部报销，再额外给你五千美金，行了吧？” 安德鲁耸耸肩，一脸坏笑：“爱沙尼亚位于波罗的海沿岸，与俄罗斯接壤，所以从地缘上来说，爱沙尼亚的人种具有北欧斯堪的纳维亚人的高冷精致和俄罗斯人的高大身材，盛产金发碧眼、模特身材的美女。 而且我还听说爱沙尼亚女多男少，男女比例仅为0.86:1。 理论上来说，每100个女人就有14个找不到老公，而实际上“剩下”的美女远不止这个数。 所以“泛滥成灾”的爱沙尼亚美女普遍比较恨嫁，对异国男性的态度十分友好，她们大多数英语很好，也亲切健谈，对于跨国、跨种族的恋情和婚姻都持开放态度，堪称“男人最向往的天堂”……” 夏景行笑了，“找女人的费用，不在报销范围之内。” 安德鲁一脸夸张，“为什么？戴伦，我才夸奖了你是一位好老板。” “这种钱在中国不能报销的，报销了要倒霉三年。” 安德鲁一脸的不相信，“我这个中国通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习俗？ 我还说要带一位爱沙尼亚美女体验一下塔林最好的酒店床垫呢？” “别，怕你把人家床垫睡塌了，我给你租辆车得了！” “车……车不行，很多姿势摆不开！” “房车！” “房车可以，我几年前体验过一次……打扑克很爽！” “就只打了扑克？没干别的？” “哦，还赢了点钱，倒赚了一笔！” ………… 旅途十分无聊，夏景行就和安德鲁在飞机上扯淡，以打发时间。 在该国首都塔林机场落地后，夏景行去换了点钱，然后两人搭了一个出租车，往目的地而去。 爱沙尼亚作为波罗的海三国之一，曾经是苏联加盟共和国的一员，1991年苏联解体后加入了北约，所以很多人也都听得懂英语，还能用英语交流。 司机在前排驾驶位开车，夏景行和安德鲁就坐在后排眺望城市景色。 爱沙尼亚的首都塔林有“洗肺圣地”之称，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 城市中心有保存完好的中世纪小镇，角楼和红色屋顶、完好的碉堡和瞭望塔构成了这座小镇的欧洲中世纪的文化历史印记。 由于是高纬度国家，夏季昼长夜短，已经是当地时间下午十一点半了，天都还没全黑。 到了冬天，则又是长夜漫漫。 出租车经过一家酒吧，停在了爱沙尼亚政府大楼后面的一排公寓前面。 付了车费，夏景行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尼可拉斯，我们已经到了，你们在哪里？” 对方没有直接下楼来迎接，而是在电话里不断指导夏景行两人进入哪栋楼、哪一层。 安德鲁挠挠头，这几个意思？整得就跟黑帮接头一样。 “待会儿见到人了，你别乱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安德鲁听到这句话是真的有点慌了，“要见谁啊？我要不在楼下等你？” 夏景行比了一根中指，“不是什么帮派组织，就是他们行事比较低调，一群技术高手喜欢独来独往，懂了吧？” “真的不是？” 安德鲁还是有点担心，走到电梯门口，有点不敢进去了。 “哎，外面有律师、法院经常骚扰他们，所以他们有点怕。” 夏景行搂着安德鲁的肩膀，连哄带骗的，终于上了电梯。 出电梯后，夏景行看了看门牌号，敲了敲门。 猫眼里一只眼睛朝外边瞟了瞟，又拨通了夏景行的电话，得到确认后，终于打开了门。 六个北欧大汉看着进门的两个客人，一个亚裔长相，一个偏欧美长相的混血儿。 此时，一个戴着眼镜，顶着乱蓬蓬棕发的中年男子越众而出，“谁是戴伦？” 夏景行抬头打量了一眼比自己足足高半个脑袋的大汉，点了点头，然后侧着头问：“你是尼可拉斯？” “哈哈哈哈～，欢迎来到塔林！” 尼可拉斯·曾斯特罗姆举起拳头，和夏景行碰了碰拳头，然后介绍起其他五位成员。 “这是乔纳斯！” “安努斯！” “塔林！” “阿赫蒂！” “帕瑞特！” …… 夏景行和五人一一碰拳。 这五个人，还有尼可拉斯都不年轻了，没有一个低于三十岁，都是介于三十至四十岁之间。 夏景行也介绍起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安德鲁。 “这是我的私人律师安德鲁，来的路上，他一直以为你们是当地的帮派组织。” 六人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上前和安德鲁行了碰拳礼。 尼可拉斯歉意的说道：“确实很抱歉，没有亲自下楼迎接你们，主要这两年的生活糟糕透了，都不敢随便见陌生人了。” 安德鲁听后，暼了六个人几眼，虽然个个身材高大，但看气质，确实不太像帮派成员，反而像程序员。 他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这群人怕成这样。 尼可拉斯招呼安德鲁和夏景行在沙发坐下，又扔给了两人各一罐啤酒，他和其他五个人也各自开了一罐酒，围坐着聊起了天。 “戴伦，我跟你们说过的，脸书的创始人，脸书的初始代码就是他一个人码出来的……” 尼可拉斯介绍了一番，其他五人都面露钦佩，举起拉罐，朝夏景行示意。 夏景行笑了笑，举起拉罐，回了一礼，痛饮起来。 尼可拉斯是他几个月前在网上认识的朋友，两人每周都在网上发邮件交流。 最近尼可拉斯团队遇到了一点难题，关于资金方面的。 接到求助邮件后，他就火速带着安德鲁赶了过来。 合适的话，准备投资这个团队一笔。 ……………… PS：感谢书友20201009194742567、书友nvlktTAtpq5cb31打赏！ 求推荐票～大佬们支持一下，感谢！ 正文 122、斯盖普 “实不相瞒，我们现在缺少了一笔运营资金，非常需要戴伦你的投资。” 闲聊了一阵后，尼可拉斯回到了正题，直接开门见山聊起了投资。 其他五位创始人，还有安德鲁，都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年轻人。 夏景行耸耸肩，“当然了，我这次到爱沙尼亚来，就是为这事来的。” 尼可拉斯笑着说：“好，那我先带你们去看看产品。” 他拉着夏景行、安德鲁来到脏乱不堪的一间卧室。 卧室被改成了“黑网吧”，床被搬空了，放着六七台电脑，地上全是乱拉的各种线路，方便面桶、烟头、空酒罐扔了一地。 夏景行和安德鲁忍着各种刺鼻味道，选了两个工位坐下后，尼可拉斯帮助两人启动了软件。 “哇，这什么？” 安德鲁看着电脑上的拨号界面，大呼小叫道。 夏景行在另外一台电脑上接起了电话，笑着说，“这是网络通话！” 安德鲁仔细听了听，果然有两重声音，一重是房间内直接传到他耳朵的，还有一重是电脑里面传出来的。 “这个有点意思！” 安德鲁来了兴趣，开始骚话连篇，还唱起了歌。 夏景行也对着电脑说话，两人一问一答，全方位测试起产品。 尼可拉斯等六人则站在门边，笑着看着这一切。 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们的产品而无动于衷，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玩了一会儿，或者叫测试了一会儿，安德鲁确认真的可以网络通话后，笑着夸赞了尼可拉斯等人，同时又提出了一个小建议。 “声音有点失真，有时候传输还有点卡顿……” 都是一些细小的瑕疵，大问题没有。 尼可拉斯点头，然后耸耸肩，“没错，我们也注意到这些问题了，但眼下没有钱去招募更多人手完善它了。” 安德鲁点点头，这是实话。 在他想来，六个人能够做出这玩意儿，并且没什么大问题，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去奢求更多。 “咦，你们这个网络通话收取费用吗？” 安德鲁突然想起一件事，认真问道。 “我们打算让它免费，以帮助我们获取更多的用户。” 尼可拉斯笑着又补充道，“当然了，我们还会研究更多的增值服务，比如用我们Skype软件拨打座机和手机，这些服务就可以进行收费了。” “它叫Skype（斯盖普）？”安德鲁问道。 尼可拉斯身旁的另外一位创始人乔纳斯点头，“是的，由“Sky”和“Peer”组成，但由于Skyper.com的域名已经被注册，我们就改成了Skype。” “Peer to Peer（点对点）技术。” 夏景行笑着接话道，“Napster和Kazaa都用到了这项技术，极大地方便了网民的网络体验，不过却也触动了既得利益者的蛋糕。” P2P是peer-to-peer的简称，又称为点对点技术，是没有中心服务器、依靠用户群节点进行信息交换的对等式网络。 区别于传统的C/S中央服务器结构，P2P网络中每一个用户节点即是客户端又是服务端，能同时作为服务器给其他节点提供服务。 Napaster则是上次他在斯坦福回答创业者提问时，提到的那个P2P音乐分享和下载网站，因为引起了大规模的音乐盗版，被美国唱片工业协会、五大唱片公司告到破产。 Kazaa也是一款P2P文件分享程序，在Napster的基础上提升了不少。 于2000年9月正式问世，并成为了当时下载量最大的软件，几乎每秒钟都有几名用户通过P2P共享技术下载音乐、影片、软件、游戏、图片以及文件。 开发者就是面前这六个人，开发出这么吊的软件，为什么还混成这样子？ 那是因为尼可拉斯团队跟美国电影、音乐企业谈崩了。 这些企业起诉Kazaa侵犯著作权，这导致他们不得不时刻躲着美国来的律师和法院的传票。 夏景行前世听说过尼可拉斯和他五位小伙伴的遭遇，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有次尼可拉斯在斯德哥尔摩的戏院看戏，他妻子收到了一个陌生人送来的鲜花，里面夹着一封信，信里面塞着法院的传票。 尼可拉斯吓了一跳，赶紧跑了，最后这个传票还是没有送成。 除了在斯德哥尔摩，尼可拉斯在伦敦也遭遇了相同的事件，同样也躲过了。 听说尼可拉斯从其他地方逃回爱沙尼亚的时候，都是带着团队坐船回来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逃过身份检查。 即使是回到了塔林，尼可拉斯还是每天担惊受怕。 “只要有人敲门，而且我们还不能判断这个人的身份，我就会吓得藏在桌子底下。”某媒体采访时，尼可拉斯自己承认起往事。 因为担心被捕，尼可拉斯和乔纳斯好几年都不敢飞到美国去，即便Kazaa后来卖给了澳大利亚的商人，他们都还是不敢坐飞机。 好在之后两人花了一亿多美元摆平了这个官司，和美国电影、音乐企业、协会达成了和解，东躲XC的日子才算正式结束。 目前Kazaa已经出售了，但美国的电影、音乐企业还没放过他们这群人，所以眼下还过得很狼狈，开发斯盖普也都是偷偷摸摸的。 听夏景行提到Kazaa，六个人脸色都不太自然，因为那是一段既危险刺激，又不堪回首的岁月。 尼可拉斯作为团队首领，大度地耸耸肩，“看来戴伦你非常清楚我们的遭遇。” 夏景行怕对方多想，笑着说：“我没别的意思，对于你们的技术能力，我也是非常佩服的。 同时我也很同情你们，唱片业、电影业的那帮混蛋的确太贪得无厌了。 守着版权过日子，缺乏创新，你们看看，最近几年上映的电影，还有推出的唱片，都是什么狗屎…… 躺着过去的功劳簿上过日子，迟早完蛋！” 听到夏景行狠骂好莱坞巨头和几大唱片公司，几名斯盖普的开发成员面色稍霁，觉得戴伦这人说话还挺好听的，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不少距离。 安德鲁还是一头雾水，不过也听到了几个关键词，“Kazaa”、“版权”，他打算待会儿去上网查一下。 “你们需要多少钱？” 夏景行看过了产品，也知道这创业六人组过往的辉煌。 对于接下来的投资，基本上都不需要做太多思考了，只要价格合适，投就完事了。 正文 123、酒吧 尼可拉斯正要说话，站在他身旁的乔纳斯抢先道：“这个明天再谈吧，我们先带你们去体验一下塔林的夜生活。” 夏景行有些警觉，投资的事情不尽快敲定，他怕夜长梦多。 尼可拉斯笑着说：“对，你们应该第一次来塔林吧，我知道有家酒吧非常不错。” “酒吧！” 安德鲁听到这个词，眼睛都亮了，暼过头对夏景行说：“来都来了，也去领略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夏景行见几位创始人都一脸意动，应该都憋坏了，不好在这关头破坏兴致。点了点头，“那行吧，时间也不早了，明天咱们再谈吧！” ………… ………… 安德鲁和夏景行跟着六位创始人来到了之前出租车途经的那家酒吧，酒吧名字叫做瓦利巴尔。 已经是半夜了，酒吧还人头涌动，音乐声轰鸣。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挥洒着过剩的荷尔蒙。 才进酒吧，安德鲁就跟着节拍开始扭起了屁股，放荡无比的样子，哪还看得出半点律师该有的刻板和教条。 尼可拉斯找了个位置，安排一群人坐下，给服务生说道：“六杯威士忌，两杯Millimallikas。” “我要鸡尾酒就好了，不要Millimallikas。” 夏景行听到后，赶紧对服务生说道。 尼可拉斯笑着问：“怎么了？Millimallikas可是这里的特产，你不喝一定会后悔。” “那我还是后悔吧！” 夏景行意味深长的笑道，这款酒随着斯盖普的出名，在全世界都有了一定的名气，恰好他也听过，不敢以身试“毒”。 尼可拉斯摊摊手，一脸的遗憾。不知道是为没坑到人而如此，还是为夏景行不品尝这么稀有的酒水而感到遗憾。 安德鲁脖子伸得老长，眼睛四处乱溜达，听到有特产酒后，忙不迭喊道：“我喜欢特色酒，给我来两杯！” 等酒端上来后，安德鲁喝了一口就喷了出来，感觉嘴巴能喷火，一边给嘴巴扇风，一边大声嚷嚷：“这什么兑的啊？Fuck……” 夏景行哈哈大笑，其他人也相视而笑。 尼可拉斯笑着解释道：“这就是特色酒，一种由茴香伏特加、龙舌兰和辣椒酱混合的特色鸡尾酒。” 安德鲁意识到自己被涮了，喝了几口尼可拉斯递过来的冰水后，用中文说道：“我下次请你去蓉城喝火锅底料。” 安德鲁给尼可拉斯“解释”什么是“火锅酒”，夏景行则和其他五名创始人喝酒聊天。 “戴伦，脸书发展得挺不错的，听说用户量已经有四五百万了？” 乔纳斯一开口，顿时把其他人目光吸引了过去。 夏景行笑着点头，“对，没错！” 他不知道乔纳斯的目的，但谦虚显然不是一种和欧美人谈判的好习惯。 特别是接下来还有投资要谈，适当的给自己加点分量和光环，也是很有必要的。 “真了不起！” 乔纳斯端起酒杯，和夏景行碰了碰杯。 “如果斯盖普需要推广，脸书能不能帮我们在网站上打一个广告？” 夏景行几乎没怎么犹豫，直接就应了下来：“完全可以啊，脸书本来就是做社交网站的，集成一个网络电话功能在上面，用户也能更加方便，不是吗？” 乔纳斯微笑，“如果斯盖普发展好了，我们也能反哺脸书，比如也给脸书做做广告，大家互惠互利。” 夏景行总感觉这乔纳斯心机有点深沉，目的性很强。 不过把话挑明说也好，免得私底下互相算计。 和乔纳斯交谈了几句，他也没有冷落其他几人，笑着问道：“塔林、阿赫蒂、帕瑞特，听说你们在前苏联时期的惠多网工作过？” fidonet（惠多网）是一个全球性的计算机网络，用于不同的公告板系统(BBS)之间的通信，把它们连在一起。 技术标准最早起源于美国的业余BBS爱好者相互间的通讯协议，在1977年初就正式推出了，到了84年开始走向成熟，到了1991年苏联解体的时候，已经有了遍布欧、美、亚、澳及非洲，共一万两千多个站台。 国内则慢一拍，等到1991年才有了第一个站台。 波尼马、雷君、金山软件求伯君、8848网站董事长老榕（王峻涛）都担任过站长。 其实国内互联网起步晚很多，但居然跑到前排了，中美两国瓜分了全世界的大部分互联网独角兽，也是让很多老外百思不得其解。 三人听到夏景行问起他们前苏联时期惠多网的往事，也不保留，非常愉快的交流了起来。 从履历上来看，三人也算骨灰级的互联网从业人员了。 苏联解体后，三人还在爱沙尼亚开过一家小公司，成功制作、发布数款电脑游戏。 但是到了2000年，这家公司花光了所有的收入，几近破产，三人被迫加入了一家门户网站，和尼可拉斯、乔纳斯成为了同事，也为后来共同创办Kazaa、斯盖普打下了基础。 说到以前一起当同事这段经历，乔纳斯说起了一件趣事。 “当时公司让我和尼可拉斯一起开发门户网站Everyday.com，我们遇到了很多技术问题。 于是就在报纸上发布招聘信息寻找人才，日工资330美元，比当时的爱沙尼亚人均月工资还要高！” 夏景行道了一声“卧槽”，月薪一万美金，换成人民币就年薪百万。硅谷那会儿的普通工程师工资都没这么高。 乔纳斯看到了夏景行眼里的惊讶，笑着说：“戴伦，你别觉得工资高，主要是太难找到合适的人才了，我们当时需要的是PHP工程师。” 乔纳斯指着三人道，“这三个家伙当时也不会PHP语言，结果还是来应聘了，然后花了一周时间学会了PHP，并圆满完成了门户网站的开发工作。” 夏景行鼓掌，牛批牛批！ 五人中，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安努斯接着聊道：“后来互联网泡沫，门户网站垮了，我们六个人就一起创办了Kazaa。” 安努斯头有点秃，一边喝酒，一边吐槽道：“本来生活过得好好的，结果美国人把我们告了，说我们侵犯了版权，还传播Sex。 不光是尼可拉斯和乔纳斯被追杀，我们四个作为联合创始人，被加州法院要求出庭接受提问，并且提交有关Kazaa的商业秘密。 最初，爱沙尼亚政府拒绝了这个请求。 但是在二审中，政府顶不住压力，我们四个还是被美国的律师提问了……” 或许是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外人，并且同为搞技术的，可以倾诉几句，安努斯一下子把情绪全发泄了出来。 “安努斯，你醉了！” 乔纳斯也注意到这位兄弟话有些多了，都开始骂美国政府了，还在说自己国家软骨头，赶紧拍了拍安努斯肩膀，示意对方住嘴。 夏景行笑了笑，他倒不觉得有什么。 作为一个人口刚过百万的国家，又加入了北约，怎么敢忤逆美国？ 通过和几个人的谈话，他差不多也摸清楚了更多关于斯盖普的情况。 尼可拉斯是老大，主要创始人，股权和话语权最大，乔纳斯次之，其他四位联合创始人则是工程师，股权和话语权相对都要少很多。 并且斯盖普P2P协议有关的知识产权，也掌握在尼可拉斯和乔纳斯共同拥有的公司Joltid手上。 ……………… PS：感谢霹雳金光侠、小巫道、书友20201009194742567、雾色苍白打赏！ 求点票票啊，过几天上架爆更回报大家，呜呜呜～ 正文 124、低调创业 翌日。 安德鲁和夏景行来到酒店的餐厅吃早餐。 安德鲁一边嚼三明治一边说道：“昨晚回酒店后，我上网查了查Kazza，他们六个还真是能搞事，好莱坞的电影公司还有几大唱片公司直到现在，都没放弃对他们的起诉。 你真的要投资他们的那个网络电话公司？ 我跟你说，你可得想清楚了。 这次虽然没有侵犯版权，但各国的电信公司会容忍这么大一块蛋糕被切走？ 各国的电信公司都是一个庞然大物，如果他们起诉斯盖普的话，你作为股东，也会跟着遭殃。 而且，电信公司一旦推出自己的网络通话软件，必定会对斯盖普造成威胁……” 安德鲁玩归玩，但职业操守还是有的，给夏景行提起了建议。 夏景行喝了一口牛奶，淡淡道：“我相信他们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与挫折，这次创业一定会吸取教训的。” 安德鲁摊摊手，“好，你一向很有主意，经常看到我们看不到的点。我又就不再劝你了，自己拿主意就好，投资条款让我审核一下就行。” ………… ………… 两人打车，再次到了斯盖普创业团队所在的公寓楼。 进屋后，夏景行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三十多岁白人男子。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德丰杰投资的合伙人霍华德·哈滕鲍姆。” 霍华德站起身，一脸微笑的朝夏景行递出了右手。 夏景行还没弄清楚情况，怎么德丰杰的人也来了？ 来不及多问，他面色如常的和霍华德握了握手，“叫我戴伦就可以了，一个不知名的天使投资人。” “我是戴伦的私人律师，安德鲁。” 安德鲁也和对方握了一下手，通报了名字。 “这什么情况啊？没听说过把投资人叫一堆来谈的啊？” 夏景行不方便开口，安德鲁直接对创业六人组发难了。 这种招数在行业里有点被人诟病，把投资人叫在一起互相竞价，不就是摆明坑投资人一把吗？ 如果公司、项目足够牛逼，这么做的话，投资人也能忍受。 但斯盖普团队眼下显然不够牛逼，身上还背着数不清的官司，这么作，不怕把投资人气走吗？ 尼可拉斯脸色难看，其他四人也把头暼向一边，唯独乔纳斯笑着说：“除了跟戴伦一直在接触外，德丰杰的蒂姆·德雷珀先生也一直很看好P2P技术，并关注着斯盖普的发展。” “没错！” 霍华德接话道，“德雷珀先生几年前就一直关注着P2P技术的发展，知道Kazaa创始团队又做了一个新软件，并且有融资需求后，第一时间就派我来到爱沙尼亚。” 他看着安德鲁，笑着说：“还有，连投资意向书都还没签署，自然也不存在排他条款。” 他耸耸肩，“实际上我来了后，他们完全可以拒绝你们了。 是尼可拉斯先生说应该给你们一个机会，不然你们连站到这的资格都没有。” 安德鲁有点生气，这霍华德看似彬彬有礼，说话却夹枪带棒的。 夏景行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安德鲁，霍华德就是在激怒他们，但他显然不会上当。 笑着说：“好啊，连大名鼎鼎的德丰杰都看上了斯盖普，我对这项目更加有兴趣了。” 霍华德暼了夏景行一眼，还挺沉得住气。 实际上他就是想激怒两人，最好让两人和斯盖普创始团队争吵一番、摔门而去。 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一家机构独占投资机会，还没有其他机构来竞价。 但这个亚裔年轻人显然没中计。 不过也没关系，德丰杰不怕竞争，更何况是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天使投资人，还是一个亚裔，懂风投吗？ “戴伦，我也没别的意思。” 尼可拉斯开口了，“尽管德丰杰是非常知名的投资机构，但我们还是会做到平等对待的。” 夏景行点头微笑，傻子才信你这些鬼话。 他想起了昨晚上乔纳斯打断自己询价，拉着众人去酒吧，原来就是在等德丰杰的人到来。 算盘打得不错！ “戴伦，看你年纪，应该才做投资不久吧？” 霍华德没有急着聊斯盖普的事情，开始和夏景行拉家常。 “对，不像德雷珀先生，风投世家！” 夏景行非常了解德丰杰的底细，甚至是创始人蒂姆·德雷珀的家族传奇。 1957年，威廉·亨利·德雷珀，也就是德丰杰创始人的爷爷，从美国陆军副部长一职卸任，在西海岸成立了第一家风险投资公司Draper Gaither & Anderson。 与几个合伙人创建了今天VC的基本规则，包括管理费以及所投资公司退出后的项目分成。 蒂姆·德雷珀的父亲比尔·德雷珀就是从威廉开办的公司中开始了投资生涯，并在1962年自立门户，分别成立了Draper ＆ Johnson、Sutter Hill两家风险投资公司。 在比尔·德雷珀的投资生涯中，还一度离开创投界，出任美国进出口银行董事长兼总裁，以及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署长。 蒂姆·德雷珀一出道，就是顶着官三代和风投三代的光环。 投资搞得也很成功，中国的百度、分众传媒、空中网…… 美国的Hotmail邮箱、斯盖普、特斯拉、SpaceX、推特、雅虎…… 未来还会成为比特币领域的标志性人物之一，在2014年美国联邦执法局进行的首次拍卖中拍得近3万个BTC之后，德雷珀曾正确地预测，比特币的价格可能飙升至一万美元。 这么一位投资大佬也瞄上了斯盖普。 夏景行有没有压力？ 肯定有压力，但他脸上还是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甚至主动提及，表示自己知道德丰杰来头很大。 这是在表明自己的投资决心，德丰杰别想以势压人。 霍华德笑了笑，“看来戴伦你很了解我们德丰杰！” “那我就直说了吧，做风投，不是光有钱就行了的，除此之外，你能为企业带来什么？” 霍华德收起笑脸，十分有压迫性的盯着夏景行的眼睛。 斯盖普的六位创始人也全都望着夏景行。 “我也是一家初创企业的创始人，并且企业做得还不错，上线不足一年，就已经有五百万用户量。” 霍华德饶有兴趣的问道：“我能问问是哪家网站吗？” “脸书网！” 霍华德想起来了，“原来那个中国留学生就是你？” “哈哈哈～，看来霍华德先生也听说过我。” 霍华德点头承认道，“脸书做得还不错，但也仅仅是还不错而已。 你认为你在脸书创业过程中获得的那些经验，能够帮助到斯盖普？” 夏景行毫不示弱的与对方对视着，“为什么不能呢？两家企业，一家是社交，一家做网络通话，我们可以建立起战略合作关系。 德丰杰能干什么？是帮忙发几篇公关稿登报？还是开几场记者见面会？” 夏景行这话直接指出了风投常用的手段，而这恰恰是斯盖普的“痛点”，区别于其他企业的地方。 其他创业公司能有多高调则多高调。 而斯盖普，恨不得把公司搬到外太空去。 低调创业，避免惨剧！ 正文 125、达成交易 眼看不能让夏景行“知难而退”，霍华德又开始迂回。 “据我所知，脸书才完成天使轮融资不久吧？” 霍华德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看着夏景行，劝说道：“初创企业的精力还是应该多放在自身业务的扩张上面，做战略投资，那都是业务成熟的企业该干的活。” 夏景行轻笑，“这就不劳霍华德先生费心了，脸书是脸书，我是我，前段时间刚刚从一笔投资退出，手里恰好有点闲钱。 我非常看好斯盖普，投资个几百万，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大数目。” 夏景行说话很直接，而且直接摆出了一副愣头青的样子。 一言不合，老子就要砸钱。 霍华德有点拿捏不准。 倒不是怕了夏景行，而是德丰杰的资金都是客户交给他们来管理的。 一支基金会投资多个项目，每个项目能省一点，自然得省一点。 斯盖普虽然不错，但谁也无法保证一定会成功。 夏景行他们看到了电信公司会反扑，德丰杰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点。 投资风险还是有点高，如果能够以更小的代价投资斯盖普，霍华德自然愿意少出点钱。 可面前这个年轻人摆出的架势，是要和自己争一争呢？ “哈哈哈～，从业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跟德丰杰比财力的天使投资人。” 霍华德大笑了起来，就算不是很愿意竞价，但他也不能把德丰杰的气势给输了，面上装作非常镇定的样子。 在一旁围观的创业六人组，乔纳斯给尼可拉斯递了一个欣喜的眼神，他早就计划好了，不让两方投资人竞争一番，怎么能拿到更好的投资条件呢？ 尼可拉斯起初是有些反对的，他给几十家风投机构发过商业计划书，回他邮件、并且赶来爱沙尼亚的就只有面前这两家。 他们自认为斯盖普是个很了不起的创新，将来一定会大获成功，但大部分风投机构显然不这么看。 他反对乔纳斯的做法，也是怕两家投资机构都气走了。 现在来看，似乎还不错，两人都要掐起来了。 夏景行和霍华德剑拔弩张，就要撕破脸开始竞价的时候，后者忽然道：“有些饿了，吃过午饭再来谈吧！” 霍华德起身，抚平衣服褶皱的时候，背着创业六人组，给夏景行递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霍华德离开后，夏景行又和创业六人组闲聊了几分钟，然后也告辞了。 到了楼下，一眼就看见了依靠在墙上的霍华德。 “一起吃个午饭怎么样？” 霍华德歪着头问道。 “好啊！” 夏景行笑得很灿烂。 ………… ………… 在不远处一家餐厅的包厢里，霍华德笑着说：“戴伦，投资历来都讲究双赢，你认可吗？” “我当然认可！” 夏景行耸耸肩，“不然霍华德先生，也不会请我吃饭了对吧？” 霍华德笑了笑，他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省事！ 乔纳斯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看破了。 从业那么多年，还能被创始人也玩了？ 本来他打算顺着乔纳斯的心意，看能不能把另外一方投资人吓跑。 可经过简短的聊天，他意识到夏景行不太好对付。 不经过一番加价，估计拿不下项目。 但这显然有违本意。 另外被人利用的感觉也很不爽。 于是他就给夏景行一点暗示，对方果然跟来了。 “德丰杰可以和你共同投资斯盖普，既避免了价格冲突，团结更多人也有利于斯盖普的成长。” 霍华德笑着说：“只要我们双方站在一起，就能以更小的代价拿下更多的股份。” 不用说，夏景行都能猜到霍华德的“奸计”，风投联合起来给创业者施压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说到底，都是为了利益。 “份额怎么分配？” 霍华德笑了，他本来以为夏景行还会抵触一二。 没想到这肉还没下锅，都开始谈怎么瓜分了。 够直接，他喜欢。 “二八分吧！如果稀释10%股权，你们拿两个点，德丰杰拿八个点。” 夏景行摇头，“我又不是你们的附庸，凭什么只拿百分之二十份额？必须五五分。” 安德鲁笑呵呵看着这场利益分配，没插话，他很想看看待会儿斯盖普那群人什么反应。 霍华德想了想，说：“那我们再多给你10%，你们30%，我们70%，这就是最终的分配方案了。” 最后还不忘补一句，“我相信同等条件下，斯盖普的团队会优先选择我们，毕竟我们是一家从业近三十年的老牌机构。” 夏景行听出了霍华德话中的威胁之意：德丰杰能放你们进场喝一口汤，已经是抬了一手了，讲究共赢。 如果真的要撕破脸，德丰杰也是完全不怵你们的。 夏景行淡淡道：“四六分配吧，我们年轻人讲武德，就尊重老前辈一次。” “看来是谈不拢了！” 霍华德摊摊手，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我们双方合作就是一个整体，蛋糕就那么大，与其争辩怎么分配这块小蛋糕，不如一起去划一块大蛋糕过来。” 霍华德听懂了，问：“你的意思让斯盖普团队出让更多股份？” “没错，两家投资机构，怎么也要稀释20%股份吧？” 霍华德笑了起来，“你这想法不错！或许可以试试！” “干杯！” 霍华德端起酒杯，满脸笑容。 “合作愉快！” 夏景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 ………… 方案A：投资30万美元，投后估值300万美元，稀释10%股份； 方案B：投资100万美元，投后估值500万美元，稀释20%股份。 下午，霍华德把两份投资方案摆在了斯盖普六人创业组面前。 六人面面相觑，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夏景行笑着说：“我和霍华德先生已经达成一致了，这两个方案我也认可。” 霍华德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笑呵呵等待六人的选择。 不用带脑子想，这两个投资人已经达成交易了。 乔纳斯有点郁闷，不就一顿午饭时间吗？这就勾搭上了？ 六个人表示需要考虑考虑，没有立即给予答复。 ……………… PS：感谢老书虫1989、书友20201009194742567、凛冽打赏！ 还有几天就要上架了，还有一轮推荐，恳求大家投点推荐票，支持一下本书。 感谢大家～ 正文 126、投资协议 晚上，夏景行在酒店里接到了乔纳斯打来的电话。 乔纳斯：“戴伦，我们团队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和你坦诚的聊一聊。” 夏景行：“哦，那你说吧！” 乔纳斯：“那我就直说了，你投资我们90万美元，我们稀释15%股份给你。” 夏景行：“那德丰杰那边呢？” 乔纳斯：“不需要考虑他们，你一个人投资我们，绝对比跟德丰杰共同投资获得的回报要丰厚。” 夏景行：“这……这不太好吧，传出去了坏名声。” …… 夏景行挂断了电话，看向正坐在他身旁喝酒的安德鲁、霍华德。 霍华德耸耸肩，“戴伦，我觉得你应该关掉你那个什么社交网站，专心来做风投。 以你的智慧，一定可以在这一行里取得辉煌的成就。 我代表德丰杰向你发出招揽，你可以成为我们公司最年轻的投资经理。” 夏景行笑了笑，“谢谢你的offer，我更喜欢自己为自己做事。” “好吧！等你哪天想通了，可以来德丰杰试试。” 霍华德是真的服气。 从斯盖普团队所在的公寓离开后，他就被夏景行拉来喝酒了。 喝着喝着，乔纳斯就先给他打来电话了。 他按照同夏景行的约定，打开了免提，开启功放。 乔纳斯同样开出了“90万美元，15%股权”的条件。 说实话，他有点动心了。 多出资30万美元，多拿下3个点股份，直接撇开戴伦，单独投资。 但这一幕都被夏景行看着的，他想瞒着单独行动都不行。 而且乔纳斯能找他单独谈，未必就不会找戴伦单独谈。 果不其然，他拒绝后，又给戴伦打来了电话。 如果不是夏景行留了一手，今天晚上他们的“脆弱同盟”很有可能就会被瓦解。 这人啊，就是一种复杂动物。 夏景行自然得多加提放。 霍华德非常佩服夏景行对人性的洞察。 今天如果不小心，很有可能就被乔纳斯个个击破了。 到了明天，估值突破一千万都不是没有可能。 而流血的，终归是他们两家投资人。 因为他和夏景行也刚认识，自然谈不上信任，一旦产生怀疑、猜忌，别说继续保持同盟了，能不掐架就算不错了。 有了今晚这番有趣的经历，双方的信任基石坚固了不少，同盟关系也不会再像之前那么脆弱了。 ………… ………… 翌日。 夏景行和霍华德来到斯盖普所在的公寓，直接摊牌了。 A、B两个方案，必须选择一个。 看着勾肩搭背的两人，乔纳斯知道自己的计策再次失败了，心灰意冷之下，把决定权交给了尼可拉斯。 尼可拉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B方案，两家投资人向斯盖普投资一百万美金，投后估值五百万美金，创始团队稀释20%股份。 他不怕股权稀释过多，先拿到钱让公司存活下去，才能资格谈其他的。 人比较务实，和乔纳斯形成了鲜明对比。 霍华德很满意，要是这尼可拉斯再闹什么幺蛾子，他就需要重新评估一下这个团队了。 产品研发能力是不错，但如果创始人太短视了，也注定公司走不远。 幸好，这帮人没有突破他的容忍度。 在签署投资意向书、又称TS（term sheet）投资条款清单后，还要进行一次尽调。 斯盖普不是什么大公司，投资金额区区百万美元，也不是特别大数额，所以没有请专业公司进行深度尽调，霍华德、夏景行、安德鲁三个人就搞定了。 其中，最要紧的就是斯盖普公司的知识产权。 “尼可拉斯、乔纳斯，斯盖普需要的P2P技术知识产权在你们两人共同拥有的公司手里，这是什么情况？” 霍华德非常专业，上来就清查起了斯盖普的核心资产。 乔纳斯笑着说：“那些知识产权都是我们在创办Kazaa的时候申请的，不属于斯盖普，但我们可以免费授权给斯盖普使用。” “授权？” 霍华德皱眉，“如果这些知识产权不在斯盖普手上，我们必须重新评估一下斯盖普的价值了。” 夏景行没做过专业风险投资，没插话，就在一旁认真偷师。 争论了一番，霍华德逼着两人签署了一份二十年免费授权协议，这事才算了了。 至于二十年以后，德丰杰应该早就从投资中退出了。 一家小公司，也没什么可尽调的。 花了几天时间，把斯盖普从产品到相关法律协议全部调查了一遍后，确认没有问题，三方这才开始签署正式的投资协议。 夏景行投资40万美元，获得斯盖普8%股份；德丰杰方面投资60万美元，获得斯盖普12％股份。 至于斯盖普的创始团队，持有的股权全部打八折，乘以0.8进行稀释。 在这股权划分之前，霍华德还要求斯盖普创始团队拿出一部分股权，设置一个期权池，用于激励核心员工。 如果不提前设置好期权池，等到A轮融资再设置，就会把天使投资人坑在里面：帮创始团队稀释股权，共同设置期权池。 霍华德投资老手一个，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在签署正式投资协议前，就要求斯盖普六人创始团队设置期权池。 这六个人也挺大方的，各自按照比例，凑出了一个占总股本20%的期权池。 其实也不算多高，国内除了华为等少数企业，大部分企业的期权池到上市后，都只剩总股本百分之几比例了。 谷歌和脸书上市的时候，员工持股比例高达将近百分之三十。 在这一点上面，国内某些资本家不是没有国外的大方，而是国内人才竞争太激烈，给惯坏了。 正式投资协议有点复杂，除了目标公司估值、投资金额、投资方式进行了注明外，还包括款项用途、转让限制、公司治理、随售权、优先购买权、优先认购权、反稀释条款、竞业禁止、知情权、保密条款……等等一堆附属的协议。 夏景行和安德鲁、约翰老头签署天使投资协议的时候，这些条款也没少签署，算是不陌生。 除了成为斯盖普的董事以外，夏景行还有权利在斯盖普进行A轮投资的时候，跟投一部分，保持8%持股比例不变。 另外，有公司要收购斯盖普的时候，投资人有随售权，按照同等收购条件，跟着创始人一起卖股权。 也就是说，不能创始人跑了，投资人独自接盘，这是保障投资人的利益。 还有创始人卖股权，投资人有资格优先认购。 股权回购和对赌倒是没有签署。 一方面天使投资本来投资风险就大，估值也不高，还要求回购，那就太欺负人了。 不叫风险投资了，叫借款。 对赌也一般用于估值分歧较大，产品处于爆发期的时候，拿来激励创始人认真干活。 正文 127、Alexa排名 签署完正式投资协议后，夏景行必须按照投资协议，在一周内把40万美金投资款打到斯盖普注册在卢森堡的公司账户上。 斯盖普之所以选择把公司注册在这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增值税，卢森堡公国的增值税只有15%，是整个欧盟最低的。 另外，卢森堡的环境非常优美，而且还不会收到来自其他国家的法律文书或传票，未来斯盖普团队打算把总部搬迁到这里。 夏景行手里可没有40万美元现金，只能卖出一部分爱美可股票了。 他打开股票账户。 此时已经八月底了，爱美可股价走势比较稳定，在12美元左右波动。 他以12.14美元的均价，卖出了40725股，回笼了49万4千多美元资金，手里还剩下111万股爱美可股票。 来塔林一趟，他和安德鲁花费了差不多一万美金，再付给安德鲁5千美金报酬，付给斯盖普公司40万美金投资款后，算上之前去香港结余的5万多美金，他手里还剩下13万美金。 这些钱他没有再投入爱美可股票上面，因为收益率已经不高了，而且现在大小是个老板，手里还是得留一点流动资金比较好。 ………… ………… 才返回美国，还在机场去斯坦福的出租车上，刘锦杭就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 “夏先生，你怎么卖了4万多股啊？我看爱美可股价比较稳定，最近没有什么利空消息啊？” 夏景行觉得这老头太多疑了，不过现在双方是合作伙伴，明年贷款到期了，还需要这个老头关照一下。 他不知道老头投资了这支股票多少，但应该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耐心给老头解释起来，“不是要跑路，你看我账户里有多少股票是大宗交易买来的？都需要锁定一年，想跑都跑不了。 我最近投了一个项目，几十万美金，就卖了一点零头，缓解一下资金压力。” 刘锦杭听后，放下了不少疑虑，夏景行手里的大部分股票都是通过大宗交易买来的，这个时候想撤退也撤退不了。 他没有追问夏景行投了什么项目，毕竟人都有隐私，夏景行不说，他也就不问。 “哈哈，夏先生说笑了，有空一起打高尔夫啊……” 夏景行应付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谁啊？”安德鲁问道。 “第一证券的老刘头，年纪大了，胆子也小了……” 安德鲁笑呵呵听着夏景行吐槽刘锦杭。 他这个暑假也没闲着，先是帮夏景行做贷款，然后又帮忙办投资绿卡、做天使投资，中间还去了东瀛一趟，帮小犬也办了投资绿卡。 几单业务下来，当初投资脸书的25万美金都回本了五分之一。 还顺道旅游了东瀛、中国、爱沙尼亚，他这个暑假过得不要太爽！ 在孵化基地G栋下了出租车，夏景行走上楼，看到员工都井井有条的在工作，暗自点头，看来他离开的这一个多月，洋妞把公司管理得不错。 小犬中间也回了东瀛一趟，一个暑假的主要工作都是洋妞在负责。 看到夏景行推着行李箱，背着背包走进办公室，不少员工都多看了两眼。 “老大，你回来了！” 小犬一脸欣喜地冲上来，一把抢过夏景行的背包背在身上，忠实地担当起了拎包小弟。 安德鲁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小犬，别光顾着给老大献殷勤啊，投资人就不管了？” 小犬瞬间醒悟，把安德鲁的行李箱也拎了过去。 一行人笑呵呵来到洋妞的办公室门外。 办公室门开着的，洋妞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丝毫没注意到夏景行等人的到来。 敲了敲门，又咳嗽了两声，克里斯汀娜还是无动于衷。 夏景行干脆直接走了进去，“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洋妞被吓了一跳，拍了拍高耸的胸口，“唉，吓死我了！” “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才下飞机，都还没回宿舍，想着先来看看你们。” 夏景行笑着说：“这个暑假，辛苦你和小犬了。” 小犬摆摆手，“我七月份回东瀛了一趟，克里斯汀娜才是最大的功臣。” 找了张椅子随意坐下，夏景行开始询问公司最近的发展情况。 小犬和安德鲁也各找了一张椅子，准备旁听。 “先不着急说那些，你先看看这个。” 洋妞把笔记本电脑转了一个位置，朝向夏景行。 夏景行凑上去看了看，“这是Alexa排名？” Alexa是1996年诞生的一家美国公司，旗下有款软件叫Alexa工具条，是一个嵌入到微软IE浏览器中的工具，在用户访问每个页面时都向Alexa发回一串代码，将该次浏览的相关信息告诉Alexa。 而Alexa数据库，则拿着这些数据、信息，进行一次网页浏览量的统计和排名。 排名又分为综合排名、分类网站排名。 尽管数据不一定完全正确，但Alexa的“全球网站排名”还是如同《财富》杂志推出的“世界500强排行榜”，《福布斯》评选的“全球富豪榜”一样，备受世人瞩目。 同类型的两个网站，要PK一下，直接量出Alexa排名就好了。 网站怎么赚钱的呢？ 因为Alexa工具条在全球的“装机量”早已上千万，可以对全球网民的浏览习惯进行监测，并开发和销售各种相关产品。 除了有最长达10万个网址的全球网站排行榜，还有针对某些特定行业网站的排行分析，有针对个别网站定制的网站流量监测报告。 这家公司在1999年被亚马逊收购了，成为了后者的全资子公司。 亚马逊和脸书是战略合作关系，所以也沾了一点光，能拿到网站数据排名的实时排行榜。 而如果不掏钱，就只能看三个月更新一次的免费榜单。 夏景行仔细看了看榜单，脸书总排名虽然不怎么样，远远落后于雅虎、谷歌、亚马逊。 但是在社交网站分类中，则高居第一位。 “有什么不对吗？”夏景行问道。 洋妞叹了口气，“你再看看第二名的数据？” 夏景行照着做了。 第二名……交友网…… “法克，他们数据爬升那么快？” 夏景行仔细看了看，发现交友网的日独立访客UV和日访问量PV已经非常接近脸书了。 洋妞点点头，“Alexa给我们出具过分析报告，最近两个月，交友网的数据几乎是以每月翻倍的速度在递增。 甚至在亚洲的东南亚地区，都拥有几十万用户了。” “他们在东南亚出现用户了？” 夏景行脸上很惊讶，但内心一片狂喜，这兄弟还是走上老路了。 洋妞有点忧愁，“是啊，我们口口声声喊着要国际化，结果反而被交友网抢在前面了。” “这个不要着急，发展过快，不一定就是好事。”夏景行安慰道。 “那我们呢？这最近两个月数据增长如何？” 安德鲁听说交友网数据追上脸书了，也有些担心。 洋妞苦笑一声，“学生因为都放假了，我们的扩张自然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不过还好的是，因为我们的用户基数大，暑假也都还有学生不断推荐同学来注册，目前用户注册总量已经突破了500万人。” 夏景行之前和尼可拉斯等人吹牛说脸书有五百万用户，实际上还差了一截，当时只有四百多万，他故意报高了一点。 听到用户量突破500万人，他也很是高兴，询问道：“什么时候突破的？” “就在昨天，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 夏景行一拍手，“太好了，马上各大学就要开学了，我们得赶紧策划活动，争取在三个月之内，把用户量一举推高到1000万大关！” 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十分从容、自信的夏景行，洋妞也找到了主心骨。 她这两个月提心吊胆的，就怕数据突然被交友网超越了。 现在戴伦回来了，她也可以喘口气了。 ……………… PS：感谢yo小飞侠、书友20180219202602283、书友20201009194742567、欧团长打赏！ 求点推荐票票，各位大佬支持一下。我去问问明天上不上架…… 正文 上架感言 首先感谢追读到这里的书友，能看到这，说明都和本书有缘。 这本书是9月29号上传的，本来说好的是8月完本老书，9月初就上传新书。 结果！ 和编辑沟通了几个开头，各种改，就拖到了9月底才上传。 在这，要感谢一下我的责编武行，给予了我很多耐心的指导，而且也给了很多推荐资源，让这本书到现在有将近25000收藏。 老书友都知道，我上本书《决胜新金融时代》走得比较艰难，70多万字才签约，80多万字才上架，但还是坚持写到200万字出头，把故事写完整了才完本的。 所以这本书，肯定会一直坚持写下去的，对得起大家投的推荐票、打赏及各种鼓励与支持。 和大家一样，我也是老书虫，从2008年刚上初中那会儿就开始看小说，也萌生过写小说的想法。 这个想法，直到去年，也就是2019年才正式实现。 小说并不好写，也是真做了一名网络写手才真正的感觉到，至于写好，更难。 上本书写的故事是2013年～2020年，描述的主要是移动互联网创业浪潮，把各种风口、小巨头都盘点了一遍，他们的崛起过程，与BAT的竞争与合作。 而本书则是从2002年开始，重点放在PC时代互联网创业及投资，希望写出那个年代的各种风口和机会，带大家重温一下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 至于大家比较关心的话题，主角的中国籍身份问题，脸书未来的走向，都会给予合理且符合逻辑的安排。 上架当天，首先更新10章。 凌晨十二点开通VIP后，首先更新4章，中午和晚上各3章。 后面的话，每天3章更新保底。 加更规则： 上本书首订是940，当时收藏是1.2万。 这本书收藏数据要高2倍，首订就设置1000吧！ 在首订1000订阅的基础上，每多200订阅，就加更一章。 如果有打赏的话，还是跟上本书一样。 舵主加一更，盟主加十更，以此类推。 从没拖欠过账，童叟无欺，大家可以放心订阅和打赏！ 同时，也希望在外站看书的兄弟们都来起点支持一下本书吧，哪怕是给个首订也是爱。 收订比太难看了，有点影响后续推荐。 作者也是要养家糊口的，希望大家能多给予一点支持和理解。 推荐票、月票、订阅、打赏，都非常需要，作者需要你们的关怀。 最后，祝各位读者朋友们身体健康，天天都不书荒！ 先滚去码字了，我们今夜12点不见不散！ 正文 128、校长，我不想读书了（求首订） “校长，我不想读书了。” 安顿好了以后，夏景行去校长办公室找到约翰老头，对方听到第一句就乐了。 “戴伦，你再坚持一下。” 约翰老头笑着说，“你和小犬的投资移民申请材料已经递了上去，我已经委托移民局的朋友加急处理了，几个月之内就会有消息了。 你目前拿的还是留学生F-1签证，如果辍学，你就没有理由留在美国了。” “哦，这样啊！” 夏景行耸耸肩，“好吧，那我在坐几个月的牢。” “戴伦，有那么难受吗？读大学就像坐牢？” 夏景行点头。 他是真的有这种体会，读书对于他，已经变得索然无味了。 每天去听课、课堂作业、考试，完全是一场敷衍。 而且还很耽误事，脸书的发展已经迈向高速公路了。 他这个时间还三心二意的话，搞不好要翻车。 “交友网的数据已经非常逼近我们了，我们必须尽快全职加入脸书，打赢这一场关键战役。” 听夏景行提起交友网，约翰老头脸色也严肃了三分。 他之前就提醒过戴伦他们三位创始人，一定要警惕这个竞争对手。 果不其然，现在他的预言开始成真了。 他无疑再去争辩对错，首要需要做的是，如何让脸书战胜这个竞争对手。 “我打算让技术组开发一个脸书“高中版”，向青少年渗透。” 约翰老头皱眉，“就一个高中版，高中有多少学生？顶多把目标市场扩大一倍，扩大到三千多万人。” “三千多万人也不少了，对我们团队和产品功能会提出新的考验。” 夏景行笑着说：“美国目前总共才2.9亿人口，扣除一部分不习惯使用互联网的老年人，网民总共才一亿多人。 如果能够拿下高中和大学，稳固我们的基本盘，那就可以开始直接从其他网站手里抢用户了。” 约翰老头淡淡道，“我就怕到时候人家体量比脸书还大，反过来抢你们的用户。” “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约翰老头抬了抬手，示意夏景行继续讲。 “轩尼诗先生? 你不会认为交友网没有挑战者吧？” “有? 但目前所有挑战者都不成气候，交友网发展是最好的。” 夏景行点头承认? “这是事实? 但暂时的领先，并不代表一直会领先。” “交友网的用户已经发展到亚洲去了? 东南亚，你知道吗？” 约翰老头神情复杂?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怎么知道的？” “亚马逊现在跟我们一条船上，自然会给我们通风报信。” 约翰老头点头，算是默认了信息真实性。 “他们是怎么发展到亚洲去的？这么快就开启国际化，不怕崩盘吗？” 约翰老头虽然口口声声叫夏景行等人“扩张～再扩张”? 但并不是看不到扩张过快? 对管理和技术造成的压力。 听到交友网发展到亚洲去了，首先想到的不是对手多了不起，而是步子太大扯到蛋。 “交友网在加州的亚裔圈子里很流行，特别是菲律宾裔。” 夏景行笑着说：“自从你提醒过后，我们一直关注着交友网的一举一动。 我们就发现? 有菲律宾裔把这个网站带到了他们菲律宾，介绍给他们的亲朋好友。 大家可以通过交友网? 在网上聊天，看看彼此的生活。” 约翰老头皱眉? “照你这么说，交友网应该很受亚洲人喜欢？ 或者说? 他们的网站设计、功能非常符合亚洲人的审美。” “或许吧！” 夏景行满不在乎道? “因为我们又没有推广向亚裔群体? 所以无从判定。” “他们跑在了你们前面，或许脸书以后再推广向亚洲，会遭到很大的阻力。” 约翰老头目光看得很远，都想到几年后的事情了。 “对，有可能会给我们的国际扩张造成一定的困扰。” 夏景行接着说道：“但眼下把目光转回交友网身上，他们会遭到很多的挑战。” “比如？” “如果交友网跨国界和跨大陆运营，这就要求网站必须支持多语种，并且在同一个全球化网站上和用户体验中实现这一需求。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 如果交友网被这件事牵扯精力，那美国本土市场可就危险了。 不用我们上场，自然会有人来挑战它的地位。” 网站支持多语种，在十几年后，基本是跨国互联网企业标配。 但在眼下，还不是一件太过容易的事。 如果是门户新闻网站支持多语种还算容易，毕竟东西是“死的”，而SNS网站上有大量用户互动行为，这就是“活的”，难度更上一层楼。 夏景行让脸书猥琐发育，倒不是怕了谁，而是怕步子太大扯着疼。 约翰老头想了一下，说：“或许可以每个国家做一个本土化网站。” 夏景行点头，“这个的确是一个办法，但新的问题又来了？国际交友怎么办？ 一个菲律宾裔生活在美国，他必须注册两个网站账号，一个和美国朋友聊天，一个和菲律宾老家亲戚聊天。 而且全世界两百多个国家，7000多种语言，一个国际化网站分出几千个分站？ 那不是回到十几年前的惠多网时代了吗？” 约翰老头点头，“你说得对，要保持影响力和国际交友功能，真的还必须维持一个整体。 即使多语种支持功能难度再大，也需要去攻克。” 夏景行微笑，这是前世无数社交巨头得出来的血泪教训：社交网站不需要本土化，应该是全球统一，虽然各个国家的政治文化不同，但通过SNS都是为了交友，使用同一个系统再配合不同的语言就足够了。 “还有。” 约翰老头愕然，“还有？” 夏景行笑了，“弊端或者叫挑战，可不止这么一点。” “随着交友网亚洲用户越来越多，网站访问量每到美国夜晚，就会开始攀升。 这时候，刚好是亚洲的白天。 一旦用户基础向亚洲转移，这家规模比我们还小的公司就会面临技术和管理上的双重挑战。 其实不光他们，那些跨国经营的大公司也会受到这种困扰。” 约翰老头笑道，“这只是你的推测吧？万一他们的用户增长还是主要发生在美国呢？” 夏景行摊摊手，“当然了，这只是假设，可能性很大，并不代表一定会发生。 我们更应该做的，是把精力放在自身用户增长上面。 等大学市场和高中市场形成优势后，我们也会跨出美国的。” “噢，打算推向哪里？” “捂眼联盟！哦，还有加个老墨，他们和美国基本也没有隔阂。” 正文 129、提携（求首订）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夏景行去了旧金山的二手车市场，还打电话叫来了刘海，陪着一起逛逛。 美国汽车文化很流行，人均两千多美金的月收入，只要不是吃救济金，一般家庭都买得起车。 所以车对于大部分美国人来说就是代步工具而已，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买二手车，而不是买新车，因为更实惠。 但汽车对于2003年的国内还算是奢侈品，大部分家庭都还买不起，即使要买，更多人也是选择买新车，因为更有面子一些。 等到国内人均收入上来后，汽车走进千家万户，即使是豪华品牌在道路上越来越常见了，二手车商的生意也就越来越红火了。 说到底，还是一个发展路上必经的过程。 在美国，二手车的销售主要通过汽车经销商、二手车连锁店以及网络平台联系进行的私人交易。 夏景行和刘海来到一家二手车连锁店，一进入在售区，就看到一排排汽车整齐划一地停放在那里。 一眼望去，怕是有好几百辆汽车。 每辆在售车辆的侧窗玻璃上，都会看到如下信息：车型名称、年代、行驶里程、动力系统、配置以及已含各种税费的最终价格。 “终于还是买车了！” 刘海调侃道，“照我说，这些车都配不上你的身价。 再怎么说，也是估值上亿美金企业的老板了，开个几万美金的破车，谈生意都会受影响啊！” “呵呵！” 夏景行边看车边笑道，“又不是花公司的钱买车，要是公司掏钱，我二话不说，喜提几辆兰博基尼、法拉利放那，每天开一辆，都不带重样的。 这花的是自己的钱，还是节约一点比较好。” “再说了……” 夏景行指了指旁边一排排宝马奔驰，“这也不差了吧，全是豪华品牌。” 他想着公司马上要搬迁进入硅谷了，每天学校、公司两地跑，而且时不时还要来旧金山? 没辆汽车确实不大方便。 恰好手里还有十几万美金? 买辆一般的车开开就行了。 即使他买辆劳斯莱斯，出去跟美国人谈生意的时候? 对方看的也是网站Alexa排名、用户数量等等? 而不是一辆汽车。 刘海笑了笑，“好吧? 你这是奋斗青年，一门心思全放在公司身上。 不贪图享乐、奢靡? 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美国这边很多年轻人? 一有钱就堕落了……” 夏景行点头，文化不同、观念不同，老美这边的确很多年轻人有钱就堕落，特别是娱乐圈里面的。 “这辆吉普牧马人不错！” 刘海也帮着在一旁看车? 他看到了一辆漆黑如墨的牧马人? 忙叫夏景行过去看。 夏景行过去瞅了几眼汽车侧窗玻璃上的信息，行驶了几万公里，两三年车龄，售价是两万美金出头。 感觉还行，当作备选吧！ 又转悠了一会儿? 夏景行又相中了一辆宝马5系，也是两三年车龄? 几万公里行驶里程，价格比牧马人贵一些? 两万五千多美金。 “买两辆啊？” 刘海挤眉弄眼，“送女朋友？” 夏景行摇头? “不是的? 送给我的两位合伙人。” “我去? 直接送啊？” 刘海有些惊讶，两万多美金的礼物，说送人就送人，未免太豪气了吧？ “欠了点人情，该还一下。” 夏景行心里想的是上次加杠杆炒网易股票，差点爆仓，最后洋妞和小犬借钱给他的事情。 洋妞借给了他两千美金，小犬借给了他三千美金。 这些钱本来是他们俩拿去加仓网易的，到手的十二倍收益，最终变成无息借款了。 当然了，这个投资机会也是夏景行告诉他们的，不然两人一毛钱都赚不到。 小犬和洋妞从来没有讨要过补偿，或者说起礼物的事。 但夏景行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恰好两人没有车，后面公司搬迁了也会经常用车，所以干脆各送两人一辆汽车。 洋妞那一辆，留着自己开。 小犬这一辆……嗯，应该还是自己的吧？ “海哥，上次税金的事，还多亏了你，我看你那辆车也有些旧了，去选一辆吧，送你当礼物。” 夏景行想起了刘海，确实也欠对方不少人情，从送西装，再到陪自己考驾照、给自己通风报信。 虽然和第一证券关系现在搞得不错，没有牵连到刘海身上，但也该记对方一份人情。 刘海连连摆手，“我就不用了，我那辆车才买没多久，车况好得很。 就跟你说的一样，汽车就是一个代步工具，没必要折腾来折腾去的。” 夏景行笑了笑，也不勉强，问起了刘海工作的事情。 “还就那样吧！” 刘海简单说了说工作现状，笑着加了一句：“像我们这种底层证券经纪人，虽然大富大贵不了，但也饿不死。” “有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 夏景行微笑地看着刘海。 “去脸书啊？我上次就说过，你们那家公司是好公司，但不适合我，去了也是吃闲饭。” 刘海摇摇头，知道夏景行想提携自己一把，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去了也干不出什么名堂。 “你有没有CFA（注册金融分析师）或者RIA（投资咨询）、PFS（个人理财专家）这些证书？” 刘海摇头，“我就有一个美国证券经纪人执照，可以从事股票、共同基金、债券等金融相关投资与销售业务。 你想干嘛？注册一支私募基金啊？ 我跟你说，这难度可不比你互联网创业小。 最关键的得有战绩，耀眼的投资战绩，不然很难说服那帮有钱人或者各大养老基金、大学基金……” 刘海以为夏景行是心血来潮，手里有点小钱就想进华尔街闯荡，根本不了解这里面水也多深，认真地叙述起了其中的难度。 “嗯，募资是个问题！” 夏景行点头，这是最大的问题，巧妇为难为无米之炊，除了这个，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把这事提上日程，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认真考虑过的，开辟一条新的道路，把个人炒股变成规模化经营。 当然了，目前只是计划中，还不到正式实施方案的阶段。 “要不，海哥你去考个高级一点的证？” 刘海暼了夏景行一眼，认真问道：“你真想自己做基金？那脸书怎么办？两边跑？” 夏景行笑着说：“这不是问题，你看看我怎么操作投资网易的？ 还有，最近入手了爱美可股票，你们公司也跟着投资了很大一笔数目。” “我们公司也投资了？” 刘海级别低了，还真的不知道夏景行和第一证券的交易内幕。 “对，我和你们公司刘锦杭董事长达成了一个简单的合作。 如果第一证券在这笔投资上面赚到钱，我们组建基金的时候，刘董事长应该会来支持一笔。” 话到说到这份上了，刘海瞬间懂了，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去准备准备，拿下几个证书。” 夏景行“嗯”了一声，公司大了，凡事也不可能亲力亲为，刘海人还不错，就是年轻了一点，从业经验缺乏了一些。 不过这些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有自己负责指引方向，让刘海做点简单点的投资还是没有问题的。 正文 130、打预防针（求首订） 接到夏景行电话，小犬和洋妞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旧金山。 看见周围停靠了一排排汽车，洋妞问道：“戴伦，叫我们来干什么？你是要让我们帮你选车吗？” “老大，你要买车啊？” 小犬一脸笑意，比自己买车还积极，凑到夏景行身边，喋喋不休道：“一定要买法拉利，那可是男人的梦想汽车……” “滚滚滚，什么法拉利啊，那车空调不好……” 夏景行一套闪电五连鞭，像拍苍蝇一样，把小犬驱赶到一旁。 小犬苦着一张脸，不买就不买嘛，何必诋毁人家法拉利空调不好。 洋妞笑了一下，“我觉得没必要买太好的车，东瀛车就不错，几千美金就能买一辆。 不想开了，过几个月卖掉重新再买一辆就是了，也不会贬值太多。” 夏景行带着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停下了，往旁边指了指。 小犬和洋妞顺着看过去，一辆漆黑如墨的牧马人，一辆白色的宝马，两辆车挨着停靠在一起。 “老大，你看中了哪一辆啊？”小犬笑着问。 “两辆全买了。”夏景行淡淡道。 洋妞愕然，“全买了？为什么要买两辆？” 夏景行没说话，掏出了两串钥匙，“送给你们俩的，各自选一辆吧！” 小犬正埋着头打量车，听到要送车给自己，连忙抬起头，摆起了手，“老大，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要！” 洋妞也附和小犬的话，点了点头。 她和小犬在网易股票上面赚到的钱，大部分又听夏景行建议买入了爱美可股票。 虽然她也很想有辆车? 但这好几万美金的礼物? 确实太贵重了。 “磨蹭什么，我说送你们了? 就送你们了。” 夏景行皱着眉? 一脸不爽道：“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在三个月内给我把用户量一举做到1000万！” “这两码事啊！” 小犬拍了拍身旁的宝马引擎盖? “这车，还是等公司做大了? 以后我自己赚钱了买吧！” “上次借了你们几千美金? 让你们少赚了不少钱，我于情于理，应该送你们一份礼物的。” 夏景行决定还是挑开了说，这礼物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他是回报两人当初的帮忙。 “老大? 你说这话，就不把我小犬当朋友了。” 小犬难得的跟夏景行顶起了嘴，一副拒不收礼的样子。 夏景行看向洋妞，笑道：“你不是想要辆车吗？这宝马和牧马人，你随便选一辆。” 洋妞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戴伦，我们是朋友? 不应该去算得那么清楚的。” 夏景行无语地望了望天，我特么送个礼也这么难吗？ 刘海就在旁边站着? 颇感有趣的看着这一幕。 “要不你们就收下吧，戴伦带着我在这里选了几个小时? 才选出车况最好的两台车。” 刘海也开口? 帮忙相劝两人。 “咦? 老大，你没给自己选一辆吗？” 小犬看了看四周，没发现附近有第三辆车。 “你的车还不就是我的车，我俩去上班的时候坐一辆就好了。” 小犬对于夏景行的话，丝毫没有感到芥蒂，笑着说：“好啊，那我就给你当司机好了。” 夏景行耸耸肩，事实就是如此，你不当司机，难道还想让我当？ “你呢？小犬都同意了。”夏景行看向洋妞。 克里斯汀娜暼了小犬一眼，意思很明确，怎么突然就叛变了。 小犬举手，一脸无辜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车还是老大的，我只是帮忙当司机。” “那你也当个女司机吧！” 夏景行顺着小犬的话讲道，“我这么大企业家，司机还不能配两个？ 只是女司机上路的时候，开车要小心一点。道路千万条，行车要规范……” 洋妞感觉被小瞧了，一脸挑衅道：“我会开车的时候，你估计还在读中学，坐校车呢？” “噢，是吗？那我们去一号公路比比开车！看谁开得更快，会的姿势更多。” 洋妞不懂“开车”，但知道夏景行在给自己下套，摇头道：“车还是还回去吧，我不要。” “钱都已经付了，说退就退？退货亏一半。” 洋妞这下不说话了。 夏景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小犬，叹了口气，“要不这样吧，车给你们开，上我的户头就行了吧！” 洋妞还想说话，夏景行却不给她机会，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就这么定了，以后你们买更好的车了，我也要借来开开。” 如果不挂自己户头，汽车所有权不归自己，只是借来用用的话，克里斯汀娜觉得还能接受，没有再争辩。 小犬也一样，服从了安排。 两人其实还是心头有数的，相比于他们俩那微不足道的帮忙，夏景行给予他们的好处更多。 既带两人创办了前途无量的脸书公司，又带上他们做证券投资，钱也没少赚。 如果再收夏景行赠送的汽车，那确实就显得太过贪得无厌了。 ………… ………… 把购车、过户各项手续完成后，夏景行四人开着新买的两辆车来到“鸿运酒楼”。 鸿运酒楼就是邱志义表哥开的那家酒楼，恰好在安德鲁律所楼下。 到地方停好车后，夏景行打电话把安德鲁也叫来吃饭了。 在饭桌上，夏景行讲起了辍学的事情。 “老大，你要退学啊？” 小犬还是有些惊讶的，洋妞也一样。 这件事对于两人的冲击还是有些大，毕竟斯坦福的学历不是一张废纸。 没了学士证书，假如创业失败了，那以后怎么办呢？ 夏景行看两人表情，就猜到两人的想法了。 他本来打算是把车赠送给两人后，再说这个爆炸性消息。 可两人不收礼物，他也没办法，这预防针还得打下去。 “不仅是我退学，你们两人也要一起退学。” 夏景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这也不是强制的，你们需要考虑清楚。” “老大～” 小犬有些纠结，要是其他事，他直接就应下了。 可这一件，太大了点。 “这不是一件小事，我需要和父母商量一下。” 克里斯汀娜表现得很冷静。 “当然，你们不着急现在就回答我，还有我和小犬的绿卡还没申请下来，现在也不能贸然退学。” 夏景行又笑着问：“你们不问问为什么要退学吗？” “这不用问，我非常理解这个做法。” 洋妞现在已经能熟练使用筷子了，夹了一口菜吃进嘴里，又放下筷子，缓缓道：“现在公司面临的竞争越来越大，公司规模也越来越大，我们必须把全部精力投入创业。” 夏景行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退学，等于我们也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不用在考虑任何学业的事情，脑子里只有一个词“创业”。 虽然也有创业失败的风险，但世界上任何事都是有风险的。 我想再过几个月启动A轮融资，等拿到融资了，我们再退学。 这样的话，你们也更容易说服家庭成员，获得他们的支持。” 夏景行把方方面面的情况都考虑到位了。 又是送车，又是筹备A轮融资，就是让两人放心退学，全部心思投入创业。 安德鲁在一旁吃菜，没有插话。 从投资人角度上来讲，他是巴不得三人赶紧退学。 还读什么书？下一个比尔盖茨就是你们！ 但这些话不能说出口，需要三人自己考虑，免得对他这个投资人产生恶感。 刘海则觉得夏景行太有魄力了，说退学就退学，完全没有任何纠结。 他在唐人街长大，也接触过留学生，知道中国家庭或者华人家庭是有多么重视孩子学业的。 他不敢想象，夏景行是如何说服自己父母的。 一顿饭吃得气氛有些沉闷，三个年轻人都有心事。 洋妞和小犬是想着如何说服父母。 夏景行是直接跳过“说服”这一步，以后父母知道自己辍学了，该怎么解释过去。 或许，掏出一亿美金的支票，拍桌上比较有说服力。 正文 131、基操勿六皆坐（求首订） 翌日。 夏景行正式投入到工作中，陆续找员工谈话，开始调兵布阵。 “砰砰～” 听见敲门声，夏景行喊了声“请进”。 “戴伦～” 高丽丽笑嘻嘻进了办公室，身后还跟着好姐妹沈心仪，后者同样喊了声“戴伦”。 硅谷公司就这样，扁平化管理，淡化上下级观念，彼此都以名字相称。 “噢，莉莉丝、阿曼达。” 夏景行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下说话吧！” 两人坐下后，略微拘谨地望着夏景行。 “呵呵，不用紧张，就当成朋友之间谈话就好了。” 夏景行觉得中西文化鸿沟还是有点大，两人出来留学一年了，也来脸书实习半年了，但始终还是无法做到欧美员工的那种洒脱与从容。 不光她俩，目前公司的中国籍员工都多少有点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扭转不过来。 “暑期也没回国吗？” 高丽丽摇头，“我暑期回国呆了一个月，然后又回来了。” “惦记公司的零食吧！” 高丽丽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阿曼达呢？” 沈心仪摇了摇头，“我整个暑期都留在了公司。” 夏景行想着对方复杂的家庭情况，没有再多问。 “好了，现在有一个重大的任务要交给你们。” 夏景行简单说了一下脸书计划扩张到五眼联盟和墨西哥的事情。 “允许其他国家的大学生注册了？” 高丽丽有点惊讶，她觉得公司还很小啊，怎么都要迈向国际了？ “暂时还是不允许，你们不是学国际关系吗？去调查一下五眼联盟其他四个国家还有墨西哥的大学情况？给公司提供一份报告。” 沈心仪听得很仔细，问：“调查报告具体要包括哪些内容？” “大学数量、学生人数、听没听说过脸书……如果能接触一下他们的大学社团，那最好不过。” “好，我待会儿做一个报告框架出来给你过目。” 夏景行点头，“好的。” 两人走了后，夏景行又把沈思、埃文斯叫来了。 “开发一个高中版脸书？” 埃文斯听到这个消息后很高兴，迫不及待地追问起了细节。 “对！” 夏景行点头，叙述起了细节，沈思作为产品经理在一旁认真记录。 “既然都是同一个系统，那允不允许高中生添加大学生为好友呢？” 埃文斯心中一大堆问题，挨个问起了夏景行。 “暂时不允许? 毕竟有代沟? 如果出现大批高中生骚扰大学生的情况，或者大学生骚扰高中生? 可能会引起用户反感。 毕竟年龄差距摆在那? 双方聊不到一起，感兴趣的话题也不一样……” 埃文斯听后? 点头道：“这倒是，如果一个大学美女天天被一群小屁孩儿示爱? 我想她会疯的。” “那可不一定? 换做是我，会为自己的魅力而感到高兴。” 沈思撩了撩头发，跟在后面开起了玩笑。 “每个人想法不同，现在脸书主要用户群体全部是大学生。 突然钻出来一群高中生? 很有可能把社区氛围搞乱。” 夏景行比较担心这一点? 但总体应该问题不大，只要不让高中生和大学生产生交集就行了。 各有各的圈子，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还有图片上传功能，也要着手进行开发了。” 埃文斯还以为听错了? 问道：“除了头像和个人资料页面，再对用户单独开放图片上传功能？” “是的? 伙计，你没听错。” 夏景行笑道? “同时针对用户上传的图片，我们还要加点新花样上去。 比如? 你发布一张照片? 它会进入一个相册? 然后你会有一套相册，而且你可以在照片中标记人物。 没有人能收到一封电子邮件，上面写着“有人把你的照片上传到互联网上”——而不去看一看。这是人类的本性。” “噢，我的上帝！” 埃文斯迅速站了起来，双手攥着自己目前还算茂密的头发。 “戴伦，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个可能？它完美洞彻了人性，还用到了最臭名昭著的邮件营销，偏偏用户不会反感，只会觉得有趣。 我敢断定，大学那帮荷尔蒙分泌失调的家伙一定会喜欢这个功能。 它可能会像病毒一样，感染整个美利坚（大学）。” 沈思也附和道，“如果是我收到这样的邮件，肯定也会去看看，甚至是也上传照片，标记对方。 就像是一种互动一样，你标记我，我标记他，一个传一个，迅速就传播开了。” 夏景行淡淡一笑，这个图片标记功能，能不能像病毒一样在美利坚大学传播开，不好断定，但2020年那场一定可以。 摆了摆手，示意埃文斯淡定，基操勿六皆坐。 埃文斯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坐下后仍然满脸的欣喜。 “戴伦，这个功能一定会受用户喜欢的。” 平时话不多的埃文斯还是忍不住，化身话痨，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我感觉我们的产品目前现在还是单一了一点，除了找校友、找朋友、发站内信，浏览一下对方的个人资料、加入某个群组讨论以外，没别的功能了。” “我们还发现有一些人每小时就换一次个人资料照片，单纯的只是为了分享他们自己的照片。” 夏景行楞了一下，“有这么重大的发现，这就是用户需求啊，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埃文斯挠挠头，有点尴尬道：“公司当时主要在设计群组功能，以及向全美高校市场扩张。 而且每小时都换资料照片的人毕竟是极少数，大部分人的照片都一直没变过。” 夏景行明白了，叮嘱道：“一定要保持足够的洞察力，不要给自己的思维设限制。 下次有看到需求，立刻、马上汇报，或者你们自己小团队开个头脑风暴，想一想背后的原因，用户为什么会那么做？” 埃文斯点头，“我们一定会对此引起重视的。” “但放开图片上传，一下子上传太多的图片，那服务器资源就会不足了。” “继续加服务器。” 夏景行轻描淡写道，由于从亚马逊搞了一笔钱，脸书暂时还不用为钱发愁。 当然了，只是眼下如此。 如果用户量达到几千万，每天上传几千万张图片，那从亚马逊搞来的那点收入就不够看了。 在没有大规模开启广告变现前，还得依赖外部股权融资输血。 而广告则伤害用户体验，眼下还是竞争时期，每天都有新的社交网站诞生，没有哪家社交网站敢说地位稳固。 所以上广告，还得悠着点。 亚马逊那个店铺，潜力不大，纯粹就是搞校园营销附带的，赚点零花钱。 大Boss都发话加服务器资源了，埃文斯也抛掉了最后一丝疑虑。 搞，必须得大搞！ 针对图片上传和标记功能，夏景行在办公室里拉来了小黑板，用马克笔画起了逻辑图。 埃文斯则和夏景行认真讨论了起来，讨论的都是大方向，一些细微之处，关于用户体验，页面呈现效果，则还需要埃文斯和团队一起细化。 正文 132、挑衅（求首订） 时间进入到9月，脸书位于校园几公里外的新办公室终于装修好了。 在正式搬迁之前，夏景行把御用摄影师凯文叫来了，让他给所有员工在老办公室前拍摄了一张合照。 夏景行、洋妞、小犬三人穿着脸书Logo的工服T桖站在最前面，身后站着同样穿着脸书T桖的近四十名员工。 面对镜头，所有人都一脸笑意，能够在更好的办公室里工作，换做是谁都会感到高兴。 拍摄完合影后，员工和搬家公司雇佣的工人开始搬东西。 初创企业物品不多，没一会儿，就全部搬空了。 等办公室搬空以后，夏景行和小犬、洋妞又重新走进孵化基地的F栋、G栋的两套办公室，只觉得一阵空旷，地上还洒了一堆白纸。 前一刻还人声鼎沸的办公室，此时颇有点萧瑟的感觉。 三人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把两间办公室挨个扫了一遍，记在心里。 每个人都一脸感慨，在这里，有大家曾经奋斗过的影子。 这一下子就搬走了，心里怎么还有点空落落的？ 小犬这种感觉最明显，他笑着说：“老大，我怎么感觉上一秒还在办公室拖地，下一秒就成这样了？” “以后还回来吗？” 洋妞暼向夏景行，面带微笑道：“好想把这里买下来，做成一个纪念馆。” 夏景行乐了，“好啊，等脸书做到雅虎那么大体量，应该可以和斯坦福校方商量一下，保持原样，给做成纪念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办公室里感叹了一会儿。 “好了！” 夏景行收拾起想法，手一挥，“走吧！新的挑战在等着我们！” 两人跟在他身后出了办公室，随着门一关，锁一上，彻底告别孵化基地，告别初创时期。 ………… ………… 脸书硅谷新办公室。 踩着柔软的地毯上，夏景行打量着巨大透明的落地窗，满意地点了点头，没白花两个多月时间，装修得还不错，挺合他心意的。 克里斯汀娜笑着走进他的办公室，“大家都对新办公室赞不绝口，工作累了可以去茶水间喝杯咖啡? 夜晚加班累了还有休息室能够小憩一会儿…… 总之? 大家好像爱死了这里，气氛非常欢快。” “那非常好！” 夏景行笑了一下? 两人又开始聊起了工作。 “文具、帽子、雨伞已经到港了? 正在进入亚马逊的仓库。” 洋妞点头，“亚马逊店铺的上新工作已经准备就绪了? 随时可以开售。” “这批货，我不准备赚钱? 或者说可以少赚一点。” 洋妞皱眉? “赠品吗？” 夏景行点点头，“对，我之前就说过了，这是营销手段? 盈利不是我们的最大目的。” “要吸引亚马逊的新用户? 通过我们脸书去注册亚马逊，除了网站宣传一定要醒目、到位以外，我们还要做一部分让利。”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把新的营销活动拍定了下来。 夏景行想起一事，提醒道：“对了? 夏季马上就要过去了，手里这批T桖一定要及时销售出去。” “放心吧！” 洋妞点头? “我们已经测算过了销量和季节了，绝对不会产生库存积压。” ………… ………… 九月中旬。 就在脸书在想办法彻底占领美国大学校园的时候? 市场上传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交友网宣布注册用户突破500万人，成功超越校园社交网站脸书? 并以过亿美金估值? 获得风险投资商KleierPerkins、Benchmark&Battery公司1300万美金A轮投资。” 这个消息来得很突然? 一下子就轰动了整个硅谷。 “社交网站”从之前的小打小闹，正式成为整个硅谷热议的话题。 交友网创始人及CEO乔纳森·艾布拉姆斯召开了一场规模盛大的融资新闻发布会。 会议现场，记者故意挑事，展示起了最新的Alexa排名，交友网仍以微小差距落后于脸书。 记者发问：“这不是还落后于脸书吗？怎么能叫超越？” 乔纳森借此机会向记者，也向外界解释道：“交友网在亚洲拥有超过100万用户，并且仍然在以超过美国本土的用户增长速度在增长…… 这些亚洲用户有相当大一部分没安装Alexa插件，所以数据没被统计到……” 记者才不管这些，继续挑事，或者叫挖坑。 乔纳森自创办交友网以来，就一直活在脸书阴影之下。 哪受得了记者各种挖苦，最后放起了狠话：“在三个月后，美国本土用户数量超越脸书，Alexa最新排名超越脸书。” 这正是记者想要的答复，直接登在了报纸之上，连本期报道的标题都改成了《社交王者之争》。 除了被记者架着把交友网和脸书的竞争摆在了明面上以外，谷歌曾经想以3000万美金收购交友网的事迹，也在会议上被记者翻了出来，旧事重提。 谷歌除了找脸书谈过收购以外，也找过交友网，但同样也被拒绝了。 乔纳森当着记者的面，放起了豪言：“三千万美金，只能证明那是一个错误的数字，谷歌误判了社交网站的潜力，我想他们此刻应该很后悔。 因为交友网如今的估值是一亿美金，未来更加不止是这个数字。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交友网作为第一家国际社交网站，将大力开启国际化战略。 并计划在接下来三年之内，登录纳斯达克……” 互联网泡沫期刚过，现在都还没完全缓过劲，居然有公司喊出了上市的口号。 这把记者的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勾起来了，非常有话题性。 经过记者适当的加工，加州、硅谷一篇篇新闻稿出炉了。 《社交王者之战》、 《交友网CEO放话：三个月内碾压脸书》、 《没有谁比我更懂社交了——交友网CEO乔纳森》、 《拒绝谷歌3000万美金收购，他要带着公司三年上市》。 …… 类似的夸张标题的报纸还有很多，在夏景行办公桌上，足足摆了高高的一摞。 夏景行都懒得关注这种没营养的报道，是洋妞非要买回来研究。 研究过后，发现屁用都没有。 还有记者找来脸书的新办公室，希望采访脸书的创始管理团队，对乔纳森的挑衅有何回应？脸书近期有没有融资计划？ 这些记者全部被前台拦在外面了，脸书没有接受任何媒体采访。 但对于乔纳森的挑衅，夏景行还是委托前台做了回应的。 前台递给记者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三个月后见分晓！ 记者觉得这回应有意思，还有记者给这纸条拍了一张照。 在这些人的炮制下，脸书作为社交鼻祖，根本看不起交友网，连采访都不愿接受，直接下战书。 在媒体的挑事和轮番报道之下，交友网和脸书获得的关注度也越来越高，用户量节节暴涨！ 正文 133、交换（求首订） 交友网和脸书打架，普通用户吃瓜，投资人也在观望。 原本和脸书正在接触的几家风投机构一下态度就冷淡了下来。 都特么是墙头草，自然得看这场社交之战谁才是最终赢家。 不然下注错了，那就真的打水漂了。 总体来看，媒体、投资人、普通用户看好交友网的还是更多一些，看好脸书的少一些。 因为交友网面向所有群体开放，而不局限于大学生群体。 并且，交友网已经国际化了，在亚洲还有上百万用户。 最后看双方网站上线时间，脸书去年就推出了，而交友网今年才上线。 如今双方用户量差不多，自然是交友网的增长速度更胜一筹，同时也证明了交友网选择“面向全部群体开放注册”的战略更加成功。 领英的CEO雷德·霍夫曼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 “戴伦，最近好吗？在哪儿都能看到你们和交友网的新闻。” “哈哈，那你可得多看看，再过三个月，你就看不到交友网的新闻了。” 夏景行和霍夫曼也接触这么久了，彼此开玩笑都比较随意。 所以听到夏景行的话后，霍夫曼也没觉得这人有多么自大。 闲聊了几句，他直奔主题：“戴伦，你或许应该认真考虑一下脸书A轮融资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对脸书非常有信心，可对手已经储备了1300万美金的弹药。 如果你们的融资节奏慢下来，很有可能被对手反超。” 夏景行笑了笑，“这个关头，你还敢下场？” “当然，我一直关注着脸书的发展，对你、对这家公司非常有信心。” 霍夫曼话锋随即一转，“但是，现在的估值不可能和前段时间一样了，毕竟形势不一样了，8000万美金怎么样？ 前段时间红杉资本找到我们，准备谈领英A轮融资的事情。 如果你同意融资的话，我可以把红杉资本介绍给你们。 还有彼得·泰尔，他也一直关注着脸书。 我们可以一起为脸书投一轮A轮融资，规模不会低于交友网的1300万美金，至少2000万美金起。 怎么样？我的朋友，这个建议不错吧？” 夏景行轻笑，这狗曰的? 原来是想趁火打劫。 其实说趁火打劫也算不上? 毕竟交友网现在来势汹汹，脸书也不再像之前那样? 在社交赛道一骑绝尘。 “现在入场? 风险对于你们，不算小吧？” 霍夫曼哈哈大笑? “风险我们自然考虑到了，不然也不会要求你降低一点估值。” “要不然再等三个月？” 夏景行在电话里笑着说：“等一切尘埃落定后? 你们再进入? 对于你们的投资来说，也更安全。” 霍夫曼听出了夏景行话中的拒绝之意，叹了口气，“要是你们赢了? 估值可不止眼下这一点了。” 顿了顿? 他语气加重三分，“当然了，要是你们输了，可能将一无所有。 没有任何风投会再青睐你们，融不到资? 等待脸书的将是慢慢衰亡。” “没错，要么成功? 估值翻几倍、十倍：要么失败，一文不值。” 既然话说开了? 夏景行也不再藏着掖着。 霍夫曼不知道夏景行哪来这么强的自信，笃定自己一定能赢？ “总之? 戴伦你不用着急回答我? 可以再多考虑几天。” “不用考虑了? 这就是我的最终答案。” 霍夫曼叹了口气，“好吧，太遗憾了，我们可能只能去交友网看看了。” 夏景行完全不怕这种威胁，笑着说：“他们应该不会要你们的投资的，即使要，也应该是打败我们之后。 但很可惜，可能你们永远都投不成他们了。” “戴伦，你现在的表现，非常像一个自大狂。” 夏景行完全不介意道，“哈哈哈，这是对我的褒奖吗？ 好吧，我承认，我这是对未来充满信心，但不是自大狂。” 霍夫曼心情有点萧瑟，脸书这个项目，他从去年就在关注。 天使轮没赶上，而A轮的估值一路水涨船高。 他简直快要疯了。 之所以缠着脸书不放，是因为他相信实名社交一定是社交之战最终的胜者。 别看交友网现在蹦得高，迟早会摔下来。 领英做的也是实名社交，只是和脸书区别很大，侧重商务社交。 领英创办的头几个月，简直要把他逼疯了，用户增长极其缓慢，每天只增长二十个新用户。 因为说服用户上传真实姓名、资料，比登天还难。 脸书居然能让几百万大学生服服帖帖地上传真实资料，他也是大写的服气。 同时也认为光这一点，就能直接秒杀掉其他所有的社交网站。 同样都是实名社交，他对比过脸书的顺利和领英的遇挫，得出了一个结论：切入点不同。 大学生校园交友，展示自己的真实资料，完全水到渠成。 即使想要包装，也会被同学一眼看穿。 而领英面对的则是心思复杂一些的工作、社会人士，对于个人信息、资料，极其保守。 脸书的实名社交一切都建立在真实的基础上，在网上重建一个现实中的社会——这就是社交的真谛。 只是这些看法不能表露出来，免得被戴伦“坐地起价”。 所以即使再看好脸书，他也必须保持一定的克制。 “好吧，那三个月后，我们再聊。” 眼看还是没戏，霍夫曼准备挂电话了。 夏景行叫住对方，“等等，领英打算什么时候融资？” 霍夫曼笑了，“怎么？你对领英也有想法？” “是的，互相给对方一个机会吧！” 夏景行笑着说，“你投脸书，我投领英，大家关系更上一层楼。” 霍夫曼想了一会儿，答道：“可以让你参与进来，但份额应该不多，红杉资本的名气你也应该知道，他们必须占大头。” “了解，商业计划书发给我一份吧。” 夏景行也没想独吞领英的A轮融资，毕竟他现在这小身板，吃不消，能够分一杯羹就不错了。 “那三个月后，脸书的A轮融资，你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夏景行一口应道，“放心，一定会准时开启，到时候也有你的一个席位。” “好，那你可得注意点，别被交友网打趴下了。” “放心，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 又聊了几句，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他目光幽幽地看着电脑上的领英网页。 这个网页是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他打开的。 此时的领英还比较粗糙，用户量也不多，名气更是小到可怜。 但居然能跟红杉资本勾搭上，靠的就是雷德·霍夫曼的名字，或者是PayPal黑帮的名气加成。 前世霍夫曼在硅谷有“人脉之王”的称号，不可小觑。 所以，他拉对方进来投资脸书，绝对是不会亏本的。 更不用说，作为交换，他还获得了一个投资领英的机会。 正文 134、开足马力冲（求首订） 社交王者之战爆发，这么大的事情，脸书自然召开了一次董事会。 坐在会议室里，约翰老头问道：“脸书准备怎么迎战？” 克里斯汀娜已经和夏景行通过气了，回答道：“我们肯定会尽力捍卫Alexa社交网站分类排名第一的位置。 主要分为三项工作：加速美国高校占领和覆盖；研发推出脸书高中版；研发推出图片社交功能； 另外，英、加、澳、新、墨五国高校市场的调查也在进行，在为下一步国际扩张做准备。 美国高校占领和覆盖，除了延续之前的T桖营销之外，我们还推出了文具、帽子、雨伞等其他周边产品。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让校园里充斥脸书的元素，让每一个美国大学生都知道脸书……” 讲完第一项主要工作，克里斯汀娜又把脸书高中版、图片社交功能的筹备工作、预期目标等等都细化地讲了一遍。 听后，安德鲁笑着看了夏景行一眼，“怪说不得那么有底气，原来准备工作早就做好了。” “那必须啊，不然三个月后，我自己打自己脸吗？” 夏景行仰靠着椅子，笑着说道。 “还是不能大意。” 约翰老头毕竟上了年纪，又是校长，永远都是沉稳无比的样子。 他接着说道：“脸书在大学攻城略地，交友网也没闲着，他们才获得了1300万美金投资，手里有钱，肯定各种宣传、曝光的手段都会用上。” 夏景行点头，“1300万美金的确不是一笔小钱，可以拿来干很多事情了。 但也不是一笔特别大的数字，看看我们现在的经营支出就能推算出他们的资金消耗情况了。 员工工资、办公室租金、服务器租赁…… 只是1300万，不是1.3个亿，也没那么可怕。” 他看向洋妞，“克里斯汀娜，你汇报一下公司最近两个月的收支情况，还有账上的现金储备。” 洋妞点头，迎着两位投资人的目光，拿起桌上的财务报表，汇报起来。 “7月和8月，受学生放假，以及前期销售过多的影响，我们一共销售了十万件左右T桖，回流了差不多一百万美元资金； 向亚马逊推荐了6.7万余名新用户，获得了268万美金推荐费用； 域名购买支付了10万美金，租赁新办公室及装修花去了60多万美金，又招募了近三十名新员工加入公司，每月工资支出增添了10万余美金，增添新的商品品类? 向中国供应商又支付了数笔货款…… 还有? 戴伦和小犬需要办绿卡，公司以分红形式转出境200余万美金? 目前申请流程还没走完? 款项还没流回公司账上……” 最后盘点完，包括夏景行和小犬办绿卡那200余万美金? 脸书账上还有600余万储备现金。 “我只是大体汇报了一下，具体的财报? 我已经发到你们二位邮箱了? 你们再核验一次。” 克里斯汀娜说完，约翰老头点头微笑，“好了，孩子们? 成绩非常不错? 希望你们能够继续保持。” “200余万美元资金出境，再入境，中间会有一定的损耗，还有涉及到的律师费用、申请费用，暂时只能以个人名义欠着公司。” 说到绿卡? 夏景行又多提了一嘴。 约翰老头点头，这些事情都已经提前沟通过了? 都是小问题。 安德鲁淡淡一笑，“虽然没获得融资? 但我们账上的资金也没比交友网少哪去。” 小犬在一旁附和点头，“是的? 七、八月份学生放假? 我们的电商销售、向亚马逊推荐新用户这两类收入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现在学生开学了? 新的商品也已经上架了，收入会涨上来，我们预估理想状态是一个月达到300万至400万美元营收。” 约翰老头对公司发展总体还是很满意的，只是交友网死死地跟在脸书后面，让他始终有种不放心的感觉。 “听说交友网在亚洲的用户已经突破100万人了。” 夏景行耸耸肩，“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他们的发展重心很有可能会受亚洲用户拖累，被迫向亚洲迁移。” 约翰老头仔细思考了一阵，夏景行前段时间的确是说过这话，居然没想到正一点点变成现实。 “太早国际化会拖累他们吗？”约翰老头问道。 夏景行又耐心地再给约翰老头解释了一遍。 “亚洲用户，特别是东南亚用户，广告价值不高，这是受经济发达程度限制的。” “如果他们被迫把重心放到了亚洲，那庞大的用户数量就成了包袱，产生不了多少收入。” “一个北美用户、欧洲用户的广告价值，抵得上十个东南亚用户。” 说这话的时候，夏景行不由想起了前世印度封杀中国出海应用。 结果一封杀，少了那几千万、上亿用户消耗服务器，出海应用直接从亏损状态变成盈利状态。 虽然从长远来看，还是有损失的。 但也能看出，经济较差的地方，用户广告价值很低。 一番商谈下来，两位投资人基本无异议了。 安德鲁本来就佛系，叫夏景行看着弄就行了。 约翰老头问题多一点，但也基本被打发掉了。 和两位投资人开完董事会，内部达成统一，一致迎敌后，脸书这家体量虽小，但却五脏俱全的小公司开足了马力，在校园内横冲直撞，掀起了新一轮的风暴。 ………… ………… 脸书亚马逊店铺上新货了，文具、帽子、雨伞……各种小玩意儿，应有尽有，便宜得令人发指！ 亚马逊新用户通过脸书指定链接注册，立享“脸书&亚马逊”大礼包。 大礼包里面一堆便宜的小玩意儿，很精致，同时很实用，学生都用的上。 并且，通通免费赠送！ 同时，针对脸书老用户，也有一个“邀请同学注册亚马逊送礼包”的活动。 亚马逊联合脸书开发了一个小工具，用户扫描导入好友的个人资料，包括邮箱、手机号等等，即可知晓该名好友是否注册亚马逊。 没有注册的，可以“一键邀请”，点击按钮之后，脸书后台系统会帮忙发一封“邀请注册亚马逊赢大礼包”的邮件给好友。 这两条活动消息随着脸书首页消息的滚动，被数百万学生知晓了。 这还忍得住，无数闲得蛋疼的大学生奔走相告，通知同学一起薅羊毛，赢脸书大礼包。 在新工具的显示下，哪些人是亚马逊新用户，哪些人是老用户，一目了然。 亚马逊为了挖掘脸书的潜力，也是煞费苦心，提供了非常多的技术支持。 有钱赚，夏景行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反正脸书目前也没精力做电商平台，过几年，这些学生绝大部分都会成为亚马逊的用户。 脸书和亚马逊的合作，只是把这过程提前了而已。 对亚马逊好处不少，将来这些用户长期在平台购物，亚马逊就能从每家店铺商品销售收入中抽取15%产品佣金，把当初“买用户”的钱赚回来。 对于脸书，就只是一次性收入了。 如果不挣，再过几年，想挣也挣不了了。 至于亚马逊拿着这么多学生数据，复制一个校园社交网站出来。 夏景行肯定有权衡过。 亚马逊可以这么做，但非常坏口碑、商誉，以后合作伙伴都不敢一起愉快玩耍了。 即使亚马逊真推出了校园社交网站，也不一定就做得起来。 首先推荐过去的学生不够多，不到总体用户比例的10%。 而且随着脸书越来越庞大，亚马逊再复制一个社交网站出来，也更加有难度。 还有阿狸做社交、企鹅做电商之类的基因问题了，在国外也存在。 所谓的基因，就是用户认知问题。 提到亚马逊，首先想到的就是电商平台；提到谷歌，想到的就是搜索网站…… 而且亚马逊现在和eaby搞军备竞赛，全球跑马圈地，基本上没精力搞社交，也看不上这点小生意。 正文 135、暗度陈仓（求首订） 脸书一顿组合拳打出去，在美国校园内掀起了一阵风波。 学生之间的问候语都被改变了，见面第一句就问： “你是不是亚马逊新用户？” “有没有领到脸书大礼包？” “我发给你的邀请注册亚马逊邮件收到没有？” …… 脸书名气再大，也都还局限于校园内。 校园外，风平浪静。 倒是让观战的媒体掉了一地眼睛，就这？ 他们还以为脸书幡然醒悟，准备面向全部人群开放注册，三个月之内绝杀交友网。 结果，虎头蛇尾！ 大学校园市场就那么大，撑破天也就1600万大学生。 脸书触碰到天花板以后，再想保持快速的用户增长可就难了。 到时候再想着冲出校园市场，那说什么都晚了，因为外面肯定是交友网的天下了。 唉，本来看好脸书成为最终赢家的媒体也粉转黑了，在报纸上发出了一声声叹息，表示看错脸书了，这种不思进取的网站，注定不能获得成功。 交友网的支持率、人气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这家网站的CEO 乔纳森·艾布拉姆斯洋洋得意，本来还有些担心脸书跳出校园来跟自己竞争。 结果，对手自己认怂了。 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他已经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 “脸书网毕竟是一群大学生创办的网站，把目光聚焦在校园内也很正常。” “做个垂直细分、小而美的网站也挺好的，做大了，我反而怀疑他们一群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会不会控制不住局面，产生崩盘。” “他们的CEO戴伦，我听说是从中国来的，能够做到这一步，我觉得他也应该知足了。” …… 乔纳森·艾布拉姆斯的这种言论传到了脸书公司员工、管理层、创始人、股东耳朵里。 很多员工气愤不过，跑到一些论坛去为脸书正名，被调侃得差点自闭。 论坛里大多都是社会人士，甚至是交友网的忠实用户。 而脸书，他们已经毕业了，或者没读过大学，根本没有资格注册，也没体验过脸书，自然站在交友网那边。 脸书网跑去论坛吵架的几个员工，人数有限，自然喷不过人家，刚露头就被火力压制。 埃文斯等管理层也来请示过夏景行，他们知道一些内幕，知道公司在蓄力，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压一压交友网的威风，实在是太气人了，对手简直是极尽嘲讽。 管理层年纪也不大? 所以容易上头。 来到夏景行办公室? 被一通劝说之后，还是就理解了。 股东自然不用说? 已经打好了预防针? 全力支持夏景行的战略。 ………… ………… 克里斯汀娜走进夏景行办公室，说：“我们和交友网的争斗? 已经传到脸书用户耳朵里了。” 夏景行乐了，笑着问道：“噢? 他们什么态度？” “还能什么态度? 两极分化严重。” 克里斯汀娜随意坐下，缓缓叙述起来。 “有的脸书死忠粉，强烈支持脸书向全部人群开放，争取让全世界的人都用上脸书。 因为脸书是他们心目中最好的网站? 他们觉得应该干掉交友网。” 夏景行点头? 又问：“还有呢？” “还有……” 洋妞脸色没那么好看了，叹了口气：“还有些学生很狭隘，强烈反对脸书面向所有人群开放。要是真开放了，他们就要抵制脸书。” 夏景行笑道，“意料之中的事情。” 洋妞靠在椅子上? 淡淡道：“我们眼下主要做大学生市场，不用担心这些反对的声音。 可将来跨出那一步了? 面向所有人开放，会不会造成大学生流失？” 夏景行笑了笑? 这个问题不好说，要结合时代背景? 周围的对手等等多种情况来综合考虑。 前世小麻子要向所有用户开放注册脸书? 一大批大学生跳出来抗议。 最终小麻子顶住了压力? 坚决向所有人开放。 用户也就嘴上说说而已，没有抛弃脸书，还是接受了事实。 但当时脸书基本已经没有像样的对手了，大学、高中全部占领，基本盘稳固，用户换网站成本太高，也找不到合适的替换产品。 “这个暂时不用太着急去考虑，我们应该考虑的是让用户在脸书上面认识更多的朋友，十个人、一百个人。 每个用户通过脸书，在网络上织出了一张人际关系网。 如果他们抛弃脸书，这张网也破了，朋友全部没了。” 洋妞点头，“你说的很对，我们该做的，还是要让用户离不开网站。” “好了，这个暂时不需要去考虑，也不要受那些嘈杂的声音影响，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 夏景行笑着说：“去组织所有员工，明天晚上咱们开个派对，放松一下。 到时候我再讲几句话，不然我看他们都快被气炸了。” 洋妞点头，“没错，必须得安抚一下员工情绪了，我看他们有些人工作都有些无精打采，士气严重受挫。” 夏景行微笑，“这其实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说明咱们的企业文化起作用了，每个人都有主人翁意识，把公司看作是大家共有的。” “对，我听说有几名员工去论坛和喷子对喷，知道这事后，其实我还挺感动的。” 克里斯汀娜一脸欣慰道，因为这件事说明大家对脸书还是有感情的，没有得到上司任何命令，却非常主动地去维护公司声誉。 ………… ………… 脸书在硅谷附近租下了一栋别墅，用来开派对。 现场气氛搞得很热闹，员工品尝着美食、美酒，欣赏着其他人的弹吉他、唱歌、跳舞……才艺展示。 派对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夏景行拍拍手，把员工全部喊到了别墅的草坪中心。 没有凳子，只有一张张报纸。 所有人垫着报纸，席地而坐。 员工还以为要做什么游戏，结果坐在人群中心的夏景行开口了，“今天有个特别节目，CEO问答环节。” 员工都有点懵，不知道什么意思。 夏景行笑着说：“针对公司的发展情况，包括产品研发、运营管理、与对手竞争等等，每个人都可以向我提问一次，我会负责解答你们的疑问。 这也是脸书企业文化的一种，平等、透明。” “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吗？” 夏景行摇头，笑着说：“只能问公司的事情，比如说公司有哪些决策，你们不理解，都可以问。 但我的私人问题，比如问我：昨天和哪个女孩约会？ 我有权拒绝回答。” 众人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那我问一个问题！” 有人举手。 夏景行看过去，是实习生沃克，就是那个父母、叔叔婶婶全是大学官员的那个特招关系户。 之前承诺的帮脸书完成五十万用户增长的目标只完成了一半，所以沃克目前还没有拿到夏景行承诺的0.5%期权，仍然在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 “沃克，你说，你有什么问题？” 沃克直接问道：“我非常不理解公司为什么不反击交友网的挑衅？” 其他人没想到沃克这么直接，上来就问这么犀利的问题。 他们看向夏景行，也很想知道答案，因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也不是很理解。 夏景行笑了笑，这沃克就是去论坛跟人对喷的几名员工之一，对公司忠心耿耿。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对那0.5%期权念念不忘。 喷脸书，这小伙子作为公司未来的股东，哪里还忍受得了。 看着一双双年轻的、期盼的眼神，夏景行笑着说：“好，那我就给你们讲讲。在这之前，我给你们讲一个来自中国的成语，兵法三十六计之一的“暗度陈仓”。” 正文 136、时不我待（求首订） 暗度陈仓出自楚汉争霸时期。 一群老外不了解中国历史，在夏景行用英文的叙述下，大概也听懂了。 交友网就是那个骄傲自大的楚国，脸书就是暗中搞事情的汉国。 正面迷惑敌人，侧翼搞突然袭击。 中国员工的理解自然更深刻，觉得老板是把古人的智慧发挥到了极致。 不正面回应交友网，也是为了示敌以弱，让对手麻痹大意。 具体准备了什么突然袭击，这就只有脸书的股东和管理层最清楚了。 虽然公司崇尚平等、自由、透明的氛围，那更多也只是人际关系上面。 公司的核心秘密，肯定还是不能贸然透露给普通员工的。 人多嘴杂，走漏风声就不好了。 夏景行虽然点到为止，但大部分员工还是想通了，对公司的行为表示理解与支持。 “等三个月后，我看交友网的人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嚣张。” 沃克恨恨的说道，他肚子里是憋着一股气的。 想看交友网倒霉的人里，他是最积极的那一部分。 “好了，大家应该把更多心思放在工作上面，不用去关注那些骄傲自大的竞争对手。” 夏景行坐在人群中间，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庞，继续笑着说道：“目前我们还只是占领了三分之一的校园市场，留给我们的市场还广袤无比。 大家伙都精神一点，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占领整个校园，让用户量突破1000万、1500万。 然后开启A轮融资，进行全员股权激励。” A轮融资的事情，夏景行和股东之间都沟通得差不多了，告诉员工也无妨。 主要交友网获得A轮融资在前，他也必须鼓舞鼓舞己方的士气。 “公司要开启A轮融资了啊？” 黑人实习员工、性格大大咧咧的黛比问道。 夏景行点头，“当然，目前不开启融资，就是在等击败交友网。 因为到那时，我们的融资规模可就不止是一千万、两千万。 公司估值更不会是一亿、两亿，而是五亿、十亿。 公司账上现在不缺钱，每个月都有三百万至四百万美元的营收。 只有交友网那种没见过钱的破落户，才会拿到一千多万融资，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向全世界宣布：我有钱了～ 在我眼里，他们就是跳梁小丑，我们一个季度的收入就能追平他们的融资金额……” 看见坐在人群中侃侃而谈的夏景行，每个人都目露佩服之情。 来势汹汹的交友网? 根本不被大Boss放在眼里。 而且这种底气? 不是建立在无任何基础之上的。 他们仔细想想，都为自己之前对交友网的忌惮和不安感到可笑? 公司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强大。 都怪媒体误导? 差点还以为公司都不行了。 夏景行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每个员工的神情。 见所有人都眉开眼笑? 他渐渐放下心来。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血泪教训? 必须得吸取。 除了沃克和黛比? 其他员工也都踊跃举手提问，夏景行一一作答，引古论今，妙语连珠? 时不时还给大家开个俏皮玩笑? 逗得员工们开怀大笑。 “所以，大家尽可放宽心，世界末日没有来，歌照唱，舞照跳? 一切如常。” 夏景行话锋一转，故作凶巴巴的样子? “当然了，谁要是给我开发出Bug? 或者把工作搞砸了，我就带他去金门大桥体验一下翼装飞行。” “哈哈哈～” 没有人当真? 都知道这是玩笑话。 不过翼装飞行是真的吓人? 现代翼装的创始人卡尔?波内什? 都在1984年的一次飞行中因失误而摔死。 开开心心地搞完了派对，员工第二天上班的精神面貌果然不一样了。 不再关注网上、报纸上面那些舆论之争，踏踏实实地做起了手上的工作。 同时公司上下也都憋着一口气，一定要让交友网好看。 夏景行自然注意到了这种变化，感叹一声军心可用的同时，也觉得以后应该多搞搞派对，要把公司文化好好做起来。 不是流于形式的那种做起来，什么周末时间搞户外拓展，占用员工休息时间。 而是在工作日常中，就要注入这种文化基因，无声无息中改变每一个人。 ………… ………… 国外SNS创业如火如荼，国内也传来了重大消息。 回国创业的饶磊给夏景行打来了越洋电话。 “景行，你听说没有？亿友网跟交友网于同一天在美国硅谷获得10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 “亿友网？哪家网站啊？” 夏景行以为是硅谷又诞生的社交网站，名字挺霸气啊，亿友，暗示用户会上亿吗？ 饶磊在电话里解释起来，“亿友网有两个创始人，一个叫马云，一个叫刘勇。” 夏景行打断道，“马云？” 饶磊笑了起来，“你搞错了，不是淘宝的那位。 这位马云毕业于清华，1999年刚大学毕业就创办了面向大学生的门户网站“易得方舟”，随后又在网易公司担任无线事业部的副总经理…… 刘勇本科毕业于北大物理系，后取得美国伊利诺斯大学计算机硕士学位，及美国西北大学凯洛格商学院MBA，还在摩托罗拉担任过无线网络应用开发项目负责人……” 夏景行点头微笑，“都是精英，那他们的创业市场放在哪？美国还是国内？” “国内！” 饶磊叹了口气，“我们还在研发产品，这对手突如其来就放了个大招，打了我们一个措不及手。” 夏景行问：“他们网站推出来了吗？” 饶磊答道：“那倒没有，和我们一样，还停留在概念上面。 亿友的商业模式在由福布斯支持的全美最大规模商业竞赛Carrot Challenge竞赛中荣获了大奖。 凭借六度分割理论加中国传统文化为核心的创业计划书，说服了风投，先我们一步拿到了天使轮投资。” “也就一百万美元嘛，不必太过在意，关键还得看谁先上线网站，并且谁的产品更受用户欢迎。” 夏景行笑着说，“我还说将来把脸书做到国内，结果，对手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 不必太过在意，交友网拿了1300万美元融资，我们还不是照样不怵它。” “这倒是，就是和你分享一下国内的创业市场动向。” 饶磊顿了顿，又问道：“说到交友网，听说你们两家现在是水火不相容，在媒体、网上吵翻了天。” “也没那么夸张，主要他们CEO乔纳森放话三个月结束战斗，再加上媒体怂恿，我们被迫应战呗。 我们本来校园社交做得好好的，跟他们都不在一条赛道，谈不上竞争，非要扯上我们。” 饶磊嘿嘿一笑，“谁叫你们是第一家社交网站呢？成立时间早，名气又大，干掉你们上位，是不是在资本市场更容易讲故事、拉融资。” 夏景行听着一乐，“合着成了人家的垫脚石。” “你真的还是坚持只做校园市场吗？不放开人群限制？” 饶磊还是忍不住又问起了这件事。 他之前问过夏景行很多次，后者的回答都是模棱两可。 他之前就判断过，交友网的商业模式，或者叫商业价值更高一筹。 这不，预言慢慢开始成为现实了。 就连他回国创业，都是优先选择复制的交友网，而不是脸书。 校园市场太小了，赚不到大钱。 “现在想放开也来不及了，先挺过这一阵在说吧！” 夏景行知道对方又想劝自己瞄准更大市场了。 这份情谊能够收下，但策略不见得正确。 “行，我也不多说了，咱们俩现在都是难兄难弟，一个在中国，一个在美国，面前还都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对手。 咱们可得努力一把了，别被人家干趴下了。” 夏景行笑着说：“肯定不会，趴下的只会是对面。” “好，就聊到这，有空到京城了，咱们把酒言欢！” “一定！” …… 挂断了电话，夏景行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远方密密麻麻的建筑。 硅谷的这把社交创业之火已经烧到了国内，市场是一天比一天火热了。 这让他更有一种紧迫感，感觉时不我待！ 正文 137、MySpace（求首订） 脸书各项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交友网同样也没闲着，一路攻城略地，大奏凯歌！ 外界对于两家公司的关注也慢慢减小了，热度转移到其他话题上面。 但“三个月结束战斗”这件事还是被媒体记者记住了，准备三个月后再来进行新一轮的跟踪报道。 夏景行和小犬、洋妞，三个人开起了内部小会。 “我让你调查的那家网站，查得如何了？” 会议室内，夏景行看向小犬。 “老大，你是说MySpace？” 夏景行点头，这才是隐藏Boss，交友网这种顶多算个精英怪。 现在交友网差不多已经确定走上了前世的老路，关注重心应该放给MySpace了。 MySpace直译叫“我的空间”，在进入中国市场后，取了一个信达雅的中文名字“聚友网”。 夏景行目前不清楚由于脸书的提前出现，会不会煽动蝴蝶翅膀，对聚友网造成什么蝴蝶效应。 所以，他就给小犬安排了一个任务，调查聚友网。 小犬点点头，从桌上的一堆竞争对手资料中找出了聚友网的资料。 “聚友网的创始人叫克里斯·德沃夫，出生于1966年，美国俄勒冈州波特兰市人，拥有华盛顿大学的金融学学士学位和南加州大学的MBA学位…… 哦，对了，克里斯·德沃夫还曾是一家色/情网站的负责人。” 说完，小犬把一份附带照片的个人资料档案递给夏景行。 夏景行拿起照片看了看，现年39岁的克里斯一头酷酷的银发，未老先衰，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从事的上一份工作有关。 另外，他前世还听说过一些花边新闻。 克里斯把聚友网卖给默多克后，还把人家老婆邓文迪给睡了。 He tui。 真是特么一个人才啊！ 赚老默多克的钱，还给人家戴顶绿油油的帽子，太过分了！ 小犬接着介绍起了另外一位聚友网的另外一位创始人汤姆·安德森，举起对方的照片说道：“这位据说是个电脑高手，性格孤僻，不喜欢参与社交活动，经常因为一些小事与他人发生争吵…… 年少时还曾是一个黑客组织的领袖！ 1985年? 安德森14岁时就曾成功入侵了美国大通曼哈顿银行的电脑系统。 银行报案后? 美国联邦调查局突袭了安德森及其好友的住宅，没收了25台计算机。 由于当时尚未成年? 所以FBI并未逮捕安德森。 这位不安定份子长大? 从隔壁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毕业后，和克里斯·德沃夫一起创办了邮件营销公司ResponseBase（响应库）。 后来响应库被纳斯达克上市公司eUniverse（e宇宙）以“330万美元现金加300万美元业绩对赌”的价格收购? 两人获得了一笔钱，同时也加入了这家上市公司。 所以? 聚友网这个创业项目可以视作公司内部创业项目? e宇宙是它的母公司，两位创始人只占有一部分股份。 另外，我还打听到垃圾邮件营销近一两年有点不太好做了，也许两人是为了完成业绩对赌? 所以又瞄上了社交网站。” 夏景行笑了? 这小犬还打听得真仔细。 克里斯和安德森创办聚友网，最初还真的是看社交网站火热，打的进来赚笔广告收入，完成业绩对赌的想法。 只是后来做着做着，网站怎么越做越大了…… 克里斯汀娜点头? 把这家新诞生的社交网站创始人履历、创业背景了解清楚了，她问道：“现在这家社交网站发展得怎么样？” 小犬看了夏景行一眼? 笑着说：“我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让我特别关注这家网站。 他们是8月15号上线的，这上线快两个月了? 用户量依然少得可怜。 听说他们母公司e宇宙有250名员工，在员工间进行了一个有奖竞赛? 让员工们邀请他们的朋友注册。 可效果不太理想? 一万用户量都没有达到。” 夏景行耸耸肩? “创业从零到一，这一步是最难的。 就如同我们拿下第一所大学斯坦福一样。 只要有了第一批种子用户，后面很多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他看向小犬，“你有没有关注过他们的公司资源？响应库公司是做垃圾邮件营销起家的，他们有一个数据库，里面有很多美国人的邮箱账号。 另外他们母公司e宇宙也运营着几个规模不算小的网站。 只要聚友网在社交赛领域稍微有起色，他们就能把这些资源都用上。” 小犬点头，“这倒是，相比一般一无所有的创业公司，他们有一个规模不算小的母公司在背后支持，有钱有资源。 要是能在社交领域立足脚，或许会成为我们的劲敌。” 夏景行没说话，仔细回忆起来。 他前世在美国呆了八年，对于聚友网的创始人和创业过程、成功原因等等都有非常清晰的了解。 响应库公司，就是那个垃圾邮件营销公司，业务放到前世中国互联网，大概就是营销号矩阵+买量+流氓插件公司。 公司向用户大量发送垃圾邮件，内容从信用卡等金融产品到《如何长得更高》、《怎么和漂亮女孩约会》等鸡汤电子书。 再到远程监控软件，宣传语就是：想看就看，任何人的电脑都不在有秘密！远程安装，保证安全。 2002年，安德森去过一次中国后，发掘了中国的小商品机会，又开始通过邮件卖玩具车模、儿童滑板车和偷拍相机。 这一点，倒是和脸书卖T桖、文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e宇宙的创始人格林斯潘也不是无名之辈，在互联网泡沫时期通过做FA大赚了一笔，全身而退，然后还操作了e宇宙成功登陆纳斯达克。 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这家公司具体业务可以类比红衣教主的3721，制作了一大批“双倍网速”、“鼠标指针”等流氓插件，垃圾邮件营销服务对公司业务是很好的补充。 这两家公司都有非常强的营销、炒作基因，聚友网成功的背后也能看到这些影子。 夏景行不再去想，叫小犬拿来电脑，访问聚友网的网站，三人开始对网站产品细节进行研究。 “咦，他们这几天还把网站更新了吗？” 小犬检查了一下聚友网的网页，发现跟前几天相比，有些不一样了。 包括圈子的档案页，可以清空收件箱的垃圾箱，新的公告板外观，在系统每一处都有的实时邮件提醒，无限的朋友数，以及可以修改邮箱地址和关闭提醒的选项等等，改动很多。 同时，还修补了一系列的系统漏洞。 听小犬介绍完这些变化后，洋妞皱起了眉头，开始推理起来。 “他们更新的这么勤快，说明对社交网站投入了不少资源，期望很高。 一万用户量都不到，居然这么卖力的更新版本。” 夏景行点头，“现在知道了吧，我关注这家网站不是无缘无故的。 别看他们现在还很弱小，但发展的后劲很足，不缺钱也不缺资源。 如果交友网倒下，这家公司能够趁机发展起来，将会成为我们新的劲敌。” 一家五百万用户的网站CEO，说眼下才一万用户的网站未来可能成为劲敌。 在外人听来，可能有些疯了。 但小犬和洋妞却没有太怀疑夏景行在危言耸听，毕竟后者创造的奇迹太多，他们觉得这是高瞻远瞩的表现。 “那我们该怎么扼杀掉这家网站？”小犬问道。 “对，趁他现在还很弱小，把它干掉。”洋妞也附和道。 “我还在考虑。” 夏景行眉头紧锁。 脸书提前一年多推出，面临的竞争环境和小麻子那会儿完全不一样。 继续按照小麻子当时的策略，很难说未来究竟是个什么样。 他原本是打算在今年年底彻底占领美国高校，再顺势推出高中版脸书，以及进入同样使用英语的五眼联盟大学和高中。 等这一步完成后，巩固了基础，直接向五个国家的全部人群开放注册。 如果继续按照这个步骤走，应该会和聚友网发生激烈碰撞。 聚友网前期推广很不顺利，直到上线9个月后才因为在线下派对、乐队中走红，从此一飞冲天，承接了从交友网流失出来的大部分用户。 脸书要去和对方竞争，产品很有可能干不过对方。 没错，目前的脸书没有聚友网那么叼，因为后者允许用户把个人主页搞得花花绿绿的。 这一点，极其吸引用户，因为可以更加彰显自我。 对于欧美青少年来说，没有比这更酷炫的了。 夏景行刚刚已经看了，聚友网已经把这个功能推出来了。 这个功能，其实就是个Bug漏洞。 聚友网上线一个月后，CTO就离职了，网站运营陷入瘫痪状态，更糟糕的是网站编程语言是Perl，公司没有第二个人会使用。 紧急情况下，聚友网找来了公司两个程序员，让他们用ColdFusion语言重新开发一次网站。 在这过程中，两个员工犯了个错误：用户可以向网页中自由插入HTML标记语言，因此可以自由的为其主页添加彩色墙纸和背景。 发展到后面，甚至出现了依赖聚友网而生的第三方插件公司，专门辅助用户编辑网站样式。 这种花花绿绿的网站风格，和脸书的极简风完全是两种风格，格格不入。 夏景行不可能因为青少年喜欢，就跑去改变脸书的风格。 这种行为短期来看是能讨好用户，但长远考虑，得不偿失。 必须得有自己的坚持。 想通这些，夏景行也不再犹豫，摇头道：“他们背后有家上市公司支持，玩点小花招根本动不了他们的根基，还是把很多精力放在自身发展上面吧！” “那聚友网，我后面还关注吗？”小犬问道。 夏景行点头，“当然要继续关注，我就是告诉你们，对手层出不穷，我们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克里斯汀娜微笑，“没问题，我们的高中版马上就要推出了，还有图片标记功能也要上线了。 只要我们跑得够快，对手就追不上我们。” “嗯，大家都去工作吧！” 叫两人出去后，夏景行一个人待在会议室，开始思考、推演社交网站的发展趋势和竞争格局。 伤脑筋得同时，他更怕做错了决策。 他当然希望聚友网继续沿着前世的老路走，因为这样最省心。 可是把胜利希望寄托在对手出错上面，总觉得差点意思。 万一对手没出错呢？ 他想了半天，决定做两手准备。 正文 138、图片标记功能 斯盖普的CEO尼可拉斯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通知后者：“戴伦，斯盖普今天正式上线了，你猜猜我们首日的注册量达到了多少？” “五千？或者一万？” 尼可拉斯无语了，这都能猜中。 “好吧，戴伦，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我们首日的注册量达到了一万。” “太好了，是个值得庆贺的数字。” 见夏景行终于表现出惊喜，尼可拉斯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解释道：“我们去找了那个澳大利亚朋友，就是收购Kazaa软件的那个人。 有Kazza帮助我们做流量推广，然后斯盖普打越洋电话又免费，所以才吸引这么多人注册。” 听尼可拉斯叙述完，夏景行没有太过惊讶。 作为最先吃螃蟹的人，斯盖普理应获得这个成绩。 “戴伦，我们之前讨好的脸书帮助斯盖普推广，现在该进行了吧？” 夏景行爽快的回答道，“没问题，传真一份协议过来，我让脸书的技术员马上给你们提供一个广告位。” “太好了，戴伦，你真是一位慷慨的朋友。” 夏景行笑着说，“以后斯盖普也得帮脸书做广告，不然我可没办法向董事会交差。” “没问题，协议里面一定注明。” “好～” 又闲聊了几句，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斯盖普已经正式起飞了，有没有脸书帮忙做推广，都无关紧要，顺手人情而已。 倒是接触这么久，他感觉尼可拉斯这人要比乔纳斯好相处多了。 乔纳斯心机要深沉很多，要不是项目很有潜力，他和德丰杰投资的霍华德早就拂袖而去了。 他刚在想霍华德，这人就给他打来电话了。 “戴伦，听说你们脸书最近在和交友网爆发激烈的竞争？战况如何？需不需要德丰杰给你支持一把？” 在斯盖普的案子合作了一把后，霍华德也和夏景行建立了联系。 在回到美国后，霍华德还详细调查了一下脸书和夏景行的背景。 和霍夫曼一样，霍华德也隔三差五地给夏景行打电话，询问需不需要投资。 “融资，暂时就不必了? 我们现在忙着打仗? 可没工夫搞什么融资洽谈会。等战斗分出了胜负再说吧。” 霍华德笑了起来，夏景行不想融资? 他也不能勉强。 两人交流了一会儿对于斯盖普经营方面的看法后? 挂断了电话。 ………… ………… 十月份，脸书正式推出了高中版? 面对一部分高中生开放注册。 加州的五十所高中，成为了首批入驻学校。 早就听说过脸书? 却碍于身份不能注册的加州高中生开始大规模的注册脸书账号? 上传个人资料。 高中校园内，也不断有学生穿着脸书Logo的T桖晃来晃去。 各方面反馈情况都不错，高中生同大学生一样，都非常喜欢脸书的极简风网站设计和校园交友模式。 除了加州? 其他四十九州也不断有高中给脸书官方邮箱发来邮件? 希望脸书能对他们学校开放注册。 夏景行手一挥，从加州一个州扩大为全美所有高中，只要有高中邮箱的用户就允许注册脸书。 除了零星大学生在脸书的群组、留言板上面表示反对以外，大部分大学生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因为是两个圈子，高中生添加不了大学生好友? 大学生也一样，互不干扰。 对高中生开放注册以后? 脸书后台显示注册人数节节暴涨，向着一千万注册总人数的大关不断迈进。 公司上下都憋着一股气? 一定要干死交友网，率先突破一千万用户总数。 ………… ………… 十月某天? 脸书的图片标记功能在深夜低调上线。 夏景行和小犬、洋妞陪着埃文斯技术开发团队一起加班? 在办公室里吃着零食? 观看后台运行效果。 办公桌上放着一台电脑，里面会显示用户上传了什么图片。 所有人都焦急等待着，等待用户上传的第一张图片。 “别是用户没发现新功能上线了吧？” 小犬看向埃文斯，“你们在网站首页做消息滚动提醒没有？” 埃文斯挠挠头，“做了提醒啊，这都好几分钟了，不应该啊？” 话音刚落。 办公桌上的电脑出现了第一张图片——Windows壁纸。 克里斯汀娜笑了起来，“这是用户不会使用吧？怎么传了一张电脑壁纸。” “应该是有用户在测试，我们再等一等。”夏景行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继续等了差不多半分钟，第二张图片出现了。 照片是一个男人和他的朋友出去玩，赤裸上身，下身穿着泳裤，应该在某个海滩上面拍的…… 然后接下来的照片是一群女孩，正在参加某个聚会…… 接着照片越来越多，很快就填满了屏幕，需要翻页才能观看了。 “有人开始标记朋友了，我们的后台在根据标记自动发邮件。” 埃文斯团队一名程序员盯着另外一台电脑后台，突然说道。 夏景行走过去看了看，一封封邮件按照统一的格式发送了出去——你的朋友在脸书上传了你的照片…… “非常好！” 夏景行看向今夜一起加班的员工，表扬道。 埃文斯等人也是一脸喜色，看着这么多照片传输到网站上面，他们也有一种成就感。 每个程序员心中都有一个改变世界的想法。 虽然脸书目前规模远远没达到那种高度，但是有数百万用户使用自己开发的网站功能，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了，出去吹牛都有谈资了。 看着喜气洋洋的一群程序员，夏景行还是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 “一定要注意照片审核！” 埃文斯皱眉，“是担心有人上传那些照片吗？” 夏景行点头，“血腥、暴力、色/情等等照片一定得注意，必须维护脸书社区的整洁。” “应该不会有人那么干吧？” 克里斯汀娜笑着说：“我们网站全部是实名认证的用户，那么干太丢脸了吧？我看很多用户平时发言都是非常规范的。” “森林大了，什么鸟都会有，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不守规矩。” 夏景行笑着说，“我们其实还好，这种人肯定不会太多，交友网他们这些非实名网站就不好说了。” “哈哈哈～” 一群人开始幸灾乐祸。 正文 139、领英 脸书的图片标记功能作为一大杀器祭出来，立马俘获了无数学生的喜爱。 新功能有一个电子相册，可以储存自己的照片，除了供自己翻阅，还能向其他人展示。 可以上传自己的生活照、性感照，反正只要穿衣服的照片都可以。 女生们非常喜欢这个功能，特别是脸蛋漂亮、身材火辣的女生，有了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男生们也对这功能赞不绝口，这波福利不错！ 标记好友这项功能，增加了好友之间的互动，也迅速让这项功能像病毒一样传播开来。 上线短短几天时间，绝大部分用户都了解了脸书这一新功能。 除了带来更多的浏览量和用户在线时间外，脸书的服务器也开始吃紧。 这些钱都是应该花的，夏景行毫不吝啬，手一挥，继续加服务器，资金方面暂时没有太大问题。 脸书这一新功能上线，自然也被各路竞争对手瞄上了。 抄袭就是了，而且不需要承担任何心理负担和法律压力。 图片上传功能很早就有了，门户网站那个年代就有，专利也不在脸书手上。 他们各自改动一下细节，就规避掉侵权的问题了。 ………… ………… 夏景行开着新入手二手宝马，搭着安德鲁往帕洛阿托东部方向开。 越往东边开，建筑就越稀少。 在靠近机场的一处办公区停下了，停好车后，两人走了下来。 “哪家小公司啊？办公室这么偏僻？” 夏景行笑了，“你可别这么说，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安德鲁懵了一下，使劲儿想了想，想不起这段话的出处。 “傻眼了吧，所以你这个中国通还需要再锻炼锻炼，别再到处嚷嚷自己精通中国文化了。” 安德鲁耸耸肩，颇感无奈。 “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是贝宝的成员，去年贝宝被eaby收购后，成为了千万富翁……” 夏景行一边走，一边给安德鲁介绍领英公司。 “这么有钱了，还这么节约？” 安德鲁记着仇的? 反过来调侃起了夏景行：“戴伦? 你得向人家学习啊！” 夏景行暼了安德鲁一眼，“我们不一样！” 安德鲁：“有啥不一样啊？” 夏景行：…… “领英的发展相对我们要缓慢很多? 不节约一点? 烧光了资金，又拿不到融资? 就只有等死了。” 夏景行最后还不忘点评道：“像霍夫曼这种创业老兵，非常理解资金链的重要性。 假如未来出现困境? 今天每少花一点钱? 说不定公司就能多拖一天。拖着拖着，事情就迎来了转机。” 安德鲁点点头，“说得也是，换我是投资人? 一定会喜欢这种创业者的。” 暼了夏景行一眼? 叹口气，“至于你这种，我感觉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夏景行笑道：“我们这是赚得多，花得多，不能一概而论。” 两人嘻嘻哈哈? 开着玩笑来到领英公司。 雷德·霍夫曼像尊门神一样，站在公司门口迎接两人。 “我的朋友? 你终于来了。” 霍夫曼非常夸张的喊道，就像看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热情? 走上前和夏景行击掌。 开心得就像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 说两百多斤也没冤枉他，因为他腰围粗犷? 肚子顶得高高的? 就像身怀六甲一样。 头发也非常蓬乱? 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衣，口子没系好，还跑出了两根性感的胸毛。 戴着一副黑框架眼镜的霍夫曼邋里邋遢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千万富翁，更像一个死肥宅。 和夏景行击完掌，霍夫曼又和安德鲁握了一下手，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 两人都长得很胖，并且年纪、学历背景都差不多。 霍夫曼今年36岁，毕业于斯坦福、牛津，在苹果、富士通公司都工作过。 严格算起来，领英是他第三次创业了。 第二次创业是贝宝，再上一次则是在1997年创办了社交网络公司Socialnet，一个提供在线约会、网上征友服务的网站，用户可在上面寻求高尔夫球友和室友等等。 创业思路颇为超前，且经营思路出现偏差，最终导致创业失败。 但霍夫曼笃信，社交网络蕴藏着巨大等待爆发的能量，所以创办了领英，同时也对投资脸书一直念念不忘。 “走吧，其他人还在里面等着的。” 霍夫曼领着夏景行二人走进办公室。 进办公室后，夏景行随意打量了几眼，面积不大，装修也十分简陋，乱糟糟的，环境比当初在孵化基地办公的脸书还不如。 有人进来，三名程序员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埋头工作。 这会儿的领英规模很小，连同五位创始人在内，一共8个人。 也就是说，5个老板，3个员工…… 跟着霍夫曼进入会议室，八九个人已经坐在了里面，目光都聚焦在走在后面的夏景行身上。 “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脸书的创始人及CEO戴伦。” 大笑着介绍完夏景行，霍夫曼介绍起身旁一位银发夹杂，面相和蔼的中年人，“这位是乔希·科派尔曼先生，首轮资本董事总经理。” 夏景行在打量对方，对方同样也在打量他。 “非常优秀的创始人，很高兴认识你，最近经常在硅谷媒体报道上听到你和脸书的名字。” 科派尔曼一脸和气，笑着和夏景行握起了手。 “同样很高兴认识你，科派尔曼先生，我听说过你创办的Infonautics百科网站，比维基百科早上线了九年。” 被挠到痒痒处，科派尔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三分。 夏景行之所以了解对方，也的确是因为对方名气很大，说一声上个世纪的互联网弄潮儿也不为过。 1992年创办了追求营利的百科网站Infonautics，并于1996年上市； 创立的电子商务网站Half.com，于2000年被eaby斥资3.5亿美金收购； 创立的反垃圾信息企业TurnTide，创办仅六个月就被网络安全巨头赛门铁克以2800万美金收购。 多次连续创业成功，转型做投资人也是风生水起，多次位列全球创投最佳XX人排行榜。 “这位是迈克尔·莫里茨先生，红杉资本合伙人。” 另外一位戴着眼镜，头发微秃，乔布斯同款发型的中年白人起身，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和夏景行握了握手，微笑道：“你还在斯坦福读书？” “是的，莫里茨先生！” “斯坦福是一所好大学，走出了杰瑞·杨、拉里佩奇等一大批成功的互联网创业者。” 说完，莫里茨又打量了夏景行几眼，笑着说：“我投资杰瑞的时候，他都二十七岁了，你比他还要年轻，非常期待你创造更大的成就。” 虽然夏景行经常在安德鲁等人面前吹牛要超过杨致远，但在外人面前还是比较谦虚的。 “过誉了，莫里茨先生。” 夏景行面带微笑的看着面前这位传奇投资人，对方是红杉资本第二代掌门人，学历史出生的，非金融/经济之类专业，当过《时代》周刊记者和作家。 1986年，32岁的他加入红杉资本，投身风投事业，投资了雅虎、谷歌、贝宝、油管等一系列知名企业。 之所以错过脸书，完全是因为被小麻子给气跑了。 扎克伯格帮合伙人、另外一位股东肖恩·帕克出气，在一场会议上故意迟到，故意身着睡衣，播放“你不应投资的十大理由”PPT。 在获得红杉的投资后又主动放弃了，故意羞辱红杉资本。 这位不仅发型和乔布斯是同款，还曾经是好友，因为写乔布斯传记，而爆料出乔布斯读高中时有私生子，从此和乔布斯友尽，老死不相往来。 最有意思的是，这位传奇投资人喊话硅谷向中国互联网企业学习。 学习996、学习尊重女性、学习节俭…… 和两位投资人握完手后，夏景行又和他们的随行人员一一握手。 霍夫曼又给夏景行介绍了一下他的四位合伙人：艾伦·布鲁、康斯坦丁·古力克、李锡恩和若昂·卢克·维伦特。 这四人都是他曾经的同事，或者同学，被霍夫曼拉来一起创业了。 领英的创业思路和创立初期的资金，都是由霍夫曼提供的，所以霍夫曼是CEO和最大股东，其他四人不占据公司决策主导权。 领英本身也像个国际范儿公司，五位创始人中，有两名美国人，一名美籍华人，一名法国人和一名德国人。 李锡恩就是那美籍华人了，先后就读于斯坦福和麻省理工学院，是霍夫曼的斯坦福同学。 1996年，李锡恩曾创立了一家专为财富500强企业搭建客户关系的网站，四年后卖给了纳斯达克的一家上市公司。 这四个联合创始人相对霍夫曼，名气要小很多，夏景行也不怎么了解，打完招呼就坐下了。 安德鲁作为夏景行的律师，也分别和这群人握了握手，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一阵寒暄后，所有人在会议室长桌坐定了。 霍夫曼大摇大摆的走在长桌前，播放起了PPT。 不得不说，霍夫曼深谙PPT融资精髓，从页面到字体，都制作得很漂亮。 由此可见，这个胖子只是表面粗犷，其实内心非常细腻。 因为是A轮融资，产品已经上线了，霍夫曼也就不再讲各种概念，而是拿数据和商业模式说话。 “六万会员！” 霍夫曼大大方方地把领英的用户总数展示了出来，笑着说道：“截止到目前，领英注册用户一共就这么多，大家不要觉得这个数据少，主要前期我们还在摸索用户增长方法，现在已经找到了正确的办法。” 夏景行看了一眼科派尔曼和贝尔茨，两人都很沉得住气，脸色如常，没有表示什么异议。 相比冷冰冰的数据，显然更认可霍夫曼这个人和领英的商业模式。 夏景行前世也听说过领英创业早期的用户增长困境，在2003年底，已经获得A轮融资的时候，用户总数都不过才78000人。 突破一百万用户，则要等到上线16个月后。 所以说，创业从零到一，这一步是最难的。 “为了不影响我们对领英的判断，请你告诉我们正确的用户增长方法是什么？” 贝尔茨说话了，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稍等，请大家把这份保密协议签署一下。” 霍夫曼创业老炮了，经验无比丰富，手一挥，一名联合创始人开始给众人分发保密协议。 夏景行接过协议，拿给安德鲁看了看，内容也不复杂，主要是让参与融资谈判的投资人替领英保守商业秘密。 领英是披露方，夏景行及另外两家投资机构作为接收方。 接收方不得以泄露、告知、公布、发布、出版、传授、转让或者其他任何方式，直接或者间接将任何保密信息泄露，或者用于拟议合作之外得目的。 即使是接受媒体采访报道，接收方也不能随意泄露领英的商业信息，除非经过领英书面同意。 如果最终融资没谈成功，接收方还需要把领英提供的各种书面或电子信息、材料、数据归还。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条文，把哪些东西属于保密范畴，双方的权利和义务都做了展示和划分，还包括违约责任、保密有效期等等，非常的详尽。 这主要是防范融资没谈成功，企业的商业核心竞争力反而被透露出去了。 特别是到了竞争对手手上，那就太糟糕了。 等众人把保密协议都签署后，霍夫曼这才放心地讲起了正题。 正文 140、PPT融资 “领英是在5月份上线的，在上线之初，我们使用了一个笨办法，五名创始人各自接受了邀请一百名朋友加入领英的任务。” 说到这，可能是想到创立初期的艰难，霍夫曼苦笑了起来。 “李和维伦特因为是工程师出身，相对来说不善于交际，我们就给他们减轻了一点任务，他们两人只用邀请五十名朋友，我们其他三名创始人则还是一百人的目标不变。” 霍夫曼指着台下一名联合创始人说道，“古力克在多年的学习和工作中积累了深厚人脉，仅仅只用了三天，他就完成了任务，找够了一百人……” 夏景行非常认真地倾听领英成长的故事。 在脸书创立初期，一样非常艰难，为了在校园报纸上面登一封广告，那是求爹爹告奶奶，用尽了一切的人脉关系。 相比于他们，领英还要更艰难一些。 这一点，从用户增长速度也能看出来，商务社交毕竟不如校园社交那么有噱头，概念太过严肃和正经。 莫里茨和科派尔曼也没出声打断，他们也想全面了解领英的整个创立、发展过程，便于进行全盘分析。 霍夫曼接着道：“慢慢的，领英开始在硅谷有一定名气，不少具有前瞻性的公司职员、媒体人和猎头看到了它的潜力，成为了我们早期的种子用户。 但非常遗憾的是，竟有高达50%的注册用户是沉默用户，网站的用户量和活跃度增长一度止步不前。 这也是我们目前面对的最大困难之一。” 霍夫曼话锋一转，“但是，我们已经找到相应的解决办法了。” “用户的数量与结成的关系网络深度，直接决定了网站价值的大小。” “我于是带领团队进行了一连串“增长黑客”的试验，旨在提高每一个用户的潜在联系人数量，从而增强社区黏性，提高用户活跃度和用户增长速度。” 霍夫曼继续放映PPT。 “首先我们调研了新注册用户愿意邀请的朋友数量，经过反复试验，最终确定了“4”这一魔法数字。 当新注册用户到达“邀请好友”页面时，如果系统默认建议用户邀请的朋友数量少于4人，则他们很可能会轻易地忽略这一步骤； 如果多于4人，则可能会让用户感到焦虑和麻烦； 而不偏不倚刚好4人? 能实现最大程度的邀请转化率。” 夏景行感觉挺魔幻的? 为什么是四，而不是六? 六应该更吉利啊? 而是又是六度分割理论。 但人家经过科学考究得出的结论，自然有一定道理。 这一招? 拿一本子记下，脸书可以偷师！ 就在夏景行心中做笔记的时候? 霍华德瞟了他一眼? 邪魅一笑，似乎要把他看穿。 夏景行耸耸肩，颇为无奈，又不是什么多不不起的发现? 至于这样看着我吗？ 说不定? 适应于领英，却不适应于脸书，这说得清啊？ 霍夫曼与夏景行进行完“友好互动”后，继续道：“早期我们的邀请方式是向用户的好友发送邮件。但最早的邮件文案客套生硬，毫无吸引力。 最近我们把邮件文案改成了这样。 “我在浏览人脉网络时看到了你? 让我们互加为好友吧，我将很乐意满足你的请求? 并提供后续可能的帮助。这将有助于我们组建更强大的人脉网络。” 这种简洁有力的叙述，直接阐明了邀请信发出的原因、希望对方做的事情? 特别是给对方带来的潜在价值。 效果非常不错！ 已经每发出十封邮件，才能拿来一个新用户? 现在这个数据变成了3.2封。” 说到这? 霍夫曼看向夏景行? 笑了笑，“戴伦他们的脸书也有在使用这种邮件文案营销，他们最近上线的图片标记功能就涵盖了这一功能。 不过我们可不是抄袭，差不多是同一时间上线的这个功能。 好的创意就这样，聪明人都能想得到。” 看着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夏景行也是没想到霍夫曼突然往脸书身上扯。 这狗曰的，绝对是想碰瓷！ 脸书估值过亿，领英贴过来，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夏景行还是很给面子，点头微笑道：“不错，脸书最近上线的图片标记功能可以标记好友，并自动给好友发一封这样的邮件…… 效果非常好，简单直接，勾起用户的好奇心和探索想法。” 见夏景行非常给面儿的为领英背书，霍夫曼继续笑着说道：“我们还发现，通过邮件邀请带来的用户里，仅有不到25%的人会继续主动添加更多联系人。 大部分人注册进来之后，只原封不动地保持着与他们各自邀请者的好友关系，很难再增加新的联系人。 这种脆弱的关系链不利于任何一家社交网站的长远发展。 针对这个问题，我们将允许用户导入自己邮箱通讯录里的联系人。” 最后这一句石破天惊！ 在十几年后看起来再平常不过了，而放在眼下，却是一种创新之举。 霍夫曼一说完，三个投资人都要发问。 霍夫曼胖乎乎的脸蛋笑得挤成了一团，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他先让最重量级的红杉资本提问，莫里茨问道：“通过输入第三方在线邮箱服务的账号密码，来导入联系人有一定的难度，用户并没有这样的操作习惯。” 霍夫曼点头微笑，不愧是老司机，一眼就看穿问题本质。 “我们打算开发一个适用于本地邮件收发软件的插件，当用户下载安装后，能帮助他们自动导入存储在本地的通讯录联系人。” 莫里茨点头，“那就没问题了，只要能解决用户习惯问题，这是非常好的一个创意。” 见问题三下五除二就理清楚了，夏景行和科派尔曼也就放弃了追问。 “当新用户注册时，会被邀请填写当前所在的公司与职位，数据显示超过90%的人都愿意填写……” 霍夫曼接着道，“我们打算在这一环节增加一个联系人推荐功能，即列出同样所属该公司的相关用户的名单。 新注册者只需要简单的勾选，就能马上与这些潜在的同事建立连接。 这将打破此前基于现成邮箱联系人的单一连接维度，将存在于线下的同事关系搬到网上。 如果效果理想的话，我们还打算增加一个“请输入以往公司与职位”的填写。 用户能借此对个人职业生涯进行梳理，与过往的老同事形成交流，并有助于开启新的职业生涯。 这一个创意，我们内部称之为“重建关系流”。 不仅能直接有效地增加每个用户的好友连接数量，还能够美化用户的个人资料页面，对外提供更多有价值的展示信息，这将有助于后续的自然互动。 并且，随着新用户的不断注册加入，老用户也会时不时被动地收到新用户的添加好友邀请，这有助于唤回他们，维持网站的活跃。” 一番话讲完，会议室鸦雀无声。 夏景行和其他两位投资人一样，都在认真思考。 他心里默想了一下，这几个功能一推出，领英基本就具备了前世的雏形，然后就是一飞冲天。 其他两位投资人科派尔曼和莫里茨则在心里评估这几个新功能对网站带来的改观有多大。 就目前六万用户数量，他们肯定是不满足的。 关键这几个新功能有没有霍夫曼说得那样神乎其神，为领英注入几股新的增长动力。 “如果这几个新功能推出后达到理想状态，为领英带来源源不断的新用户，同时维持老用户的活力。” 莫里茨假设道，“那领英的商业变现模式呢？” “这个已经有考虑了，并且在计划之中。” 霍夫曼继续放PPT，介绍道：“预想的是多种途径、多套产品变现。 首先是招聘解决方案，目前已经有大批猎头看到了领英的潜力，入驻了我们平台，并且有猎头通过领英找到了合适的候选人。 目前用户还不成规模，所以还没推出我们自己的招聘产品。 还有广告营销解决方案，我们的会员受教育程度非常高，目前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用户都有大学学历，收入也处于较高水平。 一直维持这样的用户属性，自然可以吸引服务于中产阶级的大品牌前来投放广告。 最后就是付费业务，我们可以推出高级用户账号。 比如某位用户希望联系自己上司的一位朋友，也就是第三度关系，必须给领英交钱，购买我们得高级权限账号。” 夏景行突然有点佩服这两百多斤的胖子了，把产品功能、增长方法、盈利模式等等，一切都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还讨论什么，直接打钱吧！ 科派尔曼深呼了一口气，率先带头鼓起了掌，“非常精彩的演讲，霍夫曼，说吧，你想要多少估值？融多少资金？” 夏景行和莫里茨也看向台上那个胖子，听霍夫曼讲了这么多，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唯独钱得算清楚。 今天他们来到领英公司，自然是有意愿投资的。 但涉及到估值，涉及自身利益，还是得多做权衡。 正文 141、跟投（首订加更1/3） 霍夫曼深吸了一口气，举着五根胖乎乎的手指头说道，“五千万美金的投前估值，融资一千万美金。” “五千万美金！还是投前！” 科派尔曼第一个摇起了头，“虽然商业模式很清晰，但领英目前的用户数量是个非常大的问题，没有充分证明自己的潜力。 我们也不可能给予每个用户，将近1000美金的估值！” 在1000美金这个单词上面，他还重重地加了点声调。 莫里茨皱眉道，“相比脸书、交友网这些已经拥有数百万用户，并且拥有收入的社交网站，领英太弱小了。 你们首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这个激烈竞争的市场中生存下来，而不是一昧追求高估值。 我们计划投给领英的第一笔A轮融资，就是拿来给你们增长用户、在行业内立住脚用的。 至于收入、数据，我只需要简单了解一下就行了，A轮就谈这些东西，还为时尚早。” 霍夫曼看向夏景行，后者笑着说：“我也认为科派尔曼和莫里茨先生说得很有道理，先谈生存，再谋发展。 这五千万美金投前估值，确实过高了一点。” “我记得脸书天使轮融资是500万美金投后估值，融资50万美金是吧？” 莫里茨对于脸书有一定关注，开口问夏景行。 “是的！” “当时脸书有多少用户？”科派尔曼也凑过来问道。 “10万名用户。”夏景行一五一十回答道。 莫里茨摊摊手，“霍夫曼，你也听到了，脸书10万用户才估值500万美金，领英这6万用户，虽然用户都是职场精英，但价值也不至于比常青藤的学生高出十倍、二十倍吧？” 霍夫曼摇头，一脸自信道：“我们不能看单个用户价值，还要评估整体的商业模式。 从投资标的稀缺性来说，商务社交，目前就领英一家。 我预计，世界上每个白领都会注册领英，即最终达到2.5-3亿用户。 先生们，你们投资的不是现在的领英，一家只有六万用户的微不足道的网站。 而是投资未来！ 我们不能以狭隘的眼光，看待目前的领英。 好的风险投资家? 他们的目光可以跨越时间的长河? 看到未来……” 夏景行在心中暗暗为这胖子的自信鼓掌。 目前只有六万用户，却敢喊出“达到3亿用户”的口号? 不是疯子就是天才。 这些“废话”对莫里茨作用不大? 他思索了片刻，说：“这样? 我给予领英1000万美金的投前估值，600万算是那6万用户的价值? 另外400万是看好你这个人和领英的商业模式。” 霍夫曼对这个估值仍然不满意? 但考虑目前用户数量始终太少的尴尬局面，想争取大几千万美金估值，确实缺乏一些重量级砝码。 如果他不是顶着贝宝创业成功的光环，就凭借区区六万用户? 估计六百万估值? 都没人开给他。 至于对赌，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敢祭出这个大杀器。 他又不是愣头青，知道资本是有多贪婪的。要是对赌失败，被赶出公司? 甚至破产，都有可能。 所有心思都在那么一瞬间? 霍夫曼心中已经决定让步，但还是一脸坚决道? “这太少了，我们至少需要融资一千万美金? 但最多稀释20%股份出去。” 科派尔曼笑了起来? “那就是投前估值4000万美金? 投后估值5000万美金。 但就领英目前这个数据和发展形势，我无法给予这个估值。” 莫里茨跟在后面一唱一和，“是的，目前参与领英的投资，我们冒的风险也不小。 如果你非要坚持这个报价的话，那我们只能重新评估一下这个项目的价值和投资风险了。” 两个风投老手配合严谨，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疯狂砍价。 从商业分析，再到威逼利诱，各种花样都用上了。 夏景行在一旁听着，他算是看眼界了，顶级风投家也和菜市场大爷大妈一样，同样的锱铢必较。 这一点，和他以前在国内接触的风投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要更抠门。 国内二零一几年那会儿，市场上热钱多，风投撒币爽快得很。 几个大学生做个漂亮的PPT，融个几百万天使轮不在话下。 但好机会也就那么几年，市场趋于冷静，或者叫供需关系平衡后，又恢复老样子了。 他今天主要抱着学习的态度，多聆听，少说话，在一旁吸取经验。 这场投资，估值五千万也好，六千万也罢，他能拿到的份额都很少，霍夫曼之前已经跟他通过气了，也和另外两家投资机构沟通过，同意让跟在后面喝口汤。 有两个老家伙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也乐得清闲。 他也想过一个人直接把领英的A轮融资份额给包圆了，大不了出个三、五千万美金的估值高价，从红杉资本和科派尔曼手里抢食。 但手里头资金有限，这种想法只能作罢。 而且霍夫曼也不仅是想要钱，还想要获得红杉资本在硅谷、在美国的各种资源和背书。 这是他无法给予的，也是他目前最大的短板，根基太浅，跟大风投机构同等条件抢项目相当吃亏。 第一证券给他提供的那笔500万美金的借款，期限是一年，自然不可能让他拿去做长达十年、八年的股权投资。 他能动用的，还是就自己那200万美元及一部分盈利资金。而这部分资金，有一部分还是大宗交易购买的爱美可股票，得锁定一年，暂时动用不了。 霍夫曼、科派尔曼、莫里茨三个人在那激烈争辩，估值分歧很大。 夏景行就在一旁安静的当个看客，时不时地也插上两句，刷一点参与感。 毕竟他也是投资人，完全佛系的确说不过去，保持好度就行了。 ………… ………… 这场融资谈判持续了三天，谈了足足六七场，几方经过不断拉锯，终于就估值达成了统一。 按照1410万美金的投前估值，三家投资机构联合向领英注资470万美金，投后估值1880万美金。 领英管理层方面，稀释25%股份给三家投资机构。 红杉资本吃下15%，出资282万美金，担任本轮融资的领投方； 科派尔曼背后的首轮资本吃下7%，出资131.6万美金，担任跟投方； 夏景行吃下3%股份，出资56.4万美金，是最小的跟投方。 对于这个结果，各方大体都还算满意。 霍夫曼融到了他想要的资金，虽然只有470万，但距离他想要的500万也大体差不多了。 这个融资额可不是乱融的，而是他经过精心测算，预计领英达到下一个阶段发展目标，需要近500万美元资金。 等这笔钱用完，领英的发展就能步入了新的台阶，再顺势开启B轮融资。 这钱融多了、融少了都不行，多了就是浪费，白白稀释股份，因为等到B轮融资的时候能够以更高估值融到更多资金。 而融少了，发展没达到预定目标，完成不了B轮融资，那也很尴尬。 情况好的，还能再做一轮A+轮融资，以A轮的投后估值或者稍高一点的估值融点钱，股份稀释上面再吃点亏。 而情况差的，发展不及预期，钱也烧光了，股东不愿再追加投资，新的风投也没谈妥，那直接就没有后续了，项目凉凉…… 本轮融资一共稀释了25%股份，这让霍夫曼感到比较肉痛，净给资本家打工了，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不痛快。 他原本只想稀释最多20%股份，但估值太低了，融资额达不到他的理想值，也就是近500万美金。 不过等到签字的时候，霍夫曼还是表现得很理智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没有任何不满，和三位投资人交换文件，一一握手。 红杉资本吃下了本轮融资最多的份额，并且领英估值也不高，莫里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笑着拍了拍霍夫曼肩膀，鼓励道：“伙计，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非常期待你带领领英上市敲钟的那一天！” 霍夫曼脸上陪着笑，心里则马勒戈壁。 红杉资本是他主动引进来的，主要想着这家风投品牌硬，投后管理扶持政策多，除了钱，还能带来其他很多资源。 所以即使心里有点不痛快，也得忍着。 科派尔曼也和霍夫曼握了握手，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轮到夏景行和霍夫曼握手的时候，前者笑着说：“霍夫曼，恭喜你啊，比脸书还先一步开启A轮融资。” “脸书不是也快要融资了吗？我可等着的。” 夏景行纯粹就是打酱油的，而且也没怎么跳出来砍价，所以霍夫曼对他观感仍然很不错。 “哈哈，我到时候通知你，肯定缺少不了你的支持。” 夏景行在领英占了三个点股份，作为回报，他还得让霍夫曼投资一下脸书。 至于能不能占据三个点股份，那他就没法保证了，还得看霍夫曼个人实力，能掏出多少钱。 “脸书要开启A轮融资了？” 莫里茨听到这个消息，就像闻到血的鲨鱼一样，凑了过来。 科派尔曼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就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大大方方承认道：“对，在几个月以后吧，目前正在和各路风投进行接洽。” 莫里茨点点头，脸色如常，心中却在快速分析。 为什么要把融资放在几个月之后，自然是要和交友网一决胜负了，莫里茨非常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究竟是新王取代旧王，还是旧王捍卫王座，整个硅谷都在观望。 他对脸书倒是有点兴趣，觉得可以多给予一些关注。 要是脸书继续占据社交赛道第一的位置，那没什么好说的，不惜代价也要投进去。 输了的话，那就投交友网。 要是还没分出胜负，那就整条社交赛道一起买。 “买赛道”不是沈南朋的原创，而是红杉资本第一代掌门人唐·瓦伦丁率先提出的：下注于赛道，而非选手。 莫里茨走的时候，递给了夏景行一张名片，没有表现得过分热情，也不冷淡，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脸书正式融资的时候，可以给红杉也发一份商业计划书，我们对所有表现好的社交网站都有兴趣。” “好。” 夏景行笑着应了下来，心里则骂老狐狸。 “表现好的社交网站”，这句话含义很多，同样也是在提醒夏景行。 科派尔曼也掏出名片，递了一张给夏景行，并攀谈了几句，也表明对脸书有一丝丝兴趣，希望能够参与到脸书的A轮融资谈判中。 等目送两位投资人离开后，霍夫曼站在夏景行身旁，淡淡道：“你信不信，同样的话，他们肯定也会对交友网的人说一遍，风投就是这样，唯利是图。” 夏景行笑着暼了霍夫曼一眼，猜测他心里应该还有点怨气。 但资本就是这样，雪中送炭少，锦上添花多。 不过霍夫曼能跟他说这话，显然没把他划到风投那一列，依然是以创业者的身份视之。 事实上，他只占据三个点股份，连董事席位都没捞到，这笔投资更像是人情维系，霍夫曼这样看他也就不奇怪了。 “或许吧，但这不重要，不是吗？”夏景行背着手，很轻松的说道。 他是不会嫌弃资本两面三刀的，因为这也是人家的生存法则。 霍夫曼摇头失笑，觉得自己还没这小了自己十几岁得年轻人看得明白。 虽然条件不是特别理想，但好歹也把A轮融资完成了。 再去纠结这些，就是自取烦恼了。 被夏景行这一开导，霍夫曼感觉自己两百多斤的身子都轻松了不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耸耸肩，“你说得对，结果最重要！” 正文 142、迷之自信（首订加更2/3） 领英的股权投资款一共56.4万美金，夏景行身上没这么多现金，又还是老操作——卖爱美可股票。 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爱美可股票近三年的巅峰股价就是一百美元出头，目前股价是18美金左右，撑破天也就再赚个六倍。 所以有看到收益大于六倍的项目，他就减持一部分爱美可股票，把钱套出来搞风险投资。 而没找到合适项目的时候，就让资金在股市里，享受股价上涨的红利，赚得相对少一点，但资金始终是在滚大的。 但这是建立在股票走势判断不出现问题的前提下，不然这种投资组合还是很有问题的。 之所以选择股票，也是因为相对灵活一点，资金规模不大的情况下，进出还算容易。 夏景行看着电脑上一路走高的K线图，爱美可目前虽然还未彻底解除破产保护，但也不断有利好消息出现，财务状况正在一点点改善。 夏景行以18.26美金/股均价，卖出了3万股，回笼了54万7千多美元资金，又从自己的私人小金库拿出了将近2万美元，凑够了56.4万美元的投资款，把钱划到了领英公司的账上。 完成这些事情后，他证券账户里一共还持有108万股爱美可股票，按照18美元左右波动的股价，持仓市值2000万美金左右。 扣除500万美金的第一证券贷款，盈利差不多有1500万美金，换成人民币也过亿了。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迈入了亿元俱乐部，达成了小目标，还是很值得庆贺的。 克里斯汀娜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A字套裙，踩着高跟鞋走进夏景行办公室，看着后者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好奇道：“戴伦，笑那么开心，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一起分享一下。” 看着职业风越来越浓郁的洋妞，夏景行目露欣赏? “你这是改穿衣风格了啊？” “现在公司发展越来越大? 还是穿得跟学生一样，不太好。” 洋妞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 转了一个圈? 饱满的身材曲线展示得淋漓尽致。 夏景行承认自己只看了几眼，绝对没多看。 把目光移到对方脸上? 调侃道：“说得你现在不是学生了一样。” “很快就不是了。” 洋妞微笑着说，“因为我已经说服了我的父母? 他们同意我退学了。” 夏景行有些惊讶? “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这个暂时就不说了，等正式退学了再告诉你们。” 洋妞岔开话题，继续问起了夏景行为什么那么开心。 “你看爱美可股价没有？又涨了。” 夏景行笑着说，“比我入手那会儿? 涨了足足三倍? 你说我能不开心吗？” 爱美可的股价涨幅远远没有网易来得厉害，但因为资金量大，所以给夏景行造成的感觉就是比投资网易还要赚得多。 当然了，也没感觉错误，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又涨了？” 克里斯汀娜买了股票就放着? 很久都没看了。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跑了过来? 看起了夏景行的电脑。 一看今天的实时股价，都突破18美金了? 她惊讶道：“我前段时间看，股价都才只有十美金出头。” “我算算。” 洋妞一边心算? 一边念起来：“我是3美金多一点买入的? 一共买了2万美金? 那不是赚了有十几万？” 看着一脸欣喜的洋妞，夏景行忍不住再次调侃道：“你好歹也是拥有脸书5.4%股份的股东，按照公司一亿美金的估值，你这身价都五百多万了。 就赚十几万，至于乐成这样吗？” 洋妞现在可不像以前那么小白了，创业以来，恶补了很多专业知识。 “那只是估值，没上市或者被并购前，无法变现。” “即使有风投进入，也会要求签署限制条款，限制创始人在上市前大规模出售股份。” “风投机构一个比一个精明，就是想把创始人捆绑在公司战车上，防止创始人套现跑了，把烂摊子丢给他们……” …… 看着洋妞头头是道的样子，夏景行“啪啪啪”鼓起了掌：“看来这段时间没少学习，值得表扬。” “你说过的，让我和小犬多读书，尽快成长起来。我们都很认真的在学习，只是跟你这个商业才华横溢的人相比，还有很大差距。” 洋妞撩了撩红发，问道：“对了，斯盖普究竟怎么招惹到了电信企业啊？是不是因为网络免费电话造成了电信公司利益受损？ 最近法务反馈，说他们收到了很多电信公司发来的邮件，都是投诉斯盖普的，建议我们取消给斯盖普提供的广告位。” “不用管他们，直接当垃圾邮件处理。” 夏景行知道这是动了电信巨头的奶酪，有了这种网络电话，电信企业的生意自然会受到影响。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只是他没想到居然会有电信企业投诉到脸书这里，还建议他们取消跟斯盖普的合作。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老子也是既得利益者，还真是会投诉。 尼可拉斯前两天才跟他通过一次电话，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斯盖普的用户已经正式突破一百万人！ 上线一个月，即突破一百万用户！ 太尼玛夸张了，简直是开挂。 尼可拉斯还说：打算过段时间就开启A轮融资，等融到资金后，就扩大人手、完善产品，要把生意做到全世界…… 夏景行除了叮嘱他们躲好点，别被电信公司的人找到以外，也就没说别的了。 他这个股东兼董事当得很省心，等着果子成熟就行了，被电信公司发几封无痛无痒的投诉邮件，又算得了什么。 洋妞点点头，没就这个问题多说。 因为夏景行也给她坦白了，她知道在斯盖普公司里，有对方的股份。 “天气渐渐冷了，我们的T桖销量受到了很大影响，连带着跟亚马逊的新用户推荐合作项目受到一定影响。” 克里斯汀娜接着汇报道：“电商部门按照你的要求，又从中国定做了一批文具、雨伞等等小玩意儿，这些东西因为价格便宜，学生们很喜欢，卖得还不错。” “嗯，就维持现状就好了，我们不要去做那些复杂的商品，就卖体积不大、便于包装和运输的商品。 毕竟我们不是以电商为主业的公司，供应链管理越简单越好。 T桖只是营销附带的产物，亚马逊店铺那边，维持较为丰富的学生商品种类，作为给亚马逊导流新用户的一个入口就行了。” 两人简短聊完电商业务，又说起了社交主业。 “我们的用户量已经突破800万人了，预计下个月，也就是十一月，应该能突破1000万人。” 说到1000万人的时候，克里斯汀娜眼睛都在放光。 对于这一天的到来，大家期待已久了。 一千万用户是一条分水岭，只要达成这一新成就，脸书完全就可以说自己是一家中型互联网企业。 品牌价值、规模效应、影响力……，都会上一个全新台阶。 夏景行点点头，对于这个成绩，没有感到太过惊讶，毕竟现在又开放了高中生注册，用户增长速度加快了很多。 “交友网呢？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新动静？” 洋妞摇头，“没什么新动作，因为我们允许了高中生注册，他们的Alexa排名已经被我们越开了一段距离。” 夏景行都做好了被交友网暂时反超的心理准备了。 没想到给了机会，对手却不中用啊！ 想想也是，毕竟脸书先上线小半年，而且各种校园营销搞得如火如荼，又是社交网站鼻祖，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被超越。 “他们也推出了图片功能，但不是全盘复制我们，也有细微的差别……” 夏景行听完洋妞的介绍，摆摆手，“让他们抄好了，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克里斯汀娜微笑不语，已经习惯了夏景行的迷之自信。 实际上不光她，公司上下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夏景行这种迷之自信的感染。 大家都坚信，脸书就是社交王者，哪怕只做校园市场，也一样能将其他对手踩在脚下。 这种自信心其实也是有好处的，起码能感觉到公司的凝聚力越来越强，每个人都对公司未来发展充满了信心，干活都更加卖力了。 夏景行作为CEO，可是给他们承诺过得，等A轮融资到位后，就进行一轮股权激励。 所有人都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正文 143、大牧场主（首订加更3/3） 姐妹会的大姐头尼基，周末要在蒂伯龙小镇的海景别墅家中召开一场隆重的生日派对，给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小犬三人都送来了一封邀请函。 夏景行把制作精美的邀请函拿在手上打量了一会儿，感觉这些小公主生活过得可真精致。 他过生日一向简单，和朋友吃顿饭，唱个歌就完事了。 国内大多数人的生日也就像他这样，简简单单。 穿礼服开生日派对，而且还是在海景别墅，真是直接出生在罗马。 放下邀请函，目光扫过坐在自己对面的洋妞和小犬，问道：“这派对你们去吗？” “反正也占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一个晚上，还是去吧！” 虽然和尼基也就是塑料姐妹情，但克里斯汀娜还是不想无缘无故得罪对方。 她现在已经不怎么参加姐妹会的活动了，啦啦队也退出了，再过段时间还要退学。 但尼基可不是一般学生，她有一个参议员父亲，来头不小，能保持一定的友好关系，自然比交恶要强。 “应该会有很多美女吧？” 小犬歪着头，笑眯眯询问洋妞。 克里斯汀娜轻笑一声，摊了摊手，“别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 “你在斯坦福呆了两年多了，没参加过尼基的生日派对？” 小犬有些不相信，他觉得尼基和克里斯汀娜的关系很不错，好得跟亲姐妹似的，怎么可能没参加过对方的生日派对。 克里斯汀娜仿佛猜到了小犬的想法，直接笑出了声，“你还真以为我跟她关系很好？” “难道不是吗？我看她还经常送你礼物，还来公司找你。” 小犬耸耸肩，这都是他亲眼目睹的，还能有假？ 克里斯汀娜懒得跟傻乎乎的小犬解释太多，直接了当的说道：“以前她过生日的时候，只邀请姐妹会几个家庭背景最好的女孩儿，那些女孩儿父母都是企业家、高级官员…… 而我的父母，仅仅只是一名普通的牧场主。 就说去年她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三个已经创立了脸书，但名气还很小，也没获得天使轮融资。 尼基不是也没有邀请我们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那今年怎么邀请我们了？” 小犬自问自答道，“难道是因为脸书被风投估值一亿美金？” 洋妞抬了抬眼皮，没说话，这不是很明显的吗？还用问？ “咦，你刚刚说，你家里还有牧场啊？多大面积啊？” 小犬这时注意到洋妞刚刚说她父母是牧场主? 又多嘴问了一句。 夏景行也好奇的看着洋妞。 他们三个虽然也认识这么久了? 但还真没刻意去问过各自父母的职业、家庭条件。 “5000英亩。” 洋妞轻描淡写的态度，直接把小犬给呛住了? 不停咳嗽。 夏景行也有些惊讶? 这规模可不小了。 一英亩约等于6.07亩、4047平方米。 换言之，5千英亩就相当于3万多亩? 20平方千米，相当于国内未来三沙市的陆地面积? 将近三分之二的澳门陆地面积。 再直观一点? 就是一个“长、宽各约4.5公里的正方形”面积。 大地主啊！ 小犬挠挠头，“这还普通牧场主啊？既然你家里这么富裕，尼基以前开派对，怎么会不邀请你？” 克里斯汀娜暼了小犬一眼? 摇头笑着说：“你可能是对牧场的价值有什么误解？” 小犬掰着手指头? 帮洋妞算起了账：“假如一英亩牧场卖2万美金，5000英亩，那就是上亿美金了。” 洋妞摆摆手，“不是你这么算的，几万美金一英亩的牧场? 需要满足很多的条件。 我们家族的牧场，虽然有溪流和林地? 也有狩猎与垂钓许可证，但“承畜率”不是很高。 承畜率你知道吗？就是指牧场能长期承受放牧的奶牛数。” 顿了顿? 洋妞继续给二人普及牧场知识：“另外，地下水污染程度、防洪能力以及区域限制规划等等? 也是影响牧场价值的几大重要因素。 就平时运营而言? 牧场其实很难盈利? 因为需要长期的精心照料与维护。 就日常饲养几十头奶牛的一座牧场，通常需要雇一位经理以及至少两三位全职牛仔。养好这些奶牛及支付的人工成本都费用不菲。 除此之外，奶牛作为有价商品，价格时常出现大幅波动。 疾病与旱灾，有时也会给整个牧群带来毁灭性打击……” 夏景行点头，他仔细听完介绍后，对洋妞家里的牧场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不算是地段、环境最好的那一类，但绝对也不差了。 有湖泊、林地、原野，集畜牧养殖、鳟鱼垂钓以及狩猎于一体，听起来就感觉很不错的样子，非常适合田园生活。 “你们家的牧场有没有发现什么矿产资源或者石油、天然气啊？” 夏景行笑着说，“如果有发现的话，那你就成了家里有矿的人了。” 美国土地是私有制，如果主人发现地里有宝贝，那也是土地所有人的。 “没有！” 洋妞摇头，“很久之前就有人来勘探过了，但非常遗憾，没有发现什么有开采价值的自然资源。” “那也没关系。” 说完，小犬又一脸讨好道，“克里斯汀娜，等什么时候工作空闲了，能不能带我们去你家牧场参观、欣赏一下自然风光啊？” “完全没问题！” 洋妞非常豪气的说道，“我现在就诚挚邀请你们，欢迎你们到我家牧场去过今年的圣诞节！” “那太好了！” 小犬笑容灿烂，他听洋妞讲过牧场后，对那种田园牧歌的生活羡慕不已，非常想去见识一下。 夏景行也很想去看看，但他脸皮没有小犬这么厚。 要搁平时，他早就“强烈谴责”小犬这种行为了，这次他非常难得的没有批评小犬。 “这个牧场其实是我们家族共有的，也就是说所有权归属于我们一整个大家族，包括我父亲的几个兄弟姐妹。 我父亲作为牧场日常工作管理人，享受家族信托的分红权，同时也在牧场上班，领一份薪水。” 夏景行和小犬没有细问，但洋妞还是主动讲述起了自己家牧场的更多细节。 两人听后连连点头，美国遗产继承就是这样。 创立基业者防止自己去世后，资产被子女分割，影响到产业运营、财富传承，通常会设置家族信托，把分红权、管理权等等权益分开。 可以从子女中选一个作为事业继承者，其他子女则享受财务分红，不插手产业日常运营，避免家族内斗。 假如所有子女都对家族产业不感兴趣，还可以把产业管理权交给职业经理人，家族信托/基金会专人进行监督、审计。 美国的信托业务很发达，很多中产都有设置各种信托。 而国内的话，一般是港澳超级富豪才喜欢设置这些东西。 但随着内地先富起来的人慢慢老去，面临“交班”问题，家族信托也渐渐在富豪圈子里流行起来。 洋妞的父亲虽然是牧场管理人，看似是“继承者”，但其实也被家族信托掣肘。 牧场有什么大事，比如收购、出售等等，都需要和家族信托管理机构、管理人协商。 洋妞老爸假如在外面欠了赌债被追债，或者个人投资失败，也最多是个人破产，牵连不到牧场。 正文 144、生日派对 周末。 傍晚。 夏景行开着借给洋妞使用的牧马人，搭着坐副驾的洋妞、坐后排的小犬，向海边小镇蒂伯龙驶去。 今天去参加尼基的生日派对，三人都是盛装出席。 夏景行和小犬都穿着得体的西装。 克里斯汀娜则穿着一席露肩的红色晚礼服，露出了白皙的肩膀和两个精致的锁骨窝，发髻高高盘起，修长的脖子戴着一条项链，吊坠刚好在深壑前停下…… “今天打扮这么漂亮，万一尼基待会儿嫉妒你抢了她风头怎么办？” 看着洋妞正对着镜子涂口红，夏景行很想用力踩一脚刹车。 他刚刚看了眼后视镜，道路空旷，后面一辆车都没有，交通安全没问题，就是人身安全不敢保证。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只是用言语调侃洋妞。 克里斯汀娜对着镜子“吧唧”了两口，确认口红抹匀了以后，才笑着说：“那就没办法了，也怪不了我，因为我已经在尽量压制我的实力了。” “嚯嚯嚯～” 坐后排的小犬笑出了猪叫声，他很少听到洋妞说这些俏皮话，所以没忍住。 他刚笑完，就看到了一道杀气腾腾的目光正对着他。 小犬求生欲很强，高举双手，一脸的刚正不阿，“我的意思是，克里斯汀娜，你这些做法可能是徒劳无功的。” “什么意思？” 洋妞没太听懂，锋利的眼神仍对准着小犬。 小犬叹了口气，“唉，就你这样貌，再怎么压制实力，哪怕是不化妆，就素颜打扮，一出场，也绝对是艳压群芳，成为全场最靓的妞。” 小犬成功转危为安，克里斯汀娜“吃吃”笑了起来，“我就喜欢你说实话的样子。” 小犬耸耸肩，“作为一个从小就害怕突然变成长鼻子的男孩，诚实是我的优秀品质之一。” 夏景行摇头失笑? “小犬? 你可真会省钱。” “老大，什么意思？” “以后整容的时候? 可以少做一个项目? 鼻子就不用垫了！” 小犬哼哼两声，不敢顶嘴? 就挑拨离间道：“美丽的克里斯汀娜小姐，有人对你的美貌发出质疑。” 好一招祸水东引！ 夏景行才不会中计? 赶紧说道：“克里斯汀娜? 我觉得，你待会儿最好还是离尼基远点，毕竟人家难得过一次生日，给人家一点面子? 谦让也是一种美德……” 克里斯汀娜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 继续照镜子…… 夏景行看了一眼后视镜，小犬正对他挤眉弄眼，还比了一个大拇指。 ………… ………… 蒂伯龙小镇是旧金山有名的富人区，环境很是不错，干净、整洁。 沿着海岸线? 还修筑有一排排漂亮的别墅，古典和现代的结合设计风? 每一栋都价值不菲。 吹拂着海风，眺望远处? 落日余晖下，有零星点点的白色帆船飘荡在海上。 在一栋白色别墅前停好车? 夏景行三人朝里走去。 别墅内人声鼎沸? 尼基穿着一件深V的白色礼服? 正和一名穿着得体西装的年轻男人并肩站着迎接宾客。 男的英俊帅气，女的美丽大方，俨然一对金童玉女。 “尼基～” 克里斯汀娜笑着喊了声，走了过去，夏景行和小犬则落后了几步，跟在后面。 “克里斯汀娜，你终于来了。” 看到克里斯汀娜出现，尼基一脸笑容地走过来挽着前者的手，表现得非常亲昵。 克里斯汀娜和尼基站在一起，就像并蒂莲花一样，双姝争艳，迅速吸引了周围宾客的注意，特别是男人，目光都快移不开了。 “乔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克里斯汀娜，目前正在和朋友创业，经营着一家估值过亿美金的互联网公司。 脸书你知道吧？就是她们公司推出的网站。” 尼基给身旁的男人介绍起了克里斯汀娜。 “这是我男朋友乔治，目前在摩根士丹利工作。” 随着尼基的介绍，乔治彬彬有礼的递出手，与克里斯汀娜握了握，笑着道：“我听说过脸书，是一家非常有潜力的网站。 我原来还以为是几个头发秃顶的程序员创办的脸书，没想到，创办者是如此年轻、美丽的一位女士。” “谢谢！脸书创始人一共是三个人，我只是联合创始人之一。” 克里斯汀娜微笑着说：“摩根士丹利也是大名鼎鼎的投行，能够进去工作的人，每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乔治，你和尼基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克里斯汀娜知道尼基是有多功利的一个人，猜想这个乔治的身份，可能不止是摩根士丹利普通职员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 尼基又笑着介绍道，“乔治的父亲是一家金融公司的大股东，还曾经上过福布斯排行榜。 但乔治大学毕业后，并没有选择进入他父亲的公司，而是主动选择了摩根士丹利，从最基层干起，就是想独自打拼起一份事业，将来超越他的父亲。” “喔～，那太令人钦佩了！” 克里斯汀娜故意表现得很夸张，不然反应太平淡了，对不起尼基那一番二次介绍。 果然！ 看到克里斯汀娜很惊讶的样子，尼基满意的笑了笑，“其实乔治最吸引我的一点，就是非常上进，不想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过日子，和我之前认识的一些名门子弟，完全是两类人。” 乔治看了尼基一眼，淡淡一笑，“相比克里斯汀娜她们这些白手起家的创业者，我还需要加倍努力。” 克里斯汀娜礼貌的笑了一下，没再接话，把手中的礼物盒递给了尼基，说了声生日快乐。 “尼基，生日快乐～” 小犬和夏景行这时也走上前，分别递给尼基一个礼物盒。 “谢谢！” 尼基笑着收下礼物，又开始给乔治介绍起夏景行二人，同时又再次介绍了一遍自己男朋友，和他上过福布斯的老爹…… 乔治笑着跟二人分别握手，攀谈起来。 “……你们和克里斯汀娜一样，都是白手起家的创业者，非常的了不起。” “谢谢，你也很优秀！” 夏景行对这个乔治不太感冒，简短的几句交谈后，他总觉得这人有点做作，让人生不起太多好感来。 “戴伦，你和小犬都是少数族裔？” 夏景行摇头，“不，我们两个都是外国人，最近刚申请绿卡。” 乔治点点头，微笑道：“对于你们这种优秀人才，不管是来自哪个国家，美利坚一向都持欢迎态度的。” 夏景行感觉天快被聊死了，这人说话太尼玛招人讨厌了。 小犬也同样有这个感觉，攀谈了几句，他就跟着夏景行到一旁吃东西去了。 洋妞没跟他们一起，而是被尼基挽着手，跟一群女孩儿一起上到别墅二楼去了。 …… 书友Q群：776245750 正文 145、跟着我左腿右腿一个慢动作 “老大，要不是你拉着我，那个傻逼和我，今天必须有一个躺着出去。” 吃着派对自助餐区摆放的丰盛食物，小犬嘟嘟囔囔起来。 “我什么时候拉你了？” 夏景行无语了，暼了一眼在草坪上被一群人包围着，正在高谈阔论的乔治。 “你现在过去调教一下他，其实也并不晚，我把救护车给你叫门口准备着。 钱的事不用担心，老大全部给你承担了，住最好的医院，吃最好的药，打最贵的石膏……” 小犬一对小眼珠子乱转，赶紧摇头，一脸大度的说道：“唉，算了，看在尼基的面子上，我今天暂时就放他一马。” “你还真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 小犬胸一挺，“这也是我的优秀品质之一。” 夏景行懒得搭理装逼成瘾的小犬，端着盘子大口吃起了食物。 今天一下班，他们就从公司赶了过来，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先填补肚子再说，比搞其他什么无用社交都要强。 别墅内和外面的草坪上，都有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地交谈着，不时发出一点欢声笑语。 唯独自助餐区，有两个饿死鬼投胎一样的男人，坐在那闷头吃东西。 小犬用他那双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小眼睛，扫了四周一眼。 小声道：“老大，好像情况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啊？” 夏景行暼了小犬盘子里的巨大螃蟹一眼，“怎么？这阿拉斯加帝王蟹不合你老人家胃口？” “不是。” 小犬压低声音道，“咱们是不是有些丢人啊？我发现很多人都对咱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唉，你去在意别人的目光干什么？” 夏景行笑着说，“参加派对的人，除了咱们俩，其他人家里应该都有矿，螃蟹都吃到吐了。 我们不一样，必须得把买礼物的钱吃回来。” 小犬觉得这个理由好强大！ 老大的内心更强大，已经完全不在意外界的目光了，这种超然物外的境界，还值得他去领悟和学习。 平时他自诩脸皮最厚? 但跟老大一比? 明显差了不止一个段位。 “老大，我觉得你也很会省钱。” “什么意思？” “整容的时候? 瘦脸针项目可以直接取消了。” 夏景行抓起一支蟹腿? 对准小犬，“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重新整理一下你的语言。” 小犬连连摆手，“好好好? 老大? 你先把武器放下吧，我心里瘆得慌。” ………… ………… 夏景行二人吃饱喝足了，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但草坪四周张灯结彩? 别墅内亮得就跟白天一样。 尼基领着一群小姐妹从别墅内走了出来? 讲了几句话，宣布舞会正式开启。 播放着舞曲，一对对男女自由组合，开始尬舞。 说是尬舞，其实每个人跳得都很不错。 毕竟自幼就家境优渥? 有充足的时间和金钱去学习这些才艺。 小犬挤眉弄眼道，“老大? 要不我们俩也组合一下。” 夏景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骂道：“滚? 赶紧、立刻、马上！” “老大，别生气嘛！我就是开玩笑而已。” 小犬知道老大没生气? 所以他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唉? 怎么就没妹纸来邀请我们跳舞？” 小犬看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 在那自言自语，“难道是我们长大帅了，让她们很有压力。” 夏景行没说话，这派对一群白人，没姑娘来邀请他们两个亚裔跳舞，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这也不打紧，正好乐得清闲。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在一旁喝着果汁，看人家跳舞。 克里斯汀娜一袭红裙，款款走了过来。 “戴伦，小犬，你们怎么不去跳舞？” “我怕踩着人家姑娘的脚，要我负责到底，那就麻烦了。” 克里斯汀娜轻笑道，“我不怕被踩脚，也不用你负责，我想请你跳一支舞。” 说着，她还把手递了过来。 “那你待会儿别喊疼！” 夏景行也不磨叽，牵着克里斯汀娜的手，就向舞池中走去。 整个过程，从邀请到答应，如行云流水一般，快得小犬都没缓过神，人就不见了！ 这对狗男女！ 一点都不讲义气！ 小犬心中默默诅咒一千遍，孤家寡人的坐在那里，好不凄凉！ ………… ………… 两人走进舞池，克里斯汀娜开始言传身教。 “左手举着我的手，右手掌打开，抱住我的后背。” “抱紧了，你可别把我摔倒了。” “前进方步、后退方步、前进左转90度、后退左转90度、后退右转90度、前进右转90度……” …… 洋妞以为夏景行不会跳华尔兹，就简单地给他讲解起了动作。 至于一下子能不能学会，她也不知道，只能边跳边学了。 夏景行在洋妞的引导下，开始跟着她左腿、右腿、一个慢动作…… 咦，怎么越跳越熟练？还没有被踩到脚？ 克里斯汀娜有些惊讶，“你是不是骗我，你不是说你不会跳舞吗？” “我可没说过我不会跳舞这句话，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 夏景行笑道，这就真的误会他了，前世海外生活那么多年，华尔兹还是会的，只是不常跳而已。 克里斯汀娜知道自己又被耍了，翻了个白眼儿，没去争辩。 夏景行开始化被动为主动，挎着舞步，带动洋妞的身体开始摆荡，做起了大动作。 克里斯汀娜仰着头，身体朝后倾，一脸微笑地看着夏景行，配合着舞伴的步伐动作，前进、后退、垫脚、旋转…… 两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跟着步伐转着圈，换了一个又一个阵地。 “唉，我有点受不了了！” “你怎么了？”克里斯汀娜停慢动作，一脸关切道。 “我感觉脑子里天旋地转的，要被转晕了。” 克里斯汀娜一对碧蓝色，璀璨如宝石的眼睛盯着夏景行，仿佛要把他看穿。 她白了夏景行一眼，“再跳一小会儿，我们动作慢点就行了。” 夏景行只好舍命陪美女了。 “待会儿我要是摔了，你可得扶我一把。” 克里斯汀娜知道他这又在说俏皮话了，爽快应道，“好啊！” 两人目光对视着，继续跳舞。 “你好像不敢看着我？” 克里斯汀娜狡黠一笑，目光直直盯着夏景行。 “没有啊！” 夏景行感觉自己被调戏了，毫不示弱地与洋妞对视着。 “我叫你集中注意力，目光不要涣散，也没叫你一直盯着我看啊！” 洋妞低下头，“你一直这样盯着我，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还说不是调戏？ 夏景行真想松手，把洋妞摔一屁股。 女人啊，戏真多！ 一曲舞罢，夏景行松开洋妞，感觉自己额头都有些冒汗了，不知是体力消耗过大，还是太过紧张。 或许二者皆有。 ………… 书友Q群：776245750 正文 146、三拒福尔摩斯 “戴伦，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夏景行刚坐下，正在擦汗，对面走来一个穿着抹胸黑裙的金发洋妞，妆容精致，胸有沟壑。 小犬很生气。 说好的今晚一起喝果汁，你却瞒着我出去勾搭洋妞。 刚刚大家还都一样，都是孤家寡人，可你现在却邀约不断。 夏景行没注意到旁边小犬羡慕的眼神，抬头一看，一个挂着婴儿肥的金发洋妞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伊丽莎白·福尔摩斯。 又是这个女的。 夏景行算是服了，自己有什么东西特别吸引她吗？一直纠缠着自己不放。 “抱歉，刚跳完舞，有些累。” 被拒绝了，福尔摩斯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她看了坐在夏景行身旁的克里斯汀娜一眼，微笑着说：“你们俩刚刚配合得真不错，舞蹈非常精彩。” “谢谢！” 克里斯汀娜对于福尔摩斯的观感不太好，特别是对方拜托尼基，想加入脸书公司那次，让她出了不少血才摆平尼基，修复好双方的关系。 而且戴伦还说过，福尔摩斯可能是商业间谍，想潜伏进来套取脸书公司的秘密。 “方便单独聊聊吗？” 找夏景行邀舞不成功，福尔摩斯又换了新花样。 夏景行对这个女人向来是避之不及的，能有多远就躲多远。 非常干脆的说道，“你有什么事，就直接在这里说吧。” 福尔摩斯见这样的要求都被拒绝，脸色不太好看。 她很想拂袖而去，但考虑到大事要紧，还是把这口气咽下去了。 在旁边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后，福尔摩斯缓缓开口道，“今年的暑假，我去新加坡的一个实验室做项目，当时正有一种病毒在亚洲肆虐。 我觉得那种对血液里病毒的检测手段太落后了，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从新加坡回来后，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花了五天时间? 每天只睡一到两个小时? 穷尽毕生所学知识，发明并申请了一个专利：一种可以穿戴在胳膊上、释放药物的贴片。 我把这个发明专利? 拿给钱宁院长看的时候? 他非常震惊。 当时钱宁院长就点评道：他见过成千上万的学生，但没有人能把理工科的复杂知识融会贯通? 用一种他都想不到的方式，创造出一个东西来。 然后? 钱宁院长就鼓励我去把这个发明专利商业化? 做成一家创业公司。” 福尔摩斯这一番话，让小犬和洋妞都听楞住了。 小犬疑惑道：“一种穿戴在胳膊上、释放药物的贴片？有实用价值吗？” “当然有了！” 福尔摩斯微笑着说，“如果没有实用价值的话，钱宁院长也不会鼓励我去创业了。 目前我已经从斯坦福退学了? 钱宁院长还担任了我们公司顾问? 他还给我们推荐了一名他带的博士生，出任我们公司的一号员工，负责协助我研发更多的产品。” “你退学了？” 相比小犬关注那个有意思的专利，洋妞更为关注福尔摩斯的退学创业。 她也做好了退学创业的准备，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比她更快的。 福尔摩斯对克里斯汀娜微笑着点了点头? “是的，我已经办好退学手续了? 和你们一样，投身创业大军。 我们的办公室也在硅谷? 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参观一下。” “你那公司是做什么的啊？” 小犬笑着问? “感觉好疯狂? 公司刚刚初创? 你就退学了？万一失败了，你怎么办？” 福尔摩斯摊摊手，一脸轻松道：“反正我们还年轻，如果失败了，大不了重来就好了。” “我们公司名字叫做Theranos，是治疗（therapy）和诊断（diagnosis）捏合出来的一个词。” “我们选定的创业方向是微量血液检测，即通过指尖的一滴血，检查出这个人的几十项身体指标，身体是否健康，以及有没有疾病隐患，及早预防和治疗。” “现有的疾病检查方案都太复杂了，需要各种流程，以及打针抽血、各种化验。” “而我从小就怕打针，所以就想到了这样的一个创业方案，可以造福社会，帮助更多的人预防和及早治疗疾病。” 福尔摩斯讲述的创业故事和未来愿景极其吸引人，小犬和洋妞听得有些入迷，不停的提问，而福尔摩斯则送上各种巧妙绝伦的回答。 三人越聊兴致越高。 夏景行咳嗽一声，打断道：“福尔摩斯小姐，你到底找我们有什么事啊？就是听你讲创业故事？” “当然不是。” 福尔摩斯笑着说，“目前我们公司已经拿到了600万美金的天使轮投资，我非常想邀请你们三位也加入我们公司。” “加入你们公司？” 夏景行笑了起来，“那我们恐怕没有时间，就脸书一家公司的事都忙不过来。” “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投资我们公司，成为股东。” 福尔摩斯微笑道，“这是一件造福整个人类社会的事业，你们也是年轻创业者当中的佼佼者。 有你们的参加，我们可以把这项事业做得更快、更好。” 小犬有些意动，“一滴血检测疾病”，黑科技啊！听起来就很酷！ 但随即想到对方都拿到600万美金的投资了，还差他们这点钱吗？ 几万美金他掏得起，但掏几百万美金出来做投资，就超出他能力范围之内了。 于是他苦着一张脸，有些遗憾的说道：“福尔摩斯小姐，你的项目听起来很不错，但是我们没钱做投资！” “可以不掏钱，拿其他资源作为交换。” 福尔摩斯双手各种比划道，“比如可以这样，脸书和我们公司开展合作。 等我们产品研发成功，推出市场以后，脸书在社交网站上面帮助我们宣传和推广产品。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签署一份协议，然后我会给你们一部分股份。 当然了，不会太多，重要的是大家一起参与进来，共同推动这项造福全人类的事情。 如果脸书将来成功上市了，你们成为有钱人后，如果觉得我们的血液检测项目不错，可以再进行更大的投资。” 说完，福尔摩斯看向三人，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克里斯汀娜和小犬不能做这个主，纷纷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福尔摩斯也一脸笑意的看着那个屡次拒绝她的男人。 她很有信心，抛出了这么大的饵，对方一定会上钩的。 脸书她一直在关注，虽然和交友网口水仗打得不可开交，媒体也看衰脸书，但她还是愿意赌一把。 只要对方同意她运用脸书的各项资源，她就有把握把血液检测创业公司打造成一个明星公司，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熟悉和了解，然后就能获得更多的投资机会和社会关注度。 夏景行承认，这个女骗子很有水平，这会儿才19岁，口才就很不一般了。 特别擅长画饼，张口闭口“造福人类”、“造福社会”。 “抱歉，脸书的资源不是我们三个人的，而是全体股东共有，我不能答应对贵公司的投资。” 福尔摩斯皱眉，“这没关系，你可以和脸书董事会商量一下，你们所有股东都可以加入到我们的项目中来，我是绝不会白用你们资源的。” 夏景行笑着说：“等你把产品研发出来再说吧！只要有好的、创新的产品，还怕推销不出去吗？” “好吧！” 福尔摩斯也是一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摊了摊手，一脸遗憾的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这应该是第三次拒绝我了。” “可能我们之间差了一点缘分！” 福尔摩斯“呵呵呵”笑了起来，“让时间来证明这一切吧！” 说完，她站起身，丝毫不做停留，径直走了。 “老大，我觉得这个血液检测项目很不错啊！” 看着夏景行的凌厉眼神，小犬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微不可闻，“而且投资……还不用花钱。”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说完，夏景行看向没表明态度的洋妞，问：“克里斯汀娜，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做错了？” 洋妞摇头，“没有，我虽然不懂科研，但也知道福尔摩斯那个血液检测项目的研发难度肯定不小。 要是容易研发的话，那些大型医疗器械公司早就推出相应的产品了。” “照你这么说，那小型初创公司岂不是没法生存了？” 克里斯汀娜暼了小犬一眼，“我看你就是被她迷住了。” 小犬被说中了心事，有些委屈的说道：“今天晚上，除了你和尼基，就只有她一个女孩愿意跟我说说话。” 夏景行听不下去了，“小犬，这我就要批评你了，我不也跟你一样吗？今天晚上，我也只和三个女的说过话。 你要是实在寂寞得话，今天晚上回去就再温习一下教育片……” “老大，别别……别说了，我承认错误。” 眼看自己那些糗事就要被夏景行说出来，小犬赶紧求饶。 夏景行点到为止，没把事情全抖出去，给小犬留了点面子。 其实说给洋妞听也没什么，大家都这么熟了。 说到底，还是小犬段位不够，脸皮还没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地步。 当今晚的派对结束后，三人一同向尼基道别，然后夏景行开着车，放着音乐，搭着两人返回了学校宿舍。 ………… 书友Q群：776245750 正文 147、正视自己（为霹雳舵主加更） 脸书位于硅谷的办公室中，迎来了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 来人一头金色卷毛，乱糟糟的成一团，满脸络腮胡，看起来有几分粗犷和不修边幅。 卷毛男端着脸书行政人员刚送进办公室的咖啡喝了一口，笑着赞道：“咖啡不错！” “好喝你就多喝点，可以无限续杯，厕所也免费提供！” 夏景行的幽默风趣，成功把卷毛男逗笑了，他笑着说：“戴伦，我之前给脸书的官方邮箱发送邮件的时候，就猜到你们一定会同意见我的。” “哦，为什么呢？” 夏景行笑咪咪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名白人年轻男子，心想对方说话可真不客气。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实力和自信，那就纯粹是装逼了。 当然了，这人可能属于前者。 肖恩·帕克，出生于1979年，也是个少年黑客。 16岁时，入侵某个财富500强公司的网站，由于其父亲拔下了电脑的键盘线，他没能成功退出网站，从而泄露了IP地址，使得FBI追踪到了他。 因他未满18岁，法庭只是判他为社区义务劳动。 21岁时，和朋友创立音乐分享网站Napster，堪称P2P共享技术鼻祖，颠覆了唱片业，然后被告到破产。 虽然创业是失败了，但却收获了巨大的名望。 夏景行投资的斯盖普，其创始团队开发的Kazaa软件，就模仿了Napster，并且对创始人之一的肖恩·帕克颇为推崇。 25岁时，又成为了前世的那个脸书首任总裁，给予了当时还是商业小白的扎克伯格很多商业指导。 后来隐退江湖，凭借对脸书的持股，身价高达数十亿美金。 此时的肖恩还远远算不上成功。 因为Napster破产，而无所事事的他正在四处找机会。 面对夏景行的提问? 他显得胸有成竹? 一脸笑容的说道：“因为我有办法帮到脸书。” 夏景行保持礼貌的微笑，“比如呢？” “Napster巅峰时拥有8000万注册用户? 而我知道如何让脸书达到甚至是超越这个数字。” 肖恩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后，摊手继续说道：“你们缺少一位像我这样的总裁！” 好家伙！ 上来就自荐总裁！ 夏景行敛起了笑容? 目光炯炯的盯着对面坐着的卷毛男，“脸书的总裁可不好当。” 肖恩一脸平静? “我认为我能够胜任这个职位。” 夏景行抬抬手? 示意对方继续讲。 “脸书现在已经很危险了，这一点你有没有发觉？” 夏景行摇头，“我还真没发觉。” “脸书现在过分侧重于校园市场，而忽略了广袤的校外市场和国际市场。” 肖恩一脸严肃道? “交友网正在一步步蚕食你们的生存空间。” “媒体也像你这么说。” 夏景行觉得这鼎鼎有名的肖恩也不过如此嘛！ 原本以为对方会献上“隆中对”? 结果证明他想多了。 这不是他想要邀请出山的诸葛亮！ 他不了解对方加入小麻子的脸书，具体都帮了哪些忙。 唯独知道的几件：对方帮助脸书设计了股权结构，确保了小麻子在公司的话语权，还教给了小麻子很多商业知识和过来人的经验。 特别是帮助小麻子拉到了彼得·泰尔和雷德·霍夫曼的50万美金天使轮融资，肖恩·帕克的人脉资源? 起到了其中至关重要的作用。 夏景行想了想，如果仅仅只是这些的话? 对方加入自己公司，出任总裁? 好像也帮不了什么忙。 因为肖恩能起到的作用，好像他都不需要了。 不过他也没贸然表态? 决定先观望一下? 看看对方要的报酬是多少? 能不能和他的能力、作用相匹配。 肖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人计算得明明白白了，仍旧沿着自己的观点阐述道：“我不知道脸书针对交友网的竞争，都做了哪些准备工作。 但如果是由我担任总裁，我会立即安排脸书进行A轮融资，拿到充足的资金后，迅速把脸书向所有人群开放……” 观点很普通！ 没有任何创新性！ 这是夏景行听完对方阐述后的第一感觉。 对方肯定是个技术高手，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一个两个黑客，对于目前的脸书，就跟一个普通程序员的作用没什么俩样。 或许普通程序员工资待遇还低一些，也没那么多臭毛病，好使唤一些。 面前这个卷毛坏毛病不少，特别是要抽鸦片烟。 前世也正是因为吸/毒，肖恩被警察逮捕了。 脸书董事会害怕影响到公司声誉，直接叫小麻子把对方赶出了公司。 小麻子对于自己这位商业启蒙老师，也是毫不手软，直接斩于马下。 因为肖恩在天使轮融资中也是向脸书投了一笔钱的，最终得以保留了一部分脸书股份，黯然出局。 小麻子读大学时，最初都不知道“网站是由公司运营的”，还以为“网站都是个人运营的”。 这种商业小白，也是肖恩·帕克一手一手调教出来的。 但夏景行用不着这种调教，他前世创业再怎么扑街，也比同时期的小麻子要强一点。 对于肖恩·帕克，夏景行觉得对方可能是真的“运气大过实力”。 创立Napster时有个好的创业伙伴在帮他，遇到小麻子那会儿，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刚好匹配！ 他突然想起来了，前世肖恩·帕克在2010年的时候，又进行过一次创业。 其创办了一家名为通话时间（Airtime）的社交视频服务公司。 还没上线，就拿到了A轮830万美金、B轮2500万美金，可见风投有多么的迫不及待，以及对这位大神的期望值有多高。 然而，产品上线后…… 日活400人，月活1万人。 一场笑话过后，后面再也没听说这位大神继续创业了。 一个人的好运到头了，或者说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夏景行想透这些后，对肖恩的价值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评估。 直接开口道，“肖恩，谈谈待遇吧！你想要什么？” 肖恩也没想到夏景行这么直接，不过爽快人正合他心意，他回答道：“我希望能够获得脸书一定的股权，工资方面都无所谓。” 夏景行没正面回应，继续追问道：“一定的股权是多少？” 肖恩几乎没怎么想，直接脱口而出道：“先给3％吧，分多年发放也无所谓。” 百分之三，还是先给。 夏景行觉得对方还是有点自视甚高，淡淡道：“脸书联合创始人的股权都只比你要求的3%高一点。这太多了，我们给不了。” “那2%呢，分四年发放也行！” 肖恩又降低了一点条件，看着夏景行，等待对方的答复。 这已经是他最低的心理预期了。 作为一名创办过8000万用户的网站创始人，他自认为自己值这个价。 来找脸书前，他已经跟交友网的人谈过了。 但非常遗憾，对方并没有满足他的条件。 所以他又来到脸书寻找机会。 从见面顺序也能看出来，他更看好交友网，脸书在他的心理位置只能排在第二。 “百分之一股权，分三年发放，中途离职，就什么都没有了。” 夏景行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给肖恩一个机会。 自己认为对方“运气大过实力”的观点，也不一定就百分之百正确。 给别人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 对方前世创办社交视频网站失利，也不一定全部归结于能力问题，产品超前、时代背景等等因素，都有很大影响。 换个年代，换个平台，可能又是另外的结果了。 肖恩深呼了一口气，摇摇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谢谢你的咖啡！” 走之前，他还不忘道一句谢，表现得很豁达和坦然。 或许不想被夏景行小觑吧！ 夏景行对这个结果只能表示遗憾了，没有出言挽留肖恩。 因为地球上离了谁，它始终也照样转。 每个人都必须正视自己得能力，哪怕是成功后，也要每日三省吾身。 看看究竟是自己成就了平台，还是平台成就了自己。 没有杰克马，邵亦波、大强子的电商平台成长起来，也不一定比淘宝、天猫差，甚至更好也不一定。 正文 148、倾听基层声音（为纵横读客舵主加更） 进入11月份，脸书公司员工全都翘首以待，等待那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到来。 脸书的注册用户总量已经突破了900万。 突破一千万人，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同时，脸书又发布了一个新版本，没有大的功能改动，只是对现有功能和各产品模块进行了优化。 比如搜索好友更准确了，添加好友更快捷、方便了，网站浏览更加流畅了。 这也是夏景行一直以来对下面技术团队的要求，打磨产品，务必做到精益求精。 埃文斯带领的产品研发团队很称职，严格践行着这一要求。 ………… ………… “凌凡，浩勇，加入公司也这么久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 夏景行笑呵呵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凌凡和杨浩勇。 这两人是和同期其他10名中国留学生程序员一起招募进脸书的。 不愧是前世的牛人，别的能力不谈，技术能力是真不错。 杨浩勇自不用说，在网络安全领域已有数年的工作经验，积累很深。 他带着几个新员工组建了脸书自己的网络安全部门，已经成功挫败了数起恶意流量攻击。 脸书现在是树大招风，自然吸引了一批手痒的黑客来掂量掂量脸书的斤两。 当然了，也不排除有眼红的竞争对手，故意下绊子这种可能性。 凌凡博士都没念完，就辍学进入了脸书工作。 没什么工作经验，是他最大的问题。 但他基本功扎实，经过几个月的适应期，现在工作是得心应手，获得了他的上级埃文斯多次表扬。 这两个人，夏景行都是寄予了厚望和很大关注的。 同时因为两人表现优秀，所以夏景行找他们俩来谈谈话。 “都挺好的，公司氛围很好，领导也没什么架子，还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凌凡傻笑不已，他是真觉得自己来对了公司。 脸书的业务是蒸蒸日上，马上就要突破一千万用户大关了，雄踞社交网站王座。 他师兄王小川搞的搜索引擎项目还在艰难研发中，到这会儿了都还没正式上线。 两相对比，高下立分。 和凌凡相比，杨浩勇就成熟多了，重点介绍起了网络安全部门的发展现状，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 他现在已经正式转正成为了脸书网络安全部门主管，虽然手底下只有几个人，但也算是跻身管理层了。 公司拿到A轮融资后就要进行股权激励? 按照职级? 他能拿到不少的股份，所以干起活来也是格外的卖力。 两个人年纪不同? 职位不同? 想法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希望公司发展越来越好。 这也就是股权激励的魅力? 让员工死心塌地跟着公司，卖力干活。 夏景行比较少发问? 大多时间都在做一个倾听者。 通过倾听员工的意见和看法? 发现一些自己常常没有发现或者忽略了的细节。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有时候一点小问题，稍不注意，日积月累? 就会变成大问题、要命的问题。 管理公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仅要防备外部敌人，对于内部的管理，也不能忽视。 夏景行面带微笑，“其他族裔的员工呢？平时下班，有没有一起去娱乐下？” 凌凡摇头? 他是个老实孩子，一五一十回答道：“我们玩不到一块? 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我常常不感兴趣。” 杨浩勇听懂了夏景行的深层意思? 笑着说：“平时在工作中，大家关系都是比较和谐的? 合作也是完全无障碍。 只是生活习俗和消费观念上面? 难免还是会有一些隔阂。 我们中国员工? 喜欢周末聚在一起去旧金山唐人街吃中餐，或者大家一起在家里做菜。 他们白人、黑人不一样，周末就驾车去短途旅行，爬山之类的……” 夏景行微微点头，他前世在硅谷生活过这么多年，对于这些文化差异、观念不同有很大体会。 他也不指望中国籍员工和其他族裔员工在生活中也相处得很愉快。 站在他的角度，只要在工作上面不要出幺蛾子就行了。 十几年后，有调查机构在硅谷做过调查。 硅谷员工中，白人只占据34%，亚裔占据33%，和白人比例差不多，另外墨西哥裔占据25%，剩下份额是黑人和其他族裔。 亚裔当中，印度人和华人、华裔、中国人比例对半分，大概都是15%。 随着脸书继续发展壮大，即使他不刻意地去招华人员工，脸书公司的华人员工数量也只会越来越多。 种族歧视这种东西在美国根深蒂固，发生在外界，他管不着，也没能力去管。 他只能解决处理好自己公司的事情，不让相关丑闻发生在自己公司，影响到公司的发展即可。 凌凡和杨浩勇他们这批人还是比较幸运的，算是他特地关照了同胞一次。 只要这些人在脸书好好做下去，他相信，每个人都会获得难以想象的财务自由。 以后，他不可能再大规模、无止境的招募中国员工了。 一方面工作签证数量有限制，另外一方面公司员工大部分都是中国人，容易被贴上种族歧视的标签——脸书歧视白人！歧视美国人！ 以前的脸书还有些不起眼，但随着规模越来越大，外界的关注也越来越多，他必须提防竞争对手射来的冷箭，不能授人以柄。 “戴伦，我们以后进不进入中国市场啊？” 杨浩勇笑着问道，“我觉得国内互联网市场还是挺大的，网民人数每年都在快速增长。” “对！” 凌凡点头附和道，“我也听说了，国内已经有好几个团队宣布进军社交领域创业了。” 夏景行点点头，“这我知道，但近一两年，我们根本没这个精力去顾及这个事情。 等美国和欧洲市场稳固后，才会进行这方面的布局。” 杨浩勇点点头，“这也没错，eaby、亚马逊、谷歌他们也都是这个步骤，毕竟现在的中国互联网市场还是价值太低了点。” 夏景行感觉这杨浩勇好像对开拓中国市场挺有想法的，就笑着说道：“要是发展顺利，公司将来可以派你去中国市场试试。” “派我？” 杨浩勇有些惊讶地指着自己。 夏景行点头，“对，脸书的上升空间很大，只要有能力和想法，我们绝不吝啬机会。” 杨浩勇还真有点想法，不过现在谈这些，还有点为时尚早。 但大Boss给了机会，还是得有所表示，他一脸笑容道：“那好，等时机成熟了，我给你递一份进军中国市场的方案。” 夏景行摊摊手，笑着说：“那最好不过了！” 杨浩勇也跟着笑了起来。 凌凡暗自点头，还得向勇哥这种职场老油条学习。 正文 149、延迟满足（为皮卡丘舵主加更） 这一天，尼基带着她的男朋友乔治，造访了脸书。 坐在夏景行的办公室里，乔治微笑着说：“戴伦，你这公司环境还真不错，完全看不出是一家初创企业，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 “谢谢！” 夏景行挂着礼貌的微笑，不知道这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克里斯汀娜冲好了几杯咖啡，拿着个托盘端了进来。 给每人奉上了一杯咖啡后，她挨着夏景行旁边坐了下来，刚好正对着尼基和乔治。 乔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不太合他的口味，朝对面坐着的二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咦，对了，脸书是什么时候上线的啊？” “去年八月底。” 克里斯汀娜回答了一句，然后笑着问道：“怎么了？” 乔治微笑着点点头，“那到现在，也运营了15个月时间了，用户量应该快突破一千万了吧？” “还有一段距离。” 克里斯汀娜自然不会随便说出公司的情况，所以说得比较笼统。 “乔治，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好了，大家不是朋友吗？” 夏景行看不下去了，他可没时间陪这个二世祖在这闲聊，手里还有一大堆的事需要处理。 “对对，大家都是朋友。” 乔治连连点头，顺着夏景行的话往下说道：“我听尼基简单介绍了一下你们的创业故事，对脸书比较好奇，所以就去调查了一下。 我越调查，就越觉得你们公司很有潜力。” 尼基也出来帮腔道，“是的，乔治这些天都在收集你们公司的信息，并找互联网领域相关的资深人士提供了咨询意见。” 夏景行笑着问：“乔治，你是想投资我们？” “没错，我想收购你们手里的一部分脸书股份。” 乔治手指敲打着桌面，以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夏景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提醒道：“投资和收购可不一样。” 乔治点头? “我知道? 我不是往脸书公司投钱，而是想受让你们手里一部分股权。 这笔股权转让款? 不是进入脸书公司的账户? 而是进入你们个人的账户。” 夏景行笑而摇头，“这个我们做不了主? 在天使轮融资签署了限售条款。” 乔治在摩根士丹利工作，自然知道这一条款? 摆摆手道：“这没关系? 我可以先找你们的天使投资人谈。 如果他们放弃优先出售权的话，你们就可以出售一部分股权了。 具体的股权比例，我也不要多了，只要10%? 这是我反复权衡过的一个数字。 这并不属于大规模套现? 你们创始团队仍然是最大股东，有继续奋斗的动力。 同时，你们也可以拿到一部分现金，免去了后顾之忧。 脸书将来假如发展遇挫，你们也不至于颗粒无收? 什么都没捞着。 这是非常中肯的建议，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 乔治比起五根手指头? 一脸认真的样子，“这10％股权? 我愿意付出500万美金购买。” 克里斯汀娜嗤笑一声，“脸书估值可不止5000万美金。” 乔治心想还真是无知? 解释道：“这种股权转让和股权融资可是两码事? 不能混为一谈。 由于这笔钱不进入公司账户? 并没有壮大公司实力，我的投资风险很大。 如果你们创业失败了，还有500万美金属于你们，而我的投资则全部化为乌有了。 要求在估值上面给予一点折扣，这并不过分吧？ 我相信除了我，应该没有其他投资人给你们开出这个条件吧？” 说完，乔治抱着双手，安静的望着对面两人。 他也是做了一番功课才上门的，他相信自己的条件一定能打动对方。 如果是价格上面不满意，他还可以再加一点。 至于为什么不选择股权融资，一方面是估值虚高，没股权转让划算； 另外一方面也怕竞争不过各路风投，拿不到足够多的份额。 他手里的钱也有限，不然他都想把脸书整个收购下来。 当然了，他还可以找他老爹求助，但没那必要，脸书这个项目还没好到那个份上。 “克里斯汀娜、戴伦，我觉得你们可以认真考虑一下乔治的方案，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尼基笑着说，“既可以引入一位重量级的股东，又可以趁此机会套现一大笔钱。 乔治如果成为脸书的股东，也可以运用他家族的人脉，为脸书引入更多的投资和资源。” 乔治点头，“尼基说得没错，如果我成为了脸书的股东，也肯定会给予你们各种帮助的。” 平心而论，夏景行觉得这二世祖也不算傻，选择的切入点很恰到好处。 要是换成一般的创业者，说不定就爽快同意了。 又是套现500万美金，又是傍上一位金融大亨的儿子。 但他像是缺那500万美金的人吗？ “我们现在并不想套现，我们需要的是融资，以支撑我们公司下一步的扩张。” 夏景行笑着说道，“如果乔治你有兴趣的话，下个月可以参加我们的A轮融资。” 乔治皱眉，“下个月你们就要A轮融资了？” “是的，你可别到处宣扬，作为朋友，我才告诉你的。” 乔治见自己的投资计划被打乱，有些心浮气躁。 他问道：“戴伦，你们真的不考虑我的方案？” 夏景行摇头，“不考虑。” 乔治面色沉了下来，眼神有些阴翳的说道：“如果是对价格不满意，我还可以加，600万美元如何？” 乔治望着夏景行，可后者丝毫不带犹豫的拒绝道：“这不是价格的问题，这是我们公司的战略问题。” “战略？”乔治疑惑道。 “对！” 夏景行点头，“延迟满足，听说过没有？” 乔治心想我只听过“延时”，你这个是什么战略？ 尼基也一脸迷惑，搞不懂夏景行为什么对600万美金不屑一顾。 夏景行解释道：“延迟满足，简单理解，就是让创业者一直处于一种饥渴的状态，这样才会有动力去克服各种困难，把公司带到更高的位置。 如果太早就进入了舒适区，这个创业者就废了。 套现一大笔钱后，马上买豪宅豪车、游艇派对嗨起来。 还有心思创业吗？” 乔治和尼基这下没话说了，竟然还有如此自律的人。 你创业干什么？不就是为了得到这种生活吗？ 乔治有些不相信的问道：“那按照你这套理论，你想把脸书带到什么位置后，才开始收获？” 夏景行一本正经的说道，“至少在全球达到10亿用户，然后启动上市，这个时候可以稍微停歇一下了，去追求一些物质上的生活。” “哈哈哈～” 乔治笑了起来，“戴伦，如果你想拒绝我，就直接一点吧！我能接受，用不着编这么不靠谱的理由。” 夏景行摇头，“我这可没有胡说，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好吧！那今天就到这吧！” 见投资没谈成功，夏景行也是铁了心不转让股份，还说些不着调的话，乔治也没兴趣呆下去了，叫上尼基就冷着脸离开了。 “会不会得罪他们了？” 看着匆匆离去的二人，克里斯汀娜有些担心道。 “得罪了就得罪了，以后脸书越来越值钱，每个人都来要求分一块蛋糕，我是不是全得答应啊？” 克里斯汀娜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应该可以更委婉一点。 你刚刚说10亿用户的时候，连我都觉得有点夸张，毕竟我们现在1000万用户，百分之一的目标都没实现。” 夏景行笑着说，“所以我才说“延迟满足”啊，社交是一个巨大的市场，足以支撑起一个巨大的互联网帝国。 你不会以为我们做到几千万、一亿用户，有个几十亿估值、市值，就满足了吧？” “啊……这还不满足吗？” 克里斯汀娜觉得如果能做到这些，就已经很好了。 “全球有多少人？60多亿，达到一半的互联网覆盖率，就是30亿网民。 我说10亿用户，还说少了。我得目标就是要让全球所有网民都在脸书上面分享自己的生活、交友……” 克里斯汀娜笑着看夏景行吹牛，或许天才就是这样，都有着一颗改变世界的心。 正文 150、一千万用户 “突破一千万用户了！” 随着小犬在工位上一声大吼，员工们都从工位上冲了出来，拿着准备好的香槟开喷，办公室顿时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真的成海洋了，差点都被淹了，香槟喷得到处都是。 夏景行听到动静，冲出来一看。 小犬被香槟淋得就像一只落水犬，毛发全湿…… 他一边对夏景行笑，一边还在吐水，“老大，一千万了！” 夏景行听到这个数字，也忍不住有些欣喜，一步一个脚印，达到这一步，很是不容易。 但他随后看到一地狼藉的办公室和一个个上演湿身诱惑的员工，笑不出来了！ 刚想开骂，一道香槟喷泉给他淋了个透心凉！ 他看向始作俑者洋妞，后者朝她微笑道：“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这还能忍，夏景行从旁边一位员工手里夺过一瓶香槟，按压软木塞，“砰”的一声，一道香槟瀑布喷向洋妞。 结果！ 小犬被拉来垫背了，再次被喷了一脸，躲在小犬身后的洋妞身上也淋了一点“毛毛雨”，头发都湿了，但远没有小犬狼狈。 “我大意了啊，没有闪……” 小犬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苦瓜脸，内心很受伤，非常委屈的样子。 办公室搞成这个鬼样子，夏景行也懒得去责怪正在四处追逐、鬼哭狼嚎的员工了。 大家这几个月为了彻底把交友网给压下去，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也承受了相当大的工作压力和心理压力。 现在适当地让大家减减压也不错！ 办公室搞得脏兮兮的，也没法办公了，夏景行索性给员工放了半天假，叫来了保洁公司，帮忙清理办公室。 除了一小部分人留守，其他人都被他放出去了，去聚餐也好，开派对也好，都随便他们。 ………… ………… 距离跟交友网约定的三月之期还有半个月时间，脸书方面率先宣布了突破一千万用户！ 这条消息被多家硅谷的媒体转载、报道，并给予了各种解读。 有媒体说：脸书作为行业第一家宣布用户数量突破一千万的网站，再一次捍卫了自己的王座，是当之无愧的“社交之王”。 还有媒体记着夏景行当初递出的小纸条? 上面可写着一句话：三个月解决战斗。 这些媒体就开始挑事：在脸书的强力攻势下? 其他社交网站节节败退，已经不敢在媒体发出声音。脸书CEO的预言成真? 三个月内结束了社交网站王者之争。 更有媒体? 直接上门找到了交友网，询问对方如何回应此事。 媒体一向是没有节操的? 当时如何嘲讽脸书，现在就有多吹捧脸书。 这个消息其实是夏景行故意放给媒体的? 主要为接下来的A轮融资宣传造势。 不把交友网压下去一头? 脸书就很难获得高估值。 交友网的CEO乔纳森面对铺天盖地的舆论，脸被打得很疼。 但他也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为了扭转不利的舆论，他立即安排接受了一次媒体专访。 “脸书最近公布其网站用户量突破一千万人? 我严重怀疑这个数据的真伪性。” “交友网并没有落后? 我们是第一家开拓国际市场的社交网站，在东南亚有数百万用户。”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我不想多说。” …… 媒体挑事成功，又跑来采访脸书：如何证明一千万用户的真伪。 夏景行的回复很简洁有力：我们已经启动了A轮融资，开始接受风投机构的初步尽调? 是真是假，会有风投机构以实际行动做出证明的。 见脸书这么有底气? 都开始接受风投尽调了。 这下子，本来有点怀疑脸书数据真伪的媒体也动摇了。 而且? 如果真有数据造假这种事情发生，那可真是大丑闻? 脸书别想获得投资了。 此外? 亚马逊的Alexa排名也非常具备参考价值? 媒体截取了排名，进行了报道。 上面的排名显示，脸书还是稳稳的压交友网一头，并且差距越来越开。 脸书在舆论占据上风后，质疑的声音也小了下来。 关注这方面事情的人，大多数人也都接受了脸书更领先一筹的事实。 当然了，质疑始终也有。 要想让他们彻底相信，除非脸书获得风投机构的重金投资，以实际行动让他们闭嘴。 ………… ………… 夏景行的确在接触各大风投机构了，只是还没到初步尽调的地步。 在正式融资前，他把约翰老头、安德鲁两位董事、股东请到了脸书的会议室，就脸书的A轮融资探讨起了意见。 “现在脸书用户量正式突破一千万，大多数人也认同了脸书的领先，正是开启A轮融资的好时候。” 约翰老头面露欣赏的看了夏景行一眼，“你这个时机选得可真不错！” 夏景行微笑道，“之前和交友网数据拉得太近，我总觉得融资时机不太成熟，很难去说服风投接受一个高估值。 而且当时账上也有钱，用不着融资。 但现在，每月公司运营支出越来越大，所以我觉得融资的时机成熟了。” 安德鲁问道：“现在和几家风投接洽了？” 洋妞汇报道：“已经有十几家风投机构在和我们接触了，另外还包括几位天使投资人。” “都有哪些机构？”约翰老头的目光看了过来。 “有红杉资本、首轮资本、德丰杰投资、凯鹏华盈…… 个人投资者有雷德·霍夫曼，彼得·泰尔……” 约翰老头点了点头，“不错，看来你们已经获得知名投资机构的青睐了。” 说完，老头接着问道：“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先询价吧！” 夏景行轻描淡写道，“把出价太低的先从第一轮筛出去，剩下的进入第二轮。” 约翰老头笑着说：“这个可以有，但知名投资机构，你可以同等条件下，或者稍低的条件下，优先考虑。 有知名投资机构背书，脸书后面的B轮融资、C轮融资要容易不少。 而且知名投资机构向来人脉广大，可以为你联系后面融资轮次的投资人。” 夏景行摇头，“如果红杉资本出价太低了，我一样不考虑他们。” 约翰老头皱眉，“为什么？适当的妥协是有必要的。” 夏景行摇头，“我觉得我们要强势一点，脸书没有获得A轮融资，一样可以打败获得A轮融资的交友网。 知名投资机构对于我们来说，起到的作用也很有限。 我们就一个原则：价高者得！” 约翰老头见夏景行越来越有主见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没有同夏景行争辩，选择给予了创始团队信任和支持：“总之，你自己权衡吧！” “我也没意见。” 投资一向佛系的安德鲁摊摊手，他是非常支持夏景行的。 夏景行点头，内部达成共识后，他接下来就要去会会各路风投了。 正文 151、好像玩砸了？ “要不要给尼基和乔治去个电话？” 约翰老头和安德鲁走了后，克里斯汀娜小声提议道。 “什么？你还要联系那个傻逼？” 小犬有些不喜，他本来就对那个乔治没什么好印象。 前段时间他又听说了乔治上门，想要低价收购他们公司股份的事情，对这个公子哥印象更坏了。 “我们只是礼貌性的发一封邀请函，参不参加是他的事，尽到我们的礼仪就行了。” 克里斯汀娜和小犬一样，其实对乔治，甚至是尼基都没什么好印象。 只是她这个人比较谨慎、成熟，不想凭空多出几个敌人，而且都是家世不凡的敌人。 夏景行知道克里斯汀娜是一番好意，只是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你发吧！” 他笑着对洋妞说，“只是多半会被拒绝。乔治那个人，依我的简单判断，是个内心倨傲，但不傻的人。 他父亲是金融大亨，从小在那种家庭环境下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很会寻找机会。 摩根士丹利这种大投行也只是表面光鲜，背地里干的坏事不少，只要有利益，巧取豪夺，卖垃圾债券、股票给客户，是常有的事。 乔治看上了脸书，为什么不想着通过正常途径投资我们？而是接手我们转让的股权？ 要么是他能够支配的钱不够多，要么就是想搞一次投机行为，低价拿到脸书股权。 你现在告诉他，低于3亿美元估值，就不要报价了，他只会把你一番好意当成是对他的羞辱。 说不定因此嫉恨上我们，都是很有可能的事。” 克里斯汀娜迟疑了，仔细一想夏景行的话，别说，还真有几分道理。 她扭头看向夏景行，征询后者意见：“那不发了？” “发不发，其实都不重要，你不发? 他也有可能觉得我们小瞧他了。” 夏景行一脸的无所谓? 他也不怕多出几个敌人。 做生意嘛，哪里有可能不得罪人的。 ………… ………… 最终? 洋妞还是给乔治发送了一封邮件。 果然不出夏景行所料? 收到邮件后，乔治脸色铁青? 骂道：“法克，什么垃圾玩意儿? 几个穷学生折腾一年搞出来一个网站? 估值就敢要3亿美元。 低于这个数字，还不能入围第二轮融资谈判。” “乔治，你怎么了？冷静一点。” 尼基和她的“新闺蜜”福尔摩斯正在一旁喝下午茶，看见自己男朋友对着电脑大发雷霆? 赶紧过来劝道。 乔治没心情解释? 指了指电脑，让尼基自己看。 “脸书估值都3亿美金了？” 看完邮件，尼基惊呆了，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即使她有个参议员父亲? 也绝对不能说这是一个小数目。 乔治冷笑连连，“这是他们自己吹嘘的估值? 我反正不认可，脸书那帮人真是想钱想疯了。 我倒要看看? 他们开这么高的估值，有几家风投敢冒这么大风险去投资他们。” “我看媒体上报道? 脸书的用户量不是突破一千万了吗？稳居全球社交网站第一名！” 福尔摩斯喝了一口咖啡? 淡淡道。 有外人在此? 乔治不好发作，收敛了一下情绪，装作一副懂行的样子说道：“风险投资人也不是傻瓜，互联网泡沫带来的阵痛刚过去不久。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风险投资人投项目肯定会做多方面的考量。 脸书这几位创始人太自视甚高了。 要价3亿美金起，呵呵～ 要是融资失败了，我看他们如何收场。 另外，他们的竞争对手也只是暂时落后。 假如脸书融资不顺利，我想这些竞争对手的反扑，会让这场社交之战变得更加精彩。” 尼基皱眉，“你的意思是脸书融资会失败？然后带来很多负面效应？” 乔治点头，“在互联网战场，融资也是一种竞争策略，比对手融资快、融资多，都是在为己方的胜利天平增加砝码。” “要是融资不顺利，他们降低估值不就行了？” 尼基的提问，倒是给乔治打开了新的思路。 要是脸书融资不畅，自己是不是有机会捡捡漏呢？ 想到这，他平心静气下来，给克里斯汀娜回了一封邮件。 大意是：他先说自己不能接受这个报价，并就拒绝表达了歉意，同时预祝脸书融资取得圆满成功。 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他希望双方能够合作云云。 整篇邮件看不出一丝戾气，就像老朋友因为拒绝了朋友而感到不好意思一样，言语之诚恳，处处透露着真情。 乔治写邮件的时候，尼基中途去了一趟卫生间，福尔摩斯就开始介绍自己的血液检测公司。 福尔摩斯没有直接开口讨要投资，但意思也表达得很明确了。 乔治装作听不懂一样，“今天有点累了，要不晚上去我房间谈吧！” 说着话，乔治还递给了福尔摩斯一张房卡。 福尔摩斯暼了乔治一眼，很自然的收下了房卡。 没一会儿，尼基上卫生间回来了，三人继续嘻嘻哈哈。 ………… ………… 脸书公司。 克里斯汀娜和夏景行、小犬三人正在盘点各家投资机构回复的邮件。 3亿美金，只是代表入围门槛，并不是脸书最终的估值。 这个报价门槛，直接把百分之八十的有意向投资脸书的投资机构给排除在外了。 所以回复脸书的大部分邮件，都是各种表示遗憾、期待下次合作云云。 倒是乔治回复了一封邮件，并且言语诚恳，一点不夹枪带棒，让夏景行三人有点意外。 “老大，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小犬完全不相信乔治说话会这么温和，还好心祝愿脸书融资成功。 这绝对不是那个二世祖的口吻！ 有阴谋！ 绝对有大阴谋！ “连你的智商都看懂了，我会看不懂？” 夏景行有点好笑，小犬说话、做事总是这么令人忍俊不禁。 克里斯汀娜没说话，继续翻看各家机构回复的邮件。 “全部看完了，一共三十七家机构，全部拒绝了我们！” 克里斯汀娜放下鼠标，扭过头，面色不太好看的看着夏景行、小犬。 “全都拒绝了！” 小犬刚刚还在和夏景行在那互相调侃，现在完全笑不出来了。 他扭头看向夏景行，问：“老大，咱们这次是不是玩砸了啊？ 我们上一轮融资是500万美金估值，现在直接跳到了3亿美金，翻了足足60倍！” 夏景行皱着眉，他也有点意外，不该如此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3亿美金，乍一听很多，其实也还好。 再过十几年，几个AI科学家大牛凑在一起，项目都还没开始研发，就一个创意，天使轮估值就这个数目了。 但在眼下，3亿美金估值的A轮，还是比较稀少。 小麻子的脸书当时A轮融资1270万美金，投后估值9970万美金，投前估值是8700万美金。 但小麻子融A轮那会儿没有一千万用户，刚刚突破100万用户五个月时间。 另外可供他参考的数据是MySpace聚友网。 对方卖身给新闻集团的时候，那会儿月活用户是1770万人，交易价格为5.8亿美金，一个用户价值不到33美金。 但数据是死的，融资的时候，行业领先地位、商业模式、收入、盈利等等都要参考进来。 “咦，不对！” 克里斯汀娜出声，把夏景行从思考中惊醒。 他问道：“什么不对？” 正文 152、估值施压 克里斯汀娜突然笑了，“我不说，你们先猜猜。” “克里斯汀娜，你到底想说什么？赶紧说啊，简直要急死我。” 小犬看到洋妞一脸笑容，以为她找到了什么破局办法。 夏景行也看着洋妞，眼里全是询问之意。 洋妞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还有几家投资机构没回复邮件。” 夏景行心思转的很快，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很多。 点点头道，“我懂了。” 小犬问道：“哪几家没回复啊？” “红杉资本、德丰杰投资，凯鹏华盈，就这三家，另外还有几位天使投资人也没回我们邮件。” 克里斯汀娜笑着说，“天使投资人先不说，因为他们更多的是做跟投，一旦有顶级资本要注资脸书，他们一定会跟上的。 就说说目前还没回复我们邮件的三家风投，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顶级资本。 他们为什么不回复邮件？是不是在考虑什么？ 不认可3亿美金的投前估值，大可直接拒绝。 这说明他们在纠结，又或者想使用拖延战术给我们施压。” 夏景行很是欣赏的看了克里斯汀娜一眼，洋妞无疑是很聪明的，常常从微小细节中发掘出巨大的信息价值，举一反三。 他接着洋妞的话说道，“克里斯汀娜说得没错，风投机构里面的人向来是最精明的一群人。 如果我们坚持不下去，主动询问他们，气势就先落了下去，顶级资本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砍价的绝好机会。” 小犬皱了一下眉毛，“那我们就这样等下去？万一风投机构一个月、两个月都不回复我们呢？ 他们等得了那么久，我们可等不了那么久。 现在交友网颓势已显，正是我们开疆拓土的好时候！” 夏景行看着小犬的眼睛，说道：“我们在犹豫、担心的时候，风投机构同样如此。 他们也会担心会不会被其他机构抢先机会了。 这是一场拉力赛，比拼的就是谁的耐心更好。” 见老大都这样说了，小犬也没意见了，那就等吧。 ………… ………… 一天、两天、三天……一周过去了，已经进入到十二月份。 融资呢？ 媒体们很疑惑。 长枪短炮都架好了，脸书的融资呢？ 事情变得波谲诡异起来。 要说见不得脸书好的人，交友网的CEO乔纳森当属第一个。 他直接通过媒体开炮了。 “那个中国人在说谎，脸书的用户根本没有突破一千万，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别说，这种阴谋论很有市场。 而且乔纳森编的故事有鼻子有眼，挺像那么回事的。 吃瓜群众们看戏。 有些媒体则想要这波流量，博取眼球注意力，跟在后面推波助澜? 发一些含沙射影的文章。 《脸书的融资去哪儿了》、 《一千万用户真实性存疑? 列数互联网各种骗局》、 《商业竞争应该有底线》 …… 看到外界议论纷纷的舆论，约翰老头和安德鲁再一次来到了脸书公司。 约翰老头大马金刀的坐在会议桌上首? 问道：“戴伦? A轮融资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外界有很多不好的言论，我听了? 很为你们感到担心。” 约翰老头是真的担心，说到底? 这三个年轻人还是年纪太小了? 经历的商业竞争太少，不知道对手有多么不择手段和下作。 夏景行点头，看了洋妞一眼，让她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 “这么说? 三家顶级资本一直装鸵鸟？” 听过汇报后? 约翰老头对局势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夏景行点头，“没错，我们没主动联系他们，他们也没回复我们? 但也没有发来拒绝的邮件。” 约翰老头手指敲打桌面，细细思考起来。 “网上那些舆论? 还有造谣的媒体，以及那个交友网CEO乔纳森? 打算怎么处理？” 安德鲁霸气侧漏道，“要不要我马上帮你起诉他们？安德鲁律所很久没接这么大的单子了。” “先缓缓。” 夏景行摇头? “现在融资还没敲定? 去打官司? 对于那些人也只是挠痒痒。 等他们先得意一会儿吧，只要A轮融资到位，我们反击的时刻就到来了。” 安德鲁非常遗憾的样子，“好吧，这么大的单子，要打官司，一定要照顾一下自己人。” 约翰老头发表起了意见：“起诉这些造谣生事的人和媒体，我和戴伦的看法一致，暂时不着急。 只要A轮融资到位，网上这些不利舆论，污蔑脸书的谣言，立马就会退去。 这些小丑一样的角色不是关键，主要精力不能被牵扯，必须放在融资上面。” 约翰老头严肃着脸，“我甚至怀疑有风险投资机构在舆论里面推波助澜，甚至雇佣媒体抹黑脸书。” 小犬愕然，“没必要吧？这样他们有什么好处？” 约翰老头笑了，“好处那就多了，首先融资的时候，你们面对这种不利的舆论环境，估值上面就得让步，甚至融资条款上面还要做让步。” 小犬连连点头，觉得约翰老头言之有理，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的险恶。 为了钱，大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夏景行也怀疑过风投机构有没有在这波舆论中搞事情。 但这种事没有实锤证据，只能停留在怀疑这一步。 “戴伦，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约翰老头询问道。 “我肯定不会打电话给那几家还没回复消息的风投机构的。” 约翰老头点头，“这是肯定的，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不能退，一退就是一场估值雪崩，还会有各种不平等条款等着你。” 他看着夏景行的眼睛，“我想了解的是你想怎么给风投施压？让那帮老家伙坐不住，主动来联系你们。”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约翰老头摇头，微笑道，“我相信你，你肯定有办法的。” 听到此话，安德鲁和克里斯汀娜、小犬也都注视着夏景行。 “我倒是有几个办法，就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有办法、还是几个。 约翰老头先坐不住了，笑着摆了摆手，“别让我们猜谜了，你有什么方案，都赶紧说出来，让我先惊讶惊讶。” 正文 153、见招拆招（为霹雳金光侠堂主加更） “进军国际市场”、 “开放脸书给所有人群注册”、 “上线广告服务”。 这三条方案，从夏景行嘴里一一说了出来，一条比一条劲爆。 约翰老头哈哈大笑，果然没让自己失望，这个中国来的年轻人总是能给人惊喜。 “国际市场，打算是墨、加、英、澳、新五国吗？” 因为夏景行之前提过一嘴打算进军国际市场，老头给记住了，所以一下子就报出了五个国家的名字。 夏景行点头，“经过几位同事数个月的调查，我们对这五个国家的高中、大学市场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并且和一些学校的社团建立了联系。 他们早就翘首以盼了，希望脸书能对他们学校开放。 而我们却出于战略考虑，一次次把这个开放时间往后推迟。 现在公布这个消息，正好给市场打一针强心剂。 交友网不是一直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唯一一家“国际社交网站”吗？ 很快就不是了！” 约翰老头点头，“不错，适当的显示一下肌肉，让那帮摇摆不定的风投机构感觉一下压力。 这么有潜力的社交网站，错过了是不是很可惜？” 安德鲁也在一旁点头，脸书几个月前就在筹备进军国际市场的事了，进行这一步是水到渠成。 “那把脸书向所有人开放呢？” 约翰老头笑道，“我大半年前就不断地在提醒你，要开放，而且宜早不宜迟，你现在终于想通了？” “如果那个时候向所有人开放，我们将失去自己最大的特色——校园特色，变得跟一家普通的社交网站没什么两样。 而且想要说服校外的社会人士在网站实名，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夏景行看向安德鲁，“我投资领英的时候，安德鲁也陪我去过一趟，应该很清楚他们的发展困境。” 安德鲁看着约翰老头递来的问询眼神，朝后者点头，“不错，我可以证明，领英是一家商务人士用的社交网站，创始人曾经还是贝宝的副总裁，身家千万。 即便这样，领英发展也很是艰难，上线半年了也才六万名用户。” 约翰老头哑然失笑? 非要我承认判断失误吗？ 我一把年纪了? 不要面子的吗？ 夏景行仍然不放过约翰老头，继续解释道：“如果我们当时面向所有人开放? 发展重心失衡? 有可能校外比不过交友网，校内的市场占有率也没做上去。 甚至还会有对手切入校园市场? 和我们打擂台。 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拥有900万名大学生用户? 占据了一半还要多的校园市场。 剩下的一小半校园市场? 被完全覆盖是迟早的事。 所以这个时候，我认为向所有人开放脸书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约翰老头点头，“不错，我是很支持你们的。现在来看? 你的坚持并没有错。” 夏景行微笑? 这约翰老头还真是死要面子。 不过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不可能真的要去跟约翰老头争个胜负，逼着对方承认错误。 算了！ 自己是个大度的人。 夏景行接着说道：“开放给所有人注册、进军国际市场这两步是相辅相成的。 五眼联盟都是英语系国家，拓展相对容易一些，先拿下他们的学生市场? 然后向校外市场渗透。 脸书最先在美国采用这种渗透，其中会有那些坑? 在开拓国际市场的时候，都能进行避免； 有闪光点和成功之处? 则能复制到海外市场。 这样会使我们的国际市场开拓工作更加轻松和高效。 墨西哥挨着美国近，拓展相对容易? 最关键的是他们都说西班牙语。 美洲最早是由哥伦布发现的? 西班牙王室支持他的航海探险活动? 西班牙人最早开始向美洲移民。 虽然美洲现在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在主导，但西班牙人来过这片土地的印记不可磨灭。 整个南美、中美地区，除了巴西人是说葡萄牙语，其他国家官方语言都是西班牙语。 全世界，包括西班牙，一共有21个国家，4亿多人口说西班牙语。 要开拓美洲市场，西班牙语是我们始终绕不过去的。 先拿下墨西哥，为随后向整个拉美地区国家推广做一次演练。” 约翰老头鼓掌，哈哈大笑起来，“戴伦，没想到你一个理科生，对于历史也是如此的熟悉。” 夏景行耸耸肩，不置可否。 美洲大陆很有意思，西班牙人最早从这片土地得利，但英国人笑到了最后。 有学者做过统计，西班牙本土只有四千多万人，拉丁美洲却有几亿后代，当然了，血统不纯，全是跟当地土著、黑人的混血人种，含有一部分西班牙血统。 英国人本土也只有六千多万人，海外后代则是五眼联盟，人数上亿。 美国人当中还有20%德裔，两次世界大战，打德国人也很是卖力。 夏景行看到历史书上的郑和下西洋，曾觉得很可惜，要是发现美洲就好了。 但实际情况是，美洲距离欧洲更近，从东亚过来太远了，当时的条件很难大规模海上移民，非常的遗憾。 “那广告服务呢？” 安德鲁询问道：“你们现在就上线广告，会不会太早了？ 虽然有广告收入，有了可供变现的商业模式，但用户体验就会出问题。 特别是现在社交网站之争还没到彻底奠定胜局的时候，脸书有上千万用户，交友网也有几百万用户，你们之间的差距并不是说一定不能填平。 如果因为广告影响了用户体验，把用户赶到了交友网那边，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夏景行点头，“你说得非常有道理，现在并不是上线广告服务的好时机。 我只是做一个态度出来，让风投机构们知道，脸书有自己的商业模式，并不是说离了他们风投的钱，就完全活不下去。 这样也相当于是给风投施压，促使他们接受我们的报价。” “这一步你可得走稳一点，不能因小失大。”约翰老头提醒道。 “放心吧，我不会上来就大规模地上线广告，只是演戏而已。” 夏景行觉得自己和风投机构之间的这场博弈越来越有意思了。 虽然双方还没正式接洽，但都开始各自出招了。 风投机构无声施压，甚至还有可能怂恿媒体搞了脸书一手。 而自己这边也见招拆招，不向恶势力低头。 走到了这一步，其实他也不是特别有把握。 只是作为团队的主心骨，有些负面情绪，他不能表现出来。 不然，己方的士气就低落下去了。 公司上上下下，几十号员工还都等着他带来A轮融资的好消息，大家一起分股权，冲上市…… 正文 154、投了 “戴伦，你们那估值确实太高了。依我看，降低到2亿美金，绝对有风投抢着投。” 雷德·霍夫曼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这位还一直惦记着脸书的A轮融资。 夏景行握着电话，笑着说道：“那我之前的那番举动不是彻头彻尾成了一场闹剧吗？” 安德鲁叹了口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考虑结果，而不是过程，这也是你给我说过的，怎么轮到自己，就不能适应了？ 只要你拿到A轮融资，谁会耻笑你？谁敢笑你？ 脸书到时候就是估值最高的社交网站，媒体、外界迎接你的只是鲜花和掌声。 估值这东西是虚的，拿到手里的钱，是不断做大的事业，那才是最真实的。 一时的利益得失，用不着太去计较。” 夏景行是有苦难言。 真是报应不爽，当初落到霍夫曼头上的事，现在也落他头上了。 霍夫曼安慰他的话，大部分都出自自己之口。 夏景行：“最近有新动作，你可以关注一下。” 安德鲁：“什么新动作？” 夏景行：“这个你到时候看了就知道了。” 安德鲁没再追问，毕竟他现在不是脸书股东，追根问底的，不太合适。 “那好吧，我就关注一下你们的新动作。我总之还是那句话，不管估值高低，只要你跟顶级资本谈妥，我和彼得都认可，会选择跟投一部分。” 夏景行笑着说：“放心吧，会给你留一口的。” 安德鲁这才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 ………… 德丰杰投资的合伙人霍华德走进一间办公室，望着正坐在真皮椅子上批改文件的那个高大身影，一脸严肃道：“蒂姆，我认为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伙计，我不知道你在着急什么？先坐下喝杯咖啡吧！” 蒂姆·德雷珀抬起头，淡淡说道。 说完，他还真招呼坐在隔壁秘书室的女秘书，叫后者去泡杯咖啡。 “我现在没时间喝什么狗屁咖啡，我只想把投资脸书的事情尽快敲定。” 霍华德很激动，他刚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却得知公司还没和脸书开始接洽。 这让他很气愤，这种工作效率，搞什么投资啊，开家卖下午茶的咖啡馆得了。 德雷珀站起身? 一米九的身高很有压迫性? 他注视着霍华德，“你知道那帮小家伙要价多少吗？3亿美金? 还是起步价！” 霍华德摇头? “脸书值这个价，我觉得应该答应他们。 其他的风投机构呢？是不是已经在和脸书接洽了？” 德雷珀笑了一下? “那倒没有，现在大家都把他们晾在了一边? 准备让这帮小家伙冷静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 霍华德眼睛都亮了，一脸欣喜道：“你说现在其他投资机构都没和他们接洽？” 德雷珀点头，然后发现霍华德一副惊喜的表情，笑着说：“其实这也是几家顶级资本的默契? 准备联合压压价。 这帮小家伙太敢开价了? 不知道谁给的他们勇气。” 霍华德目光坚定的看着德雷珀，“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应该去找戴伦他们谈。 这是一个好机会，只有我们一家风投跟他们谈，很有希望就3亿美金的估值拿下这个项目。 趁其他机构还在观望，一举摘下这颗令人垂涎欲滴的果子。” “伙计? 你疯了！” 德雷珀盯着霍华德的眼睛，声音拔高八度：“3亿美金的投前估值? 我们要占20%股份，意味着要投下7500万美金? 投后估值3.75亿美金。 规模小一点的基金，这笔投资将占据将近一半的资金量。 要是投资失败了? 意味着这支基金投资的其他项目必须赚回一倍的回报? 才能保本。 投资金额太大? 投资风险太高，脸书并不值得我们这么做。” 霍华德争辩起来，“我觉得脸书值得我们冒一次险，戴伦是个很棒的小伙，眼光很准，斯盖普马上要A轮融资了，你知道吗？” “霍华德，这是两码事，这只能证明那个年轻人有投资眼光，并不能说明他在创业上面有什么独特优势。” 霍华德哑然失笑，他觉得德雷珀在成功之后，有点迷失自我了。 “我再跟你说一个事情吧，我这次在加拿大出差，刚好附近有所大学，我就进学校逛了一圈。 我询问这些学生有没有听说过脸书？有一个脸书这样的校园社交网站，他们会不会使用？” 霍华德看向德雷珀，笑呵呵道：“你猜猜看，这些学生是如何回答我的？” 德雷珀皱眉，“顶多就是这些学生听说了种种功能，觉得很有趣，进入校园后，他们也会注册一个账号吧！” 霍华德点头，“有一部分人是这样回答我的，还有一部分人不是。” 德雷珀笑道：“那部分人对脸书不感兴趣是吧？” “错了。” 霍华德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另外一部分学生说他们知道脸书，全美的大学生都在使用脸书，他们表示很羡慕，感叹要是脸书进入加拿大就好了。” “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德雷珀见霍华德一直板着脸，脸上终于有所动容了，“脸书真有那么大名气？还传到加拿大去了？” 霍华德点头，“加拿大和美国又不是不来往，脸书在美国校园这么火爆，自然很多学生也就知道了。” 德雷珀皱着眉，“那这么说来，脸书不是可以轻易拿下加拿大市场？” 霍华德面无表情道，“一个加拿大市场并不算什么，我只是想表达他们这个网站的受欢迎程度。 这是一家非常有潜力的网站，错过了，你肯定后悔一辈子。” 德雷珀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进军加拿大呢？” 霍华德笑着说，“这事你恐怕要去问脸书的创始人。” 德雷珀也是个有决断的人，思索了一阵后，说道：“你联系一下戴伦，就说我们准备跟他聊聊。” 霍华德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那他问估值呢？” “3亿美金投前估值，德丰杰投了！” 正文 155、心眼可真多 霍华德思考了一阵，在心中整理了一遍语言后，才拨通了夏景行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霍华德爽朗的笑声：“哈哈，戴伦，听说你们最近融资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麻烦谈不上！” 夏景行接到霍华德的电话，也有些惊讶，但他把情绪掩饰得很好，毫不在意的说道：“对于不理解、不看好脸书正在做什么事的风投机构，我们从内心上讲，也不希望同这些机构建立合作。 因为我们挑选合作伙伴也是有标准的，一些不满足我们条件的机构即使短期合作了，但从长期来看，也会产生分歧……” 夏景行没有说太多，因为那样会显得过于势弱。 同时，他也拿出了自己的姿态，表现得很强势，潜台词就是，脸书并不会在估值上面低头。 他突然接到霍华德的电话，并不清楚对方的意图，猜想大概率是来给脸书施压的，让脸书降低报价。 霍华德微笑，“戴伦，你说得没错，有些目光短浅的机构，的确不值得合作。 但我们德丰杰并不属于那一列机构，我们决定接受你们的报价。 3亿美元对吧？我们现在就给你们发投资意向书。” 夏景行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都还没开始出招，德丰杰就先妥协了？ 不应该啊？那他们前面做的施压动作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电话那头不说话，霍华德认为夏景行在仔细思考，也不去打断，足足过了十几秒后才继续说道：“德丰杰是非常有诚意的，也是最看好脸书的风投机构。 怎么样？你同意的话，我们发了投资意向书，就开始组织人手进行初步尽调。” 夏景行脑子转得很快，迅速思考起了对策。 投资意向书不是那么好接的，里面一般都有排他协议。 也就是说，接受了德丰杰的投资意向书，1-2个月内的排他期内不能同其他投资机构接触，否则就是违约? 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要是白费了一两个月工夫? 又没和德丰杰谈拢，那接下来同其他投资机构谈判也不会轻松? 相当于手里的砝码更少了。 这可不是夏景行想要的结果。 “抱歉? 你们来晚了一步。” 霍华德心中一紧，但还是强装镇定的问道：“有其他投资机构联系你们了？是红杉还是凯鹏华盈？” 霍华德装得很好? 但夏景行还是听出了一丝异样。 他很想忽悠一下对方，但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 不能拿个人信誉出来赌博? 他笑着说：“不是，是我们决定推迟融资。” 霍华德听到这，悬着的心放下去了不少，他就怕被别的投资机构抢先了? 不是这最糟糕的情况就好。 霍华德平静的问道? “原本不是计划就在今年完成A轮融资吗？怎么又延后了？” 夏景行解释说：“得益于跟亚马逊的合作，最近推广效果很不错，他们又给我们打来了一笔款项，数字相当可观。 我们准备拿着这些钱，再多做一些事情? 让脸书产生更好的市场反馈后，再开启A轮融资。” 霍华德心中在想? 戴伦口中的“多做一些事情”，是不是指开拓国际市场？ 但这话他不能问出口? 一问就暴露了，显得他们机构过分看重脸书? 要被对方狠宰一刀。 他现在也很纠结。 如果表现得过于急迫? 估计3亿美金估值拿不下脸书； 可如果继续等下去? 很难说不会被其他机构截胡。 如果只是几百万估值的项目那就好说了，直接砸钱就是了，哪怕贵一点，也贵不到哪里去。 但脸书不一样，估值按亿计算，融资额单位是千万级。 即使德丰杰规模不算小，也不能说把几千万美金都不放在眼里，随意溢价抢项目。 另外，对于夏景行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他也不好放狠话，说什么德丰杰彻底退出融资，来逼迫脸书就范。 年轻人脾气大，万一把这话当真了，那就弄巧成拙了。 而且，红杉资本、凯鹏华盈这些丝毫不弱于德丰杰，甚至还略要超出他们的机构仍然对脸书虎视眈眈。 “就先这样吧！” 霍华德没有多说什么，匆忙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又找到大老板德雷珀商量起对策。 “什么？” 德雷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他拒绝了我们的投资意向书？” 霍华德面沉如水，点了点头。 “该死！” 德雷珀猛砸了一下书桌，把略显狰狞的脸扭向别处。 待心情平复下来后，德雷珀目光如炬地望着坐在对面的霍华德，平静问道：“3亿美金都拒绝了，那他想要多少？” “他没说，或许是4亿，或许是5亿……” 霍华德还有半句“又或者更多”到嘴边了，又咽了下去。 他看德雷珀脸色很不好看，不想再火上浇油了。 实际上，他认为德丰杰投资这次有些失策，不该故意晾着脸书。 这下翻车了吧？怨谁呢？ “好，那我们就继续等，看谁熬不下去。” 德雷珀发泄完，想了想，突然又换成了一副笑脸，吩咐道：“你安排另外一组人接触一下交友网，同时把消息放出去，让媒体和脸书公司的人都知道。” 霍华德迟疑起来，“这不太好吧？万一激怒了戴伦……” “激怒他又怎么样？” 德雷珀的脸黑得吓人，“他们既然不接受我们的友谊，我们还不能去找新朋友聊聊？” 霍华德劝道，“话虽如此，但我怕适得其反。” “霍华德，你这个人身上有很多优点，唯一的缺点就是性格太软弱了。” 德雷珀拉着脸说道，“还有上次投资斯盖普的事情，如果你再多坚持一下，我相信那20%股权都是我们的，根本不用分八个点给那中国小子。” “我……” 霍华德脸色很不好看，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当时不想跟一个愣头青起冲突，免得把项目估值哄抬个几倍，出发点也是为了公司好。 并且，最关键的是，他请示过了德雷珀，得到了大老板的授权，才这么干的。 现在看斯盖普发展好了，他又被推出来当替罪羊了。 如果发展不好呢？ 霍华德脸色变换不停，终究还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没敢跟老板顶嘴。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他已经心灰意冷了，不想管了，老板爱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吧！ 正文 156、一切尽在把握中 12月11号，脸书进入加拿大，向多伦多大学、麦吉尔大学等27所高校开放注册； 12月12号，脸书登陆英国，向剑桥大学、牛津大学等21所高校开放注册； 12月13号，脸书进入墨西哥…… 12月14号，进入澳大利亚…… 12月15号，进入新西兰…… …… 五天时间，脸书进入北美洲、欧洲、澳洲三个大洲的五个国家。 媒体对于脸书这一步扩张，给予了高度关注。 脸书方面这次显得非常配合，给媒体透露了一些扩张细节，以及扩张过程中发生的小故事。 媒体拿着一手信息，如获至宝，开启了疯狂报道模式。 “凯丽是多伦多大学的一名大二学生，她听说脸书向她们学校开放后，第一时间注册了一个账号…… 她本以为自己应该是班里最早注册脸书的人，结果她用搜索功能在脸书上搜了一下，全班都整整齐齐…… 多伦多大学的教授感叹：学生们上公开课从来没有这么整齐过。他们教授没办到的事情，让脸书办到了。” “新南威尔士大学的大四学生夸赞脸书：只有在美国，在大名鼎鼎的硅谷，才能诞生如此伟大的企业。 脸书仿佛有一种魔力，一天时间，我们半个大学的人都注册了脸书，在上面加好友、建群组、发照片……” “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的学生非常开心：不用再翻越边境墙，通过脸书就能认识美国朋友，和他们聊天，关注他们的生活……” …… 类似的报道还有很多，全部在鼓吹脸书在美国本土外有多受欢迎，全世界的大学生都在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脸书早日进入他们的学校。 有媒体直接给脸书冠以了“唯一一家跨越三大洲的社交网站。” 比交友网跨越北美洲、亚洲还多了一个洲。 有资深互联网人士出来发言：脸书跨越的这一小步，其实是社交网站的一大步。 这说明，社交网站足以跨越种族、国界、地域的限制，让全世界的网民共同聚在一家网站上面交友、分享自己的生活。 媒体铺天盖地的唱赞歌，那一小撮质疑脸书一千万用户数据造假、为什么没拿到融资的声音被掩盖了下去。 与脸书在海外取得的骄人成绩相比，这些都是小瑕疵，媒体不关心，也不在意，先抢下这一波的热度再说。 脸书名气越来越大，有媒体向脸书三人创始团队发来了专访邀请。 但这些邀请，都被夏景行一一婉拒了。 他这会儿没工夫搞这些。 ………… ………… 经过长达一周的谈判，脸书和宝洁公司达成了500万美元的广告框架合作协议。 和亚马逊的合作不同，宝洁并不是互联网公司，也不需要脸书帮忙导流新用户。 脸书需要做的是，给宝洁建立一个群组和产品介绍网页，并把宝洁旗下的护肤品、化妆品、妇女卫生用品等等产品上架到脸书的亚马逊店铺中。 而宝洁则推出几款针对学生用的便宜、实惠的学生款产品，脸书帮忙做产品曝光? 同时也成为宝洁的网络经销商之一。 就这种层面的合作? 宝洁本来是死活不同意掏500万美金的。 宝洁方面想要的是脸书在网页首页放广告…… 这是夏景行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用户一登录脸书，就看见首页一个个大大的卫生巾图片? 这像话吗？ 谈判僵持下几天? 这时候海外市场传来了好消息，脸书在海外爆红。 考虑到脸书全球市场的潜力? 宝洁方面让步了，决定小小的投资脸书一把。 反正500万美金对于他们这种巨型企业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而且不是一次性付款? 是根据阶段效果分期付款的。 夏景行也不是真的让脸书转型卖卫生巾，只是接一单知名品牌的大合同，给还在观望的风投机构施压——还不投资我，我就自力更生了。 ………… ………… 进军国际市场? 又揽下宝洁公司的500万美元广告大单? 脸书在硅谷也算是小小的火了一把，在社交领域，风头一时无俩。 这些信息，被风投机构获取，则变成了他们眼中的：海外爆红? 意味着用户快速增长；签下广告大单，意味着有可供变现的商业模式和稳定的现金流。 这下子? 有风投开始坐不住了。 顶级资本还在自持身份，故意拿捏。 二三线的风投机构直接给脸书发来了邮件? 表示想跟脸书谈谈。 其中也包括之前发邮件拒绝了脸书的部分风投机构。 看到发展犹如烈火烹油的脸书，他们后悔了。 相比于投资一个前途无限的社交网站? 丢一次脸算什么? 所以他们又厚着脸皮开始联系脸书。 这一波组合拳打出去? 克里斯汀娜和小犬顿时觉得心气都舒畅多了。 他们昂首挺胸地走进夏景行办公室，开始汇报情况。 “目前跟我们联系的投资机构有十几家，每一家开价最低都是3亿美元估值，出价最高的红杉资本开价3.5亿美元。” 克里斯汀娜笑着说，“我以为红杉资本的人还稳得住呢，结果，他们还是忍不住下场了。” 夏景行耸耸肩，对于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邀请他们来参加融资谈判吗？”小犬问道。 夏景行摆手，“不！把报价抬高1亿美金，加到4亿美金，低于这个报价，直接不用谈了。” 小犬倒吸一口气，老大还真是狠啊，涨价都是以亿为单位的。 他为这帮风投机构默哀三秒钟，叫你们给我装逼。 洋妞皱着眉，她有点担心，会不会再次玩砸了啊？ 毕竟风投又不是软柿子，哪里受得了三番五次的戏弄。 “要不先邀请这些机构到公司谈谈吧，反正3亿、3.5亿也不是最终的估值，还得看最终谈判结果。” 洋妞想了想，又多说了一句：“一下子涨到4亿，万一那些风投机构恼羞成怒，一家都不报价呢？ 我们岂不是又要继续搞大动作？我们手上可打的牌已经不多了。” “还有一张王牌，我们暂时没有打出去。” 夏景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洋妞和小犬面面相觑。 洋妞问道：“你是说向所有人群开放注册？” 夏景行点头，“没错，打出这一张牌后，风投机构要么干脆不投社交领域了，要么只有投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洋妞觉得有些夸张了，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向所有人开放注册后，将彻底击垮第二名的交友网？ 其他社交网站的规模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市场上再也没有可以跟我们打擂台的对手？” “宾果！” 夏景行打了一个响指。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整个硅谷，一切都尽在他的把握中。 正文 157、送上门的肥羊 红杉资本办公室。 莫里茨扫过坐在会议长桌两侧的一群四五十岁的中年白人，问道：“大家对脸书这个案子怎么看？” 在场的都是投委会的成员，是红杉资本的最高决策人员，每一个都浸淫风投行业多年。 谈到脸书，这些人分成了两拨持不同意见者。 “既然脸书方面提高估值到4亿美金，那我们就重新报一次4亿好了。无论如何，社交网站表现出来的潜力越来越大，我们必须抢下最头部的项目。” “我认为我们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应该再晾他们一下。创业者想要多少估值？我们就给多少估值？那不是做风投，是做慈善！” “此刻的脸书，和半个多月前已经大不相同，我认为他们值这个价。继续等待下去，只会错失良机。” “4亿美金的投前估值，数千万甚至上亿的A轮融资，没几家风投机构给得起这个价。我认为我们应该等，等到脸书创始团队认清现实。” …… 一群人吵成一团，各有各的道理。 莫里茨捏了捏眉心，他承认，这次红杉资本有些失策了。 在半个多月前，脸书刚刚开出3亿美金报价的时候，红杉资本就该一鼓作气拿下这个项目，最终的成交价绝不会超过4亿美金。 说到底，还是小瞧了那个和自己一起投资领英的年轻人。 本来想晾对方一下，结果…… 玩脱了！ 价格越等越高！ 说实话，被夏景行这么戏耍一次，他心里不可能不生气。 但都五十岁的人了，做的也是金融资本生意，显然不可能因为意气之争就不去挣钱了。 换个角度来想，他应该欣赏这个年轻人，对方对于局势的把握、公司竞争战略、运营策略等等都有过人之处。 不然也不可能在融资环境渐渐不利的情况下，扭转局势，重新占得上风。 如果投资对方，项目成功的概率更高！ 想通这些，他也没那么生气了。 ………… ………… 红杉资本办公室发生的这一幕，也在多家风投机构的办公室上演。 对于脸书突然抬价到4亿美金的行为，绝大部分投资人是不爽的。 屁股决定脑袋，他们这样想，丝毫不奇怪。 而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则已经开始行动了。 ………… ………… 一位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白人男子不请自来? 突然造访了脸书公司。 前台让这名男子稍等一下? 带着一张名片，跑来请示夏景行。 夏景行一看名片? 立即让前台把人领了进来。 “戴伦? 你好，我叫吉姆·布莱耶? 是阿克塞尔投资公司的合伙人。” 男子一进办公室，就先通报起了自己的身份? 笑着递出了右手。 夏景行和对方握了握手? 又叫克里斯汀娜去冲了一杯咖啡，坐在这名男子对面，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对方。 布莱耶蓝眼睛、黑头发，其实已经是四十出头的人了? 但看起来就像三十出头一样? 保养得很好。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够，穿着一身得体的高定西装，戴着名贵腕表，精英范十足。 品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下? 布莱耶笑着说：“从今年年初，我就开始在关注脸书了? 我其实也是斯坦福毕业的，还跟你学的同一个专业? 计算机科学。” 夏景行笑了笑，没说话。 布莱耶看对方表情? 心里一阵酸苦。 他其实是误会了? 夏景行知道他? 并没有把他当成无名小卒。 布莱耶收拾了一下心情，开始详细介绍起自己和公司。 “……20岁的时候，也就是1980年，我当时还在读大二，在惠普实习，和当时的首席执行官约翰共进工作午餐，我建议他进军个人电脑市场，因为附近有一家名为苹果的企业就在制造PC机……” “22岁的时候，我给乔布斯写了一封求职信，对方同意并让我加入了苹果……” “后来我去麦肯锡工作了几年，又去哈佛读了商学院，通过了甲骨文的老板拉里·埃里森的面试，拿到了Offer，但我没有加入甲骨文，最终加入了阿克塞尔……” “阿克塞尔创办于1983年，在1996年，我们的基金取得了20倍的收益回报率……” “在2000年，我们组建了单支规模高达12亿美元的第八期投资基金……” …… 当布莱耶介绍完了，他发现对面那个年轻人还是没有太大反应，就一脸微笑。 “其实布莱耶先生，你不用介绍这么多的，我听说过阿克塞尔和你的名字，也知道你们一些辉煌的往事。” 布莱耶有些郁闷，既然你都知道，干嘛不早点说？ 他刚刚担心被夏景行小瞧，把自己的履历介绍得过于详细了…… 不过他是美国人，不像中国人那么谦虚，倒也不觉得特别尴尬。 “我还知道，阿克塞尔最近遇到了点麻烦，哈佛、普林斯顿、麻省理工的大学基金会先后都退出了LP（出资人）行列。” 听夏景行讲到这，布莱耶脸色不太好看了。 夏景行笑着说，“当然了，斯坦福大学的基金会还在你们的LP行列，约翰校长和我提起过你们，说他仍然对你们有信心，相信你们能走出低谷，重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辉煌。” 布莱耶听夏景行讲到这，脸色好看了很多。 既然都说开了，他也不藏着掖着了，点点头道：“对，我们这几年是遇到一点小麻烦，12亿美金的第八期基金遭遇撤资，但规模仍然有4.4亿美金，足以投资绝大多数的互联网公司。” 夏景行觉得面前这位其实挺悲催的，在即将要投资谷歌的时候遭遇了几所大学基金会的撤资，从而遗憾的错过了谷歌。 当然了，这也和阿克塞尔的基金回报率表现差有关系。 九十年代创下单支基金回报率超过20倍的神话后，然后就有点飘了，把投资利润分成比例从25%上涨到了30%。 接着赶上互联网泡沫，把几家大学基金会的本金都亏了很多出去。 收费这么高，还给我亏钱，人家不撤资才怪。 他还知道，面前这位还是个“投二代”，父亲也是一位风险投资人，曾经在IDG工作过，家学渊源，只比德雷珀那个“投三代”差一点。 未来阿克塞尔还是走出了低谷，并且搞得很不错，在全球风投机构中排名十几位左右。 阿克塞尔在中国还有个大名鼎鼎的合作伙伴IDG，IDG在2010年前组建的几支基金，绝大部分出资额都是阿克塞尔承担的。 而阿克塞尔重新崛起的密码，就是投中了脸书。 没错，前世就是阿克塞尔投资的脸书A轮，并且B轮也追加了投资，赚得盆满钵满。 布莱耶想了想，说道：“我就直说了吧，阿克塞尔对投资脸书很有兴趣，你们4亿美金的估值报价，我们可以接受。 脸书执行的是AB股，我们可以全要只有一票投票权的A股，十票投票权的B股一股不要，但要给我们一个董事会席位。 具体的融资额可以由你们来定，3000万美金、5000万美金都可以，上限是1亿美金。” 说完，布莱耶直直地盯着夏景行的眼睛，等待后者的答复。 夏景行没有直接回答布莱耶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们如此重仓脸书，不怕风险过大？” 布莱耶笑着说，“我们已经观察了你们一年，对你们非常有信心。 选择我们，我们可以给予你们最大的信任和支持。 这是其他还在徘徊和观望的投资机构所不能给予你们的。” 夏景行点点头道，“我需要考虑一下，和我的合伙人协商一下。” 布莱耶笑了起来，他都是老江湖了，还能不知道对方那点花花肠子。 “如果你想要让红杉资本、德丰杰、凯鹏华盈他们一起来参与竞价的话，也可以通知他们。” 布莱耶比起食指，斩钉截铁道，“我可以给你承诺，我的报价始终比他们高一千万美元。” 夏景行语塞，他也不知道布莱耶哪来这么强的信心。 “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上一轮报价没有参与？” 布莱耶摊摊手，“因为我们还在做调查，一个新发现，突然促使了我们下定决心。” “什么新发现？”夏景行突然来了兴趣。 布莱耶摇了摇头，“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如果成为股东，我会告诉你的。”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布莱耶，“你们目的性表现得这么强，这么迫不及待，不怕我坐地起价？”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的报价始终比红杉资本他们高一千万美元。” 说到红杉资本这个名字，布莱耶特地加重了语气。 夏景行点点头，他前世听说过一些故事，知道这位老兄对红杉资本怨气很大。 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前两年阿克塞尔出现困境的时候，他的合伙人跑去加盟红杉资本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小麻子当初A轮融资的时候，其实选中的投资机构是华盛顿邮报。 价格都谈好了，投前估值5400万美金，华盛顿邮报投600万美金进来，占股10%。 结果阿克塞尔硬生生杀出来，以投前8700万美元，投后近1亿美金的价格抢走了项目。 而且对方也说了，已经关注脸书一年了。 夏景行觉得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铁了心一定要投资脸书。 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的那种！ 从某种层面来讲，阿克塞尔应该是想破釜沉舟一次。 投中了，通过脸书这个项目彻底翻身。 没投中，基金清算，倒闭了事。 阿克塞尔以前也阔过，但现在已经进入了衰退期。 相比于红杉资本、凯鹏华盈、德丰杰这些仍然如日中天的投资机构，阿克塞尔的品牌差了点。 如果想要打动创业者，选择他们，而不是其他的顶级资本，那就只能真金白银砸钱了。 夏景行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方已经冲上来了任他宰一刀，他又怎么能不把握住这么好的机会。 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待布莱耶走了后，他就打通了某个媒体人得电话，然后在聊天中，“不小心”走漏了消息。 这个媒体人也很给力，像个大嘴巴一样到处嚷嚷。 只用了一天，沙丘路的风投机构基本都知道了。 阿克塞尔要投资脸书，4亿美金的投前估值，并且已经谈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要签协议。 正文 158、飒 从2000年开始，阿克塞尔就开始遭遇困境，哈佛大学、普林斯顿、麻省理工等名校的捐赠基金会相继撤资。 阿克塞尔不得不收缩基金规模，减少对外投资，重心都放在了已投项目的投后管理和行业研究上面。 在外界甚至是业内人士眼里，这家风投机构已经沉寂好几年了，一直游离在投资圈主流视线之外，很少再对外投资，即使投资，也是一些很小的，没什么名气的项目。 就在大家以为这家有着辉煌历史的投资机构快要没落下去的时候，谁也没想到阿克塞尔会以这样的姿态，高调地回归投资圈主流视线之内。 4亿美金投前估值的A轮融资！ 这应该算是互联网泡沫期过后的这一两年内，最大型的一轮A轮融资。 即使放在互联网创投市场最为火热的九十年代末，这也不是什么小规模的融资。 A轮融资，数字普遍是几百万美金、一千多万美金，基本不超过两千万美金。 虽然脸书方面谢绝媒体采访，没有透露任何关于A轮融资的细节。 但媒体还是推测，按照4亿美金的投前估值，稀释10%股权比例，这一轮融资金额绝对超过四千多万美金，甚至还有可能更多。 业内人士感叹：感觉互联网行业在复苏，那个黄金年代快要回来了！ ………… ………… 约翰校长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戴伦，阿克塞尔的人找你们了？” 夏景行笑着说，“对啊，布莱耶财大气粗，就差直接签支票砸我脸上了。” 约翰校长沉吟道，“之前为了避嫌，我都没为你引荐阿克塞尔，其实他们也很有实力的。” 夏景行“嗯”了一声，“这我知道，也理解。” 阿克塞尔第八期基金，里面有相当大一部分出资额是斯坦福大学捐赠基金会承担的。 约翰老头既是斯坦福校长，又是脸书的天使投资人。 要是阿克塞尔投资脸书成功了还好说，那就是举贤不避亲。 要是投资失败，那就是利益输送。 美国人虽然不像国内那么讲究，但真有这种脏水往约翰老头身上泼，那的确也不太好解释。 对此，夏景行那是相当理解的。 “要不要我把阿克塞尔排除在外？” 夏景行故意逗约翰老头。 “嗯，要是方便的话，最好排除在外吧！” 夏景行楞了下，我就客套一下? 你还当真了? “你确定？” 电话那头，半晌后才传来笑声? “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学校的钱拿给了布莱耶管理，决策权在他那里。 他想怎么投? 就怎么投，我们管不着。 你放心吧！其实我还挺希望脸书接受阿克塞尔投资的? 说不定还能帮学校大赚一笔。 不过? 就像你说的一样，价高者得，不用给谁特别关照。” 夏景行在一声声“欧克”中，挂断了电话。 “克里斯汀娜? 去给我泡杯茶。” 夏景行最近不喝咖啡了? 喝多了对牙齿不好，只能吃软饭了，所以他去附近的华人表示买了袋茶叶，改喝茶了。 洋妞笨手笨脚的倒了一大包茶叶，泡出来的茶水苦得要命? 夏景行差点喷出来。 “你当是泡奶茶啊？下次少放点茶叶。” 克里斯汀娜暼了他一眼，“你还是请个秘书吧? 我就不用天天端茶递水了。” 夏景行捏着下巴，“这主意不错? 等A轮融资到位了，我就请两个秘书? 一个生活秘书? 一个工作秘书……” ………… ………… 各家风投机构的消息渠道很灵通? 在媒体未大幅度报道以前，就拿到了非常详尽的信息——布莱耶真的到访了脸书。 连阿克塞尔这个沉寂了好几年的小伙伴都来凑热闹了，各家风投机构终于行动了起来。 红杉资本的莫里茨不再犹豫，他力排众议，亲自领头，带着豪华的谈判团队造访了脸书。 德丰杰投资的德雷珀叫回了跟交友网接洽的团队。 他知道再玩这些小花招也无益了，就带着公司内唯一跟夏景行有过接触的霍华德出发了，准备亲自会会那个让他吃瘪不已的年轻人。 凯鹏华盈KPCB成立于1972年，因为其历史上取得的骄人战绩，而被称为全球创业投资界的双子星座，与红杉资本并列。 投资过的知名公司有美国在线(AOL)、网景浏览器、亚马逊、康柏、谷歌、莲花软件、太阳微系统(Sun Microsystems)等等。 这家公司派出的谈判阵容也很豪华。 由有“投资教父”之称的大老板约翰·杜尔亲自带队，陪同他一起的还有一位女性华裔，艾莉·李，是凯鹏华盈第一位会讲汉语的合伙人。 阿克塞尔的布莱耶自然也到场了，还带来了两位助手。 四家投资机构的人坐在脸书的会议室里，大眼瞪小眼。 夏景行的目光从一群人身上扫过，在凯鹏华盈一行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其他三家投资机构，他都有过接触，唯独和凯鹏华盈没有过接触，不知道他们掌门人的性格和投资风格。 对于凯鹏华盈派来的两位主要人物，他有一定浅显的了解。 大老板约翰·杜尔，前世身价百亿美金，是全球风投行业最富有的几个人之一。 另外一位艾莉·李，曾在华人创业者组成的华源科技协会工作过，现在又是凯鹏华盈的合伙人之一，在硅谷华人圈子里很有名。 刚刚寒暄的时候，她还用汉语跟夏景行套了套近乎。 这女的长得比较符合西方审美，面孔非常有棱角，年纪三十多岁左右。 后来脱离凯鹏华盈自立门户，投资成绩平平，最大的成就，就是在2013年提出了“独角兽企业”这一概念，即估值十亿美金以上的初创企业。 这个概念在之后又被其他投资机构完善了一下，加了两个新条件进去：成立十年以内、未上市。 夏景行前世还听说过凯鹏华盈的一则丑闻，被另外一位女华裔合伙人鲍康如起诉性骚扰和性别歧视，要求赔偿一亿多美金。 官司最后凯鹏华盈是赢了，但名誉损失很大。 其实都不叫性骚扰了，事情都干了，应该是价钱没谈拢。 在硅谷、在风投圈，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了，见怪不怪。 一般发生了这种事，都是公司法务或者主管出面，给女员工股权、薪资补偿，再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毕竟传出去了，公司损失更大。 只是凯鹏华盈比较倒霉，事情被捅出去了而已。 这其实只是藏在冰山下的一角，在美国科技界和投资界，歧视女性的事非常普遍。 不过这都跟他没关系，今天出价最高的就是大爷！ 一群投资人互相对视着，没说话，场面一度有些安静。 约翰·杜尔的资历比红杉资本的莫里茨还要老，也更有钱，但两人身份差不多是对等的，分别执掌一家顶级投资机构。 两人对视了一眼，移开了目光，皆视对方为最大对手。 至于德丰杰、阿克塞尔这些小字辈公司，还不太被他们放在眼里。 布莱耶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看似佛系，其实最有底气。 德雷珀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率先打破平静，开起了玩笑话，“戴伦，今天是打算拍卖脸书的股权吗？” 夏景行笑着说：“这个主意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此话一说出口，在场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不不不，戴伦，我建议你千万别这样做，因为你会损失很多资源。” 约翰·杜尔一副智者模样，淡淡的解释道：“选择风险投资机构合作，你不能光看谁出钱更多，还应该衡量：谁能在钱以外，给你的事业带来其他的帮助。 我举个例子！ 脸书的主要合作伙伴，亚马逊公司就有我们凯鹏华盈的投资，我个人还担任了亚马逊的董事。 如果你想和亚马逊建立更深次的合作，我可以帮忙，让你和贝佐斯坐在一起聊聊天，也不成问题。 再比如你想和谷歌合作，我也是谷歌的董事，也能帮上忙。 凯鹏华盈能为你链接，你想要的任何硅谷的资源。” 简单说完，约翰·杜尔一脸微笑地看着夏景行。 为什么老牌风投机构越做越好，越做越大，因为有底蕴。 他相信面前这个年轻人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莫里茨咳嗽一声，把目光吸引了过来。 这老头笑着说：“红杉资本也投资了谷歌、雅虎等一众硅谷公司，杜尔先生能提供给脸书的资源，我们一样能提供。 而且红杉资本的口碑一向受到创业者交口称赞，我们尊重并支持每一位创业者和合作伙伴。 戴伦，你和我们合作过一次，应该深有体会吧？”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 领英只让老子喝口汤，你说我什么体会？ “说到合作，戴伦，德丰杰和你的合作很愉快吧？” 霍华德不是很想插手脸书的这轮融资。但大老板把他叫上了，他也推脱不了。 看到红杉和凯鹏华盈都在各种卖弄，他也忍不住开口了。 德雷珀笑着说，“中国的百度你知道吧？也是我们德丰杰投资的，我对中国创业者一向有好感，努力、上进、聪明、好学是我最大的印象。” 莫里茨在一旁笑笑不说话，等德雷珀说完了，才接着说道：“红杉资本也投资过NetScreen，还帮助邓锋完成了公司上市。 戴伦，对于这位华人创业者，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夏景行点点头。 在场唯一得一位女性，艾莉·李也出来帮自己公司说好话，介绍凯鹏华盈多么多么不错。 潜台词就是自己这个华裔也能当上合伙人，凯鹏华盈绝不会歧视华人创业者。 就这样，凯鹏华盈、红杉资本、德丰杰三家掐起来了，全是卖弄自己有多少资源，闭口不提公司估值的事情。 三家机构都有一定的默契，不想竞价，被夏景行狠宰一笔。 布莱耶敲了敲桌子，睥睨全场：“先生们、女士们，我想我们应该谈点实质性的东西。 阿克塞尔出价4.5亿美金，有没有要跟的？” 飒！ 夏景行觉得这老兄是真的太飒了。 看着其他投资人犹如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他觉得心中一阵畅快。 太需要这么一位捧哏了，不然这独角戏可不好唱。 该谈钱的时候，你跟我谈理想，这不耍流氓吗？ 正文 159、5亿美金 凯鹏华盈的掌门人约翰·杜尔斜了布莱耶一眼，阴恻恻道：“布莱耶先生，阿克塞尔的资金不多了，你可得省着点花，别把客户最后那点信任也辜负了。” 布莱耶淡淡道，“这就不劳杜尔先生操心了！还有，我们现在谈的是报价，无关话题就不要讨论了，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德雷珀看了布莱耶一眼，又看了夏景行一眼。 他怀疑两人是不是串通好了，故意来坑他们一把。 他这一迟疑，莫里茨就抢先报价了，“红杉也可以出4.5亿美元。” 约翰·杜尔暼了老对手一眼，“我们也出4.5亿美元。” 德雷珀正要开口，又被布莱耶抢先了，“那我出4.6亿美元！” “还真搞成拍卖了！” 德雷珀终于抢到发言机会，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夏景行一眼，“我宣布，德丰杰退出脸书的A轮融资。” 霍华德诧异地看了老板一眼，想劝劝老板，可看对方一脸的冷峻，只能作罢。 “德雷珀先生，这边请！” 坐在会议室靠近门口位置的小犬站起身，对着门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德雷珀本来还想留下来看看戏，结果人家马上请他出去了。 毕竟是知名投资人，他也没有死皮赖脸地缠着要留下来，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就冷着脸离开了。 霍华德朝夏景行摊摊手，递了一个遗憾的表情，也跟着走了。 德丰杰的离开，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 留下的三家投资机构，此时正剑拔弩张。 “布莱耶，你这种做法，传到行业里，名声会非常不好听。” 莫里茨略带威胁的口吻说道。 布莱耶耸耸肩，毫不在乎的说道，“什么不好听？我看好这个项目，出得起更高的价钱，那这个项目就是我的。 红杉资本挖走别家机构的合伙人? 名声就好听了？” 莫里茨笑道：“做投资不是靠意气用事? 有你这样的管理人，阿克塞尔走到今天? 我也不奇怪了。” 布莱耶嗤笑一声? “出不起价，就跟着德丰杰的人一起离场吧！你说这些话? 只能让人感觉到可笑。” 夏景行和洋妞、小犬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感觉今天脸书完全成配角了。 好好的融资洽谈会? 搞成了几家风投机构了结恩怨的场合。 “4.9亿美金！” 莫里茨嘴里轻飘飘的吐出一个数字? 然后笑呵呵看着布莱耶。 “5亿美金！” 布莱耶脸色毫无波动，直接又加了一千万上去。 “疯了，彻底疯了！” 约翰·杜尔摇摇头，“凯鹏华盈也退出脸书的融资。” 小犬再次起身? 把凯鹏华盈的人请了出去。 这下? 会议室内只剩下红杉资本和阿克塞尔两家投资机构了。 莫里茨目光如炬地盯着布莱耶，似乎要把后者看透。 布莱耶毫不示弱地与其对视着。 半晌后，莫里茨笑着摊摊手，“好吧，你赢了? 脸书的融资归你了。” 莫里茨起身，笑呵呵看着夏景行? “戴伦，你们压力可不小? 阿克塞尔是再次迎来辉煌，还是跌入尘埃? 就全看你们的了。” 夏景行咧嘴一笑? “莫里茨先生你这么一说? 我顿时就感觉身上压力好大，肩负起了振兴两家公司的重任。” 莫里茨哈哈一笑，“年轻人，别有太大压力，期待下次合作。” 合作不成，莫里茨也没放什么狠话，和夏景行握完手，很有风度的离开了。 布莱耶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夏景行，“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你不管叫不叫上他们，最终的结果都一样。” 夏景行笑道，“那可不一样，估值不是高了一亿美金吗？” 布莱耶点点头，“也对，这生意很划算。” 夏景行看对方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多加了一亿美金而感到介怀，这令他很是佩服。 布莱耶双手抱胸前，微笑道：“对估值也满意了，咱们接下来就签署投资意向协议吧！我们会加快尽调工作，及早地把股权融资款打到脸书账上。” 夏景行点点头，他确实心满意足了，5亿美金的投前估值，几乎达到了目前脸书的估值上限，甚至还有一定的溢价。 布莱耶表现得很傻，很冲动，很意气用事，其实非常高明。 故意摆出孤注一掷的架势，就是为了吓退其他风投机构。 约翰·杜尔、德雷珀这些人估计都有可能怀疑阿克塞尔是不是脸书请来的托，故意坑他们。 太精明的人，就容易想太多。 莫里茨最后那一手，一次性提高报价至4.9亿美金，也有可能早就放弃投资脸书的想法了，只是故意给布莱耶挖坑，抬抬价。 每家投资机构，对于脸书目前值多少钱，未来上涨空间有多大，心中都有一杆秤。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再去多想也没必要了。 夏景行收起想法，想起来还有几位天使投资人等着上车，于是开口说道： “签署投资协议先等一下，我还有几位朋友也想投资脸书，会按照跟你们一样的估值，跟投一部分，不会太多。 这些人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贝宝的彼得·泰尔、雷德·霍夫曼，还有马克·平卡斯，应该有听说过吧？” 布莱耶点点头，摊手说道：“这完全不是问题，让他们跟投好了。我其实也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我个人也想跟投一部分，不会太多，200万美元即可。” 夏景行想起前世小麻子的脸书，这人也是以个人名义跟投了100万美元，赚了足足十亿美金，一百倍回报。 老奸巨猾无比！ 随即表态道，“如果不违反你们投资机构的规章制度，我没意见。” 见夏景行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布莱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们具体想稀释多少股权出来？” 夏景行脱口而出道，“10%吧，投前5亿美金，投后5亿5555万美金，融资5555万美金。” 这个数字是夏景行反复计算过的，融资后要展开的计划很多。 要支撑国际扩张，要扩大团队，租赁更多的服务器等等，最重要的要留足一部分现金储备，以应对各种可能恶化的融资环境和意外突发状况。 “好，我没意见！” 布莱耶没考虑太久，爽快的同意了下来。 正文 160、尽调 当接到夏景行电话，对方告知了脸书A轮融资谈判结果后，霍夫曼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一枚鸡蛋。 “5亿美金，戴伦你确定没有跟我开玩笑？” 夏景行在电话里笑着回复道，“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跟你开玩笑，要签署投资协议的，白纸黑字写着的，做不了假。 怎么样？要不要跟投，选择权都在于你们。” “我需要和彼得、马克他们商量一下。” 夏景行理解对方这种犹豫，不少上市公司的市值都没有脸书的A轮估值高，有想法是正常的。 “别让我等太久，我还等着跟阿克塞尔签署协议。” 霍夫曼回答道：“放心，就一天时间！” ………… ………… 翌日。 霍夫曼还是带着彼得·泰尔、马克·平卡斯上门了。 夏景行觉得历史惯性真大，兜兜转转一圈，脸书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阿克塞尔、彼得·泰尔、雷德·霍夫曼、马克·平卡斯这些原时空的脸书天使投资人、A轮投资人还是聚齐在了自己所创办的脸书旗下。 仔细想想，其实也是一种必然。 这些人是最看好社交网站发展的，也愿意花大代价投资脸书。 而其他的投资机构，小想法很多，要么不够看好，要么想低价入股。 这样的结果，也是冥冥中注定的。 夏景行和彼得·泰尔、马克·平卡斯还是第一次见面。 彼得·泰尔今年39岁，是近几年的商业明星之一，是贝宝的创始人，同时还经营一家名为泰尔资产管理公司的对冲基金，现在这家基金已更名为克莱瑞资本。 在贝宝被eaby收购后，彼得·泰尔一边打理自己的对冲基金，一边从事天使投资业务，在硅谷人脉很广。 霍夫曼和他是老同事、老朋友了，所以有投资脸书的机会，也叫上了对方。 夏景行和彼得·泰尔握了一下手，后者笑着说：“恭喜你，戴伦，在不到20岁的年纪，就拥有了一家估值5亿多美金的公司，令人钦佩！” 夏景行和对方握了一下手就松开了，这老哥今年公开出柜了，是个狠角色，要保持点安全距离。 笑着回应对方，“哈哈，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是大家的公司！” “对? 大家的公司！”彼得·泰尔笑着点点头? 附和起来。 简单的一句话，拉近了彼此不少距离感。 霍夫曼又介绍起了身旁的另外一个卷毛——马克·平卡斯。 这位没彼得·泰尔名气大? 也要年轻好几岁? 九十年代创过业，挖到了第一桶金? 此后一边创业，一边做天使投资人。 平卡斯和霍夫曼也是朋友? 在征得夏景行同意后? 又带上了对方一起投资脸书。 夏景行之所以会同意，是因为这个卷毛未来将创办一个名叫Zynga的企业，推出了火爆全球的社交游戏——开心农场。 脸书将来要推出第三方接口，做开放平台? 少不了这家公司的支持。 放对方进来投资? 目的就是先结个善缘。 “其实我今年也创办了一家社交网站Tribe（部落），但用户增长很缓慢。 我认为它竞争不过脸书，所以已经关掉了那个网站。 但这次创业，让我看到了社交网站的潜力，非常感谢戴伦你同意我的投资。” 卷毛平卡斯倒是坦诚? 和夏景行一边握手，一边说自己也创办过社交网站。 夏景行没怎么听说过对方的这个社交网站? 完全排不上号，笑着点点头? “也感谢你对脸书的看好和支持！” 和马克·平卡斯、彼得·泰尔等人聊了会儿天，约翰老头和安德鲁也陆陆续续到了。 最大的投资人布莱耶最后赶到? 还带来了阿克塞尔正式的商务团队。 众人互相熟悉了一下? 确认对这笔投资没有异议后? 开始拟定并签署投资意向协议。 按照5亿美金的投前估值，脸书一共融资5555万美金，投后估值5亿5555万美金，稀释10%股权。 约翰老头和安德鲁认为估值已经很高了，放弃了行使反稀释权，也就是跟投，任由股权被自然稀释。 阿克塞尔投资公司出资5000万美金，获得9%股权； 布莱耶个人跟投200万美金，获得0.36%股权； 彼得·泰尔跟投200万美金，获得0.36%股权； 雷德·霍夫曼跟投100万美金，获得0.18%股权； 马克·平卡斯跟投55万美金，获得0.1%股权。 一共5555万美金的融资份额，分配得明明白白。 完成这轮融资后，夏景行个人对脸书持股将从70.2%稀释至63.18%；小犬和洋妞持股从5.4%稀释至4.86%；安德鲁和约翰老头从5%稀释至4.5%；期权池从9%稀释至8.1%。 夏景行其实是可以卖出一部分爱美可股票，进行跟投的。 但他没有选择这样做，因为他在脸书的持股已经很高了。 尽管还没有人拿信息安全、国家安全来指责他一个中国人担任脸书如此重要的企业的CEO。 但他必须做好准备，以防意外的发生。 其实这些资金，他拿着在外面做投资也一样，不一定就比拿来增持脸书股权赚得少。 签署完投资意向协议，已经附带的保密协议等等协议后，布莱耶对夏景行说道： “接下来，我们几方投资人将组成联合尽调团队，入驻脸书公司，对脸书公司的资产、营收报表、知识产权、高管、员工等等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详细尽调。 待尽调完成后，融资款才会进行最终交割。” 夏景行点头表态，“这没有问题！按正常流程进行即可。” 于是布莱耶开始和几方投资人协商，该如何组建尽调团队。 这也是一项不轻松的任务，阿克塞尔作为领投方，将承担最主要的尽调工作，包括聘请律师事务所和会计事务所，花费也很是不小。 不过，这个流程也是必须进行的。 毕竟5000万美元真金白银砸出去，谁也不知道脸书有没有什么潜在隐患。 如果发现有问题，阿克塞尔随时可以推翻投资意向协议，叫停投资。 这就好比把创业公司的衣服扒光，进行一次婚前体检，如果身体健康，咱们就联姻；如果有问题，这婚不结也罢！ 从某种层面来讲，创业公司这么做是有些吃亏的，一不小心就被白看了身体。 保密协议倒是能保证创业公司一部分权益。 但尽调过后，投资机构反悔了，放弃投资，这会浪费创业公司很多时间和精力。 特别是对公司员工的士气，会造成相当大的打击。 因为尽调那么大的动静，是瞒不住员工的。 天使轮融资一般很少搞这么复杂，越早期、投资金额越小的项目越简单，反之则越复杂。 脸书这个A轮规模有点大，基本上算是压上了阿克塞尔一家老牌风投机构的未来前途，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对此，夏景行也是相当理解的，行业规则就是这样。 他非常配合的抽出了人手，还让克里斯汀娜带队，组成一支工作小组，准备各种相应的材料，以图让尽调流程早日走完。 脸书公司突然多了一堆陌生人，员工都很好奇。 特别是还给这群陌生人腾出来了一间办公室，每天朝里面抱进去很多文件、资料。 时不时地还有同事被叫进那间办公室聊天，问一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夏景行也没打算瞒着员工，让克里斯汀娜给解释了一下：公司正在做尽调，跟往常一样，正常上班即可。 同时还给员工下了封口令，跟公司尽调有关的内容，一律不准外传，以免节外生枝。 正文 161、C计划 转眼时间又来到2003年12月下旬。 尼可拉斯用斯盖普给夏景行打来了一个网络电话，他在电话里非常高兴的说道： “戴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斯盖普的A轮融资已经初步谈妥了，以7200万美元的投后估值，融资1800万美元，稀释25%股权。 你上次说了你想要保持8%的持股比例，所以这1800万美元融资中，你得跟投144万美元。” 夏景行非常爽快的回应道，“这没问题，我会让我的律师安德鲁飞到塔林来处理这件事。” “戴伦，你都不惊讶吗？我们的产品上线还不到三个月，就开始A轮融资了，金额还是1800万美金，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尼可拉斯得意的笑声，其实这老兄也是被压抑久了，创业遭遇各种挫折，还各种吃官司，难得扬眉吐气一次。 对此，夏景行是相当理解的，也不忍心打击对方，老子融了你们的三倍资金，稀释股权还不到你们的一半，也没有你们这么秀啊。 于是只好附和道：“是的，我惊讶的同时，也为你们感到由衷的高兴。 相比天使轮融资，估值上涨了十几倍，这真是一件非常令人感到振奋的事。 祝贺你，我的朋友，电信公司将在你们的强力扩张下，瑟瑟发抖……” 听到夏景行放了一堆彩虹屁，尼可拉斯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又聊了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斯盖普也获得A轮融资了！ 这让夏景行仔细思考起了脸书的融资，目前融资款还没正式到手，也不适合满世界宣扬，不然真得开一次融资新闻发布会，彻底打响脸书“第一SNS网站”的招牌。 目前就开新闻发布会? 要是中间出点岔子? 那就搞笑了。 创业公司一般都是钱到账后，才满世界嚷嚷的。 外界媒体倒是有所猜疑? 脸书不是说快跟阿克塞尔签署投资意向协议了吗？怎么又没下文了？ 有媒体来试着采访脸书和阿克塞尔? 双方都保持了缄默，不就此事发表任何意见。 红杉资本、德丰杰、凯鹏华盈三家倒是知道一些内情? 但行业也有潜规则，而且他们三家毕竟输了? 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所以他们三家也没有到处嚷嚷。 就这样，一阵喧闹过后，社交领域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 ………… “唉，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但是我却回不了家！” 克里斯汀娜走进夏景行办公室? 哀怨无比的看着后者。 圣诞节是美国人的春节，也是公众假日，按照规定，24号下午和25号一整天，所有美国公司都必须放假一天半。 有些大型企业? 员工算上年假，休息一周、半个月都不为奇。 但脸书只是创业公司? 没有那么多人手可供轮换，就只能放假一天半了。 夏景行很是善解人意? “要不我再给你放几天假，一月份你再回公司。” 洋妞立刻摇头? “不用了? 我还要和阿克塞尔的人做尽调对接工作? 而且我已经和家里通过电话，说了不回去了。” 她又看了夏景行一眼，笑着说：“我上次说邀请你和小犬去我家牧场过圣诞节，这下也只能换个时间了。” “你还记着啊？” 夏景行哑然失笑，“等下次吧，先把手里这档子工作忙完再说。” “对了，你让行政部门采购一些圣诞礼物和装饰品吧，把公司装点一下，再给每一位员工发一份圣诞礼物。” 入乡随俗，夏景行对圣诞节不感冒，但公司内毕竟有很多美国员工，得照顾一下他们的感受。 洋妞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小犬正要进夏景行办公室，看见狗男女正在打情骂俏，只好在门口咳嗽了一声，才装模作样的走了进来。 “小犬，有什么事吗？”夏景行问道。 小犬一脸的喜色，“老大，天大的喜事啊！” “别藏着掖着了，有屁快放！” 小犬立正了身子，汇报道：“交友网崩了！” “崩了？” 克里斯汀娜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意外，忙追问起小犬是怎么一回事。 小犬笑呵呵地把夏景行从老板椅上赶走了，自个坐了下来，体验了一把，拍拍这、拍拍那，“这椅子真不错！” “是不是皮又痒了！” 夏景行抬起巴掌，作势欲打。 小犬抬手护着头，赶紧求饶，“老大，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我马上给你们看。” 被调教了一下，小犬终于老实了，操作电脑访问起了交友网的网页。 “怎么回事？这怎么加载不进去啊？” 克里斯汀娜看小犬半天都登录不进交友网的首页，一会儿显示登录失败，一会儿显示加载中。 “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小犬故作神秘的一笑，没有揭开谜底。 小犬又试了好几次，终于登录进去了。 克里斯汀娜估摸了一下，不算登录失败的那几次，成功登录的这一次，足足用了二十多秒，才算把网页加载出来。 于是她问道：“他们的网页怎么打开这么慢？是技术上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小犬点头，一脸的幸灾乐祸：“没错，他们的架构有问题，无法支撑这么多用户访问。” “不应该啊，他们技术有那么差劲？”洋妞一脸的疑惑。 “技术差一点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主要是他们网站运营策略也有问题。” 说到这，小犬给夏景行比了一个大拇指，“还是我老大厉害，很早就看出了他们的问题。” 洋妞不是学技术出身的，加入脸书后恶补了一下，也还是野路子，一知半解的，连忙追问小犬交友网崩溃背后深层次的原因。 “他们在亚洲的用户太多了，几乎占到了他们总用户的一半。 而他们最开始设计的网站架构，并没有考虑得这么全面。 白天美国用户访问，夜晚亚洲用户访问，我想交友网的程序员应该快崩溃了……” 听完小犬的解释后，洋妞看向夏景行，惊讶中带有一丝惊喜问道：“戴伦，你是怎么预料了的？预言都变成了现实，这也太厉害了吧！” “唉，我早说了，他们迟早完蛋，你们偏偏不信。 特别是约翰那个顽固不化的老头，总觉得我们要完蛋。” 夏景行没办法，不可能说自己未卜先知，只能捏了捏下巴，硬着头皮装逼。 可惜下颌没有三尺青须，装逼效果差了点。 “老大，我可没不信啊！” 小犬挺起胸膛，“我对你，那是无条件信任的，你说交友网迟早要崩溃，我几个月前就一直盯着的。 这不，刚一崩溃，我就第一时间跑来向你汇报。 说不定，我比他们后台的程序员还早发现。” 洋妞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我们A轮融资即将大功告成，竞争对手也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再也没有什么阻碍挡在我们前面了。” 小犬点头，深以为然。 他和洋妞一样，觉得社交赛道已经任由脸书驰骋了。 夏景行从来没太在意交友网，因为这是原时空的社交鼻祖，从诞生之日起，就有缺陷。 聚友网MySpace和脸书，都是吸取了交友网失败的经验教训建立的，天然就避开了一些坑。 特别是脸书，三家之中最后一个诞生，避开的坑最多。 前面跑得快的已经把地雷全趟了，脸书悠哉悠哉地走在后面，摘下社交网站最大的胜利果实。 这里避开的坑，主要就指发展战略和产品设计。 所以夏景行一直不着急国际扩张，因为蹦得越高，就摔得越惨！ 想着聚友网还在猥琐发育，夏景行就又提醒道，“你们也别因为这就大意了！要保持一颗平常心。” 克里斯汀娜误会了夏景行意思。 她想想也是，聚友网还没彻底倒下，的确不能因为大意，给了对手纠正错误、重整旗鼓的机会。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意，问小犬：“他们这网站系统能重新设计吗？” “重新设计？” 小犬笑了起来，“依照他们目前这体量，重新设计一套系统，再进行替换，起码得好几个月吧！” “几个月时间。” 洋妞细细揣摩，她觉得几个月时间也不短了，足够交友网受的了，搞不好用户都要流失一大半。 夏景行微笑，几个月时间，太高估那群人了。 他清楚的知道，最后交友网真就重新设计了一套系统，耗时有多久呢？ 足足一年时间。 这一世，或许因为有脸书这个大敌在旁边看着，交友网得创业团队感觉到压力，能够勤快一点？ 夏景行觉得应该趁他病，要他命，刚要下令。 被洋妞抢先了，她目光炯炯的看着夏景行：“马上推出我们的C计划！” 正文 162、防护垫 C计划，是脸书内部的代号。 最初，融资不顺的情况下，夏景行和洋妞、小犬商量了A、B、C三套计划。 A、B两套计划，也就是国际扩张和广告变现才实施，风投机构就“大呼受不了”，屁颠屁颠接受了脸书的“4亿美金估值起”的报价。 最大的杀手锏，也就是C计划就被闲置了。 C计划，其实就是脸书向所有人群开放，不再局限于校园市场。 这一步踏出，脸书的用户增长想象空间将大很多，不再局限于校园内。 同时，估值也将上升一截。 具体上升多少，取决于脸书突破校园市场后，在校外市场能取得多少成就。 脸书其实也可以实施了C计划后，再进行融资的。 但夏景行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方面阿克塞尔很有诚意，5亿美金的投前估值基本已经是天价了，再上升也上升不了多少。 另外一方面，脸书账上的资金链已经很紧张了。 随着脸书推出高中版本、进军海外市场，这账上的钱就犹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而电商生意，因为到了冬季，T桖的销量大受影响，其他的文具、雨伞之类的商品销量也有限，利润也不高。 和宝洁合作推出的化妆品、护肤品、女性卫生用品刚刚上架亚马逊，销量也很有限。 给亚马逊导流新用户的合作，也慢慢的进入了瓶颈期，收入停滞不前。 脸书的用户越来越多，特别是图片功能的推出，消耗的服务器资源简直是海量。 渐渐的，脸书收支开始不平衡了。 因为收入一直没怎么涨上去，而支出却越来越大。 即使融资顺畅，也只能刚好续接上现金流。 如果融资不顺畅，要么夏景行自己掏小金库借款或者投资给公司； 要么就成案板上的肉了，任由风投机构宰割。 另外，夏景行也不想太早实施C计划。 他在等一个契机。 脸书雄踞校园市场，交友网在校外市场称王称霸。 在交友网没有显露颓势前，脸书就贸然出击，很难取得什么特别喜人的成绩。 搞不好脸书面向所有人群开放注册后，校外市场没几个人来注册脸书，那就尴尬了。 积极的效果没起到，反而带来了负面效应。 风投机构会这样想：脸书就是小孩子玩的，大人并不买账。 脸书的想象空间和估值会大打折扣。 不过，夏景行是记得交友网会自己崩溃的。 只是他记不清具体时间，只知道是在2003年末到2004年初之间。 所以小犬就被他委以重任，担任起了脸书的CIO（首席信息官）? 负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监视各路对手? 收集对手的各种情报，包括网站流量上升、下降趋势、融资情况等等。 果然！ 小犬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建了一次大功！ 夏景行看着洋妞? 朝后者点头微笑：“好，就这么干！” 小犬挠头想了一会儿? 看着夏景行问道：“老大，这个时候向所有人群开放注册? 你是想承接下交友网流失出来的用户？” 夏景行点点头? 不是为了这，还能为了什么？ “高，实在是高！” 小犬翘起大拇指，马屁精体质再次激活。 洋妞对于小犬这种低级趣味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有些担心的问道：“向所有人群开放注册? 会不会引起现有的学生用户抵制呢？ 我们上一次向高中生开放注册，就已经有一小撮用户抗议了。” 夏景行点头，赞赏的看了洋妞一眼，笑着说：“你这个问题问得极好！用户会不会抗议？ 想都不用想，肯定会抗议的? 而且有可能引起的动静远远超过上次。 但我们因为他们抗议，就放弃广袤的校外市场？这显然不可能。” 夏景行回想小麻子的遭遇? 对方当时宣布向所有人开放脸书，引起了学生用户大规模抵制。 抵制持续了多久呢？两周！ 然后小麻子顶住了压力? 一定要脸书影响力破圈，从校园突围? 为彻底击败聚友网奠定了基础。 夏景行也考虑过? 这么做会造成用户多大程度的抵制。 他做的最坏打算? 就是流失一小部分用户。 现在时机成熟得不能再成熟了。 错过了，给了聚友网崛起的机会，只能再等两年多。 不能等！ 谁也不知道因为他的骚操作，两年多后是个什么情况。 几个月前聚友网刚诞生的时候，他就做了两手准备。 这第一手，就是不能让聚友网从交友网倒下的躯体里汲取到充足的养分。 另外一手，时机还不到，暂时不能放出来。 克里斯汀娜静想了一会儿，还是有点担心，忧心忡忡道：“如果造成了用户大规模抵制，甚至流失怎么办？ 戴伦，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处于尽调阶段。 如果出现一些负面，阿克塞尔停止投资，或者撕毁协议，要求我们降低估值怎么办？” 夏景行点点头，细细品味洋妞的话，全部都担心得有道理。 “我首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高中生且不论，我们渗透率还不够高。 就说大学吧，美国百分之六十的大学生都是我们的用户。 如果他们弃用脸书，等于辛辛苦苦添加的好友就没了，彻底失联了。 当然了，他们也可以挨个通知一遍：我不用脸书了，这是我的手机号、邮箱号…… 能这么做的人，绝对不会太多。 换言之，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更换平台的成本太高。 有没有一个网站可以快速帮他恢复关系链？答案是没有。 如果我们在校园市场有一个对手，哪怕体量只有我们三分之一、四分之一，我都不会这么做。 这件事我们不尽快去做，等到我们在校园市场出现了竞争对手，那我们将更加被动。” 小犬笑呵呵说道：“就我们在大学这渗透率，都百分之六十了，有谁会不长眼的推出校园社交网站啊？” “交友网！” 夏景行笑着说：“我们入侵了交友网的领地，说不定乔纳森会恼羞成怒，反攻我们。” 克里斯汀娜点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 夏景行看着她，“但是交友网现在网站崩溃的问题都没解决，你是大学生，你会弃用访问、浏览更为流畅的脸书，选择体验差得要命的交友网吗？” 洋妞使劲摇头，“这肯定不会。” 她还没忘记另外一重担心，“那第二个问题呢？用户出现流失，阿克塞尔停止投资或者压低我们的估值？” 夏景行笑着说：“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好，那你说。” 夏景行接着道，“按照我回答的第一个问题的答案，现有学生用户流失是可控的。 如果我们在校外市场拿下的用户量，远远超过这部分流失的用户量。 你觉得阿克塞尔会不会不满意？” “那他们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执意要压价呢？” 克里斯汀娜摊手，“你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财务状况全部暴露在了阿克塞尔面前？” 夏景行点头，“如果他们故意使坏，那就叫他们滚蛋。 布莱耶是个聪明人，不会贪图这些小利的。 真到了那种情况，我就去找红杉资本，估值低一点，我相信莫里茨老头会很乐意跟我们合作的。 如果还是不行，我们就接广告，我自己还有点钱……” 克里斯汀娜听完，摆摆手，“那我就没有顾虑了！” 夏景行看向小犬，后者摇头，“我没意见，老大你自己有把握就行。” “虽然我有把握，也做好了最坏打算。” 说到这，夏景行扫了两人一眼，“但我们还是得做一些工作，把防护垫做厚一点，抵御冲击！” “什么防护垫啊？” 小犬和洋妞异口同声问道。 正文 163、藏在心底的秘密 “当然是抵御开放给所有人注册后，所带来的冲击波的防护垫了！” 又是冲击波，又是防护垫的，小犬听得晕乎乎的，苦着脸道：“老大，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我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洋妞倒是听明白了一点，轻声问道：“意思就是做一些降低负面效应的措施？” 夏景行微微颔首。 洋妞皱着眉思考起来，一边思考还一边自言自语： “开放给所有人注册后，对于学生用户，带来的最大影响，就是监护人也注册了脸书账号，并可能添加学生为好友。 从而掌握学生的一举一动，让学生觉得没有隐私可言。” “对，没错，这就是最大的症结所在，也是学生最担心的问题。” 夏景行看向两人，“我们要想办法，让学生用户不反感，或者降低戒备心理。” “可不可以加个权限，不让学生的监护人浏览、访问学生的个人资料和相册。” 小犬比划道，“我的意思就是学生可以自己自由设置权限，选择让哪些人看到，让哪些人看不到。” “这是个不错的创意，小犬你有进步了。” 夏景行一句句轻飘飘的夸赞，乐得小犬脸都笑烂了。 洋妞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明天就是平安夜了，我们要不要推出一个圣诞活动。 比如，上传家人合影，并在图片上标记自己的家人，父母兄弟姐妹，标记数量最多的一千名用户，我们每人赠送一份圣诞礼物。 首先，要在图片上标记一个人，对方必须是脸书的用户，这就能促使一部分人去主动地帮我们邀请用户。 当然了，我们也不指望能够给我们邀请多少用户。 主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嗯……” 克里斯汀娜捂住额头想了一会儿，“家的温暖、温情，通过这样的一个活动，冲淡一下学生的抵制和对抗。” 夏景行想了一下，美国人虽然不像中国人那么重亲情，但也并不是完全的亲情淡漠。 特别是在圣诞节，美国春节，一个欢乐的日子里，上传家人合影? 并不是无法实现的事情? 何况还有礼物相送。 夏景行手一挥，“这样? 你和运营团队协商一下? 赠送什么圣诞礼物比较好，不需要太昂贵? 重在参与和神秘感。 另外，礼物一千份太少了? 咱们送一万份? 我批100万美元的活动经费给你。 咱们还有一个比大拇指的点赞功能，这也可以用到图片上面，让每一张家人合影下面显示有多少个点赞。” 夏景行吩咐起小犬，“你去和埃文斯说一下? 图片点赞功能可以上线了? 这项功能他们已经开发好了，正在做最终的测试。 要是没有问题，就跟着这次的圣诞活动一起推出。 再让他们修改一下算法，让上传的家人合影获得更多的曝光度，让更多的人能够看到。” 夏景行下达完命令? 小犬和克里斯汀娜匆匆的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各自开始行动了起来。 克里斯汀娜叫上运营团队? 开会讨论准备什么圣诞礼物，当天就讨论出来了方案。 然后她给运营团队分工? 一部分人联系礼品公司，进行采购；一部分人联系物流公司? 商讨配送等事宜；一部分人和技术团队做活动对接工作? 包括设计文案、找托等等。 找托? 也就是找几个学生先带头做表率，上传自己家人图片，以吸引其他用户迅速加入到活动中来。 小犬则找到埃文斯，商讨向全体用户开放注册、图片点赞、调整算法、圣诞节活动页面设计等等事宜。 前两项工作基本是筹备好了的，只是夏景行一直没让相应的版本上线。 唯独需要技术团队做的工作就是调整一下图片曝光的算法和设计圣诞节的活动页面。 脸书公司的各个部门及每一名员工，就像一台精密机器内的小齿轮一样。 随着脸书这台机器发动，每个小齿轮都疯狂地转动了起来，一项项工作有步骤的进行着。 ………… ………… 脸书的员工忙得团团转，让带头正在脸书做尽调工作的布莱耶诧异不已。 他走进夏景行办公室，询问道：“戴伦，这马上都圣诞节了，你们还这么忙？是有什么事吗？” 夏景行笑着点头，“布莱耶，正要跟你商量，尽调工作先放一放，延后几天，我们公司有重大行动。” 布莱耶愕然，“有什么重大行动，比早日拿到股权融资款都重要？” 夏景行也没隐瞒对方，一五一十说了。 作为合作伙伴，最基本的信任还是要有的，何况也签署了保密协议。 即使这件事情被交友网知道了也没什么，现在这个竞争对手恐怕正焦头烂额，无力应对脸书的进攻。 “你们要在这个圣诞节，向所有拥有邮箱地址的人开放脸书的注册权限？不再坚持校园市场了？” 听夏景行说完，布莱耶略微有些惊讶，同时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夏景行笑着说道：“这份圣诞礼物我一直没拿出来，是留着送给最真诚的合作伙伴的。 那些嫌弃脸书估值高的风投机构，不配拥有这份礼物。” 他的潜台词就是我们本可以提前向所有人群开放脸书的注册权限，涨涨估值。 但我们没这样做，阿克塞尔得领我们这份情。 虽然洋妞担心出现意外状况，阿克塞尔有可能取消投资或者压低估值。 夏景行也有一定的顾虑，毕竟事情还没到彻底落锤的那一刻。 他说这些话，就是想忽悠一下布莱耶，刷一下好感度。 至于布莱耶怎么想，他就不清楚了。 布莱耶自然是不相信夏景行这番鬼话的。 你拉着三家顶级机构抬价，硬生生多要了我们一亿估值，阿克塞尔拥有脸书9%股份，转换到头上就多投资了900万美金。 你会这么好心送圣诞礼物？ 另外，他心中还有一些猜测，不应该这么巧的吧？ 心中虽然有猜疑，但布莱耶脸上还是表现得很高兴的，“这是我四十多年来，收获的最好的圣诞礼物之一，我太开心了。 戴伦，你真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这个时候选择和交友网贴身近战，是他们出什么问题了吗？” 夏景行狐疑地看了布莱耶一眼，“你怎么知道他们出问题了？” 布莱耶意识到说漏嘴了，索性坦荡的说出了藏在心底的秘密。 正文 164、资本的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 “之前你问过我，为什么那么看好脸书？” 夏景行点头，他是问过这问题。 布莱耶笑道，“我当时没告诉你，说的是成为脸书股东后，就告诉你。 现在虽然还没交割，但我们已经审计了脸书的营收报表，问题不大。 所以，我想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夏景行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心被勾了上来。 布莱耶整理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我们从今年年初，就在关注下一个大热的创业方向。 当年的谷歌，其实我们已经决定要投资了。 你或许知道，就因为哈佛、麻省理工那帮蠢货闹着要撤资，所以遗憾的和谷歌失之交臂。 我想，那帮蠢货现在心里肯定也很后悔，少赚了那么多钱，也不知道他们晚上睡不睡得着觉，估计以后去见了上帝都得忏悔！ 好了，不说废话了。 我的意思很简单，阿克塞尔的行业研究一向做得不错。 外界看来我们这几年很少对外投资，其实我们是在酝酿一波大动作。 社交网站的诞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方向。 然后，我们做了足足一年的研究。” 布莱耶在“一年”这个词语上面特地加重了语气。 夏景行点头，他知道阿克塞尔应该上上下下都憋着一口气，一定要扬眉吐气一次。 可能在社交网站的研究上面，阿克塞尔是做功课最多的一家投资机构。 布莱耶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首先研究了脸书，但很快又放弃了你们。” “放弃了我们？” 夏景行有点摸不着头脑。 布莱耶点头，“没错，你们虽然是第一家社交网站，还获得了天使轮投资。 但你们的学生身份、年纪、过往履历降低了你们团队在阿克塞尔心中的评分。” 夏景行觉得有点意思，抬手示意布莱耶继续讲。 布莱耶接着说道，“然后交友网就诞生了，他们团队很成熟，过往的履历比你们好看。 更为关键的是，同时期的增长速度，他们比你们要快很多。” 夏景行点头，交友网成立前几个月的增长速度，的确要快于脸书，这他必须得承认。 说到这，布莱耶笑了起来? “当我们把他们研究得差不多的时候? 准备要接洽他们的时候。 脸书居然开始卖T桖了！ 这可真是一个天才般的创意！ 这个创意是谁想到的？” 布莱耶拿目光扫了一下夏景行，“我猜测应该是你吧？ 还从中国义乌进货? 利润不少吧？至少3-4倍利润。” 夏景行笑了笑? “你们研究得可真仔细。” 布莱耶颇为欣赏的看了夏景行一眼，“相比于利润? 我们更看重那种“行走的广告牌”的威力，让脸书就像病毒一样在美国高校迅速传播开来。 加油创业吧！ 当脸书上市的时候? 你的这个创意绝对会入选“哈佛商学院经典商业案例”。” 夏景行自谦道? “没那么夸张吧？” 布莱耶嗤笑一声，“当你成功了，你的一切都是对的！” “好了，我继续说吧? 然后我们又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你们身上。 接着? 交友网的数据开始一点点接近你们。 但很快，又被你们拉开了距离。 我们本来打算接洽你们的，但你们当时已经拒绝了各路风投和收购。 我们就一直等，等到了你们主动联系各路风投机构。” 夏景行摊摊手，“但你们并没有向我们报价？” “那是因为你们报价太高了? 我们在犹豫。” 布莱耶笑着说，“直到我们获得了一个消息? 促使了我们下定决心。” “交友网网站架构出问题了？” 夏景行仔细想了布莱耶说过的话，很快猜到了答案。 “是的? 你非常聪明。” 布莱耶笑呵呵说道，“我们仔细对比了你们两家公司的运营策略和发展轨迹。 我们发现脸书的每一步? 都走得特别稳健。 你们的网站架构稳定性? 也要优于交友网。 而且交友网还获得了一轮一千多万美元的A轮融资? 表现居然比只获得了50万美元天使轮融资的你们还要差。 背后深层次的原因，只能说明你们考虑更为周详，发展思路更为清晰。 脸书做出了图片标记功能，交友网跟在后面匆匆模仿。 接着你们推出高中版本、向国际市场扩张，每一步的时机都恰到好处。” 夏景行感觉布莱耶避开了重点，追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交友网架构有问题的？” 布莱耶呵呵一笑，“非要挑明吗？你们时机抓得这么好，交友网应该也有人给你们提供消息吧？” 夏景行心中一声卧槽！ 阿克塞尔居然往交友网安插了商业间谍？ 老兄，至于这么狠的吗？ 他转念一想，阿克塞尔能在交友网安插商业间谍，自己公司是不是也被对方“掺沙子”了？ 仿佛猜到了夏景行心中所想，布莱耶摆摆手，“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对脸书的人下手？” 夏景行脸色冷了下来，“布莱耶先生，你认为我会相信？或许我们应该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合作了？我个人是非常反感这种行为的。” “不不不～” 布莱耶连连摆手，“戴伦，我今天能跟你坦白这一切，其实是没有恶意的。 相反，我本来也准备送你一份圣诞礼物。 只是没想到交友网崩溃得这么快。 商业世界就是这样，戴伦你不也是从交友网内部拿到了消息吗？” 夏景行摇头，“并不是，我几个月前就和轩尼诗先生、安德鲁先生他们探讨过交友网有可能发生崩溃的情况。” 布莱耶有些狐疑，他不太相信。 他今天之所以向夏景行坦白，一方面交友网真的已经崩溃了，再藏着掖着没有必要； 另外一方面，他误以为夏景行也往交友网安插了商业间谍，大家同道中人，不存在谁比谁高尚。 其实，在商业世界里，这些小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布莱耶现在有点后悔，不该多说话的，他搓了搓脸，“戴伦，阿克塞尔手里的资金只允许我们下最后一次重注了，输了就将一无所有。 到了这个地步，我相信你也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 我们拿到这些信息，只是作为投资分析，并没有去伤害谁。 而且，我们真的没有从任何一名脸书的职员那里收集信息。” 夏景行根本不相信布莱耶说的话。 他没有道德洁癖，只是阿克塞尔表现出来的“资本冷血无情”和“不择手段”，还是让人不禁有点担心，以后在更大利益面前，阿克塞尔会不会出卖脸书？ 其实资本都一个德行，他要是弃了阿克塞尔，选择红杉资本、凯鹏华盈，一样好不了多少。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资本的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 “好了，戴伦，话题到此为止吧！以后阿克塞尔就是脸书的股东，一定会维护大家共同的利益。” 布莱耶到了现在，还是觉得夏景行在装着明白揣糊涂。 夏景行不再去辩解，点点头，“好，我也不去追究阿克塞尔以前是否对脸书做过什么了，但阿克塞尔的两个董事会席位，必须减少一个。” 布莱耶摇摇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夏景行，“这不可能，我们占股9%，是脸书第二大股东，是安德鲁、轩尼诗先生他们持股的两倍！我们理应获得两个董事会席位！ 这是投资意向协议里面写清楚的，戴伦，你要推翻协议吗？” “没错，那张协议作废了！我们必须重新签署一张。” 夏景行觉得阿克塞尔在脸书的权利太大了，必须削弱一点他才放心。 更换投资机构，其实没多大必要，因为资本都一个德行。 “戴伦，你在威胁我？” 布莱耶直勾勾地望着夏景行，整个人显示出强大的气场，十分有压迫性。 夏景行双手抱胸，毫不示弱地与布莱耶对视着。 “我现在就可以终止尽调，并向其他投资机构放话，没人敢再投资你们？” 夏景行笑了起来，“布莱耶先生，如果这就是你的最终决定，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正文 165、没救了等死吧 “呵呵，戴伦，我就开个玩笑，至于这么当真吗？” 布莱耶的表情管理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前几秒还怒目圆瞪，下一秒就笑成了弥勒佛。 这种人可怕吗？ 夏景行承认很可怕，但投资机构的大佬，就没一个是吃斋念佛的。 相比约翰·杜尔、迈克尔·莫里茨这些手握巨大资本的风投大亨，他更喜欢和布莱耶打交道。 首先没那么老奸巨猾，其次对方手里的资本有限。 一旦投资脸书，起码在脸书迎来巨大成功前，阿克塞尔手里是没有特别多的资本的，不会“客大欺店”。 “一个董事席位，我仔细想想，觉得其实也够了！多了还不知道找谁来担任呢？ 好了，合作愉快，大家以后都朝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奋进吧！” 布莱耶笑着站起身，朝夏景行递出了手。 夏景行没有再说任何刺激对方的话，适可而止，非常坦然的和对方握起了手，脸上的笑容也是非常的自然。 又闲聊了几句，布莱耶告辞离开了。 一背过身，他脸上就多云转阴，黑着一张脸出门了。 事实上，他没有太多的选择。 几次三番想掀桌子，可理智告诉他，这样不行，不能错过脸书。 交友网现在也废了，脸书一家独大。 放眼望去，整个社交赛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要么彻底放弃社交领域的投资，要么接受这份不平等条约。 红杉资本他们放弃脸书，是因为没有看到社交网站未来有多大潜力，而且有资本“错误”一次。 而他却知道，社交网站是多么大的一座金矿。 并且阿克塞尔已经等不下去了，错过了社交网站这波创业热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迎来新机会。 最关键的是，公司还能不能撑到迎来新机会的时候。 在巨大利益面前，一时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只是在脸书的话语权小了一些? 实际占股、利益分毫未少。 他不断安慰自己? 或者催眠自己，忘记所有不快? 接受最新的事实结果。 在布莱耶走了后? 夏景行摸了摸自己后背，全是汗水。 和对方的这一场博弈? 他其实压力也很大。 中途更换风投机构是大忌，除了估值要挨宰以外? 时间浪费是大问题。 特别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 脸书要极速扩张，需要的金钱也是海量的。 他擦了擦汗，揣摩了一下布莱耶的想法，应该心中对自己有很大成见吧！ 不过对方火再大? 也只能忍着? 资本家嘛，利益为先，个人情感、好恶都只能牺牲。 ………… ………… 时间一晃，来到2004年1月1日。 新年第一天，脸书正式宣布：即日起? 向所有拥有邮箱地址的人开放注册，不分地域、年纪、国籍。 除了在脸书网站首页公布了这一消息外? 脸书还联系了各路媒体，让媒体朋友帮忙宣传宣传。 媒体就喜欢这种有话题性的新闻? 非常乐意干这种事情。 “脸书正式走出校园，迎接自己的社交王者加冕仪式。让我们来回顾一下脸书的创业旅程? 从2002年8月底上线? 脸书已经运营了16个月? 进入了三个大洲、六个国家……” “拥有一千多万用户的脸书，这次瞄准的目标是一亿人，多久能完成这一壮举，大家拭目以待……” “交友网颓势已显，脸书攻入对手腹地，社交网站决战打响……” …… 夏景行随意地在网上看了看关于脸书的新闻报道。 在交友网网站陷入崩溃的情况下，媒体一面倒的给脸书唱赞歌。 这也就是俗称的“墙倒众人推”。 前几天，交友网刚崩溃的时候，媒体就已经报道了一波了。 最开始还搞了一个乌龙，有媒体以为交友网用户激增，网站被挤崩溃了。 因此还发表了一篇文章，夸赞交友网太火爆了，预估访问量已经超过了脸书。 不少交友网的用户就被这样误导了，还在各个论坛给交友网刷好评，对网站太受欢迎表示理解。 结果，帅不过三秒！ 有互联网资深人士开了嘲讽光环，在网上骂这群傻狗，分明是系统崩溃了，技术太烂。 一些交友网的资深用户和粉丝还和对方吵了起来，呼朋唤友的，场面一度占据上风。 但过了几天，交友网还是这个吊样。 越来越多的用户察觉到不对，开始质疑交友网。 交友网的运营团队最开始还想瞒过去，但越来越瞒不住了，硬着头皮发表了声明。 声明用词也很是含糊不清，就说网站流量太大，亚洲用户暴增，所以网站崩溃了，程序员正在抢修，希望大家谅解！ 我谅解个锤子！ 有用户就直接在论坛开骂了，打开相应的帖子，清一色的法克、法克油…… 最惨的程序员，祖宗十八代都被问候了一遍。 管理层名气比较大，一样没被放过，全部被拎出来骂。 CEO乔纳森名气最大，所以被骂得最惨。 有用户在论坛表示：最开始多试几次，还能登录进交友网，现在要试十几次才能登陆进去，而且网页加载越来越慢。 用户的忍耐心差不多到极限了！ 一小部分激进分子甚至表示，已经弃用了交友网，改用其他社交网站了，还贴出了其他社交网站的名字。 不光是脸书，也有其他的小型的、不知名的社交网站惦记上了交友网庞大的用户量。 在网上带节奏的、安利其他社交网站的帖子，基本都有这些人的影子。 媒体也纷纷落井下石，开启了深度报道，要还原事实真相。 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声，交友网的管理层也跟着网站一起崩溃了！ 因为网站的崩溃情况，直到事件发生后的一周，也就是2004年新年第一天，都还没彻底抢修好，时不时就发作一会儿，搞得用户苦不堪言。 为了解决技术故障，交友网也采取了很多措施，一边抢修，一边开始对用户行为进行限制，以便减负。 夏景行觉得交友网现在是彻底慌了神，昏招百出。 交友网首先限制用户查看三度好友之外信息。 导致的后果就是，很多人为了看到更多的他人信息，不断包装自己的个人资料，让自己变得更加吸引人。 于是图片等大流量的内容，越来越多被加载到主页上，网站的负荷不减反增； 另一方面，为了看到更多好友信息，有用户给自己贴上很多虚假的身份，造成了很多虚假的账号。 看到这些，夏景行终于放心了。 交友网就算从ICU抢救回来，也应该半身不遂了。 因为那些虚假账号就够交友网喝一壶了。 出现太多的虚假账号，社交网站的关系链就容易不稳固，这就动摇了赖以生存的基石。 交友网出了ICU，变成了半身不遂后，随即又会发现，自己已经得了癌症，晚期得。 没救了！ 等死吧！ 洋妞匆匆推开夏景行办公室，看见夏景行端着茶杯，坐在电脑前傻笑不已。 夏景行抬头扫了一眼，招了招手：“克里斯汀娜，快来看，乔纳森被交友网的用户骂得好惨！ 不过我可不同情他，我小本本记着的，他诽谤了脸书，过两天老子还要起诉他！” “你怎么了？” 夏景行见没动静，抬头仔细看了洋妞一眼，对方黑着一张脸，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洋妞深吸了一口气，“出大事了！” 正文 166、抗议的声音 洋妞简单把事情讲述了一下，夏景行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跟着洋妞来到办公室外的开放办公区。 运营部门所在一侧的工位上，沈心仪和高丽丽等几名职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三三两两商讨应对措施，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看到大老板和顶头上司走过来了，所有人都让开了位置。 “那个抗议群组在哪？找出来我看看。” 夏景行脸色镇定，声音洪亮，环顾了左右一圈，仿佛在他眼里，这一切都不是事一样。 克里斯汀娜指挥站身旁不远的高丽丽，“莉莉丝，你来弄一下，把那个群组站出来。” 高丽丽点点头，坐回工位，开始操作电脑。 夏景行从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挨着高丽丽坐下了。 “戴伦，和我们预期的一样，放开脸书注册限制后，大学生用户肯定会发出抗议的声音。 只是我们运营部门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参与抵制。” 高丽丽指着电脑屏幕，继续介绍道，“这个名为“还我们原来的脸书”的群组，是今天刚建立起来的，已经有十万用户加入其中了，并且还在源源不断增加人数。 此外，还有名叫“大学生精神家园”、“我们要校园社交”等等几个规模小一些的群组，人数最少都是上万人，里面的留言全是反对脸书向所有人开放的声音。” 夏景行点头，“好，我知道了，你让开一下，我来看看他们都说什么。” 高丽丽迅速起身，让开了位置，夏景行坐了上去，开始浏览这些群组中的发言。 “最初是因为可以在脸书上结识同龄人，结识校园很多朋友，我才注册脸书的。 大家志同道合、兴趣相投，一起讨论某个校园人物、讨论考试? 吐槽教授…… 现在一切全变了? 我的父母、教授他们都可以注册脸书了，并且能看到我在网上做什么。 这让我很不爽? 是时候告别脸书了！” 夏景行饶有兴致的看着这条留言? 下方还有很多人评论。 “支持，让脸书停止他们的行为? 这会毁灭我们心中的美好。” “不知道谁想出来的办法，这简直糟糕透了！” “太差劲了? 脸书的创办者不是学生吗？他根本不了解我们的感受！” …… 相似的评论还有很多? 夏景行没有继续看下去。 因为他的目光迅速被另外一条留言吸引了。 “加州伯克利的学生都看过来，如果脸书不听取我们的建议，继续执行那糟糕透顶的决策。 我认为我们应该采取实质性的行动，大家一起去硅谷找他们聊聊……” 夏景行心想老子还怕你们不成？ 留言下方有很多评论? 全都是各种摇旗呐喊。 “伙计? 你这个主意好极了，可惜我在东海岸，还在陪家人过圣诞节，没法参加你的行动。” “我家就是加州，但不是伯克利的学生? 我能参加你们吗？” “好想法，南加大学生支持你！” …… 夏景行把评论最多的几条留言都看了一遍? 评论也没放过。 然后又让高丽丽把其他几个抗议学生创建的群组找了出来，也都去看了一遍。 总体概括就是? 群情激愤，脸书不改变? 我们就要改变脸书。 欧美学生都比较以自我为中心? 对于个人权益? 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认为，脸书这么做，是侵犯了他们的精神领地。 他们的很多发言都带有威胁性质，表示要弃用脸书。 还有一部分人觉得应该拯救脸书，准备来硅谷找脸书公司的人谈谈。 “你觉得他们是真的会到硅谷来，还是就说说而已？” 夏景行扭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克里斯汀娜。 “这么多人发言，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人付诸于实际行动，也是个不小的规模，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 克里斯汀娜愁眉苦脸道，“如果他们真的来了？我们怎么处理？ 如果处理不当，那就是负面新闻，还会降低我们在所有用户心目中的形象。” “我之前就说过的，不可能妥协的。” 说完，夏景行迅速思考起了对策。 小麻子那会儿很精明，直接跑到东海岸开会去了，把公司扔给其他人，同时还雇佣了几个安保人员。 “戴伦、克里斯汀娜，你们快过来看看。” 有员工突然大喊道。 夏景行心想又出什么事了？火急火燎的？ 他和洋妞走了过去。 那名员工指着电脑说道，“这些是刚刚上传的图片！” 夏景行定睛一看。 是一名穿着脸书T桖的男学生，高举着一块牌子，牌子上面还用马克笔写着“把旧的脸书带回来。” 有了第一张图片，就有第二张、第三张，后台显示照片越来越多。 除了一部分正常的照片外，很多照片都是抗议专用的。 学生们故意穿着脸书T桖，甚至还撑着一把有脸书Logo的雨伞，或者拿着一个脸书Logo的笔袋…… 反正把脸书卖给他们的东西，全部拿来出镜了，显示自己脸书“铁杆粉丝”的身份。 同时，这些学生还都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话，还是同一个意思，拒绝脸书向所有人群开放。 一开始还是单人照，发展到后面，都开始上合照了，场面壮观，态度明确且坚定。 埃文斯作为技术团队负责人，苦着脸前来汇报道：“戴伦，这样不行啊，太多图片上传了，远远超出日常上传照片数量的平均水平。 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和交友网一个下场了。” 夏景行点点头，把克里斯汀娜、小犬、埃文斯等管理层叫进了会议室，一同商量对策。 “圣诞节活动呢？搞得怎么样了？” 夏景行看向洋妞。 “已经开始了，开始有小规模数量的用户上传家人合影，并且还邀请了自己的家人注册脸书账号。” 克里斯汀娜遗憾的摆摆手，“但很可惜，反对我们的声音太大了，有些用户都不敢上传家人合影了，怕被同学、朋友当成叛徒，贪图我们送出的圣诞礼物。” 夏景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想了一下，“这样，你通知下去，马上送货，只要上传了家人合影，并邀请、标记了自己的家人，马上就能领到一份圣诞礼物。” 洋妞问道：“不评比点赞数量了吗？现在就送？” “现在有点意外状况，来不及了，不评比了。” 夏景行心想再拖下去，都没人敢发家人合影了，还搞个毛线评比。 洋妞皱眉，“我理解你的意思，是想用马上到手的礼物，诱惑大家发家人合影。 可突然改活动，会不会让用户觉得我们不讲诚信啊？” 夏景行点头，“你说得对，所以我决定再加一万份礼物，追加一百万美元的活动经费。 只要发一张家人合影，再邀请几名家人注册脸书，价值一百美元的礼物立马到手，我看有几个人抵挡得住诱惑？” 夏景行又看向埃文斯，说道：“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让那些抗议得照片全部沉底，网站铺天盖地都是家人欢度圣诞，还有脸书送出的圣诞礼物照片。 再设计一个礼物数量剩余多少的页面，给我放在首页，要让用户看到礼物数量在飞速减少。 他们再不下手，礼物就全被别人抢光了。” 正文 167、谈感情不伤钱（为霹雳金光侠护法加更） 接下来几天，脸书上用户抗议的声音越来越大。 最大的一个抗议群组——还我们原来的脸书，已经成为了脸书平台上用户量最高的群组，拥有超过五十万名用户。 看见脸书死不悔改，用户的火气越来越大。 把原本对准脸书平台的矛头，直接对准了管理层。 创始人兼CEO的夏景行首当其冲。 夏景行不太高调，名声不显，但也接受过几次媒体采访。 关于夏景行的资料被这些抗议者扒了出来，贴在了脸书各大群组。 斯坦福的中国留学生、19岁、白手起家的创业者等等身份标签，每一个都具备很大的话题性。 不过这些抗议者，可不是来夸赞夏景行的。 虽然他心里也承认，脸书的创办者跟他们同龄，却比他们优秀太多。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网上重拳出击！ “让那个中国佬滚回中国，美国不欢迎他！” 这种算是最难听的话，毕竟脸书都是实名制，而且一直都是主打的学生社区，氛围还比较好，每个人都装作绅士、淑女。 他们不好攻击夏景行其他东西，想来想去，中国人的身份最为合适了，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靶子。 也有学“东亚研究”的学生出来故意秀一把。 “中国人不适合担任美国社交网站的CEO，因为国家体制、教育环境、文化背景完全和美国不一样…… 据我了解，在那种高压环境长大的孩子，每一个都是乖宝宝，非常听父母的话。 所以，那个中国人才想着对所有人群开放，让大家的父母在网上监视大家的一举一动。” 评论区也是哄笑一片。 “大家理解，他还是个孩子，才19岁。” “可怜的孩子，在那种环境下生长大。” “不知道他刚来斯坦福读书的时候，每天晚上睡觉前，会不会打电话给他妈妈，要求听着儿歌入睡。” …… 克里斯汀娜正在和夏景行一起浏览脸书网页。 看见这些极尽嘲讽的话，洋妞当即变了脸色，看了夏景行一眼，安慰道：“戴伦，你不要在意这些人说的话，网络上的氛围越来越差，亏这些人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要不然? 我让运营团队删帖? 把这些全部删了。” 夏景行摆摆手，微笑道：“不用了? 我们要“言论自由”啊? 嘴长在他们身上，随便他们怎么说。 你不要去删帖? 给了他们更多诟病我们的理由。 还有，一个人素质高与否? 和他是否受过高等教育? 没有必然的联系。 让这些“键盘侠”开心好了，正好转移一下用户情绪，等他们再回过神，脸书的开放已经成了既定事实? 谁也阻止不了。” “键盘侠？这是什么超级英雄? 我怎么没听说过？” 洋妞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夏景行，蓝色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这是中国网友定义的超级英雄，一群在现实生活中唯唯诺诺，在网上重拳出击的网络超级英雄，亦正亦邪? 杀手锏就是敲击键盘，发起心灵攻击！ 当成千上万个键盘侠汇集在一起的时候……” 洋妞听一半就没了? 忙追问道：“然后呢？” “我打个响指，就把他们灭了！” 洋妞“咯咯”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漫威已经推出了无限手套这种神器了，只是还没搬上大荧幕? 洋妞从小就看漫画? 知道这些梗。 “中国也有漫威的漫画？” 这个问题把夏景行问住了? 点点头，随意糊弄过去。 “外面的人还没走？”夏景行问道。 洋妞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你自己去看看吧！” “不过，千万别走出门。”她又多叮嘱了一句。 夏景行点点头，走出办公室，站门口往外边看了两眼。 黑压压的一片，过道、楼梯口全是举着牌子抗议的学生。 几天前他们就到脸书公司了，还想冲进来捣乱，被门口的“哼哈二将”给拦住了。 哼哈二将就是夏景行雇佣的安保人员，两个人身高近两米，膀大腰圆，和巨石强森差不多的体型，站在门口，犹如两尊铁塔。 上班的时候，他们就站门口，拦住外面的学生，防止有人闯进来。 下班的时候，就护送夏景行、克里斯汀娜、小犬到停车场。 活了两辈子，夏景行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巨星”一般的待遇，这几天一出门，就前呼后拥的，感觉很不错。 看到夏景行在门口东张西望，本来坐在楼梯口已经无精打采的学生，犹如丧尸一般扑了过来。 这些人一边往里扑，还一边喊道：“戴伦，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把原来的脸书还给我……” 夏景行看这架势，吓了一跳，赶紧闪人。 哼哈二将立马挡了上去，拦下这群要往里闯的学生。 除了学生，还有媒体记者在这蹲守。 脸书搞这么大动静，这么好的新闻素材，怎么少得了他们？ 只见一阵阵灯光闪烁，记者在疯狂拍照。 夏景行感觉自己开了一个引怪的光环，不再露面了，准备走回办公室。 这些抗议的学生，已经跟脸书耗了好几天了，人数不降反增。 夏景行也不知道这些人哪来这么好的精力，在家里老老实实过圣诞节不好吗？ 不去管这些学生，夏景行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小犬和洋妞在讨论什么。 “老大，媒体又在夸张报道了！” 小犬指着桌上他带进来的笔记本说道。 夏景行走过去扫了几眼，就把目光移开了。 “好了，别去看这些了，媒体就喜欢搞点这种哗众取宠的事。 前几天是交友网，这几天又轮到了我们。” 夏景行倒是巴不得媒体多宣传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脸书已经向所有人群开放注册了。 这是多好的广告啊！ 坐回座位上，他问道：“这几天的用户增长情况怎么样？” “非常好！” 克里斯汀娜笑着说，“除了一部分学生邀请自己的家人注册以外，交友网的用户正在流向我们网站。” 夏景行听到这个结果，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又问道：“流向我们？你们怎么统计的？” “不用统计，你看看论坛就知道了。” 小犬用电脑打开一个论坛，夏景行凑过去看了看。 和前几天一样，用户一边骂交友网，一边推荐自己注册的新网站——脸书。 这就是俗称的自来水。 脸书现在也加入到了瓜分交友网用户的一众网站行列中去。 夏景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用户流失呢？” 夏景行问二人。 “我们网站这几天的访问量根本没有下降，反而一直呈上升趋势。” 小犬笑着说：“用户一边骂我们，一边继续使用脸书。 就像老大你说的那样，更换社交平台成本太高，他们承受不起。” “特别是我们宣布了新的圣诞活动，这几天已经陆陆续续送出了一万五千份圣诞礼物，现在平台上全是秀家人合影和炫耀自己收到得圣诞礼物的照片。 那些抗议照片已经被我们减少曝光了，没几个人还在坚持。” 说完，克里斯汀娜看向小犬，说道：“你看看现在活动页面还剩多少份礼物？” 小犬打开脸书首页的活动页面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了，全部送完了！” 他扭头看向夏景行，“老大，还追加礼物吗？” “还加个屁，你家里是有矿啊？” 呵斥完小犬，夏景行正色道：“接下来的运营工作，我们不能再谈钱了，我们要谈感情！” 正文 168、网志功能（盟主加更1/10） 脸书公司技术部门，为了配合运营部门的行动，特地把留言板的字数上限做了一次调整。 从原先的发言上限五百字，改成了上限五千字。 改完字数上限不久后，一篇关于“脸书和亲情”的小故事开始在各个大型的、知名的群组流传、转载。 “我叫蕾切尔，是新泽西州立大学的一名大三学生，六岁的时候，父亲故意伤人入狱，母亲离婚重组了家庭，我一直由祖父祖母抚养大…… 因为常年在外求学，我和祖父祖母的见面时间越来越少，他们很担心我在外面的生活过得好不好。 在这个圣诞假期，脸书终于向所有人群开放注册了。 我第一时间帮我的祖父母注册了脸书账号，并教会了他们如何使用。 我想以后，我应该会经常在脸书上传自己的生活照片、旅行照片，而我的祖父母则可以浏览这些照片，不用再为我的生活而感到担心，因为我已经长大…… 最后，我想对那些自私自利的人说：脸书是属于所有人的，它不属于某一个群体，每一个人都有权利注册脸书，在上面分享自己的生活！” 这篇小故事写得很精彩，写出了一个童年缺少父母陪伴的小姑娘成长的辛酸，以及祖父祖母对她的关爱。 文章大部分篇幅都在讲述小姑娘和祖父祖母的亲情，只在文章末尾提到了脸书。 脸书对于这个小姑娘的作用，不仅仅是在平台上寻找同学，结交新朋友，还是小姑娘向家人分享生活的平台。 很多大学生都看到了这篇广为流传的文章，也有部分人在反思：脸书这么好的社交网站，只让年轻人霸占着，是不是太过于狭隘了？ 有些人还通过文章透露出的信息，搜索大学名字和女生姓名，找到了蕾切尔的账号。 他们访问了蕾切尔的个人相册，果然有和她口中描述的祖父祖母的合影。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坐在两个老人中间，三个人都戴着圣诞帽，笑容灿烂。 这些学生还给蕾切尔留言，鼓励对方，祝对方早日还完助学贷款。 也有学生给这个女孩留言，叫她多回家看看老人，陪伴老人。 越来越多的人添加蕾切尔好友? 还给她留言? 这个女孩儿俨然成了脸书上的网络明星。 在运营团队的精心策划下，又有几篇关于“亲情、圣诞节、脸书”的小故事出炉了。 这些故事都不是瞎编的? 都有原型人物? 也是他们亲自撰写的个人故事。 脸书运营团队只是帮了做了转载，提高了一下曝光度。 发展到后面? 越来越多的用户开始自发的写故事，分享自己的故事到各个群组。 相应的? 各种分享小故事的群组迅速建立起来。 每个人在群组里面分享自己的故事? 浏览别人的故事。 这些故事不一定有蕾切尔的励志和感人，但也很温馨、有趣、搞笑…… 有人开始在群组留言讨论，要不要让自己家人注册脸书？ 一周前，这个问题绝对是一面倒的“不要”。 但现在却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有用户表示? 自己父母都注册了脸书，但并没有对他使用脸书造成什么影响。 特别是脸书还贴心地推出了“仅对部分好友可见”的隐私保护功能。 相反，他还时不时收到邮件，他的父母又上传了新照片，还标记了他。 结果他访问父母的脸书相册一看? 居然是自己三岁的照片。 这让他感觉很有趣，每天都有小惊喜。 虽然还是有部分人在抵制脸书向所有人开放? 但随着脸书做了这么多工作，很多人的抵制情绪在退潮。 脸书公司门外的抗议用户人数也越来越少? 有些是想通了，有些则是坚持不下去了。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改变！ ………… ………… 一周后? 也就是一月中旬。 脸书向所有人群开放注册? 所引起的学生对抗、抵制活动? 动静终于小了下去。 虽然还有零星的抗议声，但也构不成什么大问题了。 至于脸书公司门外的抗议者，终于全散去了，哼哈二将也撤走了，夏景行上下班也不用保镖全程护卫了。 因为差不多也要上学了，学生不可能跟脸书一直耗下去。 这场持续了半个月的大抗议，还是把夏景行折腾得不轻。 他把小犬、洋妞、埃文斯叫在会议室，开了一个总结会议，同时制定新的发展战略。 “网站的每日独立访客数统计出来没有？” 夏景行问的这个数据，换到移动互联网年代，就是日活跃用户。 这是评估一个网站是否受欢迎、有活力的重要标准。 克里斯汀娜微笑着朝夏景行点头，“已经统计出来了，相比半个月前，数据增加了百分之十。” 夏景行终于放下心来，他顶住巨大的压力，强行开放脸书，总算没做亏本买卖。 他做的最坏打算，就是不增不减，维持住平衡就行。 看来，还有点意外惊喜。 “我们现在的注册用户总数超过了1200万人，其中有一百万用户，都是校外人士，一小部分是学生邀请的，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从交友网流失过来的。” 小犬眉开眼笑道，“并且交友网他们的用户流失速度还在加快。 他们网站的流量，相比半个多月前，起码下降了30%。 其实应该下降更多的，只是他们有一半用户在亚洲。 那些亚洲用户离开了交友网，也没新的社交网站可以选择。 美国这边的用户可不一样，离开交友网，可以选择脸书，可以选择其他很多的社交网站。” 夏景行这半个月忙得焦头烂额，没怎么去关注交友网这个倒霉到极点的对手。 小犬作为CIO，倒是时时刻刻地关注着各路竞争对手，比他这个CEO还有数。 “这么说来，交友网的美国用户流失率达到了一半？” 小犬点头，“不过他们网站现在的情况有所好转，应该不会再下降了。 如果后期网站体验大大改善，说不定还有用户会回流。 但前提是，这个改善速度得快。 要是几个月、半年才彻底改善好，用户应该不会回去了。” 夏景行点头，“对于这部分新增的用户，他们得好友数量还比较少，在我们平台的关系链还不够稳固，你们得想点办法让他们多加点好友，彻底留在我们平台。” 克里斯汀娜点头微笑，“这个工作已经在做了，每天都给他们在推荐好友。” 夏景行“嗯”了一声，又看向埃文斯，说：“网志功能研究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开发出来？” 这次事件，暴露出了一个短板，或者功能缺陷。 用户发表个人小故事，还需要到留言板去发。 夏景行对这很不满意。 经过运营团队的一番引导，用户明显地激发了对网志功能的需求。 用户有需求，脸书自然得开发一个相应的功能出来。 正文 169、我还能坚持 网志其实就是网络日志、网络日记，也叫Web Log、缩写为Blog，就是博客。 博客九十年代就诞生了，2000年左右才开始火起来，并进入到中国，然后在04年因为木子美的XXOO日记火起来。 连原本不看好博客的门户网站也纷纷进军这个领域。 在美国，发展比较好的当属Blogger网站，曾创下单月过百万注册用户的纪录。 但在很长时间里，它没有赚到钱，连线上广告业务也没有。 活不下去，就只能卖身了。 谷歌在2003年，也就是去年年中收购了这家网站，目前还在改造中，准备重新设计一遍页面。 脸书要上线博客功能，夏景行自然把行业调查了一遍。 目前这个行业不算太火，主要是变现困难。 这个问题对于夏景行来说不是问题，可以暂时性忽略。 他考虑的首要问题是用户增长，其次是网站活跃度、粘性。 脸书目前已经有了图片标记功能，也算是图片社交的雏形，只是还有待完善。 视频目前还玩不起，就只能把目光放在文字上面了。 博客，则是用文字分享生活、分享自己对某件事物看法的良好承载工具。 随着这项功能的推出，也将极大地丰富脸书现有的功能应用，不再只有校园搜索找人、图片分享、群组讨论、留言墙等简单功能。 特别是校外人士，他们应该更喜欢博客这类功能，表达自己的观点，让更多的人关注并留言讨论。 “戴伦，要实现你想要的功能，用户在个人主页发表博客，并能从其他博客服务供应商那里往脸书导入博客，我们需要大概一个半月的研发时间。 因为我们网站现在拥有上千万用户，考虑到架构的稳定性和承载能力，开发难度比一般的初创产品要大很多。” 埃文斯前几天就被夏景行找来聊过了。 然后他回去找技术团队开了一次会，组织人手研究了一下市场上的博客产品，很快就拿出了详细的开发计划。 他一边说，一边递给夏景行一份文件，上面有他们完整、详尽的开发计划。 夏景行接过文件? 仔细看了看? 估摸了一下时间，开发好博客功能? 差不多是二月底的样子? 也不算太晚。 于是他放下文件，微笑道：“好? 那就给你一个半月的时间，时间上不要太着急? 性能稳定高于一切。” 夏景行深知? 随着脸书用户规模渐渐变大，和其他大型网站一样，也要面对高并发、高负载等问题。 QQ和MSN在04、05年就发生过多起全球性的瘫痪事件，对外解释是病毒攻击? 其实是自身系统出问题了。 交友网的崩溃就是前车之鉴? 他现在把技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因为技术才是脸书这座在建的高楼大厦之基石。 基石不稳，即使盖再高的楼，一点风吹草动都得塌！ 埃文斯搓了搓手，笑着说：“戴伦? 等A轮融资到位了，我们技术部门还需要继续招募一些人手。 因为现在的开发、维护任务越来越繁重了? 大家都知道条件不允许，所以还在咬牙坚持。 但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必须把技术力量再加强一下。” 不就是招募几个程序员嘛，夏景行爽利地应了下来? “没问题? 等股权融资款到位了? 就开启新的招聘计划，你到时候提交一份你们部门的扩充计划给我。” “运营部门也需要扩充人手。” 洋妞一开口，小犬也跟在后面嚷嚷：“我们信息分析部门也要补充人员。” 夏景行大手一挥，“招招招，等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 ………… 安德鲁半个多月前被夏景行委托出了一次差，去到爱沙尼亚，全权代表夏景行处理斯盖普的A轮融资事宜。 现在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今天安德鲁从塔林飞回了旧金山。 于是夏景行开车去机场，给对方接机的同时，顺便了解一下关于斯盖普融资与未来发展方面的事情。 站在乘客通道出口，夏景行老远就看到了一个戴着墨镜的胖子朝自己走来。 不知道安德鲁是没看到他，还是墨镜影响了视线，竟然走过他了。 夏景行吹了好几声口哨，安德鲁才回过头，取下墨镜，露出两个大黑眼圈，笑着喊道：“戴伦～” “这大冬天的，戴什么墨镜啊？” 夏景行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装逼犯。 “没办法，爱沙尼亚美女太迷人。” 安德鲁笑着搂着夏景行肩膀，勾肩搭背地朝停车场走去，一边走，一边分享他的爱沙尼亚艳遇之旅。 夏景行这时才注意到对方的黑眼圈，什么都明白了。 笑着调侃道：“一把年纪了，你可得悠着点！” 安德鲁满不在乎道，“我这叫什么来着……老骥伏枥，夜御千女。” 夏景行嗤笑一声，不再搭理这个装逼犯。 来到停车场，夏景行坐在驾驶位发动汽车，搭着坐在副驾驶的安德鲁向外驶去。 坐上车后，安德鲁不再口花花，开始讲起了爱沙尼亚之行的经过。 “……斯盖普的发展速度很惊人，新进的几家风投机构姿态摆得很低，所以融资很是顺利。 目前尽调也差不多走完了，你只需要把追加投资的144万美元股权融资款打过去就行了。 尼可拉斯他们计划把总部搬到卢森堡去，那里税收低，同时很安静，可以躲避各国电信公司的“骚扰”。” 夏景行点了点头，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德丰杰有没有闹什么幺蛾子啊？” 安德鲁猛摇头，“没有啊，霍华德还跟我聊了聊脸书，他说，对没能投资脸书感到非常遗憾，但公司的事，他也做不了太多主。 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斯盖普的股东，也给我们下不了什么绊子。 只是投资脸书不成功而已，德丰杰家大业大，不会太放在心上的。 在斯盖普，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他们头脑醒目得很。” 夏景行笑着说，“霍华德为人其实还可以，就是没摊上好老板。 要是德丰杰出价最高，我肯定就选他们合作了。” “说到合作，听轩尼诗先生说，你把布莱耶狠狠摆了一道。” 安德鲁笑呵呵看着夏景行侧脸。 夏景行暼了安德鲁一眼，随即把视线收回，看着正前方，缓缓道：“觉得他们在董事会权利太大了一点，我就让他减了一个董事会席位，布莱耶也爽快的同意了。” “爽快的同意？” 安德鲁显然不信这番说辞，追问起事情的真相。 夏景行在董事会还需要安德鲁的支持，而且两人私交也不错，于是就对他说出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尾。 “噢！” 听完后，安德鲁恍然大悟道，“难怪布莱耶对脸书那么有信心，加钱都不带眨下眼睛的。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方式方法很正确，脸书现在彻底击败了交友网。 我在塔林都听说了，交友网大崩溃，用户流失严重，而脸书一路高奏凯歌……” “那你有没有听说我被学生堵在停车场的汽车里面？差点被学生抓去揍一顿。” 夏景行回想前些日子的惊心动魄，也是心有余悸。 当时他被一群学生围在停车场，不让他开车走，车窗玻璃都差点给他砸了，非要他出来表个态，不再开放脸书注册才肯罢休。 最后是哼哈二将护着他，才避免了无妄之灾。 安德鲁呵呵笑了起来，“辛苦你了，事情现在彻底平息了吧？” 夏景行点点头，不再说这事，都已经过去了，多说无意义。 他继续说起了布莱耶的事情。 “这些风投机构为了利益，可以不择一切手段，安德鲁，在董事会，你可得站我这边。” 安德鲁很是爽快的回道，“这是肯定的，我下辈子的幸福，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不要太过担心布莱耶，他现在也把宝压在脸书身上，肯定不会做脸书不利的事情。 其实，那就老话怎么说来着，叫……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布莱耶也是够窝囊的，虎落平阳被犬欺，还被你一个毛头小子威胁。 你信不信，你的那番话敢对莫里茨和约翰·杜尔说，他们立马就敢跟你掀桌子，惹毛了，逼着你去跳金门大桥信不信？” “所以我才选择阿克塞尔啊，相对好制衡一些。” 说完，夏景行想起安德鲁狗曰的在指桑骂槐，“你说谁是犬？” 迎着夏景行的冷峻目光，安德鲁头摇得很拨浪鼓似的，脸上的肥肉都在乱颤，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小犬。” 两人开了一路的车，就聊了一路得天。 安德鲁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疑惑道：“这路不对啊，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一起去参观一家初创公司。” 安德鲁想着自己才出差回来，都还没休息，刚下飞机就又被叫去工作，顿时苦着一张脸说道：“不是吧，资本家也不带你这样剥削劳动人民的吧？” “你再嚷嚷，我就找别人接这单活了。” 闻言，安德鲁顿时换成一副笑脸，“别啊，咱俩什么关系。 走，看看去，我觉得我还能坚持。” 正文 170、特斯拉 夏景行把车开到了帕洛阿托，也就是硅谷的一处偏僻、陈旧的办公园区。 把车停好后，安德鲁往四周打量了几眼，问道：“该不会又是领英那种初创企业吧？” 夏景行抿嘴一笑，不回话，大步往前走去。 安德鲁摇头失笑，跟了上去，他估摸着自己又猜中了。 戴伦估计又看上了什么小公司！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总是这么热衷投资一些小公司。 钱多得烧得慌吗？ 天使投资风险极大，投一百个项目，都不一定能成一个。 如果是在斯盖普A轮融资以前，他还觉得夏景行有些不务正业和理想化。 但随着斯盖普在获得一百万美元天使投资后，迅猛发展，短短三个月，再次开启A轮融资。 他的这种想法变了。 戴伦的商业嗅觉很灵敏！ 斯盖普的A轮投前估值是5400万美元，天使轮投后估值是500万美元，夏景行40万美元的投资增值了将近11倍。 而这一切，只用了短短三个月时间。 当然了，目前这些都是纸面财富，无法变现。 还要看斯盖普接下来的发展情况，要是在A轮融资后，发展就止步不前了，最终也可能是一地鸡毛，投资血本无归。 不过总体来说，夏景行的投资眼光不错。 投了两个项目几个月，就有一个项目进入了下一轮融资。 夏景行领着安德鲁在园区里走了几分钟，越走越偏僻，周围的办公楼越是低矮和陈旧。 在最角落边的一栋厂房模样的建筑前，二人停下了脚步。 安德鲁刚要去敲大铁门，就听到房子里传来了一阵阵刺耳的噪音。 “滋滋～” “这什么声音？” 安德鲁疑惑道，“装修房子啊？” 随即他又摇头，“不对，应该是金属切割的声音。” 夏景行笑道，“你管他什么声音，直接敲门就好了。” “砰砰～” 安德鲁敲了敲门，半天都没人来开门，于是又一边敲门一边大喊道：“有人吗？” 夏景行摆摆手，“算了，别敲了，应该在忙工作。我马上打个电话给他们。” 说完，夏景行掏出了手机，准备拨号。 “忙工作？” 安德鲁摸不着头脑，“这什么公司啊？装修公司？” 夏景行打了半天电话，终于打通了。 “艾伯哈德? 我们到了? 你来开下门，我们被关在门外五分钟了。” 过了没一会儿? 大铁门打开了? 露出了一张胡子拉碴、双眼布满血丝的颓废中年人面孔。 他最先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西服的胖子。 扫了两眼，就把目光放在了胖子后面那个亚裔长相的年轻男子身上。 笑着说：“戴伦?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可能，这么有趣的事业? 我一定要参与。” 夏景行走了上来? 向中年男人递出了右手。 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装，还戴着一副工作手套。 见夏景行要跟他握手，他赶忙脱下手套，和夏景行热情地握起了手。 一握手? 夏景行顿时感觉硌得慌? 对方手里一层老茧。 “这是我的律师安德鲁……” “这是艾伯哈德，一个梦想改变世界的老男孩……” 艾伯哈德哈哈大笑起来，很满意夏景行对他的介绍，和安德鲁握了握手后，他一甩凌乱的金色中长发? “走，带你们参观一下。” 两人跟着艾伯哈德走进了厂房。 脏、乱、差是安德鲁的第一印象。 几个和艾伯哈德穿着同款工装的男人正操作机械? 切割和拆卸一辆汽车，噪音非常大? 犹如魔音灌耳，听得人起鸡皮疙瘩。 汽车被拆成了车架子? 地上摆满了各种拆卸出来的零件? 什么轮胎、发动机、汽车外壳……摆了一地? 看起来很凌乱。 厂房空间很大，不远处还停着几辆拆得只剩车架子的汽车。 在角落旁还有几张桌子，上面摆放着几台电脑。 夏景行和安德鲁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这里的环境虽然简陋，但夏景行却看到了汽车界的新希望。 他目光炙热地看着艾伯哈德，问道：“你们的造车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原型车有正式方案没有？” 艾伯哈德摆摆手，没有立即答话，对着还在工作的同事吼了几句，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然后领着夏景行和安德鲁往角落的办公区走去。 安德鲁终于感觉世界安静了，刚刚的噪音差点没把他弄崩溃。 艾伯哈德从办公区旁边堆积如山的矿泉水箱抽出了两瓶矿泉水，扔给了夏景行和安德鲁，自己也拧开一瓶矿泉水，大口喝了起来。 他一口气把矿泉水喝完了，瓶子随手往角落一扔。 夏景行暼了一眼，暗暗咋舌，空瓶子也堆得跟一座山似的。 “马克，你过来一下，给你引荐一下硅谷最近最火热的商业明星。” 艾伯哈德挥了挥手，招来了一名也穿着工装的中年男子，其余的几名员工则走出了厂房，出去透风了。 “这位是我的搭档，马克·塔彭宁，我们从几年前就一直开始合作。” 夏景行打量了塔彭宁几眼，一头银发，头发微秃，典型的白种人长相，年纪约四十左右，笑着朝他递出了右手，“你好，我是戴伦，我对你们的电动汽车计划很有兴趣。” 塔彭宁取下手套，笑着和夏景行握起了手，“我知道你，脸书十九岁的CEO。” 众人寒暄了几句，围着简陋的办公桌坐下了。 夏景行微笑道：“过去的一年，是电动汽车发展史上黑暗的一年。 小布什大统领上台后，宣布降低油价，撤销对新能源汽车的补贴。 通用汽车公司宣布召回全部已生产的电动汽车EV1，送到处理厂粉碎销毁……” 夏景行看着两人越来越沮丧的表情，话锋随即一转，“但我始终坚信电动汽车是未来的发展趋势，眼下的困难并不算什么。 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和你们聊聊。 如果你们可以拿出让我信服的方案，我可以投资你们的造车计划。” 艾伯哈德和塔彭宁对视一眼，眼中皆有喜意。 他们俩几乎找遍了硅谷的大公司和风投机构，但没有一个人、一家公司看好电动汽车的未来。 没看见大统领都撤销新能源汽车补贴了吗？ 这行业，凉透了。 就在他们感觉心灰意冷的时候，面前这位男孩儿联系了他们，表明了自己脸书CEO的身份，并表示对他们“特斯拉”公司很有兴趣，希望见面聊一聊。 他们接到这个电话后，如获至宝。 赶紧把脸书和夏景行的资料查了一遍。 查过以后，不是特别满意，因为脸书并不是什么大公司，就是一家很受欢迎的社交网站。 不过谣传脸书收获了巨额融资，他们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另外，他们还查到，夏景行投资了领英数十万美金，应该也有些身家。 眼下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就决定先和夏景行见面聊聊看。 不管投资多少，哪怕是几十万美金，也是他们非常急需的。 正文 171、PPT造车 “戴伦，我冒昧问一句，如果特斯拉的商业计划能够打动你，你最多能投资我们多少钱？” 艾伯哈德对夏景行的实力还是有点担心，毕竟造电动汽车不是什么简单的项目。 如果是一家小网站，租几台服务器，雇几个人就能开干了。 电动汽车项目不行，这涉及到相当大的投入，特别是研发这一块，简直就是无底洞。 当然了，夏景行投资个几十万美金，他也不会嫌弃的。 只是他还需要另外找一个领投方，夏景行只能作为跟投方。 出资额涉及到他对夏景行身份的定位，以及后续融资计划的调整，他觉得还是问清楚点比较好。 塔彭宁也眼巴巴地望着夏景行，他和搭档一样，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我看你们商业计划书上写着的，是想融资750万美金是吧？” 夏景行没有直接回答艾伯哈德这位“特斯拉之父”的问题。 他听对方这么问，也知道自己的实力被小瞧了。 不过他也理解，毕竟在外界眼中，脸书只是一家获得了50万美金天使轮融资的初创企业。 外界一直传闻脸书估值5亿美金，但在很多人看来，多半是媒体在捕风捉影，夸张报道，毕竟没有确切的证据放出来。 至于他个人，投资了斯盖普和领英各数十万美元，手笔小得不能再小，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做过这么两笔早期投资。 领英就在硅谷，可能还有关于他个人参与跟投的信息流传出去。 斯盖普就厉害了，保密工作绝对一流。 艾伯哈德点头，“对，因为我们想拿这750万美金做出原型车。 只要有了原型车，我们再进行下一轮融资，拿融到的钱开启量产计划。” 夏景行靠着椅子，淡淡说道：“先给我看看你们目前的成绩吧，如果够理想，这750万美金，我可以全出了。” “你一个人全出了？” 塔彭宁惊讶道? 他的搭档艾伯哈德跟他一样? 也是诧异无比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觉得还是有必要亮亮家底，不然老被人小瞧? 不利于接下来的谈判。 “脸书即将完成数千万美金的A轮融资? 投前估值是5亿美金，我个人持有脸书超过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我还投资了一家叫做斯盖普的网络电话公司? 目前他们已经完成了第二轮融资，估值7200万美金? 我个人持股8%。” “我个人还喜欢做证券投资? 目前持有近三千万美金的证券资产。” 领英还没开启下一轮融资，持股也只有三个点，都直接被夏景行略过了不提。 光是他亮出的家底，就已经足够让艾伯哈德和塔彭宁感到吃惊了。 艾伯哈德问：“脸书的A轮融资即将完成了？还有斯盖普? 你居然也投资了？最近他们这个网络电话很火啊? 简直是酷毙了。” 塔彭宁问：“三千万美金的证券资产？是美国的上市公司吗？新闻报道上不是说你出身中国的普通家庭吗？” 问题有点多，但夏景行还是耐心的一一给予了解答。 “脸书的融资，大概还有一周就会正式公布，到时候你们可以关注一下。” “斯盖普比较低调，最近他们刚完成第二轮融资的尽调? 我个人也继续跟投了，安德鲁今天刚从爱沙尼亚回来? 前段时间他被我委托过去忙了半个多月。” 安德鲁微微点头，算是承认此事。 “至于证券资产? 是我来美国读书后，自己投资赚的? 网易和爱美可? 这两支股票的走势? 你们可以关注一下，一个涨了50倍，一个涨了10倍……” 听到夏景行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两人没有刚刚那么怀疑了，但还是决定等夏景行走了后就去股票软件上查查，看看是不是有那么玄乎，巴菲特在你面前都是个弟弟。 艾伯哈德哈哈一笑，为了化解尴尬说道：“好了，戴伦，你不用多解释了，我们不是怀疑你的实力，只是我们的A轮融资规模不算小，问清楚点比较好。 那我们接下来，直接谈特斯拉吧！” 他看向搭档塔彭宁，吩咐道：“马克，去把PPT放出来。” 塔彭宁点头，走到一旁，开始调试投影设备。 特斯拉的办公室虽然简陋，但角落还是挂有一张幕布墙，可以投影放映PPT。 塔彭宁坐在一旁操控电脑，艾伯哈德则走到幕布墙旁边，开始解说。 “特斯拉公司成立于2003年7月1日，取这个名字，主要是纪念物理学家、电机工程先驱尼古拉·特斯拉…… 目前我们公司有5名员工，我和马克·塔彭宁是主要创始人。” 一边说，艾伯哈德还在PPT上放出了自己的简历。 这个动作，他在最近的见投资人、路演已做过多次，麻溜得不能再麻溜。 “我出生在1960年，拥有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的计算机学士、电机工程硕士学位，毕业后成为了一名电气工程师…… 特斯拉是我第三次创业，第一次创办了一家计算机网络终端设备公司…… 第二次创业相对成功一些，是和我和塔彭宁一起合作的。 我们在1998年做了一款名叫火箭牌的电子阅读器，是当时最早的电子阅读器之一。 索尼虽然在1991年推出了第一台电子阅读器，但非常重，足足一千克，销量不行，只在东瀛市场取得了小范围成功。 直到我们推出更轻便的火箭牌阅读器，电子阅读器的市场才算彻底打开。 但很可惜，2000年3月的时候，这家公司被大股东以1.87亿美元的价格卖给了吉姆斯塔国际集团。 我和塔彭宁各分到了几百万美元，结束了这次不算很成功的创业。” 说完，艾伯哈德又放出了其搭档马克·塔彭宁的履历。 履历也很华丽，生于1964年，今年40岁，比艾伯哈德小4岁，有加州伯克利的计算机学士学位，目前担任特斯拉CFO首席财务官。 夏景行看得津津有味，世人都以为马斯克才是特斯拉的创始人。 其实真正的创始人应该是正在介绍自己履历的这位，马丁·艾伯哈德。 特斯拉的第一款车型Roadster，就是在艾伯哈德手上研发出来的，腾飞则是在马斯克手上。 而艾伯哈德的成功，也不是来得无缘无故，名校电机工程硕士，在电机领域工作多年，两次创业也是做的跟电子设备有关的事情，行业经验、创业经验可谓非常的丰富。 艾伯哈德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道：“这第二次创业，除了钱，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我们关注到了锂离子电池技术。 后来我在网上看到AC驱动器公司推出的纯电动汽车，我就去洛杉矶拜访了他们，参观了他们的车间。 但是很遗憾，他们不愿意大规模地量产电动汽车，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业务爱好。 后来，我们就决定自己来做了，探索锂离子电池真正的发展潜力，生产一款高性能的电动超跑。” 说着话，艾伯哈德通过PPT放出了一张张电动汽车技术模型图。 他介绍道：“成立公司后，我们在电子表格里画出一个个电动车的技术模型。 并且对各个汽车部件进行理论上的微调，并观察这样的调整，会对汽车的外形和性能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我们可以调整重量、电池数目、轮胎和车身阻力，并最终得出不同的设计方案，以及分别需要多少节电池。” 他指着PPT划过的一张张图说道：“这差不多就是我们半年来的成果。” 说到这，他又指了指挨着办公区不远处的那堆拆卸得七零八碎的汽车，“对了，那些也是我们得成功之一。” 夏景行还没说话，安德鲁就忍不住开口了，“你们这半年来，都没说组建一个车间，一直就用PPT造车？” 艾伯哈德摊摊手，“这有什么问题吗？你不要把我们当成底特律的那帮家伙。 这是硅谷，我们是在用IT的概念造车。” 正文 172、空气突然安静（盟主加更2/10） 夏景行生怕艾伯哈德来一句：让我们为梦想而窒息！ 别说，特斯拉最早还真就是用PPT造车的。 当然了，不可能一直停留在PPT阶段。 眼下人力、物力有限，没得选，就只能做点PPT和拆卸燃油车玩了。 这一张张技术模型图，在安德鲁这种外行看来，简直就是扯淡，停留在纸面的东西，严重缺乏实验数据支撑。 夏景行在桌下按了安德鲁一手，示意他别说话了。 安德鲁很想劝夏景行：别听这个金毛瞎扯了，还融资750万美金，有这钱，干点啥不好？ 看到夏景行眼神坚决，他努努嘴，把话咽了下去。 不过现在不说，不代表他待会儿不说。 作为朋友，他不忍心看到夏景行上当受骗。 夏景行微笑道：“这些设计方案终究停留在纸面上，想要造出真正的汽车，肯定还是得把其中的设计数据、参数拿到真车上面来一一验证。” 艾伯哈德点头，“没错，所以我们拿融资的目的，就是拿钱采购燃油车，拿来改装，再把我们的电池、电动机装上去，通过不断的实验，得出最终的正确方案。 电动汽车和燃油汽车最大的区别，就是能源技术，他们用汽油，我们用电。 现阶段我们资金很有限，只能使用改装的办法，先解决“内核”问题，而不是说上来就打造一款从内至外的全新汽车，那成本太高昂了，也显得很傻。 我们越是深入地研究汽车产业，就越发意识到，那些大型汽车制造商甚至都不再自己生产汽车了。 这些大型汽车公司唯一保留着三个部门……” 艾伯哈德越说越兴奋，比起三个手指头，“内燃机研究中心，这是核心技术； 其次是总装配部，把供应链的各个部件组装起来； 最后是销售推广部，赚钱的部门。” 艾伯哈德笑着说：“我们这半年除了做研发以外，还和众多的汽车交易市场从业人员交流过。 我们决定不经过经销商，直接自己面向消费者，做直销? 这样能多赚一些钱。 当然这需要我们把产品做好? 把电动汽车真正的发扬光大。 电动超级跑车、可靠的性能、拉风的外观……这些都可以成为我们的买点。” 说着说着，艾伯哈德自己都笑了起来?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从事的行业、要打造的事业很了不起? 很让人沉迷。 夏景行听点头，问道：“那技术上面? 你们目前有什么储备没有？” 艾伯哈德微笑，“这个有? 去年由于行业不景气? 我们以最小的代价拿到了通用合作伙伴AC驱动器公司的Tzero车型的相关技术授权。 特别是他们的动力系统，我们非常需要。 电动机的设计方案，我们已经做出了好几款。 变速器则打算从美国或者欧洲购买，其他的零件制造业务? 可以外包给亚洲的生产商。 汽车底盘和外壳? 我们打算用英国的路特斯跑车。 利用现成的底盘和车身结构，把电池和电动机装进去。 一旦原型车实验成功，车身结构、底盘、外壳这些重新设计一遍都是小问题。 我们目前最关键的，是要解决电池技术问题。 限制电动车发展的主要障碍，也是在于电池技术? 而且电池的散热和安全性也是我们做电动汽车最大的挑战。 我们分析过通用EV1电动车，这款车加速平稳? 驾驭舒适，依靠的是简陋的模拟信号控制系统加上铅酸电池。 而我们打算采用的数字控制系统? 则更精确、更快速、更可靠。 电池，我们则打算采用锂离子电池? 因为在同等体积和重量下? 锂电池可以存储更多电能。 但它也有一个致命缺陷? 不稳定，容易燃烧。 所以最棘手的还是电池问题，它们就像一匹烈马，我们要把它们驯服，缰绳就是一套电池管理系统。” 夏景行笑着说：“这个比喻很形象，汽车电池打算使用哪款锂离子电池？18650？” 艾伯哈德眼睛一亮，“戴伦，你也有关注这款电池？” 夏景行点点头，“当然，我认为它最有可能成为电动汽车的电池。” 18650型号锂电池，其中18表示直径为18毫米，65表示长度为65毫米，0表示为圆柱形电池。 使用范围很广，笔记本电脑、对讲机、便携式DVD、仪器仪表、音响设备、航模、玩具、摄像机、数码照相机等电子设备都有在使用。 夏景行不光知道特斯拉采用了这种型号的电池，还知道其6831块电池组成的电池包，是怎么排列组合的，因为他曾经也拥有一辆特斯拉。 前世，特斯拉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才实验出了最优的排列组合。 要是他指点一句，特斯拉可以少奋斗一年。 特斯拉电动车最引以为傲的续航能力，也正是来这6831颗电池组成的电池包，即使短路也不会着火，个别电池损坏也不会影响其他电池。 不过这些东西，先暂时藏在心里，先看看艾伯哈德让不让他投资特斯拉。 一个电池，让艾伯哈德把夏景行当成了同道中人，认为这是懂电动汽车的投资人，这让他非常高兴。 因为他最担心的就是外行的投资人，因为不理解，从而和公司创始管理团队产生种种隔阂和误会。 于是，艾伯哈德PPT也扔一旁了，就和夏景行讨论18650锂离子电池。 夏景行肚子里还是有货的，于是就跟艾伯哈德聊了起来。 一顿畅快淋漓的聊天后，艾伯哈德感叹道：“戴伦，你这是我这半个月来见过的几十位投资人中，最了解电动汽车的，也知道我们在干一件多么酷的事情。” 夏景行很自然的微笑道，“不然我又不会找上你们了？” “戴伦，你对于我们和特斯拉，还有没有什么疑问？你都可以提出来。” 另一位创始人塔彭宁也凑了过来。 安德鲁在一旁犹如听天书一般，昏昏欲睡。 这会儿终于醒过神了。 怎么戴伦越陷越深啊？这是被洗脑了？ 不行，我要提醒他一下。 于是安德鲁拿他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在桌下猛戳夏景行。 夏景行一边拍打安德鲁的胖手，一边笑着说道：“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我现在对于特斯拉，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印象和评估了。” “那就好。” 听到这，艾伯哈德和塔彭宁终于放下心来。 找一位既了解电动汽车，又相信电动汽车未来的投资人可真不容易啊！ “对于特斯拉的估值，我有点看法。” 听到夏景行这句话，两位特斯拉创始人的心又提起来了。 艾伯哈德皱眉，“戴伦，以3000万美金的投后估值，融资750万美金，这并不高啊？” “估值降低一半，我投你们750万美金！” 夏景行俯低身子，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两人。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正文 173、坑货（求订阅、求推荐） “No～” 艾伯哈德连连摆手说不，“戴伦，这不是投资，这是收购我们。 而且我们要求的投前估值是2250万美金，你不是减半，你是直接给我们降到了750万美金，只有我们要求的三分之一。” 夏景行微笑，他说的估值减半，是投后估值减半，降低到1500万美金，投前估值的确只有750万美金。 “这个条件，我们不能答应。” 塔彭宁的脸色也由一脸热情变成了一脸冷意。 两人的反应，都在夏景行的预料之中。 虽然他没看过特斯拉目前的财务报表，但就今天看到的办公室环境而言，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这些都可以推测出，特斯拉公司目前的财务状况很不好，不然也不会一群人缩在这么差的环境办公了。 而且特斯拉在硅谷受冷遇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他来之前就了解得清清楚楚。 不过也并不是说特斯拉就任由他揉捏了。 再等上一段时间，那个被外界称之为“钢铁侠”的男人就会出现，帮助特斯拉完成A轮融资，他自己领投630万美金，成为特斯拉最大股东和董事长。 特斯拉现在面对的财务问题，以及未来要面对的资金难题，远远超过一般的互联网创业公司。 这是一个需要投钱、投大钱的项目，好比一只吞金巨兽，只进不出。 所以不能以寻常的股权融资案例来做对比。 像斯盖普、领英这些公司，他投个几十万美金进去，占几个点股份，公司也就有足够的钱来运转了，并在之后取得了一些成绩后，源源不断的进行第二轮、第三轮融资。 特斯拉不行！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必须得像钢铁侠那样控制特斯拉，并成为最大股东。 不能简单的把这笔投资看作财务投资，而是做最长远的布局，把特斯拉做成自己产业帝国的一块重要拼图。 “你们有没有想过，要造车第一辆原型车需要多少钱？要量产第一款车，又需要多少钱？” 夏景行今天不谈钱，跟两人讲起了情怀。 他望着两位特斯拉创始人，一脸真诚的说道：“750万美金，只是我第一笔投资。 在这之后，只要公司需要，我还可以源源不断的往里面投钱，直到你们造出第一辆原型车，量产第一款汽车。” 说到这，夏景行以坚定的目光看着两人，“不光是你们认为电动汽车是一项伟大的、可以改变世界的事业，我和你们也有着同样的情怀。 特斯拉想要开创前人没有开创的事业，注定会一路艰难。 而我，愿意给出承诺，一直投资特斯拉，直到公司达到营收平衡。 如果手里资金不足，我甚至可以抵押或者卖出我手里的脸书股份。” 两人看到夏景行如此看好电动汽车的未来，终于有所动容了。 安德鲁则停止了桌下的小动作，心中感慨：哎，没救了，等着踩坑吧！ “戴伦，既然你如此看好电动汽车的未来，可为什么给我们这么低的估值？” 艾伯哈德摇头失笑，“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光在特斯拉身上就投资了数百万美元。 你才给750万美金估值，不等于说完全忽略了我们这半年来的努力成果？” 夏景行原本是俯低身子看着两人的，现在他靠回椅子上坐着，摊摊手，“行业目前遇冷，越努力越是负资产的例子数不胜数。 你们可以看看其他的电动车企业，通用亏损如何？召回全部EV1并进行销毁。 我并不是全盘否定你们在这半年来的努力和所做出的成绩。 但人，不应该纠结于过往，我们要看眼下和未来。 我为你们注资，特斯拉可以获得宝贵的资金，生存下来，并且发展越来越好。 可如果没有注资，它很有可能夭折，永远只停留于概念上，只是电脑中的一张图纸。” 夏景行的话可谓字字诛心，听得两位创始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席话听起来很好听，但潜台词就是叫他们认清现实。 不妥协，很有可能公司活不下去了，即使拥有再多股份，那始终也只是一张纸。 对于特斯拉这家初创企业来说，更是如此。 没有钱，就别想变成真真正正，可以在马路上驰骋的汽车。 夏景行察言观色，看两位创始人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继续趁热打铁道：“脸书现在是最大的社交网站，影响力一天大过一天。 未来，把特斯拉放在脸书上面售卖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亚马逊跟我们合作得挺畅快的，贝佐斯都在高管会议上表扬过牵头跟我们合作的副总裁布莱克本。” “戴伦，估值能不能再高一些，1250万美元的投前估值，你投资750万美元进来，占据37.5%股份。” 艾伯哈德心理防线不断被突破，开始降低报价了。 夏景行摇头，一脸的坚决，“我不是在跟你们讨价还价，如果我成为特斯拉的大股东，需要肩负的责任，承担的压力，远远大过你们。 做出原型车后，没钱量产了，我得追加投资。 量产后，因为销量不理想，还要维持高昂的研发费用和推出后续车型，作为大股东，我得继续投钱。 我不会把特斯拉看成赚钱的工具！” 夏景行耸耸肩，“我要赚钱还不简单，股市里面走一遭就是了，何必把钱砸进这种前途不明朗的行业。” 塔彭宁挠了挠已经秃顶的前额，一不小心又拽下了两根头发。 看着手里的断发，他心疼得要命。 可跟掉点头发相比，他更心疼把企业控制权拱手让人。 他拉长了脸问道：“戴伦，你一定要控制特斯拉吗？” “并不是！” 夏景行心里快速地权衡两人的心理底线，缓缓道：“我可以担任名誉董事长，企业的管理权利，带领团队研发汽车，这些都可以交给你们。” 他看向艾伯哈德，“你可以继续担任CEO，负责统领全局！” 他又看向塔彭宁，“你可以继续担任CFO，管好公司的钱袋子。” 他指着自己，“而我，甘于做你们幕后的无名英雄，支持你们，造出这世界上最好的电动汽车。 当然了，作为大股东和董事长，我需要获得所有事务的最终决定权。” 夏景行见两人要说话，抢先道：“我投资这么多钱，必须要保证我的权益。 如果你们真的热爱这项事业的话，安心造车就行了。 钱的事情，你们再也不用操心，我来搞定！” 两位特斯拉创始人被夏景行的一番话搞得很是心烦意乱。 一方面不甘于就这么把企业大股东拱手让人，一方面又为夏景行的方案所打动。 脸书的潜力，他们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面前这个年轻人把脸书带到更高的位置去，那意味着特斯拉有着源源不断的金钱支持。 “戴伦，你是否可以给我们一个保证，签署一封协议，承诺在未来五年内，向特斯拉累积投资……” 艾伯哈德捏着下巴想了想，“一亿美元如何？ 我想如果有一亿美元，足以支撑我们造出原型车、量产车，甚至达到盈亏平衡。” 夏景行淡淡微笑。 这大兄弟也是个坑比，当初为了把钢铁侠拉下水，告诉对方只需要2500万美元就能把车量产。 结果到2008年首款车型Roadster量产上市，一共烧掉了1.4亿美金。 钢铁侠遇上了这种坑货也没办法啊，因为是大股东，还投了那么多钱，沉没成本太高。 只好各种抵押股份、借款，每年都往这个无底洞砸钱，截止到第一款车型量产，钢铁侠一共砸了7000万美元进去。 当时恰好又赶上“猎鹰1号”第二次发射失败，随后又爆发2008年金融危机，大家都缺钱，钢铁侠的财务状况更是雪上加霜。 最危险的时候，特斯拉面临生死考验，就在特斯拉将要破产的几个小时前，马斯克才安排了一项4000万美元的债务交易，挽救了特斯拉这个命运多舛的倒霉孩子。 可以说，马斯克接手了特斯拉这个坑货后，一天好日子都没过安生。 SpaceX的小火箭再时不时地来点小惊喜、浪漫烟花，一般小心脏的人根本受不了这刺激。 直到大魔都工厂开建，特斯拉产量腾飞后，钢铁侠才第一次感受到了社会主义的关怀，还跳起了“海草～海草～”。 夏景行想着，自己接手特斯拉，也算功德无量吧，让钢铁侠安心发射小火箭，早日埋在火星。 “戴伦，你觉得怎么样？” 艾伯哈德见一直不说话，以为对方听到一亿美金这个天文数字后，打退堂鼓了。 他摊了摊手，继续道：“毕竟口说无凭，你想要我们安心造车，我们也需要充足的弹药保障。” “没问题，我同意了！” 夏景行爽快的同意了下来。 安德鲁双手捂脸，暗自叹息：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得了这种病呢？ “我们还需要加上违约条款，如果戴伦你违约了，也就是五年内投资金额没有达到1亿美金。” 塔彭宁看向夏景行，想了想说道：“不要你赔偿我们两个人，但你要拿出10%的股权，放入特斯拉的期权池，进行一项大股东特别激励。” “这主意不错！” 夏景行摊摊手，笑着说：“但估计员工是拿不到了。” 艾伯哈德和塔彭宁也是个有决断的人，见夏景行连这么苛刻的条件都同意了，也不再担心和犹豫，爽快的同意了夏景行的估值报价。 夏景行暼了一眼坐着不动如山的安德鲁，“愣着干嘛呢？赶紧拟定投资意向协议啊？” 安德鲁对特斯拉两位创始人说了声抱歉，连拖带拽地拉着夏景行出了厂房一样的特斯拉办公室。 正文 174、又起风波（求订阅、求推荐） 安德鲁身高体肥，手劲儿很大，夏景行被拖拽着厂房，几乎没什么反抗之力。 当然了，主要是夏景行不想反抗。 毕竟艾伯哈德和塔彭宁还看着的，不能让人笑话。 另外，他也察觉到安德鲁似乎有话想对自己说。 两人出了厂房，又走了几百米，夏景行一把挣脱了安德鲁的手，理了理衣服，暼了这个死胖子一眼。 “这里够远了，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安德鲁指着特斯拉厂房方向，一脸激动道：“那帮人就是骗子，电动汽车，以现阶段的技术，根本不可能达到量产，顶多就造出来几辆手工打造的汽车！ 而且能不能合法上路还是一个问题？ 为了几辆车，你要砸进去一亿美金！ 这么一大笔钱，你干点什么不好？别说汽车了，私人飞机都可以买一架！ 戴伦，作为朋友，我不想看到你跳进这么大的坑里面。 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家，你有一亿美金吗？ 掏750万美金出来都很费劲吧？斯盖普那边你还要追投144万美金，这就900万美金了！ 你的爱美可股票很大一部分属于大宗交易，必须锁定一年，现在还不能卖出。 而且你还欠第一证券500万美金！ 你告诉我，这些钱从哪里来？” 看到脸都气的要变形的安德鲁，夏景行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安德鲁是一位非常不错的朋友。 因为除了他和钢铁侠，估计目前世界上没几个人敢往电动汽车领域砸入巨资。 美国政府停止新能源补贴，百年车企通用召回并销毁电动汽车…… 在这种大背景下，绝大部分人都认为电动汽车的未来注定一片黑暗。 安德鲁学法律的，没有工科背景，也受限于时代眼光，不看好电动汽车，再正常不过了。 “安德鲁，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 夏景行笑着说，“但任何新技术的推出，注定是面对质疑和不信任的。 几十年前的人，能想到今天的人可以通过互联网，通过社交网络认识新朋友？大家能在网上自由的聊天？ 直到今天，还是有人坚持“互联网崩溃论”，并预言互联网在未来几年之内，一定会技术崩溃。 以太网之父罗伯特·梅特卡夫博士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还预言过互联网将因过载崩溃。 他说：随着越来越多的用户开始接入互联网，互联网迟早会过载成为壮观的超新星，并且在1996年出现灾难性崩溃。 如果这个互联网不会崩溃，他就把刊登他的预言的报纸给吃了。 不过，以太网之父所预言的灾难性崩溃并没有出现，中心化的服务器反而促成了新商业的兴起——CDN服务商诞生了。 最后，罗伯特当着记者的面，把那张报纸吃了。” 夏景行摊摊手，“现在呢，互联网的发展一片欣欣向荣。 可根据英特尔创始人之一戈登·摩尔提出的摩尔定律，每18个月，带宽资源就能翻一番，但目前的网络流量，却是每12个月就翻一番。 于是网上时不时有人跳出来预言：互联网上流量的增长速度，超过了处理能力的增长速度，最终会造成网络崩溃。” 夏景行双手抱胸，看着安德鲁，问道：“你觉得互联网会不会崩溃？” 安德鲁摇头，“这不好说，要看技术发展情况。” “那你投资脸书，不是风险很大？” 安德鲁再次摇头，“这是两码事，我投资脸书亏了，也才25万美元，最多以后少去撩妹。 你投资亏了，那可是一亿美元，真想去跳金门大桥？” 夏景行笑着没答话，云计算、量子计算……这些新技术的诞生，一直在推动着信息产业的向前发展。 特斯拉同样如此，未来电池技术越来越成熟，电动汽车续航能力越来越强、充电越来越快、越方便，一步步填平和燃油车之间的差距和鸿沟，直到完全替代对方。 只是这些话就不能说给安德鲁听了，夏景行笑着说：“电动汽车最大的难题就是其电池技术，我相信和互联网一样，技术也会越来越成熟。 再说了，也不是上来就投资一亿美金。 我又不傻，都是循序渐进的。 如果发展不理想，除了750万美金，后续的投资自然是没有了。 假如都确定没有再次投资的必要了，释放10%股权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德鲁看着夏景行轻描淡写的态度，耸耸肩道：“我是怕你这750万美金都打水漂了，毕竟也不是一笔小数目，都是你辛辛苦苦……” 说到这，安德鲁顿时感觉不对，笑着说：“股市里捞钱，也不是容易的事，也算辛苦，需要做大量的研究分析工作。” “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投资特斯拉。” 夏景行摆摆手，“你不要再劝我了，反正750万美金对我来说，也不是多大的数目。 如果特斯拉不成功，我肯定还会继续投资其他电动领域的车企。 这是我看好的未来方向，不会动摇。 再说了，我以后也是名人，怎么能不为环保事业、保护地球环境、拯救世界、造福全人类，做一份贡献呢？” 安德鲁嗤笑一声，“环保个屁，都是刷声望的，不过你要真成名人了，那也的确需要“为地球出一份力”！” 夏景行摊摊手，“现在不就在做吗？” “行吧，你既然这么坚定的要投资，我也不劝你了。” 安德鲁拍了拍夏景行肩膀，“祝你好运吧！我的朋友。” 和安德鲁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夏景行又带着他返回了特斯拉公司。 两人刚坐下，就在安德鲁准备拟定投资意向协议的时候，艾伯哈德说话了，“先等一等！” “有什么问题吗？” 夏景行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面上还是装作非常镇定的样子。 “之前我们一直有跟两家风投联系，他们一直表示需要考虑一下。 就在刚刚，他们打来了电话，决定要投资特斯拉！” 艾伯哈德干笑着摊摊手，一脸的无奈。 “噢，这么巧的吗？” 安德鲁什么三教九流都见过，自然是不相信这番鬼话。 一定是刚刚他们俩出去的这半个小时，艾伯哈德联系了两家风投企业，再“不小心”说漏了嘴，透露出了特斯拉即将获得融资的消息。 这两家原本摇摆不定的风投企业，一听有人看上了特斯拉，心理天平朝“投资”一方倾斜了。 有时候人心理就是这么怪异。 白送上门的不要，一听其他人看上了，心态立马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移。 “他们出多少钱？” 夏景行看着艾伯哈德的眼睛，淡淡问道。 正文 175、承情（求订阅、求推荐） “跟你们一样的估值！” 艾伯哈德的这句话，让安德鲁大跌眼镜，居然没有坐地起价？ 夏景行也很是意外，他都做好了加价的准备了，没想到艾伯哈德这么实在。 仿佛猜到了两人的想法，艾伯哈德摆摆手，“不诚信的事，我是坚决不会去做的。” 他看着夏景行，又说道：“我希望戴伦你能同意他们两家投资机构入场，与你们联合注资特斯拉。 这样我们的股东更多元化，遭遇资金压力的时候，也有更多的解决办法，而不是全把压力压在你一个人身上。” 夏景行没直接应话，问道：“他们想要多少份额？” 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塔彭宁接话道，“不多，两家投资机构联合注资120万美元，戴伦你个人领投630万美元，这样一共750万美元就凑够了。” 夏景行心中一凛，历史惯性还真是强啊，钢铁侠当初就是个人领投630万美元。 见夏景行不表态，艾伯哈德以为他心里有想法，就又强调道： “即使戴伦你个人少投资120万美金，你也仍然是特斯拉最大股东和董事长，并且享有公司一切事务的最终决策权。 只是股权比例从预计的50%降低到了42%。 特斯拉目前的股权结构是我占55%，塔彭宁占25%，还有20%是预留给员工的期权池。 完成这笔A轮融资后，我们的股权都会压缩一半。” 讲到这，艾伯哈德没有再讲下去了。 他们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单纯的想股东结构更多元化一些。 夏景行虽然承诺在未来五年之内投资够1亿美金，违约则无偿转让10%股权进入期权池。 但他们还是有一些疑虑的。 夏景行还是太年轻了，脸书公司也并未上市，或者取得非常大的商业成就。 未来的事情都不好说。 万一特斯拉缺钱了，夏景行又没钱追加投资，除了期权池增加10%股份以外，特斯拉还得继续找钱。 如果有两家硅谷的风投机构在股东行列，或许找钱更容易一点。 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对夏景行彻底放心，还是想做两手准备。 夏景行靠在椅子上，脸色如常，看不出喜怒哀乐。 对于他来说，最重要和最想拿到的是：大股东位置和所有事务最终决策权。 多几个点股份，少几个点股份，其实都无所谓。因为特斯拉后面少不了融资，他可以慢慢增持股份。 在创立最初几年，特斯拉的估值涨得非常缓慢，增持成本并不高。 而且到时候，是两位投资人哭着喊着要投资，求他增持股份，比现在他强行索要更多股份，要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适当的引入硅谷资本，也的确有利于特斯拉未来的融资之路。 虽然有他为特斯拉兜底，但特斯拉发展了十几年，前前后后股权融资、债权融资超过两百亿美金。 直到前世2020年，终于才开始有自己养活自己的能力。 一个人扛下所有，也不是不行，关键还是得看脸书的发展，以及他个人资产的增长速度。 心里虽然接受了艾伯哈德提出来的方案，但夏景行还是不想答应得太爽快。 于是他皱着眉说道，“我可以同意放他们两家风投机构入场，但前提是他们要懂我们正在做的事，不能让他们拖慢我们的步伐。 我恨不得现在就看到特斯拉的电动汽车在公路上驰骋，艾伯哈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艾伯哈德微笑着点头，“我当然明白了，我们和你是同样的想法，恨不得现在就把车造出来。 戴伦，请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两家风投机构对特斯拉干预过多的，他们只是财务投资者。 而你，是我们真正的合伙人！” 他扫了塔彭宁一眼，继续道：“我们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入股完成后，决定授予你“联合创始人”的头衔。” 夏景行哈哈一笑，“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随即他摆摆手道，“好了，就这样吧，你赶紧把那两家风投机构叫过来，咱们今天就把投资意向协议签署了。” “今天就签？” 塔彭宁有些惊讶，因为又多了两家投资人，他以为今天签不成合同了。 夏景行暼了塔彭宁一眼，轻笑起来：“怎么？你想晚点签？我并不着急，主要取决于你们。” 其实他是着急的，害怕钢铁侠突然跳出来插一杠子。 两家风投机构只是作为跟投方，投资规模很小，威胁不到他的地位。 艾伯哈德也不是老实厚道，而是没有看到有实力的投资人出现，不敢跟他坐地起价。 钢铁侠一旦出现了，那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钢铁侠的声望虽然还没日后那么响亮，但也是硅谷赫赫有名的亿万富豪。 第一次创业就大获成功，创办的Zip2公司，被康柏电脑以3亿多美金收购，他本人从中获利2200万美元。 从第一次创业赚到的钱中，马斯克拿出了1000万美金，创办了在线金融服务和电子邮件支付业务公司“X.com”。 后来又和彼得·泰尔所创办的Confinity公司合并，马斯克成为新公司贝宝最大股东，拥有11.7%股权。 前年贝宝公司以15亿美金的价格卖身给eaby，马斯克从中获利1.7亿多美金，他转身就拿出其中大部分钱，也就是一亿美金，创办了太空技术探索公司SpaceX。 这件事，在硅谷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虽然很多人认为马斯克不可能成功发射火箭，但也不妨碍马斯克通过这家公司获得了更大的知名度。 夏景行相信，如果马斯克出现在特斯拉公司，同样的条件，艾伯哈德一定会优先选择马斯克。 塔彭宁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尬笑两声，“好，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 在特斯拉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指南针和SDL两家风投机构的人终于赶来了。 两家都不是什么知名风投机构，规模很小。 他们派来的人和夏景行简单交流了一下，得知夏景行“为特斯拉提供1亿美金的兜底投资协议”后，当即就爽快的同意了签协议。 “慢着！” 几方正要签署协议的时候，安德鲁跳出来了。 夏景行一脸迷惑的看着这死胖子，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戴伦原本应该获得的特斯拉股权是50%，现在降低到42%了。” 安德鲁扫了特斯拉两位创始人一眼，“这个投资承诺协议也得改一下吧！五年之内，累积投资8400万美元！” 艾伯哈德和塔彭宁对视一眼，由前者出来答话道：“没问题，8400万美金，足够了！” 安德鲁朝夏景行眨眨眼睛，心中有些小得意：怎么样？这律师费没白给吧？ 夏景行哑然失笑，他自然领会到了安德鲁的意思。 不管未来特斯拉发展如何，安德鲁为自己减少1600万美金的投资承诺，也算是为自己争取权益，降低一些困难。 这情，得承！ 正文 176、尘埃落定（盟主加更3/10） 签署完投资意向协议后，夏景行开车载上安德鲁，来到了太平洋高地的别墅区。 时隔半年，故地重游！ 目的还是一样的，借钱！ 刘锦杭坐在会客厅的太师椅上，品着茶，听夏景行叙述着前来的目的。 “500万美金，加上之前那笔500万美金，就是1000万美金了，对第一证券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 听夏景行说完后，刘锦杭抿了一口茶，淡淡微笑道。 夏景行知道这老头又在故意拿捏，笑着说：“刘先生应该一直关注着爱美可的股价吧，今天的股价是25美元多，我持有108万股，持仓市值超过2700万美金。 即使扣除第一证券的500万美金借款，也还有超过2200万美元净资产。 刘先生再借500万美元给我，还怕我跑了不成？” 刘锦杭摆摆手，“夏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说是借500万美金，就是1000万美金，我也敢借给你。 阿克塞尔的尽调团队找过我们，了解过关于你个人股权质押的事情。 脸书的A轮融资应该快要完成了吧？” 夏景行不知老头问这干什么，也没瞒着的必要，同时还可以亮亮家底，于是他点头道：“是的，还有几天就要正式交割了，5.6亿美金的投后估值。” 刘锦杭脸上表情很精彩，夸赞道：“还真是英雄出少年，了不起啊……” “刘先生过奖了，第一证券发展得也很不错嘛，以后还可以跟脸书合作合作…… 大学生的第一个股票账户，第一个共同基金账户，都可以到第一证券来开设嘛！” 一阵商业互吹过后，刘锦杭终于回到正题，说起了借款的事情。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夏景行，微笑道：“这笔钱，夏先生打算借多久？” “因为爱美可股票大宗交易有一年锁定期，就借半年或者一年吧！” 夏景行其实想借个三年、五年的，因为相比股价涨幅，一点利息钱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不过他考虑到老头多疑的性子，没有提太长期的借款。 只能等脸书发展越来越好，或者证券账户里的资产越来越多，再找老头商量借款展期的事情。 刘锦杭点头，“就这么短的借款期限，如果还要收利息，我实在过意不去。 我今天做主，给夏先生把贷款利息免了吧，还是跟之前一样，无息贷款。” 夏景行看向刘锦杭，后者正笑呵呵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夏景行瞬间明白了，这老头是在爱美可股票上面尝到甜头了，又想和自己交易一波。 “这不太好吧，哪有借钱不给利息的，哎，欠人情，不好！” 夏景行连连摆手，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唉！大家不是朋友吗？何必那么见外？” 刘锦杭以为夏景行是对价钱不满意，随即又加大筹码，说道：“夏先生，你有没有成立私募基金的想法啊？ 第一证券可以出资一部分，并为你介绍一些高净值客户。 你来带着大家投资，大家赚到钱了，你也能赚取一些管理费和利润分红。” 安德鲁在一旁喝茶不说话，安静的看着这场有趣的交易。 夏景行和刘锦杭上一笔交易，就是他经手的，对里面的套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夏景行对老头的提议有点动心，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他摇起了头，“基金的事情，还得再缓一缓。 我们这次的投资项目，其实不太适合第一证券的风险偏好。” 刘锦杭以为夏景行在藏拙，哈哈笑道：“什么项目，夏先生说来听听吧，大家讨论、交流一下也无妨。 不管项目如何，我都为夏先生提供一年期的免息贷款，也算是感谢夏先生上一次的指点。” 夏景行故作迟疑道，“那我就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 刘锦杭抬手示意，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这次是要投资电动汽车！” 夏景行笑着说，“这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产业……” 夏景行吧啦吧啦一大堆，刘锦杭直接听楞了。 他眉头皱成一团，“电动汽车，夏先生，你可得想清楚啊！” 刘锦杭是开证券公司的，对于各行各业的发展情况都有研究。 他对电动汽车了解不是特别多，但也知道，去年整个行业都被打击得很惨。 他想不通，夏景行怎么看上了这种没前途的产业？ 这还是那个“少年股神”吗？ “风险越大，收益回报就越高！现在所有人都看不上、看不懂的产业，正是价值洼地，值得抄底！” 夏景行双手抱胸，一副十分看好电动汽车产业的样子。 刘锦杭没有刚刚那么热忱了，他还以为夏景行又发现了什么好机会，结果是电动汽车。 这个风险太大，碰不得！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开始签署借款协议。 借款期限，夏景行自然选择的一年，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刘锦杭也没出尔反尔，还是给夏景行把利息抹掉了。 出了别墅后，安德鲁朝夏景行比起大拇指，“厉害，老头估计这会儿肠子估计都悔青了。” “跟他从我身上赚到的相比，这都只是小钱。” 话虽如此，但夏景行还是估摸着老头应该有点小情绪，毕竟自己提供的“投资信息”，对于他来说没有价值。 大不了以后，等特斯拉量产了，自己送老头一辆电动跑车。 不知道老头会不会更气？把车都给砸了？ ………… ………… 500万美金的借款到账后，夏景行先转了144万美金给斯盖普公司，把追加的投资款结清了，因为那边的尽调已经走完了，催得急。 接着，他又按照24.62美金/股的均价，卖出了12万股爱美可的股票，拿到了295万多美元的资金。 手里还剩下96万股，没有再卖了，继续持有。 安德鲁和两家风投机构组成的尽调团队，花了一周时间，把特斯拉简单尽调了一遍。 主要调查内容就是特斯拉的财务情况和知识产权，看看有没有什么巨额负债，知识产权有没有问题。 特斯拉确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账上还剩几万美元，营收为零，员工上个月的工资也拖欠着还没有发。 夏景行对于这些小问题都不太在意。 他关心的是特斯拉团队手上现有的电机设计方案和AC驱动器授权的技术。 他不懂电机相关的技术，安德鲁也不懂，最后还是拜托约翰老头，给介绍了一位斯坦福的电机教授，付费帮忙做尽调。 确认特斯拉没什么大问题后，夏景行没有再拖延，联合指南针、SDL两家风投机构，和特斯拉创始团队签署了正式的投资协议。 他个人投资630万美金，两家风投机构各60万美金，三家一共750万美金，共同注资特斯拉。 完成这轮融资后，他个人持有特斯拉42%股份，为最大股东、董事长、联合创始人。 两家风投机构各自占股4%，纯粹的财务投资，没有董事席位。 艾伯哈德和塔彭宁的持股，分别降为27.5%、12.5%，位列公司第二、第三大股东。 最后还有10%的期权池属于员工。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夏景行终于放下心来。 他没有火急火燎地去催促特斯拉赶紧搞研发，迅速推出原型车。 而是和两位原特斯拉创始人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确定了特斯拉的下一步发展方针——先组建团队、招兵买马。 接着，特斯拉第一站来到了斯坦福大学，因为这所大学有一个很有名的太阳能车俱乐部，由一群热爱新能源技术和汽车的年轻人组成。 一名叫吉恩·博迪切夫斯基的太阳能车俱乐部成员，听艾伯哈德描绘了特斯拉的宏伟蓝图后，变得异常兴奋，觉得找到了人生新方向。 这个斯坦福的本科生当场表示，愿意退学，免费去给特斯拉扫地。 正文 177、中国市场 一月下旬某天。 夏景行敲门、推开了约翰老头的办公室。 刚一推开门，约翰老头就注意到他了，向他招手道：“戴伦，你赶紧过来。” “轩尼诗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夏景行以为有什么着急事，快步走了过去。 校长办公室很大，夏景行走近后，才注意到老头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褐色头发，蓝眼睛，典型白种人长相。 约翰老头指着那名年轻人说道：“前两天，你让特斯拉公司进校园宣传，现在好了，这些学生都不想读书了，嚷着要退学去加入特斯拉、改变世界！” 夏景行打量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子两眼，笑着问道：“你是太阳能车俱乐部的？” 男子点头，看着夏景行就如同见了偶像一样，目露崇拜之色，站起身和夏景行握手，并迅速介绍起自己：“我叫吉恩·博迪切夫斯基……” “你就是那个要退学去特斯拉扫地的男孩儿？” 夏景行目露异色，他听艾伯哈德提起过这人，仔细打量了对方两眼。 这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前世就是他和另外两个人打造出了特斯拉首款原型车。 基恩一脸的洒脱，“是的，我认为你们在做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比在教室里上课有趣多了。” 夏景行大笑一声，“哈哈，我也这么觉得！特斯拉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约翰老头咳嗽一声，两个年轻人畅快的聊天，一口一个“读书无趣”，完全无视了他这个校长。 夏景行转过身，笑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信笺，拍在了约翰老头的办公桌上。 “这什么啊？” “退学信！” 约翰老头拆开信看了看，乐了。 因为信上就一句话：斯坦福再见，我要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约翰老头刚要说话，克里斯汀娜和小犬又敲门进来了。 啪的两声，又是两封退学信拍在办公桌上。 “校长，我们要退学！” 洋妞和小犬异口同声道，两人都一脸笑容，似乎退学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大喜事。 约翰老头低头扫了桌上四封退学信一眼，抬头又迎上四双充满希冀的目光，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唉，走吧走吧，都走吧！我同意了！” 说完，他摊开手掌，自我调侃道：“希望今天不是斯坦福有史以来，主动退学学生人数最多的一天。” 夏景行很想笑，强行忍住了。 他和小犬的临时绿卡都正式办下来了，所以也到了该和斯坦福说再见的时刻了。 洋妞也早和家里人商量好了，跟着他们俩一起退学，专心创业。 同时，脸书的尽调也进入了尾声，他们三个人的创业之路也迎来了新的巅峰！ 把退学手续都办完后，脸书创业三人组准备庆祝一下。 跟他们同期退学、一起办手续的吉恩，也一同被他们叫上了。 在一家高级餐厅里，四个人端起果汁，一起碰杯，夏景行笑着说道：“这一杯庆祝退学，祝愿大家都有光明的前途。” “老大说得好，下一个孙正义就是我。” 小犬拍拍胸脯，端着果汁，一饮而尽。 克里斯汀娜眼里燃烧着事业的小火苗，“我要做硅谷最知名的女性创业者。” 吉恩略微有些拘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同桌三人都是辍学当老板，只有他辍学去打工。 他迎着三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我要造出世界上跑得最快的电动汽车！” 小犬哈哈一笑，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吉恩肩膀说道：“放心吧，跟着老大混，你吃不了亏的。” 吉恩点头，连连称是。 餐厅前台有相机，小犬叫侍应生把他们四人拍了一张合影。 照片里，四个年轻人都一脸微笑，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 ………… 脸书的尽调流程终于走完了。 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夏景行代表公司和阿克塞尔、布莱耶、霍夫曼、彼得·泰尔、马克·平卡斯五方签署了正式的投资协议。 布莱耶似乎忘记了所有的不快，交换合同后，笑着和夏景行握起了手，“戴伦，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夏景行心情也很不错，和布莱耶握完手后，又和其他投资人一一握手。 安德鲁和约翰老头作为公司股东和董事，也来现场观礼了。 随后，两人又参加了公司获得A轮融资后的第一次董事会议。 新的董事会，在原来五名董事的基础上，又增添了两名董事，布莱耶和埃文斯。 夏景行在会议上，提出了公司的新目标——1亿用户！ 听到这个宏伟的目标，所有人都挺直了身体，注视着站在台上给大家放映PPT的年轻身影。 “针对一亿用户这个目标，脸书做了最详细的目标拆解。” 夏景行指着幕布墙上划过的一张张PPT图片解说起来。 “首先是美国本土市场，脸书已经占领了绝大部分大学市场，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向所有网民渗透……” “英、澳、加、新四国市场，目前只进入了大学市场，下一步计划复制在美国的方案，先重点渗透大学，接着是校外市场……” “墨西哥作为西班牙语国家的第一站，取得一定的成绩后，将逐步向其他西班牙语国家推广……” “另外，除了上述国家和市场，脸书还计划进入欧洲各国的大学，作为我们进军欧洲的桥头堡……” 布莱耶突然举手打断道，“戴伦，你的意思是，主要目光放在美国本土，其次是五眼联盟，再其次是欧洲市场，南美市场让其自然发展。 非洲市场就不提了，那亚洲呢？” 布莱耶摊开手，“亚洲去年统计可是有35.7亿人口，占到世界一半人口还要多。 虽然那里大部分国家和地区还很落后，但互联网市场的增速很快。 特别是中国市场，截止去年末，中国市场已有超过8000万名网民，业内人士预计2004年，也就是今年，中国网民数量会突破一个亿。 这是一个非常辽阔的互联网市场，网民数量仅次于美国。 而你从小在中国长大，对于中国很熟悉，我想听听你是如何看待中国市场的。” 布莱耶的这个问题很有话题性，不光他，在场的其他五名董事都看着夏景行，很想听听答案。 夏景行摇头，言简意赅道：“我们暂时不会进军中国市场。” 布莱耶稍感意外，“为什么？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现在整个硅谷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去那个拥有五千年悠久历史的东方古国大施拳脚一番。 eaby两年前就进入了中国市场，雅虎去年也在中国收购了一个叫“3721”的网站，亚马逊则打算今年过去，传闻谷歌对中国市场也很有兴趣。” “我们不一样！” 夏景行看了布莱耶一眼，随即目光又扫过在场其他五人，解释道：“我们还是一家小型创业公司，网站上线仅仅17个月，还不到一年半。 而他们几家已经发展了数年，算是大型互联网企业，拥有的人力、财力、物力都不是我们可比的。 同时，他们在北美，在欧洲的增长速度都已经减缓，自然会去寻找进入新兴市场的机会。 脸书目前还没占领大部分的北美和欧洲市场，自然不可能在眼下就进军中国市场。 用户的价值，是由各国经济来决定的。 我们目前虽然还没开启广告变现，但肯定还是先挑用户价值更高的市场占领。 “先欧后亚”，这个运营策略在未来几年美，都是不会更改的。 交友网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他们在东南亚发展得很不错，但就是赚不到钱，反而要为此支付大量的服务器租赁费用。 脸书有自己的发展节奏和考量，不会盲目的去跟风！” 布莱耶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约翰老头、安德鲁等几名董事也都点头，他们也认为夏景行的策略没问题。 布莱耶微笑着说：“阿克塞尔近期打算投资一家中国的社交网站，对于这，你是否介意？”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向布莱耶身上了。 正文 178、提前布局 “布莱耶先生，脸书跟你们可是签署了“排他性”协议的，阿克塞尔不能再投资其他的社交网站，因为他们都是脸书的竞争对手。” 夏景行还没说话，约翰老头就跳出来朝布莱耶开炮了。 一般只有风投公司要求创业公司签署排他性协议的份。 到了脸书这，局面反过来了，要求阿克塞尔签署了排他性协议。 这也是防止阿克塞尔投资竞争对手，泄露脸书的商业机密。 毕竟这家公司有“商业间谍”前科，由不得夏景行不谨慎对待。 “布莱耶先生，你们是打算违约吗？” 安德鲁靠着椅子，转动手中的钢笔，眼神玩味地看着这个看起来比他还年轻的小白脸。 他今年三十多岁，而布莱耶已经年过四旬了，可看起来就如同三十出头一样，这让安德鲁很不爽。 而且夏景行早就跟他打好招呼了，要他盯死布莱耶，防止对方耍什么花招。 小犬、洋妞、埃文斯三名管理层也看向布莱耶，目光中有不爽、质疑、担忧。 布莱耶很沉得住气，在这么多目光“审视”下，他笑着摊起了手，“我这不是找你们商量吗？ 阿克塞尔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违商业道德的事！ 我说这件事，首先是想征求你们的意见，其次是打算叫上脸书一起投资这家社交网站。 脸书未来几年内都不打算进入中国市场，可中国的创业者不会等着我们慢悠悠地去占领当地市场。 在雅虎诞生后，中国出现了新浪、搜狐、网易三大中文门户网站； 在eaby、亚马逊诞生后，中国出现了易趣、阿狸巴巴； 在谷歌之后，中国出现了百度； 在ICQ之后，中国出现了OICQ，现在迫于侵权压力改名叫QQ了。” 布莱耶看了夏景行一眼，又扫过在场其他人，继续道：“我们姑且把这种模式称为“Copy in China”，在中国复制。 脸书的模式，同样也被中国创业者看上了。 现在在中国，每过上一段时间，就有新的SNS网站宣布上线！ 脸书眼下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更有价值的北美和欧洲市场，我也认为，这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在中国投资、扶持一家社交网站，等到脸书从北美、欧洲市场腾出手后，再以这家网站为跳板，进入中国市场。”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约翰老头和安德鲁对视了一眼，没说话，都把目光投向了夏景行。 “什么网站啊？阿克塞尔打算投资多少？” 夏景行看着布莱耶。 “UUme，中文名也叫这个，发音都一样。” 接着，布莱耶还艰难的说起了中文，一字一顿道：“友……友……觅。” 这不就是饶磊和刘健他们创办的那家网站吗？ 夏景行突然想起来了，前世就是阿克塞尔和DCM资本联合对友友觅进行的一百万美元天使投资。 从时间线来说，还要早于阿克塞尔投资前世的脸书。 阿克塞尔投资脸书已经是2005年5月的事了，友友觅却是2004年初拿到的投资，早了足足一年多。 由此可见，阿克塞尔是真的对社交网站下了一番苦心的。 因为饶磊和刘健都是斯坦福的硕士，这件事，在前世斯坦福大陆留学生群体中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大家伙都闹着要创业，各种想创意、制作商业计划书，还有人去沙丘路找风投。 热闹过后，没有一个人的项目被风投看上。 夏景行也参与了这项热闹活动，虽然没成功拿到风投，但也为后来多次创业埋下了种子。 想起往事，他目光有些复杂，对布莱耶说道：“你想投就投吧，脸书就不去凑热闹了。” “戴伦！” 约翰老头很不理解，深深看了夏景行一眼后，又追问布莱耶：“他们想要多少钱？” “不多，就一百万美元！” 布莱耶笑着说：“他们除了联系我们外，听说DCM资本对他们也很有兴趣。 如果脸书愿意和我们一起投资的话，我们想个办法，把DCM排挤出去。” 布莱耶笑呵呵的看着约翰老头，“友友觅的两位中国创始人都在斯坦福读了MBA，说来还是轩尼诗先生的学生，和戴伦也是校友。” 约翰老头笑着说了句，“是吗？” 对于这，约翰老头还是有点小窃喜的，斯坦福就是这么人才济济。 “我听Mr·饶说，他跟你还是朋友，关系不错。” 布莱耶看着夏景行，微笑道：“如果你投资他们，我相信他们一定不会拒绝的。” “他们俩来美国了？”夏景行问道。 布莱耶点头，“他们正在四处找钱，非常忙，我和他们聊过一次，对他们的过往履历和商业计划很有兴趣。” “戴伦，等5555万美元的股权融资款到账后，脸书账上趴着超过6000万美元现金。 拿出几十万美元布局中国市场，这并不算什么。 即使全亏损了，对于我们来说，也无关紧要。” 约翰老头苦口婆心劝道，“可如果友友觅在中国市场成功了，对于我们来说，潜在的利益将是百倍、千倍。” 布莱耶笑着补充道：“将来还可以推动脸书并购友友觅，一举拿下全球第二大互联网市场。” “戴伦，如果你担心和友友觅的两位创始人是朋友关系，需要避嫌的话，我可以在此承诺，完全不用担心，决定是董事会下的，你只负责执行。” 约翰老头觉得布莱耶提出的这个主意简直是棒极了，不知道戴伦在犹豫什么。 “好，我先跟他们谈谈吧，如果他们同意，我也不反对。” 夏景行也不纠结了，友友觅虽然创业不算成功，但最后还是成功卖身给千橡集团了。 千橡集团老板陈一舟也有钱，2000年把ChinaRen卖给搜狐，换了440万股上市公司股票，折合当时的市值3000万美金。 随后就是互联网泡沫爆发，搜狐也跌得跟网易一个鬼样子。 夏景行前年刚来美国留学那会儿，买网易股票的时候，顺便看了看搜狐股价，当时跌得1.4～1.5美元出头的样子。 等到去年卖出网易股份的时候，搜狐股价也涨到了30美元出头，涨了也差不多二十倍，跟网易比还是差了点。 随后他只能买爱美可股票了，因为搜狐股票已经没什么上涨空间了。 事实也证明他没选择错，搜狐如今股价是40美元左右。 相比半年前，上涨了仅仅三分之一。 如果陈一舟持有搜狐股票到现在的话，那就赚大发了，价值超过1.6亿美金。 但夏景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前世听说过这位大佬的小道消息。 买友友觅、校内网这一大批网站的钱哪来的？ 这位大佬断断续续卖出了搜狐股票，买入了南非MIH的股票，等于间接持股企鹅…… 为什么不直接买企鹅股票，估计是怕大家调侃。 一边和波尼马作对，一边从人家身上赚钱。 正文 179、语言艺术 旧金山唐人街。 鸿运酒楼。 夏景行叫了一大桌丰盛的中餐，宴请饶磊和刘健。 几杯白酒下肚，三人也慢慢地把话匣子打开了。 “景行，阿克塞尔真的投了你们五千万美金？不是人民币？” 夏景行被饶磊这话逗笑了，“这里是美国，他们怎么可能投我们人民币？” 饶磊和刘健对视一眼，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人穷志短，而是这么大规模的A轮融资，放眼全世界，也极为罕见。 “5555万美金的A轮融资，脸书投后估值五亿五千五百五十五万美金？” 刘健倒不是不相信，而是实在太好奇了，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夏景行见两人一直追着问，索性就一五一十交代了起来。 “已经正式交割了？” 听到这，饶磊问了句。 夏景行点点头，“后天会在硅谷召开一场A轮融资新闻发布会，随后还有答谢酒会，你们也来参加吧！” 饶磊顿时感觉这满桌美味佳肴都索然无味了。 倒不是嫉妒夏景行，而是有点受打击。 他和刘健旅美十年，三十出头了，还在为一百万美金的天使投资奔波，四处求人。 面前这位，二十岁的年纪就执掌一家估值四十多亿人民币的企业。 人比人，气死人！ 驱散念头，饶磊端起酒杯，和夏景行碰杯道：“景行，这杯是敬你的，祝愿你的事业越来越成功。 想我们刚来美国留学那会儿，被白人同学、老师看不起，他们认为中国人就只能打工，刷盘子当服务生，毕业后也只能从事低端技术工作。 你能在美国创造一番事业，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这些同胞脸上也有光，大大地涨了中国人的志气。” “对！” 刘健也端起酒杯，接话道：“中国人在美国也能当老板，也能把公司做上市，邓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祝脸书早日上市！祝景行你成为新一代的商业偶像！” 夏景行连连致谢，和两人一一碰杯。 又是几杯酒下肚，夏景行感觉整个人都有点微醺了。 “听说景行你退学了？” 饶磊夹了一口菜吃进肚里，侧着头问道。 “对，太忙了，完全无法兼顾学业。” 刘健点点头道，“换做是我，公司做到这个规模了，也只能退学创业了，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饶磊笑着说道，“你这也算破釜沉舟、坚定创业信念了，加油吧！” 夏景行又跟两人聊了几句，提起了友友觅融资的事情。 “布莱耶和我讲过，说友友觅正在寻找一轮天使投资。谈得怎么样了？” 夏景行扫了两人一眼，笑着说：“如果有需要，脸书也可以投资。” 刘健点点头，来这吃饭之前，布莱耶就跟他们两个人沟通过了，对于脸书投资这事，他们已有心理准备。 他微笑道：“目前阿克塞尔和DCM对我们表现出了比较浓厚的兴趣，正在和他们谈。 布莱耶先生也和我们提起了“阿克塞尔和脸书共同投资”的方案。” 他偏着头问道：“景行，你是怎么想的？脸书是真打算不进入中国市场吗？” 夏景行淡淡道：“未来几年之内都不会考虑，北美和欧洲还有大片的空白市场，等着我们去占领。” 刘健追问：“也就是说，等这些市场占领了，脸书还是会进军中国市场的？” 夏景行脸色自然的说道：“这个也不瞒你们，等中国之外的市场都占领后，肯定还是会进入中国的，因为这是资本的天性。 即使我个人不愿意，资本也会推动我去这么做。” 夏景行这么说，两人反倒放心了不少。 如果夏景行现在表态，中国市场归友友觅，中国以外的市场归脸书，两人反倒觉得不够诚恳，太假。 “将来脸书进入中国了，如何处理和友友觅之间的关系？” 刘健的这个问题很刁钻，但也是必须要考虑的事情，不然两人不会放心接受脸书的投资。 “看发展情况吧！” 夏景行开始了忽悠：“如果友友觅在中国大获成功，彻底统治了SNS市场，我们会评估脸书进来以后，做成功的概率。 假如友友觅到时候都有上亿用户量了，我们估计进来以后，也打不赢你们，可能最终会无奈放弃中国市场。 或者选择让我们两家合并！ 大家一起把蛋糕做大，做成世界上最大规模的社交网站！ 如果友友觅发展得特别好，也可以冲出中国市场，到时候你们来合并脸书，大家继续往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夏景行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了。 如果友友觅发展很好，脸书进来了也打不过你们，退出中国市场，或者跟你们合并； 如果友友觅发展特别特别好，扩张到中国以外的国家和地区，你们可以反过来合并脸书！ 合并其实就是收购！ 只是听起来好听一点，没那么刺耳。 究竟谁收购谁，取决于脸书和友友觅的体量差距。 “哈哈，景行，你这就谦虚了。” 饶磊没想过友友觅去收购脸书，毕竟两者之间，目前的差距超过百倍。 在他想来，这都是夏景行的客套话。 刘健听懂了夏景行的意思，哈哈大笑说：“我是说假如啊，友友觅在中国立足了脚，并且独立上市了，还需要和脸书进行合并吗？” 夏景行自然听明白了，对方并不是很愿意接受合并这种方案。 想想也正常，都想获得企业话语权、主导权，白手起家的人更为如此。 夏景行摆手道，“这肯定不需要，如果你们都独立上市了，那在中国的影响力无需多说了，脸书即使进来，也应该打不过你们。 到时候，大家就各自守着一块市场。 地球足够大，足以容纳下两家上市的社交网站。 总之，合并只是我的玩笑话，两位老哥不必当真，你们才是友友觅的真正决策人。” 刘总又读懂了一层意思，夏景行并不是要一定得吞掉他们公司，于是他又问道：“那脸书向不向友友觅委派董事？” “这就不派了，只是财务投资，或者说作为我们两家的一个约定。” 夏景行一脸笑容道，“这样对我们两家都好，甚至将来友友觅还可以和脸书换股，成为合作伙伴。 如果脸书发展不顺，我也可以找两位老哥讨口饭吃。” 夏景行的最后一句话，也可以反过来理解：友友觅发展不顺，可以被脸书收购，两位老哥不至于颗粒无收。 只是这种话不适合直接讲出来。 饶磊和刘健都是聪明人，自然悟出了另外一层含义。 刘健觉得有脸书在后面兜底也不错，要是友友觅发展不理想，卖给脸书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毕竟创业有风险，谁也不敢保证一定就能成功。 成功了自然最好，不成功还能换点钱，弥补一些损失。 饶磊指着夏景行，笑着打趣道：“好你个夏景行，还怕两位师兄饿死吗？ 不过你都这么说了，那将来友友觅发展不好，我可得找你关照一下。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夏景行是给对方台阶下，故意不挑明。 现在饶磊自己挑明，当然也没有问题，反而不会让双方有什么疙瘩。 一顿饭的工夫，夏景行就把投资友友觅的事情，正式敲定了下来。 正文 180、融资新闻发布会（盟主加更4/10） 硅谷的一家高级酒店内，在数十家媒体记者的见证下，脸书召开了隆重的A轮融资新闻发布会。 太多的创业公司死于籍籍无名，脸书之所以花这么一笔钱开新闻发布会，就是想提升一下名气，为接下来的扩张打响品牌。 在脸书之前，交友网是SNS领域融资记录的保持者，A轮融资1300万美元，很是吸引了一阵热议。 现在脸书一举把这个融资记录推高到5555万美元，翻了四倍有余。 夏景行、小犬、克里斯汀娜都穿上了一件西装外套，里面穿着脸书Logo的T桖。 三人和布莱耶、霍夫曼、彼得·泰尔、马克·平卡斯等四位投资人坐在台上的椅子上，面对着台下数百名参会观众，背后的幕布墙上投射着“5555万美元A轮融资”等关键字眼。 台下除了邀请的嘉宾、记者以外，还有斯坦福、伯克利等学校的大学生，都是脸书的用户，前来观礼的。 主持人简单通报了一下脸书的A轮融资事宜，包括估值、投资方等信息后，把时间交给了台下的媒体记者，让他们有序进行提问。 夏景行作为脸书的CEO，特别还是一个黄种人，无疑是最受瞩目的，被提问最多。 其次是布莱耶，阿克塞尔砸出了5000万美金，大手笔惊掉了一地的眼球。 一名白人中年男记者提问道：“戴伦，获得如此巨额的融资，我能问问脸书打算把这些融资款用在哪里？” 夏景行拿着话筒，笑着回答道：“除了进行新的招聘计划，补充人手以外。 我们还打算租赁更多的服务器，完善网站的架构，让用户可以更快、更流畅的访问脸书，毕竟网站崩溃可不是闹着玩的……” 台下立马一阵哄笑。 记者们觉得这位脸书年轻的CEO还真是记仇啊，融资发布会上还不忘往交友网的伤口撒盐。 不过，他们喜欢。 这多有话题性啊，要是能挑逗乔纳森那个大嘴巴再回应几句就更好了。 前来参会的学生则觉得戴伦很不错，率性洒脱、不服就是干，很对他们的胃口。 夏景行前世在美国生活了八年，自然知道老美的习俗和喜好。 一昧忍让，是绝对不可取的，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一本正经的吐槽对手，也不好，要带点美式幽默。 交友网CEO乔纳森多次嘲讽、诽谤脸书和他个人，自然不会让着这个蠢货。 除了在发布会上调侃对方以外，脸书公司的法务已经正式起诉乔纳森了。 一名年轻的白人女记者获得了提问机会，她笑着问道：“戴伦，你用脸书约过会没有？” 记者和学生们都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饶有兴致地望着台上，想听听这位年轻的CEO如何回答。 夏景行使劲摇头，叹了口气：“没有！” 台下的人们正要失望，夏景行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主要每天给我发私信的女孩太多，我都不知道该选择谁、拒绝谁，索性全部拒绝了。” 这个逼装得很到位，台下一阵阵嘘声。 脸书要突破校园市场，可不能被人打上“只能作为约会工具”的标签，夏景行又赶紧打了一个广告： “脸书可不仅仅只能拿来约会，我们下个月会上线一个新功能，很有趣。 暂时就不透露了，大家会很喜欢。” 话说一半就不说了，不光是学生，记者们也很不满意，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的不行。 女记者正要继续追问，夏景行又指派了下一位记者提问。 这是一位黑人女记者，膀大腰圆，她站起来提问道：“戴伦，你对种族歧视是怎么看的？” 夏景行立即给予了标准回答：“在我眼里，大家都是平等的，脸书公司崇尚的也是“自由、平等、透明”的企业文化。 脸书公司有黄种人，有白人，也有黑人，大家相处得都非常愉快！” 黑人女记者满意的点点头，坐下了。 随后夏景行又回答了几个提问，然后把话筒交给了布莱耶。 记者：“听说阿克塞尔近几年遭遇了撤资危机，运营很是艰难，布莱耶先生是如何下定决心的，把5000万美金投给一群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 布莱耶：“首先，我要申明一下，阿克塞尔的确遭遇了撤资，但并没有运营艰难，我们运营一切正常。 投资脸书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它就是下一个雅虎！” 台下的记者和学生们都很惊讶，真敢说啊，雅虎是什么体量？ 话题来了，后面的记者缠着布莱耶不放。 记者：“布莱耶先生认为，脸书可能成为千亿美金市值的巨型科技企业？” 布莱耶：“没错，社交网络可以链接全球网民，改变人们的生活，必将成为新一代的互联网巨头。” 记者：“脸书5亿多将近6亿美金的估值，会不会有些虚高？” 布莱耶：“脸书值这个价！” …… 台下第二排嘉宾席。 乔治坐在尼基和福尔摩斯中间，脸色铁青。 “乔治，你怎么了？”尼基见男朋友脸色不对，关心道。 乔治摆手，“没事！” 尼基没再说话，猜测是跟投资脸书不成有关。 事实也是如此。 乔治一直等着夏景行和各路风投谈崩，他好跳出来低价入股脸书。 他等啊等，看着脸书报价从3亿美金，涨到4亿美金，再到今天开融资新闻发布会的5亿美金。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 一方面他觉得这个估值太虚高了，同时他也没那么多钱去入股，一两个点的股份，他并不满足。 他想起一件事，哈佛大学有几个学生也做了一个校园社交网站，或许自己可以去看看。 自从研究过脸书后，他就觉得社交网站是一个有潜力的行业，所以除了脸书，他也还在关注市面上的其他社交网站。 “乔治，你什么时候去我们公司看看啊？” 福尔摩斯微笑地看着身旁这个男人，酒店她也去了，可这投资，一直没到位啊！ “过段时间吧！” 乔治态度随意，他压根就不看好福尔摩斯那个项目。 血液检测，你糊弄鬼吧！ 现在好处也到手了，他对福尔摩斯也有些腻了，是时候说再见了。 福尔摩斯可不是一个能接受“白嫖”的人，微笑着看向尼基，“你和乔治什么时候订婚啊？” 尼基疑惑道：“计划今年年底，怎么了？” “呵呵，没事，到时候送你们一份大礼！” 福尔摩斯微笑着说出这番话，并递给了乔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乔治也不傻，猜测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个女人手上了。 他额头微微有些冒汗，他和尼基是属于政治联姻，要是出点岔子，他老爹饶不了他。 而且，他不止一个兄弟！ ………… ………… 布莱耶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小犬和洋妞，还有其他几位投资人也一一接受了记者提问。 新闻发布会渐渐进入了尾声。 接着，脸书又在酒店开起了庆功酒会。 参加酒会的人就少一些了，除了脸书的股东以外，就是饶磊、刘健等受邀嘉宾，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 艾伯哈德和塔彭宁也到场了，两人端着红酒杯走来，向夏景行表示了祝贺。 现在特斯拉的命运差不多也算是和脸书绑定了。 看到脸书五千多万美金的融资终于尘埃落定，他们也非常高兴，同时也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和两人聊了几句，夏景行朝正在攀谈的李关复和刘锦杭走去。 李关复看到夏景行走过来，举了举杯子，笑着说：“戴伦，非常感谢你邀请我来参加你们的新闻发布会和酒会。 同时也祝贺你，完成这么大规模的融资，真是了不起。” 待夏景行走近后，李关复才注意到对方高脚杯里的酒颜色不对，观察半天后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酒。 “咦，你怎么喝果汁啊？” 刘锦杭笑着说：“因为他还没满21周岁，怎么样，羡慕吧？” “噢！” 李关复瞬间明白过来，感叹不已。 夸了夏景行几句年轻有为后，他想起一件事，于是又说道：“杰瑞托我跟你说句抱歉，他有事来不了这次新闻发布会。 不过他说，过段时间会来找你，要跟你促膝长谈一番。” 杰瑞自然就是杨致远了，夏景行也邀请了对方来参加新闻发布会。 幸亏没来，不然听见布莱耶在那里大放厥词：下一个雅虎，下一个杰瑞·杨…… 大型翻车现场！ 不过对方说，要来找自己，还要促膝长谈？ 这是几个意思？ 雅虎瞄上了脸书？ ………… 正文 181、舆论危机 翌日。 硅谷的媒体开启了大轰炸。 “辍学创业”、“十九岁”、“中国留学生”、“社交网络”、“五千多万美金巨额融资”…… 每一个关键词，都具有话题性，更不要说，全部集中在一个人、一家公司身上了。 吹爆！ 必须吹爆！ 就这样，一篇篇新闻报道出炉了，标题都很夸张，都很震惊体： 《全球罕见的A轮融资，脸书捍卫社交王者地位》、 《创办仅17个月，估值近6亿美金，为你揭秘脸书的成长密码》、 《从斯坦福辍学创业，他是下一个比尔盖茨，还是下一个杰瑞·杨？》 …… 这一次的媒体报道强度，远远超过之前的任何一次。 带来的后果就是，不光脸书这家公司，夏景行同样也被公众拿在了放大镜下观察。 有互联网知名从业人士不知道是纯粹眼红，还是恰了烂钱，通过媒体发声： “脸书的5亿美金估值过于虚高，并不值这个价，阿克塞尔未来一定会为今天的愚蠢买单。” 被人骂了，布莱耶自然不能忍，也通过媒体，和对方开启了互喷模式： “你的眼界太狭隘，能力也有限，自然没法获得这么巨额的融资，先管好自己的公司吧！” 不光是媒体报纸，网上各大论坛也有人在讨论脸书这家公司的估值。 对于三个学生，花了17个月时间，就把公司估值做到近6亿美元，一部分人是表示羡慕和钦佩的。 也有一部分人表示质疑，互联网泡沫过去才多久？又忘记疼了？ 还有一部分人把这种估值争议引导至夏景行身份上。 “一个中国人在美国人的土地上，获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是太宽容了？还是太宽容了、太宽容了……” 也许是在现实生活中过得很不如意，又看到一个外国人在美国过得如此惬意和成功，这名美国网友很不爽，把这种情绪全发泄在了网上。 他抱怨美国政府对外国人太好，让外国人抢走了本该属于他们的机会。 这种明显降智的观点，居然有很多美国人表示了支持。 围绕着这篇帖子，美国网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有的人开始谩骂，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夏景行，什么“眯眯眼”、“中国虫”都来了。 甚至连斯坦福、阿克塞尔也遭受了无妄之灾，被认为是帮凶，不该让外国人来读书，不该给外国人投资。 有的人则理智分析，从美国的体制优越性，讨论到经济繁荣、科技发达。 他们认为，也只有在美国这种伟大的国度，才有可能出现“留学生创办企业，并达到数亿美金估值”的事情。 本来就这种烈度的谩骂和讨论，对夏景行是造成不了什么影响的。 可突然有人提出了阴谋论调：如果夏景行是间谍怎么办？那脸书上的美国公民资料不是就落到别国手上了？ 脸书可是实名认证的，囊括了上千万名美国大学生的个人资料。 这个论调一提出来，立马就有人跳出来支持，觉得应该封杀脸书，或者让脸书接受相关部门的调查。 ………… ………… 网上这么大的舆论反应，夏景行自然迅速地收到了消息，他倒没有显得特别慌张，而是和洋妞、小犬冷静商量起了对策。 “我敢肯定，绝对是竞争对手在搞事情！” 小犬神情激愤，这事就是他最先监测到的。 他观察过那篇帖子的所有评论，明明最开始网民都在讨论其他问题。 可突然就有一个人抛出了这么一个阴谋观点，并迅速有人出来评论，一面倒的要求封杀或者调查脸书。 整个过程，很迅速、很流畅，明显就是有组织、有预谋。 “打不过我们，就用这些龌龊的手段来打击我们？” 克里斯汀娜嘴上虽然不屑，但心里还是非常担心的。 她问道：“你们觉得应该是谁干的？会不会是交友网？ 他们跟我们竞争最大，而且我们现在还起诉了他们。 于情于理，他们都是最大嫌疑人，有充足的作案动机。” 夏景行抬手，让两个人停止了讨论。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人，非常理智的说道：“不管是网友自然地提出观点，还是有竞争对手故意栽赃陷害我们。 我们首先要做的事情，是让这件事的热度降下去。 追踪幕后黑手，这不是我们首要考虑的事。” 洋妞点头支持，“对，事情已经发生了，是应该先考虑解决方案。” 小犬摇头道，“我已经联系了那家论坛幕后的运营公司了，提出了删帖的请求，他们不愿意，表示言论自由。” “加钱呢？” 夏景行看向小犬。 “没用！” 小犬再次摇头，“他们态度很坚决，不要钱，摆明了要跟我们刚到底。” 夏景行靠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这事不能怪他和脸书太高调了。 身份问题，始终是无法回避的。 只要竞争对手想搞事情，今天不搞，明天也要搞。 一次不成功，还有下一次。 商场上，自然没有仁义道德可讲，都是不惜动用一切手段打击对手。 小犬小声提醒了一句，“老大，我已经让公司员工都跑去那个论坛评论帖子了，在把话题往“种族歧视”上引导，不知道能不能把水搅浑。” 夏景行摇头，“没什么用的，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最坏的打算？接受调查？”克里斯汀娜问道。 “差不多吧！” 夏景行也不知道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脸书现在已经拥有上千万的用户量，并且完成了数千万美金的融资，招对手嫉恨和害怕，是很正常的。 这件事，关键还得看联邦政府的态度。 ………… ………… 约翰老头、安德鲁、布莱耶等六名股东火速赶到了脸书公司，并在会议室召开了紧急会议。 “戴伦，现在情况怎么样？” 约翰老头沉着一张脸，看向坐在会议长桌首座的夏景行。 “目前还只是在网上发酵，没有媒体、报纸进行跟进报道……” 夏景行知道事态紧急，用最简短的语言把事情给所有股东通报了一遍。 布莱耶黑着一张脸问道：“这么说，很有可能是竞争对手干的？” 夏景行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布莱耶长呼了一口气，他们阿克塞尔算是把翻身的机会全押在了脸书身上。 刚一交割投资款，就碰上了这么大的风波。 要是脸书公司出岔子，即便他们能回收大部分的资金，潜在的损失也是不可计量。 他越想，越是心烦气躁。 安德鲁看所有股东脸色都不好看，微笑着说：“大家也不要把这事想得太可怕了！ 在美国投资的外国企业那么多，网上随便一个狗娘养的指着一家企业说，这是外国的间谍。 然后，联邦政府就跑去调查这家企业。 要真这样，美国的营商环境会被破坏成什么样？ 外国资本大量撤出，美国的经济必然大后退，大量的人失业，这届政府还想不想连任？ 而且，最关键的是，脸书不是外国的企业！” 安德鲁皱着眉，掷地有声的说道：“这是一家在美国成立的企业，美国人持有将近四成的股份。 夏景行先生也是美国的合法永久居民，脸书从未和别国政府有任何牵连，甚至都没有进入那个国家的市场。 网上的谣言，怎么能当真？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告到他们破产。 如果联邦政府哪个部门听信了谣言，要来调查脸书，那我们就起诉哪个部门。” 正文 182、舆论战 安德鲁的这一席话讲出，在场的股东都点起了头。 约翰老头第一个响应道：“没错，我们要让那些散布谣言的人付出代价。” 布莱耶泼了一盆冷水，“幕后黑手不好揪出来吧？而且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件事闹得越大，他们就越开心。” 安德鲁看着布莱耶，微眯着眼，仿佛要把后者看穿，“那布莱耶先生的意思，是让这些谣言继续传播？我们不做出任何反击？” 布莱耶摊手，摇起了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考虑的是如何做，对我们更有利？把这件事给脸书带来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霍夫曼一拍桌子，扫了在场的股东一眼，冷声道：“在场的各位，都是硅谷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我们可以集体在媒体发声，支持脸书一波！” “这没问题！” 彼得·泰尔第一个响应号召，紧随他之后，马克·平卡斯也点头同意了。 “那好吧！” 约翰老头点点头，“我也拉着我这张老脸，去拜访一下各大媒体的掌舵者，让他们报道的时候，往其他方向转移一下注意力。” 接着，约翰老头目光阴翳地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中气十足的说道：“这就是交友网被我们起诉了，害怕败诉，故意栽赃陷害我们！” “对，就是交友网！” 布莱耶老头目光对了一下，微笑着点起了头。 其他人也都明白了意思，淡化脸书的中国创始人色彩，把话题往“脸书和交友网的商业竞争”上引导。 究竟是不是交友网干的？大家并不确定。 但眼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靶子了。 夏景行愕然，他都没怎么插嘴，应急方案就被几名股东商议了出来。 这也是他为什么把钱砸入股市、投资其他公司的原因。 如果他把钱全部拿来增持脸书的股份。 股权占比固然是高了，但碰上事了，谁会帮你？ 还有全部资产集中在脸书公司一家身上，好比鸡蛋全放进一个篮子里，篮子翻了，鸡蛋全碎。 就这样，方案大纲拟定好了，几名股东围绕着细节，又七嘴八舌地完善了一下。 接着，迅速散会。 每名股东带着各自的任务离去了。 声望高、影响力大的股东，如约翰老头、布莱耶则去拜访媒体，动用人情也好，金钱交易也罢，总之得控制一批站在他们这方，为脸书摇旗呐喊的媒体。 安德鲁和脸书公司的法务一起整理起诉交友网的材料，这些全都是指认交友网的“证据”。 霍夫曼、彼得·泰尔、平卡斯等三人则联系一些交好的硅谷企业家，帮忙发声。 夏景行等三人则继续坐守公司，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做，除了维护公司正常运营、不受舆论影响外，还做好了迎接媒体纷至沓来采访的准备。 ………… ………… 翌日。 关于“脸书信息安全”问题引起的网民争议，不仅没有平息，还从一个论坛蔓延至多个论坛，有蔓延至整个网络之势。 不出夏景行所料，有几家纸媒开始转载论坛上的内容了，还是同一个问题：一个外国人创办的互联网企业，掌握上千万美国公民的个人信息，这是否妥当？ 就在这时，脸书埋伏的媒体杀出来了。 “昨日，某论坛污蔑脸书CEO戴伦·夏是间谍，并对其进行了人身攻击…… 恰巧，这事刚好就发生在脸书获得了社交领域最大规模A轮融资之后的数日内。 更巧合的是，数日前，脸书刚好起诉了交友网的CEO乔纳森…… 这让我们不得不怀疑，这几件事之间的联系！ 在现代商业竞争中，为了打压对手，可以无所不用其极，道德问题完全抛之脑后…… 一家好的网站，应该把更多精力放在网站建设、用户体验、产品研发上面。” …… 数十家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全都持一个观点：这就是商业竞争，打压脸书的手段。 媒体编的故事有鼻子有眼的，还拿出了很多证据。 乔纳森过往抨击、嘲讽、污蔑脸书的发言记录、脸书起诉乔纳森的立案回执、论坛里清一色、分工专业的网络水军账号和其不正常、一面倒的发言记录…… 同时，斯坦福大学的校长约翰·轩尼诗、领英CEO霍夫曼、前贝宝CEO彼得·泰尔、第一证券董事长刘锦杭……多位美国企业家、商界名流为夏景行发声，谴责不道德的商业竞争行为。 美国网民大呼过瘾，一瓜未吃完，另一瓜又递到了嘴边。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乔纳森还没从交友网美国用户大量流失的悲伤中缓过来，接着就收到了法院传票，再接着就是蜂拥而来的媒体记者。 这些记者堵在交友网公司门口，想要采访乔纳森，问得最多的问题自然是： “对于脸书起诉你这件事，你有什么回应？” “美国公民的信息真被脸书泄露出去了吗？你有什么证据？” “脸书遭遇舆论危机，交友网作为最大获利者，外界都认为是你们干的，对此你怎么看？” …… 乔纳森快被这群记者搞疯了，各种挖坑给他跳。 他觉得自己跳进密西西比河也洗不清了！ 被记者堵在公司门口，交友网都没法正常办公了，于是他带着情绪，回答了记者几个问题。 “脸书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是交友网干的，我们现在正忙着提升网站用户体验……” “什么？我承认了？我什么时候承认的？” “这完全是那帮狗娘养的污蔑我们，这是诽谤，等着吧，我们正准备提起反诉……” …… 记者很阴险，上来就用言语刺激乔纳森，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然后，记者们转头又去了脸书，继续挑事。 夏景行则早已翘首以待。 记者们到来后，特意把记者请进了会议室，开了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 记者：“乔纳森骂你们狗娘养的，还说脸书在污蔑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交友网准备反诉脸书。” 夏景行：“他就是嫉妒我比他年轻，嫉妒脸书发展比交友网更好，他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法庭见。” 记者：“外界有人说你是间谍，你有何回应？” 夏景行：“有间谍这么高调的吗？还召开新闻发布会。” 记者：“对于外界所担心的公民信息安全，脸书做了哪些保护措施？” 夏景行：“我们公司一向注重用户信息的保护工作，公司注册地在美国，服务器都架设在美国本土，股东、员工也都有很多美国人。” 记者：“如果联邦政府要调查脸书，你们会配合吗？” 夏景行：“美国是法治国家，我尊重法律！” …… 正文 183、报复 乔纳森说脸书污蔑他，对脸书创始团队破口大骂。 夏景行则说，乔纳森是嫉妒心在作怪，嫉妒脸书创始团队更年轻、更成功。 两家社交网站的创始人在媒体的挑拨下，开始隔空对骂，各种放狠话，叫嚣让对方等着收法院传票。 一部分媒体收了脸书的好处，扮演了带节奏的角色，纷纷报道两家公司之间的过往恩怨。 从“三个月结束战斗”，到“脸书破千万用户被乔纳森质疑”，再到“交友网崩溃，脸书趁机向所有群体开放注册”…… 脸书和交友网之间恩恩怨怨，那就太多了。 媒体来了一个全情大回顾，满足了吃瓜群众的好奇心。 网民看了这些报道，注意力纷纷被转移。 因为从这些过往恩怨来看，脸书“被质疑有公民信息泄露的风险”这件事，可以盖棺定论了，那就是交友网干的。 实锤无疑！ 这有点意思啊，吃瓜群众们感觉就像看商战小说一样，套路层出不穷，手段肮脏下作…… 不过，他们喜欢！ 其他一些原本报道提及“信息安全”、“间谍”等话题的媒体，一看不行啊，这些话题都没热度，用户也不太相信，认为都是交友网玩的小把戏。 于是他们也只好跟着掺和到骂架中去了。 读者喜欢看什么，他们就报道什么。 霍夫曼、彼得·泰尔等股东为了把网民注意力转移得更彻底，把这戏演得更逼真，还带着一票企业家在媒体上呼吁： “让商业竞争回归本质，不要搞种族歧视和人身攻击，互联网最核心的竞争力，始终是产品创新和用户体验……” 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脸书这次的舆论危机就慢慢平息了下去。 虽然网上还有零星的质疑，但都已不构成威胁。 ………… ………… “戴伦，我联系过那边了，这件事不是交友网干的，应该是另有其人。” 事件虽然平息了下去，但夏景行可没忘记追查幕后真凶。 阿克塞尔因为在交友网有“暗子”，所以夏景行就委托布莱耶出手了一次。 现在布莱耶回来给他反馈情况了。 见夏景行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布莱耶以为对方不相信，就又说道：“真的不是交友网！ 对方这次先是网络账号发帖、顶贴，还买通了论坛，甚至还收买了一些媒体。 这么大的事情，如果真是交友网干的，不可能搜集不到一点线索。”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 夏景行一脸微笑地看着布莱耶，过去虽然有些不愉快，但这次脸书碰上事了，阿克塞尔也没袖手旁观，都在努力维护共同的利益。 当然了，他也不会因为此，就绝对信任布莱耶了。 眼前这人，是典型的“认钱不认人”的人。 “戴伦，你的有条件绿卡办下来了是吧？” 夏景行暼了布莱耶一眼，淡淡道：“是的，怎么了？” 布莱耶笑着说：“那还得等一年九个月，才能转为无条件绿卡。 然后要入籍，还得在美国连续居住满五年。 这么长的时间，变数太多。 你有没有考虑过和美国人结婚？马上拿绿卡，两年零九个月就能入籍。” 夏景行心里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这次被竞争对手摆了一道，虽然舆论平息了下去。 但也跟股东、投资人敲响了警钟，他这个脸书的CEO兼大股东的身份有很大隐患。 网民是没有再质疑了，可联邦政府还没表明态度，很难说没有因此开始注意上脸书。 目前，美国互联网公司也在中国市场自由开展业务，没有要求说“本地储存数据”。 最关键的，脸书还没暴露出“助推奥观海登上大统领”的潜力。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脸书的用户越来越多，掌握的用户信息越来越丰富，影响力越来越大。 几乎可以肯定，这么重要的企业，联邦政府肯定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中国人执掌的。 特别是，他的父母还在国内，还是D员。 就算他入籍了，美国人也不会停止对脸书的折腾。 今天用户隐私安全问题、明天反垄断诉讼、后天欧洲又要找茬…… 即便小麻子是美国土生土长的土著，一样被三天两头审查。 “这个不着急吧！” 夏景行打趣道，“怎么？你要送我一个美国老婆？” 布莱耶哈哈大笑起来，“要不你改天来阿克塞尔挑一个走，我们公司还是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的。 她们也都很喜欢你的……才华。” 夏景行笑了笑，没有深聊这个话题。 ………… ………… “老大，聚友网这次可以说是捡了大便宜，交友网流失出来的用户，除了一部分进入了脸书，有相当一部分进入了他们网站，成为了他们的忠实用户。” 会议室内，小犬指着电脑页面说道。 克里斯汀娜狐疑的与夏景行对视一眼，“会不会是他们干的？” “很有可能！” 夏景行淡淡道，布莱耶已经打探过了，不是交友网在搞事。 那很有可能是聚友网在后面故意整脸书。 “有道理！” 小犬一拍大腿，“交友网现在摇摇欲坠，地位很有可能被聚友网所顶替。 如果聚友网成为了行业第二名，那在他们前面的对手，就只有我们了。” 克里斯汀娜点头，“那这样说来，他们的嫌疑很大，有很充分的作案动机。 如果我们倒下了，那他们就是最大获利者。” 夏景行摆摆手，“先不说这个了，小犬，聚友网这段时间发展得怎么样？上线了哪些新功能？” 小犬一五一十汇报了起来，“他们最近迭代很快，上线了很多新功能。 即时通讯、档案照片评论，隐藏在线状态，能够阻止好友申请，分类广告、照片评分以及通过兴趣查找用户…… 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他们那个“自由编辑个人页面档案”的功能。 用户可以用HTML代码，编辑出各种酷炫、别致的档案页面，来吸引别人的关注。” 看到小犬一脸羡慕的表情，夏景行没好气道：“你觉得这个功能很好？” 小犬连连摆手，“不是我这么觉得，是很多年轻人觉得很个性，脸书还有用户建议我们也这样做。” 夏景行摇头，“这不行，我们要保持我们页面的简洁，盲目去跟风别人，既丧失了我们的特色，也不一定就能比得过别人。” “那广告呢？” 小犬笑着搓了搓手，“我看聚友网他们的广告接得手软，应该没少赚钱。” “让他们赚吧，他们这叫杀鸡取卵，为了完成跟上市公司的业绩对赌，根本没有仔细考虑过用户体验。” 现在五千多万美金的融资到手，夏景行并不急着开始广告变现，用户增长才是放在第一位的。 “我看他们崛起的势头不错啊！” 小犬一脸坏笑道：“要不要我们也整他们一次，报复回来？” “你有办法？” 夏景行看向小犬。 “嘿嘿～” 小犬笑声浪荡，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正文 184、包租婆的梦想（盟主加更5/10） “小犬，你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洋妞听完小犬的方案后，连连摇起了头。 夏景行则偷笑。 小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们别觉得这个办法不好，有时候越简单粗暴，越是效果明了。” “你的这个办法，有一定道理，但目前放出去，攻击并不致命。” 夏景行没有道德洁癖，为了打击对手，用点小手段，也没什么毛病。 何况，聚友网还给脸书下了一次绊子。 这个仇，必须得报！ 当然了，夏景行也不能肯定，一定就是聚友网干的。 但这没关系，反正都是竞争对手，死道友不死贫道！ 小犬见自己方案被否，不开心道：“这方案，我觉得挺好的啊！ 现在聚友网在线下派对、乐队、酒吧、夜店圈子里很火。 这些用户里面，有很多性工作者。 我们把她们收买了，让她们发一些暴露的照片，不露脸就是了。 要是形成了这样的社区氛围，我相信聚友网很快就会变味的。 他们的用户没有实名，都是使用的虚拟昵称，很多资料都是假的，发这些图片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如果用户大规模上传这些色/情照片，聚友网要么放任自流，要么会被审核工作牵扯大量的精力，这样他们就没法专注用户增长了。 脸书则不一样，因为我们是实名社交网站，用户发照片前都得掂量掂量。” 夏景行觉得小犬辍学后，脑子都灵光了不少。 这个办法，其实是一个妙招。 前世聚友网饱受诟病的一点，就是色/情照片泛滥，未成年被性骚扰。 而且聚友网两个老板以前就搞过色/情网站，再次创业也还带点这种调调。 当然了，聚友网衰落的原因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再缓缓，现在他们用户还不多，太早出手，只会让他们警觉。” 克里斯汀娜愕然，“你们去搞这些，会不会被抓到啊？ 要是被抓到了，那我们公司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夏景行点头，“这我知道，所以我说暂时不着急，先看看再说，说不定有用户自己就喜欢传一些这种图片。” “老大，你说话就说话，看着我干嘛啊？” 小犬心里委屈，我是那种人吗？ “你继续把聚友网盯紧一点，交友网那边可以减少关注了，聚友网才是我们目前要关注的头号对手。” 小犬点头，同时也对老大的高瞻远瞩佩服不已。 几个月前，就在叫他关注聚友网了。 果不其然，对方不声不吭地猥琐发育了起来。 ………… ………… 在脸书的会议室里，夏景行和布莱耶与饶磊、刘健签署了投资意向协议。 按照500万美金的投后估值，脸书和阿克塞尔各投资友友觅50万美金，各自占股百分之十。 投资金额很小，但意义重大！ 约翰老头、布莱耶等股东都把这个动作看作是脸书布局中国市场的一步棋。 夏景行也不好泼冷水，跟大家一样，一脸的喜悦之情，巴掌拍个不停。 “景行，合作愉快！” 饶磊和刘健走上来，一一和夏景行热情地握起了手。 “哈哈，合作愉快，祝愿你们成功！” 国内SNS市场不成熟，夏景行觉得面前这两位师兄注定要碰一鼻子灰。 没有太多的话说，只希望对方把用户量做得多一些吧，狠狠宰陈一舟一刀。 签署了投资意向协议后，还不能立即交割股权融资款。 布莱耶会陪着两人去一趟中国，进行实地考察和尽调。 夏景行没有让脸书再派人过去，全权委托布莱耶尽调。 布莱耶很高兴，在他看来，这是信任自己的表现。 夏景行也不解释，就让布莱耶继续误解下去吧，正好修复一下双方的关系。 ………… ………… “中国留学生从斯坦福辍学，在硅谷创办互联网公司，并成功融资5555万美金，公司估值近6亿美金。” 这条消息，延迟了一段时间，传到了大洋彼岸的祖国。 夏景行的简历也被神通广大的网友扒了出来。 生于1984年2月26日，原本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大二学生。 还差一个月才满20岁，创办的网站才一年半，这就估值四十多亿人民币了？ 天涯论坛上，已经吵得天翻地覆。 对于这件事，大部分网友是不相信的。 要么融资金额夸大了，要么年龄隐瞒小了。 恰巧，阿狸也在这个时候宣布，获得了8200万美元C轮融资，软银领投，凯鹏华盈、GGV纪源资本、斯道资本等几家跟投。 这两条消息，被天涯网友拿在了一起对比。 马老板生于1964年，从大学英语老师的岗位上辞职后，开过翻译社，做过中国黄页，还担任了外经贸部电子商务中心总经理。 也算是历经风霜，创业挫败了好几次才算找到了人生正确方向，创办了如今的阿狸。 这个小二十岁、隔了一辈的年轻人，何德何能可以和马老板并列？ 有天涯网友就说了，马老板能够创办阿狸，并接到生意，那是因为在外经贸就跑通了商业模式，当时外经贸旗下的网站已经开始成交国外订单，并且盈利。 倒不是歧视学生，而是学生那有限的商业经验很难把公司做大做强，更别说做大到近6亿美金估值了。 鉴定完毕，应该是个假新闻！ …… “我觉得肯定是假新闻，19岁的大学生，创办的公司估值6亿美金，太天荒夜谭了！” “对，我19岁才刚上大学呢！” “校园社交网站，是个什么东西啊？” …… 夏远端着茶杯，不动声色地走近了单位这几个新招的年轻大学生。 “呃，夏主任……” 看见大Boss悄无声息地出现，几个小年轻差点给吓傻了。 “你们在聊什么？什么校园社交网站，6亿美金？” 夏远一边说话，一边去看电脑。 几个小年轻根本不敢动弹，他们已经放弃抵抗了，任由主任发落。 夏远一眼就看到了电脑网页上大大的标题——19岁的斯坦福留学生辍学创业，公司估值6亿美金。 这让他有点好奇，不会是自己家的那个兔崽子吧？ 他操作鼠标，一页页仔细阅读起了天涯的帖子，连评论都没放过。 他旁边的小年轻则一脸忐忑，上班时间玩电脑，被抓现行了，偏偏主任还不发火，在那看电脑，难道是在收集证据？ 求你了，主任赶紧骂我们吧？ 因为他们想来，事情拖得越久，代表越严重，反倒不如一顿臭骂处理轻。 他们偷看主任神情，脸色越来越黑…… 他们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没一会儿，夏远黑着一张脸走了，临走前还淡淡的扔下一句话：“上班时间别玩电脑。” 完了！ 这是几名小年轻的第一反应。 ………… ………… 夏景行才是真的完了。 老爸半夜打过来一个电话，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是不是退学了？为什么不跟我和你妈商量？创业要是失败了，你未来打算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声音中气十足，震得夏景行一阵耳鸣。 他本来以为还能瞒家里一会儿，结果老爸这么快就知道了。 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爸，你别生气，且听我慢慢跟你道来。” 发泄了一阵，夏远气也消了很多，叹了口气说：“这个事情，你妈现在还不知道，我真不敢想，她如果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 夏景行头皮发麻，“呃……我觉得，还是晚点让她知道吧！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夏景行知道他母亲是个求稳的人，厌恶一切风险，连股票都视为洪水猛兽，更别说他退学了。 “哎，你是怎么想的？一边读书一边创业不行吗？” 夏景行苦笑，“不行啊，要是我还继续读书，人家根本就不可能投资5555万美元给脸书，这相当于四亿多人民币。 即使在美国，这也是一笔巨款，现在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 一个三心二意的人，人家投资机构敢冒这么大风险吗？” 听到这，夏远也理解了儿子很多，他不是特别懂风险投资，但也知道这么大一笔钱，不是开玩笑的，肯定不好拿。 换做是他，估计也会跟儿子做同样的决定吧！ 毕竟那是四个多亿，大多数人十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你前段时间跟我说，有大事发生，就是这件事了吧？” 夏景行笑着说：“对啊，我本来没想瞒你的，当时钱还没到手，就没跟你说。” “这么说，现在钱已经打给你了？” 夏景行“嗯”了一声。 “那你有没有卖一部分股权出去？” 夏景行只好来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有有有，一千万！” “人民币？” 夏景行笑着说：“肯定是美元啊，这边通用美元。” 这下夏远放心了不少，倒不是贪图这么一笔钱。 而是儿子已经退学了，要是没点其他的保障，万一创业失败了，未来的人生路怎么走？ 夏景行自然是了解父亲这些想法，所以来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其实也没撒多大谎，因为他真有一千万美元，只不过不是卖脸书股权得来的，而是炒股，这些详细的细节就不能说了。 因为说了，又得让父母担心，他又得解释半天。 “那些钱，你千万别挥霍了，最好存在银行里……” 夏远又开始叮嘱儿子，大意就是，一定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你们那校长不是你的投资人吗？要是创业失败了，还能不能回去继续念书？” 夏景行笑着说：“当然可以啦！约翰校长可是给了我全方位的保障…… 约翰校长还说，未来创业成功了，会给我颁发荣誉博士学位和杰出校友头衔。” “好吧，那我也不多说了，这事可千万不能让你妈知道。” 夏景行故作犹豫道：“那不可能总瞒着她吧？要是她知道我骗她，我怕被她会很难过。” “这叫善意的谎言！” 夏景行笑了，这可是你教我的。 “那等什么时候告诉我妈？” 夏远想了想，说：“等你公司做上市了，你挣了大钱，在蓉城市区盖一座高楼大厦，让你妈每个月都能去收房租的时候。” 夏景行哈哈笑道：“好，那就这么安排吧，我往这个方向努力。 等你和我妈退休以后，就去给我收房租。” “好好好，那我们可等着的。” 夏远故作释然，满脸笑意，其实他心里仍有些担心，但孩子这么大了，未来的路还得自己走，做父母的不可能永远都照顾得过来。 父子俩又聊了几句后，才挂断了电话。 正文 185、高端人才引进 二月。 阳光明媚的下午，加州暖暖的阳光照进脸书办公室。 夏景行靠在临近窗户的躺椅上，喝着茶，晒着太阳，生活很是惬意。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是个越洋电话，袋鼠王打过来的。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景行，听说脸书和股东阿克塞尔联合投资了友友觅一百万美金？” 夏景行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微笑道：“是啊，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黄新，半晌后才幽幽说道：“没什么，我看媒体上有报道，就问一句。” 夏景行才不相信呢。 他感觉黄新这说话的语气就像被冷落的小妾一样，满是怨念。 “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啊，脸书成功融资五千多万美金！” 对于黄新的祝福，夏景行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问起了对方“多多友”的发展情况。 黄新在去年暑期“潜伏”脸书不成功后，精心策划了几个月，于去年圣诞节期间从特拉华大学辍学了，博士也不念了，回国创办了一个叫多多友的社交网站。 名字取得也很有趣，朋友多多益善，很符合社交网站的格调。 夏景行虽然没让黄新进入脸书公司，但也和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隔个十天半个月就和黄新打个电话聊聊社交，聊聊创业。 一般都是黄新打给他，倒不是小瞧对方，主要是他比较忙，时常想不起这些事。 对于这些，黄新也不太在意，虽然夏景行比他年纪小，但毕竟达者为先，人家是“创业前辈”。 夏景行不打电话给他，他就主动出击，因为和对方交流，每每都能给他带来新收获。 脸书一会儿用户突破五百万人了，一会儿又上线图片功能了…… 听到这些，他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创业的决心越来越坚定。 因为彼此经常电话交流，一来二去，夏景行跟黄新的关系也熟稔了不少，也了解黄新创业的一些动向。 被夏景行问起多多友的发展情况，黄新真是没脸回答。 这是他第一次创业，鼓捣了两个月，网站前几天终于上线了，但用户增长缓慢得很蜗牛爬似的。 他都不好意思说。 “前几天网站刚刚上线，我们这会儿正在找投资人，脸书要不要看看我们的商业计划书？” 夏景行正喝茶，差点被呛到。 这还是半年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小伙吗？莫不是被生活压弯了腰？ “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黄新正色道：“我没有开玩笑，脸书现在账上有那么多钱，不花出去变成自己的武器和爪牙，留着干嘛呢？” 夏景行觉得很有趣，对方连“爪牙”这词都用上了，说明成熟了，知道了钱才是大爷。 黄新接着道：“你们投资友友觅，不也是为了布局中国市场，培植自己的势力吗？ 中国市场这么大，现在世面上叫得出名字的社交网站就有十几家。 投资一家，其实并不保险。” 黄新没有再说下去了，他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了——脸书那么有钱，安全起见，应该多投资几家中国社交网站，提高一下成功概率。 夏景行没有说投或者不投，淡淡问道：“多多友现在有多少用户？你们见过多少家风投了啊？” “用户量……目前才上线几天，只有几百人。 不过我相信，只要能获得投资，我们的用户增长速度一定会提升上去的，我们现在就缺钱了，其他的技术、运营等等都不缺。” 说完这事，黄新又说起了风投的事情。 “现在国内成熟的风投机构还是太少，基本都是外资美元基金。 亿友网和友友觅抢在我们前面拿了投资，对我们这些后来者影响很大。 那些大型投资机构我基本都跑了一遍，他们连一百万都不愿意投给我。 我说的是折合一百万人民币的金额，不是说一百万美元。” 夏景行这下全明白了。 合着你老兄把国内风投全跑了一遍，没融到钱，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怪不得，刚刚说话语气那么幽怨、谄媚。 “想让脸书投资你们也不是不行！” 夏景行开起玩笑话，“不过，我们可是有赌约的，谁要是创业失败，另一方成功者要投资对方一次。” “现在没有人成功，也没有人失败。” 黄新觉得脸书目前还不算成功，多多友才刚上线，更谈不上失败了。 他接着道：“这条赌约是你我个人的赌约，我想的是，脸书以公司名义投资多多友。” “嗯，那行吧！”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等多多友达到十万用户了，你来找我，脸书投资你们五十万美金。” 黄新得到这句承诺，顿时喜出望外道：“好，那我可记住你的话了。” “嗯，朝这个目标努力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想着黄新那欢呼雀跃的样子，夏景行摇头失笑。 多多友有多扑街，他是很清楚的，十万用户量，那就犹如一道跨不过去的天堑。 第一次就创业成功的人，太少太少了，除非有大气运加身。 ………… ………… 融资到位后，脸书也开启了新的招聘计划。 洋妞、小犬、埃文斯三人在HR的陪同下，招聘、面试普通员工，加强各部门的人力资源建设。 夏景行则负责引进高管。 脸书获得了五千多万美金投资，不光是媒体，猎头公司也注意到了这家“硅谷创业新贵”，纷纷上门谈合作。 因为这种创业公司既有钱，又有空闲位置，简直是猎头公司最喜爱的顾客。 有猎头公司上门谈合作，夏景行自然是应允了，还针对脸书公司的需求，提出了一些定制方案，委托猎头公司给他挖人。 猎头公司也很尽职尽责，给夏景行陆陆续续发来了很多候选人的名单和简历。 夏景行根据简历剔除了一些人，剩余的候选人都一一安排了面试。 高端人才，特别是财务自由的人才，工资待遇已经不是他们首要考虑的条件了，他们主要看股权激励方案和平台发展空间。 布莱耶此时已经从中国尽调回来了，友友觅只是融个天使轮，公司规模也不大，没有耗费很多尽调时间。 他很重视脸书的高端人才引进工作，也参与了其中，并且推荐了一些阿克塞尔资料库里的人才。 风投公司都有自己的人才资料库，里面有创业者、创业公司高管，目的就是为被投企业提供人力资源上的帮助。 ………… ………… 在脸书公司的会议室里，夏景行、安德鲁、布莱耶三个人组成了面试团队，面试了一位又一位候选人。 一位候选人离开后，安德鲁忍不住吐槽起来：“这样效率太慢了，戴伦，赶紧把这家猎头公司炒了吧！” 夏景行笑了笑，“别着急，高端人才，我们是宁缺毋滥，不将就。” 安德鲁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猎头公司推荐的人太不靠谱，就说刚刚那人，上来就要百分之一的期权，口气大到没边。 猎头公司也不筛选一下，什么人都推荐过来。” 夏景行摇头说道：“不可能什么事都让猎头公司全包干了，他们也没那么大能耐。 有才能的人自然都想和老板亲自面谈，大家聊聊企业未来的发展方向。 他们自己也能在心中做一番评估，这家公司有没有潜力？值不值得加入？ 同时，跟老板直接谈股权、期权激励方案，满意就加入，不满意就拉倒，大家都很高效。” 安德鲁说：“话虽如此，但我看见这一个个恃才傲物的人，心里就很不爽，他们真有口中描述的那么厉害，还需要跳槽找工作？” “所以我叫上了你啊，有你为公司把关，我放心！” 夏景行的马屁拍得不错，安德鲁呵呵笑了起来。 布莱耶一直没怎么说话，他看了下腕表，然后对两人说道：“稍等一下，阿克塞尔推荐的人马上就到了，绝对让你们满意。” 安德鲁暼了他一眼，笑道，“哦，那我得看看。” 夏景行笑了笑，没有说话。 正文 186、首席人力资源官 没一会儿。 一位三十出头、风姿绰约的黑褐色头发的白种女人踩着高跟鞋、提着包敲门走进了会议室。 布莱耶站起身和对方握了握手，并迅速介绍起了两方。 “这位是罗莉·格勒尔女士，目前在eaby担任商店业务总经理。” “这位是戴伦，脸书CEO……” “这位是安德鲁先生，脸书的股东兼董事……” 夏景行和安德鲁分别和罗莉握了握手，一阵寒暄后，众人分别落座，开始聊起了主题。 罗莉给三人递了一份简历，并迅速做起了自我介绍。 夏景行一边听，一边扫过对方的简历。 耶鲁大学学士、哈佛商学院MBA学位、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公共政策硕士学位。 在迪士尼负责过消费类产品业务战略和规划，与人共同创办过母婴电商网站并拿到了融资，后来去到eaby，负责营销战略、品牌管理、广告和消费者推广等等。 夏景行承认学历和简历都无可挑剔，但脸书想要招聘的是CHO（首席人力资源官），和面前这位女士的过往履历不太搭啊。 夏景行提醒了一句，“罗莉，你知道脸书目前想要招聘的是什么职位吗？” 罗莉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是CHO，这跟我过往履历不搭，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但我有信心担任好这一职位。” 这让夏景行和安德鲁来了兴趣，布莱耶则笑而不语。 “我简单谈一下我对脸书的看法吧！” 为了打消雇主的顾虑，拿到这个offer，罗莉缓缓说道：“脸书上线至今一共是一年半时间，注册公司则只有一年时间，公司很年轻，员工也都很年轻。 这是一件好事，同时也是一件坏事。 公司年轻，意味着部门机构不臃肿，消息、命令传递很迅速、灵活； 员工年龄结构呈年轻化趋势，意味着对年轻用户市场需求的把握更灵敏、精准。 但现在脸书冲出校园市场，面向了更多、更为复杂的人群，甚至还进军了国际市场。 太过年轻化的团队，商业经验肯定会存在不足，特别是运营部门，需要补充大量的熟悉国际市场的人手。 还有前段时间，脸书在网上出现了一些负面舆情，虽然最后成功平息了下去，但也暴露出了脸书在公关部门、政府公共关系等建设上的缺失。 我在eaby期间，见证了eaby从一家几十人的小公司膨胀成几千人的大公司，同时也负责过国际市场。 我相信，我的这些经验可以帮助到脸书。 在小企业向中型企业、大型企业发展的过程中，一定会存在人力配比不均衡的情况……” 夏景行暗自点头，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引入外来高管的原因。 脸书的成长速度太快了，公司很多员工的成长速度跟不上公司成长的速度。 脸书现在都已经进军国际市场了，很多员工却根本就没有国际市场的拓展经验。 大换血不至于！ 但必须得引入一些经验更为丰富的中、高层管理。 这样做，肯定会刺激公司元老的神经，说不定还会产生抵触情绪。 自己干了那么久还没升上去，位置突然就被空降的管理占领了。 能者上，弱者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但手段使用得太粗糙，很有可能造成公司动荡，员工大面积离职，这会极大地影响到脸书公司的发展，说不定扩张速度都会因此而慢下来。 夏景行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安抚员工，只能找一位有手腕、有能力的首席人力资源官了。 公司其他人都太年轻了，经验缺乏，干不了这个活。 夏景行不聊其他，就“人力资源管理”话题和罗莉聊了起来。 对方虽然不是干人力资源出身的，但创过业、在eaby这种大型互联网企业待过，见识和实操能力都是有的，谈话间显露出了不弱于专业人力资源官的水平。 “对了，这是我根据自己所了解的脸书情况，做的一份人力资源规划表，三位可以看看。” 说着话，罗莉又从包里掏出了三份文件，分别递给了夏景行三人。 夏景行仔细阅读了几分钟，然后和看完文件正抬头起来的安德鲁对视了一眼，均对这个罗莉很满意。 于是夏景行跳过提问，说起了薪资待遇和期权激励方案。 工资自不用说，罗莉从eaby这种已经上市的大型互联网企业加入创业公司脸书，不可能再保持那么高的薪水。 一方面是创业公司资金有限，另外一方面脸书有薪资体系的存在，不能随便被打破。 薪资也并不是吸引这些人才的第一要素，他们想要的是平台发展和期权激励。 脸书方面并不吝啬，给出了0.25%的期权激励方案，分五年授予。 “没问题，我愿意加入脸书！” 罗莉听完夏景行的介绍，几乎没怎么考虑，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0.25%期权，按照公司5.5555亿美金估值，不考虑行权价的情况，价值近140万美元。 看起来并不多，但只是脸书眼下的估值，未来公司估值上涨个十倍、二十倍就很可观了。 罗莉自然看的是未来，相信脸书有百亿美金估值、市值的那么一天。 夏景行心想对方应该是在来之前就有深度了解过脸书，在谈话的时候，对方亦有这方面的表现，还拿出了一份针对脸书的人家资源规划书。 他看了布莱耶一眼，对方正对他微笑。 这让夏景行多留了一个心眼儿，这个罗莉是阿克塞尔推荐过来的人。 得多观察观察！ ………… ………… 又面试了两天，猎头陆续又推荐了七八位候选人过来，脸书公司终于为另外一个空闲职位CFO，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欧文·范纳塔，今年34岁，美国白种人，目前正担任亚马逊副总裁，有非常优秀的学历背景和工作履历。 夏景行和安德鲁、布莱耶都很认可这人的能力和水平。 同时，欧文·范纳塔也很看好脸书的发展潜力，对于薪资待遇、期权激励方案等条件都表示接受和满意。 双方郎情妾意，就差入洞房了。 但新问题又摆在了面前，这人是亚马逊的副总裁。 要是脸书没和亚马逊合作，锄头毫不手软，墙角挖了也就挖了。 但现在大家合作得还不错，亚马逊方面每个月都要支付给脸书一笔新用户推荐费用，这是脸书目前的主要收入之一。 同时，脸书在亚马逊开设的店铺，其仓储、物流还得仰仗亚马逊支持。 所以，于情于理，夏景行都得考虑亚马逊方面的感受，不能一声不吭地就把人给挖走了。 于是，夏景行拨通了亚马逊副总裁布莱克本的电话。 “布莱克本先生，哈哈，脸书的融资已经彻底完成了，谢谢你的关心…… 是这样，脸书为了把用户数量做上去，为我们的忠实合作伙伴亚马逊带来更多的电商新用户…… 所以，我们准备向你们借个人！ 借谁啊……借欧文·范纳塔。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别发火，听我慢慢跟你说…… 脸书公司是一家小公司，我们现在急需各种各样的人才加盟，当脸书发展好了，亚马逊不是也能跟着受益吗？ 我也知道，欧文是新晋的副总裁，在亚马逊内部排名不算靠前，他在脸书能发挥的作用，给亚马逊带来的间接好处，绝对超过他在亚马逊给你们带来的直接好处…… 唉，亚马逊家大业大，走了一个不算要紧的副总裁，你们内部培养一个，或者新招聘一个，都要比我们容易得多…… 哦，需要请示贝佐斯先生是吗？行，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结束通话后，安德鲁和布莱耶都凑了过来，前者问道：“怎么样了？亚马逊方面同意吗？” “布莱克本说他拍不了板，还要请示贝佐斯。” 夏景行摊摊手，颇为无奈。 安德鲁喃喃道，“亚马逊应该会同意吧？这名高管是铁了心要离开，来到我们公司，也好过去到eaby那里吧？” 布莱耶提出设想，“如果亚马逊方面不同意呢？那我们该怎么办？” “那就盯着eaby一家挖！” 夏景行看着两人异样的眼神，摆摆手道：“我也不是针对他们，谷歌马上就要上市了，员工不好挖，人家都等着上市分钱。 雅虎的杰瑞·杨说过段时间要来找我聊聊，大家也算是朋友。 我想来想去，只能选eaby下手了！” 正文 187、M序列和E序列 “哈喽，戴伦！” 距离夏景行和布莱克本通完电话仅两个小时，贝佐斯就让秘书拨通了夏景行的电话，上来就是一句哈喽。 夏景行没想到贝秃还亲自和自己通话，稍微有点意外，随即想想也觉得正常。 以前脸书只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仅仅完成了50万美金天使轮融资。 现在完成A轮融资后的脸书，估值近6亿美金，和亚马逊体量差距也没那么大了，勉强入这个电商巨头的眼了。 “你好，贝佐斯先生！” “恭喜你们完成了A轮融资，听说现在整个硅谷都在讨论你们的事迹。” “哈哈，谢谢！” …… 一阵寒暄过后，贝佐斯讲起了正题。 “如果欧文想加入你们，我原则上是不反对的。” 夏景行笑着说了声谢谢，但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下来，知道对方肯定还有后话。 果不其然！ 贝佐斯继续说道：“亚马逊跟脸书这合作的半年多来，脸书向我们推荐了超过了四十万名新用户。 这些年轻的学生用户体验过网上购物后，都很满意，大部分都有继续在亚马逊购物的行为。 但随着脸书在校园市场的增长慢慢陷入了瓶颈，你们已经向所有人群开放注册，这让我们之间的合作也陷入了一个停滞不前的阶段。 我希望，继续加强一下我们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 夏景行问道：“贝佐斯先生的意思是？” 贝佐斯很是直接的说道：“脸书手上有用户，亚马逊则有完整的电商解决方案。 依我看，不如给脸书加上一个商城功能，我们给你提供技术支持方案和物流、仓储等等方面的支持。 而且你们可以做C2C模式，让用户互相在脸书上面卖东西。” 夏景行这下听明白了，贝秃子打得一手好算盘，想让脸书成为亚马逊的电商分销网站，同时搞一下C2C，说不定还能分食eaby一部分生意。 但脸书真这样搞，成什么了？ 社交网站？还是电商网站？ 发展定位不清晰，就只能等死了。 而且现在社交战场都还没结束，哪里敢开辟第二战场？ 所以，他只能拒绝贝秃子一番“好意”了。 “贝佐斯先生，你这个方案，我觉得非常好，但考虑到目前脸书在社交市场的地位还不稳固，只能把这个方案延后了。 等脸书在社交市场彻底稳固地位后，我们再商谈这个方案也不迟。” 贝佐斯在电话里哈哈笑道：“如果你是担心资金问题的话，亚马逊可以投资你们一笔！” “不是资金问题，是发展战略，就像亚马逊最开始只做自营，后来才向第三方开放一样，我们也需要稳固自己的基本市场。” 见夏景行态度坚决，贝佐斯也放弃了教唆计划。 他原先是想让脸书去帮亚马逊探探路，看看“社交+网购”这条商业模式能不能跑通。 如果能跑通，他则可以把脸书并购掉，再为亚马逊添一员大将，注入新的增长动力。 如果没跑通，亚马逊也就亏损一点投资的钱。 可惜，这年轻人不听他的。 脸书目前和亚马逊也是合作关系，哪怕合作规模不算大，但也是合作伙伴，他不可能把脸书当成自家子公司一样指挥。 夏景行不愿意，他也没法勉强。 至于欧文这位副总裁准备加入脸书的事，他也没有拿来要挟夏景行，直接爽快的放行了。 这倒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筹码不够，要挟不成还会带来负面效果，不如给个顺手人情。 夏景行要挖他们的人，主动来找他们商量，这件事还是给了他们一些好印象的。 要是不打招呼，就开始挖人，那他就是另外一番态度了。 ………… ………… 在征得亚马逊的同意后，欧文顺利加入了脸书，出任了CFO一职。 罗莉担任CHO，加上COO洋妞、CIO小犬、CTO埃文斯，以及夏景行自己这个CEO，脸书六个O的高管团队就算是正式搭建好了。 六个人在脸书的会议室里，商谈起了公司的“员工激励计划”和“中层管理引进计划”。 员工期权激励，这是夏景行承诺好的，在公司完成A轮融资后就进行的。 员工早就翘首以盼了，夏景行稍微延后了一段时间。 倒不是他不想信守承诺，而是想用这件事情做做文章。 对于员工期权激励，大家都没什么问题，小犬、洋妞、埃文斯都是很支持的。 但对于引入中层管理，大家就有不同看法了。 “戴伦，我不反对引入一些经验丰富的中层管理，但我们是不是应该酌情提升几位早前加入公司，并表现突出的基层员工？” 洋妞的意思很明确，一碗水得端平，不能寒了公司元老的心。 夏景行考虑片刻后，说道：“之前不是提升了几位吗？现在再提拔几位，那留给外来中层的位置都没有了。 毕竟公司规模就这么大，位置就那么多。 即使是完成新的招聘计划后，员工数量最多也就提升到一百来号人。” 新官上任的罗莉说话了，她语气温和的说道：“克里斯汀娜，我非常理解你这种情感。 基层员工很多都是陪伴公司从弱小阶段走到今天的，为公司的成长立下了很多功劳。 但不是说在早前阶段为公司做过贡献，就适合担任管理职位。 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做管理，更适合做技术研究。 公司现在推出的“E序列”就是专为专注于技术岗位的工程师推出的。 从E1～E9一共九个等级，只要达到E6，薪资待遇、期权激励就和最基层的管理M1对应上了。 他们不用担任管理层，就一直干技术，也能拿到不逊色于管理层的收入。” 夏景行点头微笑。 脸书即将推出的“E序列”和“M序列”和国内互联网大厂的等级大同小异。 其实这套等级，就是从国外传到国内的。 只是脸书等级没有那么多，技术岗一共就九个等级，管理岗一共就四个等级。 太多的等级，不利于公司扁平化管理。 其实就目前来说，这么多员工等级都显得有些臃肿了。 他们几个CXO都只是M2序列，下面的中层管理则是M1序列。 要是未来企业做大了，E3之前的等级应该都不会招了，总共就七个技术等级加四个管理等级。 “我怕一些骨干员工会有情绪。” 克里斯汀娜也不是一个固执的人，见夏景行也支持公司的改革，她只好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不用担心，我来做这个恶人！” 罗莉一脸微笑，几位创始人不想干这种脏活，就只有她这个首席人力资源官来了。 对此，她早有心理准备。 正文 188、改革压力（盟主加更6/10） 翌日。 脸书公司管理层向员工公布了即将要进行期权激励的消息。 办公室里顿时一阵鬼哭狼嚎，楼板都差点要震塌了。 目前脸书员工数量并不多，仅仅只有六十来号人，这还是因为最近又招募了二十人，原先的老员工只有四十人左右。 招聘计划并没有停止，陆陆续续还有新员工加入公司，预计最终员工数量会稍稍超过一百人。 这一轮的期权激励，也仅仅只针对四十名老员工，新加入的员工则还需要等一年。 老员工三五成群地讨论了起来，每个人都在计算自己能拿到多少期权。 大家都很关心这个问题，毕竟这是关系到未来财务自由的大事情。 原先有部分人对公司还不太有信心，觉得期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最后还得看公司能不能成功上市。 不能上市，持有再多期权也是废纸一张。 但随着脸书完成A轮融资，估值五亿多美元，所有人都调整心态了。 公司即将起飞，赶紧买票上车。 没有票的新加入的员工，则一脸羡慕的看着公司这些老员工，心中感叹：自己要是早一年加入脸书就好了。 公布期权激励消息没多久后，一条新的消息又公布了，公司即将推出M序列和E序列。 员工分批进入会议室，CHO罗莉亲自给他们上课，普及相关方面的知识。 对于很多程序员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毕竟他们也知道自己性格内向，或者不善言辞，并不适合做管理工作。 又或者说，他们也不喜欢管人，就喜欢独自钻研技术。 现在公司给他们提供了“纯技术晋升空间”，干得好了，甚至收入可以赶上公司的高管。 这让他们觉得很有奔头。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这些程序员这样想，有些人则瞄上了M1序列。 M2序列他们不敢想，因为罗莉上课的时候说了，目前六个CXO就属于这个级别。 这些老员工自认为能力还可以，加入公司也这么久了。 现在公司陆陆续续有这么多新员工加入，正需要他们贡献一份力量。 M1序列，舍我其谁？ 但很多人失望了，评级别的时候，他们只评上了E5、E6。 E6的工资等级、期权激励等各种待遇都是和M1等同的。 有些老员工虽说有些失望，但也还能接受，毕竟收入没少。 但有些老员工就无法接受了，他们就想当管理。 评定级别，是各部门主管和六个高管一起评定的。 他们不敢把火撒在夏景行他们三个创始人身上，只好把矛头对准了新来的那个女人——CHO罗莉。 在他们看来，就是这个女人捣的鬼。 ………… ………… 脸书改革才短短几天，罗莉就感受到了周围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原先对自己有说有笑的同事，纷纷疏远了她。 要是她不主动找他们，员工是绝对不会主动搭理她的。 对于这些变化，她淡然一笑，早就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了。 这才哪到哪啊？ 接着，她开始从外部为脸书引入中层管理。 人数并不多，仅仅三名，分别负责国际市场扩张、品牌推广、公关。 围绕着这三名新加入的中层管理，脸书又打造了三个新部门，统一归属洋妞管辖。 这下，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去找老领导克里斯汀娜吐槽。 ………… ………… 洋妞找到夏景行，一五一十地向他反映起了公司最近的情况。 “……戴伦，跟我们预想的一样，员工有人觉得自己的等级评定低了，有人认为自己没当上管理，被外来的人把位置给占了……” 夏景行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就这些吗？有没有人闹着要离职的？或者故意抵制公司决定的？” 洋妞摇头，“离职的没有，毕竟我们才进行了一笔期权激励，分多年授予，没有傻子会因为这就选择离开公司。 不过，不满肯定是有的。 抵制公司的决定，明面上肯定不敢。 不过，我发现最近有几个员工情绪不高，工作态度消极。” “那就让罗莉找他们谈话，我可没工夫去安慰他们。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离职走人。” 看着洋妞眼里的惊诧，夏景行摊摊手，解释起来，“你不要觉得我是狠心，我们是开公司，不是做慈善。 他们因为等级评定不满也好，还是因为没当上管理也好。 想要提升等级或者当上管理，就得自己在日常工作中用心表现。 新的考核办法制定得怎么样了？制定好了，就马上执行。 之前公司规模太小，很多制度不完善，现在必须执行新标准了。” 克里斯汀娜皱眉，“一下子改变这么多，我怕很多人不能适应，要不缓一缓再推出？” 夏景行摇头，“时间不会等我们，竞争对手不会等我们。” “不不不～” 洋妞连连摆手，“戴伦，你最近是怎么了？ 自从上次的舆论危机过后，我发现你整个人变化很大，变得非常急迫，还有些暴躁。” “有吗？” 夏景行摊摊手，一脸笑意的看着洋妞。 洋妞点头，表情严肃。 夏景行缓缓收起笑容，正色道：“好吧，我可能是看到竞争对手各种使坏，想让公司尽快做大做强，碾压所有的对手。” 夏景行揉了揉眉心，自己最近好像真的是焦虑了许多。 不是担心竞争对手，而是担心联邦政府出手。 他要是被迫离开脸书，脸书接下来的发展情况可就难说了。 他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给脸书建立完整的机制，开发更多的产品功能。 洋妞小声劝解道：“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我们现在是行业的第一名，过于激进，反而有可能把大好的局面毁掉，从而过了对手机会。” “好吧，那新的考核办法就先缓一缓，不过，那部分闹情绪的员工，必须尽快让他们给我恢复正常，不能让他们影响到公司其他人。” 夏景行已经做好了杀鸡儆猴的准备了，就看有没有鸡跳出来。 在他这个资本家眼里，没有躺在功劳簿上过日子的老臣，不愿意奋斗的人，不配做他兄弟。 克里斯汀娜点头微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全力配合罗莉的工作，以安抚手段为主。” 说到这，洋妞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如果有人顽固不化，那也只能执行最强硬的手段了。 我反正是不会让大家辛苦建立的事业，毁在这些人手里的。” 夏景行诧异地看了洋妞一眼，他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心慈手软是管理不好公司的。 只是，洋妞以前不这样啊？激活了隐藏属性？ 他岔开话题，“罗莉表现怎么样？听说公司很多人都在孤立她？” 克里斯汀娜笑着说：“原先我对她还有些不以为然的，但我现在挺佩服她的，是个厉害角色，值0.25%的期权。 公司最近的改革其实是大家共同决定的，但在员工眼里，好像都是这个女人一手主导的，自然把她记恨上了。 我找她聊过，她叫我们不用担心，她会处理好一切的。” 夏景行笑道：“这么说，她完全不在意这些压力？” 克里斯汀娜点头，“是的，或许在她眼里，这些根本称不上是压力。” 夏景行点头，他是越来越期待罗莉接下来的表现了。 正文 189、慷慨 夏景行一脸笑容走进公司会议室，身后还跟着公司的法务，后者手里抱着一叠叠厚厚的文件。 在会议室坐着的六个人，看见大Boss走进来了，立马全都站起身，笑着打起了招呼。 夏景行按了按手掌，“大家都坐吧！” 沈心仪、高丽丽、沈思、沃克、黛比、艾伦等六名实习生又都坐了回去。 夏景行坐在首位，目光扫过在场的六人，笑着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大家加入公司都已经一年了。” 众人微笑，他们均不知道大Boss找他们六个人的用意。 “沈思，今年六月你就毕业了吧？” 被点到名的沈思撩了撩短发，点了点头，“还有几个月，我就可以全职加入公司了。” 夏景行微笑颔首，没有再问她，问起了坐她身边的男孩：“沃克，50万用户的指标，你前段时间完成了吧？” 沃克就是那个出身教育世家的关系户，父母叔婶全在大学任职，在脸书创立初期，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 沃克微笑道，“已经完成了！” 夏景行点头，“好，那公司承诺给你的奖励，也可以发给你了。” 沃克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公司之前承诺过的，只要他拿下德州、亚利桑那州的大学市场，为脸书拉到50万名大学生用户，就发给他0.5%期权。 为了完成这个目标，他这一年都快累死了。 他的父母叔婶虽然都在各所大学担任要职，但并不是说，这些大学市场就任由他平趟了。 他家里的那些关系只是为他引荐了很多大学的社团负责人，然后他一个码头一个码头拜过去的。 个中辛苦，外人是理解不到的，只以为他轻而易举就拿下了这么多大学市场。 在脸书干了一年，完成了50万用户的市场拓展以后，他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很多，能力能获得了大大的提高。 努力的回报也是非常丰厚的。 脸书0.5%期权也不是一笔小钱，忽略行权价成本，价值两百多万美元。 未来公司继续融资、估值继续增长，这笔期权虽然会被稀释，但价值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要是公司以后市值千亿美金，他觉得这辈子都不用努力了。 不过这种事想想就行了，千亿美金，哪有那么容易达到？ 百亿美金的市值，他就知足了。 “艾伦，你去年就毕业了是吧？” 夏景行继续询问下一位员工。 艾伦回答道，“对，我现在已经全职加入了运营部门。” 夏景行扭头看向在场唯一的黑人女孩，“黛比呢？” “我是今年毕业，过几个月后，会选择全职加入公司。” 夏景行差不多心里有数了，去年招聘的六名实习生，艾伦已经毕业了，全职加入了公司； 沈思、黛比和沃克也都会在今年毕业，然后全职加入脸书。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两名女孩儿了，沈心仪和高丽丽，这两个人还在读大二。 夏景行看向她们，询问道：“你们俩是怎么打算的？目前你们才大二，距离毕业至少还有两年多时间。 而你们的CPT（课程实习训练）只有一年时间，即将要到期了。” 高丽丽一脸狡黠道：“戴伦，你和约翰校长关系那么好，能不能让他通融一下，我们是真的想留在脸书工作。” 夏景行笑了下来，“这不是在国内，关系没那么好用。 你们的CPT只有一年时间，超过这个时间，你们就是校外打黑工。 不光你们要被处罚，脸书作为雇主，一样得挨板子。” “那怎么弄？” 高丽丽有些急眼了，原本她对这份工作还有些不以为然。 但真接触后，她觉得自己通过这一年的时间，成长、学习了很多。 去亚马逊参加过电商培训、负责过脸书的亚马逊店铺、参与过脸书的校园推广，甚至脸书的国际市场扩张，还是她和沈心仪出具的市场分析报告。 要是现在就离开公司，她还真的有些舍不得，读书可学不到这么多商业知识。 “要不你们跟我一样，辍学得了！” 夏景行故意开起了玩笑。 高丽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我还是要读书。 不如这样，等过两年，我们毕业后，再来全职加入公司。” “那你可想好了！” 夏景行笑着说：“你们俩现在加入公司，我直接给你们一个E5。 要是毕业后，再重新加入脸书，可能需要从E3开始干起。 而如果你们不离开，在脸书继续干下去，两年后可能已经升到E6、E7了。” 高丽丽有些纠结。 对于中国留学生来说，辍学是天大的事情。 父母辛辛苦苦送她们到国外读书，要是知道她们辍学了，那简直比天塌下来了还要严重。 但她仔细一想，读了书不也就是为了找一份好工作吗？ 脸书现在又是上调工资，又是发期权的。 要是自己现在就加入脸书，未来公司上市了，还不是小富婆一枚？ 夏景行不理会在那纠结的高丽丽，看向坐在她身旁的沈心仪。 沈心仪今天穿着一件米白色卫衣，梳了一个马尾辫，看起来青春活力、元气满满。 她笑着说道：“戴伦，我们能考虑一下吗？辍学对于我们来说，称得上是一件大事。” “当然可以了！” 夏景行接着道，“不管你们是辍学加入公司，还是准备离职，脸书承诺过的期权都会发给你们。” 他向法务招了招手，坐角落处的法务迅速起身，开始给在场的六名员工分发期权激励协议。 不是一张、两张纸，而是厚厚的一沓，像一本书一样。 一两张纸，那种纯粹就是忽悠员工的，夏景行自然不屑于干那种事情。 期权激励是很复杂的事情，涉及的附属协议相当多，包括行权期、行权价格，员工的责任和义务等等都有详细的说明。 法务特意给沈心仪、高丽丽两人解释了一番：“正式员工的期权授予是分多年进行的。 如果你们俩现在就要离开，可以给你们一部分期权，但因为是一次性授予你们的，相对正式员工来说，要少很多。 但也不要觉得少，脸书算是开了硅谷的先河，几乎不会有公司给实习生发期权。” 高丽丽点头，“谢谢，我们知道了！” 夏景行在旁边笑而不语，这算什么？要是脸书成功上市了，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脸书的慷慨和人性化。 小麻子那会儿没钱付给帮他涂鸦办公室的美籍韩裔艺术家崔大卫，给了对方两个选择：几千美元现金或者脸书的股权。 崔大卫选择了股权，七年后，脸书上市了，这部分股票价值2亿美金，占据当时上市公司0.2%的持股。 正文 190、战略核武器？ 脸书公司一名名老员工开始被授予期权，他们原本有些躁动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公司没有忘记他们这些立过功、流过汗的元老人物。 不仅评上了E5、E6的员工职级、薪资待遇提升了很多。 如今，实实在在的期权也拿到手了。 要是这还对公司不满，的确有点说不过去了。 夏景行又让财务去把公司所在大楼的三楼租下了，除了一部分用作办公区以外，把健身区、休闲区也开辟出来了，添加了很多健身器材和游戏机、咖啡机，零食、饮料更是管够。 员工想健身撸铁，或者打游戏、喝咖啡，也都有地方了。 一手提高员工福利，一手安插外来中层管理。 在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段下，脸书内部老员工不满的情绪还是渐渐安抚了下去。 本来公司就不大，成立时间也不长，没有那么多的山头和老臣。 除了几位创始人，资历最老的也不过就是几名实习生和埃文斯团队的几名程序员，其余自诩“元老”的人，也不过比最近这批新招募的员工早来半年多时间。 ………… ………… 小犬敲门走进夏景行的办公室，黑着一张脸说道：“老大，有两个不好的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夏景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反应过来小犬又在装逼了，“那我先听没那么坏的吧！” 小犬说道：“没那么坏的消息，就是在东海岸出现了一家叫做“Faceclub.com”的网站，简称F社。 这家网站和我们一样，也是主打校园社交。 但和我们也有一些细微差别，他们主要向高中生市场扩张，而且做的是图片社交，就是图片分享、评论、打分这之类的，和我们的图片标记功能有些类似。” 夏景行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然后又问道：“这家网站发展怎么样？获得投资没有？” 小犬摇头，“还没有获得投资，就几个哈佛学生创办的，目前就进入了东海岸的一些高中，用户量估计就几万人吧！” “哈佛的学生？” 夏景行掐指一算，不会这么巧的吧？ 赶紧又问道：“他们的创始人叫什么名字？” “都在这里了！” 小犬掏出一份文件念了起来，“马克·扎克伯格、爱德华多·萨维林、达斯汀·莫斯科维茨、克里斯·休斯。” 夏景行一把夺过小犬手上的名单，仔细看了起来。 “扎克伯格，哈佛大学二年级学生……” 没错！ 就是小麻子！ 夏景行这么大的反应，让小犬觉得很怪异。 不就几个哈佛学生创办一个面向高中生的社交网站吗？ 老大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还有没有更详细的资料？我要了解他们是怎么创办这家社交网站的？” 夏景行刚刚非常惊讶，但已经迅速恢复了平静。 小麻子创办一个社交网站，他并不害怕。 投资人都给他截胡了，不相信小麻子这辈子还能翻身。 小犬不知道老大这么做的用意，一家小网站，至于吗？ 不过他知道老大眼光一向很准，交友网、聚友网这些竞争对手还没彻底崛起，就被老大注意上了。 既然老大吩咐了工作，他照做就是了。 “暂时没有更多的资料，不过我可以马上去搜集，要不了多少时间。” 小犬手底下还有几个跟他一起搜集各种信息的小弟，所以搜集几个学生信息、创业经过，对他来说，并不难。 “他们网址是多少？我去看一看。” 小犬点头，立刻走到夏景行身旁，操作电脑访问起了Faceclub的网站。 看着这个网站简洁的网页，夏景行有一种熟悉感。 “小犬，你觉不觉得，他们的网站跟我们的有点像？” 小犬皱眉，“还好吧，和我们早期的网站设计风格有点像。 但也不能指认他们就是抄袭吧？” 小犬操作鼠标，点击这、点击那，同时给夏景行介绍这家网站的各种功能。 “网站做得不错！” 夏景行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想。 小麻子不推出大学生社交网站，专攻高中生，是不是看到脸书在大学市场占有的份额太高了，不敢与脸书为敌？ 高中生市场，夏景行一直没太放在心上，顺其自然的发展。 特别是脸书进军国际市场，向所有人群开放后，他更加没把目光放高中生市场了。 高中生市场规模和大学生市场差不多，但十五六岁的小孩，广告价值太低，不好变现。 但如果能拥有一千多万高中生用户，也不能说这就毫无价值。 小麻子倒是不傻，选中了一个所有社交玩家都不太重视的市场。 而且也不像前世那样做一个校友录一样的网站，选择的是以图片社交为切入口。 方向选的不错，但这么多图片，服务器资源消耗非常大，资金是个大问题。 “行了，小犬，你不用介绍了，我差不多了解了。” 夏景行想了想，又说道：“调查这家公司的时候，你重点关注一下他们有没有获得投资，或者有投资人跟他们接洽。” 小犬点头，表示记住了。 “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呢？” 夏景行想起小犬说的是两个坏消息，赶忙又问起了另外一个。 “聚友网在美国市场的流量正式超过交友网，跻身全美第二大社交网站。” 小犬觉得这个才是应该重点关注的对手，详细的给夏景行介绍起来：“他们的广告模式初见成效，据说上个月已经有十几万美元的广告收入。 而且，有公司向他们开价4000万美元，希望收购这家网站。 他们两个创始人经常出没于各大夜店、酒吧、乐队现场，邀请音乐人、模特、歌手在聚友网上建立主页。 现在有很多漂亮姑娘加入了他们网站，音乐、摇滚、色/情照片、嬉皮士风格成为他们网站的核心氛围。” 说到这，小犬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老大，你说得没错，我们根本都不需要给他们搞点色/情照片上去了，因为这是他们的格调。” 夏景行笑道：“我说得没错吧，根本都不需要我们出手。” “老大，你也不要笑，因为这对他们来说，不仅不是弊端，反而是一种吸引力。” 小犬咳嗽一声，“老大，我们这么熟了，我也不瞒你，我经常去聚友网上看照片……” 说完，小犬瞟了老大一眼，竟然没有敲打自己？ 夏景行点头，“这我知道，短期来看，这会成为他们网站的一大吸引力，吸引众多绅士前去观光。 我们早期推出的“捅一下”、“校园交友”功能也都带有性暗示。 人吃饱了，就会一天想那事，这是人的天性。 社交网站不带点这种调调，吸引不了人来注册和浏览。 但从长期来看，这种社区氛围，必定给聚友网埋下隐患。 这么多色/情狂，会不会出现几个喜欢性骚扰的人？ 还有他们老爱搞线下聚会，真出安全事故了，他们平台也逃不脱指责。” 小犬恍然大悟，原来一切尽在老大掌握中。 聚友网现在看起来生龙活虎的，但持久力不行，迟早用户要跟他们“闹离婚”。 “可现在我们的用户在流失啊！” 小犬尴尬的笑了两声，“不光是我，很多年轻的男性都更喜欢访问聚友网。 这样下去，他们网站的用户在线时间会远远超过我们。” 对于这个，夏景行真没什么好办法。 他对小犬说：“这样，你去把埃文斯给我叫来，我们开始着手研制“战略核武器”。” 正文 191、信息流 脸书的会议室。 台下坐着埃文斯等几名技术骨干，夏景行在大黑板上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说道： “在互联网上，人们获取信息，主要通过两种途径，编辑推荐和用户主动的搜索。” 夏景行在黑板上写了两个词，“反映到互联网模式上面，就是门户网站和搜索。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探索第三条途径——News feed（信息流）。” 埃文斯和几名技术骨干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个什么东西？ 概念比较抽象，夏景行也看出了几人眼中的疑惑，拿着马克笔，画起了信息流的实现模型图，同时解释道： “原本用户社交和获取信息，是要跟一个个场景结合，比如在学校跟同学社交，在社区跟邻居社交…… 信息流平台，则可以将一切场景聚合在一起，作为一个聚合器，将人、信息和场景融合在一起。 这种被动式的信息灌输，恰好又迎合了人们的惰性。 用专业术语来形容，就是： 根据用户在社交网站上同用户或者信息交互的频率，使用算法来评价用户对各种内容的喜好程度，将信息根据重要程度排列，实时推送社交网络中的相关信息。 这种推送，包括用户状态更新和个人资料的更新。 比如你们有个好友叫杰克，他上传了新照片、又发了一条新的博客…… 你们所有人，可以第一时间通过脸书看到杰克的这种变化，并给杰克评论、点赞。 杰克也能迅速回复你们，大家一起产生互动。 反过来，你们在脸书的各种变化，杰克也能第一时间看到，并且给你们点赞、评论。 如果说之前的脸书是“死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活起来”，用户可以感知他们所关注的人，每分钟，甚至是每一秒钟的变化，并且立即给予回应。 我把这种社交，称之为“实时”、“互动”或者“现场”社交。 人与人的关系，可以通过脸书的社交网络来维持，甚至是加深。 即使你们和杰克半年不见面，但也能通过脸书关注到彼此的变化。” 埃文斯这下听明白了，指着黑板上那个模型图问道：“戴伦，你的意思是，让脸书的信息流通得更快、更及时？” 夏景行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埃文斯有些迟疑，“这种信息流，用户会喜欢吗？ 比如杰克偷偷上传了一张照片，是他昨晚逛夜店与某个美女接吻的照片，原本他以为上传到相册里，没人会知道的。 结果第二天，他起床发现，他脸书上所有好友都知道了他昨晚逛了夜店，还有艳遇。 这些知晓的人，还包括他喜欢的一个女孩。” 埃文斯提的这些问题，在十几年后看起来很搞笑。 但在眼下，一切都是创新，一切都在摸索，有顾虑是正常的。 夏景行笑着说：“所以我找你们来研究啊！用户的隐私，我们自然是尊重的，可以设置一个按钮，用户可以自由选择公开或者不公开。” 埃文斯恍然大悟，“那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我觉得其他的点，简直是棒极了。” 凌凡问道：“戴伦，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用户的主页不再是静态的、无聊的和无用的，而是不断更新的“报纸”。 呈现在脸书用户面前的是：脸书上发生的、我们认为你会关心的事情。” 夏景行微笑，“你这个“静态”和“报纸”用得很好。 以后的脸书，将是动态的，不再只有一张张个人资料页摆在上面。 用户产生的信息，将像“报纸”一样分享给其他人阅读、知晓。 通常当大家想到报纸时，是什么印象？ 都是一些编辑化的内容，编辑决定他们想说什么、他们想要印刷什么，他们在前一个晚上这样做，然后他们把这些文章发给成千上万的人。 但就脸书而言，我们正在建立一千万种不同的报纸，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个极其个性化的版本。” 埃文斯团队的一名元老举手提问：“我感觉这和聚友网很像，他们每个用户，也有一个个性化的版本！” 夏景行连连摇头，“不不不，他们只是每个用户可以自由编辑主页，看起来就像一个大网站下面一个个独立的小网站一样。 用户拥有的，也只是一个个五颜六色的网站主页。 这只是外表！ 我们要做的是内核，每个用户的生活呈现在脸书，都是不同的、别样的精彩。” 埃文斯有些担心的说道：“如果想要实现上千万人在脸书上的频繁互动，工程量恐怕不小，需要处理的数据量，也是天量级的。” 凌凡补充道：“不仅如此，我们还要研究如何把用户最关心的东西传递出来，究竟是图片，还是文字，他们各自占据的权重是多少？” 夏景行摊摊手，“这我就没办法了，也没要求你们立即开发出来。 只是提出一个方向，具体的设计方案还需要你们去一一完善。” “或许可以建立一个分布式系统？” 台下有员工提出设想。 埃文斯立马就摇起了头，“太前卫了，工程量也相当浩大。” 夏景行眼睛一亮，笑着说：“不要有太大压力，大胆去尝试，我觉得分布式系统就很好啊！ 总之，公司会尽最大支持，去帮助你们完成这项开发任务。” “具体的情况，我们还得跟工程师团队讨论一下，把所有的技术点都研究透了，才能给出详细的开发方案。” 埃文斯望着夏景行，连他现在都还有点懵，信息流的产品构想倒是清晰了，可实现路径、代码、逻辑都还得细细地推敲一番。 夏景行微微颔首，他不是很急迫，因为这个信息流技术现在并不成熟。 直到2006年，推特才第一次把这项技术推向台前。 但推特是以传播信息为主，信息传播是单向的，和微博差不多，信息扩散较快，你可以关注某人，并时刻看到对方的更新信息，关系为信息服务。 脸书则是基于互相加好友的双向机制，圈子较为私人化，类似QQ空间，信息为关系服务。 夏景行接着在黑板上画起了模型图，第二个产品——涂鸦墙。 他指着黑板说道：“跟信息流配套的，还得开发这么一个功能，用户可以自由地在涂鸦墙上发布文字、照片、链接，可以是分享心情，也可以是表达事物观点。 发布以后，会出现在用户好友的动态列里，所有好友都能实时的看到该名用户发布的信息，并给予评论、点赞。” 这个功能其实就是QQ空间、微信朋友圈里面的“个人动态”，目前市面上还没有类似的产品。 产品并不复杂，在座的人都听懂了，埃文斯问道：“这和我们即将上线的博客有点类似啊？字数做限制吗？” “对，博客发长文，这个发短文，就这么理解就行了。” 夏景行说完之后，在场的员工都点起了头，如果这样分配，倒也不算产品冲突，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写博客，这种短文无疑更受用户青睐。 夏景行心里琢磨，这两个功能推出后，脸书前世的雏形基本就出来了。 小麻子那里，不知道会不会搞出点什么新花样？ 正文 192、上中下三策（盟主加更7/10） “老大，我查清楚了。” 小犬推开夏景行办公室，兴冲冲地走进来。 他把一袋文件丢在夏景行办公桌上，“全在这里了，费了我不少劲。” 夏景行打开文件袋，看了里面的文件，笑了起来。 小犬办事还是不错，把小麻子和其他几位F社创始成员的生日、家庭背景资料全弄来了。 扎克伯格生于1984年5月，和夏景行是同龄人，出身犹太裔家庭，父亲是牙医，母亲是精神科医生，标准的中产阶级家庭，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 爱德华多·萨维林1982年出生于巴西圣保罗的一个犹太人家庭，父亲经营出口贸易和房地产，标准的富二代，还是哈佛大学一个叫凤凰SK的兄弟会成员…… 达斯汀·莫斯科维茨，扎克伯格室友，也是84年生人，同时也是犹太裔后代…… 克里斯·休斯，生于1983年，是个基佬…… 夏景行挠挠头，“小犬，有点厉害啊，你连人家性取向都搞明白了？” 小犬哈哈一笑，“只要愿意花钱，什么搞不定？ 老大你要是想知道扎克伯格今天的内裤颜色，我都能跟你搞清楚。” “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小犬嬉皮笑脸了一会儿，终于说起了正事。 “我查到的资料显示，去年秋天，扎克伯格因为和女友分手了，一气之下入侵了哈佛大学的校园网络，搞了一个给女生照片打分的网站FaceMash……” 小犬有些气愤的说道：“这就是赤裸裸的抄袭！抄袭我们在斯坦福搞的校花选美大赛。” “不过人家不是也搞得很成功吗？” 夏景行觉得自己抢夺了小麻子的气运，还真不好意思指责人家抄袭。 小犬可不依不饶的说道：“那是因为他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夏景行摆摆手，“行了行了，脸书估值还不到六亿，巨人你都给我吹上了。” 小犬嘿嘿笑道：“未来的巨人！” “那迫于学校的压力，扎克伯格无奈关闭了FaceMas**站，后来怎么又创办了FaceClub网站？” 小犬笑着说：“然后扎克伯格在学校就出名了啊，哈佛有一对叫文克莱沃斯的富二代兄弟找他开发一个叫“哈佛联谊会”的网站。 扎克伯格干了一段时间后，觉得没意思，就在今年1月份的时候离开了，创办了如今的F社，专注高中生市场。 扎克伯格自己没钱，是那个巴西的富家公子哥萨维林投资了他10万美元。 在创业过程中，他的室友达斯汀和克里斯也陆续加入了进来。 现在他们公司一共就10万美元，四个人。” 夏景行听明白了，在2004年之前，历史轨迹都是一样的。 按照原时空历史，这个月扎克伯格已经创办了脸书。 但历史在这里拐了一个弯，扎克伯格在上个月创办了FaceClub，对Face也是念念不忘的很。 而且萨维林投资的钱，好像也不对啊？ 于是他再次询问小犬：“你确定萨维林投资他们10万美元，而不是1.5万美元？” “什么1.5万美元？” 小犬笑着说：“老大，1.5万美元可不够搞图片社交啊？那玩意儿非常占用服务器资源。” 夏景行明白了，小麻子升级了！ 从文字社交升级到图片社交，连带着投资金额也升级了！ 小犬仿佛看穿了夏景行的疑惑，笑着说道：“原本我跟你一样，也觉得一般学生掏不出10万美元。 但了解过萨维林家世后，觉得这对于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哈佛大学的凤凰SK俱乐部，这种顶级的兄弟会，萨维林都能加入，根本就不缺零花钱。 我还了解过，扎克伯格当初想加入兄弟会，但家庭背景不够格，没能成功。” 夏景行点头，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们现在用户量有几万了是吧？怎么增长这么迅速？” 问到这个问题，小犬一脸惋惜的说道：“说起来，这事还要怪我们自己。” “怎么又怪我们自己了？” 夏景行不太明白小犬的意思。 小犬解释起来，“我们在去年宣布向高中学生市场开放后，根本没对这个市场投入太多精力。 加州这边的西海岸高中很多都加入了进来，东海岸那边相对来说，在高中的影响力要差很多。 我们也没太注意这事，目光全放在国际市场和交友网、聚友网这些竞争对手身上了。 这一不留神，就被那几个小子钻了空子。 而且他们选择图片社交，主打差异化产品，高中学生很喜欢这种产品，甚至波士顿地区的大学生，都有不少注册了他们网站。” 夏景行皱眉，这小麻子所图不小啊？还惦记上了脸书的自留地？ 小犬接着介绍道：“我特地跟波士顿地区的几所大学的学生聊过，他们有些人觉得脸书现在变味了，不再是纯净的校园社交网站。 相反，F社坚持只邀请学生注册，用户必须得有高中或者大学邮箱。” 夏景行苦笑道，“那这么说来，反而是脸书主动走出校园市场，给了F社来占我们窝的机会？” “这么说也没错！” 小犬皱眉道，“脸书上反对我们开放给所有人注册的学生数量很多。 要是这些人知道新诞生了一个校园社交网站，说不定会抛弃我们，选择F社。 当然了，我只是假设有这种可能。 最终结果，还得像老大你说的那样，衡量更换平台的代价。 同时，也要对比我们两家网站的产品和功能。” “行啊，小犬，现在是越来越有进步了！” 夏景行的夸赞，让小犬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他自谦道：“一点点浅薄的观点，不值一提！”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夏景行笑呵呵看着小犬，“行吧！那我再考考你，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应对F社的竞争？” 小犬挺直腰板，正色道：“我觉得不能忽视这家网站，不然我们有可能会吃大亏。” 夏景行努努嘴，示意小犬继续。 小犬仿佛得到了鼓励一般，开始献计：“上策，立马调集人员和资金，开始轰炸东海岸那边的高中，不给F社任何做大的机会。 因为他们一旦做大，很有可能会获得融资。 虽然脸书现在占据校园社交的大头市场，但并不能让人打消掉对这块市场的觊觎之心。 特别是我们现在估值近6亿美金，这不仅振奋了各路竞争对手，也振奋了一些小基金。 这些小基金投资不起脸书，但可以尝试投资一下新兴的校园社交网站。 哪怕不能达到近6亿美金估值，一两亿美金也很让人满意了。” 夏景行点头，“那你的中策和下策呢？也说来听听吧！” 自幼熟读《三国演义》的小犬，此时颇有一种“谋主得到雄主重用”的感觉。 可惜颌下没有三尺青须，不然他得学着小说里诸葛亮那样，轻抚、再轻抚…… “中策，就是观望一阵，一旦F社有做大迹象，我们就把它收购掉，作为我们产品的一个补充，以后作为一个单独的图片社交网站。 相比上策，这一策多了一些不确定性，比如F社愿不愿意卖给我们？又或者开个高价给我们？ 同时，即使代价再低，我们估计也要花个几百万美元才能搞定并购。 因为F社现在就估值将近30万美金了，萨维林投资10万美金只拿到了35%股权。” 夏景行点头微笑，小犬平时看起来跟个逗比似的，没想到真的开窍了。 萨维林在F社的占股，倒是和前世一样，持股35%，次于扎克伯格的60%，高于达斯汀的5%。 至于克里斯，加入太晚，享有联合创始人头衔，其实就是员工，没分到股份，以后可能享受股权激励计划。 目前F社就估值30万美金了，想收购对方，不涨几倍估值，几乎不可能成功。 “继续说说你的下策！” 小犬点点头，脸色严肃的说道：“下策就是不管不问，继续让脸书蒙眼狂奔。 只要我们体量够大、产品够丰富，哪怕F社成气候了，甚至抢走我们一部分学生市场，也威胁不了我们的地位。 但这么做，有特别多的不确定性：脸书的成长速度是否达标？F社是否被我们小瞧了？ 如果我们国际扩张不顺，美国校园市场也丢了，那就太糟糕了。 还有图片社交，我始终觉得这是一种趋势，因为它比文字更直观的表达事物。 虽然现在带宽、服务器还不太支持图片社交，主要是太昂贵了。 但随着技术的发展，我相信图片社交会越来越普遍。”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小犬还有这么一番见识，鼓起了掌，这次不是喝倒彩，是真的觉得小犬成长了。 “不错，我相信你的偶像孙正义听了这么一番话，也会为你鼓掌的。” 夏景行来这一手，反而让小犬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被老大调侃，如此夸赞自己，还属第一次！ 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赶紧转移话题道，“老大，你觉得我的上中下三策，我们应该选用哪一策？” 正文 193、后路 “自然是选上策！” 夏景行别过头，与小犬对视着说道：“完全不理会他们，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校园市场掀起什么波澜？ 这种不稳定因素，必须得及早消除。 谈收购的话，第一太早，第二价钱也不好聊，脸书自己都还是一家创业公司，哪有多余的钱去收购别人。” 小犬点头，“那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准备，把高中市场提升一个优先等级。” 夏景行摆摆手，“你去把克里斯汀娜叫进来，我找她聊一聊。” 小犬出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克里斯汀娜又进来了。 夏景行开始同洋妞聊起了F社，一个突然出现在脸书大后方的竞争对手。 洋妞对此很重视，因为在此之前，没有竞争对手进军校园市场。 太久的安宁，让脸书公司自己都产生了懈怠心理，认为不会有竞争对手跑到校园市场来“虎口夺食”。 F社的出现，让洋妞还是有些惊诧的。 但也仅仅只是惊诧而已。 因为现在的脸书，已经不是一年多前的脸书了。 手握六千万美元现金储备，拥有百来号员工，可谓兵强马壮。 几个哈佛学生搞出来的图片社交网站，连天使投资都还没拿到，几万用户的体量，如果不是对方进入了脸书的自留地——校园市场，洋妞根本不想对付对方。 目前美国大大小小的社交网站可能有几十上百家，规模大的如交友网，坐拥近千万注册用户，体量小一些的也有一二十万用户。 F社这体量，在各路竞争对手中，根本排不上号。 但既然对方选择了要和脸书作对，那就只能接受雷霆暴雨的洗礼了。 和夏景行商讨了一下应对方案，洋妞迅速开始行动了。 先从技术部门从数据库里调出了脸书的用户分布图。 因为脸书是实名制的，并且用户需要填写所在学校，所以脸书对各所大学、高中的渗透率是了如指掌的。 脸书在大学市场覆盖率很高，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六十，接近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市场，被完全填满，也是迟早的事。 但在高中生市场，占有率还真不高，百分之十都不到。 而且这百分之十的市场，也不是均衡分布在美国各大洲的，呈现西海岸覆盖率高、东海岸覆盖率低的分布态势。 看完了用户分布图，确认了问题症结所在后，克里斯汀娜开始调兵遣将，让运营部门开始针对东海岸高中市场做活动方案和预算。 以前脸书公司是没资金，只能通过卖T桖的方式在学校打广告。 现在鸟枪换炮了，也能赞助高中、大学搞搞体育比赛、辩论赛之类的学生活动了。 ………… ………… 波士顿地区。 某高中学校门口，几名十五六岁的男孩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七嘴八舌的讨论： “今天学校的辩论赛你去看了吗？乔丝琳太酷了，把对面的傻大个都快说哭了，不愧是我的女神！” “什么你的女神？那是大家的女神，我们已经为乔丝琳在脸书上建立了一个群组，好多人都在里面讨论乔丝琳。” “要是乔丝琳能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就好了？” “你直接在脸书上给乔丝琳发私信啊，说不定她就回你了？ 其实她不回你也没关系，我偷偷告诉你，乔丝琳的脸书账号上有好多她的照片，甚至还有泳装照……” …… 几名男孩根本没注意到在他们身旁有三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一直注视着他们。 几名男孩越聊越嗨，而三名男青年的脸色则越来越黑。 直到几名男孩推着自行车走远后，一名脸上长有雀斑的瘦高个青年一脚踢在校门口的树上，“该死！” “马克，别生气了！” 一名戴眼镜的青年看着头上唰唰往下掉的落叶，心想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赶忙劝起了踢树的同伴。 扎克伯格双手攥着头发，一副无比苦恼的样子。 “马克，别这样，你是我们的核心，你不能泄气。 要是你都泄气了，那F社就全完了！” 劝扎克伯格的是另外一名长得很白净的青年，穿着考究。 “爱德华多，这是我们今天跑的第八所高中了！” 扎克伯格一脸懊恼道，“这些高中生全都在讨论脸书，没人讨论我们的F社。” 爱德华多·萨维林，也就是那名衣着考究的白净青年叹了口气，“这没办法，脸书公司有钱，手握几千万美元，可以随意地赞助高中学校。 而我们不行，我们才把公司注册好，之前我投入的那十万美元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 别说去高中投放广告，赞助他们的活动，我们连服务器都快租不起了。” 戴眼镜的那名青年建议道：“要不接受融资算了？ 只要有了钱，我们也可以像脸书那样，去推广我们的产品。” 扎克伯格瞪了眼镜青年一眼，“达斯汀，你知不知道那份融资条款有多苛刻？ 一百万美元，就想拿走我们40%的股份。 这不是天使投资，这是赤裸裸的抢劫！” 爱德华多摊摊手，“马克，我觉得我们应该要考虑生存的问题。 一下子出让40%的股份，的确很多。 但如果没有这一百万美元，我们可能下个月就得倒闭了。 有了钱，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赞助学校、推广我们的网站，可以招揽员工，给F社开发更多、更丰富齐全的功能。” 扎克伯格沉默了。 从个人情感上，他不想接受那份让他感到屈辱的融资条款。 但公司账上的钱越来越少，脸书现在还把战火烧到了家门口，这不得不让他做出一个无比艰难的选择。 要生存，还是要面子。 ………… ………… 哈佛大学校内的一家咖啡馆内。 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乔治精英范儿十足，他笑呵呵的看着桌子对面三个比他小两三岁的哈佛学生。 “怎么样？考虑了这么久，是不是觉得还是我的条件最好？” 乔治趾高气昂的态度，让扎克伯格心里很不爽，但为了公司能生存下去，他不得不低头，“是的，我们决定接受你的投资。” 爱德华多补了一句，“但有个前提条件，公司必须实行AB股，F社的控制权必须在我们三个创始人手上，因为我们才是最了解这家公司的。” 乔治哈哈一笑，摊手说：“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我只想做一个投资者，对F社的控制权毫无兴趣。”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吧！” 扎克伯格不想再拖下去，见对方同意了AB股架构，也就不再犹豫。 乔治看出了扎克伯格好像有一丝不情愿的样子，但这没有关系，他不介意，只要股权到手，什么都好说。 自从错过了投资脸书的机会，他发了疯的在寻找社交网站。 找来找去，就找到了F社。 最开始，对方态度很强硬，坚决不要他的投资。 但现在嘛，还是乖乖向资本低头了。 签署了投资意向协议后，F社三位创始人离开了，乔治也离开咖啡馆，坐到新买的法拉利跑车内。 不过，他没有立即打火走人，貌似在等人，不时瞟一眼车窗外。 一会儿后，爱德华多去而复返。 坐入法拉利车内，爱德华多拍了拍内饰，“这车不错！” 乔治笑着说，“把F社经营好，达到理想的目标后，半年后我送你一辆。” 爱德华多笑了笑，没说话，他又不是缺这三瓜两枣的人。 乔治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屑，没有生气，抛出了更大的饵：“你们把F社经营好，要是半年内能达到一百万用户量，我就去找脸书，让他们来并购你们。” 接着他比了五根手指头，“并购价至少这个数！” “脸书会同意并购我们吗？” 爱德华多没有选择轻信对方，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你们按照我说的那个方向去做，他们感觉到了威胁，一定会的。” 乔治笑吟吟的说道。 对于F社的投资，他早有定计，能独立做大的话，自然最好。 要是做不大，就往“被脸书并购”的目标努力。 这样，他的投资保证能回收，说不定还能借此拿到脸书的股份。 至于扎克伯格口中的“梦想”，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他从小就跟着父辈目睹各种资本运作，又在摩根士丹利工作了这么久，对这些手法简直就是熟门熟路。 “好，我明白了！” 爱德华多点头，他对F社能否独立做大，也是有一些担心的。 于是他就跟乔治一拍即合，达成了共识。 他们两人都是真金白银地往F社砸了钱的，肯定得多考虑一下后路。 创业梦想、独立发展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 正文 194、金钱攻势 F社获得一百万美元的天使投资，这条消息很快就被小犬获知了，并被禀报给了夏景行。 这让夏景行有点意外，同时也生出了警惕。 小麻子到底是前世的牛人啊，不能小瞧对方。 F社的投资人也让夏景行感到很意外，他没想到，居然会是乔治那个富二代。 他不确定乔治是不是因为投资脸书不成，因爱生恨，跑去投资脸书的竞争对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赶紧解决现在的潜在威胁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夏景行找来了洋妞，面授了一番机宜。 随后，脸书开展了声势更为浩大的“进高中校园”活动。 针对这次活动，脸书共计投入了200万美元活动预算，覆盖东海岸数百所高中。 不仅仅是针对F社，夏景行也想让脸书借这次机会，把美国的高中生市场彻底巩固一下，免得被对手钻了空子。 脸书的“金元攻势”，让F社苦不堪言。 三名创始人本以为一百万美元的投资到手后，他们可以扩充一下人手，为F社开发更多的功能，甚至可以稍稍反击一下脸书。 但谁能想到，脸书的攻击是如此的迅速、猛烈！ 扎克伯格三人找到乔治，希望对方给予一些指导意见。 之所以找乔治，也是三人看到脸书这么猛烈的攻势，有点担心钱花完了，该怎么办？ F社固然可以和脸书硬碰硬，但手里的资金就那么多，烧完可就没了。 扎克伯格就算再不喜欢乔治，但对方眼下是他们的大金主，还得多多仰仗对方。 乔治也有些意外，脸书是一点做大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又怒又恼之余，乔治又有点后悔。 但事已至此，资金都已经拨付给F社了，他又不能去把钱讨要回来，那是要承担违约责任的。 他现在算是领略到了，想要虎口拔牙，就得承担巨大的风险。 权衡了一番后，乔治让几位创始人，放开手脚和脸书竞争。 钱的事情，不用担心，他来帮F社寻找新的投资人。 但想要拉新的投资人入局，就得让人家看到F社的潜力，有与脸书分庭抗礼的潜力，甚至是击败脸书的潜力。 确定好战略规划后，F社也展开了一系列的反击。 扎克伯格先是招兵买马，雇佣了七八个人手，一边给F社开发新版本，一边在波士顿地区的高中加大推广。 F社资金有限，不可能像脸书那样，直接在几百所高中开展活动，所以他们只能把主要精力放在波士顿地区。 而且在这个地区，他们有几万名用户，有一定的基础。 两家公司开始针尖对麦芒。 只要舍得撒钱，F社在波士顿地区的颓势一下子就止住了，和脸书形成了对峙局面。 而在波士顿以外的东海岸地区，脸书则快速跑马圈地。 ………… …………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这家叫F社的公司如果继续坚持做高中生市场，并且不升级他们的产品，他们将被我们包围在波士顿地区。 即便他们占领了波士顿的高中生市场，影响力也极为有限。 当他们想往其他地区扩张的时候，抬头一看，全美国的高中生都在使用脸书。” 克里斯汀娜来到夏景行办公室，给后者汇报起了最新的竞争态势。 汇报完后，克里斯汀娜摊了摊手，“其实这两百万，原本不用花的，脸书的影响力在不断扩大，高中生们加入进来，是迟早的事。 因为这家小网站，让我们白白花了两百万。真是可恨！” 夏景行摆摆手，“花这点钱不算什么，不必去介意。 我们一定要把F社扼杀于摇篮之中，一点做大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同时，我们还要拿他们的“尸体”，给其他试图进入校园市场的创业者提个醒。” 克里斯汀娜点头，“说的也对，起码现在应该没几个傻子会再跑来做校园社交网站了。” 夏景行微笑，他就是这个意思。 脸书虽然向全体人群开放注册了，但就目前来说，用户主体人群还是学生，这也是脸书的基本盘。 这个基本盘，自然得盯好了。 小麻子他们自作聪明，以为找到了脸书的软肋，其实是脸书的逆鳞。 即便不考虑原时空小麻子的名气，换做是一个普通的创业者跑来搞校园社交，脸书一样饶不了他们。 F社虽然弱小，但脸书也没办法一棍子将其打死。 进行了一阵火力压制，把F社的成长空间进行了束缚后，夏景行就把目光从高中市场移开了。 同时，他也没完全放弃对F社的关注，叫小犬继续把这家公司盯住，有大的动静，第一时间汇报给他。 他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太看重小麻子了？ 对方已经被自己抢夺了气运，要是这样都还能翻盘，那就没天理了。 不过小心无大错，他决定还是给小麻子多一些尊重。 要是阴沟里翻船了，都没地哭去。 ………… ………… 二月底。 脸书给全体用户发了一封站内信，首页发了公告，提醒用户对网站版本进行更新。 很多用户第一时间进行了更新，然后他们就发现脸书多了一个新功能，网络日志，也就是博客。 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创新，很多用户甚至在其他网站已经有博客账号了。 在脸书上，用户不光可以自己编辑博客，甚至还能从其他网站导入博客。 这也是脸书团队考虑到现实情况，特地这么开发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用户。 很快，这个新功能就在用户中掀起了一股博客热潮。 学生用户，可以针对校园生活，写一些生活感悟； 社会人士，可以写写职业生活，或者对新闻实事发表一下看法。 这项新功能的推出，也为脸书注入了新的用户增长动力。 之前的脸书，在一部分校外人士眼里，那就是个学生约会的校园软件。 这种根深蒂固的印象，和脸书之前一直坚持的“校园市场定位”有关。 突然开放给所有人了，大家的对脸书的看法，一时之间还没转变过来。 现在好歹多了一个博客功能，很多校外人士就因此而选择注册了一个脸书账号，体验体验。 脸书管理团队也察觉到了校外人士对脸书打上了“校园软件”的标签。 现在，必须要洗去这种标签，不然不利于脸书的下一步扩张。 于是，脸书新组建的品牌推广部门和公关部门开始发力了。 他们开始为脸书寻找一些合作曝光机会，同时也进行广告投放。 比如今天登上纳斯达克广场的电子广告墙，明天登上纽约某高级写字楼的楼宇电梯广告。 媒体、报纸对脸书的各种报道，也不再局限于加州一州，影响力更大的媒体，如《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的采访报道也都安排上了。 通过这些采访报道和广告投放，脸书的影响力也不断在扩大，摘掉了“校园社交”的标签，开始往白领市场渗透。 另外一边，新组建的国际市场扩张部门，也展开了一系列的闪电行动。 脸书加大力度向已经进军的加、墨、澳、新、英等五国大学市场渗透，向这五个国家的更多大学开放注册。 在获得A轮融资，并进行了一系列公司内部改革后，脸书公司的状态已经调整好了，再次加快了扩张的步伐。 这一系列的连环动作，看得媒体和各路竞争对手是眼花缭乱。 如果说，他们之前对5000多万美元的A轮融资，没什么直观感受，只觉得是冷冰冰的数字的话。 现在则有了深刻体会，真尼玛有钱啊！ 各种媒体曝光，各种广告，那都是绿油油的美元。 交友网经历了一次用户流失后，现在渐渐走出了阴影，但CEO乔纳森已经变得无比佛系。 媒体再去采访他对脸书有什么看法时，乔纳森没有再说什么嘲讽的话，不对脸书的发展进行任何评论，表示会把更多精力聚焦在公司业务、网站用户体验上面。 他之所以会这么老实，主要前段时间他被怀疑栽赃陷害了脸书，一时间千夫所指。 而且他和脸书的官司也开庭了，他败诉了，除了赔偿脸书一点钱，还要进行公开道歉。 现在对于媒体，他已经开始敬而远之。 这些无冕之王，手中的笔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取代了交友网，在美国社交市场占据第二名的聚友网，则非常低调，闷声发大财。 如果不是小犬时刻盯着他们，还真发现不了这家网站正在猥琐发育。 交友网创立的前几个月，用户增长速度快过同时期的脸书。 而聚友网，则比同时期的交友网更快。 或许是因为脸书的存在，交友网在业务发展方面很高调，但在媒体采访报道方面则很低调。 它这个第二名目前还属于追赶者，和脸书用户量的差距很大。 不冒头，估计是想麻痹脸书这个竞争对手，等到差距渐渐缩小的时候，才跳出来奋起一击。 但小犬一直盯着这个对手在，脸书对聚友网的发展、变化了如指掌，一直没对这个竞争对手掉以轻心。 正文 195、6.6666亿美金 “你们俩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吃饭呢？” 在公司不远处的一家餐厅里，夏景行问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女孩儿——沈心仪和高丽丽。 “算是我们感谢你！” 高丽丽笑着说，“加入脸书公司，我觉得真的学到了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 而且你还这么慷慨，给了我们0.02%的期权！ 今天我们就正式离职了，可能以后大家见面的时间就少了，请你吃饭，除了感谢之外，顺便跟你告个别。” 夏景行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其实是打算给你们0.1%期权的，只是需要你们再为脸书工作四年才能授予。” “不不，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沈心仪笑着摆手，“我们为公司工作的这一年，公司也给我们发了工资，还送我们去参加了各种培训、学习。 最珍贵的是，有这么一个平台让我们锻炼。 这一年的工作经验，也许可以让我们在未来少走很多弯路。” 夏景行看了沈心仪一眼，心情复杂。 他举起杯子，“来，我祝你们俩，学业有成，未来一帆风顺！” 高丽丽微笑着举起杯子，“我也祝你的事业蒸蒸日上，脸书早日上市！然后我就可以成为小富婆了。” 沈心仪跟在她后面附和道，“祝你、祝公司都发展越来越好。” 三个人碰了一下杯，小抿了一口果汁。 放下杯子，高丽丽笑呵呵问道：“我毕业以后，打算去创业，戴伦，你有没有什么建议给我啊？” “回国还是在硅谷？” 夏景行问道，心想这女孩真是一个小机灵鬼，还想从自己这获得“财富密码”。 “回国！” 高丽丽望着桌上的西餐，幽幽道：“在美国，始终有一种疏离感，没有家的感觉。 就像这桌子上的西餐一样，用刀叉始终觉得别扭，不如筷子来得方便。” 随即她话锋一转，“当然了，如果事业像戴伦你这么成功的话，我肯定选择继续留在美国。” “哈哈哈～” 夏景行大笑起来，“如果夸我两句，就想从我这套取商机，是不是太容易了？” 高丽丽误会了他的意思，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以后回国创业，可能需要去找风投，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些经验。” “那说来就话长了……一顿饭可能讲不完。”夏景行跟她开起了玩笑。 高丽丽笑道：“那就再请几顿。” “好，那我可记住了。” 夏景行也不做隐瞒，开始给二人讲述起了脸书的融资经过。 “这么惊心动魄？” 高丽丽惊讶无比，她听完夏景行的讲述，有一种在看商战大片的既视感。 夏景行淡淡一笑，“绝对没有任何艺术加工，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外传，几家风投机构也要脸。” 高丽丽点头，“我原本还以为5亿美金的估值，没费多少功夫就谈下来了，风投都非常看好脸书。” 夏景行暼了她一眼，笑而摇头，“这怎么可能？资本都是趋利的，追求的是回报收益率，估值压得越低，股份占比越高，他们的回报也就越高。 即使再看好一家公司，也得往死里压……” 沈心仪安心吃饭，很少插话，充当起了一个忠实的听众。 高丽丽则时不时的向夏景行讨教几个问题，夏景行也都一一作答。 一顿饭吃完，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夏景行把两人送上车，笑着朝两人挥了挥手，看见出租车渐渐远去，收拾了一下心情，转身往公司大楼走去。 ………… ………… 雅虎创始人杰瑞·杨带着一行人造访了脸书。 上个月就说要来脸书参观，结果对方一直没来。 夏景行都以为对方可能不来了。 结果人家又来了！ 来了还能怎么办？ 毕竟是全球互联网界扛把子，夏景行给足了对方面子，非常热情的接待了雅虎的一行人，还带着他们逛了逛公司的办公室，并做了一番介绍。 参观完脸书公司，杨致远挥退左右，一个人单独进了夏景行的办公室，打算和后者私聊一会儿。 “戴伦，脸书现在的用户量应该有一千二百万了吧？” 杨致远穿着牛仔裤、连帽衫，打扮很普通，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一点都看不到大佬的风范，就是一普通程序员的感觉。 对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太注重打扮，硅谷这边的大佬很多都这样，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打造人设？ “不止，已经突破一千四百万了。”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里开始猜测对方的意图。 “哦，那发展得可真不错！” 杨致远笑着点头，又问：“我记得才突破一千万用户没多久吧？” 夏景行心想，雅虎别不是想收购脸书吧？ 不过他没把这种疑惑表现在脸上，一脸平静的回答对方：“还是突破有一段时间了。” “有没有考虑过让脸书独立上市？” 夏景行笑得无比灿烂，“自然想过啊，上市敲钟，这可是无数创业者的梦想，也包括我！哈哈～” 这个回答，倒也没出杨致远所料，不想敲钟的创业者不是好的资本家。 他继续问：“脸书现在还没开启广告变现吧？” 夏景行点头，“这个不着急，我们现在首要考虑的是用户增长。” 杨致远淡淡一笑，“现在互联网公司想要上市，可比前几年难了，没有可靠、稳定的商业变现模式，即便上市了，也拿不到好的估值。” 杨致远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还同夏景行讲述起了九十年代的互联网创业盛况。 “那会儿简单啊，大家都看好互联网，一家公司没有收入，只要有个网站，就能上市！” “现在大变样了，先不说上市更困难了。就说你创个业，想着一个好的点子，立马有人出来跟风。” “比如你创办的脸书，第一次把社交网络带到聚光灯下，然后大批人开始跟风，也开始推出社交网站。” “商业竞争是非常残酷的，你上次被人污蔑陷害的新闻我也看了，对手出招可谓狠辣和肮脏。” “幸亏联邦政府没有听信那些谣言，不然脸书的发展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 铺垫得差不多了，杨致远开始进入正题：“雅虎很看好社交网站这一模式，我们公司也打算进军这一领域。” 夏景行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但脸上仍装作一脸的若无其事，“是吗？那我们以后要成为对手了？” 杨致远摇头，笑容不减道：“不一定非得是对手，我们可以成为一家人。 我直说了吧，雅虎打算收购脸书，并给予你们6.6666亿美金的估值报价。” 说完，杨致远一脸微笑的看着夏景行，他相信没有几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能抵挡住这份诱惑。 只要点个头，好几亿美金就到手！ 这个报价，是他跟公司同事反复权衡过的，给脸书5亿多美金的估值溢价了20%，相当于一亿多美金。 5.5555亿美金的平价收购，阿克塞尔肯定第一个反对，因为投资没利润，白白浪费时间。 投资一个月，20%利润就到手，应该谈起来容易一点。 因为雅虎是上市公司，选择用股权并购脸书，溢价20%，也算不上吃多大亏。 现在社交市场越来越火热，雅虎作为巨头企业，也到了该布局的时候了。 雅虎可以选择自己入局做一款产品，也可以选择收购一家公司。 经过研究，他们觉得还是收购一家公司更稳妥一些。 六亿多美金，对于雅虎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钱。 “我不想卖公司！” 夏景行摇摇头，“如果仅仅是想把公司换一笔钱，我也不会辍学创业了。” “六亿多美金，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夏景行与杨致远对视着，微笑道：“我知道这不是一笔小钱，但如果有人想买雅虎，杰瑞，你会卖吗？” 正文 196、万亿美金（盟主加更8/10） “要是有人出得起价，我相信我会卖的。” 杨致远耸耸肩，“可是这地球上，好像没几个人、几家公司买得起。” 夏景行觉得对方很装逼。 不过眼下真的不算装逼。 雅虎有千亿美金市值，是全球第一大互联网公司！ 这个位置在2000年～2006年，都没有动摇。 “六亿多美金，买下一家仅仅只有一千四百万用户的网站，我相信这很有诚意了。” 夏景行点头，这个报价其实并不低。 原时空的2006年，雅虎给了小麻子10亿美金的报价。 小麻子当时动心了，就要签字的时候，脸书出现了点小问题，用户抵制新功能。 于是雅虎方面以为是个机会，要求降低报价至8.5亿美金，小麻子很不爽，就没同意。 再之后，脸书发展越来越好，雅虎也开出了更高的报价，但小麻子直接不搭理他们了。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即使脸书未来成功上市，也不一定能够达到这个市值。” 杨致远觉得六亿多美金已经是极限了，即使雅虎再有钱，也不能胡乱糟蹋。 原本脸书5亿多美金估值就有些虚高，现在雅虎又给了20%溢价，再上调，股东又会不乐意了。 夏景行摇头，“不用考虑了，脸书我肯定会让它独立上市的，这家公司承载了我太多梦想。” 杨致远三番五次的拒绝，也没有特别生气，笑着问：“如果雅虎推出自己的社交网站，你怕不怕？” “不怕！” 夏景行摊摊手，“能和全球第一大互联网公司过过招的机会，多少互联网公司求而不得！” “哈哈～” 杨致远笑了起来，“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的，我是认真的。” “这个月雅虎才和谷歌解除了合作协议吧？” 夏景行笑着说，“相比一个微不足道的社交网站，我相信谷歌才是雅虎的心头大患，搜索引擎背后巨大的广告市场，才是雅虎真正应该重视的。” 杨致远收起了笑容，“谷歌的确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曾经我们有机会收购它，但非常遗憾的错过了。 现在我们也只能同他们展开竞争了。 不过，对付他们的同时，雅虎再腾出一只手来做社交，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难以办到的事情。” 夏景行点头，“我承认雅虎有这个实力，但分兵作战，向来是兵家大忌。” 杨致远不说话，思考了一阵后说道：“你们在社交赛道的竞争对手很多，每一个都对你们的市场份额虎视眈眈的。 同时，你还是中国国籍，即便脸书未来发展很顺利，也很有可能引来联邦政府的调查和干预。 现在把脸书卖给雅虎，你拿着几亿美金回到中国，绝对是最富有的一撮人。” “安心当个富家翁？” 夏景行哑然失笑，“那有什么意思？除了钱，一无所有。” 杨致远摆摆手，“不不不，戴伦，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不是说你卖掉脸书后，就不能再次创业了。 我们会和你签署竞业禁止协议，但只要你三年内不再创办社交网站，你想创办其他的网站，雅虎并不会限制你。 甚至你想二次创业，我个人还可以投资你一笔。 你很优秀，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之一。 你的未来，还有很多可能性，不要给自己设限。” 夏景行没想到杨致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人，说起话来也能这么一套一套的。 “抱歉，我不会出售脸书的。” 杨致远盯着夏景行的眼睛，淡淡道：“戴伦，人一生的机会看起来很多，但真正能够抓住的就那么一两次。 如果抓不住，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如果抓不住，我就自己吞下这枚恶果。” 夏景行表情严肃，态度决绝。 杨致远不再相劝，“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然后，两人都不说话了，或许都在平复情绪。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杨致远主动打破平静，“反正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跟你仍然是朋友。 如果你在美国，有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联系我！” 看着杨致远一脸的真诚，夏景行知道对方不是客套。 杨致远这个人口碑是很不错的，大家对他的评价是性格温和，甚至是“偏软弱”。 “雅虎中国加十亿美元现金”投资阿狸，虽然拿走了阿狸40%股份，但给了阿狸极大的帮助。 七年后，马老板和软银组成财团回购雅虎股份，他也同意了。 当时的阿狸估值是350亿美金，雅虎卖出了持有的一半股份，也就是20%。 如果再多捂两年，等到阿狸纽交所上市，这20%股权可以多赚三百多亿美金！ 夏景行点点头，“当然，买卖不成仁义在，对吧？” 杨致远微笑，“那行吧，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迅速站起身，和夏景行握了握手，叫上随行人员，一起离开了。 夏景行把他们一行人送到了公司门口，等人走远了，他转过身，看见克里斯汀娜和小犬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杰瑞·杨走了吗？”克里斯汀娜问道。 夏景行点头，“嗯，走了！” 小犬脸上表情很精彩，“哇，老大，没想到你还认识这种级别的大人物。 他刚刚出现在公司，要不是我摁着，员工都要跑去要签名了。” 夏景行想了想，觉得雅虎想收购脸书这件事，虽然被他拒绝了，但还是有必要跟两位合伙人说一下，得有一个知情权。 “你们跟我来下办公室！” 夏景行把两人叫到了自己办公室，简单说了一下雅虎上门谈收购的这件事。 “6.6666亿美金收购我们？” 小犬听完后，嘴长得老大，眼里满是惊诧。 收购和股权融资可是两码事。 接受雅虎收购后，他们的股权转成雅虎的股票，可以在二级市场卖出。 而股权融资获得的是估值，别说卖出了，股权质押贷款都得打骨折。 洋妞反应就镇定多了，她微笑道：“脸书现在的估值，真是一天一个价格。” “我拒绝了他，你们两个没意见吧？” 夏景行说话的同时，也注意着两人的表情，观察他们的真实想法。 小犬猛摇头，“我肯定没意见啊，跟着老大走，错不了！” 克里斯汀娜也摇头，“虽然价格很动人，但脸书的潜力，明显不止于此。” 夏景行很满意两人的回答，笑着说道：“在外界眼里，我们可能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你们俩是陪着我一起把脸书从一串串代码变成如今一家拥有上百名员工的公司的。 从无到有，从宿舍到创业基地，再到今天两层楼的办公室，我们完成这一切，仅仅只用了1.5年。 15年后，你们觉得脸书会是什么样子？” 小犬挠挠头，“我还真没想过！” “那你现在想一想，给我使劲儿想，用力想！” 夏景行坐在办公桌上，微笑看着小犬。 小犬一脸的沉思，“15年后……用户量是现在的一百倍，14亿用户…… 估值，哦……不不，到时候肯定是市值了。 市值也涨一百倍……555亿美金！” 说完，小犬昂着脖子，“老大，怎么样？这个目标大不大？” 夏景行不理会小犬，看向洋妞，笑着问：“克里斯汀娜，你也憧憬一下十五年后的脸书。” 洋妞暼了小犬一眼，她是学经济的，小犬刚刚的说法，肯定是有问题的。 她发表起自己的看法：“如果十五年后，我们拥有14亿用户量，用户量涨了一百倍，市值肯定不止现在的一百倍。 考虑到经济的增长，数据需要翻两倍！ 十五年后，互联网对民众生活的渗透更高，用户在线时长、浏览时间也许是现在的三倍、五倍，广告价值也会随之提升三倍、五倍，市值也是如此。 我在小犬的基础上修正一下：十五年后，14亿用户，5555亿美金市值！” 夏景行愕然，洋妞的数据不太准，但也很接近真相了。 他顿时也来了兴趣，跟着两人后面憧憬未来：“那我也提出一个假设，十五年后，我们将达到30亿用户、一万亿美金市值！” 小犬咳嗽一声，低头看鞋，“老大，这种话你跟我们说说就行了，你可千万别出去说啊！媒体还不知道该怎么嘲讽你。” 夏景行哈哈笑道：“你放心，这种话自然是我们三个知道就行了，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我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拒绝了雅虎的收购很可惜。 我们继续努力，我相信一定可以创造百倍、千倍于今天的市值！” “好，让我们朝一万亿美金的目标努力！” 克里斯汀娜一脸笑意，连她也来打趣夏景行。 夏景行耸耸肩，无奈的笑了两声，不去做多余的解释。 小麻子的脸书直到2020年，夏景行穿越那年，市值都没达到一万亿美金。 夏景行觉得万亿美金这个目标，任重而道远，或许在自己等人手上，超过小麻子一截也不一定。 既然已经踩了这一世的小麻子一脚，何不把前世的小麻子也踩下去。 先给自己设置一个大目标：一万亿美金！ 正文 197、电动跑车（感谢深水死猫盟主打赏） 洛杉矶。 一个赛车场内。 一团明黄色的物体在快速移动，还发出“嗡嗡”的噪音！ 仔细一看，却是一辆车头呈子弹型、车身线条流畅的跑车在赛道内狂飙。 汽车速度很快，造型也很别致，看起来不同于市面上一般的跑车。 跑车过弯时，速度减缓，车身漂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直线加速、转弯漂移，围着赛道循环跑了几圈后，跑车停了下来，低矮的车门被推开，蜷缩钻出了一个戴着头盔的身影。 夏景行取下头盔，夹在腋下，望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几人，笑着说：“感觉很不错，就是电机的噪音太大！” 一名中年白人摊摊手，“我也很烦那该死的噪音，但没办法，凑合着开吧！” 这人又问道，“其他方面呢？比如加速、驾驶体验这些，戴伦你觉得怎么样？这小火箭够不够带劲儿？” “加速确实很带劲儿，比很多跑车的加速都要快！” 夏景行拍了拍身旁的汽车外壳，“跟这外壳材料有关吧？玻璃纤维的外壳，比一般燃油车的铝制车身要轻不少。” 中年白人哈哈笑道，“没错，车身重量轻盈，是让Tzero保持高加速性能的重要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低扭矩也是这款车的一大特点。 在达到最大扭矩以前，传统的内燃引擎需要一定的转速保证。 但是tzero的扭矩不用如此，我们能瞬间达到183磅·英尺（248牛·米）的最大扭矩值，不管是转速为0，还是5000转/分的最大转速，皆可以。 去年在加州圣地马斯的路测中，Tzero的加速表现，更是击败了保时捷911和法拉利F355两款经典跑车。 他们完成“零百加速”都需要四秒多接近五秒，而我们的小火箭仅仅只用4.2秒。” “那汤姆你们怎么不量产呢？” 夏景行看着跟一件艺术品一样的Tzero，暗自可惜。 这款车可以称作现代电动跑车的教父，是目前世界上最快的电动跑车。 可是AC驱动器公司就是不愿意把这款车量产。 马丁·艾伯哈德劝过他们，埃隆·马斯克也劝过他们。 但这家公司皆不为所动。 汤姆·凯奇，也就是那名中年白人苦笑两声，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他们这种问题？每一次他都要不厌其烦的解释。 他无奈的摊起了手，“因为22万美金的售价，黄色小火箭注定只能成为一件小众的奢侈品，当成业余爱好还行，真要量产，注定卖不出去多少辆，亏本那是一定的。 AC Propulsion（AC驱动器）只是一家小公司，我们没有那么多金钱和精力去投入研发，也承担不起失败的风险。” 夏景行点头，不再相劝，反正AC驱动器已经把Tzero的相关技术授权给特斯拉了。 AC驱动器不敢干的事情，就由特斯拉来代劳了。 Tzero这款车，名字含义很有趣，“T”代表时间“Time”，“zero”代表零，代表开始。 结果刚开始，就结束了。 AC驱动器一共造了三辆车，一辆卖出去了，一辆给汤姆·凯奇这个公司总裁在用，还有一辆就是面前这辆了。 Tzero因为子弹头的造型和颜色，以及超快的加速，还有个别名——“黄色小火箭”。 “这辆小火箭续航里程是多少呢？” 汤姆介绍道，“1997年刚推出那会儿，用的是酸性电池，续航里程只有50公里。 去年我们使用了笔记本电脑用的锂电池，续航里程显著提高，已经达到了150公里左右。 但有几个条件，速度必须维持在60公里/小时，还得是平坦路面，才能保持这个续航里程。 如果是跑山路，或者暴力驾驶，续航里程还得下降20%。” 夏景行继续问：“充电的话，普通的120瓦或者240瓦插座就行了是吧？” 汤姆点头，“是的，给汽车充电是非常方便的。” 夏景行和汤姆两个聊得火热，艾伯哈德和塔彭宁则抱着手站在旁边，没怎么插话，就一直那样静静地聆听两人对话。 今天他们是陪夏景行一起来试驾Tzero的，让董事长、大金主感受一下电动跑车的魅力，同时也和AC驱动器公司聊一些商业合作。 AC驱动器的主营业务是：为整车厂生产驱动系统、电池管理系统、车辆管理系统和车辆到电网系统。 特斯拉要生产汽车，除了需要用到已经到手的Tzero车型的相关技术授权外，其他配件也还需要找AC驱动器下订单。 夏景行再次打量了这台低矮的跑车几眼，问道：“你这车卖不卖？” 汤姆摇头，“公司就这一辆测试车了。” “你不是还有一辆吗？干脆把这辆卖给我得了。” 夏景行觉得这车很有收藏价值。 前世三辆小火箭，只有一辆保存了下来，其他的全坏了。 全球独此一辆，多少汽车收藏量求而不得！ “那好吧，你想要就拿走吧！” 汤姆也没坚持，他觉得夏景行也是爱车之人，不然也不会投几百万美金给特斯拉了。 虽然AC驱动器公司不想去量产电动跑车，认为大概率会失败。 但看见有人兴致高昂的去推动这项事业，从个人情感上，他还是很支持的。 另外，夏景行也是一位很有潜力的创业者，值得他交好。 汤姆想起一件事来，对三人说道：“哎，对了，有个人想跟你们聊聊。” “谁啊？”夏景行问。 “埃隆·马斯克，一个造火箭的硅谷狂人！” 汤姆笑着说：“他跟我也是朋友，他一直很关注电动车领域。 当初看特斯拉融资艰难，我本想为你们引荐他的。 可随后不久，特斯拉就完成了A轮融资，我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前段时间，马斯克再次找到我，问我认不认识你们？他想跟你们聊聊。” “聊什么啊？他想投资我们吗？” 塔彭宁笑着问道。 “估计是吧！你们要不要见见他？” 汤姆一边说话，一边拿目光扫过三人，主要目光都放在了夏景行身上，因为他知道这才是大股东和最终决策人。 艾伯哈德顿时来了兴趣，“马斯克，就是之前卖了贝宝赚了一亿多美金的那个富豪？” 汤姆点头微笑，“对，就是他，手里有不少现金！ 你们如果想在电动汽车领域有一番作为，可能需要海量的资金。 我觉得你们不妨见见他，多一个股东，也能多一份力量。” 塔彭宁和艾伯哈德有所意动，纷纷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夏景行心里在想，马斯克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 自己要不要见他呢？ 很快，他心中就有了决断，反正特斯拉已经被他抢先投资了，也不怕马斯克来截胡，见见也无妨。 “好，那我们就见见吧！” 塔彭宁和艾伯哈德对视了一眼，皆有点懊悔。 要是他们再拖一个月融资就好了，多一个投资人来竞争，对他俩来说，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能够拿到更优厚的投资条件。 而且，马斯克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小人物。 贝宝十五亿美金的估值被eaby并购，马斯克手里的钱可都是实打实的。 脸书虽然有5亿多美金估值，但毕竟是估值，夏景行持股超过六成，账面身价不低，可却还没落到实处。 两相一对比，明显马斯克略胜一筹！ 正文 198、马斯克 在AC驱动器公司的办公室里，夏景行和特斯拉两位创始人见到了大名鼎鼎的马斯克。 这会儿的马斯克还没满33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穿着一件浅灰色西装，整个人英姿勃发、自信洋溢。 他笑着和夏景行握起了手，“我听说过你，戴伦·夏，硅谷最有潜力的公司脸书的CEO，辍学创业，被誉为下一个“比尔盖茨”、“杰瑞·杨”。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埃隆·马斯克，现在正经营一家名为“SpaceX”的太空技术探索公司。” 夏景行握着对方的手，用力的摇了摇，笑吟吟看着对方：“我也听说过你，一位成功的连续创业者，很了不起，SpaceX正在干的事情，也令我们这些创业者钦佩不已。” 商业互捧了一阵，艾伯哈德、塔彭宁也上前和马斯克一一握手，介绍了一下自己。 寒暄过后，四人一一坐定。 汤姆作为引荐人，知道双方有机密要谈，直接就告辞离开了办公室，把空间留给了四个人。 “其实我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关注电动汽车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切入机会。” 马斯克笑着说：“后来听汤姆说，有家叫特斯拉的公司准备在硅谷造电动跑车，我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虽然现在到处都是唱衰电动汽车的声音，但我坚信，这是未来的方向！一定会迎来巨大的成功！ 伙计们，你们的事业简直酷极了！” 马斯克一顿夸赞，让艾伯哈德和塔彭宁喜不自胜，夏景行则浅浅微笑。 “卖掉贝宝后，我怀揣着为人类探索生存空间的梦想创办了SpaceX……” 马斯克谈了谈高大上的创业理想，接着又扯到了特斯拉。 “石油是不可再生资源，而且燃油车对大气污染很大，特斯拉的创业方向，其实很合我胃口的，因为这也是在为人类探索生存空间。” 马斯克扫了三人一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开始进入正题：“我很想加入你们的团队，和你们一起打造这项伟大的事业。” 塔彭宁和艾伯哈德皆暗自点头，他们对马斯克观感很不错，也不太抵触这个人的加入，但这事他们说了不算，还得请示大股东，于是他们看向夏景行。 察觉到两人的目光均看向那个亚裔年轻人，马斯克瞬间秒懂，这位才是拍板的人，他看着夏景行，微笑着说道： “戴伦，我也懂一些工程技术，而且也看好电动汽车的未来，并且愿意一直向这项事业投入金钱和资源。 你们让我加入特斯拉，肯定不会是什么糟糕的决策。” “你想要投资多少钱？” 夏景行没直接回答马斯克，决定先了解对方的胃口再说。 马斯克笑着问：“在这之前，我能了解一下特斯拉目前的股权结构吗？” 夏景行痛快的跟他讲明：“目前特斯拉，我持股42%，艾伯哈德持股27.5%，塔彭宁持股12.5%，SDL和指南针两家风投公司各持股4%，员工期权池10%……” 马斯克缓缓点头，“也就是说，戴伦你是公司最大股东和董事长、实际控制人对吧？” “是的，没错！”夏景行微笑着回应道。 马斯克不说话，思索了几秒后，又继续提问：“特斯拉目前估值是多少？” “一千五百万美金！”夏景行淡淡答复道。 马斯克点点头，看着夏景行的眼睛说道：“这样行不行？我按照2000万美元的估值，向你们投入一千万美金，我持股33.33%，成为最大股东。” 说完，马斯克扫了三人一眼，见他们都不接话，又继续抛新方案：“又或者，你们可以按照2000万美金的估值，卖出一部分股权给我。 我一共拿出1000万美金，除了收购一部分老股外，剩余的全部注入特斯拉，扩大股本，按投前2000万美金估值，给我发行新股。” 马斯克觉得自己称得上是诚意满满。 特斯拉上个月估值才1500万美金，现在他给直接提到了2000万美金，给了一定的溢价。 而且他还允许三人出售一部分老股，一般才A轮融资的公司可没这个待遇，万一懂技术的创始人套现跑了怎么办？大股东当接盘侠？ 夏景行暗想，马斯克说的允许他们卖“一部分老股”，这个“一部分”，也肯定有个限度。 特斯拉两位原创始人算是公司核心资产，肯定不允许套现太多的，避免两人离开公司，人才流失。 他猜测对方说这番话的主要目标，肯定还是冲着自己来的，想收购掉自己手中的一部分老股。 这样，特斯拉原先的两个创始人也不用担心股权被稀释了，他马斯克这个强力队友也加入了股东行列，两全齐美！ 换言之，自己要是把手里的42%股权全卖给马斯克，能拿到840万美元，入股特斯拉仅仅一个月净赚210万美元。 两位特斯拉的原创始人有所意动，不停给夏景行眼神暗示。 夏景行自然明白了他们两人的意思，但他是不会现阶段就稀释或者出售特斯拉股份的。 “如果你要向特斯拉注资一千万美金，我可以按照同样的估值，增资一千万美金。” 夏景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马斯克，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马斯克拿出一副不差钱的架势，他自然不能示弱。 不就是比拼财力嘛，怕了你不成？ 说完，夏景行又把目光瞟向塔彭宁、艾伯哈德二人。 心道，你们两个不是跳得欢吗？ 要是同意放马斯克进来，我也跟着增资，到头来，稀释的还是就你们两个人和另外两家风投、员工期权池的股份。 塔彭宁和艾伯哈德也不是白痴，立马停止了小动作，因为他们也意识到了严峻的问题摆在面前。 莽撞了！莽撞了！ 要是马斯克投一千万美金，夏景行再投一千万美金，那特斯拉就是投前估值2000万，投后估值4000万。 他俩没钱跟投，这也就意味着他俩的股权会再次被压缩一半。 上个月，他们两人的股权已经被压缩一半了，再压缩一半，就只有A轮融资前的四分之一了。 两人对于股权被稀释，倒没有特别的抵触。 因为他们知道特斯拉很烧钱，仅仅只依靠他们两个人的实力、资本，是不可能成功的，甚至连原型车都造不出来。 但融资不是这么融的。 A轮才融资了一个月，又开始上B轮，钱是到位了，但很不划算。 正常融资，应该把A轮融资的钱花得七七八八，把原型车造出来，把特斯拉估值推高几倍，再进行B轮融资，为下一步的量产做好资金筹划工作。 想到这，两人冷静了下来，开始在心里权衡利弊。 马斯克先是沉默了一阵，随即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戴伦，你是出售了脸书股权？” 夏景行脸色平静的摇起了头。 马斯克又问：“那你是把脸书进行了股权质押？” 夏景行再次摇头。 其实他是质押了一部分股权给第一证券的，但当时借500万美金主要是为了投资爱美可，和投资特斯拉没有关系。 上个月再次借了500万美金，刘锦杭也没让他追加股权质押比例。 所以说，他这么说，也不能算欺骗了马斯克。 马斯克乐了。 他是创过业的人，知道创业公司没被并购、上市之前，创始人有多苦逼的。 别看脸书现在估值5亿多美金，听起来很厉害，但其实也就是表面光鲜。 公司的确是有钱，但那并不属于创始人一个人，属于全体股东。 另外，投资方也是会对融资款进行监管的，防止创始人瞎搞，侵害他们这些投资人的利益。 他之所以问这一番话，有两个目的，一是想了解夏景行的底气来自哪里，二是借此提醒一下特斯拉的两位原创始人，别被这小子忽悠瘸了。 一千万美金，说追加就追加，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 加上上次的630万美金，那就是1630万美金了。 这么多钱，一个才二十岁，公司仅仅才拿到A轮融资的创始人拿得出来？ 而且既没卖脸书股份，又没质押股权，那资金哪里来的？ 他卖了贝宝，赚了1.7亿多美金，这是整个硅谷都知晓的事情。 他说投资一千万美金，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 而夏景行的一千万美金，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马斯克似笑非笑的看了特斯拉两位创始人一眼，想看看两人什么反应。 结果，他失望了。 这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真相信这小子拿得出一千万美金？ 带着种种疑问，马斯克再次开口：“戴伦，你除了脸书，还有别的资产？” “是的，我持有一家上市公司几千万美金市值的股票！” 这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夏景行直索性光明正大的告诉了马斯克。 目的很简单，他就是要让马斯克知道，别给我在这装逼了，我也有钱，不见得财力就比你差。 果然！ 马斯克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你还持有一家上市公司的股票？持有的市值还是几千万？” 马斯克不太相信的问道，“你之前不是来斯坦福读书的中国留学生吗？” 问题有点多，夏景行不想解释，递给了艾伯哈德一个眼神。 正文 199、打造人设？ 艾伯哈德得到夏景行的眼神示意，开始给马斯克介绍起了“新一代股神的传奇人生”。 在2002年抄底中概股网易，博得50倍超额收益！ 在2003年再次抄底陷入破产危机的拖车公司爱美可，目前取得10倍收益！ 在上个月的时候，夏景行想要投资特斯拉，就被两位创始人质疑过财力问题。 夏景行就叫两人去关注一下网易和爱美可的股价走势。 两人也照做了。 自比，夏景行在他们两人眼里，除了“创业新秀”之外，又多了一个标签“少年股神”。 说起来也搞笑！ 夏景行以前为了忽悠洋妞和小犬上船，给两人展示了一下证券资产。 为了在融资谈判中，不被安德鲁和约翰老头要挟，再次显摆了一下财力。 到马斯克这里，已经是第四次了。 这没办法！ 他出身中国普通干部家庭，老爸不是什么商业大亨，家里也没有矿，他也没登上《福布斯排行榜》，年纪更是小得让人质疑。 为了取信商业合作伙伴，实力展示是很有必要的。 他现在明面上最大的资产就是脸书的股权，但脸书也仅仅才完成A轮融资，不能立马就变成钱。 炒股赚的钱，他也是合法纳了税的，一没偷二没抢，用不着遮遮掩掩。 跟老外打交道，不用学中国人自谦的那一套。 有实力就给我亮出来，谈判也好谈，合伙人也对你有信心。 果不其然！ 马斯克听完以后，虽然没有肃然起敬，但看夏景行的眼神也变了。 不再摆什么谱，开始把夏景行视作了一个同等实力的创业者，或者说资本家。 “戴伦，真没想到，你除了创业厉害以外，证券投资也是如此的精通。” 马斯克比了一个大拇指，发自内心的钦佩。 炒股暴赚一次是运气，那两次就是实力了，而且两笔投资的时机都衔接得如此之精准，令人叹为观止。 “过奖了！我也只是比别人研究得多而已。” 不能说瞎几把乱投的，夏景行就只能拿“研究”作为幌子了。 马斯克和塔彭宁、艾伯哈德对此也没怀疑，他们也觉得应当如此。 没有深入的研究，能够赚到如此夸张的收益回报率吗？ 既然夏景行实力没问题，马斯克也只能转变思路了，把主意打在了其他人身上。 他以商量的口吻说道：“那这样吧，塔彭宁、艾伯哈德，你们俩加起来卖10%股份给我，我再去找SDL和指南针谈谈，争取把他们手上的8%股权买过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再把剩余的640万美元注资给特斯拉。 你们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这样你们俩都可以回收一部分投资，降低创业风险。” 说到这，马斯克顿了顿，暼了夏景行一眼，安抚道：“戴伦，你的股权占比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而我个人，投资最多，也将承担最大的投资风险。” 夏景行心里算了一下，按照马斯克提出的这个操作，他的股权会被降低至31.8%，而马斯克的股权将达到37.9%，一举成为特斯拉最大股东。 还没等到他说话，塔彭宁就出来第一个反对道，“不行，我和艾伯哈德加起来持股才40%。 卖10%给你后，还要再被注资稀释一次，两个人加起来的股份也才20%出头的样子了。 最关键的是，特斯拉现在并不是非常急需融资。 如果你想要投资我们，最好等到B轮融资吧，我们优先开放给你。” 艾伯哈德点头附和同伴，“没错，现在不是融资的好时候。 不如这样，你找两家风投机构谈一谈，看能不能把他们手上的8%股份买过来。” 马斯克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刚刚两人还有所意动，现在又这么抵触他的投资呢？ 塔彭宁和艾伯哈德觉得刚刚也是被迷花了眼睛。 他们缺钱缺得太久了，乃至每看到一个新的投资人出现，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拉对方入伙。 夏景行刚刚提出增资方案，把他们惊醒了，现阶段可不是什么好的融资时机，特别是大笔融资，那将会透支很多未来的隐性收益。 而且身旁的这个二十岁年轻人也是一位大富翁，还给他们承诺了8400万美金的保底投资，他们犯不着过于着急融资。 马斯克皱眉，八个点的股份可填不饱他的胃口。 他要投资特斯拉，必定是要拿下大股东的位置，彻底控制这家公司。 夏景行微笑，只要艾伯哈德和塔彭宁这里不松口，马斯克别想掌控特斯拉。 他当初又是给两位创始人亮家底，又是许诺未来五年共计投资8400万美元，目的就是稳住两人，防止有一天马斯克找上门来了，两位创始人叛逃。 现在马斯克也真找上门来了，上来就是投资一千万美元的大手笔。 刚刚两位创始人的确有些意动，但现在已经被他“打”醒了。 两人刚才的确是想拉马斯克入伙。 但被夏景行一提醒，觉得应该有个限度，首先得保证自己的股权不能被大量稀释，起码不能现在就被大量稀释。 现在就大量稀释，太亏了，账上的750万美元都还没花完，原型车也还没造出来，融资太多，根本就是一种浪费。 他们觉得，如果现在就非得接受马斯克投资的话，那也不能“牺牲”自己。 要牺牲的话，也得牺牲SDL和指南针两家风投公司。 这两家风投公司都是小基金，也不是特别看好特斯拉，才各投了六十万美元给公司。 如果由马斯克这个亿万富翁替代两家风投机构成为新股东，再加上夏景行承诺给他们的保底投资，那公司以后就真的不会缺钱了，可劲儿造吧！ 不得不说，艾伯哈德和塔彭宁的算盘打得很好。 但很快他们就失望了。 马斯克摇起了头，“算了，才8%的股份，太少了。” 扫了三人一眼，马斯克沉声说道：“我可能会选择自己开一家电动汽车公司！” 塔彭宁和艾伯哈德愕然，他们没想到马斯克对电动汽车行业这么看好，投资不成，就自己撸起袖子下场干。 夏景行心里则有点复杂。 通过这些谈话，他差不多摸到了马斯克的底线——第一大股东、董事长、掌控权。 要满足对方，除非自己让渡出一部分股权，不然根本无法填满马斯克的胃口。 两位特斯拉的创始人的意见，基本可以无视。 如果他同意马斯克进场，两人估计也不会太反对。 让不让马斯克进场？ 这可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放马斯克进来了，自己就只能安心当个财务投资股东，股份比例还不能太高，不然马斯克绝对要铲除威胁。 可不让马斯克进场，特斯拉还能达到前世的高度吗？ 不可否认，马斯克为特斯拉做了很多的贡献。 通过一系列的营销，马斯克又是出演漫威电影，又是打造“钢铁侠”人设，在全世界都大大的出了名。 特斯拉最开始主打的产品都是走中高端路线，马斯克则利用自己的名气，利用其他公司的黑科技产品，帮特斯拉做品牌营销。 车主买了一辆特斯拉，仿佛就入手了最前沿的高科技产品一样，不仅拉近了和偶像的距离，还用实际行动支持了马斯克的SpaceX——为人类探索外太空做出了贡献。 就是这么奇怪，买一辆特斯拉，还有这么多的内心戏和优越感。 可如果不让马斯克进场，自己顶上吗？ 打造牛逼满满的人设，各种黑科技公司搞起来，传奇人生加身，我为自己代言…… 马斯克之所以那么大影响力，背后有营销公司出力，这是肯定的，他也可以找。 这就像包装明星一样，基本底子得有啊，不然不好包装。 要搞个基本底子…… 难道自己也把宇宙飞船、火箭、脑机接口公司…… 全安排上？ 正文 200、电池（盟主加更9/10） 马斯克带着遗憾走了。 临走前，他给了三人一周的考虑时间。 如果不接受他的投资，他就自己造车。 不是威胁人，而是他的真实内心想法。 回到硅谷，夏景行询问起了特斯拉两位创始人的意见。 “让他造好了，市场这么大，足以容纳两家电动汽车公司。” 塔彭宁反应平静，夏景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艾伯哈德反应就大多了，他脸色沉重的说道：“马斯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在SpaceX之前，他已经成功创业了两次。 现在他连火箭都敢造，何况是地面上跑的东西？ 这是一个有钱，商业经验丰富，且内心强大的人。 如果他造车，我敢断定，必将成为我们的重要竞争对手。” 塔彭宁微笑着说：“特斯拉目前基础工作都已经做好了，就等着造出第一辆原型车。 马斯克想要造车，必将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如果我们在同一赛道比赛跑步的话，等于我们已经起跑了，而他还在系鞋带。 我们占据了先发优势，又有戴伦给我们源源不断的财力支持。 我觉得，不用太过害怕竞争。 相反，我甚至希望更多的玩家投身电动汽车领域，大家一起竞争，一起促进行业繁荣。” 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夏景行点头微笑，问：“权衡利弊，你们觉得对于特斯拉来说，是接受他的投资为好，还是大家共同竞争比较好？ 不要隐瞒真实想法，大家一起共同探讨。” 塔彭宁皱眉道，“目前就融资，对特斯拉来说，多一笔资金，就多一分成的把握。 而且马斯克加入进来，我们也少了一个敌人。 这对特斯拉，是有好处的。 但对于我们这些股东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股份将大量被稀释，而且稀释得很廉价。” 艾伯哈德摇头，“可如果马斯克自己造车成功，对特斯拉，对我们这些股东，就是一件好事了？” “所以各有利弊啊，我觉得接不接受他的投资都无所谓。” 塔彭宁看了夏景行一眼，“这都取决于你！” 艾伯哈德点头，“没错，戴伦，你如果让马斯克成为特斯拉大股东，我们也不反对。 如果你拒绝他，我们也专心把特斯拉汽车做好，和马斯克好好的竞争一番。” 听到这，结合之前和马斯克会面聊天的场景，夏景行把两人的心底真实态度摸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和他一样，这两人也有点纠结。 毕竟能多一个朋友，谁也不想多出一个竞争对手。 最理想的状态，就是马斯克吃下两家风投机构的股权，成为特斯拉股东，同时不稀释其他人的股权。 至于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眼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谁也不吃亏。 如果夏景行自己转让股权给马斯克，让出脸书的大股东位置，退居二股东，两位创始人应该也是不反对的。 他们在意自己的股权，在意特斯拉公司未来的发展，唯独不在意特斯拉的大股东、二股东是谁。 大股东马斯克、二股东戴伦； 又或者反过来，他们都不在意，因为公司控制权已经不在他们手上了。 或许两人最期盼的状态，就是两个大富翁都被绑上特斯拉的战车。 他们或许在心里，还有点期盼我让位给马斯克？夏景行在心里如此想道。 因为马斯克不让步，就只有他来让步了。 但这种话两位创始人肯定不能说出口，不然就把他这个大股东得罪死了，不值当！ 想明白这些，夏景行也不纠结了。 问题还是出在自己和马斯克身上。 自己想让马斯克做二股东，马斯克估计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和马斯克，必须分出个主次。 沉思一番后，夏景行也对马斯克不抱有幻想了。 凭什么我要让步？就凭你是钢铁侠？ 小麻子都快被自己干掉了，再加上一个马斯克，又算得了什么？ 命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放心！ 那就和马斯克同场竞技一次！ ………… ………… 接下来的一周，夏景行都留在了特斯拉办公，脸书那边渐渐放权给克里斯汀娜。 他没有过多插手特斯拉的原型车研发工作，毕竟他承诺过的，这些日常工作都交给两位创始人。 多插手的话，除了外行指挥内行，还会让两位创始人有不好的想法。 他的主要工作都放在了，了解特斯拉的原型车研发进度，和两位创始人聊战略等上面。 特斯拉在拿到750万美金的投资后，已经扩大了办公场地，原来的那个厂房还留着，作为拆卸车辆、搞硬件研发的车间。 但办公室换了地方，搬到了旁边环境更好的写字楼，没有继续缩在厂区。 特斯拉的员工队伍也进行了扩张，从原来的几个人，扩张到了二十多人。 这些员工中，除了几名行政人员外，其余的都是工程师。 这么安排，也是因为现阶段的工作主要在于研发，公司也没其他业务，有几个财务、人事等行政人员即可。 ………… ………… 深夜。 艾伯哈德作为CEO，陪着夏景行夜访特斯拉的厂房。 虽然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但整个厂房里仍旧灯火通明，一副工作得热火朝天的样子！ 没有勉强，全部是因为工作，自愿留下来加班。 这是艾伯哈德给夏景行的解释。 厂房内，切割机的金属摩擦声、电机的轰鸣声、电焊的“滋滋”声……各种声音，响个不停。 几名工程师穿着布满了污渍的工作服，打着照明灯，正在切割一辆路特斯的车身，然后给汽车装配环绕车身的各种线路，再焊接上各种金属材料。 条件很艰苦，纯手工造车！ 夏景行站在旁边注视着这群人，没说话，默默关注着他们工作。 站他旁边的艾伯哈德以为大股东有想法，笑着解释：“哈哈，原型车嘛，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只能先拿一辆车做实验，不可能一直手工造车的。” 夏景行点头，“目前条件是有些艰苦，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接着，他又跟着艾伯哈德去到厂区另外一角。 那里有几名工程师正在研究路特斯的基础软件系统，绘了一大堆模型图纸丢在桌上，他们正试图弄明白这辆车是如何将踏板、仪表盘和其他机械装置联结成一个整体的。 看着他们正在讨论，夏景行没打扰他们，和艾伯哈德走开了。 真正有难度的还是另外一个研发小组负责的电池技术研究。 夏景行跟着艾伯哈德继续走，在厂区的另外一角，几名工程师正围着一张大桌子坐着，桌上放满了电池。 这些工程师正使用强力黏合剂，将一块块圆柱形电池粘成一块“电池砖”，然后把电池砖拿到仪器上做测试。 一边观察、了解电流传导方式的变化，一边记录各种实验数据。 还有工程师将10块电池砖组装在一起，放进测试仪器，记录不同气体和液体的散热机制。 特斯拉公司虽然不大，但分工很明确，几个工程师小组各负责一个研究方向，每个小组的每个人又各自负责一摊子事。 正在粘合电池的吉恩·博迪切夫斯基看见夏景行走过来了，非常高兴地朝他挥手，“戴伦～” 吉恩就是和夏景行同一天退学的那个人，原本是斯坦福大学太阳能车俱乐部的成员。 被艾伯哈德他们忽悠瘸了后，哭着喊着要退学来给特斯拉扫地。 他退学加入特斯拉后，公司也没真的让他扫地，只是让他粘电池。 粘电池其实只是副业，他真正的主业是用计算机设计汽车动力系统的三维模型，还有电池模型。 目前公司人手不够，顺便粘一下电池。 夏景行看见老朋友了，跟艾伯哈德说了一声，独自朝吉姆走了过去。 吉姆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开始和夏景行聊起了最近的工作。 “……这里太舒服了，不用考试，不用去挣学分，即使粘电池，也是那么的有趣。” 吉恩轻轻抚摸着桌上的电池，喃喃说道，一副无比陶醉的样子。 夏景行摇头，唉，又疯了一个。 特斯拉里面的员工都这样，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狂热。 每个人都发了疯的加班，都想看到原型车早日诞生，都想改变世界…… “……之前从没有人尝试过将几百块锂离子电池并联在一起，而特斯拉是第一个这么干的。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特斯拉毋庸置疑，处于电池技术的最前沿。” 吉恩嘴巴像个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介绍他现在干的活有多么的牛逼。 夏景行对于这些事情，清楚得很，但对方谈兴正浓，他只好附和对方，不停地点头，“对对对，电池技术是我们核心中的核心。 我们也的确是第一家这么干的公司，一旦成功了，这项举措必定震惊全球！特斯拉的名字也将为数十亿人所知！” 吉恩一听这些话，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又要开始新一轮机关枪似的扫射。 夏景行赶紧打住，主动岔开话题：“对了，你们研究电池过程中，有没有碰到什么难题？ 比如说，电池砖的电池构成数量，联结方式这些？” 正文 201、烟花秀 “那问题可就太多了！” 吉恩从工位上起身，拿起桌子一块几十颗电池粘合而成的一块电池砖，在手里抛了抛，笑着问夏景行：“想不想看一场酷炫的烟花秀？” 夏景行指了指对方手里的电池砖，问：“你是说锂电池起火爆炸？” 吉恩微笑点头。 夏景行扫了四周一眼，“就在这直接做爆炸实验？” “当然不是！我们可没那么蠢。” 吉恩连连摇头，指着旁边不远处的一个玻璃房，“在那里面，有全套的实验设备和监控、灭火设备。 我们做实验都是在里面做的，既安全，又能监视电池的变化，以及采集、记录各种实验数据。” 夏景行也注意到了对方手指着的那个实验室。 实验室位置坐落在原先特斯拉公司的办公区，面积不大，由几面厚厚的玻璃墙拼凑而成，人站在外面，也能清楚看到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实验器材。 现在公司行政人员都搬到旁边写字楼办公去了，这地方就空了出来，于是被改造成了电池测试实验室。 “好，那我得看看，还没见过锂电池爆炸起火是什么样的？” 夏景行耸耸肩，摊手说道，一副好奇无比的样子。 “哈哈～” 吉恩笑了起来。 硅谷小公司就是这样，企业管理扁平化，员工常常和老板打成一片。 当然了，如果特斯拉发展大了，可能也没这么好的企业氛围了。 “烟花师戴维，开始工作了，第十二场烟花秀准备！” 吉恩向旁边电池组的同事招呼道，表情严肃，可语气又十分滑稽。 一名三十来岁的白人男性停下手中粘电池的工作，站起身，迅速走了过来，笑着和夏景行打起了招呼。 “戴伦，你好，我是戴维·莱恩斯，之前在硅谷工作过十年，是特斯拉的第12号员工。” 来人很开朗、健谈，上来就做起自我介绍。 夏景行笑着和对方握起了手，聊了几句，目光中有些异样，稍微多打量了对方几眼。 他刚刚一听名字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前世这位也是一个能人，和吉恩同为特斯拉原型车三人核心制造团队之一。 和夏景行打完招呼，戴维拿着一张表写写画画，开始和吉恩沟通“第十二场烟花秀”的实验数据调整。 相比前面的十一场实验，这次实验有些数据要进行调整，比如使用哪个品牌的锂电池、外部加热温度设置多高、电池蓄电量、放电状态……一大堆实验参数。 这场实验自然不可能是单纯为夏景行而做的，目的就让大股东看个爆炸，听个响。 那得多缺心眼儿和不差钱啊！ 夏景行不去打断两人的讨论，耐心的在一旁等候。 两人沟通了一会儿后，达成了统一。 戴维拿着电池砖，进入了玻璃房实验室，开始给电池砖连上各种线路，线路另外一头连接着一台电机。 吉恩则拿着工具，在一旁做一些辅助工作。 准备工作就绪后，两人退出了实验室，启动开关，给电池通上电，电机开始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夏景行和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在玻璃房外安静的观察着实验室里面的动静。 电池组的其他几名成员听到实验室的动静，也都围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玻璃房内的那块电池砖以及不停转动的电机。 你倒是给我爆啊！ 夏景行看了十分钟，结果电池还是没炸，好好地在躺在那放电。 仿佛看出了夏景行眼中的急切，吉恩笑着解释说：“别着急，还有很多数据没测试出来。” 夏景行点头，做实验就是这样，需要耐心，得到的数据越丰富越好。 一下子就给爆了，爽是爽了，可却有很多实验数据没得出。 吉恩使用控制器，一会儿调整实验室内的温度，一会儿调整湿度，还是没爆！ 吉恩扫了周围人一眼，笑着说：“大家注意了，我要开始让它短路了。” 话音一落，这大兄弟就按下了实验室外控制台一个控制器的按钮。 “卧槽！” 夏景行惊讶地中文都说出来了，只看见实验室内的电池砖不断冒出白烟，烟越来越大，直至白烟滚滚，遮蔽了整个实验室。 浓烟释放很快，完成这一切只用了几秒钟。 接着。 “嘭”的一声巨响，被浓烟覆盖的实验室闪过一道火光。 夏景行吓了一大跳，即使隔着浓烟，他也看清楚了，电池随着那声爆炸化成了一个大火球，不断燃烧。 相比他的反应，其他工程师的表现就镇定多了。 或许是见得多了，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甚至还有人微笑，那表情，像极了过年围观烟花燃放的小朋友。 吉恩迅速按下外面控制台的另外一个按钮，实验室天花板探出一个灭火器嘴，开始喷出泡沫灭火，烟雾净化器也开始启动，迅速抽离实验室内的滚滚浓烟。 半晌后，火灭了，浓烟也抽空了，现出了实验室的真面目。 原本干净整洁的实验室变得一地狼藉，全是电池爆炸后遗留下来的残渣。 夏景行走进实验室看了看，主要去看玻璃有没有被电池碎片撞坏。 他发现，玻璃上除了几个浅浅的撞击印记外，其余位置居然都毫发无损，玻璃更是没有出现碎痕、裂纹现象。 吉姆提醒道，“戴伦，你别看了，实验室用的是防弹、防爆炸玻璃，足足两英寸厚，这家玻璃制造商同时还接陆军的供应订单。” 夏景行又打量了玻璃墙几眼，感叹真尼玛会玩。 他本来还有些担心实验室的安全问题，现在不用担心了，这特么求生欲满满的，员工应该不会出现炸死、炸伤的现象。 艾伯哈德看见夏景行正在那里研究玻璃，他推开实验室的玻璃门，走了进来，笑着说：“戴伦，这玻璃不错吧？” “是不错，就是价格应该不便宜吧？” 艾伯哈德解释道：“其实我们可以选择使用更便宜的金属材料或者砖石搭建实验室的，但我们最终没有那么做。 电池是特斯拉的研发核心问题！ 选择用玻璃墙，就是想让每位电池工程师看到“锂电池爆炸的威力有多大”，让他们明白，他们身上肩负的责任有多么重大。” 说到这，艾伯哈德脸色沉重，“毕竟这些电池可都是要安装在汽车上的，如果电池的安全问题不能解决，那威胁的可是无数特斯拉车主的生命安全。 以后，每一位加入特斯拉的工程师，我都会带他们来参观一下这间实验室，让他们感受一下特斯拉的责任和造车安全意识。” 夏景行听明白对方的用意了，点头道：“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锂电池的安全隐患很大。 如果不能彻底攻克这项技术，我们造出来的车也没人敢开着上路，“寡妇制造者”的头衔就要落到我们头上了。 你做得很不错，花点钱不算什么，我们的员工的确要有这种意识，安全必须永远放在第一位。” 前世特斯拉就经常出安全事故，除了自动驾驶外，最大的问题就是电池技术。 夏景行觉得，艾伯哈德重视研发安全、车主安全，这一点是极好的。 艾伯哈德点头，他是过过穷日子的人，虽然眼下拿到了融资，找到了大金主，但也不会乱花钱的。 防弹玻璃是贵，但这钱不能省，除了保证实验室的安全外，也有给员工植入“安全生产”的企业文化在每个人脑子里的意思。 正文 202、悠哉生活 在特斯拉呆的一周时间里，夏景行除了和两位创始人聊聊未来的发展方向，更多时间都待在了特斯拉的厂房内，和各个工程师小组聊工作、聊技术。 虽然他对汽车工程、电气工程都是个半吊子，但这并不能成为阻碍他学习的原因。 干一行，自然得爱一行。 完全不了解汽车，不了解电机，这肯定是不行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公司董事长。 AC驱动器卖给他的那辆Tzero也被对方送来了，停放在了特斯拉的厂房门口。 夏景行上次卖爱美可股票还剩了二十多万美金，加上之前结余的几万美金，买这辆车付了22万美金，一下子把手上的现金花了个七七八八。 这辆车寄放在特斯拉厂区门口，自然引来了一群员工的围观。 吉恩蹲在地上，像抚摸情人一样抚摸着Tzero明黄色的车身，动作轻柔，生怕给摸坏了。 夏景行看着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把钥匙丢给他，爽利的说道：“想体验，就自己开去，别开远了。还有，记着给我把电充满。” “戴伦，你太慷慨了，绝对是整个硅谷最有良心的老板！” 吉恩激动的尖叫起来，对着夏景行就是一阵猛夸。 夏景行摆摆手，“行了，快去兜风吧！开慢一点，别把路边女士的裙子吹起来了。” 吉恩大笑不止，招呼同伴戴维上了车，启动汽车，像一支黄色利箭一样冲了出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让剩下的十几名工程师艳羡不已。 “大家别急，等他们体验过了，你们也都去试驾一下。 想要造出电动跑车，却连电动跑车都没摸过，这怎么能行？” 夏景行对剩下的员工，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员工顿时个个都眉开眼笑，再次称赞起了“好老板”。 夏景行摆脱众人，走向旁边的写字楼。 在特斯拉的办公室里，夏景行和塔彭宁、艾伯哈德碰了一个面。 今天是马斯克给他们考虑的最后一天时间。 当着两人的面，夏景行拨通了马斯克的电话。 “马斯克先生，早上好啊！” 马斯克笑着说：“戴伦，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一起出来喝一杯？” 夏景行听出了对方释放的善意，但这酒怕是喝不成了。 “马斯克先生，喝酒就改天吧！今天主要来通知你一声。 如果你愿意等特斯拉原型车造出来后，参与我们的B轮融资，我们是持欢迎态度的。” 马斯克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么说，你们是打算拒绝我的建议了。” 夏景行听出了马斯克的不爽，语气平静的说道，“我们经过一致讨论，决定暂时不开启融资。” “好吧！看来我们只能成为对手了！好了，就这样吧！” 马斯克没有多谈的想法，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夏景行摊摊手，“先生们，你们也听见了，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了。” 塔彭宁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态度随意的耸耸肩，“无所谓，特斯拉只要发展得好，早晚会出现竞争对手。” 艾伯哈德也摒弃了所有幻想，脸色平静的说道：“那我们接下来可要加快进度了！” “半年时间内，给我把原型车造出来，我再追加一千万美金投资！” 夏景行人狠话不多，直接抛出了“金钱诱惑”。 果然！ 塔彭宁眼睛都亮了，他对金钱很渴望，主要是站在公司角度上的，担心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 有夏景行这句话，比其他什么鼓励都靠谱。 艾伯哈德点头微笑，“戴伦，你放心，特斯拉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 ………… 三月。 夏景行躺在出租房的沙发上，腿放在茶几上，啃着苹果，看着电视，日子悠哉无比。 “戴伦，吃饭了！” 洋妞从厨房走出，脱下围裙，招呼起夏景行。 “哦，好，马上来！” 夏景行穿上鞋，三两口把苹果啃完，来到饭桌坐下。 鸡排、牛排、比萨、薯条、汉堡、意大利面、土豆泥…… 看着满满一大桌子菜，夏景行给洋妞比起了一个大拇指，“美国人很少有像你这样会做饭的。” “哈哈，我从小就跟我母亲学做菜，她可是一位做菜的高手。” 洋妞看了周围一眼，“咦，小犬呢？” “还没起床，可能是昨晚看电影看得太晚了。” 夏景行一边说话，一边抓起了一个汉堡开啃。 “这么难得的周末时光，他居然还在睡觉？不行，我要去叫醒他！” 说完，洋妞风风火火地跑去敲门了。 夏景行自顾自地开吃了。 从学校搬出来以后，他们三个人就在硅谷租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三个人各住一间屋子，还是住在一起。 但除了每天回来睡觉以外，基本很少在这出租房里吃饭。 创业公司太忙了，早出晚归，基本都是在公司吃的一日三餐。 今天是周末，他们三个人就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他早早地起了床，陪着洋妞一起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菜，然后洋妞去厨房做饭，他看电视，小犬则还没起床。 小犬听到敲门声，睡眼朦胧地打开了门，看见是洋妞，一边打哈欠，一边问现在几点了。 “都已经是中午了，吃午饭了。小犬，你快去洗漱一下吧！” 看着双眼布满血丝，头发蓬乱的小犬，洋妞有点嫌弃的说道。 小犬去洗漱去了，洋妞则回到客厅，和夏景行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最近公司发展也进入了正轨，你和小犬要不要去我家牧场看看？” 洋妞看了夏景行一眼，笑着说：“我都半年多没回去过了。” 夏景行还没说话，满嘴牙膏泡沫的小犬拿着牙刷从洗漱间冲了出来。 “去牧场啊？哪天去？” 洋妞看着小犬滑稽的样子，笑了起来，“随时都可以！” “快滚去刷牙吧！” 夏景行看着小犬这个死宅男就来气，自己都还没睡懒觉呢，狗曰的小犬一觉睡到大中午。 小犬笑嘻嘻地回到了洗漱间。 一会儿后，小犬精神焕发地走了出来，加入到了牧场观光行动的讨论之中。 …… PS： 说两句，最近书评区来了很多见习，带节奏说这里不对，那里不对的。 说实话，因为每个人的生活压力，看盗版不可耻，但看了盗版又要来教作者写书，讨好了你们，正版读者呢？ 来起点看广告得起点币吧，看正版，随时在章说里面提出疑问，作者会进行解答，或者加入订阅群。 正文 203、沃尔什家族 克里斯汀娜家的牧场位于德克萨斯州中部，达拉斯与奥斯汀之间的一片秀美壮观的草原上。 两千多公里的距离，让夏景行放弃了自驾游的想法，选择从旧金山坐飞机到德州的首府奥斯汀，然后再换乘其他交通工具。 在奥斯汀下了飞机后，三人租了一辆牧马人，继续往牧场方向开去。 蓝天白云下，一辆红色的汽车行驶在宽畅平坦的高速公路上。 高速公路两旁都是成片的绿色，望不到边际的大草原，一片片的树林，以及成群在草地上吃草的牛羊。 牛群有白色，黑色、棕红色和混合色，羊群则是白色，有山羊和绵羊。 汽车内，坐在后排的小犬打开车窗，吹着风，望着一眼没有尽头的大草原，喃喃道：“这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克里斯汀娜坐在副驾，车窗也被她放下来了，红色的头发不断被疾风吹乱。 她理了几下，头发却越吹越乱，最后直接放弃了挣扎，任由窗外的风自由吹拂。 夏景行专心开车，她则给小犬介绍自己的家乡：“德州是美国南方最大的州，也是全美第二大州，仅次于阿拉斯加州，面积有69万多平方公里，人口有2200多万……” 小犬点头，面积快比东瀛大两倍了，却只有东瀛六分之一人口，典型的地广人稀。 他问：“克里斯汀娜，你们家牧场有多少年历史了啊？” “我算算，我曾祖父年轻时候购买的农场，到今天应该有八十多年历史了！ 只是那会儿面积没有如今的大，后来我祖父、父亲又再次购买了一些附近的牧场，连成一片，把面积扩展到如今的5000英亩。” 小犬又好奇地问：“德州人是不是脾气都很暴躁啊？还有，我听说，德州动不动就要闹独立？” 洋妞轻笑起来，“德州以前属于墨西哥，后来才加入的美国，以前单独成立过国家，叫孤星共和国，直到现在，德州也有自己的民兵独立武装……” 小犬点头，“怪不得，我就说美剧里面为什么老爱调侃德州人。你们家是什么时候来到德州的啊？” 洋妞回答，“应该是一百多年前，爱尔兰当时闹饥荒，英国政府不作为，饿死了上百万的爱尔兰人。 在1820年至1930年之间，有超过400万爱尔兰移民来到美国，我的祖先就是这个时候移民到美国的。 另外，我们家族的姓氏也是爱尔兰裔在美国最常见的姓氏——沃尔什。 这个姓氏在英语里面的意思叫“外国人”。 和“肯尼迪”姓氏并列爱尔兰裔美国人九大姓氏，别人一听就知道这是爱尔兰裔的移民后代。 我们家族的牧场也是以姓氏为名的，叫沃尔什牧场！” “你不用说，看你这红头发也知道你是爱尔兰裔。” 夏景行一副早了然于胸的样子：“你这发色属于隐性基因，你们家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红头发？” 克里斯汀娜摊摊手，“对啊，我父亲是黄头发，母亲是黑头发，只有我是红头发，我的弟弟妹妹都是黄头发。 听我祖父说，他祖父，也就是我祖父的祖父就是红头发！” 夏景行接着道，“那你几千年前的祖先应该是凯尔特人！” 克里斯汀娜看了一眼肩膀上的红头发，笑着说：“应该是吧，总之不可能是斯拉夫人和日耳曼人。” 夏景行微笑，在罗马人眼中，这就是欧洲三大蛮族。 古时候的中国，周边四方也是蛮夷，但很快就被征服和同化了，而罗马就没这么好运了。 “唉，戴伦，你说我们离开这几天，公司会怎么样啊？” 夏景行笑着说：“你这是有多不放心公司啊？要不我们现在倒回去，今天应该还能回到帕洛阿托。” 小犬也说道：“克里斯汀娜，你就不要担心了，公司有埃文斯看着，小事他们都能应付，大事的话，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夏景行附和道，“对，正好借这个机会测试一下。 看看我们离开几天，公司还能不能正常运转。” “那好吧！我就是太担心。” 克里斯汀娜见两位合伙人都这么说，也渐渐放下心来。 她把脸书可是看得很重要的，生怕出哪怕一点差错。 在这方面来说，小犬，乃至夏景行都比不上她。 ………… ………… 几个小时后，汽车在一栋三层的白色别墅前的院子外停下了。 因为面前是两扇大铁门，周围是围墙，给挡住路了，进不去。 大铁门突然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浅黄头发的中年白人，身材有些发福，对方正在打量停门口的这辆汽车。 克里斯汀娜看到这道身影，赶紧从副驾驶下车，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中年人。 夏景行和小犬也下车了。 克里斯汀娜抱着中年男人的胳膊，给两人介绍道：“这是我的父亲。” “沃尔什先生，你好！我是克里斯汀娜的合伙人，我叫戴伦，来自中国！” 夏景行笑着向面前这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递出了右手。 洋妞父亲，也就是沃尔什面无表情地和夏景行握起了手，打量了后者几眼，突然道：“就是你蛊惑克里斯汀娜辍学的？” 夏景行楞了一下，瞟了一眼洋妞，你老爸怎么找我兴师问罪啊？ “爸爸，是我自己主动退学的，和戴伦没有关系，而且这也并不是什么糟糕透了的选择。” 克里斯汀娜也没料到父亲突然来这么一出，电话里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她赶紧劝解起自己的父亲。 夏景行不知道洋妞父亲究竟什么意思，没有生气，微笑着说：“沃尔什先生，我想克里斯汀娜一定会成为你，乃至沃尔什家族骄傲的。 她才二十一岁，已经是硅谷最有潜力的互联网公司的COO了，未来成为硅谷最有影响力和权势的女性，也不无这个可能。” 沃尔什耸耸肩，“最好如此吧！不然，中国小子，我会好好找你聊聊的。” 放完狠话，沃尔什这才松开了跟夏景行紧紧握住的手。 夏景行看着手上的红印记，心道一声卧槽，刚刚这胖子差点没把他手给捏碎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至于这么对我？ 小犬走上前，按照东瀛人的传统礼仪，给沃尔什鞠了一躬，然后才上前和沃尔什握手。 沃尔什推开了铁门，让夏景行把车开进了院子。 夏景行把车停好后，熄火，从车内走了下来。 他看到别墅门口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和五六岁的小胖丫头正盯着自己看。 夏景行看着那名男孩，笑着说，“你是布雷迪！” 又看向女孩，“你是杰西卡！” 小胖丫脸肉嘟嘟的，有点怕生，特别是夏景行长相怪异，黑头发黑眼睛，她看了夏景行一眼，迈着小短腿，跑在哥哥身后躲着，露出半张脸，偷偷张望。 “你是中国人吗？” 布雷迪一点都不害怕夏景行，昂着头问后者。 “对！” “中国有什么好玩的？” 夏景行耸耸肩，“那就太多了，可能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哦，对了，你们等一下！” 夏景行跑着去打开了后备箱，拿出了两个礼物盒，一个递给了洋妞的弟弟布雷迪，一个递给了洋妞的妹妹杰西卡。 “谢谢～” 杰西卡抱着一个大盒子，奶声奶气地说道。 欧美人有当面拆开礼物的习惯，布雷迪直接拆开了，是一双球鞋！ “哇，这是限量款的AJ。” 布雷迪眼睛都亮了，忙笑着说起了谢谢。 洋妞家的院子很大，夏景行开车先行一步，落在后面的洋妞和父亲、小犬此时也终于走近了别墅。 两个小孩子看到大姐，纷纷跑了上去，一人抱胳膊，一人抱腿。 小胖丫头杰西卡蹦蹦跳跳的，本想抱着姐姐的手，但够不到位置，只能抱腿了。 洋妞微笑着弯腰，把这个最小的妹妹抱了起来，亲了一口。 沃尔什看见三个孩子如此和睦，在一旁露出了老父亲慈祥的笑容，和刚刚冷漠对待夏景行的态度截然不同。 美国人家里孩子都比较多，洋妞家里才三个，其实也不算很多。 夏景行打量了面前的别墅一眼，就这条件，养三个孩子绰绰有余。 沃尔什这时注意到自己两个孩子手上各抱着一个礼物盒，然后他看了夏景行一眼，没说什么。 夏景行、小犬跟着洋妞三姐弟、沃尔什走进了别墅。 里面装修得还是挺豪华的，虽然是草原上的别墅，但该有的现代化家居一应俱全。 正文 204、牛跑了（盟主加更10/10） 晚上。 洋妞一家宰了一只羊，用来招待夏景行和小犬。 洋妞的父亲，小沃尔什在院子门口的草地上忙碌着，不停地转着烤架、翻滚黄灿灿的烤羊，同时给羊身刷油、撒上各种佐料。 院子里，香飘四溢。 洋妞的祖父，老沃尔什则和夏景行坐在一张长桌旁聊着天。 “中国人非常勇敢，五十多年前，我亲自在战场上见证过。” 老沃尔什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凝重，“在朝鲜零下四十度的冬天，他们穿着单薄的棉衣，吹着冲锋号，以三个人为一组向我们发起攻击……” 夏景行不怎么插话，就坐在那安静的聆听。 他小时候听爷爷讲过很多志愿军打仗的故事，觉得很英勇无畏。 在沃尔什嘴里，志愿军同样是如此，只是更多了一分严肃和残酷。 “我们当时是坐着汽车撤退的，漫山遍野都是志愿军，他们拿着枪，两条腿跑步追击我们。” 老沃尔什摊摊手，“如果他们是机械化部队的话，可能我和其他几十万人，早就去见上帝了。 志愿军不怕死，我们的长官同样要求我们如此。 但我们大多数人以为在那呆一年就可以回家了。 在美国，这是一场被遗忘的战争。” 老沃尔什看着夏景行，问：“你知道为什么被遗忘吗？” “因为除了丢核弹外，美国人把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就是打不赢这场战争。” 老沃尔什点头，“没错，这是美国第一次失利的对外战争。 这场战争也进行得毫无意义，白白浪费了几万个棒小伙的生命。” “我的祖父也参与过这场战争！” 老沃尔什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他身体还好吗？” 夏景行暼了手拿着拐杖的老沃尔什一眼，“他不用拄拐杖，并且每天都还要下地干活。” “你们家里也有农场吗？” 老沃尔什继续追问。 “有，0.5英亩（3亩）。” 老沃尔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0.5英亩的农场？” 夏景行郑重点头，“是的，够一家人吃饭了。” 老沃尔什无法理解，“中国的政府和政治纲领不是要给穷人分土地吗？” “对，分了啊，原来连0.01英亩的地都没有，全给农场主（地主）打工，或者租农场主的地。 收成不好的时候，农场主还要给这些工人或者租地的人放高利贷。 就这样，债务滚雪球一样膨胀，直到几代人都还不完，祖祖辈辈都得给农场主打工。这就是原来的旧中国。” 老沃尔什点头，“我终于理解志愿军战斗力为什么那么强了，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拥护这个国家。” 小犬在不远处伸头看了一眼，没搞明白老沃尔什先生为什么那么喜欢和老大聊天。 他刚刚凑上去，老沃尔什却对他爱搭不理的。 “中国现在发展得怎么样？” 老沃尔什回忆了一阵过去，又开始关注中国的现状。 “发展很快，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全世界很多的中低端制造业正在迁移过去，因为人力成本很低。” 老沃尔什微笑着说，“是吗？以前我印象里的中国是个纯农业国家，工业力量弱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有生之年，真希望能去中国看看。” “我看你现在身体还可以，要去就赶紧去。过几年，说不定就要推着你去了。” 老沃尔什一点也不介意夏景行的直爽，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对，看来我得安排一趟中国之行了。” ………… ………… 一会儿后。 洋妞的祖母、母亲端着餐具、盘子从别墅内走了出来，开始在院子外的长桌摆放。 老沃尔什对旁边摆盘子、餐具的银发老太太说道：“亲爱的凯拉，孩子们现在也长大了，我想我们应该出去走走，就你和我，像年轻刚结婚度蜜月那样。 咱们第一站先去中国，看看长城、故宫、京城，你觉得怎么样？” 老太太凯拉，也就是洋妞的祖母摊摊手，“我早劝过你了，你现在终于想通了？” “戴伦，是你把老沃尔什先生说动的吗？” 洋妞母亲看向夏景行。 美国人叫公公婆婆都是直呼其名，夏景行也没大惊小怪。 夏景行笑着说，“是的，凯特琳女士，我建议老沃尔什先生趁现在还年轻，多去旅游一下，不要给人生留下遗憾。” 凯特琳就是洋妞母亲，一个四十多岁的黑头发白种女人，生了三个孩子了，身材高挑，没怎么走样，依稀还能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女。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凯特琳抱起胖丫头杰西卡，“要不是得照顾这个小家伙，我都想和沃尔什出去旅游度假了。 如果你在牧场生活二十多年，我相信会和我一样厌倦的。” 夏景行微笑，“是的，人的一生不能全为了工作，为了别人而活，也得享受一下自己的生活。” 凯特琳微笑，“看来戴伦你比很多亚裔都更有生活情趣，我接触过几个亚裔，全是想着赚钱和照顾家庭。” 夏景行哈哈一笑，文化差异，还真不好作答。 烤全羊终于端上桌了，小沃尔什拿着刀，熟练地分割起了食物，给每个人盘子里都盛了一大块。 众人坐在桌上，喝着酒、饮料，品尝起了这道烤全羊。 夏景行觉得味道很不错，能看出小沃尔什没少做这道菜，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肉质鲜嫩，口感很好。 想想也正常，牧场主嘛，三天两头烤只羊，难道不是基本操作？ 饱餐一顿后，夏景行和小犬在洋妞家的客房住下了。 ………… ………… 翌日。 洋妞带着夏景行、小犬来到家里的马场。 马不多，一共就十几匹。 洋妞给夏景行、小犬介绍，她们家里的牧场是养牛、羊为主的。 养马，纯粹是业余爱好，不为赚钱。 杰西卡这个小胖丫头穿戴着全套的马具，牵着一匹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小马驹，慢悠悠地在马场散步。 “连她都有马骑？” 小犬指着胖丫头，觉得洋妞家里这生活太奢侈了，让人艳羡不已啊！ 洋妞笑道，“马其实不贵，两三千美金就能买一匹，主要是养马成本很高。 我们基本每个家族成员都有一匹马的，平时都是我父亲代为照顾，大家偶尔周末来马场骑一骑。” 洋妞给夏景行、小犬各选了一匹马，然后三个人骑着马，开始巡游洋妞家的牧场。 夏景行和小犬都不会骑马，生怕马突然发狂，飞奔起来。 他们不敢催动马匹，只能任由马慢悠悠地在牧场转悠着。 骑马走着走着，三人接近了放牧区。 肉牛、奶牛，白色的、棕色的，各种颜色的牛，足足几百头散布在草原上，四周有木栅栏给围着，防止牛跑散。 骑马走近牛群后，小犬突然大喊道：“克里斯汀娜，你们家的牛出问题了。” 洋妞不解道：“什么问题？” 小犬指着牛，焦急道：“你快看，怎么这些牛的背上全都有个大洞？谁干的？牛肯定活不了了。” 夏景行也注意到了，牛左侧肚子的中偏上位置有两个巴掌大的洞。 而且不止是一头牛，是每头牛背上都有一个大洞，看起来怪渗人的。 他细心观察，牛身上既没流血，也没见牛有异样，应该不是最近开的洞。 那是什么情况啊？ 带着疑问，夏景行也扭头看向洋妞。 洋妞拍了拍额头，她听小犬大喊大叫，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原来是这个啊！ 她给两人解释道，“这个洞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牛，工人们给牛做的手术，这叫牛胃开窗术。 因为牛的身上一共有四个胃，分别为瘤胃、蜂巢胃、重瓣胃和皱胃。 前三个胃都是食道变异的胃，最后一个皱胃才是牛本来的胃。 这个洞就开在了瘤胃上，瘤胃是牛的第一个胃，也是负担最重的一个胃，所有的植物纤维和杂乱的东西都是由这个胃来消化的。 正是因为这样，牛的瘤胃也很容易出现问题。 牛的胃一旦出现了问题，即使再好的兽医也束手无策。 因此，为了能在牛的瘤胃出现问题时，及时地发现和治疗，所以工人们才会在牛的瘤胃的位置上开一个洞。 这样除了方便及时地把瘤胃中的一些未消化的食物清除外，还能把药物直接作用于胃中，可以大大地减少牛的死亡率。 在美国，给牛背开洞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基本所有的养殖牧场都这么干。” 洋妞指着牛背身上的洞，又道：“你们看见没有，那个洞的四周都是用医用的硅胶包裹着的，而且在洞口上还有一块透明的玻璃。 这块玻璃可以随时取下来，工人们除了观察牛的消化情况外，还能把手伸进去，帮助牛掏胃……” “牛不会痛吗？” 小犬皱眉，觉得这也太残忍了。 洋妞摊摊手，“开洞的时候，会打麻药的，之后还痛不痛，我就不知道了，应该不会痛吧，不然牛还不发狂。 以前牛都是吃草，现在为了节约养殖成本，开始给牛喂食玉米，甚至是更便宜的转基因玉米。 这些食物没有草那么好消化，牛经常出问题。” 夏景行服气了，美国资本家就是这么牛逼，连牛都要盘剥。 “是不是还可以通过这个洞，给牛投一点长膘的东西啊？” 夏景行朝洋妞挤眉弄眼，通过这个洞，他联想到了很多。 洋妞眨了眨眼，没说话。 夏景行瞬间秒懂，老资本家了。 “小沃尔什先生挺厉害的嘛，这么会做生意。” 夏景行觉得开个牧场也不简单，简直是什么主意都想遍了，想尽一切办法节约成本、扩大利润。 “这牛的耳朵上怎么都戴着一个橘黄色的塑料卡片呢？” 小犬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又开始问了。 洋妞回答：“这是牛的身份证，上面有牛的出生日期、亲属关系及编号等信息，这些信息还会备份到电脑上，随时可以查。” 小犬点头，“哦，还搞科技牧场，厉害！” 突然！ 一头体格健壮的公牛发了狂，疯狂地撞击木栅栏。 这个突发情况，把三人都吓了一大跳。 三两下，木栅栏就被撞开了一个缺口，牛夺命狂奔！ “克里斯汀娜，怎么办？你家的牛跑了。” 小犬指着牛跑的那个方向说道，有些替洋妞着急。 洋妞点头，脸色平静，没有去追牛，而是掏出手机，给老爸打电话。 “爸，有牛发/情跑了！” 夏景行挠挠头，“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因为这种事情，我从小就见过无数起了！” 克里斯汀娜也没觉得有什么害羞的，大大方方地跟他们两个人解释起来。 领近牧场的母牛发/情后，分泌的尿液中含有激素，气味散发在空气中，公牛可以在0.5英里（0.8公里）之外闻到。 收到求偶信号后，公牛就会撞开栅栏，循着气味去找母牛，可能还会跟临近牧场的公牛发生斗殴，争夺交配权。 洋妞不理会面面相觑的两人，催马赶到刚刚公牛撞开的栅栏缺口，拿马鞭把企图跑出来的牛群赶了回去，堵住了缺口。 夏景行两人帮不上什么忙，骑在马上干瞪眼。 正文 205、持枪对峙 洋妞的父亲，小沃尔什接到女儿电话，知道牛跑了，着急得不行。 开着一辆蓝色的福特猛禽，就从家里的别墅冲了出来，在草原上横冲直撞，只用了三分钟时间就赶到了事发现场。 汽车停在了克里斯汀娜、小犬、夏景行三人面前。 小沃尔什没有把车熄火，直接从驾驶位跳了出来，然后迅速又翻进了皮卡的货厢，站在货厢内，他丢出了几块木板，还有一个工具箱。 “克里斯汀娜，你把栅栏随便钉一下，把缺口简单填上，我先去追牛。” 说完，小沃尔什又钻进驾驶位，开着车，一溜烟就不见了。 “来，我们也来帮忙！” 夏景行也没干站着，翻身下马，开始帮洋妞修补栅栏。 小犬也下马来帮忙了。 洋妞抬木板，小犬扶着钉子，夏景行拎钉锤。 “老大，你下锤轻一点，别砸我手上了。” 小犬一副怂样，夏景行看得心烦，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对着钉子就是一顿猛锤，吓得小犬一阵肝颤。 “手别抖，再抖可砸手上了。” 夏景行看见小犬手抖得跟筛糠似的，顿时觉得好笑，吓唬起了小犬。 小犬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修补一个木栅栏很简单，花了半个小时，三个人就配合完成了这项工作。 “克里斯汀娜，沃尔什先生能找到牛吗？怎么还没回来？” 把栅栏都修补好一会儿了，三个人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洋妞父亲还没把牛找回来，小犬就问了一句。 “应该能找到吧，公牛也只能闻到周围0.5英里的母牛气味，不会跑太远。 算了，一起看看去吧！” 洋妞动作流畅的翻身上马，准备去找她父亲了。 夏景行踩着马镫，也翻上了马身，动作有点难看，没洋妞那么行云流水。 小犬就犯了难。 他腿短了，动作磨磨蹭蹭的，半天没骑到马身上去，结果还把马给惹火了。 只要小犬一踩马镫，马就走几步。 马身晃晃荡荡的，小犬更加不敢把另外一条腿跨出去了。 小犬试了半天，都爬不到马背上去，向夏景行和洋妞投来了求助的眼神。 “小犬，你还真是个人才！” 夏景行摇摇头，翻身下马，帮忙去了。 洋妞也下马来帮忙了。 洋妞牵着马的缰绳，不让马动弹； 夏景行则搀扶着小犬，这位身材矮小、胆子也小的同伴终于爬上了马背。 洋妞催动马匹，开始提速狂奔。 夏景行看见洋妞的风采，心一横，也给了马一鞭子。 马冲就出去了，夏景行一个趔趄，差点从马背摔下来。 他只好俯低身子，忍受着颠簸，不远不近地跟在洋妞后面。 小犬的马受到刺激，也开始狂奔。 吓得小犬“呀买碟”都喊了出来，趴在马背上，死死地抱住马脖子。 ………… ………… 沃尔什牧场的边界线上。 福特猛禽停在一旁，小沃尔什叼着烟，抱着一支长长的步枪，眼神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一个身材圆滚滚的红脖子、白人中年男子。 “沃尔什，你要找牛，就去你自家牧场找，文森特牧场是我们家族的私人领地，没有你的牛。” 对面的胖子把一支猎枪搭在肩膀上，恶狠狠道，“你要是敢带着枪跨过那条边界线，让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受到威胁，我就敢开枪。” “文森特，你可以试试，看我们谁的枪更快！” 对峙了这么久，小沃尔什也渐渐失去了耐心，大步向前，就要跨过面前这条牧场边界线。 他敢断定，他的牛一定被面前这该死的胖子藏起来了。 “嘭！” 文森特对天空放了一枪，厉声道：“沃尔什，你要是再向前一步，这颗子弹就不是朝着天上了，而是会出现在你的眉心。” 小沃尔什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单手拿着步枪，把枪口垂了下来，右手食指放在扳机上，抽了一口烟，大吐出了一口烟雾。 把烟头扔在草地上，小沃尔什即将向前一步。 文森特把枪口对准小沃尔什，眼神凝重。 听到枪声的克里斯汀娜着急得不行，循着枪声方向找了过来。 隔了老远，就看见自己父亲拿着枪和一个同样持枪的人对峙着。 “爸爸～” 洋妞的大喊声，让小沃尔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洋妞猛拽了一下缰绳，让马停了下来，翻身下马，朝自己父亲跑了过去。 “爸爸，你这是要干什么？” 洋妞看了一下父亲手中的枪，又看了对面的胖子一眼，皱着眉问道。 小沃尔什指着对面胖子，“文森特这个混蛋把我们家的牛给藏起来了，我要过去找牛，他偏偏不让我过去，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克里斯汀娜，你让开，让我过去好好找这个混蛋聊聊。” “沃尔什，你说谁是小偷？” 文森特立马炸毛了，“你过来啊，死在我枪口下的有十三头野猪、四十五头灰狼。 你过来，死在这枪口下就一共是十四头野猪了。” “我看你才是一头野猪，又蠢又肥！” 沃尔什嘴上也不饶人，开始和文森特对骂了起来。 “沃尔什，去年我家丢了两头牛，是不是你干的？你也像今天一样把我拦在沃尔什牧场的边界线外面。” 文森特开始翻起了旧账，两个人之前就有嫌隙。 “我去年回去数了一下牛的头数，根本就没有多，文森特，你这是诽谤！” “那前年，我牧场里的母牛跑到沃尔什牧场产的小牛哪去了？你只把母牛还给我了，小牛呢？” 文森特气炸了，开始列数沃尔什过往的罪状。 小沃尔什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如果不是沃尔什牧场的兽医帮助你的母牛助产，说不定你的母牛都死了。 拿小牛抵债不过分吧？我收费，可比妇幼医院便宜多了。” 两人吵着吵着，把几十年前的恩怨都全翻出来了。 克里斯汀娜听得头都大了，手掌交叉，赶紧喊停。 两人停下后，洋妞看向文森特，微笑着问：“文森特先生，我觉得你和我父亲应该好好谈一次。” 文森特笑了，“谈什么？每次他都带着枪来跟我谈。” “说得你不是一样！” 小沃尔什嘲讽道，“起码我每次不主动把枪口对准人，因为那是懦弱的表现。” “沃尔什，你这个蠢货，真想把你那个蠢头打爆！” “我也想把你那个气球一样的肚皮，把气给放了。” …… 克里斯汀娜无语，又掐上了。 从她小时候记事起，她父亲就跟邻居文森特很不和睦，双方经常搞一点牧场游戏，今天你的牛跑我这来了，我不退给你；明天我的羊跑你那去了，你同样不会退给我。 就这样，双方结怨越来越深，互相都看不上眼，更没有坐下来聊聊的可能。 夏景行和小犬两人跑得慢，这会儿终于追了上来。 夏景行猛拉了一下马的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小犬抱着马脖子根本不敢乱动弹，径直地对着文森特牧场冲了过去…… 正文 206、德州地痞流氓 看到这一幕，夏景行、洋妞、小沃尔什都傻眼了。 文森特同样也傻眼了。 “刚刚冲过去的那个人是谁？好像是个亚裔？” 文森特的目光在夏景行脸上打量了一圈，看向洋妞父女俩。 “是我家一个客人，他不会骑马，可能会有危险，文森特先生，你能让我们进去找他吗？牛，我们就不要了。” 洋妞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文森特猛摇头，“他这是非法闯入私人领地，你们给他请个好点的律师或者医生吧！” 说完，文森特爬上停放在旁边的皮卡车，追小犬去了。 “这不算有意闯入私人领地吧？” 夏景行皱眉问道。 “如果构成危险，或者造成损失，私人领地主人可以采取行动。” 洋妞摇头，有些担心的说道。 小沃尔什气得吹胡子瞪眼，暼了夏景行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你不用担心。依我对文森特的了解，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他会不会开枪射小犬啊？”夏景行问道。 “射个屁，在他眼里，那个东瀛蠢货就是行走的牛群！” 说完，小沃尔什不再多说话了，独自一个人上了皮卡，听音乐去了，留下夏景行和洋妞面面相觑。 估摸着半个多小时后。 文森特开着皮卡又回来了，他打开车门，从主驾驶位走出，然后又打开副驾驶车门，提着小犬的衣领，就像提一只小鸡仔一样，把小犬从车内拎了出来。 小犬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头上、衣服上脏兮兮的，全是草和泥印。 “你打他了？” 夏景行目光冷冷地看向文森特。 “不不不，这么尊贵的客人，我怎么舍得打他。” 文森特笑呵呵打量着小犬，就像打量一件商品一样。 “我们的马呢？” 洋妞看了看，就一辆皮卡，没见着小犬骑的马。 “什么马？” 文森特四处张望了一下，一副迷惑无比的眼神看着夏景行、洋妞，“你们搞错了吧？哪有马？” 他拍了拍小犬肩膀，笑着说：“马是没有了，相反，我抓到了一个人，非法闯入文森特牧场的人，还踩坏了我牧场十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根草。” 夏景行微微张嘴，知道是碰到德州的地痞流氓了，还踩坏了十一万多根草，真尼玛是张口就来。 文森特一副神气无比的样子，昂着头，看着福特猛禽内的那道身影，高声说道：“沃尔什，别装死了，赶紧给我出来。 今天这事，你看咱们走诉讼程序，还是庭外和解。” 小沃尔什从车内走了出来，看着面前这个得意洋洋的胖子，真想冲上去踹两脚。 “赶紧把这位东瀛朋友给放了，东瀛和联邦政府可是盟友，闹出点什么外交纠纷可不好看。” 文森特听了小沃尔什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联邦政府的事情，关我们德州人屁事啊！就是东瀛再轰炸一次珍珠岛都无所谓！ 我只关心我的私人财产受到了损坏，这位东瀛朋友必须赔偿我的损失。” “你想要多少钱？” 小犬壮着胆子，问这个一路上对他凶巴巴的胖子。 刚刚他骑着马，一路往前跑，就在他以为这次死定了的时候，这胖子硬生生地开着车从后面追了上来，把马给逼停了， 他从马上摔了下来，除了屁股感觉摔碎了以外，没受什么大伤。 他还以为这胖子是来救他的，结果凶神恶煞地把他抓进了皮卡，开着车又把他带回到了这。 在他想来，这胖子不是就想要赔偿嘛，大不了，赔他一点钱就行了。 文森特看着小犬，呵呵一笑，“一根草一美元，一共十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根草，看着东瀛盟友的份上，给你优惠一点，赔偿十万美元好了。” 小犬惊呼道，“十万美元，这么多？你怎么不去抢？” 文森特点头，“对，我这就是抢！” “文森特先生，我为我朋友不小心闯入你们牧场的行为表示歉意，可这十万美元太多了？ 即使你去打官司，也不一定能拿到这么多钱，同时还要浪费时间精力。” 夏景行说道，“不如这样，我们赔偿你一千美元好了，大家交个朋友。 我们是做互联网公司的，还可以再帮你的牧场在我们网站打一个广告，吸引一些人从城市来到文森特牧场观光旅游、度假，你还可以从中再大赚一笔。” 文森特昂着头，直接过滤了夏景行这番话，笑着说：“十万美元，少一分都不行，我要把这位东瀛朋友送进局子里，里面的黑人应该喜欢这种肤色、体格的“妞”。” 小犬直接被吓傻了，美剧里面那些黑人在局子里面怎么“玩男人”，他是见识过的。 太可怕了！ “文森特，你别在那吓唬人了！” 小沃尔什一副不耐烦的表情，“那头牛，还有那匹马，送给你行了吧？赶紧给我把人给放了。” 文森特有恃无恐的说道：“这恐怕不行，我那十一万多根草，可能需要好几个月才生长得出来，这又会影响我的养牛计划，很多牛就没草吃了，没草吃，牛的肉就不够多……” 歪理很多，夏景行算是见识到了德州牧场主的素质。 “那就这样吧，小犬你坚持几天，我给你请最好的律师！” 夏景行看了小犬一眼，对后者说出这么一番话，同时也是说给文森特听的。 小犬愕然，然后可怜巴巴地望着夏景行，不能丢下他不管啊。 说完，夏景行掏出手机，开始给安德鲁打电话。 “安德鲁先生，我和小犬在德州，小犬今天骑的马失控了，跑进了人家的牧场…… 牧场主人说踩坏了十一万多根草，想要十万美元赔偿。 没有伤人，也没有破坏别的财物，马就是失控了，小犬根本就不会骑马……” 夏景行和安德鲁聊了一下，对这个“闯入私人领地”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概念。 文森特可以起诉小犬，但起诉不一定能赢，因为不是恶意闯入。 而且官司赢了，文森特也一定能得到什么赔偿。 只是打官司有点浪费时间、金钱。 如果这文森特还是死咬着赔偿不放的话，夏景行也只能赔对方打官司了。 至于把小犬投入监狱，让大老黑“教育”一下，那是不可能的，大不了把小犬保释出来。 “打电话报警吧！” 夏景行吩咐起洋妞，“让警察来处理。” 之所以不自己打，叫洋妞打，说这么一番话也是给文森特听的，表明自己等人根本不怕惹事，也不怕打官司。 文森特皱眉，听说亚裔不都是好欺负的吗？因为害怕打官司，一般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算了，赔我十头牛就好了。” 文森特意识到对方不是个怕事的人，就主动缩小了一下胃口，一头牛目前差不多是一千多美元。 “一头都没有！” 小沃尔什也看出文森特怂了，脸色严肃地叫女儿赶紧报警。 “算了，看在东瀛盟友的份上，我这次就宽恕你！” 文森特见讨不了便宜，把小犬推向了众人。 小犬被推了一个趔趄。 “那匹马就算是你们的赔偿了！” 说完，文森特迅速上了车，开着车跑了。 小犬也不是恶意闯入私人领地，也没损坏什么私人财物，打起官司来，他不一定能赢。 对于这些，文森特很清楚的，敲诈了沃尔什一匹马，他也很满足了。 在他和沃尔什的数十年竞争中，他难得的扳回了一局。 见好就收，赶紧溜！ “这个混蛋，又坑走了我一头牛、一匹马！” 小沃尔什很气不过，心疼钱都是其次，主要是心疼面子。 他跟文森特斗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沃尔什先生，抱歉，损失我会赔偿给你的。” 小犬朝小沃尔什鞠了一躬，一脸歉意的说道。 “谁要你的赔偿！” 小沃尔什也是个要脸面的人，自然知道文森特主要是冲自己来的，小犬只不过是刚好撞枪口上了，成为了那个混蛋手里的砝码。 他是不会接受小犬的赔偿的！ 自己丢了的面子，必须自己挣回来。 “对了，你们刚刚说给牧场打广告？” 小沃尔什扫了三人一眼，“是不是可以给沃尔什牧场打一个呢？” 夏景行哑然失笑，小沃尔什给他印象有点复杂，一会儿是个拿枪跟人对峙的德州硬汉，一会儿又是一个市侩无比的牧场商人。 正文 207、投资止损 在沃尔什牧场呆了五天，除了“找牛”引起的这段小插曲外，其余时光过得都是很愉快的。 夏景行跟着洋妞一起去挤牛奶，喂食牛羊，还去小溪边钓了钓鱼，并把鱼做成烤鱼。 田园牧歌的生活，很是写意，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忘记商场上的勾心斗角，忘记不快，让生活成为一种享受。 五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洋妞挨个亲吻家人，向他们道别。 小胖丫头杰西卡抱着姐姐的大腿，死死不松开。 洋妞的二兄弟布雷迪望着夏景行，再次提醒道：“戴伦，你说过我成年的时候，要送我一辆特斯拉电动跑车，我可记着的。” “小事一桩，到时候带好驾照，来我们公司提车就是了。” 夏景行跟布雷迪吹过牛逼，说特斯拉的电动跑车能跟法拉利、保时捷一决高下。 然后，特斯拉就被这小子给惦记上了，告诉了夏景行不少姐姐的糗事，从而换得了一辆未来的特斯拉跑车。 “记得给沃尔什牧场在脸书上打广告！” 儿子提醒完了，老子小沃尔什又来提醒。 夏景行点头，表示没问题。 小沃尔什接着道：“这次没去狩猎，下次你再来，带你体验一下“狙击步枪打野猪”的游戏，我们还有一个狩猎俱乐部，专门帮助州政府杀野猪，杀得多还有奖金。” 夏景行笑着应下了，美国野猪成灾，美国人嫌味道太大，根本不吃野猪肉。 然后野猪繁殖又很夸张，简直成了德州农场主、牧场主头疼的对象。 要放在中国，野猪早绝种了！ 老沃尔什拄着拐杖，向夏景行挥手道别，并叫后者有空来农场度假。 夏景行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志愿军的光，老沃尔什这位曾经参加过朝鲜战争的美国老兵对他印象很好。 虽然是对手，但志愿军用“勇敢”、“悍不畏死”的形象赢得了他们这些美军老兵的尊重，连带着对中国人民也尊重了很多。 小犬就不行了，美军的手下败将，老沃尔什对他态度很冷淡。 洋妞的祖母凯拉、母亲凯特琳也和夏景行说了不少告别的话，对这个中国年轻人的印象不错。 夏景行捏了捏小胖丫杰西卡肥嘟嘟的脸，“下次我再送你一套迪士尼的玩偶好不好？” 杰西卡戴着夏景行送她的粉红色米奇耳朵，打扮得跟个小公主一样，粉雕玉琢的，举起手，在地上蹦蹦跳跳，叫夏景行抱她。 夏景行一抱起她，这个小丫头就亲了他一口，把夏景行高兴坏了，都有点舍不得放下这个可爱的小东西了。 小犬向洋妞家人鞠了一躬，感谢款待云云。 只是小犬弯腰的时候，脸色有些不正常。 这几天小犬差不多全在床上躺着的，从马背上摔下来，当时没感觉有事，第二天小犬就起不了床了，背上、屁股上的淤伤发作了。 还是夏景行强忍着别扭，给小犬上的药，再帮忙给做的推拿按摩，帮助完成药效吸收。 当然了，夏景行只推了背，屁股的药则是小犬自己给自己上的。 ………… ………… 三人开着车，按来路返回了奥斯汀，乘坐最早的航班回到了旧金山。 一回到公司，夏景行就开始安排工作给洋妞：“你家里的牧场，我们去观光的时候拍了很多的照片，你可以安排运营部门写一篇旅游博客。 再让运营部门给分享、转载一下，很快就能成为平台的热门博客，被无数的人看到，农场的位置、名字全部给露出来。 这样，小沃尔什先生总该不会找我麻烦了吧？” 洋妞哈哈笑道，“你还当真了？其实上不上广告，都无所谓的。” “不行，这次害得小沃尔什先生损失牛马各一头（匹），虽然从财物价值上说，不算什么，但有点让小沃尔什先生丢面子。” 夏景行笑着说：“给他找回面子的办法就是，源源不断的游客来到沃尔什农场，在那旅游、度假。 文森特在一旁羡慕嫉妒恨，我们可是给过他机会的，是他自己看不上脸书的广告。” 洋妞见夏景行态度坚决，点头微笑道：“那好吧，我父亲可能要开心死了。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见证家族牧场在他手上扩张到了1万英亩，最好再把文森特牧场给买下来。 但这一切，都需要金钱的支持。 牧场如果能够在养殖之外，再开辟一条旅游、度假的商业模式，或许可以帮助他完成梦想。” 夏景行没想到小沃尔什放荡不羁的外表下，还有如此的雄心壮志。 洋妞之前讲过，牧场传到他父亲小沃尔什手里的时候，只有两千多英亩。 如今面积扩大了一倍，小沃尔什仍不满足于现状，还想在这基础上再次扩大一倍。 ………… ………… 数日后。 乔治独自一人来到脸书公司，准备找夏景行谈谈。 “戴伦，脸书发展真是越来越好了！我上次来，你们都还只有一层办公室，现在把楼上也租下来了是吧？” 坐在夏景行办公室的沙发上，乔治笑着夸赞起脸书的发展。 看着衣着光鲜，随时一副精英打扮的乔治，夏景行不知道对方突然上门是要干什么，笑着应付道：“谢谢！发展还行，仍需努力！” 乔治找夏景行不为别的，主要想把F社卖出去。 脸书出手有多狠，他算是领略到了，东海岸数百所高中铺天盖地都是脸书的各种活动赞助。 F社退缩在波士顿地区的高中，勉强和脸书在这一地区势均力敌。 但其他地区的高中，据他了解，快被脸书把市场占领完了。 原本他还指望扎克伯格能给他带来一点惊喜。 可越等下去，就越失望，成功机会渺茫。 这么下去，F社肯定算是完了，他一百万美金的投资也就打水漂了。 趁现在局面还不算太难看，他想试试能不能把F社卖给脸书，挽回一定的损失。 虽然这很丢脸，但只要能止损，又算得了什么。 做投资得理性，不能意气用事，这是他爸从小就教给他的投资准则。 “戴伦，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投资了一家图片社交网站，或许你听过名字，叫FaceClub，很受高中生的喜爱。” 乔治一边说，一边观察夏景行的神情，后者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吃惊，看来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投资了F社这回事了。 既然对方知道，乔治也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图片社交对于脸书来说，应该能算是一个补充业务，而且据我了解，脸书有很多学生用户对于脸书开放给所有人群，是有抵触情绪的。 脸书如果把F社买下来，专注于校园市场，或许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夏景行笑着说：“学生抵触，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脸书上很多学生都有校园外的好友。” 收购是不可能收购的，夏景行觉得即使公司钱再多，也不能这么糟蹋，买一个被脸书快打成翔的产品，卵用没有。 至于图片社交，那的确是未来趋势。 但这个“未来”，指的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手机分享照片，可比电脑方便快捷多了，而且随时随地都可以分享。 有了这些条件，图片社交才真的迎来了黄金发展机遇。 现在嘛，潜力很有限，而且脸书本身就有图片上传功能，犯不着搞个子产品，分流网站流量不说，还特么得掏一笔钱，很不划算。 乔治听出了夏景行话中的拒绝之意，不过他没有气馁，仍劝说道：“脸书手握几千万美金的现金储备，这的确很多。 但光在一个高中生市场，就砸了200万美金，有些得不偿失。 你出250万美金，我可以把F社原价卖给你，当时我入股的估值就这么多，一美分都没赚。” 夏景行摇头，“这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 乔治皱眉，“如果你是对估值不满意的话，还可以再降低一点，200万美金怎么样？ 我承担一部分损失，脸书消除一个潜在的威胁。” 夏景行也没想到乔治会这么锲而不舍，难道自己的拒绝意思表达得还不够明确吗？ “不要说200万美金，就是100万美金，我们也不会收购F社的，因为这不符合脸书的发展战略。” 夏景行微笑道，“十分抱歉，辛苦你走一趟了！” 乔治脸沉了下来，“戴伦，你宁愿投资200万美元去拓展市场，也不愿意用200万美元收购一个潜在对手？ 这过程虽然不同，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同样达到了剪除威胁的目的。” 夏景行耸耸肩，“问题是我们200万美金已经砸出去了，再花200万美金收购F社，那就是400万美金了。 如果你前段时间来找我的话，我可能会对你的提议有兴趣。” 乔治冷着脸说道，“你别不是以为砸下200万美金，就可以结束这场战争了吧？” 夏景行听出了乔治话中的威胁之意，毫不在意的笑着说：“你如果想继续投资F社，今天应该不会来找我了吧？” 乔治语塞。 这也是他纠结的地方，想要让F社好好的跟脸书唱一场对台戏，充足的资金是必不可少的。 他已经投入了一百万美金了，再投入个一两百万美金也不在话下。 可这点钱在手握几千万巨资的脸书面前，好比一个乞丐。 玩烧钱，F社是无论如何也玩不过脸书的。 更何况F社钱的都是他的钱，脸书的钱却是股权融资。 心里虽然示弱，但乔治脸上却很强势的说道：“可能因为你这番话，再次激起了我的好胜心，从而给脸书制造一个难缠的对手。” 这种狠话，对夏景行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知道乔治有个上了福布斯的老爹，相当地有实力。 但乔治自己能够支配的钱并不多，不然上回脸书融资，也不会那么扣扣搜搜，准备捡漏了。 如果乔治豪气一点，他也不会抵触对方的投资。 多说无益，夏景行笑着说：“或许如此吧！行业也因为竞争而繁荣。” 乔治摊摊手，脸上挂满了遗憾说道：“好吧！那大家就好好竞争一次吧！” 他盯着夏景行的眼睛，“看行业是不是真的因为竞争而繁荣。” 话到说到这份上了，乔治也知道止损计划失败了，接下来要么死扛到底，要么加仓！ 带着种种思考，乔治离开了脸书公司。 夏景行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什么话都没说。 没有永远的利益，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说朋友，都过了，他和乔治远远称不上是朋友，仅仅是认识而已。 正文 208、十八路诸侯联合讨脸书（深水死猫盟主1/10） 不爽脸书的人可不止乔治一个人。 银发早衰青年克里斯·德沃夫也看脸书很不爽。 作为MySpace聚友网的创始人及CEO，他从去年就一直默默关注着脸书的发展。 他创办聚友网，原本只是看着社交网站发展火热，准备推出一个社交网站，捞点广告费，把对赌完成了就行。 可谁曾想，交友网那么不争气。 发展得好好的，突然就崩溃了，美国地区的用户大量流失。 流失的用户，一部分跑到了脸书，一部分进入了他们聚友网。 得到了一笔“飞来横财”，聚友网的发展称得上是一日千里。 克里斯对比过同时期的脸书和交友网，聚友网上线前半年的用户增长数据远远超过了两家对手。 这也让他生起了一丝野望，或许这社交王座，聚友网也可以染指。 可随后，脸书的一连串动作把他打蒙了。 先是五千多万美金的A轮融资，接着在美国、在国际市场进行铺天盖地的广告和营销。 虽然他不清楚脸书在这段时间又增长了多少用户，但料想应该不低于几百万。 聚友网发展的确是很快，可跟脸书都已经不是一个量级了，这怎么整？ 除了讨好母公司管理层，让他们继续支持聚友网的发展外，克里斯还在督促团队加速迭代产品、功能。 至于他和另外一个创始人汤姆·安德森，更是赤膊上阵，经常去夜店认识一些音乐人和乐队，说服这些人注册聚友网账号，以吸引这些人的粉丝注册聚友网。 现在的聚友网，音乐人被允许建立他们自己的档案页，并可以上传他们的mp3格式音乐作品，一部分乐队甚至还允许自己的歌曲被聚友网的用户下载。 聚友网的娱乐元素很丰富，在音乐人圈子里名气很大，年轻人也很喜欢聚友网的这种社区氛围。 有了这些，克里斯仍然不满足。 脸书给他造成的威胁太大了。 脸书一日不除，他心难安。 上次看见脸书获得五千多万美金的A轮融资，在论坛抹黑脸书、攻击夏景行这个创始人的事，就是他们找人干的。 事后，所有人都怀疑是交友网干的，他则在暗处偷着乐。 但非常可惜，舆论被脸书摁下去了，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现在脸书开足了马力狂奔，博客功能推出后，更是受到了广大用户欢迎。 聚友网还没有博客，但看脸书上线后，效果不错，已经安排程序员在开发了，预计下个月就能上线，同时上线的功能还有论坛、游戏、高级搜索等等。 聚友网和一般的创业公司不一样，头上有个母公司，这对融资有些不利。 克里斯接触过几家风投，对方都比较顾虑这一点，聚友网是听创始人的，还是母公司的。 这一点问题看似不大，可却非常有可能成为创业公司失败的重要原因，因为内部缺乏一个统一的声音。 除了顾虑这一点，还有很多风投顾虑脸书。 脸书发展得越好，越是削弱了其他社交网站的融资机会。 融资谈判不利，更是放大了克里斯对脸书的焦虑情绪。 思来想去，克里斯主动联系了交友网的CEO乔纳森·艾布拉姆斯。 干什么呢？ 商讨两家合并的事情。 老二和老三合并，壮大实力，共同对抗老大脸书。 谈判很不顺利。 交友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美国地区的用户流失得七七八八了，在东南亚地区，交友网还有四五百万死忠用户。 而聚友网仅仅只有一百多万出头的注册用户，全是美国地区的用户。 克里斯觉得一个美国用户的价值可以抵得上十个东南亚用户，所以两家公司合并的方案必须是聚友网为主导，按照二比一的换股进行。 聚友网占据新公司三分之二股权，交友网占据三分之股权。 乔纳森当场就翻脸了，他认为应该是交友网为合并主导，并且交友网占据新公司三分之二股权。 合并虽然谈崩了，但克里斯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他和乔纳森达成了口头协议，聚友网发展重心放在美国市场，交友网的重心放在亚洲市场，两家不互相竞争，不随意进入对方地盘，结成同盟，共同对抗脸书。 两人达成协议不久后，乔治找上门来了。 ………… ………… “两位先生，我们现在的共同敌人是脸书，我认为大家应该团结一致，先打败脸书再说。” 乔治还是很有头脑和手腕的，扯着自己老爹的虎皮，把交友网、聚友网两大社交网络的CEO拉上了谈判桌。 “就你们那个叫FaceClub的图片社交网站？用户不知道有没有十万人？” 乔纳森有些不屑道，要不是面前这个乔治有个富豪老爹，他可能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F社这种小社交网站。 乔治压下心中的火气，继续拉拢两人：“F社虽然规模不大，但我们办到了你们两家都没办到的事情。 我们杀入了脸书的腹心——校园市场。 脸书的主体用户还是学生，80%的用户都是美国的大学生、高中生。” 听到这，乔纳森和克里斯来了点兴趣。 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变化，乔治一脸自信的说道：“因为F社严重威胁到了脸书的基本盘，他们干了什么呢？ 在东海岸的数百所高中砸下了200万美金！ 但是，在波士顿地区，脸书和F社是势均力敌的。 F社最大的问题，就出在缺钱上面。 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资金，脸书在高中市场绝对讨不到便宜，甚至我们还能更进一步，杀入校园市场，让脸书的用户开始流失。” “乔治，你父亲不是福布斯榜单上的大人物吗？怎么你还缺钱？” 乔纳森可不是傻子，戏谑地看着乔治。 乔治一点都不慌张，摇头失笑，“F社和脸书打生打死，二位在旁边看好戏？ F社可以成为我们这个同盟的一把尖刀，一刀捅入脸书的要害，不断给脸书放血。 如果脸书不理会，那我们就动摇他们的基本盘； 如果脸书理会，就得朝高中、大学市场砸钱。 脸书如果在这上面牵制了太多精力，他们在国际市场，在社会人士市场的扩张步伐就会慢下来。 这也能为交友网、聚友网赢得更多的时间！ 这场社交之战的游戏，不会那么快就彻底落幕。” 克里斯和乔纳森对视了一眼，皆有一点动心。 克里斯说道：“乔治你说这么多，你自己能拿出多少钱来？这才是最关键的。” “一百万美金！” 乔治提议道，“咱们三家，可以各自投资一百万美金。” 乔纳森问道：“F社的估值呢？” “就按照上次我投资后的估值来计算，投前250万美金，绝对够便宜。” 为了让F社成功融资，迎来一线生机，乔治进行了很大让步。 乔纳森点头，“可以，那交友网投100万美金！” 克里斯皱眉，“我们还没拿过融资，一直是母公司给我们输血，只能投资50万美金，就这，也都还需要我去说服母公司高管。” “那我们投150万美金吧！” 乔纳森摆出一副不差钱的样子，其实他有很深的用意。 交友网在亚洲还有一席之地，但在美国，基本已经臭了。 想要重返美国市场，投资F社，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们A轮融资了1300万美金，账上还有不少钱，也出得起150万的投资款。 乔治跟两人谈妥了融资，仍嫌不够，继续道：“除了我们三家，不想看到脸书好的公司还有很多，我们都可以联系上，大家一起发力，让脸书疲于奔波，四处分散精力。” 乔纳森点头微笑，“对，比如说eaby，这家公司对脸书就有很大成见，脸书和亚马逊合作，那就是他们的敌人。” 克里斯建议道：“除了我们外，美国其实还有很多社交网站。 比如Meetup.com，这家网站创建于2001年9.11事件之后，创建者目的是帮助人们互相联系，主要做线下兴趣小组交友，因为在行业内名声不显，反而被脸书抢走了“社交鼻祖”的头衔。 还有在线校友录社交网站ClassMates，这家网站1995年就成立了，设计之初，目的就是帮助会员找到幼儿园、小学、高中、大学、工作时期的同学和朋友。 这家网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的第一家校园社交网站。” 乔治眼睛都亮了，“我们完全可以邀请他们加入我们的同盟啊！ 脸书一直自诩第一家“校园社交”网站，“社交鼻祖”，我们要向公众揭穿这一切！”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为“讨脸书同盟”出谋划策。 接着。 三个人不断发出邀请函，邀请各路社交网站前往洛杉矶，共商大计！ 最后等到会议召开的时候，一盘点，算上他们三家，一共来了十八家社交网站。 正文 209、厉兵秣马 十八家社交网站在洛杉矶开会，自然没有打出“对抗脸书霸权”这种会议议题，那样显得势弱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 他们打出的旗号是“共创行业美好”。 想要行业美好，就必须先干掉脸书这颗行业毒瘤。 在会议上，F社的CEO扎克伯格现身说法，向其他十七位CEO哭诉自己的遭遇。 “我们FaceClub是由几个哈佛学生创办的图片社交网站，就因为面向高中生群体开放注册，引来了脸书的打压，他们仗着有钱，肆意投放广告，不专注产品的研发，却来扼杀小型创业公司，巩固自己对行业的控制……” 扎克伯格一说完，交友网的CEO乔纳森接着响应。 “交友网曾经威胁过脸书的地位，我们同样也遭受到了脸书的打压，他们用金钱收买媒体，恶意抹黑交友网……” 接着，其他社交网站CEO也纷纷吐槽起来。 好端端的一个行业大会，成了诉苦大会。 乔治在一旁微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社交行业，苦脸书久矣！ 众人吐槽完，克里斯这个美国第二大社交网站聚友网的CEO站了出来。 “要恢复社交网站的美好环境，我们必须铲除脸书这颗行业毒瘤！大家必须携起手来，为我们各家公司争得一寸生存空间。” 克里斯话音刚落，群情响应。 “对，说的对！干掉脸书！” “克里斯，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克里斯开始提出方案，让各家社交网站在媒体发声，揭露脸书“打压竞争对手”的种种低劣手段。 至于能起多大作用，就取决于众人的配合，以及大家愿意出多大力了。 至于投资F社，大家合力往脸书心口上来一刀，乔治、克里斯等人压根没提。 因为提了也没多大作用，在场的社交网站都是创业公司，一个比一个苦逼，自己都没钱用，哪还有钱投资别的公司。 相反，克里斯作为盟主，还得倒给这些跟在他们后面摇旗呐喊的小弟好处。 eaby作为本次会议的特约赞助商，给了十八家社交网站各一份广告合同，少则十万美元，多则百万美元，让这些社交网站的CEO人人都眉开眼笑。 什么对抗脸书霸权、什么干掉脸书，他们都不感兴趣，因为就他们这小体格，冲上去，一个回合都挺不下来。 看在eaby的广告合同份上，让他们在媒体上说两句还是可以的，冲锋陷阵就免了。 克里斯、乔治、乔纳森等人也没太指望这些人能有多大作用。 因为大家本来就是竞争对手，只是因为脸书这个大敌的威胁，大家才坐在了一起。 要想合作亲密无间，拧成一股绳，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对抗脸书的主力队员还是他们三家，交友网、聚友网、F社。 三家公司，各自面对的是亚洲市场、美国校园外市场、美国学生市场，三个市场冲突、竞争不大，而且交友网、聚友网两家又共同投资了F社，大家有一定的利益牵扯在里面。 他们三家的合作比较有凝聚力。 至于其他十五家公司，也就是拉来壮壮声势，能给脸书造成困扰最好，要是造不成什么威胁，也没关系，侧面吸引一下火力，他们的目的也就算达到了。 反正买单的又不是他们三家，是eaby这个冤大头。 冤大头eaby也不是傻子，这十八家社交网站规模再小，也都有一定的访客和流量。 全加在一起，即使赶不上脸书，也能让eaby在面对“脸书+亚马逊”这对组合时，挽回一定的颓势。 ………… ………… 小犬这个首席信息官也不是白干的，很快就获知了十八路诸侯联盟讨伐脸书一事，前来给夏景行汇报。 “老大，他们这是把我们当成了董卓啊？十八路诸侯联合讨董卓？” 自幼熟读三国的小犬很熟悉这么一段故事，笑呵呵讲道。 东瀛人很喜欢三国，夏景行也见怪不怪了。 他特意考了考小犬：“你知道这十八路诸侯讨伐成功了吗？” 小犬摊了摊手，“自然是失败了，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希望消耗其他人的实力，自己按兵不动。” 夏景行微笑道：“所以说啊，这十八家社交网站结成同盟又如何？一样是乌合之众。” 小犬深以为然，笑着说：“或许他们还比不上东汉末年的十八路诸侯呢？人家好歹个个都兵强马壮，他们中的大部分网站连上点规模的融资都没获得。” 顿了顿，小犬又昂着头说道：“而且我们也不是董卓，脸书比曹操还要强大！” 夏景行耸耸肩，懒得跟小犬这个半吊子在这掰扯东汉末年的历史和诸侯格局。 看着小犬，夏景行详细问起了刚刚前者吐露的重要线索：“你刚刚说F社获得了聚友网、交友网还有乔治的三家联合投资？” 小犬点头，“花了我不少力气才打听到详细的信息，他们三家一共向脸书注资300万美金，乔治出100万、交友网出150万、聚友网最少，只出资50万。 F社投前估值是250万美金，完成这轮A轮融资后，投后估值是550万美金。” 夏景行点头，细细咀嚼话中的内容。 他也没想到，还真让乔治找到了应对办法。 这个公子哥除了内心倨傲以外，也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在投资止不了损的情况下，果断拉入外援，意图把局面给撑下去。 撑着撑着，说不定就迎来了转机。 据他了解，乔治在上一轮投100万美金给F社做天使轮融资的时候，F社投后估值就是250万美元。 这么久了，F社估值一点没涨，产品和用户数量也没取得什么突破，根本称不上是A轮融资，叫“天使+”、或者“Pre-A”（A轮前）更合适一些。 之所以对外宣称是A轮融资，纯粹就是壮声势，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有没有了解过F社现在的股权架构，扎克伯格他们几个创始人还持有多少股份？” 小犬摇头，然后又微笑着说道：“这个可以计算的，在乔治投资以前，F社的股权是扎克伯格60%、爱德华多35%、达斯汀5%。” 夏景行简单算了一下，两轮融资后，小麻子持股降低到16.4%，算上另外两个创始人，管理团队持股一共27.3%，其余股份全部被资本给拿走了。 也不算多么夸张，这年头的资本吃相都很难看，企鹅一个A轮融资放出去了40%股份，马斯克的第一家公司Zip2卖了3.4亿美金，他作为创始人只分到了2200万美金。 “F社有了这300万美金的注资，加上乔治之前投入的100万美元，他们手里可就有400万了。” 小犬提醒道，“老大，对于这家公司，我们应该提高警惕了。” 夏景行正在计算F社的股权架构，抬头问小犬：“你说扎克伯格会不会丢掉企业控制权？” 小犬叹了口气，摊摊手，“很遗憾，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采取的AB股架构！” 夏景行丢掉了幻想，原本还想看看争夺企业控制权好戏的。 看来，寄希望于这上面是不可能的了。 只有真刀真枪跟小麻子干一场了。 “你去通知一下别的董事，咱们开一次董事会议！” 接下来可能要涉及到大规模资金调动，夏景行也不能独断专行，必须得开董事会，和其他董事取得一致意见。 小犬点头，带着夏景行的委托，离开了办公室。 正文 210、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脸书公司。 会议室。 安德鲁、约翰老头、布莱耶、克里斯汀娜、小犬、埃文斯等六名董事分列长桌两侧，目视着坐在长桌上首位的那道身影。 简单地把“十八路诸侯会盟”、“F社获得A轮融资”两件事讲述了一遍后，夏景行摊了摊手，“先生们、女士们，现在面对的情况就是这样，敌人已经备足了弹药，即将向我们的阵地发起攻击。” “他们那个同盟就不说了，根本就不牢靠，一群失败者汇集在一起，也还是失败者，改变不了他们的本质。” 克里斯汀娜顿了顿，严肃的说道，“真正需要我们注意的对手，按顺序排列，分别是聚友网、F社、交友网。 聚友网虽然没有拿到投资，但背靠一家上市的母公司，能够获得的支持和资源，并不会比一般获得一两轮融资的创业公司差。 F社专做图片社交，对准的方向是学生市场，这是脸书的核心市场，每丢失一个用户，就意味着我们要在校园外获取一个新用户，两者才能打平。 放任他们不管的话，很有可能我们在国际市场、校园外市场进行的努力，将被抹平！ 特别需要注意的是“量变引起质变”，当F社攻下一半美国大学、高中市场后，剩下的另外一半人也有可能跑到他们那里去。 交友网的威胁是三家公司中最小的，他们基本已经放弃了美国市场，专注于亚洲市场。 我们暂时也没有进入亚洲市场，和他们也不会产生什么竞争。” 克里斯汀娜的分析很透彻，约翰老头微笑着点头，“克里斯汀娜，你说得很对。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在保持其他市场正常扩张速度的基础上，加大对大学市场的巩固力度，加快对高中市场的覆盖和渗透。” 克里斯汀娜详细解释起来，“大学市场自然不必说，我们覆盖率已经远远超过了80％，需要进行的工作不是扩张，而是巩固，防止用户流失。 针对巩固工作，我们有以下几项安排，扩大用户在网站的好友基数，沉淀用户的关系链，提升脸书的品牌…… 而高中市场，目前脸书的市场占有率堪堪过10%。” 克里斯汀娜站了起来，打开投影仪，放起了PPT。 第一张图是美国各州地图，一共五十个州，每个州地图上面都用不同颜色的字体注明了脸书在该州的高中用户人数。 然后是一张柱状统计图，从高到低，显示各州的高中用户人数。 再接着是一张脸书高中用户人数占各州高中总人数的比例，再根据这个比例排了一个名次。 通过这几张图，脸书在各州高中的渗透率有了一个直观的体现。 克里斯汀娜指着这一张张图片介绍起来：“美国共有3.7万所高中，2.6万所公立高中，1.1万所私立高中，大多数地区都是高中四个年级，一共是1560万高中生……” 夏景行看着一张张图片，仔细思索了起来。 美国高中生人数和大学生人数是比较接近的，甚至大学生人数比高中生人数还要多一两百万。 当然了，这个大学生人数是把各种社区大学、两年制大学算进来了，而且美国还有大几十万留学生，未来留学生数量还会突破一百万，接近美国大学生总人数的6%，中国留学生占其中的三分之一。 6%只是平均比例，实际上，各国到美国留学的学生基本都是读好一点的大学，在哈佛、斯坦福这种私立顶级大学的国际学生比例远远高于6%这一比例，甚至达到了20%、30%。 大学教育产业，也给老美贡献了很多GDP。 同时，由于国际学生在美国私立大学的比例太高了，老美不断在进行调控。 因为钱是赚了，但感觉科技垄断的地位好像有点危险啊！ 高中生市场，其实广告价值不高。 但考虑到学生要长大，学生要升学、毕业。 过几年，甚至是一年，这些高中生就是大学生，或者直接进入社会了。 脸书自然得考虑长远一点，不能只顾眼前利益。 而且高中生市场被F社占领后，还能成为对手进入大学校园的跳板。 所以，脸书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手在高中市场站住脚的。 克里斯汀娜接着说道：“我们是去年十月份允许高中生注册脸书账号的，到今天为止，只有五个月时间。 大家也都很努力了，但网站上的高中用户还是不到200万人。 再给我们半年时间，应该可以一举把高中用户数量提升至八百万人以上，完成对高中市场的统治。” “但竞争对手不会坐以待毙，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我说的对吧？” 布莱耶望着克里斯汀娜，摊手说道。 洋妞点头，“F社之前被我们堵在波士顿地区，主要是他们资金不足。 现在他们又获得了300万美金的投资，应该可以和我们较量一下了。 我解释一下，高中生市场和大学生市场其实是类似的。 他们看见同学在使用这个网站，其他人也会去跟着使用，讲究群体效应。 这就需要一所高中、一所高中这样推广过去。 只有在某所高中获得极高的市场份额，比如说30%、50%以后，才能去推广下一所高中。 如果仅仅只是在某所高中有几名用户、十几名用户。 很有可能，过段时间，学生感觉没有新朋友的加入，一直就只有他们几个人玩，觉得没意思，弃用网站了。” 布莱耶微微颔首，他研究过脸书，自然知道脸书这种校园社交的推广方式。 脸书是熟人社交，相当于把现实中的关系网搬到网上。 聚友网则是陌生人社交，可以运用很多线上推广手段，同期增长自然比脸书更快。 “F社的估值一共才550万美金，融资都融了400万美金？” 安德鲁比较好奇这个，询问道。 克里斯汀娜微笑着说：“这是因为他们网站一共只有几万名用户，最多值150万美金，因为400万美金的注入，才让他们估值膨胀至550万美金。 脸书当时也是拥有10万名用户，且全部是藤校的大学生用户，才投前估值450万美金。” 约翰老头点评道：“F社这家网站是典型的资本强行催熟的产物，估值、股权结构畸形，也就不足为奇了。” 布莱耶看向夏景行，询问道：“我听说F社的大股东找过你，想把公司以200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你？” 布莱耶摊手，作一脸可惜状，“为什么不接受呢？只用200万美元就结束这场战争，不是很划算吗？ 现在他们融资300万美金，意味着我们可能要投入比这更多的数字，才有可能打败他们。” “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夏景行是真没想到乔治还来这么一手。 F社的资产对于脸书来说，不值一提。 剪除竞争对手，也的确是剪除了，但只是暂时性的。 交友网和聚友网只要想做，随时可以推出这么一家网站来。 他更为担心的是，害怕这起收购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其他大学生有样学样，搞一个网站出来，发展个几万用户，就来找脸书谈收购。 那根本收购不过来。 一旦找到了财富密码，他相信美国这边不会缺乏敢于实操的大学生。 从某种层面来说，这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但乔治为了挽救F社，又是追加筹码，又是合纵连横，把F社打造成如今的样子。 从成本上来说，他之前的选择就错了。 但没办法，在面对未知事物的时候，没有人能保证一定可以做对选择。 即使他是重生的，也一样如此。 这就是现实！ “好吧！” 布莱耶将心比心，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两百万美金的活动预算都已经花出去了，再去收购竞争对手，那两百万岂不是花得很不值。 不谈过往的事了，布莱耶关注起现在，他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应对他们的反击呢？” “我们拥有接近200万名高中生用户，而F社仅仅只有我们的几十分之一。” 克里斯汀娜很有自信的说道：“按照惯例，谁先占据一半的高中校园市场，另外一方基本就出局了。 而且他们只有图片功能，我们脸书除了有图片标记功能以外，还有群组、留言墙、博客等等功能。 对用户的吸引力，他们天然就处于下风。 我们占据两大优势，或许用不了300万美金，就能干掉F社。 接下来，我会亲自负责高中生市场，不会给F社任何翻盘的机会。” 布莱耶哈哈笑了起来，“其实还有一个优势的，资金优势。 即使真的花了三百万美金又如何？脸书花得起这笔钱。” 布莱耶收起笑容，扫了夏景行他们四名管理团队一眼，神情严肃道：“既然要花钱，那就给我花狠一点，按照600万美金的活动预算来做方案。 把扩张的步伐再加快一些，不要给他们留下任何可趁的机会。 早日统治掉高中市场，也能让那些竞争对手丢掉不切实际的幻想。” 夏景行点头，布莱耶的话，换言之就是：要把仗打得精彩，打得漂亮，多浪费掉一些弹药没什么。 老话说得好：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正文 211、铁粉拥护 十八路诸侯中的十五路，收了钱，终于开始办事了。 一家报纸如此写道：“今天走访了Classmates网站，了解到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 大部分美国人都以为Facebook才是最早的校园社交网站。 其实不然，Classmates创办于1995年，人们可以在网站上找到自己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等各个阶段的同学。 最罗曼蒂克的例子，雷·希尔斯在网站上找到了自己中学七年级的女友，他通过站内信息工具问她：还记不记得他。 她回答，“我怎能忘记我的初恋”。 于是两人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并生下两子。” 还有报社采访了Meetup网站创始人斯科特·海弗曼。 面对采访，这名创始人如此讲道：“Meetup创办于2001年九一一事件之后，当时目的是帮助人们摆脱悲伤，走出家门，找到新朋友，并在线下聚会…… 我们虽然创立很早，但从未给自己戴上过“社交鼻祖”的头衔。 某些比我们要晚一年才成立的网站，更加算不上是社交鼻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营销炒作。 为了博眼球，简直是不顾一切底线。 我也希望更多人知道社交网络的历史，不要被某些人、某些公司给蒙骗了。” 类似的报道还有很多。 十五家社交网站的CEO签下了eaby的广告合同，自然得投桃报李。 而且这些媒体记者也不用他们花钱，全是盟主聚友网给找来的。 既不用花钱，还能给自己公司打打广告，含沙射影说脸书两句，又算得了什么。 在聚友网的推波助澜下，报纸上、媒体上、网上论坛掀起了新一股的反脸书浪潮。 只是这一次，聚友网吸取了经验教训，没有强行污蔑脸书。 使用的手段比较温和，但核心基调还是不变的，就是要削弱脸书的光环和名气。 十五家社交网站CEO现身说法，介绍自家网站发展历史的同时，也在否定脸书某些方面的成就。 而且这些否定，都是经得起查和推敲的。 网上闲得蛋疼的人很多，真就有人去查了这些网站的成立时间，发现真的还要早于脸书。 这就好比波尼马天天嘴边挂着“我们是社交鼻祖”的时候，突然有网民发现，竟然有社交软件先于QQ诞生，并且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这么打脸的事！ 必须得凑个热闹。 各大论坛的热帖，在有心人带节奏的情况，全是清一色“揭露脸书真实嘴脸”的帖子。 留言和讨论中，也都是在说脸书为了博出位，不择手段，歪曲事实。 事实上，夏景行和管理层从未在公众场合说过脸书是社交鼻祖、第一家社交网站。 这些头衔，都是媒体给戴在脸书头上的。 脸书也没去反驳这些报道，相当于默认了。 毕竟人家夸你，你不可能去叫人家把报道撤了吧。 事实上，脸书也的确是第一家呈规模的社交网站。 Classmates、Meetup这些网站，其实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社交网站，发展也不温不火。 因为没名气，所以很多人听都没听过，媒体之前报道的时候，直接略过了这些网站。 媒体的略过，可能都真的是无意的，因为媒体也不知道“还有你俩在脸书前面啊？” 网民可不会去管那么多，他们也的确看到了媒体的种种报道，全是夸脸书“社交鼻祖”、“第一家校园社交网站”。 在论坛上，闲得蛋疼的网民就揪住这点事不放，不断对脸书进行口诛笔伐。 实际上，这种做法，对脸书影响不大。 也没有人就因为这弃用脸书，毕竟那么多朋友都在脸书上面，使用起来也很方便，功能也丰富齐全。 Meetup、ClassMates这些网站，倒是通过这次的事情大大地出了一次名。 大量的访客访问了他们网站，并进行了注册。 但用户进来以后，发现就这？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和脸书一比，简直就是垃圾。 还是脸书更香。 流量匆匆的来了，然后又匆匆的走了。 看得几家网站的CEO一阵难受、想哭。 脸书也是有死忠粉的，这些人体验过几家竞争对手的网站后，直接回到论坛就开骂了。 “垃圾网站，浪费我时间！” “成立得早有什么用，到现在都没多少人用它，就是因为太垃圾了。” “散了散了，又是黑我大脸书的黑公关贴！” ………… ………… 小犬作为脸书的首席信息官，不仅要监视各路竞争对手，收集对手的信息，自家公司在媒体、在网上的信息同样不能放过。 在媒体报道、论坛上热帖的第一时间，他就获知了这一信息。 本来他以为事情大条了，还有出动公关部门灭火。 结果，舆情自己就熄灭了。 他跑来告知夏景行这一事情，都是以讲笑话的口吻说出来的。 “老大，你是没看到脸书的粉丝和那些“键盘侠”吵得有多厉害，把那帮人骂得都不敢回复了。” 键盘侠，这个词语是夏景行告诉洋妞的，一个中国网友发明的“新漫威英雄”，然后脸书全公司都知道了这一词汇，小犬自然也知道。 听小犬绘声绘色地讲故事，夏景行笑着问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小犬疑惑的问道。 “粉丝维护脸书啊！” 夏景行笑着说：“你没发觉，现在网络上脸书粉丝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吗？” 小犬点头，“这倒是！说明我们公司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用户也越来越多了。” “这只是一方面！” 夏景行摇头，看着小犬，意味深长的说道：“还因为脸书的产品不错，用户觉得使用方便，在这里享受到了乐趣。 不然谁帮你说好话呢？产品不行，没有用户会帮你说话。” 说到产品，小犬想起来了一件事。 他看了一眼左右，小声询问道：“老大，埃文斯他们成立的秘密小组，研发的“信息流”产品真有那么厉害吗？” 夏景行微笑，“镇压世间一切敌！你觉得呢？” 小犬倒吸了一口冷气，“怪不得，听说要开发一年？” 夏景行点头，这个产品技术并不成熟，埃文斯团队获得他的指点后，也花了两个月时间才把其中的逻辑搞清楚。 前世，小麻子团队花了半年时间摸索，一年时间开发，总共一年半的时间才推出正式的产品。 短时间内，脸书也没法拿出这个大杀器！ 不过，他也并不着急。 聚友网在往前世的老路上走，等到对方积重难返的时候，再给予致命一击，不给予对方任何机会。 小犬试探性问道：“那我再把保密等级提升一级？” 夏景行摇头失笑起来，“不用了，目前就开发团队和我们三个创始人知道，这已经够了。 而且开发团队都是签署了保密协议的，中途谁要是离开，我们都要追踪他去往的公司是哪一家。 这个技术难度很大，即使有竞争对手知晓了，也不能先于我们开发出来。” 小犬搓了搓手，笑嘻嘻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么重要的东西，可千万得盯紧了，不能出差错。” 夏景行点头，“放心吧！” 他心想，这项技术其实也就自己当块宝。 小麻子起初对这项技术很不以为然的，还是程序员求着小麻子看一眼的。 究竟有多重要，此时除了自己，没有人能下一个准确的定义。 正文 212、脸书的后花园（深水死猫盟主2/10） 在斯坦福的校园里散着步，不时有路过的学生和夏景行打招呼。 他不认识这些学生，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只好给予礼貌性的微笑，互道一声“你好”。 随着脸书获得五千多万美金的A轮融资，然后夏景行又辍学进行创业，这个中国留学生在斯坦福也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大人物还算不上，但名气也很不小了。 而且脸书也是每个学生每天必访问的网站之一，因为学生有过接触，所以更佩服网站的创办者夏景行。 走到校园内的一座咖啡馆前，夏景行一眼就看到了遮阳棚下坐着的两个女孩子。 高丽丽看到夏景行，站起身高兴地朝他挥手。 坐在高丽丽旁边的还有沈心仪，穿着一件脸书Logo的T桖，正对他微笑。 夏景行笑着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一旁的服务生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脸书的戴伦！” 夏景行点头微笑，“伙计，给我来杯卡布奇诺，不加糖！” “好的，你稍等！” 说完，应该是学生身份的这名服务生就走进咖啡馆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 夏景行看着两个女孩子，问道。 高丽丽介绍道，“是这样的，从脸书离职以后，我和心仪加入了亚洲学生会，最近学生会要组织一场活动，需要赞助。” “哦，这样啊，没问题，需要多少钱，脸书公司赞助了。” 以前饶磊离开的时候，还想让夏景行接任他的亚洲学生会主席的位置。 夏景行哪有时间搞这些玩意儿，直接给推辞掉了。 但作为同胞，赞助一下这个有很多中国学生加入的组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夏景行一脸爽快的就同意了下来。 高丽丽连连摆手，“不是这个！他们已经找到了赞助。” 夏景行笑道，“那是什么，单纯想请我喝咖啡？” 沈心仪一脸严肃道，“FaceClub赞助了亚洲学生会的活动。 我们虽然已经离职了，但也知道脸书在和F社竞争。 现在F社进入斯坦福大学，还赞助了亚洲学生会。 我们觉得这对于脸书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所以就通知你一声。” 夏景行皱眉，F社这一招，用意颇深啊？ 他心思迅速运转了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 向老子示威？ 斯坦福大学是脸书的起家之地、龙兴之地。 如果被F社进入了，并获取一些斯坦福大学的用户。 这也并不能对脸书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面子上有些不好看。 因为自家后花园都被敌人混进来了，这说出去，太丢人了。 要是被别有用心的媒体再胡诌几句，外界恐怕还以为脸书不行了，坐拥一千多万用户，手握几千万美金，就这么不堪一击？ 然后就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夏景行觉得F社这么做的用意肯定不简单。 “喂，夏总，你究竟怎么打算的？” 看见夏景行一直在那沉思，高丽丽把手放在他眼前挥了挥，提醒道。 夏景行迅速回过神来，笑着说：“谢谢你们啊，这个消息对脸书很重要。” 高丽丽摆手，“你就别跟我们俩客气了，我们大小也是公司股东，虽然只占万分之一的股份，但那也是股东。 为公司出谋献策，我辈义不容辞！” 夏景行哈哈笑了起来，连说了几个“好”。 严格意义上，她们俩人还不是脸书的股东，只是有一个“未来购买脸书万分之一股权”的资格，也就是“行权”。 随着脸书未来估值的暴涨，行权价可以忽略不计，买到脸书股权，转手卖出去就是利润。 同时，她们获得的期权只是“股数”，不是“比例”，只是目前相当于脸书总股本的万分之一。 随着未来脸书融资，这万分之一还要被不断稀释。 “你要不要找我们主席谈谈？” 沈心仪蹙眉，“或许凭你和学校的关系，与约翰校长的交情，能让他放弃接受F社的赞助，改为接受脸书的赞助。” 夏景行点头，这是最快捷的方式，但不一定有用。 斯坦福的学生社团是非常自由的，想接受谁的赞助，就接受谁的。 他搬出约翰老头，不一定能让对方改变主意。 “F社怎么找到亚洲学生会头上的啊？” 夏景行笑道，“就我们这交情，亚洲学生会怎么不先找脸书？” “还不是因为出现了叛徒！” 高丽丽有些不忿道，“大部分同胞还是视你为我们中国留学生骄傲的，可就有那么几颗老鼠屎。” “喏，老鼠屎来了！” 高丽丽指向夏景行身后，突然说道。 夏景行背过头一看。 有点惊讶。 扎克伯格、爱德华多、达斯汀、乔纳森、克里斯、乔治等一群人正朝咖啡馆走来。 旁边还有一个亚裔长相的学生不断比着手臂，作出“请”的手势。 点头哈腰的姿态，像极了旧中国时候的汉奸。 这个“汉奸”也不是别人，就是挨了夏景行一脚的陆文龙。 “你说的汉奸，哦，不对，老鼠屎就是陆文龙？” 夏景行扭过头，笑着问高丽丽。 高丽丽愤愤不平道，“对，就是他。而且你也没说错，他就是汉奸。他现在负责亚洲学生会的外联事宜，可他偏偏不找脸书拉赞助，去找那个F社。” 夏景行心想，这龟孙子肯定还记着仇，所以不愿意来找脸书拉赞助，甚至还巴不得脸书吃瘪吧？ “扎克伯格先生、德沃夫先生、艾布拉姆斯先生……里边请。 学校环境简陋，找不到更好的咖啡馆了，就请你们暂时将就一下。 晚上，我在斯坦福中心安排了晚餐，请大家务必赏光。” 夏景行没扭头回去，侧着脸，用余光瞟了一眼。 陆文龙站在咖啡馆门口，满脸谄媚地喊着几位洋大人，一口一个先生，一个人都没落下。 夏景行觉得自己小看陆文龙了，前世也没见对方有这么适合做买办啊？ “算了，不进去了，外面阳光不错，就在外面喝咖啡吧！” 乔治一发话，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陆文龙不断招呼人的手僵在了半空，随即他点头道，“好，外面也行，加州三月的阳光，洒在身上，也不得不说是一种享受。” “查尔斯，你们中国人都像你这么能说会道吗？” 乔纳森觉得面前这个斯坦福学生很有趣，一路上夸赞不停，每个人都没落下。 “哈哈，艾布拉姆斯先生，你过奖了！” 说完，陆文龙火速跑到旁边空桌上，帮几个人拉出椅子，并招呼几人坐下。 这时，他注意到了沈心仪、高丽丽二人，笑着走了过去。 “阿曼达、莉莉丝，你们俩也在啊？” 陆文龙没有喊两人的中文名，直接叫起了洋名。 “你们要不一起过来坐坐？今天来的可都是大人物？” 沈、高两人不想搭理这颗老鼠屎，装作没听见一样。 陆文龙的笑容凝在脸上，随即注意到两人对面还坐着一个短发男人。 这背影怎么越看越熟悉？ 他特意走过去瞧了一眼。 夏景行正端着杯子喝咖啡，正眼都没抬一下。 陆文龙看到夏景行出现在这里，先是惊诧了一下，随即闪过一丝愤懑和嫉妒。 夏景行创办的脸书公司估值近6亿美金，他也听说了，还知道沈心仪和高丽丽去脸书公司实习了一年。 中国留学生谈论得最多的校园人物，也同样是夏景行。 对于这一切，他都感到深深的嫉妒。 同样都是中国留学生，为什么他混那么好？ 而自己却还得小心伺候着几个老外，生怕人家不给赞助。 “查尔斯，你在哪干什么？赶紧过来！” 乔治那边一呼喊，陆文龙赶紧小跑着过去了，临走前还深深地看了夏景行一眼。 陆文龙一跑过去，就俯低身子，小声地对乔治耳语了几句。 乔治眼神有些诧异，扭头看了夏景行背影一眼。 他也是没想到能在这碰到夏景行，今天F社搬迁到硅谷，他们几位股东陪着扎克伯格顺便到斯坦福参观一下。 既然碰到了，又怎么能装作没看见。 他站起身，笑着朝夏景行走了过去。 正文 213、千日防贼or千日做贼 “戴伦，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 乔治大笑着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就仿佛见到了老朋友一样的热情。 “哦，是乔治啊，怎么，你也在这里喝咖啡？” 夏景行扭过头，笑呵呵的看着乔治。 他本来想装作没看见的，但乔治已经走了过来，他也不能有失风度。 “是的，我们过来谈一笔合作！” 乔治别了别头，“要不要一起坐着聊聊？” 夏景行暼了一眼，乔纳森、克里斯、扎克伯格等一群人都看着自己，目光复杂，嫉妒、怨恨皆有之。 “那就不必了，我这还有两个朋友。” 夏景行的拒绝不出乔治所料，他耸耸肩，“那就太遗憾了！” “戴伦，你说我说得对吗？” 乔治望着夏景行，目光闪烁，意有所指。 “遗憾不遗憾，现在说了不算！” 夏景行知道对方说的是拒绝收购F社一事，讨这些口舌便宜没意思，归根结底，还得看两家公司的进一步发展态势。 “哈哈，好，希望过上几个月，戴伦你还能像今天这么镇定！” 乔治自觉出了一口恶气，微笑着离开了。 “那人是谁啊？这么耻高气昂，让人很不舒服。” 乔治走开后，高丽丽心直口快地吐槽道。 夏景行端起杯子，小饮了一口，缓缓道：“F社的最大股东，前段时间他想把F社卖给我，我没看上。 现在他找到了新的投资方、外援，自以为凭借这就能威胁到脸书了。” “哦，原来是竞争对手，怪不得。” 高丽丽瞟了乔治他们那桌一眼，压低声音道，“好像他们在讨论你。” 夏景行丝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让他们讨论好了，再过几年，就没机会了。” “为什么啊？” 夏景行暼了高丽丽一眼，笑道：“因为公司都做没了，还讨论什么？” “不至于吧？” 高丽丽摇头，觉得夏景行过于乐观。 “我觉得你还是找亚洲学生会的主席谈谈吧，不要让F社进入斯坦福校园。” 沈心仪才说完，高丽丽就看着远处，嚷嚷道：“快看，那个印度人主席来了。” 夏景行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这样一幕。 陆文龙站起身，小跑着迎了上去，招呼一个穿格子衬衫、戴眼镜的理工男入座。 “他叫塔阔尔，在印度学生中很有影响力，好像还是印度的贵族，刹帝利阶层……” 高丽丽简单介绍了一下，亚洲学生会中，印度学生和中国学生是人数最多的两个群体。 饶磊代表中国学生当了一届主席，夏景行又没去竞选，这一届就落到印度学生头上了。 坐在咖啡馆聊了一会儿，夏景行向两人告辞离开了。 乔治那桌，注意到这边动静，纷纷朝夏景行行注目礼。 ………… ………… 回到公司后，夏景行找到了克里斯汀娜，督促对方加快进度。 F社已经出手了，还瞄准的大学市场，直接杀到了脸书的大本营。 脸书自然得还以颜色！ “他们胆子还真不小啊，敢在斯坦福做推广！” 听到这个消息后，克里斯汀娜略微有点惊讶。 “斯坦福校园，对于脸书意义比较重大，F社要是在这所大学取得了一定成功，在宣传上，他们就主动多了，而我们就有些被动了。” 夏景行基本猜到了F社的险恶用心，拿下斯坦福，接着把战火燃烧进其他大学，特别是藤校。 通过打乱脸书的部署，让脸书忙于四处救火，从而把脸书的扩张步伐逼停下来。 克里斯汀娜点头，“他们手里资金虽然有三百万，但跟我们相比，其实并不占什么优势。 只能集中力量，要攻击我们最核心的市场，或者说最早发展的市场。” 小犬推开门，走了进来。 “老大，有重大消息，扎克伯格和达斯汀已经退学了，同时把F社搬到了硅谷。” 夏景行本来还以为扎克伯格几个人只是单纯地到斯坦福逛逛。 没想到，对方居然把公司搬到了硅谷，还退学了。 前世小麻子在硅谷租了一个套三的房子，和几个伙伴干了一个暑假。 暑假结束后，小麻子嚷着要回去上学，是肖恩·帕克拉住了他，以退出公司相逼，才勉强让小麻子改变决定，随后肖恩·帕克还为脸书拉来了天使投资，终于才让小麻子彻底坚定创业的信念。 如果小麻子当时坚持回去读书，可能又是另外一副情景了。 媒体上说什么“果断辍学”、“主动辍学”都是扯淡的，没有那么多的传奇故事，都是包装出来的，炒高名气，进行造神！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克里斯汀娜看向夏景行，皱眉道：“这就好比你之前说过的那个中国战争故事，把做饭的锅砸了，把过河的船也沉了，坚定信念，一定要打赢这场战争，不然就是死！” 夏景行笑着摆手，“不必太过在意，我们又何尝不是辍学创业呢？ 大家同样没有后路！ 我再教你一句中国古话，叫“狭路相逢勇者胜”，意思是这样……” 安排两人离开后，夏景行找到约翰老头的校长助理，要来了亚洲学生会主席塔阔尔的电话号码。 他之前听到陆文龙说有准备晚宴，猜测这个塔阔尔也应该一同去吃饭了。 约摸到了晚上十点过的样子，他打通了塔阔尔的电话。 “喂，塔阔尔先生，我是脸书的戴伦……” “抱歉啊！戴伦，我是非常敬佩你的，同时我也是脸书的用户。 但我们已经先和F社达成协议了，要讲究契约精神……” 夏景行见塔阔尔态度坚决，猜测后者应该拿了F社什么好处。 想到这，也不再多言，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他原本是想制止F社这桩合作的。 但仔细想想，意义不大。 除了亚洲学生会，F社还可以找上斯坦福其他的学生社团。 脸书虽然是从斯坦福走出去的，但和其他学生又没一毛钱的关系。 在F社给出的利益面前，自然有人愿意当F社的带路党。 脸书也不能出更多的钱，把这些带路党争取过来。 没那必要！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正文 214、差异化产品 脸书公司三楼的健身房内。 夏景行躺在椅子上，正在不断地推举杠铃，挥汗如雨。 即使工作再忙，他每周也要来公司的健身房，锻炼几次身体。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他前世是深有体会的。 现在退学了，他也就不跑步了，就没事来撸撸铁。 小犬看着夏景行发达的肱二头肌，一脸羡慕道：“老大，你这肌肉，真是越来越强了！看来，我没事的时候，也要来练一练。” “你就不用练了，少熬夜赏片，比什么都强！” 小犬呵呵笑了几声，汇报起了公司的情况。 “F社赞助亚洲学生会搞的摄影大赛，办得挺成功的！ 学生们注册一个F社账号，并把作品展示到F社的网站上，由其他用户来打分。 分数最高的几个人，还能获得一台相机作为奖励。 很多人看着奖励的份上，都踊跃报名了，人数估计有好几百人。” 夏景行放下杠铃，起身接过小犬递给他的毛巾，擦了擦汗水，淡淡道：“随他们去吧！” 小犬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夏景行，望着后者说道：“我其实也不担心他们抢走多少用户，说不定用户拿完奖，又回脸书了。 主要是媒体在一旁瞎起哄，说什么“F社攻入脸书核心市场”、“大学生正在抛弃脸书”…… 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个，用户会不会以为脸书不行了啊？” 夏景行沉思了几秒后说道：“媒体可不是瞎起哄，应该是聚友网、交友网还有F社他们三家联合搞的鬼。 F社吸引我们的火力，他们两家趁机发展。 媒体那边不用去管它，只要我们稳固住市场，这些谣言不攻自破。” 小犬猛点头，“对对对，聚友网的发展势头一点都没慢下来，有业内人士做过预估，最多一年时间，聚友网就能超过目前的脸书。” “超过目前的脸书？就是说我们停止发展一年？” 夏景行觉得这话有意思，笑呵呵看着小犬。 小犬也跟着摇头失笑起来，“他们这点小手段怎么可能让我们停滞不前？傻乎乎地站在那不动，等着对手来追我们？” “克里斯汀娜已经去东海岸呢？”夏景行问道。 提起克里斯汀娜，小犬露出了一脸佩服的神情，点头说道：“对，她带着新组建的市场拓展部门已经走了，她说，这次如果不彻底拿下高中市场，她就不回来了。 等什么时候拿下市场，她什么时候才回来。” 夏景行微微颔首，表示知晓了。 洋妞此行，必然是无比辛苦的，基本上足迹要踏遍几十个州。 但创业公司就是这样，没有安乐可享。 社交战场的对手层出不穷，一个个都想把脸书挑落马下。 现在还玩起了联盟，就是不想看到脸书太过强大，把他们的生存空间全挤压了。 ………… ………… 脸书的反击来得很猛烈，直接瞄准了美国各州覆盖率不高的高中。 策略也是采用的“四面包围、留出中心”的竞争策略。 这个策略还是前世小麻子他们发明的，现在被脸书用到了和F社的竞争当中。 F社搞摄影大赛，脸书就搞辩论赛、博客大赛、图片标记好友大赛。 脸书赞助高中搞这些比赛的同时，也把网站产品的功能特点给彰显了出来，一举俘获高中生的喜爱。 和脸书一比，F社的功能就显得有点单薄了，赞助效果、活动影响力、用户增长皆比不上前者。 鉴于此，F社一帮人，就到底要不要上线更多的产品、功能？怎么上？ 发生了争议。 如果全盘模仿脸书的产品功能，未必是一个好的点子。 F社将丧失自己的特色，变成一个平庸的、没有特点的网站。 同时，F社也将掉入和脸书同维度的竞争当中。 脸书有一千多万用户，用户有大量关系链沉淀在网站中，天然就处于竞争上风。 小麻子等管理团队觉得应该坚持自己的特色，围绕着“图片社交”这一大功能，开发出更多的小功能，比如图片分类、图片标签、图片搜索等等。 把图片社交的特色继续加强！ 和脸书主打差异化竞争！ 克里斯则觉得F社应该变得和脸书更像，这样占领了一部分学校后，脸书也把市场夺不走，甚至还会陷入拉锯战中。 如果真发展成那样，属于他们聚友网的机会就来了。 一帮人都是F社的股东，但都各有各的小心思。 乔治投资最多，足足200万美金，是F社最大股东，他自然不可能把F社拿去当炮灰。 他提了一个折中的意见：F社继续在高中、大学市场和脸书对着干，但产品不能模仿脸书，必须坚持F社的特色。 乔治也不傻，F社真变得跟脸书差不多，眼下可能会取得一定成绩，但长远来看，其实是透支未来，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会被脸书干死。 而坚持图片社交的特色，即使在与脸书的竞争中落败，也不至于就一败涂地，说不定还能找个好下家。 乔纳森比较中立，只要F社发展好、用户规模做上去了就行。他还想着，将来交友网借壳F社，回到美国市场。 克里斯虽然有所不满，但想着F社只要不断地在找脸书的麻烦，那他的目的差不多也就算达到了。 就这样，F社一边围绕图片功能展开升级，一边和脸书在高中、大学校园市场大打出手，各种活动赞助个不停。 两家公司账上的钱，犹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带来的后果就是，两家公司的用户都在暴涨。 F社很快用户量就突破了十万人，完成了一个小里程碑。 脸书的用户同样也在暴增，每天增长的用户比平常多了好几万人。 局面就这样僵持着，暂时分不出胜负来。 ………… ………… “肖恩·帕克加入了F社，出任了F社的总裁，他们的图片分类、标签、搜索等一系列功能，也全都是这位新总裁提议进行开发的。” 小犬走进夏景行办公室，分享了一个他最新收到的消息。 夏景行心想，怪不得F社调整了产品策略，原来是有这个人的加入。 他对小犬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先去忙吧！” 小犬临走前，就转过身，迟疑地问道：“老大，会不会有什么变数啊？” 迎着夏景行疑惑的眼神，小犬讲起自己的担忧：“现在F社和我们主打差异化竞争，从某些方面来讲，感觉比之前更难对付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在校园扎下根来，学生在访问脸书的同时，也访问他们网站，我们两家的用户产生重叠，大家在校园共存？” 夏景行先是皱眉，随即摇起了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图片社交目前的想象空间很有限，天花板很明显，即使真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也只是一小部分人，波及不会太大。 F社发展得好，可能会在行业拥有一席之地。但想要做大，先不说我们同不同意，就产品来说，他们很快就会感觉到上升阻力。” 说话的同时，夏景行心里也在想，社交从文字到图片，再到视频，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和互联网的发展趋势是相呼应的。 目前则还是文字社交的天下，图片社交的黄金发展期还得再等几年。 正文 215、今晚全场消费，我来买单 周末。 夏景行开着车来到旧金山，来到一家高档商场。 走进一家手表店，一名白人女售货员立马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起了夏景行。 今天是刘海生日，对方邀请了夏景行，他自然得准备一份生日礼物给对方。 刘海之前送了他一套750美金的西装，又帮过他好几次忙。 他一直惦记着这个人情，该如何偿还。 去年在二手车市场买车的时候，想顺手送对方一辆车，可是对方没要。 夏景行就给了刘海一个建议，让对方去考一个注册金融分析师、投资咨询的证书。 现在对方把投资咨询的证书已经拿到手了。 夏景行手里暂时没资金，基金的事情也一直拖着。 他心里想着，今天去参加生日派对的时候，正好和对方聊聊这件事情。 售货员给夏景行介绍了好几款表，他选择了一块五千多美元的。 刷卡付款，夏景行提着礼品盒就离开了。 把车开到唐人街，夏景行拨通了安德鲁的电话。 没一会儿，安德鲁也拿着一个礼物盒屁颠屁颠下楼了。 “最近油价又涨了，今天蹭你的车坐坐。” 安德鲁拉开副驾驶车门，嘻嘻哈哈地坐了进来，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刘海和安德鲁之前就认识，通过夏景行，两人的关系也加深了不少，所以这次生日派对，刘海也邀请了安德鲁。 “这车不行啊，太费油，加速也慢吞吞的，你那辆Tzero呢？” 安德鲁调侃道，他知道夏景行有辆Tzero，并且还亲自体验过，对Tzero的加速赞不绝口，然后一改之前对电动车的不屑，表示等特斯拉量产了，他一定得订一辆。 夏景行今天开的是那辆二手宝马5系，没开那辆电动跑车Tzero，主要后者不适合开远路，驾驶体验不好。 夏景行暼了安德鲁顶得高高的肚皮一眼，“那辆车搭载上你，怕是还没这辆车跑得快。” 安德鲁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我最近瘦了一磅好不好？” 一磅等于九两多一点。 夏景行故作惊讶道，“我的上帝，这可真是个难以让人相信的奇迹，你怎么办到的啊？” “简单，我今天少吃了一磅的午餐！” …… 刘海选定的派对地点是旧金山郊区的一栋别墅，开车过去要好几十公里。 夏景行觉得很快，和安德鲁在车上互相调侃了一阵，就开到了目的地。 当他们俩到了的时候，刘海早已站在别墅门口等候。 把车停好，夏景行和安德鲁就把生日礼物递给了刘海，并送上了生日祝福。 刘海忙说谢谢，招呼两人进了别墅。 刘海的朋友不少，有华裔有白人，男的女的，一共二十几个人，全都在喝酒或者聊天。 此外，夏景行还看见了一个熟人，旧金山晚报的记者米莉。 米莉坐在别墅内的沙发上，正和几个白人女孩聊天。 她看到站在门口的夏景行，也很是惊讶。 随即她站起身，走了过来，微笑着向夏景行递出了右手，“戴伦，好久不见！” 这女的上次采访夏景行，全程没说一句中文，香蕉人一个。 采访的时候，还不断给夏景行挖坑。 最后报纸出炉的时候，还删减了不少夏景行说的话。 夏景行本以为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在刘海的生日派对上碰到了对方。 “米莉，你和景行认识啊？” 刘海也很惊讶，扭头看向自己的邻居加同学。 “当然认识了，我们报社还采访过戴伦。” 米莉看见大家都在用中文对话，迅速切换成了中文。 “哦，原来你会说中文啊？” 夏景行不想破坏刘海的生日派对，和米莉握了一下手，然后还是忍不住刺了对方一句。 刘海笑着说：“她当然会说中文啦！米莉和我们家一样，也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移民到美国的，她和我一样，都是在中国出生，然后在旧金山唐人街长大。 我跟她从小就是街坊邻居，还是从小学到中学的同学。” 米莉拦之不及，眼睁睁看着刘海把自己的背景介绍得一清二楚。 夏景行点点头，没说话，看在刘海的面子上，他没有提那点破事。 夏景行虽然不提，但米莉还是觉得很丢脸，溜回到沙发上坐着了。 刘海没有过多介绍夏景行和安德鲁的身份，就给自己的朋友们说了一下两个人的名字。 然后夏景行、安德鲁各端着一杯酒，跟着刘海到楼上房间聊天去了。 到了楼上房间，刘海笑着说：“环境简陋，二位别见怪啊！” “很好啊！我就喜欢安静一点。” 安德鲁点头附和，“只要能喝酒，就是最好的派对。” 刘海也没和两人见外，叫两人坐着聊起了天。 “海哥，这是你二十七，还是二十八岁生日啊？” 夏景行抿了一口酒，随意地翘着二郎腿问道。 “二十八了，眼看就要三十岁了！” 刘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感慨。 人年轻的时候，总以为自己生而不凡。 特别是刚出校门的那段时间，总觉得外面有大好的江山，等着自己去打下来。 结果，真的打下来了。 是自己被打下来了。 在第一证券工作的这几年，他感觉自己都快被磨平了棱角，每天面对的工作，就是不断推销理财产品，或者拉人进行证券开户。 作为一名金融专业毕业生，想当初，他也是梦想过成为“华尔街之狼”的男人。 但渐渐地，他还是承认了自己的平凡。 “不就二十八嘛，我都快三十八了。” 安德鲁耸耸肩，“但我仍觉得自己只有十八。” “哈哈哈～” 夏景行笑出了声，和安德鲁一起，永远不会缺少笑点。 “戴伦，你这是羡慕我们吗？” 安德鲁笑道，“你作为一个二十岁的亿万富翁，生活过得太无趣了，就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年人一样。 每天重复的内容，就是工作、工作、再工作……” 安德鲁摊摊手，“这有意思吗？十八岁的身体，八十八岁的心理？” 刘海也点头附和道，“没错，景行，你也不要整天都像一个工作狂一样，适当地放松一下自己，你会发现，人生也好像不是那么无趣。” “我真的很无趣吗？” 安德鲁和刘海皆点头。 夏景行耸耸肩，“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商业竞争太激励，根本不敢掉以轻心，也没有时间去享受生活。”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刘海才说完，安德鲁就纠正道，“错了，是女人的沟！” 刘海点头，“对对，马师爷所言极是！” 夏景行看着这两个骚东西，笑着说：“那好，要不你们俩带我体验体验？ 今晚全场消费，由我来买单！” 安德鲁和刘海对视，皆发出了浪荡不羁的笑声！ 正文 216、对冲基金（深水死猫盟主3/10） 草草结束了派对，三个人打了一辆出租，前往了旧金山著名的夜店——Asia SF。 进入灯光昏暗的夜店内，音乐声震耳欲聋，灯光摇曳。 夏景行对两人耸耸肩，“就这？” 说实话，他很少去夜店，前世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更是一次都没去过。 直到后面工作了，才跟着朋友去过几次。 体验几回，他其实也就腻了，吵吵闹闹的，不喜欢。 “哈哈，你得投入进去，享受音乐的律动！” 安德鲁指着台上打碟的一个脖子上全是刺青的光头佬，“看见没有，全美百大DJ，我最喜欢他在台上了，舞台掌控力超强，气氛调动功夫一流。” 说话的同时，安德鲁把夏景行推搡进了舞池。 夏景行本来还有点放不开，但看见安德鲁这个两百多磅的胖子不停的朝他挤眉弄眼，也只好跟着蹦起了野迪。 蹦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夏景行才大汗淋漓地跟着两人离开了。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夏景行看向两人，问道：“回去了吗？” “回去？” 安德鲁笑得脸上的肥肉一阵乱颤，“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接着。 两人把夏景行带到一间脱衣/舞俱乐部。 长方形的表演台上立着一根钢管，十几位穿着比基尼的年轻女孩儿依次开始表演各种舞姿。 坐在第一排的绅士不停往场子里扔着小费，夏景行三人也往里面扔了一些。 三个人津津有味地看完了表演，安德鲁和刘海又带夏景行去了一家安静一点的酒吧。 围坐在卡桌，安德鲁对其他两人说道：“待会儿有看见漂亮的姑娘，自己上去搭讪，我们明天早上见！” 说完，安德鲁就闪人了。 夏景行和刘海目送安德鲁朝一个孤身一人在那喝酒的金发女郎走去。 然后，安德鲁就坐下了。 接着，金发女郎哈哈大笑了起来。 再过了一会儿，安德鲁搂着金发女郎就离开了，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眨了眨眼睛。 “安德鲁那个死胖子有那么大魅力？绝对是钞能力？ 你说是吧？海哥。” 夏景行见半天没人答复自己，回过头一看。 刘海人不见了。 他四处看了看，终于找到了，对方正和一位小麦色肌肤的棕发女孩在那聊天，两人有说有笑的。 过了一会儿，刘海也走了，走之前，还对夏景行挥了挥衣袖。 夏景行心想这两位大哥真不讲义气，居然抛下自己，就这么走了。 就在夏景行准备离开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动人的女声：“亚洲男孩，能请我喝一杯吗？” 夏景行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还是有魅力的，居然能够“守株待兔”。 他顺着声音，回过头一看。 怎么没看见人呢？ “嗨，我在这！” 夏景行这次终于看见了，一个黑妹正对自己大笑，一排白牙在昏暗的灯光下很是耀眼。 也幸亏有这对白牙，不然他真的还找不到人在那。 “噢，抱歉，我该回家了！下次吧！” 夏景行结完账，赶紧开溜。 ………… ………… 翌日。 夏景行在旧金山的一家高级酒店内醒来，他赤裸上身，睡眼朦胧地走到酒店的落地窗前。 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一下子全照射在他身上。 他赶忙用手挡住眼睛，慢慢地再松开了手，任由阳光照射在身上。 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他瞬间活力满满。 此时已经差不多快中午了，说早上见的那两位兄弟还没打电话给他。 于是，他只好给两人打电话了。 中午。 三人在唐人街的鸿运酒楼碰面了。 安德鲁和刘海满面春风地走进了酒楼，径直往夏景行这桌走来。 “怎么样？昨晚的生活，满不满意？” 安德鲁笑呵呵问夏景行。 “还可以，你们俩走得早，没看见有妹纸主动请我喝酒！” 夏景行一脸愉悦，脸上露出男人才会懂的笑容。 “真的？还有妹纸请你喝酒？” 刘海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夏景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端起了茶杯，小抿了一口，不说话。 两人信以为真，纷纷落座，想要追问个究竟。 “哎哟！” 安德鲁刚一坐下，就按住了腰。 “安德鲁，你怎么了？” 夏景行看安德鲁一脸痛苦，赶紧把后者扶住，一脸关切地问道。 安德鲁摆摆手，“老毛病了，没什么事。” “是不是昨晚闪了腰啊？” 刘海咧嘴一笑，“大家都这么熟了，不用遮着掩着，没人会笑你。” 安德鲁失口否认道，“绝对不是！别多想。” 邱志义从厨房走了出来，笑着走过来同三人打起了招呼。 “哟，安德鲁先生，你这腰怎么了？老毛病又患了？” 邱志义看见安德鲁扶着腰，关心地问道。 “看见没有，邱可以给我作证，跟你们说了，老毛病了！” 邱志义问道：“那安德鲁先生，还是给你上甲鱼汤？” 夏景行正喝茶，被这句给呛住了，连连咳嗽起来。 “甲鱼汤，哈哈哈～” 夏景行眼泪花都要笑出来了。 安德鲁耸耸肩，“那个汤不错，不管腰疼不疼，我平时都要喝的。” 刘海打趣道，“安德鲁，你还是悠着点，一把年纪了，别跟年轻人比横。” 安德鲁这下也不嘴硬了，老老实实地接受批评。 一会儿后。 一大桌子中餐全上齐了，三个人开始吃菜，一边吃还一边聊天。 “海哥，你投资咨询的证书都已经拿到了，有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打算呢？” 夏景行夹了一块牛肉丢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问道。 安德鲁也看向刘海，笑着说：“威廉，这个证书不怎么好拿的，你怎么考过的啊？” 刘海笑着回答，“还能怎么考过，平时多挤时间出来学习呗！” 话是这么说，但刘海想到这大半年的生活，真是苦逼得要命。 既要上班，又要学习和考试，别说娱乐时间了，休息时间都快不够了。 就在他几度想要放弃的时候，想着夏景行给他说过的话，想着夏景行的事迹。 这辈子想要出人头地，眼下这点苦算什么？ 咬着牙，他硬生生地给坚持了下来。 取得证书的速度，还远远超过了夏景行的预估。 搞得夏景行的部署都有点被打乱了。 刘海沉吟片刻，回答起夏景行的问题：“目前还没想好，当时你说你可能会组建私募基金，我就想着先拿到证吧，到时候也能出一两分力气。” 看着夏景行，刘海有些自谦的说道：“只是我虽然拿到证书了，但在投资面前，真的只是一个新手。 在第一证券这些年，接触的也都是一些小微客户。 如果要组建基金，那涉及的事情就复杂了，从募集资金，到行研、风控、投资管理……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负责。” 夏景行摆摆手，“海哥，我也是新手！” 安德鲁哈哈笑道：“一年半赚了500倍收益的新手？” 夏景行的初始资金只有5万美元，持有的爱美可股票扣除借款，净值差不多有2500万美元。 一年半，翻了500倍！ 这也是事实！ 对于这些事情，安德鲁这个关系亲近的律师加合伙人，是非常清楚的。 夏景行微笑，“个人炒股，和机构炒股，这是两码事！后者涉及到的资金量更大，决策也没那么灵活，管理起来要复杂很多。” 安德鲁也不调侃夏景行了，一本正经的点起了头：“这倒是！想要再创造你之前的投资神话，基本是不可能了。 给你一个亿，一年半，给我赚500亿看看？” 夏景行继续对刘海说道：“在机构化运作层面，你和我都是新手，咱们都需要重新学习。 所以，你不必有什么心理包袱。 在行业研究、投资决策等方面，我可以出谋划策一下。 但在其他方面，则需要你多多出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海也不再自谦，开口问道：“我们这基金运作方向是对冲基金？还是说私募股权方向？” “对冲基金！” 夏景行斩钉截铁地说道，“私募股权，周期太长，标的也太大。” 安德鲁笑着说：“像黑石、KKR他们这些老牌资产管理集团旗下都会有多支基金，覆盖投资全链条、全品类。” “和他们不能比，他们都已经发展了几十年了，我们只能先把一支基金，一个投资方向先做好，然后才能谈其他。” 夏景行未尝没有一个打造资本帝国的想法，但身上目前穷得叮当响，还是务实一点吧。 “投资策略，有你在，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刘海笑着夸了一句，然后说道：“但摆在我们面前的第一步，是募集资金。 对冲基金的成熟投资者，定义是：个人年收入超过20万美元、或与配偶共同年收入30万美元以上、或净资产达到100万美元的自然人。 机构投资者则为：州或政府养老金、非盈利组织、主权财富基金、银行、保险、券商、大学捐赠基金会……” 刘海看着夏景行，笑着说：“不考虑利润分红的前提下，我们按2%收取管理费，至少得1亿美金的管理规模，才能收到200万美元管理费，用于一支小团队的人员薪资、办公室租金等等各种日常开支。” “一亿美金，我们暂且不去讨论，我说说目前能够联系到出资人。” 夏景行瞟了安德鲁一眼，问道：“你年收入有20万美元吧？” 安德鲁感觉被小瞧了，连连摇头，“我没有，我不是合格投资者，别找我。” 夏景行不理会，接着道：“约翰校长可以为我们引荐斯坦福大学基金会的管理人，刘锦杭先生也允诺会出资一部分，并且还会为我们介绍一些合格投资者……” 看着刘海，夏景行耸耸肩说道，“如果这还不够的话，我到时候还能出资一部分。” “如果这些都能顺利谈成的话，一个亿不一定有，但大几千万肯定是有了。” 刘海笑着说道：“其实这也不少了，很多小型对冲基金就一两千万美元管理规模，甚至一千万美元都不到。” 夏景行摇起了头，“他们那是家庭作坊式的，我们不能拿他们作为参照。 既然要做，我们就要往正规化、高标准化的方向去做。 做好了一期基金，自然会有二期、三期，同时募资也会相对容易很多。” 谈完募资，两人又聊起了基金筹备的其他事宜。 一顿饭的工夫，把初步的计划敲定了下来。 正文 217、募资 谈妥了基金筹备的事情，夏景行带着刘海来到了太平洋高地的别墅区。 “走啊，站在那里干嘛？” 夏景行发现刘海站着不动，昂着头一直在别墅大门前四处张望。 刘海看着这绿树成荫，一栋栋豪华别墅连成一排的著名富人区，笑着感慨起来：“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走进这么贵的房子。 如果不是你带我来，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踏入进去。” 夏景行没有觉得刘海的话和行为很土鳖，反而觉得人很真诚、不做作。 “你要是把我们基金做到桥水那个规模，买这种房子，还不跟玩似的。” 拍了拍刘海肩膀，夏景行笑道，“走吧，再不进去，你难道还要让刘老板亲自来门口迎接我们啊？” 刘海笑了笑，跟着夏景行身后走进了别墅。 在佣人的带领下，两人走进了会客厅。 刘锦杭从太师椅上起身，笑着上前和夏景行握起了手：“夏先生，你这不讲究啊，还从我这挖走了一位青年才俊。” 老头一边说，还一边打量刘海。 夏景行心说，这老头可真会说话，还把刘海比作青年才俊。 在今天之前，老头这个公司董事长可能连刘海这个基层员工的名字都记不住。 心里虽然腹诽不已，但夏景行脸上还是笑容如故，“哈哈，谁让第一证券人才济济呢？我们年轻人创业不易，刘先生你多担待。” “也罢！” 刘锦杭摆摆手，“对冲基金是金融业皇冠上的明珠，刘海跟着你去做对冲基金，肯定要比缩在第一证券这个小店强。” 夏景行同刘锦杭寒暄了两句，然后就在会客厅的椅子上坐下了。 刘锦杭直奔主题道：“夏先生，能否给我讲讲你打算组建的这支对冲基金的投资策略？还有预计的管理规模？” 夏景行点头，虽然老头说过要给他组建的基金投资。 但也不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想要让人家买产品，必须得先介绍产品。 看着老头，夏景行缓缓说道：“具体的产品推介书，我们还没来得及制作，基金公司也暂时还没注册。 管理规模，也暂时是个未知数。 不过，管理规模也未必是越大越好，小也有小的灵活。 今天暂时只能简单介绍几句，刘先生不介意吧？” “这无所谓！” 刘锦杭摇头，“相比那些花里花俏的介绍，我更相信的是你这个人。” 对冲基金的花样很多，专业术语叫“策略”，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十几种，每支对冲基金都有自己的策略方向。 期货、固收等策略，夏景行开不了挂，记不住那么多的原油、汇率、债券的走势变化。 当然了，大事件例外！ 他主要给刘锦杭介绍股票策略，这也是他最擅长的，脑子里记忆最多的金融信息。 “就拿网易和爱美可两支股票来说，如果我当时手里有一支基金，把各种手段都用上，赚的就不止目前这么一点了。” 刘锦杭哈哈笑了起来，点头附和道：“这倒是！如果你的基金执行股票策略的话，我对你是抱有十二万分信心的。 不多说了，我今天直接拍板，投资你们1000万美金。” 夏景行觉得有点少，张张嘴，正要开口，刘锦杭抢先道：“夏先生，你也不要觉得少了，这只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 如果回报率很不错，我们后面还会进行追加。 此外，我说过会为你介绍一些高净值的合格客户，这项承诺依旧有效。” 刘锦杭笑呵呵看着夏景行，后者上次给他提供的爱美可股票信息，第一证券自营部门也买入了这支股票，持有到现在，共浮盈了七八百万美金。 所以他这次爽快的决定拿出全部的盈利，并且再追加两百多万，一共凑够1000万美金投资给夏景行。 如果不是夏景行带他赚过一笔钱，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投资给一个才20岁的基金管理人的。 而且，夏景行还不是基金管理人，刘海才是，前者只是幕后老板。 “行吧！” 夏景行见状，点头同意了下来。 他也没想一口吃个大胖子，有一千万美金，总比一无所获要强。 “另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刘锦杭笑眯眯地看着夏景行，“你的对冲基金，能否选择第一证券作为托管券商？” 夏景行沉吟片刻，还是点起了头，“可以，这样大家合作更深入。” 托管券商是必须要找的，他不找第一证券，也要找其他券商。 托管券商需要帮对冲基金干很多事，包括：托管清算、后台运营、研究支持、杠杆融资、证券拆借、资金募集等等。 大型对冲基金，一般是选择高盛、大小摩这些顶级投行合作的。 这些顶级投行管这种服务叫做“机构经纪服务”。 因为大投行都有自营部门和资产管理业务。 那问题就随之而来了。 会不会有投行偷看对冲基金的订单信息？ 瑞银和瑞信就被爆出过这种事情，还把客户订单信息透露给了跟客户做对手盘的另外一方。 所以，对冲基金后来都学聪明了，都会多渠道进行隐匿订单处理。 刘锦杭看出了夏景行的犹豫，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笑着说道：“金融圈子里，的确有很多不道德的行为。 但我跟你保证，第一证券经纪部门和自营部门，是做了“风险隔离墙”的，两个部门不允许交流信息，甚至办公场地都不在一个地方。 而且第一证券也往你的基金投了钱，大家是利益共同体，绝不会做有害大家共同利益的事情。” 夏景行笑着点点头。 他做股票，而且还是长线，其实风险都还好，大不了券商跟着后面捡点便宜。 而做期货、汇率以及其他金融衍生品的对冲基金才真的怕出幺蛾子，信息泄露了，会被对手搞得欲生欲死。 ………… ………… 从刘锦杭家里离开后，夏景行带着刘海又来到斯坦福大学。 在约翰校长的引荐下，见到了斯坦福大学的首席投资官罗伯特·华莱士。 斯坦福大学有大约5000个基金，全是校友、社会名流捐赠的。 这些钱都拿给了斯坦福大学的捐赠基金会在打理，钱生钱。 据夏景行了解，目前斯坦福的基金管理规模高达120亿美元，在美国所有大学中都排得进前几名。 罗伯特·华莱士四十岁出头的样子，师从耶鲁大学的首席投资官大卫·斯文森。 从辈分上来说，算是高领资本张三石的同门师兄。 后来，这位还帮助张三石拿到了斯坦福大学基金会的投资。 坐在基金会的办公室里，夏景行在拿目光打量华莱士，后者也同样在打量他。 “戴伦，你的来意，轩尼诗先生已经给我讲清楚了。 投资不是问题！但前提是你必须要说服我！” 华莱士双手抱胸，目光炯炯地看着夏景行。 正文 218、斯坦福大学基金 夏景行点点头，他明白对方的职责所在，不可能因为约翰老头打一声招呼，就轻飘飘地掏钱买自己基金的份额。 来之前，夏景行也是做了功课的，缓缓开口道：“据我了解，2001-2003年度，学校基金的平均回报率是15.3%？” 华莱士点头微笑，“没错，这个回报率，足以在美国最大、最知名的20所大学中排名前三。” 夏景行问：“学校应该也有投资一些对冲基金吧？” 华莱士觉得也没隐瞒必要，爽快的回应道：“当然有，不仅仅是对冲基金，我们还投资了风投基金、房地产基金、资产证券化基金…… 投资是非常多元化的，也足够分散。” “华莱士先生，如果我告诉你，我在过去一年半，通过证券投资赚到了500倍的收益，凭借这，能不能说服学校基金会投资我的对冲基金？” 夏景行也不遮遮掩掩了，想要说服对方，就只能拿出过人的投资战绩出来。 华莱士还以为听错了，惊诧道：“戴伦，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是真是假，你看看就知道了。” 夏景行让坐在身旁的刘海从手提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登录起了第一证券的网站。 看着个人账户、投资记录等等信息，华莱士终于选择相信了。 他还特地调出了两支股票的股价走势图，分析琢磨了一阵，每笔买入、卖出的时机都恰到好处。 就是网易的卖出时机稍稍早了一点，他问道：“为什么去年七月份就把网易的股票清仓了，十月份股价突破了七十美金，这足足少赚了一倍。” 夏景行摊手道，“资金有限的情况下，我只能收益最大化了。等到十月份，爱美可的股价已经涨了好几倍了。” 夏景行又跟对方解释了一下当时自己手里头资金缺乏的尴尬情形。 华莱士问：“也就是说，爱美可你投入的700万美元初始本金，有500万美元属于借款？” 夏景行点头。 华莱士微笑，“那严格意义上计算，你在爱美可股票上面只赚了4倍收益，在网易赚了60倍收益，还是税前。 两者相乘，也才240倍收益，这可没有500倍。” 夏景行也不反驳，因为对方也没说错，爱美可这笔投资是因为他质押脸书股份找刘锦杭借了500万美金，得算入投入的本金之内。 当时他也可以选择加杠杆，但那样危险度要高很多。 “如果当时我手里有一支对冲基金，对爱美可的这笔投资，收益率绝不会低于10倍。” 夏景行看着华莱士，淡淡道：“两三倍的杠杆，对于对冲基金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华莱士非常专业，他评价道：“戴伦，我发现你对困境证券的投资嗅觉非常灵敏，你的对冲基金打算往这个策略方向发展吗？” “这只是一方面，有好的投资机会，绝不放过。” 夏景行继续道，“另外一方面，我们还打算投资新兴市场。” “比如？”华莱士问。 “比如中国！” 夏景行笑着说，“美国的可口可乐、沃尔玛这些股份都快被分析烂了。 但中国市场，少有投资者注意。 现在中国的经济正在飞速发展，各行各业必然诞生一批拥有强劲增速的“潜力企业”。” “你是说中国证券市场去年推出的QFII制度？那很麻烦的。 要审查基金的规模和经营情况，你们这种新成立的基金显然不符合资格。 美元入境很麻烦，要兑换成中国货币，对上市公司持股比例也有上限。获利退出更是麻烦，得分批汇出。” 华莱士显然对中国证券市场有研究，一开口就说到了重点。 “那是中国的A股市场，我们暂时不会进入。” 夏景行摇了一下头，接着说，“除了A股外，美股和港股还有一些优质的中国上市公司。” 华莱士点头，沉吟片刻，随即又问道：“戴伦，你的对冲基金是怎么收费的？还有封闭期多久？” 正戏来了，夏景行坐直身体，正色道：“每年2%管理费，保底年平均回报10%，低于这个年回报率，不收取分红费用； 年平均回报高于10%，收取基金盈利的20%分红。 基金封闭期为三年，中间不得赎回……” 夏景行一条条讲起了即将成立的基金管理条款。 和别的对冲基金相比，他们打算成立的对冲基金在封闭期、管理费、分红上面没有特别大的优势。 唯一的优势就是低于10%的年平均回报率，不收任何分红。 别的对冲基金，要么不设置保底回报率，要么设置一个4%、6%。 也有设置10%甚至更高的，但跟他们一样，都是新基金、小基金，用优厚的条件来招揽客户。 事实上，即便这样，也不一定有客户愿意投资小基金。 因为本金又不保底，收益率保底有个屁用。 吹得再天花乱坠，赚不到钱，甚至亏本，你就是免费，也没人投资你。 相反，大基金收费是高，但赚钱能力摆在那。 很多小基金就是用优厚的条款，忽悠客户前来投资，然后拿着钱去搏一把。 成功了，皆大欢喜，小基金变大基金。 失败了，基金清盘，投资人也不能讨要赔偿，必须接受失败的现实，而基金管理人换个马甲继续创业，或者回大基金上班。 华莱士听完夏景行的介绍，想了想说道：“条件倒是不错，但对冲基金的管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有，戴伦，脸书那边怎么办？” 夏景行拍了拍刘海肩膀，“威廉是我的基金合伙人，他持有RIA证书，将出任对冲基金的管理人。 我也将拿出一部分精力参与这项投资事业，提供一些投资分析和决策。” 华莱士皱眉，“这会不会有影响？毕竟脸书对你来说，好像更为重要一些？ 事实上，我也有点不明白，戴伦你怎么会想到去做金融，还是亲自下场。” 夏景行解释道，“如果我们策略不那么复杂的话，我觉得完全能应付过来的。 网易、爱美可两笔投资，也是我在经营脸书的过程中完成的。” “好，我了解了，我需要上报一下学校的董事会，由他们来进行决议。” 华莱士看向夏景行，微笑着说：“不过，我会尽量推荐你的。” “那太感谢你了，华莱士先生！” 夏景行站起身，笑着和对方握手，“时间会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 “希望如此吧！” 华莱士又多说了几句，“鉴于你们基金才新成立，董事们即便同意，也应该不会拿出太多资金投资你们。 如果三年后，你交给了他们一份令他们感到十分满意的答卷，我相信，他们会做出更信任你们的选择。” 夏景行点点头，能出资就不错了，没奢求太多。 正文 219、远景资本 “我们的基金公司最好注册在西欧的卢森堡、英属处女群岛、开曼群岛、百慕大等一些避税天堂里。 除了避税以外，也能少申报、公开很多基金的信息……” 刘海肚子里还是有货的，离开斯坦福校园后，在车上开始给夏景行介绍起了注册离岸基金的种种好处。 “算上基金公司注册、律师费、开户费、管理费等各项费用，大概是6万美金左右对吧？” 刘海点头，“如果对冲基金的投资者数量等于或者少于15人，可以豁免开曼金融管理局CIMA的监管，各项注册、登记费用还能少花一半。 但要维持对冲基金的正常运营，每年还需要支付五六万美元的政府费用、律师费用、基金管理费用、审计费用……” 夏景行点头，这些离岸群岛的政府可不傻，又不收税，又替你们保密，还不能让我每年收点管理费？ 一家基金至少每年五六万美元，开曼群岛几千家离岸基金，还是能收不少钱。 至于离岸公司，那数量就更多了。 记得前世一则笑闻，开曼群岛的主岛大开曼岛市中心的一栋5层建筑，注册了超过2万家公司。 此外，开曼群岛还要求注册在他们那里的一部分公司每年来岛上开一次董事会。 然而，董事可以不来，由员工带着公司的授权书过来开董事会…… 其实就是想拉动当地的旅游GDP，故意搞这么一出。 “好，不用等资金全部募集够，我们先把离岸基金注册好。 反正不管最终的募集结果如何，我肯定是要注册一家离岸基金的，可能还不止一家。” 刘海点头，很有分寸的说道：“那注册基金的钱，就由你全部出了，我替你打工。” 注册一家离岸基金就几万美元，算上其他的，比如租赁办公室、招聘员工，可能前期投入只需要一二十万美元。 因为当基金募集够，就有2%的管理费可以收，维持基金日常运营，基本没什么问题。 如果基金开始盈利了，那后续基本不需要再追加投资了。 仅仅一二十万美元？刘海拿不出来吗？ 刘海自然是拿得出这笔钱的。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 没有夏景行的招牌，就他自己一个人，募资这一关就能卡死他，更别说后续投资了。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金钱，还有投资战绩、人脉资源、影响力很多东西包含在其内，自然不会提出什么投资点钱，分一部分股份的事情。 夏景行笑着说，“基金的运营主体开曼公司，是由我个人全资控股。 但对冲基金盈利了，作为管理人，你可以拿到5%的分红。 另外，你还有10万美元的年薪，后续会视基金的运作情况进行调整……” 刘海没什么不满意的，光10万美元的年薪就超过他现在的工资了，更别说还有基金盈利的5%分红。 这个5%，是基金公司收取客户管理费、20%分红，减去公司运营开支后剩下的净利润的5%，可以看作是干股，只分红，不能买卖。 实际上，也不能买卖，基金的主体就是一个投资有限合伙企业。 刘海作为GP，普通合伙人，也就是基金管理人，至少得为对冲基金出资1%。 这是防止基金管理人出现道德风险，干一些损害LP、有限合伙人、出资人权益的事情。 欧美的有限合伙制度出现很早，发展到今天，早就有一套成熟的制度了。 基金管理人投资1%，其他投资人投资99%，大家在这支基金上面形成利益共同体。 同时大家也都认为，基金管理人因为投资了钱，虽然不多，但干活也会卖力很多。 刘海这1%出资额，会由夏景行来帮他出的。 实际上，不止1%。 夏景行估摸了一下基金规模，打算为对冲基金出资10%-20%。 出这么多钱，也主要是因为他们基金目前名头不响，缺少经验、项目、人才、关系、背景等等。 要取信其他投资人，也只能用钱来证明了。 别的基金管理人只投资1%，承担风险很小； 但我们基金管理人能够出资10%至20%，承担更大的风险，表示对自己投资运营能力的自信。 要表达出这样的一种态度，让其他投资人更放心投资你一个“新手”，上你的“车”。 公司名头大了以后，则不用再出这么多钱了。 毕竟在金融人眼里，用别人的钱，为自己赚钱，这才叫本事。 ………… ………… 夏景行身上只有几万美元，连注册离岸基金的钱都不够。 他只能继续老操作，卖股票。 爱美可股票最近跌了点，他按照23.74美元的均价卖出了1万股，然后交给了刘海20万美金。 刘海拿着这钱，花了半个多月时间，总算把离岸基金注册好了。 名字叫做Prospet Capital，中文名叫做“远景资本”。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除了各取夏景行、夏远父子名字一个字外，还表达了对投资的观点，能够看到更远处的风景，寓意目光长远、投资深谋远虑。 除了把离岸基金注册好，刘海还把《合伙人协议》等买卖契约文件给编撰了出来，这些都是需要拿给投资人签署的，认购对冲基金份额。 然后相关协议又经过了安德鲁的审核，修修改改，确认没有问题以后，开启了正式的募资。 和国内一样，美国法律对私募基金出售的规定非常严格，不允许私募基金进行任何公开的广告宣传。 只有四种销售途径：上流社会口碑营销；基金管理人身边熟人；其他基金转入过来；投行、证券、投资咨询公司的特别介绍。 四种途径，每一条途径都需要人脉资源。 夏景行不认识上流社会的人，刘海同样如此。 身边的熟人，斯坦福大学基金会、第一证券公司也都找过了。 从其他基金拿客户，更是没有这方面资源。 不过，刘锦杭组织了一场高尔夫球会，准备给夏景行他们介绍一些高净值客户。 ………… ………… 圆石滩高尔夫球场被认为是世界上最美的球场，被粗旷的海岸线包围，拥有极其开阔的海景。 呼吸着海风，人们可以一边打球，一边欣赏惊涛拍岸。 沿着海岸线修建的果岭上，站着十几个穿着白色Polo衫的华裔中年男人，他们围成一个圈。 每个人都拄着球杆，饶有兴趣地望着圈中的那个年轻人，聆听对方讲话。 “……相比于桥水、文艺复兴、千禧这些著名的对冲基金，远景资本的确还很幼小。 但任何一家传奇的对冲基金都起于微末！ 为了表示和大家共进退，我个人也将进行出资，认购远景资本的第一期对冲基金——立夏基金，20%基金份额。” 正文 220、嫌货才是买货人（深水死猫盟主4/10） “夏先生，我不关心你具体使用什么策略，也不关心你认购多少基金份额，我只关心，我认购你的基金，能不能赚钱？” 一名地中海发型的五十多岁的华裔中年男人一脸笑容地看着夏景行，扫了左右一眼：“我相信大家也跟我一样的想法，对吧？” 其他人立马出声附和道：“对对～” 夏景行皱了一下眉，很快又舒展开，淡淡一笑：“收益率我是不能给予保证的！ 实际上，也没有对冲基金敢给予客户保证，一定能赚多少。 投资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没有稳赚不赔的道理。” 面前这群华裔，他也了解过，不是开中餐馆就是做贸易生意的，都有一个共同点——文化不太高。 实际上，华裔想要读美国的大学，需要付出比白人、黑人更多的努力，因为很多大学有人种比例录取限制。 白人自不用说，黑人经常闹事，也给他们调高了录取比例。 只有亚裔，想怎么揉就怎么揉。 因为这些人文化不高，可能就只炒过美股，没买过私募基金、对冲基金，所以夏景行也耐着性子给这些人解释。 别的白人基金经理，听到面前这些人说出这种话，可能转身就走了。 他不行，因为多拉点投资，自己也能多挣钱。 多解释几句也没什么，毕竟创业不易，给别人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 地中海发型男人笑着说：“我看过报道，说文艺复兴的大奖章基金11年来的累计回报率是25倍。 有过往成绩在那，即使不承诺给予客户多少回报率，但客户也更放心把钱交到这种著名的基金手上打理。 夏先生，你得让我们看到，我们如何相信你，相信你能为我们赚到钱？” 刘锦杭笑容尴尬，华人、华裔历来保守。 即使有钱了，也多拿来开店、买地买楼，投资一些传统生意。 第一证券之前也尝试过和私募基金进行合作，试图帮助私募基金从华裔投资者手里募资。 但效果都不是太好！ 很多华裔观念太保守了，不放心把钱交给私募基金。 实际上，私募基金和大多行业一样，也是二八法则，20%的头部基金赚钱，80%的基金亏钱。 有华裔在私募基金吃过亏，连带着整个华人圈子都不那么信任私募基金了。 夏景行微笑着说：“大奖章基金回报率非常惊人，这的确不假！ 但你知道，他们的起投门槛是多少吗？ 十个一百万，或者一百个一百万！ 每年的基金管理费是5%，利润分成比例是36%。” 地中海发型男不说话了，依照他们的身家，根本买不起文艺复兴发行的基金。 人家都是和大富、巨富玩，他们这些小富，人家根本瞧不上。 夏景行也没有咄咄逼人，扫了周围的人一眼，继续道：“刚刚刘先生也已经介绍过了，我能用5万美金，在一年半时间里，赚到2500万美金。 这不仅仅是单纯靠的运气！” 夏景行指了指自己眼睛，“靠的是这里，是眼光！” “口说无凭，2500万美金，我们也得见到啊！” 地中海中年男没再说下去，但意思表达得足够明确了，觉得有点夸大，不切实际。 刘锦杭不悦地看了地中海中年男一眼，表情严肃道：“我可以替夏先生作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夏先生在第一证券开设的账户，也使用了我们的融资服务。” 夏景行说：“待会儿要是有人有进一步了解的意向，我可以给他展示我的证券账户，里面有非常详细的投资记录。 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夏先生，对冲基金涉及到的资金量更大，买入、卖出更为复杂，这可就不像个人投资那么灵活了。” 人群中，一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望着夏景行。 “的确没有小资金量那般灵活了。” 夏景行话锋一转，“但是，有行研、技术部门做支持服务，操作得当，可以发现更多的投资机会。 而且相比个人投资，对冲基金能够使用的手段，包括财务杠杆、融资融券等等更多、更丰富。” 八字胡男人点点头，不再多问。 人群中有人问道：“夏先生，你真的要认购20%基金份额？如果是真的，我愿意投一百万。” 夏景行回答：“当然是真的，这些大家都是要签署协议的，如果我没有履行出资义务，大家可以追究我的法律责任。 目前，第一证券和斯坦福大学基金会同意各认购立夏基金1000万美元基金份额。 如果大家再认购1000万美元，我个人就补足剩余的750万美元。 总共3750万美元，我个人出资750万美元，20%的比例。” 人群中，不少人都点起了头，均比较认可这个做法。 地中海中年男突然又跳出来了：“我有一个疑问。” 夏景行心说，你烦不烦，来砸场子的吧？ 但他面上还是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微笑道：“请说！” “夏先生，你有2500万证券资产，为何不全部投入立夏基金？ 只要你为这支基金出资一半，我就放心了，可以投资一百万。” 说完，地中海中年男一脸笑意地看着夏景行。 他不是故意捣乱，只是想为自己的投资再加点保险。 要是夏景行认购一半的基金份额，他真的敢投资，绝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在场的不少人眼睛一亮，这是一个好主意啊，纷纷看向夏景行，想听听他怎么说。 “这位先生，一百万是不是你的全部资产？” 地中海男人摇头失笑，“当然不是。” 夏景行继续道：“跟大家一样的想法，我也有其他的产业，也有其他的资金需求，自然不可能把全部现金资产投入到基金中去。 不是对这支基金的运作没有信心，而是有其他安排。 20%的认购比例不算少了，对我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 我不会拿自己的钱去开玩笑！ 同样，这是远景资本的第一期基金，也不会拿公司的前途、声誉去开玩笑。” 人群中，每个人的表情不一，有人理解，有人质疑。 站在质疑的人角度上，自然希望夏景行在这支基金上投资越多越好。这样，为了自己的资产，夏景行也能更卖力的运作这支基金，他们也能跟在后面赚钱。 该说的，夏景行都说了，他直接让旁边站着的刘海开始搜集客户意向。 愿意深入了解的，留一张名片，后续再详谈。 不愿意了解的，直接略过。 出乎人意料的，地中海中年男居然递了一张名片给刘海。 然后，地中海中年男还朝在远处看海景的夏景行、刘锦杭走了过来。 一走过来，地中海就开始道歉：“抱歉啊！夏先生，我的问题可能有点多，主要以前没投资过这种私募基金。 倒是我一个朋友投资过，听他说，连十分之一的本金都没收回。 请你不要介意！ 有句老话说得好：嫌货才是买货人。 你可以叫刘经理接下来带上证券账户来找我，只要确认“5万美金一年半变成2500万美金”这事是真的，我肯定买你的基金。 而且不止买100万，我买200万。” 话说完，地中海男人就走开了。 “有点意思！” 刘锦杭笑着对夏景行说道：“这人是开中餐馆的，平时我让他买点第一证券的债券、共同基金都不买。 没想到让你给说服了，还一出手就是200万美金。” 夏景行认真想了一下，也摇头失笑起来。 在他眼里，对方那原本挺丑陋的地中海发型，此时也变得可爱起来。 人，就是这么真实！ ………… ………… 刘锦杭给夏景行介绍的这十几位高净值客户，一共有一半，也就是七个人表达了认购意向。 接下来的工作，夏景行就全权交付给了刘海。 刘海带着《合伙人协议》及相关附属协议，一一地拜访起了这些意向客户。 在客户聘请的律师的见证下，刘海代表公司同这些客户签署了相关的协议。 协议内容主要包括：基金的投资目标、策略和风险因素；普通合伙人与有限合伙人的地位、权利；是否允许使用财务杠杆及比例限制…… 协议对普通合伙人进行基金投资目标方面的限制比较宽泛，这样基金经理就有足够的灵活性进行投资操作，保证投资活动能够顺利进行。 而关于普通合伙人与有限合伙人的地位及是否允许使用财务杠杆等内容则必须明确。 因为立夏基金是偏股票投资性质的对冲基金，财务杠杆被加以了限制，不能超过20倍杠杆。 像主要玩期货和外汇的对冲基金，杠杆限制可以松开至一百倍、几百倍。 ………… ………… 远景资本在硅谷距离脸书很近的地方租赁了一个200平方米左右的办公室。 看着挂在办公室前台的“Prospect Capital”几个招牌大字，刘海心情非常激动。 虽然办公室面积不大，员工更是一个没有，但在他眼里，这是自己人生、事业的新起点，让他忍不住生出一股豪迈之情。 他扭过头，问站在身旁的夏景行：“景行，现在公司也成立了，办公室也租下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大展拳脚？” 夏景行摆手，“不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把团队架子搭建起来。 何况现在基金还属于对外募集期，三个月后，等犹豫期过了，咱们再开始投资。” 之所以设置这么长的犹豫期，主要是夏景行的资金还没到位。 因为大宗交易一年的锁定期，他要到7月初才能把钱投资进基金。 现在，只能等着吧。 刘海冷静了下来，“对，我们现在先趁这个时间把人手招聘到位，三个月后，正式开工。” “立夏基金的规模只有3500万美金，你觉得会不会少了一点啊？” 斯坦福和第一证券两大机构各自投资了1000万美元，七个散户一共投资了800万美元，夏景行个人投资700万美元，基金总规模一共就是3500万。 刘海笑着说，“不少了！我了解过，在美国，有四分之一的私募基金总资产不超过1000万美元。 他们的运作就像一个小作坊，通常是在仅有一两个人的办公室里工作。 也不设自己的研究机构，更多地依靠外部的研究信息资源。” 夏景行哈哈一笑，“我们肯定不能那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远景资本办公室设在硅谷，而不是旧金山的金融区？” 正文 221、科技金融 刘海也觉得很奇怪，对冲基金设立在硅谷，总感觉有点不太搭啊？ 他不确定地问道：“因为挨着脸书近，管理起来很方便？” “错了，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夏景行看着刘海，微笑道：“更重要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刘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猜不到。 要能猜到，他早创业成功了，哪里还会打工。 “硅谷的特产，你知道是什么吗？” 刘海回道：“互联网？计算机？” “是程序员！” 夏景行走进办公室，站在窗口，眺望着整个硅谷。 刘海没太明白，默默地跟在夏景行身后，没说话。 “听说过量化交易吧？” 夏景行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站在旁边的刘海。 刘海笑道，“当然听说过了，现在大家都认为这是主流方向。文艺复兴、德劭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夏景行微笑着点头，感慨良多。 刘海口中的文艺复兴和德劭，都是全球十大对冲基金之一，管理规模高达数百亿美金，未来还会突破千亿美金。 文艺复兴的创始人西蒙斯在23岁时便获得数学博士学位，在学术界干了一阵后，觉得没意思，转身投入金融领域。 数学教授炒股，自然方法和普通人不一样，建模型，科技炒股。 文艺复兴基金的数学模型由数百人的团队合力编制而成，包括弦理论物理学、天文学、量子力学、生物学、数学等各个领域的专家。 作为一支纯量化基金，该基金的全部交易也都由1000多万行的计算机代码自动执行，极少有人为干涉。 大奖章基金威名赫赫，1998年至2018年的二十年之间，该基金在扣费前的复合年化收益率为66%，接近70%。 扣除管理费和业绩分成后，该基金的年化收益率依然达到39%。 2000年的科技股灾、2008年的金融危机，全部被这支基金成功逃脱，当年还分别取得了98.5%、82%的回报率。 德劭基金的创始人大卫.肖则是29岁取得了斯坦福大学计算机博士学位，当了几年大学老师后，投身金融事业，出任摩根士丹利自动分析交易技术部门副总裁。 两年之后的1988年，这位又开始独立创业。 通过复杂的数学模型找出隐藏的市场趋势或定价异常，然后再结合高精尖计算机技术来进行交易。 这就是德劭基金的致胜法宝，巅峰时期，这家基金的交易量占到了整个纽交所的5%。 当然，大卫·肖创立的交易模型也成为公司的最高机密，就像可口可乐对自己的饮料配方一直严防死守一样。 以十几年后的眼光来看，科技与金融的相结合是大趋势。 而在对冲基金行业，科技含量的高低更是决定收益好坏的关键要素。 夏景行觉得不能把公司的成功因素全寄托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远景资本想要发展得更为辉煌，必须打造一支牛逼的科技团队。 像机器学习、人工智能这些技术，未来都是可以用在金融领域的。 整理了一下语言，夏景行和刘海深谈了一次。 他的意思很明确，不能抱着传统的思想去做金融，公司得多招募计算机、数学甚至是一些交叉学科的科学家加入。 前世十几年后的华尔街也发展成了，金融专业不好找工作，反倒是计算机、数学这些专业的这些学生更吃香。 当然了，有关系背景的人例外。 刘海听明白了夏景行的意思，问道：“就像脸书的工程师团队发明一套专门盯着网站图片标记的软件那样。 远景资本的技术团队发明一套收集金融市场历史信息、发展趋势等等的软件？” 夏景行补充道：“不止，还要对这些信息加以分析，并给出投资报告、投资预测，甚至是自动地帮我们做出投资决策，或者对不合理的决策进行调整。” “有点魔幻！” 刘海笑着说，“现在那些交易模型更多的还是起辅助作用，提供一些分析报告给投资经理作为参考。” “这是受计算机技术发展限制的原因。” 夏景行摊手道，“如果现在就能实现我所说的那一切后，那文艺复兴、德劭也应该拥有这么先进的交易模型了。 正是因为技术不成熟，这才给了我们弯道超车的机会。” 刘海没想过超越两家赫赫有名的对冲基金，毕竟远景资本刚成立，连第一笔投资都还没出手。 “如果我们把赚取的利润都投入到这项工作中，可能你好几年，甚至更长时间都从远景资本身上拿不到回报。” 刘海提醒道，“因为据我了解，科研投入历来都是如此，要经过长久、持续的投入，才能迎来最终的收获。” 夏景行摆摆手，“你放心去做，我未来几年都不会从公司抽离资本。 相反，如果我其他产业迎来收获，我可能还会继续朝远景资本投入。” 刘海朝夏景行微笑道，“那这样就没问题了，我主要担心……你有其他安排。” “都这么熟的人了，说话就不必见外了。我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投资了钱，一年两年就一定要看到有收益产出。” 夏景行目视着刘海，“相反，作为基金管理人，你也要有这种想法，关注长期的利益，而不是眼前这几两碎银。” 刘海正色道，“这我肯定不会，选择从第一证券离职，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行业，从头开始。 对此，我也做足了心理准备，一定要静下心来，以一个初学者的心态去学习和吸收新事物。 你说公司要关注长远利益，我一定会严格践行这条守则。” “你也不要这么严肃嘛！” 夏景行微笑着说，“放轻松一点，任何伟大的公司，都是从无到有，一步步搭建起来的，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 我们的第一步，就是先把人给招聘好。” 说到招聘，刘海皱眉道：“你给了我二十万，注册离岸基金花了几万，租这个办公室又用了十万，账上只有几万块钱了。” 夏景行点头，目前基金还没开始正式运作，管理费也还没收，的确还缺一点前期资金。 他账上也没钱，只能再卖一万股爱美可的股票了。 打定主意后，夏景行回复道：“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等过几天，我再给你20万。” 刘海点头，远景资本前期只需要招募一支七八个人的小团队，20万美元发几个月工资，绰绰有余。 接着。 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两人又聊起了更多关于公司运营的细节。 大方向由夏景行掌舵，包括选股、投资决策等多方面。 但日常工作，传达和执行，则需要刘海来完成。 两人暂时如此分工。 正文 222、大佬云集（四千多字大章求推荐票！） 四月份。 离开了一个月的克里斯汀娜终于回到了公司。 她一脸疲惫地给夏景行汇报起了此行的战果。 “我和十五个人组成的市场拓展团队在这一个月时间里，走访了三十八个州，和一千零五十一所高中学校达成了赞助合作…… 相比上个月，我们的高中学生用户增加了205万名，达到了380余万名，占据美国高中总人数的24.4%，将近四分之一。 当然了，资金消耗也不少，算上差旅费、赞助费，我们一个月花了350万美金。” 夏景行亲自给克里斯汀娜倒了一杯水，递到后者手边，点头道：“辛苦了！你们的努力，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埃文斯他们后台有个统计软件，上面显示着每天又增长了多少用户、多少高中用户。 我知道，冷冰冰的数字根本看不出市场拓展部门的伙伴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但这些努力，都是值得的。 F社现在已经全面调整产品策略，不再企图在高中复制一个脸书。 他们专注图片社交，从某些方面来说，减轻了我们很多压力。” 夏景行见洋妞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就蹲下身去看了看。 洋妞一下就抬起了头，揉了揉眼睛，不停打哈欠。 “你眼睛里怎么全是血丝啊？没休息好吧？” 夏景行皱眉道，“你这样子，还怎么工作，先回去休息两天吧！养足精神，过几天再来上班。” 洋妞猛摇起了头，“不用，你不用管我。” 说完，洋妞想要站起身离开，被夏景行一把摁住了肩膀。 夏景行低头望着那对湛蓝如宝石的眸子，微笑道：“沃尔什小姐，你要是生病了，那就太糟糕了。 我可不想被小沃尔什先生拿着AR-15对准脑袋！” 洋妞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了如编贝一般整齐的洁白牙齿。 “我父亲可不会拿枪对准你的脑袋！” 夏景行笑道，“那用什么？用火箭筒？” “他只会把你一枪爆头，没有多余的动作！” 夏景行摸了一下头，故作害怕的样子道：“太可怕了，那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公司这边的事，我来看着。” 洋妞抿嘴一笑道，“那好吧，我去度两天假，再逛下商场，购购物，应该就能“回血”了。” “听起了棒极了！快去吧，去晚了，漂亮衣服都被别的姑娘买走了。” 洋妞准备离开，想起市场拓展部门的员工还在前线战斗，就又说道：“公司的市场拓展初见成效了，是不是可以考虑把一部分员工进行轮换？ 他们和我一样，也已经一个月没有休息过了。” 夏景行点头，“没问题，把人分成两批，分批轮换休息。 市场拓展暂时还不能结束，直到600万美元全部花完，才能结束。” “好，就这样安排吧！” 洋妞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了，她又转过头说道：“对了，晚餐你和小犬自己解决，我可没心思做饭。” 夏景行比了一个“OK”，说道：“晚上我来做饭，给你炖只老母鸡补一补。” 洋妞离开后，欧文·范纳塔又走进了夏景行的办公室。 这位脸书CFO拥有模特一般的身材，穿着笔挺西装，被员工誉为公司“第二帅”，仅次于夏景行这位老板。 “戴伦，有基金想要同我们谈谈。” 一进门，欧文就直奔主题。 夏景行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 “鉴于我们良好的市场表现，市面上有十几家基金想投资脸书。 红杉资本再次报价，这次给出了10亿美金的投前估值。” 夏景行没有太惊讶，脸书最近顶住了社交同盟的反击，并且在高中生市场占有率大幅度提升，用户量已经突破了1700万人，距离突破2000万大关，也就顶多一个月时间。 这种变化，自然被暗中窥伺的风投机构看在眼里。 夏景行淡淡问道，“莫里茨这次这么大方？三个月前，他可是连这一半的估值都不愿意给予脸书。” 欧文听出了老板话中的调侃，笑着说：“金融机构向来没有节操，追涨杀跌，再正常不过。 脸书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潜力，足以证明，他们先前的选择是错误的。 他们目前要做的就是补救！ 哪怕以更高的代价投资脸书，也比完全错过要好。” 夏景行点头，他自然理解这些风投机构的花花肠子。 可眼下脸书又不缺钱，怎么会开启融资窗口？ “全部拒绝了吧，就说我们最近没有融资需求。” 欧文点头，“好，那我这就去拒绝他们。” 得到指示，欧文迅速地离开了办公室。 夏景行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心里琢磨明天的华源科技协会年会的事情。 ………… ………… 翌日。 早上。 旧金山紫檀沙山酒店。 一辆造型拉风的明黄色跑车缓缓驶入，停在了酒店门口的车位中，夏景行从车内钻了出来，理了理西装的褶皱，大步朝酒店走去。 华源科技协会成立于1999年，最早是由中国留学生创业者创办。 发展到后来，美国的华人、华侨、华裔高科技创业者、风投机构高管、学者、律所、会计所高管也都加入了进来。 在中美创投圈有非常大的名气，杰克马、罗宾李、丁三石、红杉资本中国的沈北朋、DCM投资赵克仁、GGV投资童士杰等等都是会员。 令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就是华源科技协会牵线搭桥，帮助杰克马获得了雅虎“10亿美元现金+雅虎中国”的投资。 酒店门口立着一面巨大的签到墙，上面用中英文写着“第三届华源科技协会年会”等字样，还罗列了一些出席的嘉宾和单位。 签到墙旁边还有一张桌子，几位穿着西装的年轻华人小姑娘负责引导签到，发放会议入场牌等等工作。 “你们俩怎么在这啊？穿上职业装，换了一个马甲，还差点没认出你们。” 夏景行看到了两个熟人，上前打起了招呼。 “啊，夏老板，你是来参加会议的？” 高丽丽抬起头，看见是夏景行，有些欣喜的问道。 沈心仪也抬起头，对夏景行浅浅笑了一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夏景行说，“对啊，我是受邀参会的，你们俩在这干嘛？” “我们在这里当志愿者！” 看着夏景行一脸不相信的表情，高丽丽又改口了：“其实是想来认识几位投资人，为以后创业打下基础。” 夏景行比了一个大拇指，“小丽，你这个思想觉悟是这个。” 高丽丽微笑，“会不会显得太功利了一点？哈哈哈～” 夏景行摆手，“不碍事的，这又不是什么不道德的行为，我非常欣赏你的这种作风。 既然想创业，那就多做准备，多积累自己的资源。 照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明年就该轮到你高丽丽去纳斯达克敲钟了。” 夏景行的俏皮话逗得高丽丽大笑不已，连沈心仪也捂嘴轻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待会儿聊，我先进去了！” 签完到，领了入场牌，挂脖子上，夏景行道别两人，朝酒店里面走去。 “戴伦～” 夏景行寻着声音，扭头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杨致远在朝自己招手，就走了过去。 杨致远身旁还站了五个中年男人，颇为好奇地看着朝他们走来的这个年轻人。 “戴伦，给你介绍几位新朋友。这位是陈宏先生，纳斯达克上市公司GRIC的董事长，也是汉能投资集团的董事长，同时也是华源科技协会的创办者、首任会长。” 夏景行顺着杨致远手掌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个子不高，圆脸圆眼的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正对自己微笑。 “这位应该就是脸书的创始人，夏景行先生了吧！真是少年英才，祖国果然人才辈出！” 圆脸中年男声音洪亮，举止大方，主动地走上前和夏景行握手。 夏景行哈哈一笑，“陈总，你客气了，跟你比起来，我只是后学末进，GRIC通信公司上市的时候，我都还在读高中。” 夏景行知道面前这人，是个牛人！ 美国第一个将企业带上市的中国留学生，市值一个月突破10亿美元！ 现在把公司卖掉了，回国创办了中国最早期的投行——汉能资本。 两人握了握手，杨致远又介绍起旁边一位年纪大一点、约摸有五十五、六岁的中年男人。 “这位是朱敏先生，纳斯达克上市公司WebEx（网讯）的创始人、总裁，同时也是华源科技协会的现任会长。” 这位长相酷似宋小宝的企业家摆摆手道，“我现在不是会长了，邓锋才是。” 他笑着和夏景行握起了手，“早就听斯坦福的同学说起过了，说学校里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中国留学生。 辍学创业，一年半时间，把公司估值做到了近6亿美金。” “大家过誉了，跟各位前辈比起来，脸书仍需要努力。” 夏景行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个“宋小宝”，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对方资料。 2007年，网讯以32亿美金的价格卖给了思科，这位加入美国NEA风投基金，出任合伙人，管理60亿美元资金； 回国创办的赛博乐投资，管理上千亿资金。 杨致远接着给夏景行介绍第三位中年男子——邓锋。 邓锋四十出头的样子，是上市公司NetScreen（网屏）的创办人，也是现任华源科技协会会长。 前段时间，这家公司被另外一家上市公司，杨浩勇的老东家瞻博网络以42亿美金的价格并购了，消息轰动了整个美国。 因为这起巨额收购，邓锋也被誉为硅谷最成功的五位华人创业者，和杨致远、黄仁勋等人并列。 目前，风头无两，整个人站在那，都自带光环。 未来，邓锋还要回国创办北极光投资，再开启人生新辉煌。 “感谢夏先生来参会啊，我代表华源科技协会对你的到来表示欢迎！” 邓锋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物，握着夏景行的手，热情不已。 “这位是谢青先生，NetScreen（网屏）的联合创始人，目前经营一家叫Fortinet（飞塔）的网络安全技术公司，跟戴伦你还是校友。” 杨致远又介绍起邓锋身旁一位长相憨厚、四十出头的企业家。 夏景行笑着和对方握起了手，寒暄了几句。 这位也是厉害人物，飞塔公司过几年也要上市，市值达到三十几亿美元，成为中国留学生在海外创办的最大市值公司。 杨致远接着介绍第五位，也是最后一位中年男子。 其实不能叫中年男子，看起来就三十岁出头。 “这位是邵一波先生，中国易趣网的创始人，去年易趣以2.25亿美金的价格被eaby并购，邵先生就来硅谷定居了，目前还担任华源科技协会的副会长。” 听着杨致远的介绍，夏景行打量着这位在中国电子商务发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人物。 坊间有趣闻，这位和段菲特一样，也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 为了妻子，搬到美国定居，把大好江山送给了杰克马。 他妻子是个湾湾人，2003年，他妻子快要生产的时候，老丈人又去世了。 为了照顾悲伤过度的妻子，把易趣网卖掉了，陪着妻子到美国休养。 并购发生时，淘宝才推出仅仅两个月！ 杰克马点评此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爱老婆！ 如果邵一波没有卖掉易趣网，自己后来也肯定不会创立淘宝，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是电子商务领域的天才，我只是踩在天才的肩膀上，才会有今天的成功。 夏景行觉得这些都是媒体夸张报道了，杰克马也自谦了。 当时淘宝都已经推出了，还什么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淘宝的免费策略，就是狠狠砍在eaby要害上的刀。 易趣执行的是eaby在美国的成熟盈利模式，商家卖一件东西，平台就抽一笔钱。 eaby凭借这个模式，创办第二天就开始盈利了，自然不会在中国市场低下高傲的头颅。 当时的易趣网，2002年就被eaby拿下33%股份，2003年又被eaby投资1.5亿美元控股。 邵一波已经被完全架空了，公司元老全被eaby清洗，不完全卖掉公司离开，也干不了什么事。 事后多年，邵一波多次公开表示：当时要再做下去的话，可能今天电子商务就不是这个局面了，当然最后会鹿死谁手不知道，但是肯定会不一样。 网友骂他：那又能怎样？你邵一波能做的也只是在老婆责骂“公司已经卖了，你吃饱了撑的”时，摸摸鼻子，继续给女儿换尿布，埋头当你的“怕老婆的好老公，不错的爸爸”罢了。 当然了，夏景行也没有因此就看不起邵一波。 这位未来和张颖联合创办的经纬中国发展得很不错，绝对的国内头部基金，排名前十。 另外，邵一波还跟人联合创办了宝宝树、投资安居客并出任这家公司的董事长。 投资事业也搞得很成功！ 所有的思绪都在心里，夏景行面上波澜不惊地同邵一波握起了手，“邵先生你好，久仰大名了！” “夏先生客气了，脸书的大名早就传到了国内，全球规模最大的A轮融资，很了不起！” 今年才31岁的邵一波气度不凡，站在一群中老年老板中，那绝对的是鹤立鸡群。 但跟面前比他年轻足足十岁的夏景行一比，就黯然失色了不少。 路过的参会嘉宾看到这大佬云集的场面，都忍不住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算上夏景行一共七个人，五人是上市公司创始人大佬。 其他两人，夏景行和邵一波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不少人都认出了他俩。 一位大胡子朝几人走了过来，边走还边笑着说，“找你们半天，原来在这啊！” 正文 223、社交网络下的地球村 来人满脸络腮胡，戴着一副金丝镜框的眼镜，年纪约摸四十五、六岁的样子。 “吴英，来，给你介绍一位硅谷最有潜力的创业公司CEO，脸书公司的夏景行。” 杨致远和对方很熟络，上来就开始做引荐。 “吴英先生你好，UT斯达康的小灵通在中国可是家喻户晓，很高兴认识你！” 夏景行笑着走上前，和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握手。 吴英微笑道，“我知道脸书公司，二十岁的CEO，估值6亿美金，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众人站在一堆，寒暄了几句后，邓锋看向夏景行，说：“夏先生，你的演讲安排在下午，没什么问题吧？” 华源科技协会这次不仅邀请了夏景行出席他们的年会，还让夏景行担任了主讲嘉宾。 在规格、礼仪上面，称得上非常看重。 夏景行微笑着说，“没问题！还有，叫我戴伦，或者景行就可以了，叫夏先生太客气了，毕竟我才只有二十岁。” “哈哈哈～” 讯网的董事长朱敏，也就是长相酷似“宋小宝”的那位大笑了起来。 他指着夏景行，笑着说：“景行，你这有点不尊老爱幼啊，我应该是这里一群人中年龄最大的，出生于1948年。 跟你们这一个个优秀的年轻人比，感觉我这老家伙都要被淘汰了。” “朱先生，你可别这么说，我其实非常佩服你们这些八、九十年代到美国读书的前辈。 那个时候国内的经济条件不好，你们到美国读书，既要一边打工挣学费、生活费，又要学习，甚至是创业。 跟你们相比，我们新世纪的留学生，物质条件要宽裕多了。” 夏景行的这席话引起了在场人的强烈共鸣。 吴英点头，一脸追忆道：“1985年，我到美国新泽西州理工学院攻读硕士学位的时候，身上一共带了30美元。 飞机上买啤酒喝花了1美元，下飞机的时候，有个小女孩端着一个募捐箱朝我走来，问我是东瀛人吗？ 我给了她2美元，告诉她，我是中国人。然后就带着27美元闯美国了。” 邓锋很是感慨的说道：“我是1990年到新泽西州立大学攻读计算机硕士的，当时寄宿在一户美国人家里。 一边在餐厅刷盘子，一边还要帮寄宿家庭做家务，除草、洗车、修房子、修家具。” 陈宏点头，“我是19岁从西安交大毕业的，然后1985年来到美国，当时中国人在这片土地上，想要成功，只有两条路，要么当厨师，要么当工程师。 我选择了第三条路，我要当老板，我要跻身硅谷主流商圈！” 陈宏的语言感染力很强，说话声音也很洪亮。 每个人都从他说话的语气和眼神中，看到了那种渴望成功、渴望被认可的坚定。 朱敏微笑道，“跟你们比，我36岁才到美国，当时是1984年，我老婆孩子还在国内，就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美国求学。 但我根本不怕吃苦！ 我在人道洪流时下过乡，插了八年的队；改革开放后老三届，1981年从浙省农业大学拖拉机设计与制造专业毕业，分配到冰箱厂到厂长……” 谢青也分享了一下自己的留学生活，他和邓锋是清华同学，也是1990年到的美国，求学期间同样吃了不少的苦。 邵一波比这群人年轻了足足十岁，但他却同样是1990年到美国留学的，因为他读的是本科。 他给众人分享道：“我17岁，也就是高二的时候，申请到了哈佛大学的全额奖学金，当时大陆每年只有几个名额，老师和同学都觉得我异想天开……” 夏景行在一旁听得暗暗点头。 谁说知识不能改变命运？ 搞科技、金融的大佬就没一个没文化，就连杰克马，人家好歹也读了一个普通本科。 多益网络的徐波，那种例子基本很难再复制了，而且也是极少数的个例。 “景行，你呢？” 听完几位同伴的故事，杨致远同样感触颇多，他看向夏景行，询问道。 几位企业家也看向夏景行。 “我是斯坦福半奖，只免除学费，家里倒是支付得起生活费，就在学校健身房打了一、两个月的工。” 邓锋笑着说：“那家庭条件也很不错了！” 夏景行点头微笑，不反驳这个观点。 美国本科学费很贵的，奖学金很难拿到。什么奖学金都没有的留学生，那家里绝对称得上是富裕家庭。 他虽然免除了学费，但每年上万美元的生活费，也不是一般家庭支撑得起的。 到了硕士，奖学金相对就好拿一些了。而博士就更厉害了，还能挣点津贴。 一般判断一个在美留学生的家境好坏，直接看对方年级、年龄就行了。 年级越低、年龄越小，家庭就越富裕。 至于在美国读初中、高中的留学生，那家境绝对很好。 当然了，这也不是绝对的，只是作为一条参考依据。 一群人聊了一会儿天，邓锋低头看了下手表，会议马上就要进行了，于是出声，督促众人开始进场。 夏景行跟在几人后面，走进了酒店会议专用的大厅。 大厅分为台上和台下，台上摆着演讲台，还有电子屏幕，屏幕上打着第三届年会等字样。 台下则是一排排座椅，座无虚席。 夏景行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数了一下，人数不下于一千人，规模不小。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全美各地赶来的华人创业者、学生，也有小部分的白种人、印度人、黑人。 此外，还有媒体记者在前排、过道架枪设炮，对准演讲台。 夏景行跟着几位大佬在第一排坐下。 他其实谦让了一下，想坐第二排，但邓锋执意安排他坐第一排。 在第一排坐下后，夏景行打量了一下左右。 不知道是不是邓锋故意安排的，他左边是毕业于斯坦福的英特尔资深副总裁虞有澄，右边是斯坦福大学终身教授张首晟。 总之，两人和斯坦福都能扯上关系。 于是，夏景行很自然地就和两人交谈了起来。 几分钟后。 邓锋走上台，作为协会会长，发表了欢迎致辞。 接着，中国驻旧金山总领馆领事致辞，宣布大会正式开幕。 随后，杨致远发表了第一个主题演讲，讲了讲互联网的发展趋势，以及对未来的展望。 作为全球市值最高的互联网企业创始人，杨致远的演讲自然收到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杰瑞讲得真不错，非常有远瞻性。戴伦，你觉得呢？”坐在夏景行右侧的张首晟问道。 夏景行小鸡啄米似的忙点头，“对对对，向他学习！” “人老了，看着你们一届比一届出色，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坐夏景行左侧的虞有澄也说话了。 这位出生于二战期间的魔都，六十年代拿到斯坦福的电机工程博士，1972年加入英特尔，是华人、华裔在CPU行业的代表人物。 从入学年代来讲，这位要远远早于杨致远和夏景行。 夏景行微笑道，“你可不老，未来奔腾五还得在你手上诞生。” 虞有澄哈哈大笑起来，他掌管的就是处理器部门，夏景行这马屁，拍得甚合他心意。 在杨致远之后，陈宏、朱敏、谢青、吴英、邵一波等企业家依次上台，发表了演讲。 每个人侧重的主题不同，大致和所处行业有关。 中午在酒店用过餐后，下午轮到了夏景行演讲。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疾不徐地朝台上走去。 拿着话筒，面对着台下上千双目光，夏景行缓缓开口道：“大家下午好，今天我演讲的主题是“社交网络下的地球村”。” 正文 224、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深水死猫盟主5/10） “地球村这个概念，是加拿大传播学家麦克·卢汉于1964年在他的《理解媒介：人的延伸》一书中首次提出。 这个概念，形象地表述了因传播媒介的高度发达，从而给人类交往和传播带来的巨大变化。 瞬息之间，电子媒介就可以使信息传播到万里之外的地方。 借助于电子传媒，地球上的重大事件可以同步、即时传播，空间距离和时间差异，将不复存在。 整个地球在时空范围内已缩小为一个很小的地方，就像一个村落一样，鸡犬之声相闻……” 夏景行低沉、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从酒店四周的音响设备中传出，进入台下的每一个人耳朵里。 所有人都望着头，想要听听这位硅谷风头最劲的创业新秀能带来什么新奇的观点和言论。 夏景行接着道，“但这个概念因为提出太早，距离今天已有40年时间了，麦克·卢汉先生所指的电子媒介，也只是电视和广播。 他形容的地球村，也只是电视地球村和广播地球村。 上世纪90年代互联网浪潮的兴起，地球村又多了一个互联网地球村。 相比于电视、广播，互联网传播更快，并且打破了“单向传播”机制。 也就是说，人们之前只能看电视和广播，不能反馈，或者说反馈很低效。 互联网的出现，全世界的人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进行双向的互动。” 台下很多人点头，互联网又被誉为信息革命，对社会最大的改变，就是信息传递更为高效了。 也有人一脸的不以为然，他们本以为夏景行这个创业新秀能带来什么新奇的、发人深省的观点，结果还是老生常谈，让人大失所望。 夏景行注意到台下人群的情绪低迷，不以为意。 随即他话锋一转，声音提高八度：“但是！今天它来了，带着第四代地球村概念向全世界人民走来了！” 夏景行以前世某知名说车人的语气说出这么一番话。 果然，很多人低下的头颅，又重新抬了起来。 “它就是社交网络，在互联网世界里重溯一个真实的人类关系社会。 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现实的朋友、关系链迁移到脸书的社交网络中。 今天，已有来自北美、欧洲、澳洲三个大洲、六个国家的1700万用户在使用脸书。 我举个例子，让大家更直观的了解。 比如，英国的威廉今天上传了一张出去度假的图片。 很快，威廉远在澳大利亚的表妹露丝就通过脸书进行了评论。 接着，加拿大的二表哥、美国的大表哥也纷纷评论威廉的照片。 一家人整整齐齐，快快乐乐的在脸书聊天、分享自己的生活。 听到这，应该有人能品出社交网络地球村和互联网地球村的不同之处了，或者说前者较后者有哪些改观和提升。 在社交网络诞生之前，人们可以在聊天室聊天，在BBS论坛讨论天下大事。 但这些互联网工具，都是匿名的，而且大家的联系、沟通都不够紧密。 社交网络的出现，目的就是让大家在网络中的联系更方便，更快捷，更紧密。” 台下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在此之前，大家或许用过，或许听说过脸书。 但大家对脸书的概念都很模糊，网上找朋友、分享照片、发博客等等，这就是大家的常规认知。 如果朝夏景行所说的那个方向想象，岂不是全世界几十亿人每天都用脸书，成为一种生活日常？ 有那么厉害的吗？ 很多人对此，持怀疑态度。 夏景行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开始进入广告时间。 “接下来，脸书还将进入更多的国家和地区。 当然了，这也需要克服很多困难，文化、语言、政治等等多重因素。 地球村，只是对未来的展望，我们目前还只能称作“英语村”。 不过，这没关系。 已经有很多同行替我们证明了社交网络，对于任何国家，任何人种，都是适应的。 因为大家有这样一种需求，渴望社交网站为他们的生活带来更多的乐趣。” 夏景行的主题演讲结束后，给台下观众鞠了一躬，台下掌声如雷动般响起。 夏景行人没有离开，还要接受几个随机观众问答。 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学生获得了提问机会，站起身问道：“戴伦，如你所说的那样，脸书有通过社交网络，打造一个地球村的想法，是这样对吗？” “对，作为全世界最大的社交网络公司，我们从未停止过改变世界的想法。” 夏景行小小的装了一个逼，这种该高调的时候，千万不能谦虚。 又有人提问：“全世界各地都在诞生社交网络服务公司，脸书如何看待这种竞争？” 夏景行笑着说：“用中国话来说，这叫百花齐放，促进行业繁荣。 因为竞争的存在，也促使了脸书在不断完善自身，提升服务，增强自己的竞争力。 我们不反感竞争，也不惧怕竞争！” 还有人关心夏景行辍学的问题，询问道：“你是如何看待辍学创业这件事的？对大学生创业者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想法？” 夏景行耸耸肩，“首先，我可不是先辍学后创业的。 实际上，脸书运营了将近一年半时间，我才退学创业的。 因为公司做大过程中，有越来越多的事需要处理。 在改变世界和完成学业两个选择中，我选择了前者。 对别的大学生创业者，我的建议就是先证明商业模式可持续发展，再进行抉择吧。 比如拿到一轮融资，公司走向盈利，又或者有了非常了不起的发明专利……” 又陆陆续续回到了几个提问，夏景行的演讲就正式结束了。 在他之后，又进行了几场硅谷华人高管、投资人的主题演讲。 这一切都结束后，开启了隆重的颁奖典礼。 通过20多家VC合作伙伴和华源董事们的共同评选，Facebook和其他四家创业公司获得了2004年度华源全球创新奖。 夏景行和其他四名获奖的创业者站在台上，在聚光灯下，接受颁奖。 从邓锋手里接过玻璃水晶制作成的奖杯，夏景行又发表了一番获奖感言。 同时，他身后的电子屏幕也播放起了脸书公司的介绍短片。 最后，大会在邓锋的演讲声中正式宣告结束。 晚上，演讲嘉宾及赞助机构代表受邀出席华源年会晚宴。 夏景行作为演讲嘉宾，自然也受邀了，他和上午聊得还不错的几名企业家坐在一桌，聊着中美两国的互联网发展趋势，以及一些投资机会。 他话不多，主要在听别人讲。 “国内互联网还就那老样子，社交网络倒是很火热。” 说到这，陈宏看了夏景行一眼，笑着问后者：“听说脸书还投资了国内的一家社交网站？” 夏景行淡淡道，“对，友友觅，投资不多，和阿克塞尔一起投资了一百万美金。” 陈宏意味深长的看了夏景行一眼，结合后者今天的演讲，很明显，对方这是在做长远布局。 他今天也是被惊到了，几十亿用户，地球村，那是什么概念？ 不过，这个目标太远大了，他也只能当作夏景行在吹牛，实现的几率太小。 “景行，你还没加入华源科技协会吧？”邓锋突然问道。 “对。” 夏景行点点头，主要是他之前声名不显，华源科技协会没主动邀请他，他也没主动找上对方。 邓锋很会说话，微笑着讲道：“是我们工作疏忽了，我现在代表协会，正式向你发出入会邀请。” “哈哈，好，那我得加入，明年正好又来混吃混喝。” 夏景行插科打诨，无形之中化解了一些尴尬。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宴席进行到最后，邓锋端起酒杯，望着众人。 “这一杯，敬大家，也敬协会，在美国这片土地上，华人要想有所作为，必须得团结。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也是华源一贯的宗旨！” 众人皆点头，虽然他们都是一方商业大亨，但或多或少，都感受到过这片土地上的种种不怀好意。 要想保护自己，就必须得抱团。 各人自扫门前雪，那是要不得的。 因为谁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落难的那么一天。 华源科技协会最初的成立目的，只是单纯地想帮助华人创业者融资。 发展到现在，协会表面纲领虽然没有变化，但最顶级的会员都有默契，一直以来，彼此都在互帮互助。 邓锋这番话其实主要也是说给夏景行这个新来者听的，后者闻弦歌而知雅意，扫了众人一眼，当即点头表态道：“邓锋大哥说得好，帮人就是帮己！我觉得这很好，很合我的心意，我也会严格践行这一宗旨。” 听见夏景行如此爽快的表态，几人都在暗自点头。 脸书的规模、影响力比起他们在场的很多人，虽然还差很多，但要知道，脸书才发展了多久？ 仅仅一年半时间。 在他们眼里，脸书和夏景行都是很有潜力的苗子。 都吸收如此有潜力的会员加入，对于壮大华源的实力、影响力，都是极有好处的。 接下来，在场几人对待夏景行的态度，都亲近了不少，看作了自己人。 他们一一和夏景行互留了联系方式，还表示以后要多聚会，多联系。 夏景行亦无不可，连连说好， 一场晚宴，宾主尽欢而散。 正文 225、视频网站 “你这个要求，让我很为难啊？” 脸书的办公室内，安德鲁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地看着夏景行。 “有什么为难的啊？我就是想让你帮忙分析分析，看看这么做，会不会违反竞业禁止协议。” 夏景行又不是专业学法律的，保险起见，在干活前，他还是决定请安德鲁提供一些法律咨询服务，把把关。 安德鲁缓缓道，“在上次的A轮融资中，你作为目标公司实际控制人、创始股东，和其他关键员工一起签署了两年期竞业禁止协议。 也就是说，无论出于任何原因，不再实际控制目标公司、退出投资或终止与目标公司的劳动关系…… 这一切，都将受到两年期竞业禁止协议的限制。” 安德鲁暼了夏景行一眼，没好气道：“上次阿克塞尔想要投资友友觅，都是取得了脸书同意后才进行的。 他们同样也是因为竞业禁止协议的原因才这样的。 你谈判那么强势，硬生生地要限制投资机构。 现在轮到你了，你同样得遵守这份协议，不然阿克塞尔绝不会善罢甘休。” 夏景行点点头，一脸平静的说道：“其实，我这些都知道，主要是协议内容，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 安德鲁长呼了一口气，比起一根食指，淡淡道： “首先，你不能新设、收购、管理、经营、全部或部分地拥有或控制从事与目标公司存在竞争业务的企业。” 夏景行点头，“这我懂，就是不能和脸书的业务有竞争关系对吧？” 安德鲁轻点了一下头，比起第二根手指：“其次，你不能劝诱目标公司任何员工解除，或终止其与目标公司的劳动关系。” 夏景行摇头，“如果真要做，我是不会挖脸书墙角的，这总可以了吧？” 安德鲁接着道，“目前最核心的问题，就是你所说的那个视频分享网站和脸书会不会形成竞争关系？” 夏景行皱着眉头说道：“在签署的那份协议中，我们和A轮投资人确定好了竞业禁止的行业范围。 范围是指含有文字、图片性的社交网站，视频网站，并不在这当中。” “当真？” 安德鲁愕然，他记不太清楚协议的具体内容了，何况是附加的竞业禁止协议中的行业范围。 当时就过目了一眼，现在早忘完了。 他追问夏景行：“你这有没有协议？赶紧拿出来给我看看。” 夏景行开启了一阵翻箱倒柜。 一会儿后，他就在抽屉里找到了复印件。 他把文件递给安德鲁，并说道：“这是复印件，原件在银行保险柜里。” 安德鲁点头，这是比较重要的文件，自然得妥善保管。 拿着文件，安德鲁仔细翻阅了起来。 夏景行在一旁不说话，默默等待着。 安德鲁看得很仔细，整个人埋着头，十分专注。 半个小时后，他抬起了头：“两年之内，脸书会不会有视频业务？” “这个说不好。” 夏景行摇起了头，因为他也不是很确定。 “说实话，我感觉这视频网站，如果按你所说的那样，用户拍视频上传、分享，这其实也属于生活分享的一种。 比目前脸书的文字、图片更直观、具体！ 如果这视频网站能够做大，并受到年轻人追捧和喜爱的话，从某种层面来说，绝对会和脸书形成竞争关系。” 安德鲁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执意要建设这样一家网站的话，法律上的风险也不是不能避开。 只是你千万得小心，这家视频网站不要搞出任何跟“交友”、“社交”有关的东西。 同时，脸书两年内也不要推出视频业务。 这样，两家公司在两年竞业禁止期内没有竞争，也就不违反协议。” “如果这家网站发展得很不错，你说布莱耶会不会跳出来搞事情？” 夏景行看着安德鲁，询问道。 安德鲁摊摊手，“这很难说，你这两年之内，总之不能被他抓住把柄，不然你就被动了。 而且一旦传开了，你在创投界的名声也会变得很不好。” 夏景行不说话，在心里斟酌了起来。 他的情况和杰克马有所不同。 支付宝是阿狸巴巴直接孵化出来的，最开始，是在阿狸体系之内，属于全体股东所有。 后面，支付宝股权、控制权被硬生生地转移到了杰克马私人控制的公司内。 这件事情，让软银、雅虎这些股东很不满，闹得很大。 最后，杰克马又是承诺支付宝每年付给阿狸一笔技术授权费，又是承诺上市前夕分配33%股权给阿狸，这事才算摆平。 同时，杰克马还承诺，个人持有支付宝股权不会超过8.8%，因为当时拆分的时候，他在阿狸的持股就这么多。 这么表态，主要把自己摘清楚，表示自己这么干，不是纯粹为了私人利益，是为了支付宝好、股东好。 夏景行则想成立一个视频网站。 这个网站可以由他私人投资，发展壮大后，卖给谷歌。 或者卖给脸书也行，借此提高自己在脸书的持股比例，同时还能让脸书变得比前世更强悍。 当然了，谷歌手里流量不小，助推了视频网站的发展，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而视频网站到了脸书手上，还能不能有前世的影响力，还不一定。 脸书其实也不弱，借助庞大的用户规模，把视频网站发展得更好，也很有可能。 这些，都是比较长远的事情。 他眼下需要考虑的，是自己单独成立一家视频网站？ 还是说，在脸书体系内孵化出一个子产品？ 他自己单独成立，前期也需要投入很多钱，要么自己扛，要么融资。 一旦融资，他在视频网站的持股比例必然下降，和脸书自己孵化也没什么两样了。 他目前持有脸书63.18%股份，持股比例不低。 要是他在视频网站的持股低于这个比例，卖给脸书，其实还亏本了。 据他了解，YouTube从成立到卖身，共经历了三轮融资，每轮只释放10%股权，非常的克制。 然而油管两位创始人持股加起来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员工持股将近30%。 按照油管的发展情况来推算，其实还不如就在脸书体系内孵化。 如果视频网站由脸书孵化，基本上前期都不用融资了，而且利用脸书接近2000万的用户基数，从创立之初，视频网站就可以直接起飞。 成功概率，肯定比他自己去脸书体系外成立一个视频网站来得高。 脸书目前有人、有场地、有钱，什么都不缺。 如果自己重头开始建立一个视频网站，相当于重复造轮子。 “戴伦，你在想什么？” 安德鲁的声音，把夏景行拉回了现实。 正文 226、Y部门 “没什么。” 夏景行摇头，收起思绪，看着安德鲁，他又说道：“好吧，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行，那我走了。” 安德鲁看出了夏景行有心事，告辞离开了。 人走了以后，夏景行拿出纸笔，开始在桌上写写画画。 计算了一阵，他把笔一扔。 不算了，越算脑阔越疼。 算得再精明也没用，视频网站必须做起来才是真的。 ………… ………… “老大，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 小犬走进会议室，背后还跟着洋妞。 “你们两个坐吧，跟你们说个事，把门带上。” 两人坐下后，夏景行对两人说出了自己想要推出视频网站的想法。 “视频……网站？” 小犬很是惊讶，嘴都有些不利索了，随即问道：“Netflix（奈飞）那种？” 克里斯汀娜也皱眉道，“奈飞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没有必要再去跟他们竞争了吧？ 毕竟社交才是我们的主业，网上租碟，好像跟我们不太搭。” 夏景行摇头失笑，“奈飞是线上影片租赁公司，可不是视频分享网站。 他们虽然有一个网站，但那是拿来租赁影碟，下单选片的。 他们通过用户付费订阅模式，为所有用户提供用快递邮寄和回收碟片的影片租赁服务。 而我们要做的视频网站，可以理解为用户自由上传自己拍摄的视频，然后网站所有人都可以浏览、播放，并进行分享。” 小犬一听，仔细思考了起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带宽费用应该很夸张吧？” “视频的素材从哪来？” “能播放哪些格式的视频？” …… 夏景行一一进行了作答，打消了两人的顾虑。 “这个视频网站的视频还能分享到脸书，我们给用户提供一个类似于相册的视频集册。 用户的好友可以浏览这些视频，并进行评论和比大拇指点赞……” 夏景行给两人描绘起了视频网站结合社交网站产生的种种互动。 “一旦这种视频分享行为在用户中流行起来，会促使更多的脸书用户也开始上传视频，这样我们的素材就有了，视频用户也有了。 同时，视频网站上越来越多、越来越丰富的视频，被分享到社交网站，又会促使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循环！” 洋妞和小犬听得很入迷，听起来的确很棒的样子。 但技术问题、带宽消耗问题，都是必须要正视的事情。 “技术上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可以从公司中成立一个视频部门，专门开发视频网站。 带宽消耗，更加不用担心了。 只要有足够的用户，视频网站也可以打广告。 当然了，还可以选择股权融资。” 夏景行边说还边想，脸书目前一直就在大量花钱，小量挣钱，收支不平衡。 如果再搭上一个视频网站，那资金消耗肯定更加夸张。 不过，公司账上还有几千万美金，坚持个一两年是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的。 视频网站发展的头两年，也完全不用外部融资，免去了股权稀释的顾虑。 同时，两家公司相辅相成，可以互相推动用户增长。 这些，都是视频网站由他私人投资控股所不具备的。 想得更远的就是，避免脸书因为收购遭遇反垄断调查。 听完夏景行的一席话，小犬、洋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没有任何疑虑了。 小犬笑着问道：“老大，什么时候开始开发啊？” “先不急，还要和其他股东开会商量下。” ………… ………… 在董事会上，夏景行把跟小犬、洋妞说过的话，又给其他股东、董事说了一遍。 安德鲁诧异地看了夏景行一眼，他也是没想到，夏景行最终还是选择了把视频网站放在脸书体系内。 “视频网站。” 布莱耶沉吟道，“如果真像戴伦你所说的那样，可以促使脸书用户大量增长，同时提高用户浏览时间的话，我当然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只是，这种视频网站一定会受用户欢迎吗？” 布莱耶摊手，一脸微笑地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与布莱耶对视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今年1月份，珍妮特·杰克逊在第38届超级碗赛前演唱中走光。 在这之后，尽管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但在网上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相关的短片资源。 很多绅士在电脑前着急上火不已。 这叫什么呢？ 叫用户需求。 这说明大众需要这样一家视频分享网站，用户可以自由上传拍摄的视频，并获得广泛的传播。” 布莱耶点头，“听起了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没有意见了。” 约翰老头问道：“戴伦，增加这样一家视频网站，大概需要投资多少？” 夏景行迅速回答道，“前期投资，可能一百万美元就够了。” 约翰老头可不是普通的老头，身为斯坦福的校长，他对互联网很了解，追问道：“后续带宽消耗呢？” “这取决于视频网站的用户量、播放量。我算过，即使脸书近2000万用户全部成为视频网站用户，每个月的带宽消耗也就50万美金。” 夏景行故意少报了一半的数字，主要怕吓到约翰老头。 听到这个数字后，约翰老头皱了一下眉，很快又舒展开来。 “我没其他意见，只希望脸书的社交主业不要受到影响。” 夏景行摇头，“这肯定不会，社交永远是脸书的主业。 只是目前出现了这样的用户需求，我觉得应该把握住。 我们不去抓住机会，市面上自然也会有其他公司去抢占机会。” 几名董事中，一直没开口的埃文斯说话了。 他皱眉道，“戴伦，如果要增加一个视频网站开发项目，我们目前开发团队的人手不太够啊？” “那就去招。” 夏景行想了想，又补充道：“让老员工去开发视频网站，最好是前段时间才加入公司，没有获得期权的员工。 视频网站项目，公司会给予一个期权大礼包。 开发出来的网站，上线后成绩好，会给予这批员工期权激励。” 埃文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夏景行的用意。 故意挑没有获得期权的员工，明显就是吊这批人的胃口。 毕竟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埃文斯也觉得这个办法很好，非常能调动员工的工作积极性。 通过董事会决议后，视频网站项目迅速进行了立项，一名名员工被首席人力官罗莉约谈。 随后十几名员工进行了换岗，加入了一个名为“Y”的部门，办公室也换到了四楼。 四楼是脸书公司新租赁下的，专门用来安置Y部门。 与此同时，YouTube公司的名称、商标也都纷纷注册好了。 正文 227、步入正轨 YouTube公司所在的四楼，十分空旷，接近一千平方米的办公室只有十几名员工在办公。 夏景行踱着步，边走边叮嘱起跟着他身旁的小犬、洋妞。 “YouTube网站的开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想要开发的，是市面上所没有的视频分享网站，在视频格式转换、用户播放体验、一键分享等等很多功能和设计上，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去探索。 前期我必须在这边盯着，网站的架构、设计工作，我都会参与其中。” “老大，用不着这样吧？你一个CEO，去盯一个新产品研发？” 小犬皱了一下眉，然后自动请缨道，“要不让我来吧，我觉得我能胜任这份工作。 你作为脸书的CEO，还有更重要的工作等着你。” 夏景行摇头，前世YouTube能够大获成功，他总结了几点。 首先，网站上线时间很巧妙，在2005年初，用户刚好有需求，但没法满足，油管网站的出现，填补了市场上的空缺角色。 其次，网站很多设计，契合了大众的心意，比如视频播放量显示，满足了用户的攀比心、虚荣心。 如果他放任不管，让十几名工程师自由开发，谁知道会开发出一个什么玩意出来。 还能不能取得成功，都是一个未知数。 他的加入，目的就是让很多事情变得可控起来。 虽然也还无法百分之百的保证成功，但这样做了，成功率肯定会提高不少。 克里斯汀娜笑着说：“你的这种亲力亲为，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啊？” 夏景行看向洋妞，后者今天穿了一件职业半身裙，修身的米白色格纹衬衣包裹着丰满的上围，齐膝的短裙下套着黑色丝袜，配合着一米七的身高，整个人显得十分高挑、干练。 “乔布斯！” 克里斯汀娜巧笑嫣然，“苹果的每一款产品设计，这位CEO都有参与其中，对细节的把控，简直成为了一种偏执。” 夏景行淡淡回答道，“抛开私德来说，在商业上，他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人。” “但仅仅只是商业！” 克里斯汀娜望着夏景行，非常认真的说道：“他抛弃了他的亲生女儿丽莎，逃避了作为亲生父亲的责任。 在生活上，他就是一个混蛋，一点也不值得钦佩。” 夏景行耸耸肩，不反驳这话。 这事情还是要怪红杉资本的莫里茨那个老头，当时莫里茨作为时代周刊的记者，麦金塔电脑刚刚上市不久，这位老兄采访乔布斯，给苹果作传记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乔布斯还有一个非婚私生女的事情捅了出来。 乔布斯拒不承认这个女儿是他亲生的，拒绝支付抚养费。 前女友当清洁工，吃救助金，养不起女儿，就把乔布斯给告了，还做了亲子鉴定。 事后证明，丽莎的确是乔布斯的亲生女儿，无从抵赖。 这件事，发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给新生代商业领袖乔布斯造成了很大的人生污点。 夏景行觉得，克里斯汀娜站在女性的角度上，抨击乔布斯，无可厚非，也很正常。 “你今天穿这么正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会议吗？” 夏景行看向克里斯汀娜，询问后者。 “对，硅谷创业公司和风投公司女性高管的聚会，她们也给我发了一张邀请函。” 洋妞笑着说，“参加聚会的可都是大人物，有硅谷第一美女之称的谷歌副总裁玛丽莎·梅耶尔，Salesforce的创始投资人马格达莱纳·耶希尔，甲骨文联席总裁萨弗拉·卡兹，惠普全球副总裁利沃·莫尔……” 夏景行一听，规格很高啊，硅谷最有权势的女性，全被一网打尽了。 相比于那些大公司，脸书目前都还差点体量。 不过洋妞是脸书联合创始人、股东，算是弥补了体量上的不足。 所以被邀请参会，也不是什么很离谱的事。 “那你去了可得注意一点！” 夏景行笑着提醒道。 “注意什么？” 夏景行从头到脚，扫描了洋妞一眼，打趣道：“注意别抢了那帮老女人的风头。 梅耶尔算是里面最年轻的吧，也已经快30岁了。 你一去，还不把人家的硅谷第一美女头衔给夺走了。” 洋妞微笑不语，脸上波澜不惊，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为了讨好别人，从而委屈自己，对于她来说，是不可能的。 她就是要穿漂亮一点，免得被那帮老女人小瞧。 小犬在一旁猛点头，“梅耶尔其实也就那样，一点也不好看，听说拉里·佩奇还跟她约过会，这什么眼光啊？ 说不定她那个副总裁职位，都是约会约出来的。” 说到这，小犬给夏景行递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硅谷的八卦其实也不少，桃色新闻很多。 小犬作为首席信息官，自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老子让你干CIO，你一天就去给我打听八卦。” 夏景行抬起手，就准备收拾小犬。 小犬笑嘻嘻地赶紧躲一旁了。 洋妞白了小犬一眼，“梅耶尔可不是花瓶，人家24岁就拿到了斯坦福计算机硕士学位，1999年加入谷歌，是谷歌的第20号员工，和第一位女性工程师、产品经理。 并且她还是Facebook的忠实粉丝，我经常和她在Facebook上聊天、互动。 我去参加这个会议，主要目的是，去看看能不能给脸书拉来一些合作资源。” 夏景行给洋妞比了一个大拇指，“这主意好，赶紧去勾兑一下吧！” “那我这就走了？” “去吧，争取签一亿美元的合同回来。” 夏景行笑着说道，纯属调侃，也没指望洋妞能谈下什么了不起的合同订单。 洋妞走了以后，夏景行看向稀稀拉拉，坐在工位上的十几名员工，拍了拍手，高声喊道：“伙计们，都过来，大家一起开个会。” 十几名员工挪着椅子，纷纷围了过来。 “对于接下来的开发内容，大家都清楚了吧？” 员工都点头，首席人力官罗莉找他们面谈的时候，就已经讲清楚了，公司接下来要开发一个视频网站。 为此，所有被调到油管的员工，还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 “可能有些人还不清楚油管网站有多么牛逼，多么的具有划时代意义。 我现在告诉大家，这是一个可以和脸书的文字社交、图片社交相提并论的产品。 公司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除了抽调最精锐的员工，也就是你们，来参加这项开发任务外，还将在其他的人力、物力上给予支持。 同时，我也将加入开发小组中，担任产品经理。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中，我会和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完成开发任务。 针对此次的开发任务，公司拿出了价值近600万美元的期权激励……” 员工们望着夏景行，纷纷露出了渴望的眼神，眼里仿佛有一团火苗在烧。 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还没拿到脸书的期权。 而这一次，奖励近在咫尺，只需要坚持两个月，关乎未来财富自由的东西就能拿到手了。 所有人都磨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干活，明天就把YouTube视频网站开发好。 做完了战前动员，也开始正式开工了。 小犬也回到了公司二楼，有属于他的工作要做。 而十几名负责视频网站开发的员工，全部被夏景行叫入了会议室。 他打开这几天凭借着记忆做好的PPT，开始给员工讲解YouTube的网站设计、功能逻辑、实现路径等等。 员工做着笔记，不时地提一下问题。 有人提问，夏景行就停止介绍，耐心的回答、解释每一个员工的疑问。 花了几天时间，把功能、需求全部整理清楚后，网站的开发也终于进入了正轨。 正文 228、太打击人了（深水死猫盟主6/10） 五月，脸书离开英伦三岛，向欧洲大陆进军，进入了德国和法国，在两国的高中、大学引起了非常强烈的反响。 媒体也纷纷对此进行了跟进报道，各种夸赞： “非常正确的决定”。 “脸书开拓欧洲市场，正在完成一家中小型企业向大型跨国企业的蜕变”。 “在英语、西班牙语两种语言的基础上，脸书又增加了两国语言，成功地在欧洲大陆上立住脚。” …… 脸书的COO克里斯汀娜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道：“这是顺其自然的一个发展过程，德国和法国的高校已经多次联系过脸书，希望脸书能够在他们学校开展活动，让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实际上，现在整个欧洲大陆，有几十个国家的用户注册了脸书的账号。 我们正在尝试通过品牌曝光、广告的形式，让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我们不会盲目地扩张市场，会分批次地进行推广，先重点耕耘一个国家和地区，等市场份额稳定后，再进入下一个市场。 脸书做的是熟人社交，在一个地区，要有足够多的人加入进来，才能更大程度上享受社交带来的种种乐趣……” 除了接受采访，克里斯汀娜还出席了多个论坛会议，甚至还去到了欧洲，在几所德国、法国的大学进行了演讲。 有细心的媒体记者发现，好像脸书的CEO戴伦已经很久没露面过了。 ………… ………… 已经闭关修炼一个月的夏景行，没有受外界的干扰，一门心思地和油管开发小组在开发、完善视频网站。 “这个地方得改一下！” 油管视频网站的雏形已经出来了，但页面非常粗糙，并且有很多问题，夏景行正在指导员工改进。 迎着一对对疑惑的目光，夏景行解释道：“搜索框必须放在网站的最顶部、最显眼的位置，因为只有这样，每个访问网站的人才能第一眼就看到。 看到了以后，他们可以输入关键词，搜索他们感兴趣视频，然后观看。 所以，我们必须给每一个视频加上标记和索引。” 夏景行看向工位四周，或站着、或坐着的员工，问道：“现在，你们明白了没有？” 众人皆点头。 夏景行接着用电脑画图，在画出的搜索框位置下方又画出了三个按钮，从左到右分别是：Upload（上传）、Watch（观看）、Share（分享）。 他给员工介绍道：“这三个功能是油管网站的核心功能，按钮下方还要有一句解释说明这个功能的话。” 再接着，夏景行在三个按钮下画出了一个正方形方框，并把方框分成了一个个长方形的小格子。 他指着说：“这些小格子，放网站推荐视频，左边是视频，右边是视频文字介绍，主题标签、上传时间、播放计数。” 负责UI设计的那个人挠了挠头，“戴伦，我感觉你比我还懂UI设计。” “我肯定比你懂啊，不然我凭什么当老板？” 夏景行没摆什么架子，开了几句玩笑话，然后让负责UI设计的那名员工按照他给出的方案返工去了。 “戴伦，我们是不是得给油管设计一句Slogan（口号）啊？ 名字得响亮一点，叫“视频改变世界”怎么样？” 有员工问道。 这人话音刚落，就有其他员工跳出来反对，“不好，叫“视频记录世界的点点滴滴”更文艺一点。” “油管，记录世界、记录你和Ta！” “每个人都可以来这里分享自己的生活！” …… 为了证明自己提出的口号更好，几名员工还吵了起来。 为油管工作了一个月，大家都有一些归属感。 这种归属感，反应到口号上面，就是谁都想让自己的口号被选上。 以后网站真出名了，还能跟人吹吹牛逼：瞧见没？这么有名的口号，我设计的。 员工们僵持不下，他们把决定权交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直接乐了，“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就这么把我给代表了？ 要我说，你们取得都是什么名字，一点都不够直接。 我已经把口号取好了，叫做： 在全球范围内上传、标记和分享您的视频！ 你们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的更有档次？” 员工们不说话，大眼瞪小眼。 半晌后，才有人小声说道：“戴伦，会不会太俗气和直接了？” 夏景行摇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直接明了，直接告诉用户我们网站是干什么的，有哪些功能。” 员工们心里都觉得这个口号太过于直白了，没有逼格，但大老板都发话了，他们也只能把小想法烂在肚子里。 夏景行也不过多去解释，前世油管就这个口号，圈粉无数。 ………… ………… 很久没给夏景行打电话的袋鼠王同学来电话了。 “景行，多多友项目，我们可能要关闭了。” 夏景行丝毫不惊讶，还故意调侃起了对方：“这怎么了？干得好好的，怎么说关就关了。 我跟你可是有约定的，多多友只要达到10万用户，我就投资你们。 要不再坚持一下？” 黄新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 因为只要他在坚持一阵，说不定多多友的用户量就达到10万了。 有了夏景行的天使投资，可能公司会迎来重大的转机。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念头从脑子里面驱除了。 “多多友在设计上面，有很多的不足。即使真做到了十万用户，可能也就止步于此了。” 黄新坦诚的说道，“如果单单为了你那50万美金的天使投资，其实我们是可以把多多友做到10万用户量的。 我可以去找人借钱，烧钱拉用户…… 但没那必要，说不定还会把你的投资给坑了。” 说到借钱，黄新想起了自己的老父亲黄苗。 他父亲去年刚和人合伙投资了6亿人民币，在闽省办了家年产200万吨的现代水泥厂。 他父亲也很支持他创业，给了他不少经济支持。 但这种支持极为有限，只是让他在京城衣食无忧罢了，不用去找工作养活自己，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创业中去。 其实他可以找他父亲要更多的钱，不去惦记着夏景行那50万美金的天使投资。 但内心的孤傲，以及留学的所见所闻，让他放弃了这种想法。 他想凭借自己的能力，不依靠父亲，去独立获得投资，独立走向成功。 夏景行笑着说：“你这么坦诚，还关心我投资失利，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请相信我，我是认真的，我去借一百万人民币，一个人注册，我就给人发十块钱，绝对能拉来10万用户。 等你50万美金投资到账后，我转手就去把100万人民币借款还了，还能剩300万，很划算！” 夏景行笑而不语，他自然知道有这种可能性。 当初故意不挑明，就是想看看袋鼠王会不会这么去做。 如果真这么做了，他可以拒绝投资，让袋鼠王空欢喜一场。 黄新接着道，“这种靠钱拉来的用户，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可能前脚注册了，后脚就走了。 我想做的，是找到一条用户可持续增长的路子，可持续发展的商业模式。” 夏景行“嗯”了一声，淡淡道：“关了多多友，你又打算干什么？”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做一个叫游子图的项目。” 接着，黄新又给夏景行详细介绍起了这个项目。 “这是一个服务性的网站，可以看作电子商务的一种。 游子图可以让在海外的游子把数码照片发到国内，通过信用卡付费，游子图给冲印出来，邮寄给他们的父母……” 夏景行听了听，这老兄还是很稚嫩啊，这玩意儿，听上去就不靠谱，市场很小。 “对你这个项目，我有几条建议，你如果觉得我说得对，可以听一下； 要是觉得不对，可以直接过滤掉。” 听到夏景行要给自己提供建议，黄新很激动，赶紧表态道：“那太感谢了，我洗耳恭听！” 夏景行也不卖关子，非常直接的问道：“首先，你统计过没有，中国有多少留学生？” “我有统计过，从1978年至2003年，我国出国留学人员总数达70.02万人，留学回国人员达17.28万人。 目前仍在外的52.74万留学人员中，共有35.66万人仍在国外进行学习、合作研究、学术访问等。 另外，2003年度，我国各类出国留学人员总数为11.73万人，其中国家公派3002人，单位公派5144人，自费留学10.92万人。” 夏景行也是没料到小黄同学手里有这么详尽的数据，看来真是吸取了上次创业失败的教训，准备工作做得充分了很多。 “你是不是在电话那头拿着一张数据报表跟我念呢？” 真让夏景行说中了，电话那头的黄新正拿着一纸文件，照本宣科的给夏景行念数据。 这数据报表还费了黄新不少工夫，是他通过清华的一个在部委工作的师兄拿到的。 黄新一边微笑，一边矢口否认道：“绝对没有，对于这些数据，我都烂熟于心的，毕竟要在这个领域创业，对这些都不熟悉，那怎么能行？ 你觉得怎么样？这个市场看似不大，但光2003年，就有十几万留学生出国。 按照趋势，未来还会更多。 同时，因为没人盯上这个市场，这恰恰就是我们的机会。” 夏景行给黄新泼了一盆冷水：“太低频了，一个学生可能一年就通过这个游子图寄一两次照片。 你们打算收人家多少钱？高了肯定不行，顶多10美元吧！ 就算三四十万留学生全是你们的用户，每人每年使用你们的服务一次，撑死了也就三四百万美元的年营收。 天花板很明显的，而且你要拓展这些海外留学生注册你们那个叫游子图的网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夏景行之前就想过做一个留学生网站，同样因为上限太低，被他放弃了。 “三四百万美元营收还是不少了，你可能瞧不上，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而且冲印、邮寄照片的成本也不高，毛利润率绝对不会低。” 夏景行看着小黄同学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也懒得再劝。 “好吧，那预祝你创业顺利。” “谢谢～” 黄新谢谢个不停，又道：“如果游子图发展好，你能否投资我们？” “可以，这完全没问题。只要你能拉到5万留学生注册，我还是投资你们50万美金。” 听到这句话，黄新终于把心放肚子里了。 他觉得夏景行人真不错，一点架子都没有，也愿意给他这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创业者机会。 就这一点，比那些上来就问“你在哪工作过？”、“为什么辍学了？”的风投机构好太多太多。 “景行，听说脸书的用户量快突破2000万大关了？还进军了德国和法国？” 夏景行笑道，“你这消息有点迟滞，脸书的用户已经正式突破了2000万人。” 黄新咋舌不已，他其实对社交还没死心。 听到夏景行这些话，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一样。 太打击人了！ 叹了口气，黄新说了几句“保重身体”、“欢迎来京城指导工作”的话后，挂断了电话。 正文 229、第一条视频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步入了六月。 克里斯汀娜踩着高跟鞋走进夏景行的办公室，递上了两份文件。 “这是最近两个月的亚马逊店铺销售情况和公司的经营收支报表。” 夏景行点头，“好，放桌上吧！” 他看着洋妞，笑着问：“我离开的这两个月，代理CEO的感觉怎么样？” 洋妞摇头晃脑，“总之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我原本还以为是件美差，结果比我想象中的要惨很多。” “惨在哪里？” 洋妞长呼了一口气，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首先，需要我签字的文件多了，而且有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其次，还要和其他部门的主管沟通，比如，要和罗莉聊人力资源的规划，要和欧文聊公司的现金流、应收账款…… 原本我只需要管理运营部门的，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大管家。 全公司的人都要找我，我这两个月感觉都要疯了。” 夏景行微笑不语，低头看起了文件。 看了一会儿文件，他突然惊诧道：“我去，你这两个月干了什么？” 洋妞眼睛笑成了一轮弯月：“怎么了？是不是感觉我还干得不错。” “何止是不错啊！” 夏景行看着手上的报表，啧啧惊叹。 脸书在亚马逊开设的店铺，四月、五月的销量环比上个月，分别增长了78%、112%。 可以理解为四月份的销量是三月的1.78倍，五月又是四月的2.12倍。 给亚马逊推荐的电商新用户人数也增长喜人，四月、五月分别环比增长了46%、66%。 “看来你是给忘了。” 洋妞轻笑了起来，边笑还边摇头。 夏景行眼珠子转了转，仔细回忆了起来。 “脸书的新T桖发售了？” 他想起来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大声询问道。 洋妞微笑着点头，“是的，丽贝卡和她的团队亲自操刀，为脸书的T桖设计了全新的款式。 并且，这次我们没有在T桖上打上脸书的Logo，全部制作的纯色T桖。 因为款式新颖，价格便宜，吸引了很多的用户购买。 这当中，也包括了很多的电商新用户。” 夏景行恍然大悟。 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他就约谈过丽贝卡一次，很早就在为今年的T桖销售工作做准备了。 脸书之前的T桖都有Logo，最早期的那部分T桖生怕不够显眼，还把Logo印得特别大，特别夸张。 好处是广告宣传到位了。 坏处是撞衫越来越厉害。 几十万件T桖，撒在美国一千六百万大学生的校园内，比例还是相当高了。 考虑到脸书不需要再用这种手段在大学校园做宣传了。 他就约谈了丽贝卡，让这位女设计师改变一下思路，把脸书的T桖纯粹的当成一门生意来做。 纯色、便宜的T桖自然就成了不二选择。 克里斯汀娜笑着解释道：“这一步，走得无比正确。 我们本来只是想单纯的多卖点T桖，赚点钱。 结果，还吸引了不少脸书的校外用户。 他们同样很喜欢这些价格足够便宜、款式足够丰富的T桖。” 夏景行点头微笑，脸书现在是往卖T桖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其实也赚不了多少钱，堪堪维持营收平衡。 随着脸书人员规模扩大，用户基数扩大，需要发更多薪水，需要租赁更多的服务器，这种脆弱的营收平衡，又将被打破。 除非脸书扩充更多的商品品类，做成一个大型电商网站，不然销售金额很快就又会触碰到极限，升不动了。 ………… ………… 油管网站的开发工作历时两个月，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测试工作。 夏景行想了想，拨通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 “凯文，最近在忙什么？有没有空，到脸书来坐坐？” 脸书的御用摄影师凯文·斯特罗姆正在斯坦福的一个教室内上课。 他弯低身子，躲避着教授的目光，小声地和夏景行通着电话。 一个小时后，凯文准时地来了脸书所在办公楼的四楼。 夏景行正站在四楼门口等对方，笑着走上前和对方碰拳，“好久不见，凯文！” “戴伦，你越来越有范儿了！” 夏景行偏着头问道：“什么范儿？” “成功企业家气质！” 凯文笑着说道，“想当初见你，还是一个普通的计算机学生。 现在已经是公司估值近6亿美金，管理一百多号员工的CEO了。” 指了指挂着门口的“YouTube”Logo，凯文问道：“这是你新开的公司吗？上次过来，你们都只拥有二楼和三楼。” 夏景行点头，“前两个月才租下来的，设了一家子公司，母公司还是脸书。” 凯文又问：“YouTube，这名字好奇怪啊？你管子？你电视？” 夏景行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Tube既被译作管子，又被译作电视。 中国人之所以叫You管为油管，也正是因为此，实际上应该是电视的意思。 “走吧，进去说！” 夏景行把人给带了进去。 找来了一台电脑，夏景行给凯文解释了一下油管是个什么网站。 “视频分享网站？可以在线看视频？还能分享到脸书？” 凯文也是被惊讶到了，上来就是疑问三连。 “是的，目前平台差一条病毒性的视频，我想把这个任务交给你。” 夏景行笑着说，“当初你也为脸书拍了不少的照片，这家新的视频网站想要一条适合作为宣传的视频，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凯文有点小激动，很是受宠若惊。 “我拍视频拍得比较少，怕拍不好，影响了你们的宣传、推广工作。” 这老兄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比较温和，不太争抢好胜。 夏景行也不以为意，劝说道：“没关系，随便拍就行了。 不需要多么好的拍摄质量，反正传上去以后，播放也就那样。” 凯文想了想，不再推辞，点头道：“那好吧，我试试。” “听说你现在在自学计算机编程？以后想从事计算机方面的工作吗？” 凯文是学管理科学与工程的，不是计算机科班出身。 脸书创办不久后，夏景行几次想拉对方入伙，对方都没答应。 凯文点头，“是的，自从认识了你，并且目睹脸书从斯坦福走向世界，也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这真的是一个可以改变世界的行业，没有夸大。” 夏景行一脸真诚道，“等你毕业了，可以考虑一下脸书，脸书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其实他最开始只是想笼络对方，以后方便对Ins下手。 但接触下来，觉得这人还不错，经常给脸书帮忙，也不追求报酬。 凯文微笑道，“谢谢你，戴伦，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夏景行问道：“拍摄素材，你想好了没有？” 凯文摇头，随即明白了对方意思，笑着说：“如果你有想拍摄的素材，我可以来帮你拍出来。” “那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正文 230、起飞 翌日。 一大早，夏景行开着他那辆造型拉风的Tzero出现在斯坦福一栋宿舍门口。 把车停好后，夏景行背靠着超跑，双手抱胸，安静地等候着凯文。 22万美金的电动超跑，还是非常吸睛的。 很多从宿舍走出来的学生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还有人认出了夏景行，上前攀谈了几句。 “戴伦，你这是什么品牌的超跑？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这是电动超跑，不值钱！” “用电驱动的吗？” “是的。” “提速快吗？” “还行，零百加速4.2秒。” …… 跟学生有的没的聊着天，夏景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有些皱眉。 他跟那边的人约好了，时间晚了，就拍不到了。 正要跟凯文打电话，有个金发碧眼的洋妞突然朝他走了过来。 “戴伦，这辆车不错，能带我兜兜风吗？” 说话的这个洋妞抱着课本，看样子是要去上课的。 老外就是这么直接，不会跟你扭扭捏捏的。 夏景行指了指女孩手中的课本，“你不用上课吗？” “相比于枯燥的课程，我更喜欢在海边公路上吹吹海风。” 这名洋妞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仿佛只要夏景行点点头，她立马就能钻进车里。 旁边几名跟夏景行对过话的女孩儿翻了个白眼儿，不是不屑，而是气愤对方不按套路出牌，比自己更胆大、更主动。 这些名校生智商、情商都不低，自然知道傍上了一名创业新秀的好处。 借助对方的资源，少奋斗几年，丝毫不在话下。 见夏景行快被勾走了，有女孩儿也出声道：“戴伦，这种电动超跑，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能带我兜一圈吗？ 不用去海边，就在学校里兜一圈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但上了车，她肯定就不会下车了。 前提是，要先上车。 夏景行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着，让路过的男生艳羡不已。 除了腹诽几句“钱是王八蛋，社会太现实”外，他们恨不得取而代之。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来了！” 夏景行一眼就注意到了，凯文正小跑着往他这个方向过来。 几名女孩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名身材高大的络腮胡男朝这边走来，边走还边挥手微笑。 “戴伦，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凯文人一走过来，就开始表达歉意。 “没关系，上车吧！” 凯文拉开副驾驶车门，蜷缩着坐了进去。 夏景行和几位女孩儿挥挥手，笑着离开了。 “法克，浪费老娘表情，没想到是个基佬。” 看着汽车很快就跑得没影了，有女孩吐槽道。 其他女孩儿也叹气，完了，又出柜一个。 为什么优秀的男性，就那么不喜欢异性？ 女孩儿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夏景行根本不知道刚刚那群热情火辣的女孩儿是怎么在背后编排自己的。 上了高速后，他就把速度提了上来，全神贯注地开车，朝旧金山机场驶去。 到了机场，他把车停好，在机场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进入了机场跑道的外围。 夏景行看着铁丝网，皱眉对机场的工作人员说道：“还能再靠近一点吗？这里拍摄角度感觉不太好。” 工作人员摇头，“里面太危险了，实际上，电视台也就是在这里拍摄的。” “那好吧！” 夏景行也不勉强，为了说服旧金山机场合作，油管的运营团队还费了不少口舌，甚至把母公司脸书都搬了出来。 唉，凑合着拍吧！ 凯文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了一台数码摄像机，对准机场跑道，开始做一些准备工作。 数码摄像机简称DV，是Digital Video的缩写。1985年就诞生了，发展到今天，已接近20个年头。 按照用途，可以分为广播级、专业级和消费级。 夏景行本来想找电视台借一台广播级摄像机的，后来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油管是面向大众的，大众不可能用广播级的机型。 油管拍摄的第一条视频，最好画质差一点，显得业余一点，才能引起更多人的共鸣：就这？我也能拍！ 搞太专业了，跟用户有距离感，不太友好！ 凯文的那台DV就是一台消费级的机型，算是消费级中比较高端的机型，好几千美元。 此时他单手拿着那台DV，正在试着拍两段视频，看看效果。 夏景行双手抱胸，踱着步，望着宽敞无比的机场跑道，正在无聊的等机来。 机场工作人员的对讲机突然响了：五分钟后，有一架波音747降落。 凯文也调试得差不多了，朝夏景行点头，“OK，没问题，准备好了。” 五分钟后。 震聋欲耳的声音传来，一架白色的飞机从他们背后破空而来，卷起了一阵狂风，飞沙走石，把人发型都吹乱了。 凯文抓紧时机，举起DV就开始追踪拍摄。 从飞机低空飞行，到接触跑道开始滑行，一段视频，共拍了三十九秒。 夏景行走过去看了看，视频拍得还不错，手没抖，画面没晃。 “你这不行啊，一看就太专业了。” 凯文也知道戴伦老爱开玩笑，耸了耸肩，也幽默了一把：“这就没办法了，我已经非常克制实力发挥了。” 夏景行笑了一下，对那名机场派来协助他们拍摄的工作人员说道：“辛苦你了，带我们换个观测点，再拍一条飞机起飞的视频。” 工作人员点头，又带着两人换了一个地方，让凯文拍了一条飞机起飞的视频，这才算结束了此次的拍摄任务。 夏景行开着车，又搭载着凯文回到了油管网站所在的四楼。 十几名员工全都翘首以盼，锅都假好了，就等米了。 在这个智能手机还没有诞生的时代里，在还没有油管这类视频的时侯，任何人想要把自己拍摄的东西放到网络上，实际上会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在美国，你要先去音像店，把你的录像带转成数字格式，再刻录到CD上，然后付费采购私人服务器或者托管站点的服务器空间，上传视频。 整个过程基本可以理解成，现在要把你家里的DVD的内容复制到网盘上，同时还得付一笔钱给网盘。 油管的出现，相当于给用户推出了：免费的上传服务、免费的服务器空间、还能一键分享视频。 这会儿的DV上传视频到电脑上还比较麻烦，需要一张数据采集卡。 采集卡主要是捕获外界光电、视频、音频等模拟信号，并将其数字化导入计算机进行数字处理的捕获设备。 把视频在电脑里存好了以后，夏景行登录油管网站，在右上方选择摄像头按钮，点击上传视频。 进入上传视频界面后，有一个视频的标题设置，用户自己为视频添加一段文字描述，这视频主题是干嘛的？ 夏景行打了几个字，波音747飞机起飞视频，简洁明了。 同时，这个界面还提供了几十组官方制作的主题标签，用户自己选择给视频添加标签，这是方便油管的运营人员后期给视频做分组和搜索索引。 夏景行选择了景物标签，意思是自己拍的是景物，不是人物。 目前油管还没有高级设置，比如允许评论，启用年龄限制功能等等。 所有人都能观看，所有人都能评论，一切为了流量。 未来网站视频越来越多，则需要进行完善。 同时，油管也还没有用户隐私设置，即视频选择公开、私密等等。 一旦上传视频，默认用户向所有人公开。 这同样是因为网站目前视频太少，还需要大量积累视频素材。 视频缩略图也还没有，用户暂时不能剪辑视频。 视频格式、视频尺寸，网站界面上倒是做了提示。 等到界面上那个显示上传进度的进度条走到尽头，数字显示为100%的时候，代表视频上传成功了。 这时候，夏景行看到电脑界面跳转了，提示视频上传成功，同时出现了一个分享按钮，有脸书的图标，有邮箱的图标。 脸书那边还没有功能升级，夏景行选择了邮箱分享，输入了洋妞的邮箱账号，向对方发送了一封邮件，里面写着这样的话： 嗨，你的朋友戴伦在YouTube上传了一段新视频，点击链接，快来YouTube上面在线观看把！ 这也是病毒传播的一种，邮件营销！ “戴伦，快看，显示出来了！” 有员工在工位上盯着另外一台电脑大吼大叫道。 听到喊叫声，原本围在夏景行身旁观看上传视频过程的员工一哄而散，都纷纷跑向了出声的那名员工。 坐在夏景行身旁的凯文也很好奇，眼瞅着也要跑过去看热闹。 他被夏景行一把拉住了。 “我这里不能看吗？自己做的网站，都不熟悉成这样。” 话是这么说，但夏景行也理解，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嘛！ 这是油管上传的第一条正式视频。 之前上传的视频都是实验性质的，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不具参考意义。 夏景行点击首页，刷新了一下。 油管搜索框下方的推荐位里，出现了一条视频。 夏景行把视频点开，非常流畅地就开始播放了。 这是油管带宽资源准备得很宽裕，同时网站没用户，没人挤占资源。 一段视频，夏景行和凯文足足看了三遍，播放都很流畅，没有任何问题。 夏景行站起身，看着十几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还愣着干什么？嗨起来啊！我们成功了！” 最后这句，夏景行几乎是用尽胸腔全部力气吼出来的。 “啦啦啦～”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 一群员工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始手舞足蹈，各种尬舞。 两个月的艰辛，终于迎来了收获！ 凯文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笑着鼓起了掌，由衷地表示起祝贺。 正文 231、除了上帝，没有人不喜欢钱 克里斯汀娜正在工位上办公，收到邮箱提醒后，她顺手点开了邮件。 发现是戴伦发给她的一封邮件，内容是……在油管上传了新视频？ 油管网站已经开发好了？可以上传视频了？播放质量怎么样？ 她带着种种疑问，心情有些激动地复制了邮件中的网站域名，粘贴访问了油管网站。 一进网站首页，她就看到了视频，赶紧点击了播放。 凯文一共拍了两条视频，飞机起飞和飞机降落。 夏景行上传的第一条视频是飞机起飞，暗喻油管网站也即将起飞，图个好兆头。 这条起飞视频时间也不长，只有三十多秒。 看着视频中的飞机一点点加速，从跑道上腾空一跃，直入云霄。 洋妞的心也跟着飞起来了，她捂住嘴巴，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 她完全没料到油管网站能做得有这么好，视频播放极其流畅，观看也无比方便。 这一切，都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太意外，太惊喜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去四楼看看，看看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叫上小犬，两人火急火燎地往四楼赶去。 一上四楼，就发现员工个个都满面红光，每个人都把喜悦挂在了脸上。 正在和凯文交谈的夏景行见两位合伙人来了，朝他们招了招手：“小犬、克里斯汀娜，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成功了！油管视频刚刚上传了第一条视频，一切都非常完美！” 洋妞点头微笑，“我已经看过了，非常不错！我太喜欢这个网站了。” 小犬还没看视频，听见夏景行的话，赶忙冲到电脑旁，播放起视频，观看好了几遍。 看完后，小犬激动地蹦了起来，望着夏景行，一脸笑容道：“老大，我那些资源是不是就可以传到油管视频上了？” 夏景行捂住额头，小犬就这点出息，总是忘不了那些珍贵影片。 “可以传，但得过段时间，等我们把私密功能加上以后。” 小犬干笑了两声，“能传就行，不着急，慢慢来。” 晚上，夏景行三人叫上十几名油管的开发人员，还有摄像师凯文，一起去硅谷的一家高级酒店，开了一个庆功宴。 当宴会结束后，凯文准备把DV退给夏景行。 “送给你了，不是白送的，每周一条视频，我捧你当油管最火的视频博主。” 凯文笑了笑，也不再推辞，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 ………… 翌日。 夏景行召集公司其余五名CXO一起开了个会。 在会议室桌上，摆着一台电脑，电脑里的油管网站播放着一条飞机起飞的视频。 夏景行目光主要扫过埃文斯、罗莉、欧文等三人，说道：“这就是油管视频网站，它已经成功诞生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它推广出去。” 埃文斯长呼了一口气，“非常了不起，我相信，年轻人一定爱死它了。” “要年轻人爱死它，先得让年轻人知道它。” 夏景行看着这位脸书的CTO，又问道：“脸书的视频嵌入功能、视频集册、视频评论等等功能，开发得怎么样了？” 埃文斯回答道，“基本没问题了，我们再和油管团队做几次联合测试就行了。” “好，尽量快一点。” 说完，夏景行又看向CFO欧文，吩咐道：“带宽资源的预算方案，你重新制作一份，不要怕花钱，往高了做。” 欧文愕然，“啊，还要扩大预算？” “我不希望用户在看视频的时候出现卡顿现象。” 夏景行摊手道，“在早期积攒用户口碑的时候，这一点至关重要。 我希望用户在提起油管网站的时候，是说：哦，那可真是个很棒的网站，就像看电视一样流畅。 而不是说：糟糕透了，看一个几十秒的视频，要加载几分钟、几十分钟。 现在，你理解我的意思了吧？” 欧文点头，“那好，我会根据你的要求重新规划的。” 夏景行看向CHO罗莉，吩咐道：“你的任务是替脸书招聘一支有经验的运营团队，最好是来自各大传媒、广播、电视集团。 除了帮助油管和传统媒体搭建合作桥梁外，还要把关版权方面的工作。” 罗莉点头，“招聘这些人不难，可是版权方面的工作是指？” 夏景行淡淡道：“我们现在没有限制用户上传的视频，有些用户可能上传某个电影片段、某个电视片段。而这些行为，都是侵权的。” 洋妞皱起了眉头，“那我们是不是得进行一些限制，必须是“用户原创内容”。” 夏景行点头，“你这个建议很好！User Generated Content，用户原创内容，我管这种内容叫UGC。 这是未来油管的发展方向！ 但眼下还不行，我们还没有形成一个支持视频创作者源源不断生产内容的生态。 换句话说，就是现在用户上传视频，纯属业务爱好，而不是以这个为职业。 纯属兴趣爱好的话，我们也不能限制太多，不然会打消很多用户的积极性。 还是沿着之前的思路运营，先积累视频素材。 只有发展壮大了，才能谈规范运营的事。” 洋妞明白夏景行的意思，就是先不管不顾地发展，等用户量、流量做大以后，再慢慢规范运营。 但要是这样的话，风险很大。 “几大传媒集团可不是好惹的，每年死在他们手上的小公司，尸体都可以叠起来。 Napster就是被诉讼官司拖垮的，他们是盗版音乐，而我们是盗版视频。” 克里斯汀娜的话很难听，但绝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版权，是视频网站始终绕不过去的话题。 夏景行沉声道：“所以我委托罗莉去给我们聘用几位传统媒体的管理人员，他们熟悉那套旧世界的玩法和规则。 我不需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只要能把问题的爆发时间稍稍延后一下，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延后？” 洋妞想了想，说道：“你是想让脸书和油管体量大了以后，用钱来解决问题。” 夏景行微笑，“有钱，所有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上帝……除了上帝，应该没有人不喜欢钱。” 夏景行差点说出上帝也喜欢钱，怕被冠以“渎神”的罪名，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开了一场会，在场几名高管都对油管未来的发展，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和规划。 小犬和洋妞也各自领到了一份任务，前者除了关注社交的对手，还得把视频网站的各路即将入场的竞争对手给盯着； 后者则需要策划一系列活动，把脸书的用户往油管网站导流，把油管的用户往脸书导流，双向互导。 分配好工作任务后，脸书、油管两家网站开启了联合测试，为即将来临的大曝光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正文 232、数据爆炸（深水死猫盟主7/10） 六月十五号这天，脸书向全体用户发了一封站内信，提示用户，网站已经进行了升级，增加了视频集册功能，用户可以通过油管视频网站上传视频，再分享至脸书云云。 脸书首页也出现了一个十分显眼的传送门，用户一点击，就直接跳转到了油管网站。 经过一周多的联合测试，脸书和油管进行了很多技术打通。 同时，油管的开发团队也抓紧时间，给油管网站上传了好几十条视频。 有对抗激烈的橄榄球现场比赛片段，撞得人仰马翻，看得人血脉偾张； 有更血脉偾张的沙滩比基尼秀； 还有飞机起飞、降落，金门大桥，自由女神像等等各类视频。 浏览油管的游客可以自由观看三条视频，但想要看更多视频，或者参与评论和上传视频，则必须注册油管账号。 夏景行和小犬、洋妞安静地坐在四楼，和其他员工一起观看着后台数据的变化。 油管用户量增长很快，每分每秒，后台的注册人数都在剧烈跳动。 只用了十分钟，注册用户就突破了十万人。 然后依次突破三十万、五十万、一百万。 当注册人数突破了一百万后，数据增长慢慢平缓了下来。 洋妞见夏景行表情淡然，以为后者是对这个数据不太满意。 她看了眼手表，劝慰道：“才上线几个小时，再等等，应该还能增长很多。 我们虽然号称2000万注册用户，但实际每天都要访问网站的用户只有几百万人，剩下的人，要么三四天访问一次，要么一周、两周访问一次。 还有一小部分，一个月可能都不会访问一次。 很多人应该还没看到脸书的新变化。 等到脸书上面到处都充斥着视频，其他人应该也会加入进来。” 夏景行摆手，“我不是对这数据不满意，而是这些用户本身就是锅里的肉，就算2000万人全给转化了，我也提不起太多精神。 这是存量市场，我们得想办法，去获取增量市场。” 洋妞笑着说：“这也不能太着急，等到脸书的这批用户转化得差不多了，自然就会有人跟风上传视频。 得等到有足够多的视频，才能吸引脸书体系以外的用户。” 夏景行点头，不再多言。 ………… ………… 脸书一声不吭地扔出了一个核弹级的产品，事前没有透露任何风声。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是越来越多的用户知道了油管。 可以在线看视频的网站？ 还可以上传视频？ 最关键的，还能把视频分享到脸书，让好友们都看到自己拍的视频？并给自己点赞评论？ 而且，这些服务还通通免费？ 用户们就跟过圣诞节一样开心，奔走相告。 无数人通过脸书首页的传送门，跑到油管网站，准备一探个究竟，是不是真有朋友们说的那么好。 即便脸书的用户已经达到了2000万，但美国大学生用户还是脸书的基石用户，占据平台总用户量的七成比例。 年轻人，也是最喜欢新鲜事物的，并且也是时间最多的， 这些人纷纷注册了油管账号，把网站上的几十条视频全部看了一遍。 有人觉得意犹未尽，还看起了第二遍、第三遍…… 有人觉得拍摄的视频技术不太行，甚至还比不上自己。 用户有太多话需要倾诉和交流了。 带着这种需求，有人火速在脸书上创建了一个“油管群”，并获得了上百万人的加入。 有人在油管群的留言墙上如此写道：“油管上的视频太少了，我都看第五遍了，网站运营人员应该再多传一些视频啊？” 这条留言迅速获得其他用户认可：“说得太对了，就这点视频，根本不够看。” 群情激奋，纷纷表示网站官方得赶紧补充视频数量。 脸书的运营人员跑来回复道：“油管网站是“用户原创内容”平台，核心宗旨是用户自己上传内容，分享给其他用户看。欢迎大家上传自己拍摄的视频……” 有人本就觉得油管上的视频质量不行，直接在脸书运营人员的回复下写道：“你们拍的视频太烂了，要是我拍得比你们好，会不会不给我显示出来啊？” 运营人员回复：“请放心上传，首批上传视频的用户，还将享受油管的视频推荐位，获得更多曝光……” …… 夏景行和洋妞坐在电脑前，一条条地翻阅起了脸书“油管群”的讨论和回复。 夏景行问道：“这个脸书官方人员是你安排的吧？” “对，很多人还不太熟悉油管的玩法和规则，得有人引导他们。” 洋妞笑着说，“油管上面虽然可以评论视频，但讨论不够方便，也不太集中，我就安排到脸书这边了。” 夏景行点头，“好，这个办法不错。” “有用户开始主动上传视频了。” 有员工在工位上喊道。 夏景行和洋妞赶忙走了过去，准备见识一番。 相比于用户数量暴涨，夏景行更为关心有多少用户去上传视频。 如果光有大规模的用户，网站上的视频太少，也留不住用户。 就如同刚刚那个群组里用户所讲的那样，就几十条视频，看完就没有了，那还怎么玩？ 员工播放起了视频，夏景行和洋妞站在旁边观看起来。 “我叫詹姆斯，这是我的舍友梅威瑟，我们是乔治城大学的一年级学生……” 视频很寻常，时间也很短，就一个大学生介绍了一下自己和舍友。 看环境，应该是在宿舍里拍摄的。 尽管视频很普通，但播放量和评论数可不少。 由于现在油管上现在视频数量有限，一有新的视频上传到网站，网站就会直接给推送到网站首页。 获得了这么大程度的曝光，该条视频直接就火了。 “这宿舍环境不错，人也长得挺帅的。” “我也想拍视频，可是没有设备。” “我也想拍，但就是人长得太丑了，不好意思出镜。” “说丑的那位，你或许可以拍拍景物。” …… 评论区非常欢乐，但夏景行看了直皱眉头。 “戴伦，怎么了？” 洋妞注意到对方神情，不解道：“开始有用户上传视频了，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是好事！” 夏景行点头，随即又道：“可我担心很多人没拍摄设备啊，视频上传门槛还是高了点。” 他说的也是事实，这会儿可没智能手机，想拍视频就随时能拍，甚至电脑上的内置摄像头也才刚刚诞生，还不太普及。 洋妞摊摊手，“这就没办法了，或许十个人里面，有一个人会上传视频，其他九个都是观众。 其实这也足够了，假如油管有1000万用户，其中一百万人传视频，那就是一百万条视频。 这已经非常多了，甚至5%，或者更少，1%可能就满足用户的观赏需求了。” 夏景行笑着说，“话虽如此，可还是要有足够多的人传视频，才能诞生更精彩的视频。 你别看现在一条普通的宿舍视频都这么受欢迎。 那是因为大家觉得视频网站还很新奇，是个新鲜事物，用户的审美、鉴赏水平也是在不断提高的。 油管也要跟着提高，以应对这种变化。不然用户可是会用脚投票的。” 洋妞觉得有些好笑，每次都考虑那么长远，是好事，但同时也给自己增添了很多烦恼。 正文 233、校园文化现象 油管网站的推出，在美国校园里刮起了一阵视频风暴，学生们深深地被这个网站吸引了。 虽然油管方面没公布具体的用户人数，但有业内人士推测，用户量应该不低于500万人。 上线一周时间，不低于500万用户量。 这不仅震撼了硅谷，也震撼了美国的电视、广播、传媒集团。 这下很多媒体人终于明白了，消失不见两个多月的脸书CEO是鼓捣这个网站去了。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创意。 因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一个在线视频网站。 “站在互联网的角度上来讲，油管网站的出现，标志着互联网行业内又多出了一个垂直细分领域…… 我非常欣赏这个产品，它让用户上传、观看和分享视频，变得更简单了，这是效率的提升，具有非凡的意义…… 对于脸书推出这个产品，我一点都不感觉奇怪。 因为这家公司屡屡给外界惊喜，是一家热衷于创新的网站。 祝他们好运，带给硅谷，带给世界更多天才般的想法！” 这是硅谷某互联网资深评论家接受记者采访时，对于油管和脸书的评价。 而传媒集团的大佬则傲娇多了，当记者问到他们对油管这个视频网站的看法，以及会不会对传统媒体行业造成颠覆和冲击时，一名福克斯传媒集团高管评论道： “颠覆传统媒体？我不认为有这种可能。 我浏览过那个油管网站，他们的视频质量很糟糕，全是一些年轻人录制的自娱自乐的玩意儿。 这根本不具备什么观赏意义。 很多人只是一时好奇，新鲜劲过了，也就那样了。 我们传统的媒体集团，有稳定的电视网和客群，我们和各大影视制作集团有良好的合作关系，有专业的团队……” 评论两极分化。 互联网界认为油管的推出，意义重大，开辟了新的道路； 而传媒界则戴着有色眼镜，不断挑油管的各种毛病。 媒体除了把目光放在行业大佬身上外，还有人把目光聚焦在了校园。 “我走访了加州几所大学，看到了一个惊人的现象。 学生们拿着DV，在校园各个角落拍摄各种视频。 有人通过视频介绍学校的教室、图书室、食堂等等； 有人则对着镜头，大秀了一段舞蹈； 还有人把自己打篮球的视频传到了油管。 当我问到这些学生，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 有人回答，他们也不知道，看见自己身边的朋友都在上传视频，他们也跟着上传了。 还有人回答，他们觉得很有趣，可以展示自我。特别是，视频还能分享至脸书，让更多好友了解自己的生活。 我得出的结论就是，拍油管视频，已经成为了一种校园文化。 脸书之前已经在校园内掀起了一场社交风暴，现在又是一场视频风暴。 之所以油管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功，我认为和脸书在校园内极大的影响力是分不开的。 在准备离开校园之际，我偶然又发现了一个新现象。 一名手拿DV的学生正在给一个个学生拍视频，拍一个，收十美元。 上前了解后，我得知，这是一部分学生没有视频拍摄设备，但他们又想拥有一段属于自己的，可以上传到脸书的视频。 所以，就找到了有DV的同学，付费雇佣对方帮自己拍一段视频。 油管在校园的火热，让一部分拥有DV设备的学生成了最受瞩目和欢迎的校园明星……” 这是一则记者走访校园，对所见所闻进行整理后的报道。 夏景行坐在公司，浏览完这则报道后，直发愣。 说实话，连他都低估了“油管+脸书”产生的化学反应。 单纯只是一个视频网站的话，更多的用户只会去观看视频，而不会去拍摄视频。 但有了脸书这么一个展示平台，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用户有动力去干点比较时髦的事情。 身边同学的脸书账号或多或少，都有几段视频，就自己没有，这怎么能行？ 没有拍摄设备，就去借，就去租，或者花钱请同学帮忙拍摄一段。 同时，这种现象的出现，还成功化解了他担心“拍摄条件较高，油管视频数量不足”的问题。 这又印证了那句老话：办法总比困难多！ 为了求证记者的报道，夏景行拨通了凯文的电话，“嗨，伙计，跟你打听个事！” 凯文问道：“戴伦，什么事情？我现在有点忙。” 夏景行：“就几分钟，如果你很忙，我晚点再打给你。” 凯文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对几名等着拍摄视频的同学说道：“大家等我两分钟。” “快一点，你不拍，我们就找别人了。” 凯文只好赔上笑脸：“很快的，大家别着急。” 走到一旁，凯文继续和夏景行通电话。 夏景行问：“斯坦福大学里，有没有学生收费帮人拍视频？” “有啊！还不少。” 凯文笑着说：“其实我也在拍，今天都拍了十几条了，赚了一百多美元了。” 听到这，夏景行终于不再怀疑了，又问了凯文几句，对事情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识。 美国大学生很多都背助学贷款，学费都吃力，很多人顶多也就买台笔记本电脑，不会说去买DV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但油管的推出，很多人又想展示一下自己，提升一下自己脸书账号的逼格。 买不起DV，花个一二十美元拍一两段视频，体验一下总行了吧。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学生都收钱，也有人免费帮同学拍摄，但都是少数。 大部分美国人不喜欢讲人情，更喜欢单纯的金钱雇佣关系。 一二十美元也不是很多，基本上每个学生都掏得起。 “好，不耽误你的赚钱大计了，你赶紧去拍摄吧！” 夏景行挂断了电话，来到四楼，准备了解一下油管的最新情况。 洋妞拿着一份文件，正和一名油管的员工讨论什么。 见他来了，洋妞起身朝他走来，笑着说道：“戴伦，你来得正好，这是油管最新的数据报表，你看看。” 夏景行接过文件一看。 两条特别加粗的数据很显眼，756万注册用户，57.7万条视频。 正文 234、视频之战？ 除了这两个数据，还有其他很多数据也被统计到了报表上面。 他接着往下看去，内容创作者，即博主数据也被油管的员工统计出来了。 只有35.4万名，不到用户注册总数的5%。 这35.4万人，可能大部分还就是图个新鲜，往脸书分享一两条视频，就不再继续玩了。 这是受眼下的拍摄条件限制的，要是有智能手机，可能情况就好很多了。 不过他也没有太悲观，35.4万创作者，只要有十分之一、甚至是二十分之一的人，每周坚持传一条、两条视频，那油管上面每周也有几万条新视频。 这数据不少了，普通用户根本看不过来。 他接着看报表。 飞机起飞的那条视频，作为上传到油管的第一条视频，已经获得了超过1500万播放量，平均每个用户看了近两次。 看来脸书群组的那些人没说谎，真有人看了好几遍。 乔治城大学的那名大一男生詹姆斯上传的视频，作为普通用户传到网站的第一条视频，也享受到了流量红利，播放量超过500万，在网站所有视频中排在前几名。 此外，文件上还有油管用户平均浏览时间、视频总时长等等数据汇总。 夏景行大致看了一遍，对油管取得的各项成绩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然后，他把洋妞叫到了会议室，两个人讨论了起来。 “按照这个趋势，我们预计未来一个月内，油管的用户量将达到1500万，基本完成用户转化工作。” 夏景行点头，脸书2000万用户是不可能全部完成转化的，能转化75%，都是一个很理想的数据了。 转化门槛其实很低，从脸书跳转到油管，观看几段视频，注册一个油管账号，就算是完成转化了。 绝大部分用户也是不会抵触的，毕竟现在视频网站还是个稀奇玩意儿。 洋妞接着道：“我们还监测到一个大的趋势，就是脸书的用户，基本是学生用户，有一种需求。 上传一段、两段视频到自己脸书视频集册的需求。 就好像彰显身份一样的感觉！” 夏景行微笑，企鹅玩这一套，是玩得最溜的，各种会员、各种钻，就是想要激起用户的攀比心理。 “我举个例子啊！每个人的账号就好像是一套房子，上传了视频的脸书账号，就是精心装修过的房子； 而没有上传视频的账号，就是破破旧旧的房子。” 洋妞笑着说：“我还听说了，校园里有学生收费帮一些没有DV的学生拍视频……” “你也看了那个新闻？”夏景行问道。 “对，我看了。” 洋妞点头，“我不仅看了，还打电话问了几个高中同学，她们大学也有这种现象。 如果这种现象保持下去，预估未来一个月，油管网站上至少会拥有200万条视频。” 夏景行有些迷惑，“这个数据你怎么得出的？ 假设未来油管转化掉脸书1500万用户，一人传一条视频到脸书，为什么不是1500万？” 洋妞摇头，微笑着说：“因为我发现一个小秘密。” 夏景行看着洋妞，想询问，可发现对方在朝自己眨眼睛，想让自己猜。 “好吧，那我就猜猜，肯定和用户行为分析有关。” 夏景行想了想，说出了答案。 洋妞愕然，“你怎么知道？” 夏景行轻笑，“哈哈，看来我猜中了，这200万人肯定是脸书最活跃的人，每天起码登录脸书三四次，也最爱表现。” 洋妞摊手，“好吧，戴伦，什么都瞒不了你。” 夏景行耸耸肩，笑着说：“那肯定了，数据分析部门都是我手把手指导建立起来的。 他们是不是通过一堆数据，分析出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洋妞点头，“是的，这批分享视频到脸书的用户，和脸书网站最活跃的用户，高度重叠，其实就是同一批人，总数量为200万。” 夏景行不说话，默默消化着两个信息，1500万用户，200万条视频。 洋妞见他在思考，没有去打断他。 半晌之后，夏景行开口道：“你是不是想推动第二步？” 洋妞点头，“你之前说过，花一个月时间，把脸书的用户转化掉，同时给油管培育出足够的视频库。 然后，我们就开始瞄准外部市场。” 夏景行沉吟片刻，“没错，我是这么说过，这也是我们的既定步骤，先完成从零到一的突破。 当网站有了一批种子用户，形成了社区氛围，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了。” “那我开始着手准备了？”洋妞问道。 “嗯。”夏景行轻轻点头。 ………… ………… 油管上线也正式一周了，夏景行把董事们召集在了一起，汇报起了成绩，同时谈起了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戴伦，这个视频网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震撼！” 布莱耶眼睛都笑眯了，油管的成功，带动着脸书估值都上涨了不少，作为投资方，他心里都乐开了花。 当初他重金投资脸书，遭受了很多的质疑和嘲讽。 虽然无关痛痒，但其实挺让人不爽的。 现在有了这份成绩单，可以让那些讨厌的家伙都闭嘴了。 “目前油管的用户，基本上都来自脸书，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向外部扩张？” 约翰老头把文件放一旁，看向夏景行。 “一个月之后，目前还在积累视频库，形成社区氛围……” 夏景行又把和洋妞等人讨论、分析的内容，给老头陈述了一遍。 约翰老头点头，“眼下的成绩虽然喜人，但你们不能掉以轻心，这份成功，跟脸书的帮助，是分不开的。 接下来，要去占领其他市场，那对油管，才是真正的考验。” 夏景行微笑，老头年纪在那里摆着，性格就是这样的，非常沉稳。 他顺着老头的话说道，“是的，我们不会为眼下这点成绩就沾沾自喜，同时不会低估未来可能面临的竞争和挑战。” “竞争？挑战？” 安德鲁听到这两个词直皱眉，“市场上出现竞争对手了？” “暂时是没有，但未来一定有。” 夏景行神情严肃，补充道：“就像当初的脸书一样。” 听到这，所有人都收起了笑脸。 难道又是一场视频之战？ 正文 235、窥视者 油管的竞争对手，暂时还没出现。 但脸书的竞争对手，以聚友网为首的“反脸书同盟”是真的慌了！ 油管这种类型的视频网站，本来和社交网站不处于一条赛道。 如果油管不属于脸书，即使发展再好，对他们这些社交网站的影响，也极为有限。 但坏就坏在，油管属于脸书，前者是后者全资控股的子公司。 因为这种亲密关系，两家网站可以进行很多深层次的合作。 特别是视频分享，简直可以看作是一种社交新模式——视频社交，对他们这些社交网站进行了一次降维打击。 当他们还在死磕文字、图片社交的时候，脸书玩起了视频社交，再一次引领了社交潮流。 同时效果还那么好，广受用户的喜爱。 这让他们很眼红，很忌惮。 于是，大大小小，一共十八家社交网站再次聚会，商量起了对策。 “脸书做视频网站，我们也得做，不然用户就全跑光了。” 扎克伯格年轻气盛，第一个站出来表起了态。 本来F社发展得好好的，眼看就要在图片社交领域立住脚了。 可油管一推出，抹平了他们数个月的努力。 在年轻用户看来，油管才是最时髦的网站，不仅可以看视频、传视频，还能分享视频到脸书，和朋友互动。 F社这种图片社交网站，已经过时了。 他们F社内部有统计，油管推出后，他们网站的用户浏览时长、活跃度等等指标，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目前趋势还不太明显，但已经有这方面的苗头了，不得不防。 “你知道视频网站多烧钱吗？张嘴就来。” 克里斯仗着自己是F社股东，而且聚友网体量更大，呵斥了扎克伯格一句，让后者脸色胀得通红。 不去理会扎克伯格，克里斯继续同其他人讲道：“我详细了解过，这种视频网站最大的支出就在于带宽…… 按油管的这个发展趋势，他们未来一个月的带宽支出将不低于100万美金。” 此话一出，刚刚还蠢蠢欲动的人群又安静了下去。 开什么玩笑，这谁玩得起？ 乔纳森皱眉，他们交友网是在场所有公司中最有钱的，A轮融了1300万美金，如今融资花了一大半出去了，剩下的钱，都还不够油管半年的带宽支出。 克里斯也垂头不语，他们母公司前前后后为聚友网投资了几百万美元，就这点钱，就已经怨声载道了。 想让母公司再投资几百万给他们，搞一个视频网站出来，几乎不可能。 可这么拖下去，局势将越来越对他们不利。 面对财大气粗的脸书，几人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应对方法，场面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见几位核心人物都这么沮丧，其他人更加没信心了，他们才不会拿鸡蛋去碰石头。 脸书、油管势大，早已不是他们能力敌的，纷纷选择接受现实。 一场大会，开得虎头蛇尾，匆匆结束。 ………… ………… 旧金山一家酒店大厅。 “梅耶尔，怎么想起约我做SPA？” 克里斯汀娜笑吟吟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那位金发女郎。 梅耶尔撩了撩齐耳的干练短发，微笑道：“我的一贯宗旨就是，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要会享受生活。” 克里斯汀娜“咯咯”直笑，不相信对方的目的如此简单。 总之，来都来了，她也没有拒绝梅耶尔的建议，两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去做了个SPA。 做完美容和按摩以后，克里斯汀娜感觉整个人，果然神清气爽了不少。 她和梅耶尔来到餐厅区，一起共进晚餐。 梅耶尔一脸笑容道，“克里斯汀娜，真的很羡慕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千万富豪。” 洋妞摇头失笑，“我这只是纸面财富，当不得真。 你持有谷歌不少股票吧，还有两个月，谷歌就上市了，那你才是真的财务自由了。” 梅耶尔笑着说，“谷歌为了这次上市，筹备了很久，年初就递交了招股书，之所以拖到现在，就是想进行一场大型的、轰动的IPO上市。” 洋妞端起红酒杯，“祝贺你参与进这场财富瓜分盛宴！” 梅耶尔和洋妞碰了一下杯，说了句谢谢。 “谷歌去年其实来找脸书谈了一次，听说当时戴伦一口回绝了哲福纳3000万美元的报价。” 梅耶尔以一种平和的语气说出这番话，然后面带微笑地看着克里斯汀娜。 “是的。” 洋妞点头，与梅耶尔对视着，想要看穿后者的意图。 梅耶尔摆手，“其实这件事，我们内部有过讨论，佩奇也承认，低估了社交行业，也低估了脸书。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佩奇说，一定让脸书主动报价。” 听到这，洋妞立马明白了，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原来谷歌又在打脸书的主意了。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不是吗？” 洋妞笑着说道，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就坚定了独立运营脸书的决心。 不止谷歌一家，雅虎甚至也向脸书抛出过橄榄枝。 但事实证明，独立运营才是最好的。 梅耶尔见话挑开了，也就很直接的说道：“脸书未来的发展，注定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有谷歌支持你们，我相信脸书能够走得更稳、更远。” 洋妞擦了擦嘴，把毛巾扔桌上，看着梅耶尔眼睛，淡淡道：“这是威胁我们吗？” 梅耶尔摇头，笑容不减地说道：“作为朋友，我只是跟你提几句建议。 脸书一直就没有盈利，现在又加上了一个花钱更厉害的油管。 你们也许可以支撑半年、一年，但未来呢？ 未来不一定有阿克塞尔这种“傻钱”投资人。”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洋妞没有被对方的话打动，她相信戴伦一定有办法的。 梅耶尔轻笑，以为对方没听明白，就又解释道：“脸书加上油管，估值多少？十亿美金？二十亿美金？ 一家不断亏钱的公司，甚至连营收都不太多的公司，你觉得会有风投机构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向你们源源不断的注资？而且估值还这么高。” 洋妞沉默不语。 梅耶尔继续趁热打铁道：“佩奇对你们很有兴趣，希望和你们面谈一次。” 正文 236、麻痹战术（深水死猫盟主8/10） “佩奇想跟我谈谈？” 夏景行皱眉。 这个佩奇可不是小猪佩奇，是拉里·佩奇。 如果把硅谷比作江湖，脸书这个潜力新秀只是一个堂口的揸fit人，而谷歌是一个大社团的龙头，非常猛的那种，打得另外一个老牌龙头雅虎连连避退。 现在谷歌瞄上了脸书的场子，不能谈和，那就只有开战了。 “如果你不想见的话，我直接回绝梅耶尔就是。” 克里斯汀娜见夏景行沉吟不语，以为他不想跟谷歌谈。 实际上她也觉得没什么谈的必要，因为脸书是不可能卖给谷歌的。 “万一谷歌给我们开一百亿美元？你说卖不卖？” 夏景行面含微笑地看着洋妞，开起了玩笑话。 洋妞笑着摇头，“别做梦了，那根本不可能，顶多20亿美元。” “那也不少了，差不多是谷歌估值的10%了。” 夏景行掰着手指头算道，“有这么多钱，可以干很多事了。 先花1亿美金买个超大的农场，退休养老；再拿1亿美金买架私人飞机，全世界度假；还能拿2亿美金买支球队，提升一下名望……” 洋妞噗呲一声，笑了出来，20亿美金，就这样被对方规划得明明白白的，一分钱不剩。 “好了，不要开玩笑了，到底要不要去参加佩奇先生的私人晚宴？”洋妞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 夏景行耸耸肩，“反正又不花钱，又不送礼，送上门的大户，必须得去吃。” 洋妞愣了下，“你又不想卖公司，这样……不太好吧？” “谁说我不想卖？只是他们价格不合我心意罢了。” 夏景行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了，必须得去见佩奇一面。 吃大户是顺带的，主要目的是看能不能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 跟洋妞稍微解释了一下，对方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谷歌马上就要上市了，账上资金很多，假如这个狗大户全部火力往脸书身上倾泻，那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 ………… 拉里·佩奇家就在帕洛阿托，路途并不远，于是夏景行就开着他那辆Tzero，搭着洋妞一起去赴宴了。 在一栋别墅前，把车停好以后，夏景行走了下来，洋妞紧随其后。 他在大门外打量了几眼，别墅很普通，不是前世那栋赫赫有名的科技豪宅，看起来很寻常。 但价格也不菲了，因为地处硅谷，就这地段，至少得好几百万美元。 目前谷歌还没上市，住在这样的房子，也不算委屈了未来的科技巨头。 今天两人都是盛装出席。 夏景行没穿日常工作穿的T桖，穿了一件较为正式的浅蓝色长款衬衣，把衣角塞进米白色休闲裤里，系着皮带，非常正式。 克里斯汀娜穿着一件露肩的蓝白色礼服，她挽着夏景行胳膊，两人朝别墅大门走去，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拉里·佩奇和梅耶尔就从室内走了出来，打开了大门。 佩奇这会儿还没有满头银发，头发一片乌黑，看起来非常年轻。 实际上也非常年轻，今年才31岁。 佩奇非常热情地走上前和夏景行握手，微笑道：“戴伦，欢迎你，早就想和你见面聊聊了，可是一直没有合适机会。” 佩奇表现得一点都不像盯上了脸书的“社会大哥”，非常的和蔼可亲。 但夏景行可没有被这种表面功夫所迷惑，谷歌可是一只饿狼，什么领域都想插一脚。 “我也是，非常高兴认识你，佩奇先生！” 夏景行握着对方的手，有力的晃了晃，亲昵的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戴伦，你果然如传闻所说的那样年轻和帅气！” 梅耶尔也笑着上前和夏景行握手。 这女的穿着一套蓝色的深V低胸装，车灯很晃眼，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 夏景行扫了这个长得有点像斯嘉丽·约翰逊的金发洋妞两眼，终于知道拉里·佩奇为什么要搞办公室恋情了。 寒暄了几句，拉里佩奇作邀请手势，招呼夏景行、克里斯汀娜进了屋。 为了这场晚宴，佩奇还特地从一家高级酒店请来了一位大厨。 四个人两两一队，分坐在客厅的长桌上，边吃边聊了起来。 “戴伦，说起来，我跟你还是斯坦福的校友。” 佩奇为了拉近彼此距离，上来就谈起了斯坦福。 夏景行点头，“对，你是我们计算机专业学生崇拜的对象，教授也经常拿你们来举例。” 佩奇哈哈大笑，觉得对面坐着的这个年轻人很会聊天。 梅耶尔不乐意了，“不仅你和戴伦，我和克里斯汀娜也是斯坦福学生啊？ 你们直接忽略了两位女士，这是什么意思？” “对对，我们四个都是校友，今天也算是校友聚会，大家一起喝一杯。” 佩奇端起酒杯，笑着招呼夏景行、克里斯汀娜喝酒。 没有谈商业上的事情，佩奇和梅耶尔互相打配合，一直就聊斯坦福有关的话题，让大家先熟络起来。 等到酒过三巡，众人谈话也热切起来后，佩奇突然感慨道：“其实创业是非常艰辛的，是一场脑力、体力竞赛，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我们2001年把施密特先生请来担任了公司CEO，我和谢尔盖慢慢地学会了放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谷歌还有两个月就要上市了。我想等上市后，就慢慢地从公司退出，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为了创业，我现在连家庭都没组建，生活乱得一团糟。 当卸下这一切后，也有更多的时间去规划自己的人生。” 佩奇讲得情深意切，仿佛看破了商业那点破事一般。 要不是夏景行开了挂，就差点信了他的邪。 谷歌上市了，你轻松了，还来劝我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听起来是不错，但我才20岁啊？ 20岁你就劝我退休，这像话吗？ 迎着佩奇的眼神，夏景行装作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没错，不停地研发产品，不停地扩张市场，还要不停地战胜各路竞争对手。 说实话，我也有点厌烦这样的生活！” 佩奇眼睛一亮，刚要说话，就被夏景行抢先了，后者叹了口气：“可是我才二十岁啊，现在就退休，总感觉怪怪的。 而且辍学的那天，我还当着约翰校长的面发誓，一定要把公司做上市。 所以，即使眼下有很多艰难险阻，我也只能去一一克服。 过几年，等到脸书上市的时候，我可能会学佩奇先生你一样，重新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 佩奇见自己的话一点作用都没有，皱眉问道：“戴伦，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公司上市？ 在欧美商业世界里，合并是很常见的事情，并不是一定得上市才叫成功。” 夏景行点头，“没办法，誓言必须得遵守。 我想再过两三年，等到脸书用户量有个五六千万，或者七八千万的时候就上市。 等上市以后，我也就不管了。 假如到时候谷歌仍有兴趣和脸书“合作”，也不是不能考虑。” “再等两三年就上市？” 佩奇皱眉，有些不相信夏景行的话，追问道：“我看脸书现在的用户增长情况很好啊？为什么不再等等？” 夏景行摇头，一脸的严肃：“等不了了，脸书的情况，可能你也知道，缺钱，非常缺钱。 而且我们的商业模式也还没摸索出来，选择早点上市，你懂得吧？” 夏景行微笑，对佩奇眨了眨眼睛。 佩奇轻笑起来，现在的股票行情可不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了。 赚不到钱，没有稳定的盈利模式，即便上市了，也很快会被投资机构所摒弃。 如果抱着这样的思想去发展脸书，未来究竟如何，有点难说啊？ 脸书的情况，他也大致清楚，只花钱，不赚钱。 用户增长倒是不错，但计较起来，其实也就那样。 “脸书是社交网站，也是你们的主业，可油管不是啊？有没有想过把油管剥离出来？谷歌对油管很有兴趣。” 佩奇笑呵呵看着夏景行，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夏景行心里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对方是看上了油管？ 有可能并购脸书都是虚晃一枪，真正目的是看上了网络视频行业。 不出他所料，佩奇说出了心里话：“我也不瞒你，谷歌的使命是让世界变成数字化，这当然也包括了网络视频，这项业务将帮助谷歌完善搜索引擎。 未来，用户不光只搜索文字和图片，肯定也包括了视频，这将作为我们搜索开采的一种数据源。” 夏景行轻轻点头，谷歌能发展成搜索一霸，自然有其过人的眼光。 油管这边才刚刚露出一点做大的苗头，就被谷歌洞察了趋势。 传媒集团那些老古董还觉得无所谓，这些互联网巨头可要精明很多。 夏景行心里迅速思考起对策，想着表现得人畜无害一点，于是这样说道： “其实我是想把油管打造成脸书的一个子产品，视频社交，大家通过视频分享，来完成社交。” 佩奇皱了一下眉，“没想过做成网络电视？干掉传统媒体？” 夏景行摇头，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敢想那么大，正如那位福克斯高管所说的那样，他们有钱，和电视电影制作团队有良好的合作关系……” 佩奇点头，没觉得夏景行在胡说，因为这就是现状，这就是事实。 油管在几大传媒集团，就是一只小蚂蚁。 人家能点评你几句，都是很给面子了。直接无视，才是正常态度。 “依脸书的体量，去推动这些事，肯定是非常艰难的。” 佩奇话锋一转：“但谷歌不一样，我们可以支撑油管去完成更大的梦想。 戴伦，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把油管交给谷歌，一定有更好的发展前途。 同时，谷歌和脸书也可以结成良好的合作关系。” 克里斯汀娜见两人聊得起劲，一直没有插话，这时她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其实，佩奇先生，我认为谷歌当前最紧要的任务是打败雅虎。” 听到死对头的名字，佩奇条件反射一般，迅速把目光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克里斯汀娜。 洋妞毫不示弱地与佩奇对视着，语气平缓的说道：“雅虎，才是谷歌的最大敌人。 只有搜索引擎的主营业务赢得了胜利，谷歌才能依靠源源不断的广告收入，去投资布局其他的业务。 相比于雅虎，脸书只是一家仅仅完成A轮融资的创业公司。 我们很多的业务都还在探索之中，一直围绕着文字、图片、视频等等和社交相关联的业务在发展。 我们可没有做搜索引擎，仅仅只是想在社交领域获得一席之地。” 佩奇笑了起来，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样子：“克里斯汀娜，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可没有把脸书当作敌人，而是想和你们成为朋友。” 夏景行点头微笑，“我们也同样如此，我们两家企业的主营业务其实是没有太大竞争的。 即便谷歌要推出视频网站，和我们更多的也是一种互补关系。” “互补？” 佩奇对这个词有点怀疑，眼神诧异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笑道，“是的，你没听错，是互补。 谷歌是想颠覆传统媒体，把电视搬到网络上，是这样的对吧，佩奇先生？” 佩奇抿嘴不语，这个年轻人没说错，谷歌就是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不屑于小打小闹。 “相当于谷歌的视频业务，是想在网络上播放电影、电视剧。 而脸书的视频，基本都是用户上传的个人视频。 这两者一定会有冲突吗？” 夏景行微笑看着佩奇，继续给对方灌迷魂汤：“这并不冲突，这是两种不同的视频模式。 我们想做的，也只是给脸书的社交业务带来更多的可能。 现在大部分的脸书用户都是油管的用户，他们上传视频，分享到脸书，让朋友点赞、评论。 所以油管是脸书的一条腿，是不可能卖给谷歌的。 我建议你们自己做一个，按照谷歌自己的想法去做。” 被夏景行这么一说，佩奇突然觉得好像是自己想偏了。 谷歌坐拥上千人的工程师团队，做一个视频网站，并不是太难的事。 油管虽然有很多用户，已经打好了基础，但较真起来，并不是特别合他们心意。 高层之间，就“收购油管视频，还是推出自己的视频网站”，也有争议。 是他决定先跟夏景行接触一下，看看聊得如何，再做最终打算的。 “那好吧，戴伦，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佩奇笑着说：“希望我们两家公司能有更多的合作，传统媒体，那才是我们革新的对象。” 你能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 夏景行心里腹诽了一句，脸上笑嘻嘻道：“那当然，我们是一起做大市场，做大蛋糕，更多的应该是合作，一起去推翻旧世界的秩序。” 佩奇面上一脸微笑，其实心里正在快速盘算。 他认可夏景行的部分观点，但同时也保留部分自己的意见，或者叫公司的意见。 谷歌的确有进军网络视频领域的想法，但也不敢保证一定就能取得成功。 油管的发展模式，和谷歌高层的想法，还是有些偏差的。 他们分析过，油管的视频质量有些糟糕。 原本他们是想把油管收购掉，再进行一番改造，利用油管的用户基数，迅速把视频网站做大。 但夏景行拒绝了他的好意，那谷歌就只能推出自己的视频网站，与之竞争了。 夏景行说两家网站是互补，他根本不信这话。 如果谷歌视频推出更高质量的视频，油管会不会遭受毁灭性打击？ 这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了。 他也没有提醒夏景行的义务，对方就这样麻痹大意，挺好！ 佩奇笑眯眯地看着同样笑呵呵的夏景行，两个人各有心思。 一场晚宴，虽然什么都没谈成功，但双方都认为大有收获，均认为自己麻痹了对方。 佩奇、梅耶尔把夏景行、克里斯汀娜送出了别墅。 “感谢佩奇先生的款待，那我们走了。” 夏景行坐在车内，走之前，还向佩奇摇了摇手，告别了一声。 佩奇也挥了挥手，点头微笑。 看着明黄色跑车逐渐远去，佩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意。 正文 237、复合型人才 转眼间已是七月份了，各条战线捷报频传。 脸书宣布进入了西班牙，再下欧洲一国。 因为早前在进军墨西哥市场的时候，脸书团队就制作了西班牙语版本。 所以进入西班牙市场，完全是水到渠成。 脸书用户转化为油管用户的工作，也基本完成了。 油管用户达到了1620余万人，其中1560万用户都来自脸书，其余60万则属于油管平台自然增长。 1560万的用户转化数量，高于原先预期的1500万。 但夏景行对此并不满意，因为脸书用户规模已经突破了2400万，按照75%转化比例应该是1800万人。 他把洋妞叫到办公室，板着脸问起了原因。 洋妞委屈的说道：“这是因为油管还没推出其他语言版本，油管目前就只有英语版本，并没有跟上脸书的扩张步伐。” 夏景行皱眉，“西、德、法这三国语言版本为什么不开发？” “人手不够！” 洋妞叹了口气，“事实上，油管团队已经很辛苦了，为了应付暴增的用户数量，他们都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月了。” “罗莉呢？她在干什么？” 夏景行眼神凌厉，他一早就给罗莉委派了工作，就是害怕出现用户量激增，人手应付不过来的情况。 “她从上个月到这个月，也基本没怎么休息，现在油管团队扩张到三十多个人，新增的二十个人，全是她和人事部门负责招聘的。 不过这些新员工刚加入不久，还在熟悉工作环境，工作效率不高。” 听到这，夏景行面色稍霁，他最近在筹谋一项大事，倒是没太注意油管的员工增长情况。 “我们业务发展太快了，现在全公司员工都感觉背后仿佛有一条恶犬在追逐一样，工作压力和强度很大。” 洋妞不是不希望公司发展更好、更快，而是太快了，就像绷紧的弦一样，随时会断。 她很是担心，要是哪天有员工出现纰漏，油管宕机一次，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夏景行捏着眉心，他同样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但现实就是真的有一条恶犬在对脸书犬视眈眈，他能不着急吗？ 现在的油管，用一个月时间，走完了前世油管一年多的创业路程。 吃力是正常的，不吃力，反倒奇了怪了。 这还是他未雨绸缪的结果，带宽资源、人力资源等等都跟上了，不然早崩了。 “有重大新闻！” 小犬沉着脸走进办公室，一开口，直接让夏景行和洋妞神经都紧绷了一下。 小犬接着汇报道，“油管即将出现竞争对手了。” 洋妞问道：“是谷歌吗？” 小犬摇头，“不是，是MySpace Video。 聚友网流血融资，以2000万美金的投前估值，找红点创投融资了1000万美金，出让了三分之一的股权。 我打听清楚了，红点创投的要求就是，聚友网必须做一个视频网站出来，可能还包含了对赌协议。” 洋妞错愕道，“2000万美金投前估值？你确定？” 小犬点头，“没错，就是这么多。” 洋妞问道：“聚友网前段时间的市场估值不是都已经达到了4000万美金吗？” 夏景行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能够有投资机构敢投资他们就不错了，还想在估值上面占便宜。 这红点创投倒是不怕死，敢在这节骨眼儿上玩投机行为。” “只要做到我们十分之一的体量，就不会亏钱。” 小犬摊手道，“因为外面都看到了社交加视频网站的魔力，认为聚友网可以复制脸书加油管的奇迹。” “那就让他们复制吧！” 夏景行没太在意，看向小犬，问道：“叫你盯谷歌，盯得怎么样？” 小犬点头，“我盯了，还是风平浪静。” 夏景行吩咐道，“继续盯着，谷歌有风吹草动，及时通知我。” 脸书现在也提升档次了，盯对手，都开始往谷歌这个级别的公司身上靠了。 那天和佩奇吃饭聊过以后，夏景行很确定自己麻痹了对方。 但仍然不能大意。 谷歌这个级别的对手，可比什么交友网、聚友网、F社之流，难对付多了。 一旦确认方向错误，有的是人力、物力进行产品调整。 而油管能做的，仅仅只是多争取一些猥琐发育时间。 ………… ………… “戴伦，你好，我叫亚历克斯，目前是维亚康姆集团旗下MTV全球电视网的内容采购总监。” 在油管公司所在的四楼会议室，夏景行见到了猎头公司推荐来的传统媒体人才，一个头发微秃的中年白人胖子。 这名胖子四十来岁，穿着一身西装，和夏景行握完手后，正坐在对面侃侃而谈。 油管想要发展壮大，仅仅依靠互联网人是不行的。 夏景行虽然口口声声对佩奇说不做网络电视，其实只是忽悠后者的。 “罗莉已经跟你谈过了吧？”夏景行问道。 亚历克斯点头，“是的，罗莉女士已经详细跟我介绍过脸书和油管，以及加盟油管后，需要负责的工作内容。” 夏景行望着对方，淡淡一笑，“那说说你对油管的看法吧？” 亚历克斯十分淡定，不疾不徐地说道：“好，用一句话来概括：油管是一家“人们在互联网上观看并分享原创视频的消费型媒体公司”。” “总结得不错，看来你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亚历克斯耸耸肩，“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而是继续待在电视网公司，等待着被颠覆。” “那让你担任油管的首席内容官CCO，你能为油管做些什么？” 亚历克斯微笑着说：“我在广播电视领域工作了近二十年，干过内容制作、内容渠道分销、内容采购等等一系列和内容有关的事情。 维亚康姆的老板雷石东有句话说得很好，内容为王。 这一条也同样适用于刚刚诞生的网络视频领域。 没有好的内容，就留不住观众，也就是视频网站的用户。” 夏景行抬抬手，示意对方继续说。 “油管上的视频，我大致都看了一下，很多都是用户分享生活的视频。 生活化，没有距离感，是它最大的特点。 正因为如此，我想它才如此受大家喜爱吧。” 亚历克斯话锋一转，“但是，我觉得我们得引导一下孩子们，让他们拍出更好，更精彩的视频。” 夏景行来了点兴趣，问道：“那你说怎么引导？” “首先，第一步，给视频做频道分类，就像电视台那样，分为各个不同特色的频道。 这样，第一个好处，可以让视频博主找准自己的定位。 第二个好处，观众，也就是普通用户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更快捷、方便的找到感兴趣的视频。 第二步，我们可以搞一些活动，办一些比赛，用奖品和荣誉，激励一些用户去拍摄更好的视频，同时接受大众的评审。 可以按点赞量、播放量，或者搞一些投票活动之类的办法，评选出来。 第三步，我们把这些最顶尖的原创内容创作者打造成网络明星，甚至还能捧他们上电视节目，让更多的人借此成名，提高油管的影响力。 同时，还能刺激更多的用户为了成名，纷纷拍摄、上传视频，丰富油管的视频库。” 说完，亚历克斯笑吟吟地看着夏景行，等待这位年轻老板的点评。 “很不错，你是我们要找的人，CCO就是你了，抓紧时间办一下手续吧，油管的发展不等人。” 夏景行对这个人还算满意，感觉对方观念不守旧，既懂媒体行业，又懂互联网玩法，油管需要的就是这种复合型人才。 正文 238、醉翁之意不在酒 拍板了亚历克斯担任油管首席内容官后，油管并没有停止招聘。 接下来几天，夏景行继续和猎头推荐过来的十几位传媒领域精英候选人，一一面谈。 谈论最多的内容，也就是媒体和互联网，以及对两者相结合的看法、观点、具体运作。 剔除了一些观念比较陈旧的人，夏景行从中招到了两位还算满意的人选。 这两个人将和亚历克斯共同负责起油管的内容部门，包括一些活动策划、内容运营之类的工作。 招聘工作告一段落后，他继续未完成的计划，第三次飞往了俄勒冈州的比弗顿市。 ………… ………… 在耐克总部大楼的一间会议室里，夏景行目光炯炯地看着对面那个三十多岁的白人男子，摊手说道： “格雷厄姆先生，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来找你了。 第一次油管只有700多万用户，第二次油管拥有1100多万用户。 而现在的油管，已经拥有了1600多万用户。” 格雷厄姆笑着说：“好吧，我承认，油管的用户增长速度非常夸张，甚至超乎了我的想象。 但是，戴伦，我始终有一个疑问。” “请说。” 夏景行耐着性子，抬手示意对方道。 “你做网站，但是却让人们自己添加内容并进行消费，然后你赚钱？” 格雷厄姆耸耸肩，“对于这个模式的可持续性，我是持怀疑态度的。” 夏景行理解对方的疑惑，事实上，油管正在进行的每一步，都是在推陈出新，打破人们旧有的观念。 外界不理解，不认同，都是极为正常的。 心中整理了一下语言，夏景行掷地有声的说道，“是的，我承认，油管的模式有些新颖，大家之前都没见识过。 但请格雷厄姆先生，不要把我们当作传统媒体，你可以称呼油管为新媒体。 我们不提供内容，只提供一个平台。 你可以把油管当成一块涂鸦板，每个用户都可以在上面“画”出自己的作品，其他人则可以自由观看、点评作品。 对于耐克来说，只要有足够的浏览量，有足够的多的人看到，品牌曝光、传播目的其实也就达到了。 选择什么途径，什么形式的广告，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格雷厄姆轻笑，“我们以前只在体育比赛、广播电视投放过广告，这种新兴的视频网站，真的还从未有过。 有一些疑惑和担忧，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请你也不要生气。” 夏景行微笑，“当然不会生气。实际上你们从未有过，阿迪达斯也同样如此，所以这正是你们耐克的机会。” 格雷厄姆哈哈大笑起来，“戴伦，你可真会聊天。” 夏景行不想跟对方再多磨耐心，指了指对方桌子的电脑，扔出了杀手锏：“你可以访问一下油管网站，看看排在前几位的视频播放量是多少。 如果你觉得还满意，那我们再接着谈。” 格雷厄姆点头，说了一声好，然后照做了。 夏景行注意到对方看着电脑的表情很精彩，有惊讶，有怀疑，还有凝重。 没有去打扰对方，他就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候对方的答复。 一会儿以后，格雷厄姆看向夏景行，眼神有些凌厉的问道：“戴伦，我就一个问题，这几百万、几千万的视频播放量数据是真的吗？ 你们可千万不要在电脑后台修改数据，耐克的品牌营销部门可是会追踪广告投放情况的。 如果有欺骗行为，后果那是相当严重的。” 夏景行听出了对方的审慎和言语中淡淡的威胁，浑不在意的一笑：“我们是一家讲诚信的企业，不会去做那些弄虚作假的事情。 而且我们想和耐克签订的是长期合作，不是一次性的生意。” 听到这，格雷厄姆缓缓点了点头。 他作为耐克公司全球品牌高级副总裁，主要工作就是打造、提升耐克的品牌，其实就是找合作企业投放广告。 原本他对油管还有些不以为意，但现在听到对面那位年轻CEO报出的用户数量，以及他自己刚刚在网站上看到的庞大播放量。 他承认，自己有些动心了！ 说不好，这就是一个新媒介。 传统广告渠道，耐克也在和其他体育品牌争抢，该抢的地盘都抢得差不多了。 现在有个新渠道，要不要试试呢？ 在心里做了一下权衡，格雷厄姆说道：“这样吧，我们先合作一次试试。如果效果足够理想，耐克会给你们一份长期的、足够满意的广告大单。” 夏景行也没有想一口气吃个大胖子，只要耐克愿意尝试，他的基本目的就达到了。 笑着回复对方：“当然可以，效果不好，下一步就不提了。” “对了，广告素材……” 格雷厄姆摆手，打断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耐克有团队负责操刀。” 夏景行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希望耐克在油管上的广告，和电视上的有点不一样。” 格雷厄姆皱眉，“那你想做成什么样的？” “听说罗纳尔多先生是你们的代言人？” 夏景行笑呵呵的说出了真实目的。 如果只是单纯一个广告，并不值得他如此上心。 格雷厄姆点头，“对，是我们的代言人，怎么了？” 夏景行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我们希望罗纳尔多先生穿上耐克的球服，拍一段在自己家门口，或者训练场上踢球的视频。” 格雷厄姆想了想，这并不难办到，罗纳尔多作为代言人，不会拒绝金耐克这个大赞助商提出的合理要求。 只是这种广告，有意义吗？广告效果如何，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他刚要出声拒绝，必须按照耐克的想法来拍广告时。 被夏景行抢先道：“只要耐克方面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第一次广告免费。” 听到这，格雷厄姆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一脸笑意道：“这听起来，好像是个不错的广告创意，我想我们没有理由拒绝。” 夏景行把对方的神情观察得一清二楚，也跟着装糊涂：“那当然，我相信，这也是一个好的合作开始。” “好，戴伦，那我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吧！” 格雷厄姆站起身，笑着朝夏景行递出了友谊之手。 夏景行和对方握了握手，交易达成。 在签署完相关协议后，夏景行离开了比弗顿，又赶往了俄亥俄州辛辛那堤市，跟宝洁的人谈了谈广告合作的事情。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还是一样的套路，把旗下的代言人拉出来，拍一段软广告，上传到油管网站。 宝洁的人和格雷厄姆同样的反应，免费的广告，听起了棒极了，没有拒绝的理由。 正文 239、扩大影响 办完了这些事情，夏景行一身疲惫地回到了公司。 他找来洋妞，简单把事情交代了一番。 “你把罗纳尔多，还有很多娱乐明星请进了油管？” 洋妞听后，反应有些惊讶，因为在这年代，明星和普通人还是有些距离感的，普通人一般就在电视和新闻上才能见到明星。 如果这些体育明星、娱乐明星出现在油管上面，拍摄的还都是一些居家型视频，和其他普通用户没什么两样，真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夏景行微笑，现在和十几年后还是不太一样的，以后明星拍短视频、开直播带货，都是很司空见惯的事。 现在视频网站刚诞生，明星在网络上亮相，甚至和粉丝互动，都还属于稀奇事。 他给洋妞解释道：“是的，随着网络的发展，明星和粉丝之间，也必将通过网络产生一些互动，甚至成为明星维持名气，维系粉丝黏性的一种手段。 在这之前，顶多就有明星建立一个自己的网站，聚集一些粉丝，发一些文字、图片之类的东西。 视频就直观多了，可以满足很多粉丝的好奇心。” 洋妞听懂了，这是为了扩大脸书的名气，以吸引更多的人加入。 但她还有一个疑惑，问道：“但是，这些明星都是为了配合赞助商打广告啊？ 这和普通用户是有区别的，普通用户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很乐意地去上传视频。 明星都是有目的的，时间长了，用户会不会看出猫腻啊？ 还有，其他的明星，怎么吸引？没有广告，没有利益，他们不会像个普通人一样，去油管上传视频吧？” 为了让洋妞明白自己的深层次用意，以及未来的战略，夏景行耐心的给她解释道： “还是刚刚的那句话，随着网络的发展，互联网会成为明星搞宣传、提高人气等等的一个重要阵地。 哪怕没有广告商找他们，还是会有明星出于其他目的加入油管，甚至是脸书。 明星以后加不加入进来，我都不是特别关心。 因为相比明星，油管更乐意去培养普通用户，让他们成为网络明星，甚至进入娱乐圈。 这种造星行动，才是最受人瞩目的。 眼下的明星，只是我们的一种短期推广手段，一种噱头。 未来，还是得把目光聚焦在普通用户身上。” 站在十几年后的高度看问题，夏景行得出这么一番结论，很容易。 洋妞就不一样了，她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让普通人通过脸书成名，比明星在油管上面发一些视频，更吸引人？” “是的，娱乐明星得拍戏，体育明星得参加比赛，油管即使发展再好，对他们来说也是副业。 而普通的视频博主则可以把拍油管视频当成主业、当成职业，他们这种认真的态度，拍出来的视频，将来或许比明星的视频更受欢迎。” 洋妞大概听懂了，也认可夏景行的部分观点，但她仍有疑问：“那怎么让一部分视频博主把拍视频当作职业？” 夏景行故意不说破答案，抱着手说道：“你自己想想，要怎么达成这一步？ 如果能做到这一步，说明油管就真正的成功了。” 洋妞点头，“好，我会去多思考的。” “你把罗莉叫来，我有事找她。” 见洋妞要离开了，夏景行又吩咐道。 脸书和油管，现在迫切需要一位负责广告合作的主管。 之前没接广告，所以没有设置这个职位，还让他这个老板亲自出马了一次。 以后，则需要一个人帮他分担一二。 ………… ………… 数日后，夏景行和洋妞、小犬，以及亚历克斯等几名油管的管理层坐在会议室，望着摆在会议桌上的那台电脑。 屏幕里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球服的运动员，胸前的耐克Logo很是显眼。 同样显眼的还有这位球员的“瓦片头”，又称“阿福头”，一种参考中国年画中娃娃剪的发型，将其余头发都剃光，只在额头上方保留一小撮半圆形的头发。 这么别致的发型，除了肥罗，还能有谁。 肥罗一手抱着一个Logo特别显眼的耐克足球，一手对镜头摇了摇：“各位油管的朋友你们好，我是罗纳尔多·路易斯·纳扎里奥·达·利马……” 打完招呼，肥罗开始颠球了，一边颠，还一边介绍，这是他每天的基本功，需要颠多少多少个云云。 视频很短，大概就几十秒。 播放快结束的时候，肥罗好像失手了，一脚把球踢飞了。 镜头追逐着足球，只看着足球飞出了别墅的花园，不知落在了哪。 最后给了肥罗一个表情特写，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懵逼。 “不错，视频很有意思，罗纳尔多亲自出镜颠球，最后还踢飞了……” 亚历克斯笑着问夏景行：“戴伦，这应该是为了搞笑，故意的吧？” 夏景行点头，“当然，这样才能有话题性和关注度。” 接着，一群人又看了看其他几位娱乐明星的视频。 宝洁产品有点多，各种日化用品，全部被这些明星对着镜头显露了一遍。 当然了，没有直接提到广告，把细品的机会留给了观众。 “视频都还不错，推荐位都安排上了吧？” 看完后，夏景行点评了一句，然后又问起站在身旁的洋妞。 洋妞回答道：“都安排在了首页，应该每一个登录油管的用户都能看到。” 夏景行点头，“那就好，播放量要搞上去。” “快看，下面有好多评论了。” 小犬大喊道，他操控鼠标，一页页翻看起了评论。 夏景行和其他人也围了上去。 “连罗纳尔多都来油管拍视频了？” “罗纳尔多的球技该练练了。” “好搞笑，应该是故意的吧？” …… 评论太多，小犬翻了几十条，就停了下来。 “视频才上传几分钟，就几千条评论了。” 洋妞啧啧称奇，“太夸张了，还是低估了明星的影响力。” 夏景行看向左右，吩咐道：“都开始工作吧，按照计划进行宣传，务必要借这次的事情，让油管再火一把。 之前一直是转化脸书的用户，做的是存量市场，现在我们的目光，要瞄准增量市场。” 众人皆点头，纷纷离开，回到自己工作岗位，开始忙碌了起来。 正文 240、启航（深水死猫盟主9/10） 其实都不用油管方面去主动宣传，用户、媒体已经在自发地帮油管宣传。 他们宣传的对象其实不是油管，而是罗纳尔多。 “罗纳尔多在油管出糗！” “肥罗老了，颠个球都颠不好了，油管上有视频，有真相。” “外星人这次终于变成地球人了，把球踢到了邻居家里，还砸碎了一块玻璃。” …… 媒体新闻、网络论坛上全是类似的标题和讨论。 美国如今有一亿多网民，每天都上网的人很快就获知了这一新闻。 很多人都慕名来到油管，看完罗纳尔多的视频后，又顺便注册了一个油管账号，观看起了其他的视频。 很快，这些新注册的用户又被油管网站上的其他视频给吸引了。 油管的用户量自然是节节暴涨，借助这次的事件营销，狠狠收割了一波流量。 过了几天，眼看罗纳尔多的热度要过去，油管上又有用户开始上传罗纳尔多的进球视频集锦，重新炒起了热度。 为什么叫外星人，是因为这家伙的踢球技术简直不像地球人。 新传上来的视频，虽然画面不是特别清晰，但肥罗的各种花式过人，各种精妙的传球、射门，也让很多用户看得直呼过瘾。 ………… ………… 始作俑者夏景行和格雷厄姆愉快地通起了电话。 “格雷厄姆先生，怎么样？只用了一周时间，罗纳尔多先生那条视频在油管上的播放量达到了三千多万，跻身油管播放量前三大视频。” 格雷厄姆对这个数据也还是比较满意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媒体、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讨论。 耐克在这次事件中，也获得了非常大的品牌曝光。 虽然有用户开玩笑说：是不是因为穿了耐克的球鞋，脚才那么“臭”。 但这些都可以直接忽略。 总之，耐克是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的。 “戴伦，你们不是也同样获得了品牌曝光吗？现在全美国都在讨论油管。” 夏景行哈哈一笑，“所以我说是三方共赢，罗纳尔多先生收获名气，我们两家收获了品牌曝光。” 格雷厄姆笑着说：“好，接下来我们会让罗纳尔多先生尽可能多的拍摄、上传一些视频。 但广告合同，咱们是不是该再商议一下？” 夏景行皱眉，“按照播放量计费，不是很合理吗？” “不不不，戴伦，我们还出了“演员”，油管不是同样也可以从中获利吗？” 夏景行心里骂了一句，这家伙估计想白嫖油管。 “其实吧，经过了这么一次，油管也不是那么需要“演员”了。 你把广告费给我们，我们找其他用户帮助耐克打广告，效果也都是一样的。” 夏景行自然不会被对方拿捏住，他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肥罗已经被用过一次了。 油管其实也不需要再让肥罗帮忙做事件营销了。 即便再来一次，效果肯定也不会好到哪去。 格雷厄姆干笑两声，“好吧，戴伦，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希望我们签署一份排他性协议。” 夏景行直接拒绝道，“不可能签署排他性协议的。” 格雷厄姆：“我们可以加钱。” 夏景行：“这不是钱的事！” 格雷厄姆：“加到一千万美元。” 夏景行：“合同签多久？” 格雷厄姆说道：“先签署一年吧，第二年我们有优先续约权。” 夏景行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 ………… 脸书、油管的发展都在按既定节奏进行着，夏景行步行来到了距离脸书不远的远景资本。 经过三个月的筹备，这间只有两百平方米的小公司也不再只有刘海一个员工了，还多了八个人，有负责行业研究的，有负责具体操盘交易的，还有负责财务方面的。 组织架构初步建立了起来，各个岗位也进行了完善。 夏景行很久没过来，刘海还差点以为对方把公司给忘记了。 刘海把团队都叫来了，一起认识了下大老板。 夏景行看着七男一女八个员工，简单说了几句，便让这些人工作去了。 坐在刘海的独立办公室内，夏景行和对方聊了起来。 “由于基金的资金还没全部到位，现在一直做的都是基础研究性工作。” 刘海苦笑一声，“感觉太清闲了，下面员工都快有意见了。” 夏景行笑着说：“这个怪我，资金的事，不用担心了，最近几天，就会全部到位。” 听到这，刘海精神为之一振，“那太好了。” 夏景行最近一直在忙碌油管的事情，也没顾得上把爱美可的股票出售。 他手里的股票终于过了一年锁定期，可以全部卖出了。 就是股价还不太理想，才24块多的样子。 不过基金要开始运作，就等着他的米下锅。 把股票卖出后，再以基金的形式去运作，其实也是一样的。 操作得当的话，还能多赚一些。 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夏景行掏出手机，拨通起了对方的号码。 “安德鲁，远景资本要开始正式运营了，你还要不要上车？” 安德鲁有些纠结，一百万美元对于他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脸书的天使投资，虽然账面浮盈很多，但始终还没落袋。 掏一百万美元出去，差不多是他手里一半的积蓄了。 但想着夏景行屡屡创造奇迹，很快他就有了决断。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好，我马上过来。” 夏景行和刘海在办公室里聊着天，等候着安德鲁。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安德鲁赶来了。 一进门，安德鲁就大大咧咧地在刘海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了，打量了几眼，调侃道：“好歹也是基金经理，办公室该好好装点一番了。” 刘海的办公室布置比较简单，除了夏景行前前后后只给了他四十万美元，需要他省着点用外，他还觉得目前没做出什么成绩，没资格贪图享乐。 听到安德鲁这么一说，刘海大大方方的说道：“先赚钱再说吧，现在讲究这些，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反正我这里，一般也没什么人来。” 安德鲁看向夏景行，又开始换人调侃：“你这个大老板也是怪抠门的，福利弄上去了，员工干活才能更卖力，更好的被你压榨啊！” “别说废话了，投不投？” 夏景行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的资金马上要从股市上撤出了，一进入远景资本，就会开始封闭运作。 如果你要投资的话，眼下就是最后的时间窗口期。” “投啊。” 安德鲁一脸傲然，“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投，是你把我给忘了。” 夏景行笑了笑，不去计较。 “好，你出资100万美元，加上其他人的2800万美元，一共就是2900万美元，我再出资725万美元，依旧占据20%出资比例。” 安德鲁笑道：“这才3625万美元，还不如你给凑个整数，直接提升到4000万。” 夏景行摇头，他还有其他的安排，不敢在对冲基金上面出资太多。 因为有三年的封闭期，即使他是老板，也不能随便把这基金的钱随便取出来。 他得给自己留点余地，不然遇到合适投资机会了，又得去借钱。 都找刘锦杭借了1000万美元了，应该不会太好借了。 股权质押，依照脸书、油管在市场的火热程度，以较低的质押成数，贷一笔款并不难。 只是质押给第一证券的那部分股权都还没解除质押，又继续质押股份，对公司后续融资不利，股东层面也会有微词。 假如夏景行这个实际控制人、CEO爆仓了，还不起贷款了，脸书股权被拍卖，那公司会成什么样，真的不好评判。 目前他是核心人物，公司的前途都是绑在他一个人身上的。 股东肯定希望他不去冒什么险，安安心心把脸书做大做强。 驱散脑中的念头，夏景行叫刘海把《合伙人协议》拿了过来，督促安德鲁赶紧签字画押。 签协议前，安德鲁扫了夏景行一眼，开起了玩笑：“要是亏钱了，你得管我，不然真的饭都吃不起了。” “赶紧签，真亏钱了…… 夏景行停顿了一下，笑着说：“我陪着你一起流落街头。” 安德鲁哈哈大笑，把协议仔细浏览一遍后，签上了大名。 接下来几天，夏景行开始抛售爱美可的股票。 按着24.51美元/股的均价，减持了30万股，拿到了730多万美元。 然后，他迅速地把725万美元汇到了远景资本的基金账户。 创办远景资本，他给刘海汇了两笔款共计40万美元，减持了2万股，算上这次坚持的30万股，他持有的爱美可股票只剩下最后的76万股。 当3625万美元的资金全部到账后，远景资本的第一期立夏基金终于开始运作了。 在远景资本的会议室里。 夏景行播放起了PPT，台下除了刘海，还有其他八名员工一起旁听。 “八月份，谷歌即将上市！” “六月份，企鹅在香港上市！” “五月份，盛大在纳斯达克上市！” 夏景行把这三家公司的资料全做成了PPT，介绍起了三家公司的主营业务、行业地位，以及自己对三家公司未来前景的分析。 “除了谷歌，对另外两家公司都不太熟悉。” 刘海直言不讳的说道，他人在美国，自然不熟悉中国的互联网企业。 夏景行说道：“不熟悉是正常的，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搜集、整理这三家公司的资料信息。” “哦，对了，还有爱美可的资料也搜集整理一下。” 刘海知道夏景行在爱美可身上赚了不少，基金出资的钱也都还来自这支股票的出售。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上涨的空间？ “爱美可，确定也要关注？”刘海问道。 夏景行点头，“这家公司，今年年初才解除破产保护，目前正在进行市值修复。 我相信，很快就能回到原来的股价位置，甚至还能超出不少。” 刘海点头，表示记下了。 “先就分析这四支股票吧，在于精，而不在于多。” 夏景行匆匆结束了会议，把工作丢给了这群人。 正文 241、Roadster原型车 脸书和油管发展势如破竹，远景资本也开始启航。 在这时，夏景行又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特斯拉的首款车型Roadster的第一辆原型车造出来了。 夏景行开着自己那辆Tzero跑车，用了十几分钟，赶到了特斯拉公司。 虽然特斯拉也在硅谷，但相较于脸书、远景资本，其办公室所在的位置，要偏远很多。 把车在厂房门口停好，夏景行推开车门，走下车。 刚一下车，他就看见一群人正从厂房内走出来，领头两人正是许久没见的艾伯哈德和塔彭宁。 “戴伦～” 艾伯哈德老远就看见了夏景行，笑着招了招手。 夏景行上前，和对方碰了碰拳，满脸笑容道：“恭喜你们，完成了历史性的突破！非常的了不起！” 艾伯哈德哈哈大笑，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塔彭宁也上前和夏景行碰了碰拳，前者一脸真诚的说道：“这份荣誉，属于大家，属于特斯拉，也同样属于你。 要是没有你的资金支持，我们也无法坚持把原型车打造出来。” “对，戴伦，你也为特斯拉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 艾伯哈德对于夏景行这个大股东兼董事长，还是很有好感的。 基本不插手他们的生产工作，钱给得足足的，也理解他们正在进行的事业，这样的股东，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是最理想的投资人。 夏景行微笑，没有谦让什么。 他的确也为特斯拉做了很多贡献，钱就是最大的贡献。 对方对他的赞誉，他也受得起，没必要推辞什么。 “同样，站在我身后的十八位工程师，也是我们特斯拉的大功臣。” 艾伯哈德往一旁走了两步，让开身位，手掌摊开指着身后一群人，情真意切的说道： “这辆原型车，是他们十八个人，花了整整四个月时间，纯手工打造出来的。 为了早日把车生产出来，几乎每个人每天都在加班，但没有人觉得辛苦，或者感觉不值得。 他们先是摸透了路特斯的所有构造原理，然后又攻克了一系列电池技术难题。 最终把我们特斯拉自己的电机和电池装上了路特斯的底盘，然后又进行线路焊接、模块适配、改装……” 夏景行点头，特斯拉首款原型车其实就这么回事，除了电池技术，其他技术全来自其他公司。 艾伯哈德口中的电机技术，其实来自AC驱动器公司，只是授权给特斯拉使用。 较真起来，首款原型车就是一辆改装车。 从某种层度来讲，有点像天朝早年发展飞机工业，先从毛熊那里获得了一些过时的飞机和技术，再慢慢地钻研、进步。 实际上，前世的特斯拉，也真的把AC驱动器授权的技术给逆向开发了。 听完艾伯哈德的介绍，夏景行扫了十八位工程师一眼，笑着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晚上，我在硅谷最好的餐厅订了位置，大家一起开个庆功宴。” 人群中立马响起欢呼声，每一位工程师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原型车主要是**·斯特劳贝尔、吉恩·博迪切夫斯基和戴维·莱恩斯三个人开发出来的。” 塔彭宁凑到夏景行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 夏景行认识吉恩和戴维，至于斯特劳贝尔，听说过对方的名字，但不认识。 他对这个人很有兴趣，便让塔彭宁把人给他找来，准备认识一下。 塔彭宁迅速把人拉了过来，为夏景行做起了介绍： “这位老兄是斯坦福大学的能源工程硕士，还创过业，曾经是航空航天公司Volacom的首席技术官和联合创始人。 他们当初想造电动飞机，可是没有拉到足够多的投资。 很遗憾，这一计划，最终就搁浅了。 两个月前，他加入了我们，目前是特斯拉的技术骨干。” 夏景行饶有兴趣地打量了这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几眼，脑海中浮现出很多资料。 **·斯特劳贝尔，江湖人称**哥，13岁在垃圾场捡到一辆废弃的电动高尔夫球车，换了发动机，成功修好了这辆球车。 读大学的时候，花1600美元买了一辆破烂不堪的保时捷944，然后成功地将这车改装成了一辆电动汽车。 这辆车还创下了电动汽车加速性能方面的世界纪录——行驶1/4英里（0.4公里）仅用了17.28秒。 前世这人虽然加入特斯拉很晚，但凭借过硬的技术本领，荣升为特斯拉的联合创始人，被称为马斯克背后的男人。 夏景行看着这个身材高大，挽着袖子，露出毛茸茸手臂的技术达人，主动递出了手。 “斯特劳贝尔，很高兴认识你，我在斯坦福也听说过你的那辆保时捷944。” 斯特劳贝尔也是没想到，老板居然还知道自己改造的那辆电动汽车，这让他很高兴，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同时，因为夏景行提及校友关系，这顿时让他感觉亲近了不少。 “戴伦，我也听很多同学、老师提起过你，大家都夸你是非常出色的青年企业家。” “哈哈，是吗？有空能不能让我体验一下你的那辆电动保时捷？” 夏景行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其实压根就没在学校里听说过对方和这辆车，纯粹就是为了拉近关系，方便笼络人心。 “好啊，你想要体验的话，我明天就把车开来，你直接拿去开就是。” 夏景行笑着说，“那你不就没车开了吗？” 斯特劳贝尔摆摆手，“无所谓，我不怎么开那辆车。” 夏景行指着停旁边不远处的Tzero，说道：“我干脆跟你换着开好了，你开我这辆。” 斯特劳贝尔笑道，“哈哈哈，那感觉我赚大了。” 两人刚达成交易，不远处的艾伯哈德出声招呼起了夏景行：“走吧，戴伦，带你去看看原型车。” “好！” 夏景行应了一声，跟在对方后面，走进了厂房。 一辆黑色的两门敞篷跑车停在空旷的地方，车身线条流畅，车头像一张笑脸，车身低矮，整台车的样子看起来非常酷。 这就是特斯拉的首款原型车了。 外形和十几年后的特斯拉有非常大的区别，其实这就是一辆路特斯，外形一模一样，只是内核有很大区别。 因为是原型车，所以外形上面没有重新进行设计，主要是为了省一些经费，而且眼下不对外展览和销售，也没那必要。 “要不要上去体验一下？” 艾伯哈德看夏景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直接建议道。 夏景行指着车问：“它可以上路吗？” 艾伯哈德以为夏景行是怕车有安全隐患，笑着解释道：“这车，我们团队已经开过几十次了，完全没问题，可以放心驾驶。” “好，那我驾驶体验一下。” 夏景行拉开车门，注意到车门焊接点有些斑斑点点，没有太在意，第一辆原型车，不能奢求太多，有瑕疵是很正常的。 路特斯的中控、内饰都特别简单，这家车企是造赛车起家的，就这个德行。 车内空间更是有些狭小，夏景行整个人坐进去后，感觉被周围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太大的活动空间。 打火，挂挡，松刹车，起步，汽车缓缓驶出了厂房。 夏景行开着车，先是找到了一个车流量比较小的路段，体验了一把加速。 强烈的推背感袭来，汽车贴着地面，瞬间就窜了出去。 他感觉和Tzero的加速差不多，没有特别明显的提升。 在附近又转悠了几圈，分别测试了转弯、减速等性能后，他把车开回了厂房。 蜷缩着，从车内钻了出来，夏景行询问站在不远处的艾伯哈德：“这车零百加速多少时间啊？感觉和Tzero差不多。” 艾伯哈德点头，很坦然的承认道：“对，加速是没多大提升，主要是电池技术上面，还没有取得什么突破性的方案。” 夏景行点头，表示知晓了。 两人聊了几句，然后叫上了塔彭宁，三人一起去到了隔壁写字楼的办公室，准备开场会议。 正文 242、尼古拉 “现在原型车也造出来了，下一步是不是该考虑把Roadster量产了？” 坐在特斯拉厂房隔壁写字楼的办公室内，夏景行直接询问起两位创始人。 艾伯哈德摊摊手，笑着说：“当然，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接下来的量产。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再造几辆原型车，把量产的最优方案给确定下来。 第二辆、第三辆原型车，应该不会消耗太长时间。 主要是第一辆原型车，花费了我们太多的时间去熟悉各种车身结构和技术原理。 同时，团队刚组建起来，也还处于磨合阶段。 现在一切都好了起来，接下来的工作效率会高很多。” 夏景行点头，“好，就按着这个步骤去做吧。” 塔彭宁插了一句，“戴伦，如果接下来要投入量产，我们需要一笔钱来启动，公司得进行B轮融资。” “没问题。” 夏景行爽快的答应下来，笑着说：“我之前承诺过，只要你们把原型车做出来，我就投资1000万美金。” 听到这，艾伯哈德和塔彭宁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喜色，这金主真的不错。 “戴伦，我听说脸书新推出了一个叫油管的视频网站，特别火爆，很多年轻人每天都要花几个小时在上面浏览、观看视频。” 艾伯哈德平时很关注夏景行的产业，特别是对于脸书。 特斯拉和脸书有些捆绑关系，脸书发展得越好，特斯拉才有源源不断的弹药。 此时问及油管，也是想了解一下脸书的最新发展情况。 塔彭宁也望着夏景行，笑着说道：“听说有风投机构已经给出了脸书20亿美金估值。” 夏景行见两人都如此有兴趣，就选择性地告知了两人一些情况。 除了核心机密，其他诸如用户量、用户在线时长等等都简单讲述了一番。 “油管的用户量都已经达到2000万人了？” 艾伯哈德听后，很是惊讶的问道。 夏景行轻轻点头，前段时间都还只有1600多万用户，但是他们利用罗纳尔多等明星的一系列网络营销事件，短短一周多时间，用户量增加了三百多万人。 不过，油管用户量已经突破两千万人的这件事情，他们并没有大肆宣传，太拉仇恨值，猥琐发育，才是王道。 塔彭宁突然道：“以后等特斯拉量产了，是不是可以借助油管平台，进行一些宣传啊？” 夏景行微笑，“这是非常好的一个主意，还可以找几款其他跑车，一起来比比加速。 让大众知道，电动跑车是如何干掉这些传统燃油跑车的。” 塔彭宁笑了笑，他觉得，脸书和油管的影响力正在与日俱增，两个拥有几千万用户的网站，完全可以视作两座广告金矿。 虽然戴伦还没让两家网站开启大规模的广告变现，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家网站拥有无穷的潜力，一旦开始挖掘，将释放出巨大的商业价值。 他现在是不怎么怀疑戴伦的财力了，只要脸书、油管延续这个势头发展，戴伦再给特斯拉投资几千万美金，完全不在话下。 艾伯哈德突然道：“戴伦，有个事，得告知你一声。” “怎么了？”夏景行问道。 艾伯哈德脸色平静的说道：“马斯克也成立了一家电动车企业，名字还叫做尼古拉，摆明了是想和我们竞争。” 夏景行“噢”了一声，没太惊讶，马斯克一直就很看好电动汽车的未来。 当初谈判不顺，就曾说过自己会单干。 只是这汽车的名字，确实有点过分。 特斯拉汽车的名字，取自交流电系统的发明家“尼古拉·特斯拉”的姓氏。 而马斯克的尼古拉，则取自这位发明家的名。 夏景行心道，你马斯克取个“法拉第”也行啊，非要和特斯拉较劲。 要说没有针对特斯拉的意思，他绝对不相信。 “他们那个尼古拉什么时候成立的？发展得怎么样了？”夏景行询问道。 艾伯哈德介绍道：“前不久才成立，我一直关注着他们，据说马斯克投资了一千万美金，现在还在组建团队，没听说研发出了什么东西，落后我们很多。” 说到这，艾伯哈德笑了一下，“其实，我本来想邀请马斯克参与特斯拉B轮融资的。 但很可惜，他非要执着于自己去造车。 从去年到现在，特斯拉成立也整整一年了，我们也是付出了很多代价，才走到了原型车这一步。 而马斯克相当于一切从零开始，难度不小。 就说招聘工程师这一项，行业内也没那么多经验人士。有一定技术经验的人，基本都被招到特斯拉来了。 而且技术也不是光砸钱，就能一下子突破的，需要时间。” 夏景行皱眉，“那照你这么说，他们的研发一定很艰难咯？” “当然。” 艾伯哈德很是自信的说道，“据我推测，没有一年时间，尼古拉别想造出原型汽车。 而当他们造出原型车后，我们可能已经在量产发售了。 而当尼古拉量产发售，特斯拉可能已经量产好几款车型，营收平衡，甚至是赚到钱，上市了。” 塔彭宁虽然认同伙伴的话，但还是提醒道：“也别太大意了，马斯克手里有的是美元，他们可以砸钱，可以聘请最好的工程师，买最好的实验设备。 我们眼下，只是暂时领先尼古拉一筹，这也不算特别大的优势。” 夏景行没有轻视马斯克的意思，觉得两位创始人研发出原型车后有些飘，给两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如果马斯克拿出重金挖我们的人怎么办？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艾伯哈德摇头，“应该不会有人愿意去那家还停留在图上作业的公司，这是没有前途的。 人都会对比！ 尼古拉目前还处于从零到一的过程，能不能达到“一”，还是个未知数。而特斯拉已经完成了“一”。 很明显，特斯拉距离成功更近，我们给出的股权、期权也更具价值。” 夏景行承认艾伯哈德说得有一定道理，但不是说每个人都会关注长远利益，说不定就有人被短期利益所吸引，被马斯克给拐走了。 特斯拉现在远远称不上是人才济济，要真被拐走几个技术骨干，不仅拖慢了自身的研发进度，还“资敌”了。 此消彼长，尼古拉和特斯拉的距离就拉近了。 “我建议，迅速开启B轮融资，然后进行一轮期权激励，把特斯拉的核心技术骨干牢牢地绑在公司的战车上。” 夏景行看着两人，继续道：“这也是应有之义，大家造出了原型车，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小里程碑，理应受到奖赏，让所有人都觉得跟着公司，有光明的未来。 你们觉得如何？” “戴伦，我当然没有意见了。” 艾伯哈德笑着说，“如果所有大股东都像你这么慷慨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员跳槽、技术流失了。” 塔彭宁说道：“进行B轮融资后，期权池会被进一步压缩，如果再进行大面积期权激励，可能未来期权池就不够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道，“接下来还有量产计划、销售计划，还要推出更多车型。 如果员工圆满完成了这些工作，不可能不进行奖励。 那这样的话，期权池可能就不够了。” 夏景行点头，“这没关系，到时候我会说服其他股东，一起向期权池注入一部分股权，保持充足的期权池，帮助特斯拉更好的吸引人才，留住人才。 你们大可放心，这些钱，我是不会省的。我的眼光看得足够长远。” 两人笑着点起了头，大股东这么给力，还能说什么，照办就是。 夏景行是充分的认识到，特斯拉这种电动汽车公司，处于一个技术密集型行业。 对于高端技术人才，绝不能吝啬，不然就是自掘坟墓。 当然了，这也不可能绝对的杜绝人员流失。 因为始终有企业能开出更高的价钱，或者给出更高的职位，更大的施展才华的舞台。 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地延缓这种现象，先发展壮大再说。 目前还处于初创期，经受不住太大的技术骨干流失。 正文 243、B轮融资 因为有了原型车，有了实物，还能驾驶体验一番。 特斯拉的B轮融资进行得非常顺利，有多家风投抛出了橄榄枝。 连艾伯哈德都感慨，这次风投终于没有再把特斯拉当成骗子。 之前他拿着几张汽车模型图纸和PPT，碰了无数次壁，遭受了数不清的白眼和冷遇。 跟现在受到的热情接待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所有风投机构中，给出条件最好的是“价值权益合伙人”资本。 艾伯哈德把这家投资机构的创始合伙人安东尼奥·格雷西亚斯约到了特斯拉公司，在夏景行、SDL、指南针三方股东陪同下，一起开启了谈判。 价值权益合伙人资本规模不大，位于芝加哥，其创始合伙人安东尼奥也很年轻，才三十多岁。 安东尼奥和众人分别握手，寒暄了几句后，坐在座位上，缓缓开口道： “价值权益合伙人一直在关注新能源创业领域，当得知特斯拉是在造电动跑车后，我顿时来了兴趣，在我看来，这是一项酷极了的事业……” 夏景行微笑，对方口才很好，也没有摆出投资人的架子，言语、态度拿捏得十分有分寸，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艾伯哈德作为特斯拉的CEO，第一个回应起对方：“格雷西亚斯先生，特斯拉的现状，我之前已经给你介绍过了，就不再重复介绍。 我们目前已经攻克了包括电池、电机等多项核心技术，接下来的计划，就是把电动汽车进行量产。 要支持这项计划，我们需要融资1300万美元。” 安东尼奥点头，然后看向夏景行，微笑说道：“如果戴伦你领投1000万美金，权益价值合伙人资本可以跟投300万美金。” 夏景行点头，没什么意见。 其实这1300万美金由他一个人全出了，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两位特斯拉的原创始人希望引入更多元化的股东，为公司拓展关系网。 他也没有反对，反正肉都吃了，也得给别人喝口汤。 特斯拉未来的路还长，需要平的事也多。 他自己一个人能力有限，也不可能把所有股权都死死攥住，过犹不及，保持大股东地位即可。 艾伯哈德微笑，“好，那事情就这么敲定了吧。” “等等。” 安东尼奥出声打断。 他看着眼神诧异的众人，笑着说，“我有一点疑问。” 艾伯哈德以为对方是对估值不满意，淡淡道：“5000万美金的投前估值，这并不高。 实际上，除了权益价值资本，还有很多投资机构对特斯拉有兴趣。” 安东尼奥笑着摆摆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对这个估值没意见。” “那你是？”艾伯哈德问。 安东尼奥笑道：“我觉得仅仅1300万美金，可能还不足以支撑特斯拉量产。” 艾伯哈德之所以不一次性把钱融够，其实也是有目的的。 目前特斯拉已经走出了泥潭，不需要再大规模融资，出让过多的股权。 同时又有夏景行这个大股东兜底，按照发展节奏，每达成一个目标，进行一轮小规模融资，这才是最优的选择。 艾伯哈德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其实1300万美金足够了，我们打算把这笔钱全都用于研发工作。 而我们的销售方式是采取“预订”的形式，客户先付钱，后提车。 我们拿着客户的预付款，然后向工厂下订单，采购零部件，特斯拉再来进行最后的组装。 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汽车量产后，迅速达到盈亏平衡，我们再通过“预订”的销售模式获取更多的预订款，扩大产量、销量，特斯拉达到盈利状态。 当然了，也有可能汽车量产了，但因为销量没提升上去，还无法突破盈亏平衡的点。 这时候，我们可以再进行一轮融资，补充现金流。 但那已经是另外一个发展阶段了。 眼下的1300万美金，只是拿来做量产前的事情。” 安东尼奥轻笑，他怎么可能艾伯哈德三言两语给唬弄过去。 眼下这笔1300万美元的融资，再加上特斯拉之前的投入，前前后后，顶多也就两千多万美元。 这点钱，就能生产电动跑车？还走向盈利？ 他对特斯拉还是比较看好的，所以也不点破艾伯哈德，笑着说：“我就一个请求，当特斯拉再开启融资，我希望由权益价值合伙人资本来领投，给我们优先领投权。” 这才是安东尼奥的真实想法，当特斯拉真的量产了，商业前景无疑会更加光明。 他们公司在这个时候再追加投资，也算是把利益最大化。 眼下仅仅只造出了原型车，他也懒得跟那个亚裔董事长争夺领投权。 毕竟现在投资，风险还是很大的，无法量产就得完蛋。 量产是一道门槛，跨不过去就死路一条，跨过去了就是一番新天地。 当然了，真量产了，特斯拉估值也不止眼下这几千万美金了。 风险低，回报也相对低。 不过眼下他们参与投资了300万美金，后期特斯拉真的彻底腾飞了，他们在早期的这笔投资还是会有可观的回报。 做风险投资就是这样，既要控制风险，又要抓住好的项目，一路追加投资，实现利润最大化。 艾伯哈德做不了主，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可以。” 夏景行笑得很灿烂，爽快的同意了。 特斯拉接下来的财务黑洞，有多大，他是十分清楚的，就怕对方到时候不敢上车。 安东尼奥提出的是“领投优先权”，不是说一定得在特斯拉的下一轮融资中领投，而是有这种优先权。 一般会视目标公司的发展情况，选择行使领投权，或者不行使。 夏景行没意见，艾伯哈德和塔彭宁，以及其他两家股东，自然也没意见，反正谁的钱都是钱，特斯拉也还没到有资格挑三拣四的阶段。 安东尼奥见自己的请求被同意了，也没再提其他要求。 接着，他又和特斯拉的几位股东、创始人聊了聊一些大体的框架协议。 基本谈妥了以后，几方把投资意向协议给签署了，等尽调完成后，就签署正式的投资协议，以及打钱。 夏景行在心里大概算了一下，这轮融资要是顺利完成，自己在特斯拉的股权比例会从42%提高至49.21%，接近一半了。 这持股比例相当高了，即使后面他放弃几轮跟投，应该也能保持最大股东的位置。 正文 244、肱股之臣（深水死猫盟主10/10） 在签署协议后，价值权益合伙人资本组织了对特斯拉的B轮融资尽调。 夏景行本身就是公司大股东，对特斯拉的各项情况很熟悉，其实没太大必要大费周章。 不过作为领投方，还是得例行公事，他把安德鲁派去参与了尽调工作。 他个人则回归主业，把主要心思放在了脸书和油管身上。 没过几天，他接到了艾伯哈德打来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怒气冲冲的说道： “戴伦，还真被你说中了，尼古拉把主意打在了我们头上。” 夏景行皱了一下眉，这马斯克不太讲究啊。 他没有太过慌张，而是冷静的询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马斯克开出了联合创始人、首席技术官的职位，外加5%的股权，准备挖走斯特劳贝尔。 开出了电池研发总监的职位，外加3%的股权，准备挖走吉恩。给戴维也开出了2%股权……” 艾伯哈德在电话里，报出了六七个人名，全是特斯拉的核心技术骨干。 “这马斯克对我们研究还挺深的，一出手，就准备把我们的技术骨干一锅端。” 夏景行淡淡说了句，然后询问道：“这些员工都签署了竞业禁止协议吧？” “签了，但时间都不长，就一年时间。” 艾伯哈德有些懊恼的说道，“这主要怪我，当初就该跟他们把时间签长一点。” 夏景行沉吟片刻，问道：“这些人反应如何？有没有人想离开？” “大部分人都拒绝了尼古拉的邀请，甚至还有人主动跑来向我表明了这件事。 因为大家都知道，公司马上就要完成B轮融资了，下一步就是量产。 同时，我也把期权激励的消息传达了下去。” 艾伯哈德话锋一转，有些惋惜的说道：“但还是有人要离开，劝也劝不住。” “斯特劳贝尔？” “咦，戴伦你怎么知道？” 夏景行前世听说过斯特劳贝尔和马斯克的基友情，所以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人头上。 而且，马斯克也确实开价高，又是5%股权，又是联合创始人头衔，即使两人不熟悉，也有可能会心动。 “斯特劳贝尔，目前在公司负责哪些工作？具不具备可替代性？” 艾伯哈德一五一十说了起来。 这人的确厉害，两个月前才加入特斯拉，但却隐隐有技术第一人的风范，而且性格温和，做事踏实。 艾伯哈德也是非常器重这个人的，有些舍不得放这人走。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夏景行挂断电话，开车赶到了特斯拉公司。 刚到公司门口，艾伯哈德就在向他招手。 “人呢？”夏景行问道。 “办公室里，塔彭宁还在劝他。” 夏景行点点头，跟着艾伯哈德进入了办公室。 推开门，夏景行看到塔彭宁正在那苦口婆心的劝道：“尼古拉有什么好的，马斯克别说给你5%股权了，就是给你50%股权，要是汽车无法量产，也注定是一堆废纸……” “戴伦～” 两人看见夏景行走进来了，停止了谈话。 “塔彭宁，你先出去吧，让我跟斯特劳贝尔聊聊。” 塔彭宁点点头，走了出去，小心地拉上了门。 夏景行在斯特拉贝尔对面坐下，打量了对方一眼，笑着问：“真的想离开？” 斯特劳贝尔一脸歉意道：“很抱歉，戴伦。” “是对现在的职位或者期权不满意？” 斯特劳贝尔摇头，“并不是，我和马斯克去年就认识。 当时我想造电动飞机，找遍了斯坦福和硅谷的企业家，疯狂的打电话、写信、发邮件，只有马斯克一个人愿意投资我。” “就这？” 夏景行摇头失笑，“那是你没找上我。” 斯特劳贝尔愕然，随即笑道：“我给忘了，另外，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有钱。” “电动飞机，听起来就很不错。” 夏景行开启了睁眼说瞎话模式，“事实上，我非常喜欢创新的东西。 不然也不会投资特斯拉，创办脸书，创办油管，投资斯盖普、领英了。” “你还投资了斯盖普，就是那个网络电话？” 这件事比较隐秘，主要是斯盖普团队比较低调，斯特劳贝尔真还不知道。 “当然，我还连续投资了两轮，现在仍然持有他们8%的股份。” 斯特劳贝尔一脸惊叹：“戴伦，你的投资眼光真的很好，我敢说，这家公司，一定能让你赚到大钱。” “哈哈哈～谢谢，我同样也这么认为。” 夏景行和斯特劳贝尔聊起了天，就像朋友那样，态度随意。 “你的那辆电动保时捷改装得不错，我这几天，每天都开着去上班。” 夏景行实际上就开了一次，其余时间全趴在车库吃灰。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拿来套套近乎。 “哈哈，你的那辆Tzero开起来也很不错，我觉得特斯拉生产出来以后，一定能够超越它。” 夏景行笑着说：“说到特斯拉，我对这家公司寄予了厚望，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妨听听我的想法。” “乐意之至。” 夏景行笑着说：“目前在大家眼里，特斯拉是瞄准的高端跑车领域。” 斯特劳贝尔点头，“这是因为制造成本的原因，只能这样。” “但是未来，我希望让特斯拉进入千家万户，普通人也能买得起。” 斯特劳贝尔摇头失笑，“戴伦，我感觉你这想法……有点……遥远。” 顾及夏景行的面子，他才没有说出“不切实际”这几个词。 夏景行一脸严肃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是我真正的想法。 也只有这样，特斯拉才不是富人的玩具，而是节能减排的新能源环保企业。” 斯特劳贝尔摊摊手，“戴伦，我很钦佩你的想法，但依我观点，这很有难度。” “没错，这的确很有难度。” 夏景行笑着说：“所以特斯拉决定要从高端汽车入手，等技术成熟了，成本降低下来以后，切入中端领域。 然后通过扩大销量，通过边际效应降低成本，再慢慢地往中低端、低端领域渗透……” 斯特劳贝尔点头，“这听起来很疯狂，而且非常艰巨，并且技术上面需要很多的突破。” “是的，未来我将源源不断地向特斯拉投入，可能五年，或者十年，不会要求从特斯拉身上拿走一美分的回报。” 夏景行继续道：“为了配合特斯拉走进千家万户，我们还会配套做充电网络，在全世界建立充电桩……” 听完，斯特劳贝尔深深地被夏景行的宏大计划给震撼了，连连追问。 夏景行笑着进行了解答，其所阐述的每一个观点，都让斯特劳贝尔感觉耳目一新，大开眼界。 “你听说过人工智能吧？” 斯特劳贝尔点头，“这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提出的概念，只是技术上面，一直还未取得太大突破。” “你觉得汽车和人工智能相结合，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来？” 斯特劳贝尔想了想，笑着说：“不会是无人驾驶吧？ 这个玩意儿，美国国防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在研究，但那速度太慢，而且故障率很高。” 夏景行点头，“未来的特斯拉，我希望能够彻底实现这一功能，也将向这个方向大量投入研发资金。 特斯拉要成为一家伟大的企业，就必须往最前沿、最科技的方向发展。 我们并不是传统企业，而是一家位于硅谷的科技企业。 如果给自己设限的话，那永远都将是一家平庸无奇的公司。 我不想让人们一听特斯拉，就是这个反应：哦，造跑车的企业，听说加速比保时捷还快。 这一点都不酷，也毫无意义。 我期盼，大众听到特斯拉，应该是这个反应：哇！可以自动驾驶的汽车，可以开着它去全世界旅行，因为走到哪里，都有他的充电站。” 斯特劳贝尔笑了笑，“听起来好像科幻片一样，但如果能实现这一切，想想就让人觉得很兴奋。” 夏景行察言观色，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不再谈理想，开始谈一些实际性的东西。 “未来，特斯拉可能还要去做轿车、城市越野，还要建立自己的工厂。 留下来，你会发现特斯拉的工作，远比你想象的，要来得精彩得多。 只要你做出成绩来，不光光是期权、股权，甚至是CEO的位置，我都可以让你来做。” 夏景行耸耸肩，“你去马斯克那里，永远不要想担任CEO，他很喜欢出风头。 而我不一样，我愿意放权给管理层，给管理层更多的权限和可能。” 斯特劳贝尔默不作声，望着桌面发愣。 夏景行也不去打扰对方思考，就在一旁安静的等候答复。 他之所以如此看重这位老兄，除了对方技术很厉害以外，干活也是真的踏踏实实。 前世，特斯拉的创始人、骨干员工因为受不了马斯克的暴脾气、侮辱，纷纷选择了离开。 马斯克怎么干的呢？ 表示要把某位员工的蛋蛋给切了，在会议桌上吐咖啡，脏话连篇，还和离职高管发生肢体冲突。 可以理解为真性情，但对于自尊心强的人来说，太难受了。 只有这位坚持到了2019年，兢兢业业地在特斯拉干活，也不去抢马斯克风头，还为特斯拉发明了超过30项发明，包括特斯拉核心电池管理技术、核心工厂和汽车控制系统等等。 同时，即使这位离职了，加入的也是一家电池回收初创企业，工作内容就是：将特斯拉超级电池工厂的废料进行回收利用，用于新电池的生产制造。 这位，堪称是马斯克的肱股之臣。 这种人才，夏景行自然得想尽一切办法留下，培养成特斯拉的核心人物，同时断掉马斯克一臂，让钢铁侠安心造小火箭去吧。 正文 245、暴躁老哥 “戴伦，非常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斯特劳贝尔突然抬起了头，眼神诚恳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夏景行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千万别说“但是”啊！ “但是……” 斯特劳贝尔掏出了手机，笑着说：“但是，我得给埃隆打个电话，向他说一声抱歉。” 夏景行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这是要当着自己的面，给马斯克打电话。 高情商的行为！ 表示自己斩断后路，死心塌地的跟着特斯拉。 估计还有一番修复关系的意思在里面，毕竟他刚刚拒绝了艾伯哈德、塔彭宁两位创始人的挽留。 “好的，你打吧！” 夏景行抬了抬手，一脸笑容道。 斯特劳贝尔拨通了电话，打开了扩音，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声，语气中带有几分欣喜： “斯特劳贝尔，你的离职手续办好了吗？特斯拉的人有没有阻拦你？需不需要为你请律师？” 夏景行在一旁笑而不语，马斯克这狗曰的把律师都安排上了，生怕自己这边不放人，这锄头够狠的。 “额……” 听到马斯克如此情真意切的表态，斯特劳贝尔也有些头疼，心中更是有些羞愧。 拖着长长的尾音，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斯特劳贝尔，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有私人家庭医生，要不要请他帮你看看？” 夏景行强忍住才没笑出声来，把头扭到一边，不想给斯特劳贝尔施加压力。 但斯特劳贝尔却误会了这个“扭头”动作，以为老板有些不满。 想到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也不再纠结，淡淡道： “非常抱歉，马斯克先生，我还是决定继续留在特斯拉，只能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了。” 马斯克在电话那头，还以为听错了，半晌后，才问道：“是对尼古拉开出的薪资、股权不满意吗？其实，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 只要你在尼古拉踏踏实实做事，干出了成绩，我是不会吝啬奖励的。” “不是，是我经过一番考虑，觉得特斯拉更适合我！” 斯特劳贝尔目光坚定，夏景行跟他聊了半天，描绘的那些事业蓝图、前景深深吸引了他。 与特斯拉相比，尼古拉给他的吸引力就没那么强了。 夏景行和两位创始人都在挽留他一个才加入公司两个月的员工，说明特斯拉还是非常重视他的。 而且，夏景行还给出了他那么多的承诺。 “特斯拉更适合你？” 马斯克气急而笑，“你确定？你在特斯拉，只是一个员工，不受重视的员工。 而来尼古拉，我让你当联合创始人，负责所有的技术开发。” “马斯克先生，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十分抱歉。” 马斯克简直都要气炸了。 他给出这么好的条件，居然挖不走一个特斯拉的普通员工。 这让他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挫败感，难道尼古拉就那么差劲吗？ 随即他一想，会不会是斯特劳贝尔受到了什么威胁啊？被逼着拒绝尼古拉的。 想到这，他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斯特劳贝尔，你如果受到了什么威胁，请你告诉我，我会帮你摆平的。” 斯特劳贝尔看了夏景行一眼，苦笑一声：“真的没有，就这样吧，马斯克先生。” 说完，斯特劳贝尔准备挂电话了。 “等等！” 马斯克赶紧喊道。 “还有什么事吗？” 马斯克平静的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留在特斯拉，尼古拉什么地方不如他们？” 斯特劳贝尔看了夏景行一眼，后者朝他点头微笑，示意他随便说。 “对未来的规划吧！” 短短一句话，把马斯克那颗高傲的内心打得支离破碎，在电话里喃喃道：“对未来的规划？” 我马斯克一生不弱于人，居然有人说我对尼古拉汽车未来的规划不行？ “你应该知道我还有一家叫SpaceX的航空航天公司吧？” 马斯克不服气，把小火箭搬了出来，准备找回场子。 “SpaceX的确是愿景宏大，但就汽车而言，你对尼古拉的规划，不如戴伦。” 马斯克冷笑一声，“戴伦，那个中国人，我会不如他？” 斯特劳贝尔暼了夏景行一眼，继续表忠心：“是的，你不如他。” 听到这句话，马斯克的暴脾气顿时发作了，在电话里说，尼古拉一定会打败特斯拉，还要把特斯拉给收购了，要让这个品牌彻底消失云云。 时不时地还要飙几句脏话，不一定是针对斯特劳贝尔的，也有可能是冲着夏景行发的火。 斯特劳贝尔也是没想到，平时涵养很好的一个亿万富翁，居然会这么离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不想再听下去了，说了一句“就这样吧，马斯克先生”，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马斯克火发到一半，对方电话就挂断了，心里感觉无比憋屈。这让他更加坚定了想法，一定要干掉特斯拉。 夏景行对斯特劳贝尔摊了摊手，“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脾气易怒，或许在商业上他很成功，但在生活中，不太好相处。 他的朋友，彼得·泰尔、雷德·霍夫曼都是这样评价他的。” 斯特劳贝尔笑道，“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是的！” 夏景行起身，笑着和斯特劳贝尔碰了碰拳。 打开办公室大门，夏景行和斯特劳贝尔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艾伯哈德和塔彭宁看着眼睛发直，这什么情况？这是成功挽留住了人吗？ 夏景行微笑着说：“斯特劳贝尔和我交流了一番，还是觉得特斯拉更适合他。 所以，以前的事情都翻篇了，大家也都不要再提了。” 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夏景行担心两位创始人对这位员工有成见，毕竟差点“叛主”。 相对于中国人，欧美的职业经理人经常跳槽。 司空见惯的事，也没什么道德洁癖。 而且斯特劳贝尔对公司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技术人才。 所以两位创始人也没做什么“傻瓜”行为，而是非常亲近地走上前，拍了拍斯特劳贝尔肩膀，脸上均挂满了笑意。 聊了几句，把斯特劳贝尔打发走以后，两位创始人缠着夏景行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走进办公室，夏景行让两人把门带上，搞得神秘兮兮的。 两位创始人一副无比期待的样子，他们好奇的望着夏景行，等着对方讲述故事。 “以德服人！” 夏景行微笑道，“就这么简单。” 两位创始人无语，压根不相信这话。 夏景行选择性地告诉了两人一些内容，没有说“让斯特劳贝尔当CEO”这些话，毕竟现任CEO还在面前坐着。 “让特斯拉进入千家万户！” “全世界铺设充电桩！” “无人驾驶！” 三个想法，一个比一个夸张，一个比一个离谱。 但两位创始人还是很认真的在思考想法的可行性，以及实现的手段。 夏景行也没隐瞒两人，因为这些创意并不值钱，真正需要去思考的是，怎么去实施这些计划，有没有钱去实施。 现在三人是合作伙伴，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标，就是把特斯拉做大做强。 趁着两人情绪高涨，夏景行干脆和两人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对特斯拉的一些战略展开讨论，大家一起探讨各种方案。 正文 246、恐谷歌症 “……用户可以留下他们的个人或专业信息，创建与朋友之间的关系，或者因为共有的兴趣爱好加入虚拟社团…… 这就是谷歌最新发布的社交网络产品——Orkut（奥库特）。” 脸书公司的会议室内，小犬站在台上，指着PPT图片，给台下众人介绍道。 洋妞问道：“这是去年谷歌收购脸书、交友网不成后，自己研发的产品？” 小犬点头，“是的，今年1月份的时候，谷歌招揽了一位叫奥库特·拜尤寇克顿的工程师，并让对方开发出了这么一个社交网络。 谷歌工作氛围挺不错的，网站名字还和这位工程师的名字一模一样，很显然，他们把网站命名权给予了这位员工。” 洋妞皱眉，“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是非常正常的，因为在这之前，网站都是邀请制，用户很少。” 小犬停顿了一下，摊摊手，“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或许觉得产品已经成熟了，又或者看到脸书的成绩后，不想再等下去，以免错失发展良机。 就在前两天，他们解除了邀请限制，正式向所有人开放了。” 洋妞看向夏景行，小声说了句：“看来，拉里·佩奇那天请我们上门，就是故意麻痹我们的。” “谁说不是呢？” 夏景行耸耸肩，没有太过担心，淡淡道：“收购估计都是幌子，他们早就憋着这个大招，一直在等合适的时机放出来。” “谷歌也进军社交网络领域了，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CFO欧文比较关注财经方面的动向，他站在财务的角度上发表起了自己的观点： “还有十多天，谷歌就会在纳斯达克上市，我看过他们的招股书，年营收约27亿美元，净利润约2.68亿美元。 发行价目前还在拍卖，没有最终确定下来，但融资额预计不会低于20亿美元。 他们手上的资金雄厚，如果在社交领域和我们大举竞争的话，我们得早做筹划。” “早做筹划？” 夏景行笑着问：“什么筹划？融资吗？” 欧文点头，“对，趁现在脸书在市场还很受追捧，以一个比较理想的估值，融几千万或者上亿美金，先备足弹药。 不然等到仗开打以后，再想融资，估值上面绝对会被风投机构拿捏。” 夏景行承认首席财务官的话有一定道理，但还是过于保守，或者悲观了。 回应对方道：“谷歌的确很有钱，但搜索引擎对于他们来说才是主业。 他们在社交领域，倾注的资源、金钱，注定会非常有限。” “哪怕很有限，可能只是谷歌账上储备现金的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也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远远超过我们。” 欧文叹了口气，劝道：“脸书现在收入很有限，自身都在亏损，又加上了一个油管，这使得我们每个月的资金消耗非常夸张。 戴伦，我知道你想等到脸书的发展步入一个全新的台阶后，再以一个天价估值完成融资。 这样对脸书的确很划算！” 欧文话锋一转，表情严肃的说道：“但现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只猛兽，不需要撕咬我们，只需打一个喷嚏，就会让人胆寒！ 市场瞬息万变，再以之前的节奏发展是不行了。 凛冬将至，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稀释几个点的股份，拿到几千万甚至上亿美金的过冬资金。” 欧文的看法有些悲观，主要是谷歌现在风头太劲了，整个硅谷，对于其发展势头，无不为之侧目。 埃文斯也皱眉地看着夏景行，劝道：“戴伦，要不然融资一轮？ 哪怕不考虑谷歌的因素，也得考虑油管这个吞金巨兽。 随着油管的用户继续增长，带宽的消耗只会越来越大。” 夏景行摇头，扫了在场几名高管一眼，笑着说：“大家为什么那么惧怕谷歌？他们很了不起吗？” 众人没说话，皆低下了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雅虎这种巨头都拿他们没辙，更别说我们这些中小型企业了。 “雅虎干不掉谷歌，同样，谷歌也干不掉我们。这就是趋势！” 夏景行淡淡道：“我们是社交赛道的先行者，我们完全可以说，没有人比我们更懂社交了。 有钱就能做好社交网络？那交友网早该成功了。” “交友网的技术，肯定是不如谷歌的，谷歌肯定不会像交友网那样网站崩溃。” 小犬小声嘀咕了一句，见夏景行的凌厉的眼神看过来，赶紧缩着脖子，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夏景行不理会小犬，继续道：“我在大大小小的会议上，强调过很多次，用户关系链重于一切，同时也是我们的护城河。 现在又加了一条护城河，油管！ 你们认为谷歌做出来的社交网站，会比我们的更受用户青睐？更好玩？更有趣？” 众人不说话。 夏景行耸耸肩，“你们这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罗莉淡淡道：“戴伦，谷歌不止奥库特一款产品，他们有市场份额极高的搜索引擎，这可以为奥库特引流； 谷歌旗下还有免费网络邮件服务Gmail，可以帮助奥库特做邮件营销； 谷歌去年还收购了博客产品blogger，也能像脸书这样，把博客整合进社交网络； 听说他们还在开发谷歌视频…… 算起来，我们眼下的优势，也并不是特别明显。” 小犬咳嗽一声，提醒道：“老大，谷歌前段时间还收购了在线图片编辑软件Picasa（毕加索）。 从文字到图片，再到视频，谷歌全部进行了布局。 这样的对手，可和交友网、聚友网之流，完全不一样。 商业竞争的确不单单只看资金雄厚与否，还要看产品、技术、战略、管理等多个方面。 谷歌能够发展到今天，走到快上市的阶段，并拥有200多亿美金估值，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大意，可是要失荆州的啊！” 夏景行听着小犬引经据典，有些想笑，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我们先观望一周。 如果谷歌真有你们猜想中的那么可怕，我也不再坚持，脸书立即安排融资。” 欧文提醒道：“一周时间，如果奥库特真发展得特别好，我们的估值会遭受重挫。” 夏景行摊手，“即使现在就融资的话，一周时间，也不可能走完所有流程，钱也无法到位。 最大可能就是谈判进行到一半，奥库特成为风投机构施压的砝码，或者直接撕毁投资意向协议，进行观望。 风投都是墙头草，别指望他们雪中送温暖。 顶住谷歌的出招，甚至反手给他们一记耳光，这才是我们眼下最应该考虑的事。” “那好吧，就观望一周。” 欧文见老板心意已决，也不再相劝。 看着面露沉重的众人，夏景行也不再过多去解释。 这帮家伙全都患上了“恐谷歌症”，再多言语也是治疗不好的，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谷歌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正文 247、愁云惨淡 脸书方面的竞品分析会议开得比较早，奥库特刚刚宣布向所有人开放注册，脸书就组织讨论了应对策略。 这有赖于小犬这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首席信息官。 但让脸书众位高管感觉比较遗憾的是，大老板不太重视这件事，没有抓住时间窗口，进行相应的布置。 夏景行给出的策略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接下来几天，几名高管的心都悬了起来。 因为谷歌的出招，比他们想象中的来得还要猛烈和迅速。 ………… ………… “社交之争，风云再起，谷歌携上市之威，推出旗下的社交网络奥库特……” “谷歌进军社交领域，脸书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像一个无助的小姑娘面对一名大汉……” “谷歌和脸书的实力对比分析，谷歌旗下产品及用户量分别为…… 最后得出结论，从资金到用户量，再到估值，谷歌是脸书的十倍到二十倍不等。 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 …… 不知道是谷歌花了钱，还是因为即将要上市了，大众对于这家公司的关注度非常高。 谷歌进军社交领域，被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并给予了各种解读。 大众对这家敢向巨头挥刀的创业公司，都给予了很高的期望，认为谷歌极有可能撼动脸书的社交王座。 当然了，脸书也不是没有拥趸。 网络论坛上，早就吵翻了天，美国网友分成两派，分别为谷歌、脸书摇旗呐喊，讨论的帖子淹没了无数家论坛。 关注度非常之高，整个美国都在热议。 一方是即将上市的新生巨头，一方是近两年硅谷最耀眼的初创企业。 两家公司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来，究竟是谷歌把脸书扼杀于襁褓之中，还是脸书以弱胜强，开创新的辉煌。 脸书的一众股东纷纷给夏景行打来电话，了解公司的应对措施。 夏景行的“以不变应万变”策略，让很多股东都很无语。 雅虎都不敢带你这么玩的。 其他股东都还好，在电话中，被夏景行安抚了下来。 唯独布莱耶不放心，因为阿克塞尔的前途全寄托在脸书身上了。 他赶到脸书公司，跟夏景行面谈了几个小时，才半信半疑的被打发走了。 华源科技协会的企业家会员们，也纷纷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或鼓励，或表示可以进行一定的支持。 刚卖掉公司，手里美元多得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投资的邓锋表示，如果夏景行有需要的话，他可以投资脸书一亿美金！ 夏景行自然是委婉的拒绝了，还好言好语的感谢了一番。 远在中国的朋友，饶磊、刘健、黄新等人也都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关心了几句。 夏景行有点无语，不就跟谷歌干一架嘛，整得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 ………… “报，老大，谷歌修改了搜索排名，搜索社交网络相关的关键词，奥库特的排名都要高于脸书。” 小犬沉着一张脸，走进夏景行办公室汇报道。 “知道了，再探！” 夏景行点头，手一挥，就要让小犬出去。 小犬没离开，认真问道：“老大，我们真的不需要做什么吗？ 谷歌这么做，修改了搜索排名权重，我们完全可以向大众揭露一下。” “这些都无关痛痒，又没死人，你想怎么？” 小犬小眼睛滴溜溜一转，“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捅给雅虎，他们会很乐意帮我们去搞事情的。” 夏景行瞬间明白了，目前雅虎也推出了自家的搜索引擎，正在跟谷歌打擂台，争夺市场份额。 谷歌为了偏袒自家产品，随意篡改搜索权重、排名，对用户来说，搜索结果并不公正，也不方便。 把这事交给雅虎的话，对方一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打击对手的好机会。 想到这，夏景行高看了小犬一眼。 比了一个大拇指，“不错，最近没少看三国吧？已经有贾诩三分功力了，再接再厉。” 小犬得到夸赞，很是高兴的说道：“这才哪到哪啊？下次给你看看我写的“出师表”，可安邦，可定天下！” 夏景行“嚯嚯嚯”笑了起来，“好，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 小犬：？ 夏景行又用英语给他翻译了一遍。 小犬听后，带着得意的笑容，鼻孔朝天地走了出去。 出去不久后，小犬收到了一封夏景行发来的邮件，里面有雅虎公关部门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这是夏景行打电话给杨致远要来的。 杨致远口口声声说雅虎也要进军社交领域，喊了都半年了，也还没动静。 而谷歌呢，嘴上说要和脸书成为朋友，却一声不吭地推出了社交网站。 两害取其轻，杨致远和夏景行代表两家公司短暂结盟了，先搞谷歌。 小犬搜集到的资料对雅虎来说，还是有些用处的。 次日，雅虎就通过各家关系比较好的媒体把黑料放了出去，指责谷歌为了竞争，不折手段云云。 在上市这节骨眼上，谷歌也怕出丑闻，迅速进行了澄清：程序员出现失误，已经降职处理，并修改了搜索排名。 夏景行和小犬跑去一看，有点神奇，脸书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搜索排名。 这些事情，只是小插曲。 两家公司，还有大众，最为关心的还是奥库特的发展情况。 转眼间，一周时间过去了。 奥库特方面通过媒体宣布，平台的注册用户已经突破了五十万人！ 这下子，彻底引燃了大众的情绪。 上线一周时间，就突破了五十万用户，必须得大书特书。 媒体各种报道，还把脸书和奥库特进行了对比。 “我奥库特，上线一周，拥有50万用户，遍布全美五十个州…… 我脸书，上线一周，拥有好几千用户，整个斯坦福校园都是我的用户……” 无良媒体还搞出了段子，各种传播。 网络论坛上，也是一片冷嘲热讽。 有持中立观点者，认为不能够这样对比。 脸书是学生创业，从无到有，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辛。 而奥库特则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有谷歌这家庞大的母公司进行各种支持。 两者的发展，不能单纯的比上线一周的成绩。 这种中立的声音，非常小，几乎淹没在了口水声中。 网络论坛上，一面倒的给谷歌唱赞歌，仿佛谷歌已经夺取了这场社交之战的胜利。 脸书办公室内，一片愁云惨淡。 “很不幸的消息，奥库特的发展速度，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快！” 欧文摊摊手，一脸的无奈，他之前就劝过夏景行了，可后者非要一意孤行。 “风投机构那边呢？” 布莱耶黑着一张脸，询问欧文。 欧文长呼了一口气，“之前出价最高的红杉资本撤回了20亿美元的报价。 我询问过他们，他们说需要考虑一下。” “戴伦，你怎么看？这可和你的预估有些不一样？” 布莱耶面沉如水，克制住情绪，看向坐在首位，老神在在的那个年轻人。 正文 248、放大格局（为霹雳金光侠长老加更） “着什么急呀？” 夏景行看着脸色一个比一个黑的高管、股东，淡淡一笑：“如果把我们和谷歌的商业竞争，比喻成一场战争的话。 目前他们才刚刚进入山脚，我们还在山顶的高地上俯视着他们。 再等等吧，再等几天，应该就进入我们的火力射程了。” 看着夏景行这么淡定，约翰老头猜测应该是有什么后手，笑着问道：“戴伦，如果你有什么安排的话，就赶紧说出来吧！ 我们老年人心脏不好，受不起太多的惊吓。” 夏景行纠正道，“这可不是惊吓，这是惊喜。” 约翰老头点点头，“好好好，那就惊喜，赶紧揭开谜底吧！” 其他人听到这么说，都打起了精神，纷纷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小犬，拿我的PPT来。” 小犬赶忙起身，放映PPT去了。 PPT播放的第一张图片是一个统计报表，上面罗列了各种数据。 夏景行站起身，走到幕布墙前，侧身面对众人，拿着激光笔照射着PPT上的数据，开始给众人解释： “这是脸书每个用户的平均好友数量，中位数好友数量，以及0-10名好友，10-20名好友……各个分布阶段比例的统计数量。 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占比最多的是50-100名好友数量。 为什么是这个数据？我来给大家解答一下。 社交网络，顾名思义，这是一种社交关系链接成的网络，像蜘蛛网那样。 一个好友数量，可以理解为一条线。 如果只有一两条线，三五条线，这种网极其容易断裂。 而几十条就不一样了，除了坚固以外，它还能链接更多人。 社交网络，它的乐趣在哪里？ 就是通过这张网，触达更多的人。” 台下的人全都露出了一副认真思考的神情，在思索夏景行话中的内容。 “这个数据准确吗？怎么统计出来的？”布莱耶问道。 “当然准确了！” 先回复了句，然后夏景行又笑着开始解释：“脸书有个数据分析部门，每天正事不干，就专门挖掘平台的数据。 通过这些数据，我们能够更加熟悉我们的用户，以及理解他们在平台上的行为。”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是个好工作。” 布莱耶赞叹了一句，又摊手道：“可是这和我们与奥库特之间的竞争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 夏景行播放起第二张图片，介绍道：“这是奥库特的产品和功能分析，他们因为不强制要求实名，用户很杂乱。 大家因为兴趣爱好，加入某个虚拟社团，谁也不认识谁。 在里面，可以找到志趣相投的人，寻找浪漫奇遇，或者建立新的业务联系。 这听起来是不是棒极了？ 其实是糟糕透了。 用户一旦玩腻了，抛弃平台的时候，连一声再见都不会说。” 布莱耶差不多听懂了，捏着下巴，歪头看着台上的夏景行，问：“你的意思是奥库特因为不是实名制，好友数量无法达到足够多，织成的社交关系网不够结实。 戴伦，是这样对吗？” 夏景行点头，“对，举个例子，脸书上面是一群现实关系中的朋友，数量可能高达好几十，甚至上百。 奥库特全是网上认识的朋友，可能聊过天，并且还聊得很不错，甚至有一小撮人还告知了真实姓名，或者线下见过面。 现在两个平台，让你必须抛弃一个，你抛弃谁？” 布莱耶点头微笑道，“我明白了，大部分人应该会选择抛弃奥库特。 毕竟他们不可能通过网上认识的朋友，取代掉真实的社交圈。” 夏景行淡淡道：“现在脸书还并未囊括绝大部分的网民。 只有完成了这一步，才真正的把现实社交关系全装进了平台。 但随着脸书不断发展，我们的竞争壁垒会越来越高。” 布莱耶点头，他是彻底信服了。 “会不会出现我们和奥库特共存的情况啊？” 安德鲁说道：“我觉得这种陌生人交友，还是有一定市场的，始终会有人喜欢去不断认识陌生人。” 夏景行点头，“你说得没错，这是无法杜绝的。 他们可以和我们并存，但和我们却是两个世界，也无法威胁到我们的地位。” 约翰老头问：“要是谷歌发现情况不对，修改策略，也进行实名制呢？” “那他们推广肯定很困难，而且没有这样的社区氛围，说不定用户全跑光，只能推倒这一切，重新来过。” 夏景行看着老头，又补了一句：“而我们是不会停下脚步，等待他们来追赶我们的。” 一场会议，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化解了股东和高管心中的疑问和担心，脸书也开始静待奥库特的变化了。 ………… ………… 一周、两周过去了！ 谷歌在纳斯达克上市，85美元/股开盘，100.34美元/股收盘，按收盘价计算，市值高达270亿美金！ 看似很成功，但其实在很多人看来，这场IPO是有些失败的。 谷歌曾把IPO价格区间定为108-135美元，但最终却调低发行价至85美元，融资规模大幅度缩水，只融了19亿美金，扣除部分老股出售，新股发行只融到了16.3亿美金。 这是因为主承销商瑞士信贷和摩根士丹利在股票拍卖中“做了手脚”。 承销商们发现，传统的股票发行方式对他们最为有利，感受到了拍卖方式的威胁。 在拍卖方式中，承销商将不能把估价偏低的股票分配给与它们关系更铁的客户。 因此，两家主承销商不愿意使拍卖方式被认为是成功的，但也不愿意看到股票拍卖“一败涂地”，这有损它们作为主承销商的声誉。 承销商向各机构投资者“通风报信”称，只要出价85美元，它们就可能购买到谷歌的股票。 果然不出所意料，大量买盘的出价都是85美元，出更高价格的买盘相当少。 最终，谷歌被迫接受了85美元的发行价。 ………… ………… 远景资本。 办公室里，刘海正在给夏景行汇报对谷歌的投资情况。 “谷歌IPO路演的时候，我们抢到了1000万美元的投资份额，持仓均价85美元/股。 这几天，我们又通过二级市场陆续买入了2000万美元，持仓均价101.2美元/股。 合计3000万美元的投资，一共拿下31万5275股。” 夏景行点头，“好，去找家机构，把股票抵押了，拿着钱去依次把其他几支股票建仓了。” 这也是对冲基金的惯用手法，买入资产，抵押，再买入资产，再抵押…… 循环往复，放大杠杆。 刘海点头，“好的，对其他几家公司，我们都一一研究了。 爱美可和盛大都好说，那个企鹅集团看起来不太妙啊？” “怎么不太妙？”夏景行问道。 刘海皱眉道，“据说微软的MSN准备进军大陆，他们的那个QQ会不会遭到很大的业务冲击啊？” 夏景行点头，“你能收集到这条信息，并进行分析，是非常好的。但还不够好！” 刘海笑了一下，没说话。 “如果我是你，马上买一张去中国的机票，去大大小小的网吧看看，看看年轻人都在用什么软件。” 刘海笑着说：“实地考察，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好，我现在就买机票，去亲自看看。” 夏景行直挠头，我只是举个例子，这么认真的吗？ 不过他也没说不让去，有这种“求真务实”的工作态度，是值得肯定的。 实际上，大部分人都以为高级商务人士用的MSN会干掉Low逼QQ。 但现实情况就是，越接地气，越有广袤市场。而且年轻即未来！ ………… ………… “奥库特，为什么用户涨不上去了？” 刚带领公司上市的拉里·佩奇本来很高兴，但很快他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找来了奥库特网站的开发者奥库特，询问后者。 奥库特额头直冒冷汗，看着老板铁青的脸色，不敢撒谎，老老实实的汇报起了情况。 “第一批用户全都来自公司其他产品导流和推广。 现在应该推广得差不多了，所以用户增长慢了下来。” 佩奇生气的问道：“离开了公司，奥库特就无法生存了吗？你们就不能吸引外部的用户？” “有外部用户来注册了网站，但很快就离开了。” 佩奇问道：“为什么？” 奥库特赶紧甩锅：“可能是功能还不够丰富，脸书可以传视频，我们不行。” 佩奇皱眉，谷歌视频还在开发中，眼下一时半会儿没法上线。 奥库特察言观色，继续开始解释：“同时我还发现，美国这边的市场被开发得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你们不能把脸书的用户抢过来？” 奥库特赶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社交网站用户量越大，对用户的吸引力就越强，有个马太效应。” 佩奇淡淡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直接说出来吧！” 奥库特点头，“我的意见是，我们把目光放到一些竞争比较小的市场。 跳出美国市场，格局放大到全球，来看待这场竞争。 当我们在其他国家和地区取得不少于脸书的用户量后，再一举杀回美国本土。 一战而胜，击败脸书，成为全球最大的社交网络！” 佩奇闭着眼睛，仔细思考了起来。 正文 249、强买强卖 高调进军社交领域，上线一周即达到50万用户量，然后就没下文了。 谷歌这什么情况啊？ 有媒体记者想了解最新情况，纷纷向谷歌发去了采访请求。 谷歌却谢绝了所有采访，只表示过段时间，谷歌会有惊喜给到大家。 什么惊喜？ 媒体纷纷猜测是谷歌视频。 谷歌准备进军网络视频领域，在行业内也不是什么秘密。 媒体记者都为脸书捏了一把汗，不仅社交网络，被谷歌盯上了，连网络视频也被谷歌惦记上了。 “天堂太远，谷歌太近——致脸书！” “目前脸书的社交王座还没被动摇，主要是油管视频还在为脸书提供源源不断的视频，这是吸引用户的关键。 当谷歌推出自己的网络视频后，油管还能不能保持眼下的地位，非常难说。 一旦油管受到重挫，互为犄角的脸书将不能独存。” …… 媒体记者为了吸引用户眼球，也是操碎了心，抛出了各种骇人听闻的观点。 就在这时。 一条新闻，迅速地又把媒体记者的关注点带偏了。 “脸书进军意大利，CEO戴伦在米兰理工大学发表演讲……” 有细心的媒体记者统计了一下，欧洲人口最多、经济总量最高的六个国家，除了俄罗斯，其他的诸如英、法、德、意、西五个国家全都被脸书覆盖了。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脸书完全称得上占领了半个欧洲，再加上几乎完全覆盖的澳洲和北美洲，这一次真的是纵横三大洲了，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夸大宣传。 与此同时，油管也宣布向脸书已经进入的国家开放，彻底追上了脸书的发展步伐。 两款产品齐头并进，一时间，风头无两！ 为了表明自己的坚定立场，以及吸引眼球，有媒体开始反水了。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脸书的社交王座绝对不会被撼动，必将成为与谷歌并肩的大型跨国科技企业。这是我的分析……” 此报道一出，顿时硅谷纸贵，人们为了一窥究竟，纷纷掏钱。 ………… ………… 结束了在米兰理工大学的演讲，夏景行和洋妞一起去米兰的城区逛了逛。 站在米兰大教堂外面的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两人想找个拍照的地点都找不到。 夏景行手里拿着一个相机，正在给洋妞拍照，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克里斯汀娜，这里到处都是人，要不换个地方。” 洋妞穿着蓝白色条纹长裙，红色长发披肩，她微笑的看了看周围，“就在这里拍好了。” “会把其他游客也拍进去。” “没关系！” “好吧！” 夏景行点点头，开始客串摄影师。 洋妞不停变换身姿，或回眸一笑，或端庄地站在教堂前。 为了配合对方，夏景行一会儿蹲着，一会儿站着，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拍了好几十张照片，才算结束。 “咦，那里有鸽子，走，我们去拍鸽子。” 夏景行都无语了，不是来看教堂的吗？教堂都没进去，全拍照了。 见夏景行不为所动，洋妞一把抓住他的手，拖着他往鸽子群跑去。 洋妞嘟着嘴，看着扑腾几下全飞走了的鸽子，有些不甘心，继续去追逐。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像个小孩一样的洋妞，很少看到对方如此可爱、真性情的一面。 因为在工作中，她总是严肃无比，不苟言笑。 “美丽的女士，你这样不行，会把鸽子吓跑的，我这里有鸽子粮。” 一个把双肩包倒背在胸前的年轻黑人出现在了洋妞面前，一脸的笑容，用英语跟她搭了句话。 然后把一捧玉米粒鸽子粮塞到了洋妞手里，还掏出了彩色的幸运绳，给洋妞系手腕上了。 “你是意大利人吗？” 洋妞打量了这个穿着T桖牛仔裤的年轻黑人一眼，她不是种族主义者，以为这小黑是当地人，询问了一句。 “是的。” 黑人笑着说道，露出了和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的一口白牙。 夏景行看见一个黑人朝洋妞走了过去，有些担心，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洋妞拿着对方给的玉米粒，开始给鸽子群投食。 看见有吃的，本来要飞走的鸽子群，又全部回来了。 “戴伦，快给我拍照！把这些鸽子也拍进来。” 洋妞看夏景行走了过来，兴高采烈的朝后者喊道。 夏景行走近，看了站在旁边的黑人一眼，询问洋妞：“那个人是？” “他是意大利人，还给了我这么多鸽子粮。” 洋妞摊开手掌，笑着给夏景行展示起手中的玉米粒。 “那个彩绳，也是他给你的吧？” 夏景行看见洋妞手腕上的彩绳，皱着眉询问道。 “对，感觉意大利人都好热情。” 夏景行没接她话，而是看向那个黑人，问道：“伙计，这鸽子粮、彩绳，多少钱？” 黑人看了夏景行的肤色和长相一眼，说道：“鸽子粮五十欧元，彩绳五十欧元，一共一百欧元。” 洋妞瞬间扭头看向那个黑人，皱眉道：“这不是你送给我的吗？” 黑人摊摊手，一脸的人畜无害，“我可没这么说，这都是要花钱的。” 洋妞很生气，一把将玉米粒塞回了黑人手中，还把彩绳解了下来，也扔给了对方。 “戴伦，我们走。” 说完，洋妞拉着夏景行，就要离开。 “不准走。” 黑人冲上来，一把拦住两人，刚刚还一副友好的笑脸变成了一脸凶意，恶狠狠道：“必须把钱给付了！不然，你们今天别离开。” 夏景行皱眉，这还讹上了？ “不要理他。” 洋妞拉着夏景行的手，换了一个方向，准备离开。 黑人突然大叫了起来，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两人完全听不懂。 只看见周围，有七八个同样背着包，穿着皱巴巴T桖的年轻黑人围了过来。 这么大的阵仗，周围的游客赶紧让开了，在一旁观望。 洋妞看着围上来的黑人，心中也有些后悔，大意了。 “你赶紧报警，我去应付他们。” 对洋妞耳语了一句，夏景行走了上去，看着七八个黑人，不知道对方身上有没有带刀。 他觉得不能鲁莽，于是从衣兜里掏出了十欧元。 “伙计，就这么多钱。” 黑人一看，直接给拒绝了，嘴里还不停嚷嚷，一百欧元，一分钱都不能少。 夏景行开始和对方据理力争，其实就是各种扯淡，主要想拖一下时间。 外国警察效率一般都不高，他有点头疼。 早就听说中国游客去各国旅游，经常被强买强卖，各种讹诈。 当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他觉得就不该给这些老外钱，助长了歪风邪气，以后专门盯着中国人敲诈勒索，因为中国人总是和气生财，息事宁人。 但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就会忍不住去对比，是自己安全重要，还是一百欧元重要。 几个黑人见夏景行一直不给钱，就在那各种讲道理，耐心消耗尽了，开始推搡夏景行。 夏景行被推得连退了好几步，热血上头，拳头都攥紧了，就要开始还手。 洋妞快步走了上来，一手摁住他的胳膊，一手拿着一本蓝色护照，向这群黑人表明道，她是美国人，如果她有什么事情，美国政府一定会为她出头。 谁知，这些黑人根本不在乎这些，继续大声嚷嚷着，表示美国人有钱，更应该把钱给付了。 “报警了没有？” 夏景行用中文询问洋妞，后者朝他点了点头。 这下，夏景行心中有数了，掏出钱包，准备付钱。 有个黑人看到他钱包夹里好几张五百面值的欧元，立马改口了，表示必须付给他们五百欧元，得赔偿他们的误工费。 其他黑人也纷纷跟在后面点头附和。 夏景行很气愤，准备收起钱包夹，但看了洋妞一眼，怕动起手来，误伤到她。 他想了想，迅速冷静了下来，两人的安全最重要，于是他又问了这些黑人一遍，到底多少钱。 这次小黑没有再涨价了，表示只收五百欧元，收了钱就放他们离开。 夏景行从钱包里取出一张五百面值的纸币，准备递出的时候，旁边突然窜出来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正文 250、拔刀相助 感觉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抓住了自己手腕，夏景行低头看了一眼。 对方手腕肌肉很发达，虎口处全是老茧。 抬头一看，一个剃着板寸，发茬青黑一片的二十八九岁男人正对自己微笑道：“你是不是中国人？” 听见对方字正腔圆的中文，夏景行知道是碰到老乡了，点头，也用中文回答：“是的！我是川省人。” “中！” 男子点头，“是中国人就中！” 然后这名男子收起笑容，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走到这群小黑面前，用英语厉声呵斥道，叫小黑们赶紧滚蛋。 小黑们看着这个个子不高，才一米七多一点，比他们足足矮一头的黄种男人，压根没当一回事。 还有一名小黑上来推搡这个黄种男人，结果被后者一把拽住了手腕。 “我最后再说一遍，赶紧滚！” 黄种男人强硬说道，站在一群身材高大的小黑面前，气势丝毫不怵。 有一个小黑冲了上来，手臂挥舞得高高的，一拳朝这个黄种男人脸上打过去。 周围人群看见打架了，立马站得远远的。 夏景行也有点担心。 但他很快就不担心了，小黑的拳头还在半空就被那位大哥给截下了，反而是小黑挨了一拳，打在面门上，鼻血狂喷。 看见流血了，周围人群顿时尖叫起来，赶忙往旁边躲避，空间就让了出来。 小黑们很团结，看见同伴被打了，纷纷冲上来帮忙，场面乱成一团。 双拳难敌四手，黄种男人身上挨了好几拳，特别是脸，挨了一拳后，顿时肿起了一大团。 八个小黑也不好过，有两个已经躺在地上呻吟了，表情痛苦，其他几个小黑也人人挂彩，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夏景行看得很清楚，这老哥拳头很重，基本上小黑挨他一拳，就呲牙咧嘴的，在那哀嚎不已。 还有两个小黑挨了这位大哥一脚，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卷缩成了虾米。 洋妞死死抱着夏景行的手，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一切。 夏景行把她的手拿开，“你在这等我一下。” “戴伦，你不要过去。” 洋妞赶紧又拽住了夏景行的手，不希望对方过去冒险。 “我得去帮帮他。” 说完，夏景行把洋妞的手拿开，不待洋妞反应过来，就跑了上去。 “大哥，你没事吧？” 夏景行上前关心了一句。 “没事。” 男子暼了夏景行一眼，他也没想到后者还有胆量跑上来，对夏景行笑了一下。 几名小黑这时候没有再冲上来，吃了亏，也知道这人不好惹，隔着几米的距离，和夏景行两人对峙着，恶狠狠的看着两人。 还有两名小黑去搀扶倒在地上哀嚎的同伴。 刚刚打架的时候，几名小黑嫌碍事，就把背包扔在了地上。 这时，领头的一名小黑捡起扔在地上的背包，正要拉开拉链。 夏景行只见身旁的这位大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脚踹在正要开包的这名小黑身上。 小黑被踹飞了三四米远，倒在地上，已经打开大半的包也摔在了一旁，一把半尺多长的锋利尖刀摔在了砖石铺成的广场上，还发出了一声声铁器落地的声响。 有其他小黑冲了过去，想去捡地上的刀。 那名大哥眼疾腿快，一脚把想要捡起利刃的小黑踹到旁边去了。 看到这，夏景行暗暗有些后怕，幸亏刚刚没有热血上头，要是被这些小黑捅一刀，那真的什么“皇图霸业”都完了。 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几名小黑见状，赶紧开溜。 人太多，不可能全拦下。 夏景行跑去扑倒了那名“捡刀”的小黑，死死地把后者摁在地上。 小黑拼命挣扎，夏景行抓起小黑的头，对着坚硬的广场地板，来了一记狠的，小黑这才老实了下来。 那名大哥则把“开包，准备拿刀”的小黑给制服了。 那个小黑原本翻身起来，准备跑，被大哥追上，从背后踹了一脚，摔在了地上。 大哥走上前把小黑摁住，手反剪在背后，抽出了皮带，把小黑的手腕捆得扎扎实实。 夏景行见状，也有样学样，抽出皮带，把压在身下的小黑给捆了起来。 周围的一群老外这时才围了上来，不停地鼓掌，比大拇指： “Chinese Kungfu！” “Chinese very good！” …… 夏景行无语了，TMD，这群老外就知道看热闹，一点忙都不会帮。 看了那名大哥一眼，后者站起了身，正掏出了烟在抽。 大哥脚下的小黑则脸朝地面，刚想动弹一下，就被一脚踢在了身上，顿时老实了。 两人相距不玩，那名大哥走了过来，扔给了夏景行一支烟，还有火机，看了夏景行脚下的小黑一眼，笑着说：“兄弟，不错！还抓住了一个，没给咱中国人丢脸！” 夏景行有点感动，如果中国人在外，都像这名大哥一样热心肠，那又有谁敢欺负中国人？ 接着对方扔过来的烟和打火机，夏景行也点燃抽了起来。 烟，他这辈子本来已经戒了。 但今天比较高兴，忍不住点了一支。 围观的老外看着这两名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中国人谈笑风生，暗暗赞叹。 刚刚才制服两名暴徒，这会儿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 洋妞带着一群意大利的警察，推开一层层围观的人群，走了进来。 看着正在抽烟的夏景行，洋妞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眼中有泪光闪过，带着哭腔道：“戴伦，我看见他们拿着刀，真的好担心你，你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好不好……” 夏景行轻轻拍了拍洋妞的后背，笑着说：“没事，都已经结束了！” 几名警察上前带走了两名被皮带捆住的小黑，还把“凶器”也搜集了起来，又把夏景行他们三个当事人一起叫上了警车，准备去警局做笔录。 围观的人群，这时候也散了。 有一名摄影师笑呵呵的看了看相机，他刚刚把这一切都拍了下来。 一手资料，卖给报社，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 ………… 在警局录笔录的时候，美国、中国在米兰的使馆纷纷派人到了警局，前来慰问各自的国民。 经过和警察交谈，夏景行了解到，这些小黑很多都是难民、偷渡客。 没有正式工作，专门就在米兰大教堂的广场上干些敲诈勒索游客的事情。 很多游客，特别是中国游客，成了他们最好的下手对象。 听到这，夏景行顿时明白了。 要是自己不出现，估计小黑都不会给洋妞开价100欧元。 怪不得，当时那个小黑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完全是把自己当肥羊了。 做完笔录，夏景行三人离开了警局。 在警局门口，那名出手相助的大哥准备给夏景行、洋妞告辞了。 “夏兄弟，我就先走了，有空回国了，到了中原省，来我家做客！” 刚刚录笔录的时候，三人也互相知道了名字和国籍。 夏景行怎么能放对方就怎么离开呢？必须得感谢一下。 “晨光大哥，一起去吃个饭吧，今天要不是你出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好说歹说，夏景行把这位叫张晨光的大哥说服了。 张晨光憨厚一笑，“中，那我就厚着脸皮蹭你一顿饭。” 正文 251、法外狂徒 夏景行见张晨光脸上有伤，就先带对方去了医院，准备找医生给看看。 张晨光连连摆手，表示没什么大碍，不用找医生了。 夏景行连说带拉的，才把对方劝到了医院。 一检查才发现，除了对方脸上的几个伤口，胸腹部、背部也都有挫伤。 七八名小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反正让夏景行来，他觉得自己顶多应付两个人，而且还得先发制敌，先撂倒一个才行。 张晨光的身手，很让夏景行好奇，这位大哥是不是当过兵，或者学过武？ 因为在医院，他就没有细问对方。 在医院简单包扎过后，又让医生开了很多药，三人出了医院，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高级意大利餐厅。 夏景行点了一大桌子菜，然后笑着说：“晨光大哥，今天就不喝酒了，医生说你有伤，不能喝酒。等你伤好了，我再请你喝酒。” 张晨光摆手，“没事，这点伤算什么。” 两人都是以中文聊天的，旁边的洋妞也参与了进来，用她那半生不熟的中文问道：“虫筐大锅，你是会功夫吗？” 张晨光听着这中文，哈哈大笑起来，“没事，我会英语，咱们用英语聊也行。” 三人又切换成了英文。 张晨光问道：“克里斯汀娜，你是美国人吧？” 洋妞点头。 “你之前拿美国护照出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张晨光笑着看了夏景行一眼，说：“要不是老弟你说了一句中文“报警了吗”，我可能都把你们两个当成老外了，哈哈哈～” 夏景行听懂了，估计要不是自己蹦出了一句中文，这老哥可能不会出手相助了。 道理也很简单，又不是中国人，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忙？ 他当时用中文，主要是不想被小黑听懂，没想到还带来了意外惊喜。 洋妞继续询问功夫的事情，她感觉这张晨光的身手太厉害了，很想搞明白原因。 张晨光点头，“我从小读的是少林寺武校！” 洋妞又询问少林寺是什么地方。 夏景行给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一所类似于哈利波特的学院，只不过少林寺不教授魔法，只教授功夫。” 洋妞听得眼里连连异彩，表示一定要去少林寺看看。 夏景行问道：“那晨光大哥，你怎么到米兰来了啊？是出差还是旅游啊？” 张晨光笑着说：“旅游，我之前在法国外籍兵团工作过五年，前段时间退役了，然后拿着退伍津贴，准备周游一下欧洲，然后回国。” “你还加入了法外兵团？” 夏景行顿时来了兴趣，“我听说这个兵团来自全世界一百多个国家，这么混杂的人群，管理起来不麻烦吗？” “都说法语，其实也还好。” 张晨光笑着说道，“法国人都不想当兵，就只能找外国人了呗。 而且进入了这支部队，都会取一个新名字，并且修改你的个人资料，不论国籍、种族及教义，只要加入了这支部队，军团就是你的家，忘掉过去的你。 当然了，退出这支部队后，你又可以恢复你原来的身份了。 我想，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应该是为了方便管理。” 夏景行点头，又问道：“我听说在法国外籍兵团服役满五年，可以加入法国国籍，你打算回国，是放弃了这个机会吗？” 张晨光点头，“我父母都在国内，我也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加入法国国籍干嘛？ 我当时之所以加入法外兵团，也是从国内退伍后，到了社会，感觉很不适应。” 夏景行笑着问道：“你说的很不适应，是不是指感觉和社会有点脱节，入伍前，入伍后，变化很大？” 张晨光笑着说：“对，有这种感觉，我是17岁入伍的，当时是1992年，退伍是1997年，当了五年兵。 因为是特殊部队，有两年脱密期，所以也不能出国。 我就在国内工作了两年，感觉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拼命学英语，学法语，希望能够出国看一看。 最后辗转来到了法国，申请留学也失败了，当时身上的钱也花光了，眼看就要流落街头。 最后在法国华人社团的帮助下，我加入了法国外籍兵团，还被选拔进入了伞兵突击队GCP。” “哦，这可是特种部队！” 夏景行惊讶道，他也算是军事爱好者，略懂一二。 “这支部队很厉害吗？”洋妞问道。 夏景行解释道，“相当于美国的海豹突击队，这是法国外籍军团的一张王牌，世界上每出现火药桶，必有这支部队的身影。” 张晨光微笑，“也没那么夸张了，不过认真算起来，我还是第一名加入这支部队的中国人。” 洋妞问道，“那你17岁就开始参军，这前前后后，两段军旅生活，共计十年时间，有没有觉得厌倦了？” 张晨光不说话，望着窗外直发呆。 洋妞看了夏景行一眼，不知道对方这是怎么了。 夏景行猜测有故事，或许是触碰到了对方的伤心事。 就当他准备出声跳过这个话题时，张晨光叹了口气，微笑道：“没事，今天就跟你们说说感受吧！ 在国内参军那会儿，总想着参加实战，亲自感受一下战争。 然后在法外，真的感受到了！ 那是在我加入法外的第三年，阿富汗战争爆发了，我所在的GCP小队，被派到了最前线，执行反恐任务…… 我亲自看到我的战友，被人肉炸弹冲过来抱住，然后变成了一团碎肉…… 还有一次，我们前面的那辆悍马压过一枚地雷，整俩车变成了一团火球，那种烤肉味……让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吃烤肉。 只有亲身经历过战争，才知道那有多么的残酷和无情！” 洋妞有些受不了了，连连摆手，表示不要讲了，太惨烈，画面感太强。 夏景行见状，避开话题问道：“那退伍了，你又不留在法国，打算回国干什么？” 张晨光摇头，“暂时不知道，就想先各地旅游一下，彻底忘掉这五年的生活。” 夏景行觉得这老哥有点倒霉，参军时间不对，01年的阿富汗战争，03年的伊拉克战争，全部赶上了。 前世他在网上看到的一些法外士兵，一天就在法国的各个海外殖民地演习，拉练，虽然辛苦，但危险还算可控，甚至还有人有空拍点短视频。 不过这老哥所属的部队不同，工资高，伤亡率自然也高，法国人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那你旅游完，有没有想过干点什么工作？” 夏景行看着张晨光，淡淡问道。 “这个没想那么多，或许自己在家乡开个小店吧！” 夏景行想了一下，笑着问：“有没有想过干点更精彩的？” “更精彩的？你指什么？” 正文 252、该死的教规（加更求票） 夏景行介绍道，“我在美国有一家互联网公司，估值已经上亿美金，有一百多号员工。 这些员工可能会经常出国出差，这就需要一个安保顾问。 恰好你又会多国语言，又有十年的军旅生涯，我想邀请你成为我们公司的安保顾问。” 洋妞诧异地看了夏景行一眼。 他们是创业公司，市场估值虽然很高，但并没有设置安保顾问这一职位。 实际上，比他们规模更大的公司也没有设置。 富豪一般都是聘请的私人安保，找某个安保公司合作，由对方派员工过来服务。 他们这次来米兰，在大学出席活动的时候，有安排安保人员。 但他们两人去米兰游玩的时候，没有再聘请安保，一方面高估了米兰的治安，另外一方面也不想有人跟在后面，体验很不舒服。 在她看来，戴伦想要在公司里设置一个安保顾问职位，也不是不可以。 像今天遇到的这种事情，如果有一个安保顾问…… 嗯，可以一个打七八个的安保顾问，那事情就安全多了。 就凭对方这身手，完全值得聘请。 张晨光有些惊诧，他起初看夏景行和洋妞的年纪，以为两人是大学生情侣，来米兰旅游的。 后来在警察局，听到两人跟警察说是来米兰出差，在美国有自己的公司。 他本以为是什么小公司，没想到公司规模这么大，有一百多号人，还估值上亿美金。 他也没有太过怀疑，毕竟还有时间慢慢去了解。 张晨光问道：“是需要在美国工作吗？” 夏景行点头，“是的，公司在美国，当然需要在美国工作了，第一年给你5万美元年薪的薪水，还会帮你办理美国的工作签证。 同时，每年还给你两个月的回国探亲假。你觉得怎么样？” 待遇绝对称得上是优厚，张晨光很满足了，他在法国外籍兵团，不出战斗任务时，每个月的月薪只有一千多欧元。 出战斗任务的时候，薪水虽然翻倍，但那都是拿命换的。 当保镖，总比整天枪林弹雨要安全很多吧。 “我没当过安保顾问，具体工作内容都有哪些啊？” 虽然有些动心，但张晨光性格使然，还是谦虚了两句。 夏景行微笑，“并不难，你十年的军旅生涯就是最好的经验。 到时候，再送你去一家安保顾问公司培训一个月，就完全可以胜任了。” “那好吧，这么好的工作，我就答应下来了。” 张晨光憨厚一笑，先不管真的假的，先应下来再说，后面慢慢验证。 随即他又想起自己的旅游计划，笑着问：“我能不能一个月后再来报道啊？我的旅行还没结束，还需要回国看看父母。” 夏景行非常理解，笑着回道：“没问题，给你两个月时间，你先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那太好了，夏兄弟，谢谢你啊！” 端起果汁，两人碰了一下杯。 晚宴结束之后，夏景行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张晨光。 张晨光接过一看，全是英文，上面写着脸书公司CEO戴伦·夏等字眼。 他打定主意，晚些回到酒店去查一下这家公司。 在餐厅门口，道别了张晨光，夏景行和洋妞返回了下榻的酒店。 随行的几名员工听说老板白天遇到暴徒袭击，全部都跑来夏景行的房间，关切了几句。 警局联系了美国的脸书公司，然后公司的首席人力官罗莉又联系了和老板一起出差的员工，所以这些人也知道了白天的事情。 夏景行把这些员工打发走了以后，和洋妞单独聊起了天。 “戴伦，你下次真的不要再去冒险了。” 洋妞摊手说道，“今天要不是那位虫筐大哥眼疾腿快，冲过去把刀踢飞了，不然那些人拿着刀，你们该多危险……” 夏景行看着对方眼里满满的关切之意，笑着说：“可是我也不能当个懦夫啊，别人都为你出头了，你还躲在后面，把危险全扔给了别人。” “但你有没有想过……” 克里斯汀娜还想说话，嘴被堵住了。 两唇触碰的一瞬间，克里斯汀娜眼睛睁得很大，既惊讶，心里又有些小惊喜，她搂住了夏景行的脖子，两个人拥吻着。 温香软玉入怀，夏景行有些上头，手忍不住往裙子里钻，但却被洋妞按住了。 夏景行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他把克里斯汀娜抱了起来，放倒在柔软的床上，看着脸色通红，娇艳欲滴的女孩儿，他把手放到了对方裙后的拉链上…… 洋妞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感觉头有些晕，整个人像飘荡在半空中一样，身子都有些发软。 但后背的一凉，迅速让她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夏景行。 她有些惊恐的坐了起来，捋了捋凌乱的长发，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她把裙后的拉链拉了起来，看了夏景行一眼，又低下了头：“戴伦……我们不能这样，没有结婚，不能进行婚前性/行为。” 夏景行这时想起洋妞一家人都是天主教徒，有些丧气，心中破骂该死的教规。 “你之前没谈过恋爱吗？” 洋妞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夏景行一眼，笑着说：“中学时谈了一个，但他想和我做那种事，被我告诉了我母亲，然后我父亲拿着枪找那个男孩儿聊了聊……” “你父亲，还真是一位好父亲啊！” 夏景行没想到洋妞还是处女，有些欣喜，很想亲自验证一下，可是对方又不给机会，只能夸赞起了小沃尔什先生。 洋妞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回眸一笑道：“晚安！” 夏景行听着门咔嚓一声，关上了。 有些无语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长夜漫漫啊…… ………… ………… 翌日。 一群人离开酒店，准备前往米兰机场。 洋妞忘记了昨天的所有事情，有说有笑的和夏景行聊了起来。 对方表现得毫无芥蒂，夏景行自然也表现得如无其事，在车上，两个人开始尬聊。 “戴伦，你看外面那辆跑车跑得真快……” “克里斯汀娜，你看那栋房子，起码有一百年历史了……” …… 坐着最早的一班飞机，一行人回到了美国。 刚一回到公司，小犬跑来禀报起最新敌情。 “老大，聚友网的视频网站已经上线了。” “哦，他们动作来得倒是不慢。” 夏景行略微有点惊讶，在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谷歌这个大对手身上时，聚友网猥琐发育，还跑在谷歌前面推出了视频网站，倒是有些让人刮目相看。 “我访问他们网站给你看看。” 说完，小犬绕过办公桌，走到夏景行的座椅旁，输入网址，开始访问聚友网的视频网站。 夏景行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视频。 还是聚友网一贯的风格，浮夸夜店风。 有美女在夜店蹦迪的视频、有酒吧歌手尽情表演的视频、还有一些衣服穿得很少的视频…… “聚友网和聚友网视频，两个网站的技术也进行了打通，用户可以把视频分享到社交网站……” 小犬给夏景行展示起了视频如何分享，一边操作，还一边给夏景行介绍。 夏景行很认真的在看、在听，不时出声问两句。 当小犬介绍完后，夏景行淡淡吩咐起前者：“好，继续关注他们。谷歌那边呢？有没有什么新动作？” 小犬摇头，“谷歌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视频网站开发得如何了，网站设计、功能，这些全都一无所知。” 夏景行点头，谷歌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两百多亿美金市值的大型互联网企业了，虽然还没彻底封神，但也不是他们这些小公司能够随便刺探情报的。 “听说，你们在米兰遇险呢？” 小犬昨天听说老大进了警察局，也是捏了一把汗。 于是，他晚上给老大打了一个电话，准备关心几句。 谁知老大跟个火药桶一样，语气很不爽的跟他聊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也不知道谁招他惹他了？ “也没什么事。” 夏景行简单给小犬讲述了一遍昨天的事情。 “一个人打七八个？法国外籍兵团的特种兵？” 小犬感觉就跟看武侠大片一样，缠着夏景行，要求他把这位高手的招式再复述一遍。 “先是一个白鹤展翅……接着一个猴子偷桃……最后以一套闪电五连鞭收尾，所有歹徒全倒下了。” 小犬觉得还不够过瘾，还要让夏景行用手势模仿一遍。 “你确定要模仿一遍，猴子偷桃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景行给小犬讲述了一下什么叫“猴子偷桃”，后者果然老实了下来，不再多言多语。 “你把这位高手招到我们公司当安保顾问了？那一定得向他讨教一下，让他教我中国功夫。” 当小犬听到夏景行把张晨光招进公司的消息，非常高兴的说道。 “你找一家调查公司，给他做一个全面的背景调查。” 小犬先是楞了下，人家可是救命恩人啊？ 但仔细一想，也觉得很对，毕竟小心无大错。 “先让他在公司挂职一段时间，观察一下，等时机合适了，我会把他从公司带走。” 夏景行解释道：“毕竟老让公司发工资不好。” 小犬摆手，“没关系啊，区区五万美元而已。你就是让公司帮你养着也没问题。” 夏景行也不过多解释，点头微笑。 正文 253、投资组合 夏景行刚从米兰回来后没两天，刘海也从中国回来了。 在远景资本的会议室里，刘海正在给夏景行以及八名下属讲述所见所闻。 “我去了一线城市北上广，也去了很多省会城市，三四线线城市…… 由于中国个人电脑普及率不高，大家主要通过网吧上网。 可以说网吧的情况，就差不多代表了中国互联网的情况。 这些年轻人在网吧挂着QQ，和同学、朋友聊天，一聊就是几个小时。 我特地找这些年轻人聊了一下天。 他们告诉我，这就是他们心目中最好用的即时通讯软件。 我给他们讲述了MSN的种种功能，可这些年轻人却不屑一顾，认为他们同学、朋友都在QQ上面，他们才不会去用MSN。 除非MSN能在很短时间内，把他们的同学、朋友各种关系链搬到软件上，他们才会考虑去用。 但企鹅公司公布的数据是他们拥有3亿用户，比整个中国的网民数量还多三倍。 这是因为很多网民注册了两个、三个，甚至更多个账号。 但这个数据也能表明，QQ作为即时通讯软件，在中国已经很普及了。 戴伦，我现在的看法跟你一样，MSN已经错过进入中国市场的黄金机会了，真进入了中国市场，也肯定打不过这家本土的即时通讯龙头企业。” 夏景行微笑，“就像奥库特想进军社交领域，却碰得头破血流一样。巨头光有钱，不一定能做好社交。” 刘海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句，然后继续道：“这家名叫企鹅的公司，在前段时间还推出了QQ2004正式版，新增了个人网络硬盘、远程协助、QQ小秘书等功能。 去年，他们新增了聊天场景、捕捉屏幕、给好友播放录影、QQ炫铃等功能，还推出了QQ游戏，进军游戏领域；同时也推出了企业级实时通信产品企鹅通…… 他们的技术研发能力很不错，并且有一定的创新精神，他们最早的产品是模仿了ICQ，可现在却超脱于ICQ，走出了自己的特色发展道路……” “没问题，就赶紧安排投资吧！” 夏景行靠在椅子上，瞟了刘海一眼说道。 刘海笑着说：“马上就安排人开始建仓。我还有一点要说，我在中国网吧里，还调查了另外一家公司——盛大网络。 这家公司是目前中国市场风头正劲的游戏公司。 事实也是这样的，整个网吧的年轻人都在玩他们代理的那款叫《传奇》的游戏，非常的疯狂。 甚至很多学生逃课，把自己的生活费拿出来，都要玩这款游戏。 这些信息，是我们无法坐在办公室得来的，必须亲自去市场看看，才能看到最壮观，最震撼的场面。 并且，盛大还开通了电子支付业务，收购了全国最大的网吧管理软件公司，收购了游戏对战平台浩方在线，还打算把开发《传奇》游戏的韩国公司给买下来，控制住这款游戏的代理权…… 通过这些扩张、布局上下游产业链，我坚信，那位叫陈天桥的中国新首富，一定能把盛大带到更高的位置。” “你确定？” 听到夏景行这么问，刘海愕然，这不对吗？你不是很推崇这家公司吗？ 刘海想了想，反应了过来。 “哦，戴伦，你怀疑得对，在调查过程中，我也发现了一个不好的苗头。” 刘海摇了摇头，“有太多学生去打游戏了，不止是大学生，还有很多高中生，甚至是初中生，听说已经有很多学生家长管网络游戏叫做电子鸦片了。 鸦片，这是给中国人民带来无尽苦难的东西，用词可谓非常严重了。 如果官府出面干预，可能会有一定政策性风险。” “好，分析得非常不错！” 夏景行非常满意的点头，刘海去了一趟中国，居然调查出了这么多的东西，以前还真的低估了对方的能力。 现在来看，堪当大用！ 夏景行问：“盛大目前在规划一个叫盛大盒子的东西，你听说了没有？” 刘海点头，“听说了，所谓的盛大盒子，其实是一个硬件，通过连接电视、电脑、手机等等电子设备，把电影、音乐、游戏、广告、电商等等全部连接在一起。 听说这是那位陈总觉得“网络游戏”人人喊打，决定把公司进行转型，从网吧走向家庭的客厅，打造一个网上迪士尼。 我找到了魔都的业内人士打听，他们告诉我，副总裁以上级别的高管，大部分人都反对这个计划。 甚至总裁唐骏和陈总的弟弟陈大年都拍桌子了。但那位陈总一意孤行，放出了狠话，谁不做谁就走人。 应该在明年吧，这款产品就会推出。 怎么，你不太看好这个计划？” 夏景行简单谈了一下对这个盛大盒子的看法。 没有生态，缺乏内容，公司也没硬件基础，还触碰了官府的利益。 得出的结论，必败！ 刘海皱眉问道，“既然不看好，那为什么还投资他们？” 夏景行解释道：“来一波短线操作，他们游戏业务的增速很漂亮，等到明年盒子推出，我们就撤退！” 刘海这下明白了，赚一波快钱，他点头微笑道：“那好，我们就按你这个计划去执行。” 夏景行点了点头。 接着，刘海又继续分析起爱美可。 当三支股票都分析完了以后，他开始给团队布置任务，并开始按照计划一一执行。 3000万美金市值的谷歌股票抵押给银行，贷款七成，也就是2100万美元。 这会儿港币比人民币汇率还高，一美元只能兑7.82港币，2100万美元兑成港币是1.6423亿。 企鹅股票在八月底，九月初这段时间内，股价在不断走低。 通过分批次建仓，用了半个月时间，远景资本买入了企鹅4367.82万股，持仓均价3.76港币/股。 接着又把企鹅股票抵押给银行，再次贷出了1470万美元。 按照24.77美元均价，买入了爱美可59.35万股。 把爱美可的股票再次抵押，贷款1029万美元，按照21.22美元均价，买入了盛大网络48.49万股。 远景资本还有625万美元自有资金，没拿去买股票，而是配置了一些短期投资组合，银行存款、短期债券等等，这是防止流动性风险。 完成相关部署后，夏景行得到了一张数据汇总。 3625万美元本金，持有资产近7000万美金，两倍杠杆不到，而主要执行股票多头策略的话，理论上是可以撬起3.5倍杠杆的。 如果有需要的话，盛大网络市值1000余万美金的股票还能再次贷款，循环往复，直到贷无可贷。 如果某支股票股价狂跌，银行会要求追加抵押物，就把股价上涨的股票抵押过去，或者拿基金的现金去偿还部分贷款。 如果持有的投资组合，股票全部跌，那就完蛋，甩卖资产，直到满足银行的抵押要求。 远景资本大部分资产配置在四支股票上面，其实风险还是过于集中了一些。 有员工就建议，投资组合里再添加几支股票。 夏景行选定的四支股票，除了盛大网络，其他的股价都没怎么大起大落，风险可控。 但对冲基金考虑的都是利益最大化，于是夏景行除了继续推荐几支股票外，也让员工们自己选一支股票，作为练手对象。 正文 254、荐股大师 荐股大师夏景行坐在远景资本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有些发愣。 他吩咐员工们选一支股票练手，而他则为公司再选几支股票。 怎么选？ 让他心里犯起了难。 首先，股价要在未来近三年内，大幅度上涨； 其次，股价不能大起大落，以免引起对冲基金连环崩盘。 能满足这些条件的股票不多，他能清楚的记住股票走势的就更少了。 苹果、亚马逊、奈飞这些公司，他知道未来一定会大涨。 但这种大涨，是以五年、十年的时间线来进行对比。 具体到一个月、几个月、半年的时间段，股价走势，真的不好确定。 前世他在美国生活过八年，学的是金融工程，倒也不是完全记不住财经信息。 比如亚马逊在06年3月推出了云计算服务，苹果在07年1月发布了初代IPhone，奈飞07年推出流媒体服务…… 信息很杂乱，并有些零零碎碎。 这些零碎的信息，其实是非常有用的，可以作为投资决策。 但想要最大化程度的利用，还得有一个配套的部门拿着相关的信息进行分析，精确的把握买入、卖出时间。 他驱散念头，把脑子里印象深刻的公司股票走势图调了出来。 电脑旁边还放着一个笔记本，上面罗列了一些别人看不懂的笔记，比如：零六三，贝秃云；零七一，乔封神…… 看着每家公司的股票走势，夏景行拿着笔记本上的大事记时间节点，开始做出一些分析、判断、对比、推论…… 国内三大门户网站，最先被他拿来分析。 猪厂股价眼下才30美元出头，还能再榨出点油水，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段菲特在05年9月出售了一部分网易股票，当时股价将近100美金。 搜狐眼下股价是15.27美金，直接被他排除在投资名单之外了，因为在这以后，长期没阔过，股价之后几年都在20-30美金徘徊。 新浪和搜狐差不多，股价只有18美元出头，未来几年，股价长期在20-40美金波动。 一年赚不到一倍的股票，他都直接排除在投资名单之外的。 就在他准备在新浪名字后面打叉的时候，他的手停下了。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盛大在05年初恶意收购新浪，后者使出了“毒丸计划”。 这件事上，大有操作空间。 于是，他又在新浪股票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需要找团队进行严谨的分析。 接着，他又按照同样的分析手法，把苹果、微软、亚马逊、雅虎、奈飞等等国外的互联网巨头全部过了一遍。 ………… ………… 与此同时，刘海和团队经过一段时间的分析和追踪，也找到了一支合适的股票。 刘海找到夏景行，向其汇报了他们选中的目标股票。 “英伟达？” 夏景行当然听说过这家公司了，其创始人黄仁勋也是华人科技圈鼎鼎有名的人物。 “对，我们觉得英伟达很有潜力！” 刘海坐在夏景行的旁边，用鼠标点出了英伟达的股票走势图，并介绍道： “1993年4月，从集成电路生产商LSI Logic出来的黄仁勋，联合Sun公司两位年轻工程师，共同创办了英伟达…… 他们的初衷是研发一种专用芯片，用来加快电子游戏中3D图像的渲染速度，带来更逼真的显示效果……”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刘海微介绍了一下英伟达的发展历程，和前几年的辉煌成就后，笑着说道：“就这样，英伟达迅速成为了GPU市场的巨头，只有一个竞争对手ATI还在和他们较劲。 同时，在PC市场上，微软和英特尔，也是英伟达绕不开的两大巨头。 2000年，为了进军游戏主机行业，微软找到了如日中天的英伟达，请他们研发Xbox图形芯片、SoundStorm声音芯片以及主板解决方案。 然而，微软给的研发时间只有一年。 期间，电源供应出现Bug、数据库功能不足等一系列原因，导致Xbox在首发日前两个月才进入生产阶段。 最终，微软被迫推迟首发，错过先机，败给了索尼PS2。 为了与PS2竞争，微软又打算降低Xbox二代产品主机售价，于是要求英伟达尽可能降低芯片价格。 但当时的芯片利润本身就不高，黄仁勋并没有同意，加上后来芯片遇上了品控问题，导致成本升高，还被迫降低性能。 双方矛盾激化，最终对簿公堂。 之后，微软便把订单交给了英伟达的竞争对手ATI。 这次合作失败让英伟达付出了惨痛代价，不仅2003年营收减少，还错过了微软DirectX 9规格确立的重要消息，直接导致当年推出的GeForce FX由于兼容性问题败给ATI的Radeon 9700。 更不幸的是，GeForce FX还存在运行温度过高的问题，引发多次自燃事故，黄仁勋一度被游戏玩家调侃为“两弹元勋”。 另外，除了微软，英特尔也开始扶持ATI，巨头围剿之下，英特尔损失惨重，股价大跌……” 刘海摊了摊手，“这就是英伟达目前陷入困境的根本原因，没有大哥愿意扶持他了。” 夏景行微笑，“你这个“大哥”用得很灵活，的确，身为小弟的英伟达，脱离不了对大哥的依赖。 那你为什么觉得，英伟达能够重新崛起？” 刘海笑着说，“我特地去了解了，见识到巨头威力后，英伟达为了实现突围，一方面主动去找微软和解，争取再次合作； 另一方面失去Xbox订单，他们正在努力去争取索尼PS3订单。 此外，他们还打算继续推出高性能芯片，同ATI打擂台。 同时，他们也和英特尔达成了专利交叉许可协议。 有了这些，我相信英伟达卧薪尝胆两三年，未免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夏景行仔细想了想，他对英伟达不算特别熟悉，但也不陌生。 重新崛起，那是有目共睹的。 心里有了定计，微笑着说：“那好，既然你们选定了英伟达，那就投资他们一千万美元，把他们也加入到我们立夏基金的投资组合中。” 刘海愕然，有些结结巴巴：“这么多？就第一次练手……这太多了点……我们想有一两百万美元就够了。” 夏景行摆手，“这并不多，公司始终还是要你们来掌舵的，我的主要精力还是在其他产业上面。 这1000万美元，可以看作是一笔学费。 学得好，连本带利的赚回来。 学不好，亏了也没关系，只要大家能从失败中获取经验，也算是为下一次的成功，积攒力量。” 话是这么说，亏本是不太可能的，顶多是赚不到钱，浪费时间。或者说是，相比其他股票，会少赚一些。 夏景行心里门儿清，但还是故意这么讲，就是想给刘海和基金运作团队一些压力。 有压力才有动力，才会成长。 不然什么投资分析，都要老板来，那公司没法长期运作，更别想做大。 刘海顿时感觉到沉甸甸的压力，还有充分的信任感。 英伟达这支股票，其实是他选的。 因为他也玩游戏，知道英伟达这家企业。 同时，因为黄仁勋也是华人，他在第一证券上班的时候就有关注。 关注这家公司好几年了，对其成功原因，以及目前受挫的原因，都清楚无比。 只是夏景行让他们投资这么多，他颇感压力。 深吸了一口气，“好吧！那我们就把英伟达加入到我们的重仓投资组合中。 景行，你也放心，我绝对会为这笔投资负责到底！” 刘海说得很决绝，要是投资亏损得很夸张，要是有责罚，甚至让他走人，他也认了。 夏景行笑了笑，没说话。 “这是我新选定的几个目标股票，你安排团队做一下分析，尽快买入，就在这个月内。” 夏景行递出了两页撕下来的笔记本稿纸。 刘海接过来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股价分析评语。 正文 255、氪金玩家 “听说你和埃隆闹得很不愉快？” 脸书公司楼下不远处的咖啡馆里，穿着皱巴巴衬衣的雷德·霍夫曼问了句。 夏景行打量了这个坐在座位上，肚子仍顶得高高的胖子一眼。 以为对方想要说和，笑了笑说道：“还好吧，他想要挖我投资的一家叫特斯拉的电动汽车公司的员工。 结果，人没挖走，我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倒气上了。” 夏景行摊摊手，一脸无奈状。 彼得·泰尔哈哈一笑，“他那人就这样，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必须都得听他的。 当时我们两家公司合并，作为核心条件，也是他来担任CEO。 最终，为了公司能有更好的发展，我选择了让步。” 夏景行点头，他知道这事，当时彼得·泰尔和埃隆·马斯克各有一家电子支付企业，合并以后，是马斯克在当贝宝的CEO。 如果不能满足这样的条件的话，马斯克肯定不会同意的。 霍夫曼丝毫没有劝和的意思，问了一句夏景行和马斯克的恩怨后，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看着夏景行，笑着说道：“我们俩找你，除了聊聊脸书的发展情况外，还有一件事想要通知你，领英要开启B轮融资了。” 夏景行微笑地看着对方，“恭喜你，雷德，领英距离彻底成功，又近了一步。” 霍夫曼笑了笑，没有太过得意。 他渐渐敛起笑容，淡淡道：“红杉资本和首轮资本不打算行使跟投权。” 夏景行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两家机构的想法。 说到底，还是领英发展太慢了。 不仅被脸书吊打，后成立的聚友网用户数量都远远超过领英。 不过，领英因为是商务社交，不能拿来和普通的大众社交网站拿来做对比。 “他们两家是觉得用户增长过慢吗？”夏景行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霍夫曼点头，苦笑一声，“我们其实已经很努力了，但那帮老家伙根本不懂社交。 戴伦，你应该最清楚，领英在做什么，我们对于未来，规划得有多么的清晰。” 霍夫曼有些失态，语气都有些激动。 彼得·泰尔没有投资领英，但两人是好朋友，他忍不住说了一句：“雷德，你不要泄气，老股东不跟投就算了，你直接找新股东投资啊？” “是的。” 夏景行笑眯眯道，“我还是始终坚信，领英一定能创造属于自己的成功。” “谢谢你们。” 霍夫曼意志稍微有些消沉，不仅仅是B轮融资不顺，还有领英发展始终缓慢的原因在其中。 莫里茨说过的话，他至今犹记在心中：你们要是有油管十分之一的发展速度，我就让红杉资本参与B轮融资。 这老头其实也没说错，连油管一家后成立一年多的新网站都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而领英呢，用户数量，前段时间刚刚突破一百万。 为了完成这个毫不起眼的数据，他们用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 夏景行察言观色，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笑着说：“我前段时间做证券投资赚了一笔，这些钱刚好愁着没地方投，要不然，让我来投资领英的B轮？” 霍夫曼笑着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们想融资一千万美元。” 夏景行点头，“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我相信你。 另外，我真的有一千万。 我前段时间又投资了特斯拉一千万，过段时间就要进行交割。” 彼得·泰尔好奇问道：“是不是那支叫立夏基金赚的钱？” 因为是脸书的股东，所以彼得·泰尔也知道夏景行的一些产业，比如投资了特斯拉、成立了远景资本。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夏景行摇头，“这支基金刚成立，都还没怎么投资，怎么可能为我赚到钱。” 彼得·泰尔笑了笑，“你别误会，主要是硅谷有小圈子在讨论，讨论你的钱究竟从哪里来的？ 前前后后投资了特斯拉1630万美金，还投资了领英几十万美金。 有些人说你是卖出了一部分脸书的股权。但我知道，你没有。” 夏景行见这个话题避不开了，就简单说了一下以前个人炒股的事情。 当听到夏景行赚到两千多万美元的时候，两人只是惊讶了一下，没有显得很夸张，毕竟都是见过大钱的人。 “戴伦，你为什么不找我募资啊？” 彼得·泰尔笑着说：“我也有一支对冲基金啊！ 以后可以发展成母基金，为你们提供一部分出资份额。” 夏景行起初没联系对方，主要是觉得对方有一支规模不小的对冲基金，同时又在做天使投资，摆明是一个会理财的人。 看来，是自己狭隘了。 “好，对冲基金的事，咱们后面再谈。” 夏景行看着雷德·霍夫曼，笑着说：“今天就只聊领英。” “好。” 彼得·泰尔点点头，他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 他自己的对冲基金发展得好好的，也没有朝母基金方向发展的意思。 如果立夏基金的回报率非常不错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合作一下。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谈这些，也的确为时尚早。 雷德·霍夫曼笑着说：“戴伦，我还是想再找找机构投资人。 有知名投资机构背书，以后的C轮融资，要顺利很多。” 夏景行倒也没觉得对方小看了自己。 因为他这会儿就是天使投资人的角色，敲敲边鼓而已。 只能投资一些知名机构看不上的项目，或者小份额跟投一点。 霍夫曼这种创业老手，不到万不得已，B轮融资是绝对不会选择他这种天使投资人的。 因为没有品牌，没有后续资源分享。 当初之所以同意他投资领英，也是拿脸书的投资权利，和对方做了交换。 “戴伦，这样吧，等我找到了领投机构，你来跟投如何？” 霍夫曼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毕竟对方也是好心好意要投资领英，于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可以啊！” 夏景行完全不嫌弃，毕竟能跟投，总比什么都捞不着要强。 “这个跟投，是反稀释条款之外的吗？” 夏景行特地问了一句，想了解清楚一点。 B轮投资机构进场时，根据A轮投资协议，他们这些A轮股东有权利跟着增资，保证股权不被稀释。 他持有领英三个点股权，不算多。 如果只是行使反稀释条款的话，无法借这次机会拿到领英足够多的股权。 “这个，暂时没法回答你。” 霍夫曼笑着说：“还得看B轮融资的具体情况。” 夏景行心中估摸了一下对方的意思。 要是一千万美金的融资，找机构融到了，应该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如果没融够，应该还能让自己跟在后面喝口汤。 “估值呢？” 夏景行现在也小有资本了，该氪金的时候，也不能怂。 风险投资，才是他最擅长的，也比炒股赚得多，赚得稳。 正文 256、立春基金 “一亿美金！” 听到这句话，彼得·泰尔差点没把咖啡喷出来。 夏景行同样也觉得很高。 脸书A轮融资时，坐拥千万用户量，也才估值5亿美金，换算下来，50美金一个用户。 不过领英都是商务人士，估值100美金一个用户，也不是不行。 但如果要考虑规模效应，这一百万用户，放在一大堆社交网站中，并不起眼。 夏景行没有显得特别惊讶，情绪伪装得很好，淡淡问了一句：“投前估值，还是投后估值？” “投后估值，投前估值九千万美金。” 霍夫曼解释道：“我们A轮的投后估值就1880万美金了，现在估值，上涨了不到五倍。 而我们的用户量，相较于A轮融资那会儿的几万用户，增幅超过20倍。” 夏景行微笑不语。 当时只有几万用户量的领英，之所以估值1880万美金，不只计算了用户的那部分价值，还把领英的商业模式、团队价值，包括霍夫曼这个人全算入了进来。 现在到了B轮融资，团队、商业模式的估值比重都下降了，核心还得看网站，看有多少用户，多少流量。 不过既然决定氪金了，夏景行也不去计较那一点点得失。 “霍夫曼，你要是同意的话，我们现在就签合同，一千万美金，一周打到领英账上，我可以接受这个估值。” 彼得·泰尔诧异的看了夏景行一眼，太干脆了吧？ 霍夫曼摇摇头，微笑道：“戴伦，非常感谢你对领英的看好，但我们还是想让机构投资我们。” “我也有机构啊！”夏景行淡淡道。 “你有机构？” 不仅仅是霍夫曼，连彼得·泰尔都惊讶了一句。 “远景资本最近打算成立一支名叫“立春”的VC基金！” 霍夫曼瞬间懂了，他笑着说：“戴伦，又是对冲基金，又是风险投资基金，你不是想在互联网之外，再打造一个投资帝国吧！” “帝国不敢当，我的这个顶多叫“骑士领”。” 夏景行的幽默，让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以后，霍夫曼缓缓道：“戴伦，我也就实话跟你说了吧！ 一家刚成立的风投机构，其实并不是很符合领英的融资要求， 我们需要一家老牌机构，可以为我们拉来C轮融资，同时还要提供人力资源、媒体关系、政府关系等等资源。 这些都是一家刚成立的风投机构，无法给予的。” 彼得·泰尔点头，“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老牌风投机构越做越大，越做越强的原因了。 因为这些老牌机构有钱、有时间去打造自己的资源生态。 创业者也更喜欢拿他们这些老牌机构的钱，甚至以拿他们的钱作为第一目标，作为和平庸创业者的分界线。 长期这样，头部项目都跑到老牌机构那里去了。 这又造成了老牌机构连续收获成功项目，创造巨额回报，LP也更喜欢、更相信这些老牌机构。 可以说，发展到如今，老牌风投机构，已经有品牌溢价了。” 霍夫曼点头，觉得伙伴说得对极了。 “我没有品牌溢价，只有金钱溢价！” 夏景行比起两根手指头，笑着说：“我有两个方案。 第一个，投后估值1.2亿美金，远景资本投1200万美元，占股10%； 第二个，投后估值1.2亿美金，远景资本投1000万美金，占股8.33%。” 上来就溢价20%，霍夫曼瞬间感受到了夏景行的魄力。 霍夫曼笑着说：“戴伦，这不是钱的事。” 那就是钱没给够！ 夏景行瞬间明白了过来，“那这样，远景资本投1000万美金，我们只要八个点股份。”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投票权也委托给你。” 说实话，霍夫曼有些心动了，投后估值已经给到了1.25亿美金，并且还把投票权委托给自己。 这么好的投资机构，上哪找去？ 夏景行这是用的前世知名投资人DST 尤里·米尔纳的惯用套路。 我不要公司投票权，无条件支持你，但是你得带我赚钱。 夏景行知道那个光头有多厉害，靠着这一招，投遍全世界大小互联网巨头，孙正义在这人面前，都要略逊风骚。 他对领英也没什么特别想法，就财务投资，多拿点股权，以后多赚点钱。 想法就是这么的朴实！ “好吧，戴伦，我接受远景资本的投资。” 霍夫曼也是个有决断的人，迅速做出了抉择，他站起身，向夏景行伸出了手。 在他看来，虽然远景资本品牌不够硬，资源堪称没有，但架不住人家给的钱多啊，也不爱管闲事。 夏景行笑呵呵地和霍夫曼握起了手。 彼得·泰尔在一旁观看了这场半个小时就决定下来的投资，暗暗称奇。 他笑着鼓起了掌，“恭喜两位！” “哦，雷德，投资的事，得晚上半个月。” 霍夫曼皱眉，这是要反悔了？ 彼得·泰尔也诧异地看着夏景行。 “投资是绝对没问题的，但是你得给我半个月时间，让我先把基金注册了。” 夏景行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其实他还没注册基金！ 霍夫曼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看来，戴伦你为了投资我们，还特地去成立一支基金。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但我们只等半个月。” 夏景行点头，“半个月足够了。” 彼得·泰尔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离谱、最荒诞的一场投资。 上来就溢价投资，搞半天，结果连基金都还没注册。 不过两人也没觉得有太大问题。 特斯拉的投资人，脸书、油管的创始人，这就是最好的信誉背书。 他们不担心夏景行会放鸽子，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 ………… 敲定了领英的B轮融资，夏景行去到远景资本，给刘海吩咐起了任务。 “在远景资本下面成立一支风险投资基金？名字叫立春基金？” 听老板说完后，刘海惊讶了一句。 “对，对冲基金势如烈火，所以叫立夏。 而风险投资基金，取名立春，则暗喻我们这支基金的到来，犹如春天到来一般，万物复苏，创业公司收获我们的投资后，变得生机勃勃。” 刘海轻笑，他没问基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实际上，只要基金有实力，叫什么名字，根本不重要。出资人在乎的只是你的业绩，你的回报率。 即使你叫垃圾资本，只要投资回报惊人，人们也一样会趋之若鹜，甚至媒体还会把基金名字解读成一种“自谦”。 不过老板解释了这么一大堆，他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点头赞同道：“景行，这名字不错，中国的二十四节气，表明远景资本不忘本，没有忘记自己的根……” 夏景行点头，刘海这番话，深合他的心意。 刘海一顿夸之后，笑着问：“可是我们眼下没钱啊？” “我来考虑，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先注册一家离岸基金就行。” 刘海点头，“那好吧，我这就去办。” 因为时间紧迫，刘海联系了代办机构，搞了一个加急处理。 ………… ………… 等到十月份的时候，立春基金终于注册好了。 夏景行按照39.19美元的均价，卖出了52万股爱美可股票，拿到了2037万多美金的资金。 一千万美元注资特斯拉，一千万美元注资领英。 这两笔投资，都是以立春基金的名义来进行的。 特斯拉的尽调完成后，他原本是打算以个人名义来进行增资的。 但现在既然成立了基金，他决定就用基金来代替持股。 同时，为了保持个人那3％领英股份不被稀释，他以个人名义跟投了30万美金。 换言之，领英B轮融资一共就是1030万美金。 在签约仪式现场，刘海作为基金管理人，代表远景资本进行了出席。 夏景行则自己代表自己。 在老股东的见证下，夏景行、远景资本、领英三方签完字，交换了合同。 霍夫曼笑着和刘海握了握手，又跟夏景行握了握手。 远景资本这动作，他算是彻底服气了，高效无比。 莫里茨作为老股东，在一旁也鼓起了掌。 仪式进行完后，老头走上来和夏景行攀谈了几句。 “戴伦，脸书的B轮融资准备什么时候进行啊？” 夏景行笑着说：“这个还没确定下来，到时候通知莫里茨先生。” 莫里茨以为对方还在生上次的气，笑着说道：“戴伦，30亿美金的估值，要不要考虑一下？” 正文 257、威逼利诱 报出了价格以后，莫里茨负手而立，微笑地看着夏景行。 这个估值不是很理性。 但创投市场，一直都理性投资，那你就完蛋了。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因为好的项目，全被别人抢走了。 红杉资本作为顶级的投资机构，有雄厚的资本。 假设一旦确定对某个早期项目看走眼了，后期一定得投回来，进行纠错。 至于愿意付出多大代价，则取决于对项目的重新评估。 现在投资，收益率低一点没关系，但没有缺席。 没有缺席，这一点很重要。 一家近几年风头最劲的互联网公司，红杉居然没有投进去。 这传出去，简直是一大笑柄，也对红杉的品牌不利。 就以脸书为例，假设以后真做成了像谷歌那样几百亿美金市值的公司。 外界只会笑红杉有眼无珠，脸书越成功，没有投资脸书的红杉就被笑话得越惨。 如果只是小型投资机构，则没有这种偶像包袱，但他们可是红杉资本！ 品牌溢价这种东西，莫里茨比谁都清楚，因为他们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一旦红杉资本跌落神坛，这个最大的杀手锏，也就没了。 夏景行点点头，微笑说：“诚意满满，莫里茨先生，我对这个估值没有太大意见。” 莫里茨面色一喜，刚想说话时，被夏景行抢先道：“但我们现在不缺钱，只能说声抱歉了。” 尽管红杉资本当时因为估值问题，最终没有投资成功脸书，被阿克塞尔抢走了机会。 但夏景行并没有因为此就怨恨上老头。 生意场上的事情，没有永远的利益，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他也没必要去怼老头，或者摆谱，平常心对待就好了。 莫里茨被接连拒绝，仍然不死心道：“戴伦，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给对方更多了解彼此的机会。” 老头姿态拿得很低，要换做一般创业者、一般项目，他堂堂红杉掌门人，根本不会如此。 霍夫曼深有体会，在不远处冷眼旁观这一切。 夏景行笑了一下，红杉资本，他还能不了解，对于这家公司的规模、背后的资源等等，都很清楚。 “莫里茨先生，我实话说了吧，眼下的脸书，还没达到我心目中最理想的状态。” 莫里茨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特别是“最理想的状态”这几个字。 他很想了解什么是最理想的状态，就追问起夏景行：“戴伦，脸书是想把用户量做到一亿吗？又或者开启商业变现，做出营收和利润，换取更高的估值？” 夏景行自然不可能把核心机密泄露出来，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莫里茨被夏景行的这些话搞得很难受。 除了想要探索脸书的核心机密外，他还担心再过段时间，脸书的估值又要暴涨一截了。 红杉资本虽然威风凛凛，但其实还是一家早期阶段的VC，管理资金只有几十亿美金。 这和管理规模动辄数百亿、数千亿的顶级PE基金没法比。 脸书估值要是涨太高了，红杉资本可能就投不起了，只能在一旁看着PE机构入场。 这是基金性质决定了的，没有办法。 他们一支基金规模才几亿美元，不可能全拿去重仓一家初创公司。 到时候，要么放弃参与脸书的融资，要么只能跟投一部分，聊聊胜于无。 莫里茨心中有预感，要是这次还拿不下脸书的B轮领投，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了。 想了想，莫里茨把谷歌搬了出来。 笑着对夏景行说道，“听说谷歌视频即将推出了，看来他们是彻底盯上脸书了。” “让他们来好了，社交已经失败了一次，视频再失败一次……” 夏景行摊摊手，一脸轻松的笑道：“也无所谓，反正他们有钱。” 看着自信满满的夏景行，莫里茨很头疼，感觉这年轻人就是一个刺猬，简直无从下手。 “谷歌的社交还不能称为失败吧？”莫里茨问道。 夏景行点点头，“也对，他们都两个月没动静了，说不定用户量都上千万了。 反正他们没公布最新动态，大家也只能瞎猜测。” 小犬可一直没放松对奥库特的监视，夏景行从小犬那里得知，谷歌的这家社交网站差不多凉了一半了。 别说增长新用户了，就连老用户都在大量流失。 这件事，在夏景行看来，有点像前世的“三英战微信”。 多闪、聊天宝、马桶MT气势汹汹而来，全网铺盖海地都在讨论。 然而，帅不过三秒。 不用微信出手，用户新鲜感过了，自己就用脚投票了。 莫里茨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使出了杀手锏。 “戴伦，你如今仍是中国国籍，但脸书的影响力却在与日俱增。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脸书很可能会遭遇一些不可预测的风险。” 夏景行心中瞬间警觉了，但脸上还是装作一脸的若无其事。 “哦，莫里茨先生，有什么高见？” 莫里茨微笑道：“美国，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国家。 在这个国度，人与人之间，讲究的始终是利益。 如果没有利益，你或者脸书，真的出现什么事情，不会有人为你说话。” 说到这，莫里茨收敛起笑容，露出凝重的表情，严肃的看着夏景行，继续道：“甚至有“掠食者”跳出来，将他们那最锋利的爪牙对准美味可口的食物。” 夏景行哈哈大笑，“我们只是一家只赔钱，不赚钱的公司，不是石油、黄金，更不是其他什么日进斗金的公司。 美国良好的营商环境，是吸引全世界外资投资和精英汇集的重要原因。 如果触碰到底线，引发信任危机，那损失非常惨重，也不是一家一姓能够承担责任的。” 莫里茨认为夏景行真的把话听进去了，笑着道：“戴伦，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你的生命、财产安全，肯定是受到保证的。 我的意思是，这些掠食者非常聪明，不会用那些最粗暴、最愚蠢的方式对付你。 更好的方式有很多，比如说调查、诉讼等等。 在美国，没有企业经受得起这些无休止的麻烦。 他们不会直接放倒你，只会给你的经营带来无尽的干扰。 在激烈的商业竞争环境下，如果有企业遭遇这些麻烦，那他们的竞争对手的机会就来了。 最后输得一败涂地，媒体再来回顾、评判一下失败的原因。 比如说，创始人一意孤行，拒绝各路投资人的友谊，导致出事了，都没有人愿意去帮助他的企业。 戴伦，你觉得我说的这个故事怎么样？” 莫里茨笑了笑，“这都是真实案例，要不要我为你举例几个？” 夏景行听明白莫里茨的意思了，这是想让自己放红杉资本上车，以结成利益共同体，帮助自己对付外界的种种不怀好意。 见夏景行沉吟不语，莫里茨继续趁热打铁：“红杉资本成立于1972年，三十多年的辉煌，我们见证了无数个IPO，也帮助了无数创业者成为企业家，并跻身上流社会。 这些，都让红杉资本和企业家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当然了，无数个IPO，巨额的回报，也让红杉背后的出资人很满意。 这些出资人个个都来头不小，全是美国的精英阶级。 他们和红杉，也是有深厚的合作情谊。 红杉的利益，和他们也都是一体的。” 正文 258、选拔赛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莫里茨说的话，只能听一半，信一半。 红杉资本背后的出资人，具体有哪些人，他不是特别的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精英阶级。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些人很有能量，也的确是真的。动辄上千万美金的起投门槛，普通平民、中产阶级是肯定掏不起这笔钱的。 但光凭借这，就想让这些人卖力帮忙，也是痴人说梦的。 说到底，请人帮忙，还是得付出报酬的。 红杉倒是能联系到这些人，当当说客，或者说掮客。 还有，美国人会不会动他，以什么名义动他，什么时候动他，这些都很难说。 如果真发生了这些事，红杉资本大概率也是保住自己的利益为先。 “戴伦，你考虑得怎么样？估值上面，我们应该也是市场报价最高的一家了吧？” 莫里茨老头笑着说：“我相信没有谁比红杉更有诚意了。” “抱歉！” 夏景行摇了摇头，“我们还是不能打乱自己的部署。” 莫里茨皱眉，明明都快说动了，为什么又拒绝了？ 看见刘海在向自己招手，夏景行趁机道：“莫里茨先生，再见！我得走了。” 说完，不待莫里茨反应过来，夏景行快步追了上去，跟着刘海一起离开了。 莫里茨望着远去的身影，张了张嘴，很想喊住对方，但最终无奈化成了一声叹息。 这滑不留手的，不好糊弄啊！ ………… ………… 回到远景资本公司，刘海向夏景行递交了两张报表，上面详细汇总了立夏基金和立春基金的运营情况。 立夏基金管理规模为3625万美元，持有的资产价值1.26亿余美元，其中还有九千万美元的抵押贷款负债。 基金持有的大部分都是证券资产，包括谷歌三千万美元，企鹅两千一百万美元，英伟达一千万美元等等。 立春基金管理规模为2000万美元，持有特斯拉15.87%股权，持有领英8%股权。 夏景行仔细阅读完两份文件，放下了，看向刘海，询问道：“我的叮嘱都记住了吧？” 刘海点头，“都记住了，投资的这些股票，都按你给出的股价预估、时间预估做出了相应的标记。 一旦到了那个股价，或者那个时间段，我们就会重点关注，伺机进行抛售。 如果有出现拿不准的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夏景行微笑，他这么安排，第一是他自己精力有限，不可能随时盯着股价。 第二也是再加一道保险，让员工盯着股价走势，有意外情况出现，可以及时通报他。 因为有部分股票，他也记不太清楚股价的走势，加了一些自己根据前世零碎信息的推论在里面。 这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正确，只能说大概率推断正确。 想了想，夏景行对刘海说道：“我说的也不一定完全就是对的，你一定得让团队多加锻炼，多参与投资方案的分析。” 刘海点头：“好，我们一定会尽快成长起来。” “对了，景行，立春基金，是不是得找一个投资经理啊？” 刘海笑着说：“目前还都是我在兼任，但我对风险投资并不太懂，而且立夏基金这边的事很多，有时候顾不上，怕耽误了你的事。” 夏景行想了想，摇头道，“暂时不用，就投资两个项目，也不需要怎么管理。 特斯拉和领英，本身我个人就是股东，随时在盯着的。 不过，你可以考虑招聘两三个人，把基金的日常工作给组织起来。” 他这么安排，也是有一番考虑在其中的。 他炒股还做出了一些成绩，风险投资则还差一点成绩。 没有过人的成绩，也不好募资。 实际上，他也并不想现在就募资。 就拿立春基金来说，里面的2000万美元资金，全是他一个人出的。 这些好的早期项目，有能力，自然得自己吃下。 ………… ………… 远景资本的繁忙工作结束后，夏景行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脸书和油管身上。 在四楼会议室，他和洋妞、小犬一起聆听着亚历克斯和几名内容、活动部门员工组织策划的活动。 “我们目前已经把油管的频道进行了分类，但光这还不够。” 亚历克斯笑着说：“我们还得在每个频道培养出几名优质的内容创作者，扩大他们的名气，让他们去引导平台的创作风向。” 夏景行微笑，这就开始培养意见领袖了，也就是网红。 做这类平台，这项工作也是必不可少的。 “我们怎么去培养这些优质创作者呢？给他们发薪水，让他们全职专心创作？” 洋妞因为时代局限，不是特别懂相关的玩法。 夏景行曾跟她说过，让她思考平台的生态问题。 想到现在，她也没想出什么比较适合的解决方案。 亚历克斯摇头，“不，让他们全职创作，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还得再延后。 我们目前先得把这些人进行筛选，选出有培养潜力的人。” “怎么选拔呢？”小犬问道。 “这个简单，我们要做一个视频博主大赛，拿出丰厚的奖品……” 亚历克斯笑着说：“因为有奖励作为驱动力，我相信很多人都会愿意参加比赛的。 因为比赛很简单，就随手上传一段自己拍摄的内容。 另外，比赛由平台上的用户来当评委，由用户投票选出自己最喜爱的视频博主，这样更具代表性，同时也能反馈最真实的情况。 通过这样的线上活动，则可以省去我们很多的时间精力和活动经费，很轻松的就帮助我们选拔出了值得培养的视频博主。” 夏景行问道：“我有一个问题。” 亚历克斯点头，“请说。” “如果报名参赛的用户，有一百万人，甚至几百万人，我们怎么完成层层筛选？” 这会儿可没有什么大数据玩法，想完成这类活动还有点麻烦。 最大的问题，就是平台推荐机制。 亚历克斯微笑，“这个问题非常好，我们也考虑过，这是我们的安排。” 说完，亚历克斯起身，把一份文件递给了夏景行。 正文 259、油管病毒 夏景行看了看亚历克斯递过来的文件，把活动介绍得很清楚。 初赛、复赛、半决赛、决赛等等，各种赛制加起来足足有七八轮。 对每一轮的晋级标准，也都有详细说明。 如果有人过关斩将，最后成为冠军，则需要拍摄七八段视频。 整个比赛，用时也很长，足足两个月时间。 夏景行看完文件，询问道：“七八段视频，对选手的负担，是不是太重了一点？” 亚历克斯摇头，微笑着说：“并不重，我们平台的活跃用户，每周至少都会上传一段视频。 我们这比赛，也正是按照这个标准来制定的。 如果一个人连这都无法接受，要么说明他真没时间，很忙；要么就是对拍视频没兴趣。 而这两种人，都不是我们的目标人群。 一个没时间或者对拍视频没兴趣的人，显然不会有动力去成为全职视频博主。 我们加入的这个比赛赛制，正好把这些人也排除了。 另外，拍摄出来视频，要想受大家的欢迎和喜爱，拍摄技术、文案、内容，甚至是博主的长相、身材等等，都是重要的原因。 一段视频突然火爆，有可能只是内容找对了，恰恰契合了用户的喜爱。 比如内容是某个热点话题，或者恰好拍下了一段让人捧腹大笑的内容。 而这些，有太多偶然因素，并不能说明什么。 要想选出真正有潜力的人，还得多接受几次大众的挑剔眼光。” 夏景行点头，表示明白了。 “你们还有没有问题，都提出来讨论一下。” 夏景行看向小犬、洋妞二人。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这第一名奖励100万美金，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洋妞皱眉，她是非常清楚脸书财务状况的。 年初刚获得五千多万美元融资的时候，加上账上的几百万美元现金，当时脸书账上共趴着六千万美元。 但随着脸书不断开拓高中市场，开拓海外市场，以及油管那夸张的带宽消耗，脸书账上的钱，以非常夸张的速度减少着。 不过好在脸书还在卖T桖，同亚马逊、宝洁、耐克也有一些广告合作，公司有一定的营收。 即使这样，财务状况也不容乐观，公司账上只有四千多万美元了。 根据首席财务官欧文的推算，按照公司目前的发展节奏，如果不扩大营收或者股权融资一笔，最多还有一年时间，公司的资金就将消耗殆尽。 亚历克斯笑着说：“主要我想抛出一个噱头：你想成为百万富翁吗？就来油管拍视频吧！ 媒体经常用这些手段来吸引眼球，我觉得我们也完全可以利用起来，提高一些关注度，刺激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甚至有这么好的话题性，媒体们也一定不会错过这个热点，会去自发地帮我们宣传。 等于说，花了一百万美元，博取了全社会的关注。 因为在此之前，从未有过拍网络视频成为百万富翁的人。” 夏景行点头，“这个创意不错，比赛决定要办，那就一定要办得轰轰烈烈，尽可能多的把人拉入到比赛中来。 而且利用好了，还能再把油管向所有的民众宣传一轮。 亚历克斯，干得不错，你这叫“花小钱办大事”。” 得到老板的夸赞，亚历克斯也很高兴，笑着说：“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创意，只是我在传统媒体呆得久，熟悉这些手法。” 夏景行点头，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去挖传统传媒人士加盟的原因。 互联网人长于技术和运营，轮搞营销、搞内容，还是这些传媒人最拿手。 “好吧，那我也没意见了。” 洋妞点点头，她也是拎得轻重的人，既然夏景行都说好，她自然不会去反对。 夏景行高效的通过了决议，然后又找到油管视频的技术员，开始给分配任务。 比赛数据的采集，离不开技术部门的支持。 还有视频曝光的问题，仍然有些棘手。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油管的程序员头发又要少几根了。 ………… ………… 时间来到了十月下旬。 油管的第一届“百万视频博主”比赛，终于亮相了。 油管和脸书的网站首页，都打出了比赛活动的提示页面。 百万美元的冠军奖励，让无数人眼睛都泛红了。 这次比赛，是向所有用户开启的，也自然包括了美国以外的其他国家用户。 不过油管诞生在美国，百分之八九十的用户都在这个国家。 其他国家和地区则进入不久，用户还不多。 对于大多数美国人来说，百万美元的奖金，可能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到。 美国人提前消费习惯非常严重，虽然年平均工资三四万美元，但几乎没有人能像中国人那样省吃俭用存二十年、三十年的钱。 总之，百万美元是个非常令人心动的数字。 有了这笔钱，可以换大房子，可以换车，可以周游世界，可以还掉所有的信用卡债务…… 不就是拍一条视频传到油管上面嘛，拍，必须得拍。 还要发动自己所有的亲戚、朋友去为自己的视频点赞助威。 因为初赛的晋级标准，就是以播放量、点赞数作为指标。 没有油管账号？ 必须缠着亲戚、朋友注册一个。 用户奔走相告，呼朋唤友，媒体也没闲着。 油管现在也是一家网红网站，崛起的速度，创下了很多硅谷之最，比如说最快突破一百万用户、最快突破一千万用户等等。 媒体们关注到“百万博主大赛”后，纷纷给予了报道和解读。 “不得不说，油管的文案很用心，百万视频博主，一是指参加比赛的人数，二是指比赛的奖金，非常期待冠军的得主是谁，Ta又拍了什么样的视频……” “油管的大部分用户都在美国，要是有哪位美国的幸运儿，获得了这笔百万美元的奖金，那真正的就实现了自己的美国梦……” “铺天盖地都是讨论“百万视频博主”的声音，我还在读中学的侄女缠着我，要求我去给她的视频点赞。 现在全美国，人们打招呼的方式都变了。 你注册油管账号了吗？你能为我的油管视频点个赞吗？ 我将这种行为，叫做油管病毒，它以惊人的速度，正在美国传播，感染了五十个州的数千万，甚至上亿的人。” 正文 260、如火如荼 坐在油管开放式办公区的工位上，夏景行像个普通员工一样望着电脑。 望着后台不断激增的报名人数，连他都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喜意。 6098417人！ 报名人数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原本油管只有大概10%比例的用户是深度用户，也就是说上传过视频。 眼下油管有两千万用户，报名参赛的用户达到了30%。 相当于有400余万用户为了参加“百万博主比赛”，贡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第一次在油管拍摄视频。 看来，还是奖金有吸引力啊！ 以前，为了让更多用户上传视频，油管、脸书的运营人员操碎了心，又是打通脸书、油管之间的分享功能，又是不断优化视频上传、分享的流程。 然后这些，远远没有“百万美元奖金”来得直接和爽利。 “嘟嘟嘟～” 夏景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凯文打来的，难道他也参加了比赛，想让自己开后门？ 带着疑问，夏景行接起了电话。 “戴伦，你们那个百万视频博主的活动太给力了。 我原本拍视频的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因为都没什么人找我拍视频了。 你们这个活动一推出，我的生意又好了起来，而且比原来还要好几倍。” 夏景行笑了笑，他也没想到，油管的这个活动，又变相地拉动了“校园兼职经济”。 还是有很多学生没有DV拍摄设备，没法独立拍摄视频。 现在，油管砸出了百万美元奖金，万一自己跟奖金有缘呢？ 十美元也不贵，相当于买几注彩票，而且中奖率比彩票要高。 对自己颜值有自信的少男少女们，就更是如此了，相信自己的视频能红。 想明白这一切后，夏景行笑着问道：“十美元一单，今天接了多少单了？有没有赚到200美元？” “什么十美元？现在涨价了，二十美元。” 凯文笑着说：“现在我不仅要帮他们拍视频，还要帮他们想文案，想创意。 比较比赛的视频，马虎不得。 这么多增值服务，加十美元，不过分吧？戴伦你觉得呢？” “不过分，不过分。” 夏景行脸上笑嘻嘻，心里只能骂凯文这种人太奸商了，太会坐地起价了。 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学生想红，想拿奖。 而凯文这种老摄像师，无疑可以帮他们拍出更高质量的作品。 “你没把帮油管拍摄第一条视频的消息抖出去啊？ 就你这资历，别说20美元一条了，就是收100美元一条，应该也有人慕名而来。” 夏景行想起了这段渊源，笑着调侃起了凯文。 “没有没有，我一直守着这个秘密，不想把这个作为什么谈资。” 听到这，夏景行心里想，凯文还真是个老实孩子，不张扬，很低调。 要是自己的话，一百美元一条，不接受还价。 凯文拍摄的那条飞机起飞视频，目前仍居于平台播放量的第一名。 这么好的机会，都不会利用。 “你自己呢？参赛没有？”夏景行问道。 凯文回答道：“我参加了。” 夏景行询问道：“拍的什么内容啊？” “呵呵，暂时保密。” 凯文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对方不想讲，夏景行也没一直追着问，又聊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 ………… 赖恩是一名年轻的街头艺术家，就是在街上墙壁上随意涂鸦的那种。 这天，他回到家，打开电脑，浏览起油管，看到首页的“百万视频博主”比赛时，点击了进去。 看完了整个比赛流程的介绍及奖金、奖品后，他心中一动，拿起自己的DV就出门去了。 跑到贫民窟，他跟一位位相熟的流浪汉打起了招呼。 “今天，我想要给大家拍一个视频，大家得这样……” 赖恩说完后，所有流浪汉都点起了头。 因为工作的关系，赖恩经常在街头碰到这些流浪汉，还会施舍这些人一些食物或者零钱。 所以这些流浪汉对赖恩观感很不错，一听后者要拍视频，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爽快的同意了下来。 “洛根，你先来。” 赖恩指着一个头发乱糟糟一团的流浪汉，完全看不出对方年纪了，只能看出是一个白人，具体是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则无法判断，因为脸脏兮兮的。 赖恩并没有寻找什么取景地，就直接在这个堆满了垃圾的贫民窟开始拍摄。 镜头里，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流浪汉白人开始自述故事： “我叫洛根，今年三十八岁，一场大火夺去了我的一切，我的妻子、我的两个儿子，以及我的家……” 依葫芦画瓢，赖恩又按着同样的手法采访了其他几名流浪汉，以及询问他们过去的故事，以及流浪的原因。 最后，赖恩行走在贫民窟，又把这里的环境拍了进去。 回到家后，赖恩把视频进行了剪辑，上传到了油管，作为自己的参赛视频。 从来没有人去关注过这些底层人士，他觉得自己的视频，一定会让人大开眼界。 ………… ………… 内薇娅是纽约的一位名媛，她看到油管的比赛活动后，觉得很有意思。 于是她就找了一位摄影师，帮她拍了一条视频。 视频很简单，就是她一天的生活日常。 早晨，从奢华的纽约高级公寓起床，来到天台，乘坐直升机飞到了附近城市，观看了一场棒球赛。 下午，约上小姐妹，去最好的酒店，品尝了一下下午茶。 晚上，乘坐游艇出海，来了一场彻夜狂欢。 视频经过剪辑，浓缩到了三十分钟，但也非常清晰的把这位名媛的奢华生活展示得淋漓尽致。 内薇娅随意的把这条视频发在了油管上面，拿不拿奖，她都无所谓，就想展示一下生活。 ………… ………… 数百万条参赛视频，有展示自己生活的，也有拍风景的，还有讲故事、讲自己人生经历的。 千奇百怪的视频，应有尽有。 与此同时，油管网站的流量和用户数双双获得提升。 夏景行和团队分析过原因，得出的结论就是，很多用户为了从初赛晋级，拼了命的给亲朋好友推荐油管。 “戴伦，你看这两条视频。” 亚历克斯在工位上向夏景行招手，后者赶忙走了过去。 “这是一条贫民窟反应流浪汉生活的视频，这是一条上流社会的视频。” 亚历克斯把两条视频，分别给夏景行播放了一遍。 “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想法吗？”夏景行问道。 亚历克斯笑着说：“你不觉得很有话题性吗？这是目前网站上播放量、点赞量最高的两条视频。” 夏景行沉思起来。 两条视频，简直是两个折叠的美国。 这也是美国社会阶级割裂严重，最真实的写照。 ………… ………… 夏景行看了看亚历克斯递过来的文件，把活动介绍得很清楚。 初赛、复赛、半决赛、决赛等等，各种赛制加起来足足有七八轮。 对每一轮的晋级标准，也都有详细说明。 如果有人过关斩将，最后成为冠军，则需要拍摄七八段视频。 整个比赛，用时也很长，足足两个月时间。 夏景行看完文件，询问道：“七八段视频，对选手的负担，是不是太重了一点？” 亚历克斯摇头，微笑着说：“并不重，我们平台的活跃用户，每周至少都会上传一段视频。 我们这比赛，也正是按照这个标准来制定的。 如果一个人连这都无法接受，要么说明他真没时间，很忙；要么就是对拍视频没兴趣。 而这两种人，都不是我们的目标人群。 一个没时间或者对拍视频没兴趣的人，显然不会有动力去成为全职视频博主。 我们加入的这个比赛赛制，正好把这些人也排除了。 另外，拍摄出来视频，要想受大家的欢迎和喜爱，拍摄技术、文案、内容，甚至是博主的长相、身材等等，都是重要的原因。 一段视频突然火爆，有可能只是内容找对了，恰恰契合了用户的喜爱。 比如内容是某个热点话题，或者恰好拍下了一段让人捧腹大笑的内容。 而这些，有太多偶然因素，并不能说明什么。 要想选出真正有潜力的人，还得多接受几次大众的挑剔眼光。” 夏景行点头，表示明白了。 “你们还有没有问题，都提出来讨论一下。” 夏景行看向小犬、洋妞二人。 “这第一名奖励100万美金，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洋妞皱眉，她是非常清楚脸书财务状况的。 年初刚获得五千多万美元融资的时候，加上账上的几百万美元现金，当时脸书账上共趴着六千万美元。 但随着脸书不断开拓高中市场，开拓海外市场，以及油管那夸张的带宽消耗，脸书账上的钱，以非常夸张的速度减少着。 不过好在脸书还在卖T桖，同亚马逊、宝洁、耐克也有一些广告合作，公司有一定的营收。 即使这样，财务状况也不容乐观，公司账上只有四千多万美元了。 根据首席财务官欧文的推算，按照公司目前的发展节奏，如果不扩大营收或者股权融资一笔，最多还有一年时间，公司的资金就将消耗殆尽。 亚历克斯笑着说：“主要我想抛出一个噱头：你想成为百万富翁吗？就来油管拍视频吧！ 媒体经常用这些手段来吸引眼球，我觉得我们也完全可以利用起来，提高一些关注度，刺激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甚至有这么好的话题性，媒体们也一定不会错过这个热点，会去自发地帮我们宣传。 等于说，花了一百万美元，博取了全社会的关注。 因为在此之前，从未有过拍网络视频成为百万富翁的人。” 夏景行点头，“这个创意不错，比赛决定要办，那就一定要办得轰轰烈烈，尽可能多的把人拉入到比赛中来。 而且利用好了，还能再把油管向所有的民众宣传一轮。 亚历克斯，干得不错，你这叫“花小钱办大事”。” 得到老板的夸赞，亚历克斯也很高兴，笑着说：“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创意，只是我在传统媒体呆得久，熟悉这些手法。” 夏景行点头，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去挖传统传媒人士加盟的原因。 互联网人长于技术和运营，轮搞营销、搞内容，还是这些传媒人最拿手。 “好吧，那我也没意见了。” 洋妞点点头，她也是拎得轻重的人，既然夏景行都说好，她自然不会去反对。 夏景行高效的通过了决议，然后又找到油管视频的技术员，开始给分配任务。 比赛数据的采集，离不开技术部门的支持。 还有视频曝光的问题，仍然有些棘手。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油管的程序员头发又要少几根了。 正文 261、称兄道弟 夏景行问出这句话，不仅沈心仪楞住了，连高丽丽也楞了一下，后者随即大大咧咧的说道： “注册公司干嘛呢？我们做这个采访视频，名为创业，其实就是锻炼自己，锻炼自己的社会实践能力，与人的沟通能力……” 夏景行点头，名校的学生一般都是这样，在校期间，就非常注重锻炼自己的各项能力，这其实也是在为将来进入社会工作打基础。 他笑着说道：“你们这想法挺好的，但既然都决定锻炼自己了，何不把目标设得更大一点？” 高丽丽摇头，掰着手指头数道：“说得轻巧，但注册一家公司，首先要租赁办公室，还要请员工，要发薪水，而我们眼下拍这个视频，没法赚钱啊？” 她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可奈何：“赚不到钱，也就没法支撑一家公司的正常运营？” 夏景行微笑说：“你们只是眼下没法赚钱，但未来一定可以的。” 高丽丽问：“你怎么这么笃定能够赚钱？” “你们可别忘了，我可是油管的老板，让你们这些视频博主赚到钱，正是平台最想看到的事情。 因为只有这样，你们才有动力去源源不断地创作内容，这对于平台丰富内容，是极有好处的。” 夏景行点到为止，微笑地看着两人，等待她们的答复。 高丽丽想了想，视频博主怎么赚钱呢？而夏景行又说得这么信誓旦旦，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者说大话。 她不确定的问道：“夏老板，你的意思是，未来油管有可能会分一部分广告费给我们这些视频博主？扶持我们去创作更多精彩的内容？” 夏景行心道一声卧槽，这么快就接近真相了。 内心有些惊讶，但他面上仍一脸平静的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我们目前正在思考平台和视频博主、普通用户三赢的商业计划。” 高丽丽笑了笑，瞬间明白过来了，自己的猜测，估计快接近真相了。 夏老板还想跟自己打迷糊眼儿，可自己早已看穿了一切。 但她还是有一些顾虑，于是讲述了出来：“如果平台每个月只是分给我们几百、几千美元的广告费，这也没办法支撑起一家公司的正常运营啊？” 夏景行点头，“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即使平台真的开启了商业变现，也不可能一上来就步入正轨。 油管、广告商、视频博主、普通用户，这几方都需要磨合。 只有当一切都步入正轨后，视频博主的收入才可能水涨船高。 任何创业也是这样的，没有一上来就赚钱的。 一上来就赚钱，那商业壁垒很低，很容易被人复制。 如果你们真的想在这个领域创业，得做好艰苦奋斗的心理准备。” 高丽丽点头，夏景行讲的话很通俗易懂，她大概明白了。 “需要先在平台拥有一定的名气，以及一定的视频播放量对吧？” 夏景行耸耸肩，“当然，广告曝光次数、视频传播量，肯定是和收入成正比的。” 高丽丽点头，“那油管的这个计划，什么时候推出啊？” “还要再晚上一段时间，目前还处在积累用户，培育优质的视频博主阶段。” 说完，夏景行想了想，决定再多指点两人几句。 “我谈谈，我理想中的一个优质的视频博主，需要具备哪些条件吧。” 高丽丽和沈心仪都被夏景行的话吸引了，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首先得有自己的一个工作室，员工不必太多，但得有完善的岗位和工作细分。” “有人负责选题、准备素材，有人负责拍摄、剪辑视频，有人负责做文案设计……” 夏景行靠在椅子上，看着两人，淡淡微笑道：“这种公司看起来规模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也只有这样的公司，才能持续不断的拍摄出好的内容，并且依靠好的内容在油管收获巨大的人气。 最后，再把这种人气给变现了，变成钱。 一个商业闭环就这样形成了。 如果你们仅仅只是想像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那当我没说，你们两个人就自娱自乐吧！” “谁小孩子过家家？” 高丽丽有些不服气道，看向同伴沈心仪，问后者：“心仪，你觉得怎么样？夏老板已经给我们指了一条明路，要不要试试？” “我觉得挺好的。” 沈心仪笑着赞了句，看见夏景行正面带笑容的看着自己。 她把视线转到一旁，发表起了自己的观点：“如果成立一家公司，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就不仅仅是如何把视频拍好了，还要考虑员工管理，考虑营收、利润等等很多事情。 这样的话，我们俩的创业就更复杂了，也更有难度和挑战性了。 同样，公司不管是成功或者失败，也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经验和收获。” “假设要成立一家公司，还要招聘几名员工，租赁一个办公室，我们没有这么一笔启动资金啊？” 高丽丽也有些动心，但她的家庭条件一般，供她出国读书都比较吃力了，她不想再为创业这事，给父母增添负担。 沈心仪先是皱了一下眉，随即道：“我来想办法吧。” 高丽丽知道同伴的一些家庭情况，家里是非常有钱的。 但是沈心仪和父亲的关系不睦，要是为这事去委屈自己的朋友，她高丽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算了吧，公司的事情就先缓缓。” 高丽丽迅速做出了决断，不想让沈心仪为难。 “没事，我母亲还给我留下了一笔钱。” 提及母亲，沈心仪眼里闪过一丝哀伤，长长的睫毛下蕴着一层水汽。 夏景行注意到这一幕，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对方母亲走得早，那会儿还是九十年代，根本就没给她留下什么钱，仅仅是姥姥姥爷的一套房产。 后来这套房子，还被沈心仪卖掉，用来支持他们两人在美国的吃穿用度了。 “我来投资你们吧！” 夏景行一脸微笑道，“十万美元够不够？” 高丽丽欣喜若狂，“夏老板，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你们视频可得拍好一点，我还指望着这笔投资给我赚大钱呢？” 高丽丽抓住沈心仪的手，狠掐了一把，“心仪，我不是在做梦吧？” “对，你就是在做梦，掐我干嘛？” 沈心仪对着高丽丽的手，狠掐了一下，“你应该这样掐你自己。” “痛痛～” 高丽丽跟个女神经病一样，在那大呼小叫。 夏景行在一旁安静的看两人打闹，轻笑不语。 注意到夏景行的目光，意识到失态，沈心仪闹了一个大红脸，赶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高丽丽的脸皮则厚得多，望着夏景行，询问道：“夏老板，我们该给你多少股份呢？” “20%就行了。” 夏景行也不指望能赚钱，报了一个天使投资惯用的股权出让比例。 沈心仪提议道，“我们都没出钱，你才拿20%股份，会不会太少了？不如给你50%股份，我们俩一人25%就好了？” 高丽丽随即反应了过来，点头附和道：“对对，就这么安排吧！你拿51%吧，你来控股，我们俩当小股东。” 夏景行“嚯嚯”笑了起来，小心思还真多。 这就好比在淘宝开个店卖衣服，你出让公司控股地位给杰克马。 这叫舍小利，换大利。 “好吧，我也不占你们俩便宜，办公室的问题，我一并也给你们解决了。 我会找约翰校长，让他给你们在学校孵化基地，拨一间办公室用于办公，免费给你们使用一年。” 夏景行话音刚落，高丽丽就忙不迭感谢道：“那太谢谢了，感激不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夏景行笑着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咱们现在也是合作伙伴了，用不着这般客套。” “对对，夏兄弟，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高丽丽像个女汉纸一样，很快就跟夏景行称兄道弟起来。 夏景行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对于对方这顺杆子往上爬的功夫，他是深感佩服的。 正文 262、好戏上演 数日后，百万视频博主的初赛结束了。 600多名视频博主，从600多万名参赛选手中脱颖而出，晋级复赛。 相当于万里挑一，晋级难度不小。 成功的人，当然是喜极而泣，奔走相告。 但成功的人毕竟是少数，绝大部分人连初赛都没通过，这让很多人很是失落，甚至是生气、怨怼、质疑。 六百多名成功晋级的视频博主，他们的视频被放入了油管首页的“参赛频道”，用作公示。 用户都可以自由浏览、观看这些作品，并能清晰的看到每条视频的播放量、点赞量。 看到这些远超自己水平的作品，很多用户也没有那么生气和质疑了。 毕竟视频质量在那放着，的确远远强于自己拍摄的参赛作品。 拍摄风景的视频，风景拍摄得如诗如画； 讲述自己人生故事的视频，博主语言表达流畅、逻辑清晰，面对镜头一点也不怯场； 搞笑、恶作剧的视频，看了也的确让人捧腹大笑。 这些视频博主能够晋级，也的确实至名归。 但也有一小撮人不服气，认为自己的作品质量，一点也不比这些晋级的博主差，只是差在了数据不如对方。 数据并不能说明什么。 这些人质疑油管的晋级标准有问题，不能“唯数据论”，他们跑到论坛上发帖，质疑这不行，那不对。 然而，没有太多人理会。 论坛上更多的是在讨论已经晋级的博主，街头年轻艺术家赖恩，炫富名媛内薇娅…… 这些视频博主，每一个都自带话题性。 ………… ………… “凯文居然晋级了？” 夏景行听到小犬前来跟他禀报这个消息后，很是惊讶。 “对啊，而且他在六百多名晋级的视频博主中，算是最有人气的那一小撮。” 小犬摊摊手，笑着说：“你看了他的视频后，一定也会感兴趣的。”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得看看。” 夏景行让小犬操作电脑，帮他找到了凯文的视频，播放了起来。 “大家好，我是凯文……” 夏景行看着凯文面对着镜头，正跟观众打招呼。 看拍摄背景，应该是斯坦福校园的一角。 “今天给大家展示一下我的职业……” 接着，镜头一闪，凯文拿着DV，出现在了一群拿着课本的女生面前。 “哈喽，女孩儿们，想要成为百万富翁吗……” “怎么成为？很简单，拍一条视频，发在油管，就有机会成为百万视频博主大赛的冠军……” “哦，你们已经参加比赛了？那祝你们好运。” 接着，镜头一闪，凯文再次拦住了一群女生，重复刚刚的话语。 这一群女生，还没参加比赛。 在凯文的不断劝说下，她们同意了，付费20美元拍摄一条视频。 镜头里，凯文拿着DV，给这些女孩挨个拍起了视频，还指挥这些女孩做各种动作、手势。 视频原本应该是非常长的，被剪辑成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长，一个个精彩片段被很好的衔接起来了，形成了一个很有创意的故事。 夏景行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笑上几声。 他之前只是听说了凯文他们这种“校园兼职从业者”，具体的工作内容并不是特别清楚。 在视频里，凯文需要不断地拦住女孩儿，招揽生意。 有时候还要跟女孩儿们讨价还价。 达成交易后，在拍摄视频的过程中，问题也有很多，需要不厌其烦的去沟通。 夜幕降临的时候，凯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宿舍，打开电脑，开始剪辑每个女孩儿的视频。 “今天一共拍摄了十九段视频，这是380美元报酬。工作还是非常辛苦的，我现在还要加班去剪辑视频……” 对着镜头，凯文展示了一下手中的三百八十美元现金。 一边剪辑视频，凯文一边说道：“油管的诞生，促使校园内多了很多我这种人，帮助别人拍摄视频，换取报酬。 在很多人看来，这个工作似乎有些不劳而获。 其实不然，这工作非常辛苦，我们也付出了相应的劳动。 拍这个视频，目的是让很多人了解我们这个人群，减少一些误会……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谢谢大家。” …… 视频看完了，夏景行问道：“这视频也不怎么样嘛？能火？” 小犬笑着说：“那说明你还是不太了解用户，用户最喜欢看什么？猎奇！ 凯文的视频，为大家揭秘了这个新兴的校园职业。 当然了，拍摄、剪辑手法也很好，非常完整的展示了一个故事。” 夏景行点头，这种UGC平台永远有千奇百怪的视频，常常有人、有视频火得莫名其妙。 一个人就表演吃饭，结果都有一大堆人观看。 ………… ………… 油管视频开展的百万博主比赛，让聚友网艳羡不已。 他们的视频网站上线也有一段时间了，可用户却增长缓慢。 于是克里斯心一横，也砸出了一百万美元，跟风搞了一个视频博主比赛。 别说，一旦开始氪金，效果那是立竿见影。 在油管视频被淘汰的用户纷纷注册了聚友网视频，准备来这碰碰运气。 克里斯抓住机会，发动网络水军和媒体，开始鼓吹聚友网视频博主大赛。 “在油管视频之后，聚友网视频也推出了自己的视频博主大赛，奖金更是丝毫不逊于油管。 据了解，油管的参赛用户高达600多万人，第一轮就有万分之九十九的人被淘汰，晋级概率非常低。 而聚友网视频参赛用户数量一共才十几万人，初赛也将挑选出600余名晋级用户，晋级概率为两百分之一以上，比油管足足高出五十倍！ 两相对比，聚友网的比赛，无疑更有吸引力。 因为奖金都一样多，但聚友网明显获奖几率更高。 特别是在油管初赛就被淘汰的用户，建议可以再去聚友网碰碰运气……” 聚友网公关部门花了一点钱，把这篇帖子散布到了整个网络。 立马就掀起了阵阵热议。 聚友网，这家一直被脸书压制得没有一点脾气的网站，时隔数月，再一次站在了聚光灯下，回归主流视线。 克里斯也趁热打铁，开始出席一些采访报道，大谈聚友网视频和正在开展的视频博主比赛。 媒体们嗅到了一丝火药味，很激动，这是老二在向老大宣战啊！ 有好戏看了！ 正文 263、创作津贴 油管方面得知了聚友网的动作后，迅速召开了会议，探讨应对的方案。 小犬摊摊手，苦笑道：“如果只冲着奖金而去，聚友网那边比赛的获奖率更高，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毕竟他们用户基数少，参赛的视频博主更少。” 亚历克斯点头，“这也正是他们鼓动网民，在各个媒体报道中上蹿下跳的重要原因。” 克里斯汀娜摇头，“油管的人气博主，收获的可不仅仅是一百万美元的奖金，还有巨大的网络人气和知名度。 我们是最大的视频网站，拥有的用户更多。 在油管成名，和在聚友网视频成名，完全是天差地别。” 亚历克斯淡淡道：“已经晋级的六百多名视频博主，就算看不到你说的这一点，也还是会坚持把比赛参加完，除非被淘汰。 一旦被淘汰，他们也就没有心理负担了，可以理所当然的去参加聚友网的比赛。” “他们的初赛什么时候开启？” 夏景行手指敲打桌面，望着亚历克斯询问道。 亚历克斯叹了口气，“就在我们复赛结束后的第二天。 很明显，他们是有备而来。我们复赛会淘汰掉初赛晋级的一半人，也就是300余名视频博主。 我相信这些人一旦被淘汰，可能大部分都会去参加聚友网的比赛。 因为这些人已经证明过自己的实力，去聚友网参赛，他们获奖的几率很高，他们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如果这些人晋级失败，转而去了聚友网，可能会带走一部分普通用户。 假设聚友网再给他们一些好处的话，说不定他们就留在那边了。 当然了，我这是设想的最坏的情况，前提得是聚友网舍得拿出这么一笔钱。” 夏景行不说话，在安静的思考。 前世，各大视频平台为了抢头部博主，各种天价合同层出不穷。 亚历克斯的担心，不无道理。 假设这几百名从初赛晋级的博主被聚友网给挖走了，那他们真的成了帮竞争对手选拔人才了。 “不行，这些人不能放跑，眼下他们虽然只有一点点名气，但不能保证他们未来一定不会大火。” 夏景行继续道：“这些人能从六百多万人中脱颖而出，都是有一技之长的，每个人的视频内容都有自己的特色。 即使大部分人都无法成为顶级的视频博主，但也肯定会成为平台的中坚力量。” 洋妞问道：“那我们怎么绑定他们？我们眼下又不可能给他们钱？” 这也正是夏景行头疼的事情，广告接入平台才刚刚提上日程，眼下也没办法作为平台的特色福利推出。 小犬提议道：“要不要给这些视频博主签订一条排他协议，内容只能在我们平台上发？ 作为签订协议的福利，我们在合同里，承诺给予一定的流量曝光？” 夏景行摇头，“别，现在就这么干，我怕引起部分用户反感。 我们现在还只是一家创业公司，市场并不稳固。 用户口碑、好感对我们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小犬这主意很好，前世油管也这样搞过。 但夏景行很清楚的知道，眼下不能这么干，一干准坏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该怎么防止视频博主流失？” 洋妞一脸严肃的说道，“如果只是普通用户流失，我相信他们在聚友网上面看不到特别精彩、丰富的视频，很快又会回油管。 而视频博主不一样，特别是有一定人气的视频博主。 他们如果去到聚友网，很有可能帮助聚友网建立起内容生态。” “把复赛推迟两天进行怎么样？避开聚友网的初赛？” 小犬一脸认真的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平台上这六百多名博主就赶不上聚友网那边的初赛了。 没有多余的选择，他们也就只能继续选择呆到油管了。” “万一，聚友网也跟着推迟比赛呢？” 亚历克斯皱眉道，“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我相信克里斯一定能够看到高人气视频博主对用户的吸引力。” “要不然置之不理算了。” 洋妞阐述起自己的观点：“聚友网上次融资只融了一千万美元，既要维持聚友网社交网站的消耗，又要支撑聚友网视频的发展。 他们现在拿出一百万美元奖金，应该都很吃力了。 如果他们到时候想要砸钱跟我们抢视频博主，我们就加钱。 我们目前虽然资金不宽裕，但比他们要好很多。如果有需要，我们还可以开启一轮融资。” “这也是一个办法，但中间有很多不可控因素。” 夏景行举例说道，“比如聚友网抢在我们前面，跟一些视频博主签约了。” 洋妞一脸果决道：“那我们现在就签约，600多名博主，每个人发一万美元，签署一年协议，要求每个人每月发四条视频。 这个视频数量也并不多，只要是一个活跃的博主，基本都能办到。 钱，我们也不一次性发放，分成12个月发，减轻一定的现金流消耗。 同时也对博主进行约束，每个月的视频指标必须达标。 因为有利益关系，我相信大部分人还是会绑定在我们平台上的。 如果聚友网想挖人，那就得花比六百万美元更高的代价。 有一年时间作为缓冲，我们的广告平台应该也能打造出来了。 以后就不再为这些视频博主发“创作补贴”了，这一次是创业初期，应对潜在的竞争威胁，特事特办。” 洋妞顿了顿，又补充道：“正好，借签约这个事情，我们把复赛的比赛时间，给延后两天。” 小犬点头，“这个主意不错，除了花钱多以外，几乎挑不出任何缺点。 而且花钱，也是该花的。 我们不是一直提倡支持博主全职创作吗？总得先让人尝到一点甜头。 而这一万美元，虽然不多，并不足以支持一个人全职创作，但也算是一些慰藉吧！ 同时，也能让这些人创作更加有能力。 一个月800多美元，发一条视频，相当于就挣200美元。” 夏景行低头思考，洋妞提出的这个建议，也是前世很多平台都在使用的方法，名字叫做流量主变现。 只是收入的发放规则，还要按照粉丝量、视频播放量进行细分，推出一套计算法则。 不过，现在这个创作津贴，也可以看作一种雏形。 以后，等广告平台正式推出后，再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完善。 思来想去，也就只能以钱压人了。 夏景行也不再犹豫，点头道，“那好吧，按照克里斯汀娜的方案去执行吧！” 小犬再次问道：“那要不要求这些人签署排他协议呢？会不会引起反感？” “自然得签！” 洋妞以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之前我们是拿流量曝光作为签约条件，那东西并不是钱，也不直观。 现在我们拿出了真金白银，自然得有所要求。” 夏景行点头，“没错，钱花了，必须得保险一点。 如果有人拒绝签署协议的话，也不要去勉强，他们也同样可以继续参赛。只要大部分人愿意签署协议就行了。” 洋妞点头。 创业公司决策很快，迅速结束了会议，洋妞开始安排运营部门的人联系六百多名视频博主，一一商谈和平台签约的事情。 正文 264、巨鳄登场 油管方面得知了聚友网的动作后，迅速召开了会议，探讨应对的方案。 小犬摊摊手，苦笑道：“如果只冲着奖金而去，聚友网那边比赛的获奖率更高，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毕竟他们用户基数少，参赛的视频博主更少。” 亚历克斯点头，“这也正是他们鼓动网民，在各个媒体报道中上蹿下跳的重要原因。” 克里斯汀娜摇头，“油管的人气博主，收获的可不仅仅是一百万美元的奖金，还有巨大的网络人气和知名度。 我们是最大的视频网站，拥有的用户更多。 在油管成名，和在聚友网视频成名，完全是天差地别。” 如果这些人晋级失败，转而去了聚友网，可能会带走一部分普通用户。 假设聚友网再给他们一些好处的话，说不定他们就留在那边了。 当然了，我这是设想的最坏的情况，前提得是聚友网舍得拿出这么一笔钱。” 夏景行不说话，在安静的思考。 前世，各大视频平台为了抢头部博主，各种天价合同层出不穷。 亚历克斯的担心，不无道理。 ………… ………… 对于天上掉馅饼的事，大部分视频博主都是无比高兴的。 一万美元，并不是一个大数目，但也不算一个小数目了。 每个月发四条视频，不看播放量、点赞量，只要数量达到，每个月833.33美元到手。 这么一笔兼职外快，还是很划算的。 起初，很多视频博主接到油管的电话后，还不太相信，以为是骗子。 经过一番解释后，这些人才终于相信了，油管是真的想跟他们签一份协议。 这些视频博主收到油管的协议后，对于排他协议，不少人就提出了疑虑。 油管的运营人员也通过电话，进行了答复和解释。 钱不是白白拿的，总得给平台一点贡献。 如果博主可以把视频发到其他网站去，那油管为什么要给你们钱呢？ 看着一笔还算不错的外快份上，很多视频博主都愉快的签下了合同。 如果拿流量曝光这些玩意来，有可能又是另外一番脸色了。 一张张协议被寄出，又被收回。 最后，油管方面统计，600余名博主，有近500人同意了签约。 其他人要么不差钱，要么不喜欢受约束，拒绝了签约。 为了折腾这场签约，比赛活动日期延后了两天。 不出夏景行他们几人所料，油管延后复赛日期，聚友网也跟着延后了。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克里斯就是盯上了油管那600余名视频博主，想把这些人拉到聚友网视频去，壮大他们的内容生态。 不过，克里斯很快就听说了一个不太妙的消息，油管花了500万美元签下了500名博主。 听到这个消息，克里斯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很想挖走油管的那些当红博主，但是聚友网根本掏不起这么大一笔钱。 眼看油管挫败了他的阴谋，他也只能老老实实收起了小心思，不再去打那些博主的主意，把更多精力都放在了拉拢普通博主、普通用户身上。 媒体对于油管突然出500万美元重金签下500名博主，也是有些不理解的。 在他们看来，这些博主貌似还在侵占平台的带宽，平台反而给这些人钱？那平台怎么赚钱呢？ 有细心的媒体猜测到了真相，油管这类网站属于用户原创内容平台，需要优质的原创内容来支持平台的发展。 但油管眼下自己还在大量烧钱，又去给视频博主发放创作津贴。 这让很多媒体不看好，市面上都有声音开始唱衰油管，认为这种模式不可持续。 ………… ………… 就在此时，谷歌视频隆重登场了。 在硅谷最豪华的酒店内，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两位新近崛起的科技大佬共同出席了谷歌视频的产品发布会。 在产品发布会上，谷歌还宣布和五大电影集团、三大电视网达成了版权合作协议。 以后用户将可以通过谷歌视频，观看电视剧、电影、综艺节目等等。 媒体们算是见识到了谷歌的豪气，跟电影、电视制作公司进行版权合作，费用可是天量级的。 当记者采访拉里·佩奇，询问到版权合作费用时，佩奇笑眯眯地报出了一个数目，一亿美金。 而且一亿美金，只是第一笔合作的数字。 谷歌视频要是发展顺利，还会和内容制作商进行更大手笔的合作。 在发布会现场，佩奇也向媒体展示了谷歌视频的种种功能。 用简单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把电视搬到了网络上。 当盛大的产品发布会结束后，媒体开始了铺盖海地的宣传。 提到谷歌视频，就不免要提及最大的视频网站油管。 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媒体总是要把两家视频网站放在一起做对比。 “当外界还在为油管大手笔一挥，签下500名视频博主而惊讶时，谷歌视频则带着一亿美金的天价内容合同登场。 对比两家视频网站，会发现有很多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油管侧重于用户原创内容，而谷歌则是采购电视剧、电影制作商的版权。 在油管，你只能每天看一些年轻的小朋友吐槽社会、吐槽学校的视频。 而在谷歌，你可以看各种大片，以及各种电视剧。 我现在有点担心油管的地位了，会不会因为谷歌视频的诞生受到冲击？ 我猜测，这应该是个大概率的事件！” 这种报道，还算比较客观和公正的。 有些媒体的报道，全是一面倒的看好谷歌，看衰油管。 “油管有什么？除了超过两千万的用户量，几乎一无所有。 没有自己的版权库，没有自己的内容合作商。 当谷歌吹响战争号角时，油管几乎不会有什么抵抗之力。 他们那引以为傲的两千万用户量，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弃他们而去，拥抱功能最新、最丰富的谷歌视频。” 油管本来还在和聚友网玩“百万美元级”的竞争。 但谷歌一登场，直接把金额提升至“一亿美元级”。 油管还好，毕竟是目前第一大视频网站。 聚友网视频前段时间还有大幅报道，现在被选择性忽略了一般。 只有个别媒体提及这场视频之战时，顺带提了聚友网视频一句，但也不是什么好话。 在很多媒体看来，油管在强大的谷歌面前都得跪，更别提区区一个聚友网视频了。 就这样，“百万视频博主”大赛的影响力在不断退散。 谷歌一登场，话题全部被引导到他们那边去了。 看着各色报道，夏景行心里也有些窝火，全特么在说油管坏话。 他把报纸扔在了桌上，看了洋妞、小犬一眼，淡淡问道：“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 “老大，我觉得不能小瞧谷歌，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有钱了。” 小犬啧啧感叹道：“整整一亿美金啊，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直接扔在视频领域了。” 洋妞暼了小犬一眼，一脸平静的说道：“我觉得，对于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哦，为什么这么说？” 夏景行笑呵呵看着洋妞，他现在感觉洋妞成长得特别快，不管是做事情的执行力、以及做决策的果断，还是说对发展态势的思考，都较之前有很大提升。 “他们全面转入网络电视领域，其实和我们分属视频网站的两个发展方向。” 洋妞双手抱胸，更显雄伟，她微笑地继续说道：“我们其实可以看作是低成本的运营方式，而他们是高成本的运作模式。 我们除了带宽外，没有其他太大的支出成本。 而他们不一样，除了带宽，还得在版权上面支付天价的采购费用。 所以，即使他们很有钱，也不一定经受得起源源不断的消耗。 从这方面来看，谷歌最大的优势，也就是有钱的优势，可以忽略不计。” 夏景行点头，抬了抬手，示意洋妞继续讲。 “还有，谷歌并不是没有竞争对手，他们和雅虎之间的战争，并未结束。 近几年，他们的主要精力还是会放在击败雅虎，独霸搜索引擎上面。 视频，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次要业务，人力、物力都不会说投入特别多。” 小犬点头，“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踏实多了。 听到这些无良媒体的报道，大家还以为明天油管就要倒闭了呢。” 夏景行微笑说：“谷歌视频，大家既要重视，也不能太过重视。” 正文 265、坐井观天 不出外界所料，谷歌视频一经推出，受到了网民一致的追捧和喜爱，用户增长情况喜人。 就如同奥库特社交网络刚推出那会儿一样，用户量节节暴涨。 当有记者就此事，来到油管公司，准备采访油管的运营团队时。 油管破天荒的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这让前来采访的媒体记者很高兴，因为油管也好，脸书也罢，一般不太喜欢接受采访，比较低调。 把记者带到会议室，夏景行和亚历克斯共同出席了采访活动。 记者是一名三十多岁的金发少妇，一颦一笑都透露着一股子风情，她笑着询问夏景行： “戴伦，面对谷歌视频，你和油管的运营团队有没有感觉到压力？” 夏景行点头，“有，说完全没有压力，那纯属自欺欺人。不过，在我看来，这是一件好事。” 女记者有些惊讶，她也是没料到夏景行这么实诚，上来就承认有压力。 她顺着话题继续问道：“你说的好事，是指什么？” 夏景行淡淡道，“好事，就是网络视频行业更加繁荣，对于用户来说，有越来越多的选择。 这就倒逼了我们视频网站，必须得去提高网站体验、丰富内容……” 女记者觉得这些话有点虚伪，也太过冠冕堂皇，没什么话题性。 她试着把话题往其他方向上引，于是问道：“谷歌在版权内容上面投入了一亿美金，油管有没有在版权合作方面的考虑，或者说计划实施？” 夏景行摇头，“油管平台的调性，就是用户自己上传原创内容，这是我们的产品核心，我们不会去更改它。” 女记者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是不是因为目前油管体量、规模有限，无法支持在版权上面有所动作？” 夏景行连连摇头，装出一副极力辩解的样子：“实际上，我们并不缺钱，市场上已经有投资机构给我们开出了30亿美金的估值。 只要想融资，我们随时可以在市场上融资一亿、两亿美金，甚至更多。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相信。 我再拿脸书举个例子，脸书就是纯粹为普通用户服务的网站，大家可以在网站上上传个人资料、交友、发博客。 油管，我们也希望如此，每个用户都能通过视频，分享自己的生活，并让更多人看到，大家一起留言评论、形成讨论……” 女记者点了一下头，继续问：“那这么说，油管的主攻方向其实是原创内容和社交？” 夏景行看记者这么上道，点头附和道：“没错，油管其实是一种视频社交，一种有别于文字和图片形式的新型网络社交。” 女记者觉得这位硅谷创业新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谷歌高举高打，誓要给用户带来全新的视频观看体验，要把传统电视搬到网上。 而油管呢，貌似只想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视频社交，听起来好听而已，其实就是社交网站的一个分支，一个附庸。 这位亚裔CEO的格局，和拉里·佩奇一比，高下立分。 女记者继续提问，她越是问，越是皱眉，因为这位亚裔CEO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谷歌视频的挑战。 “谷歌视频彻底干掉油管？我觉得不太可能。” 夏景行一脸自信的说道：“就像电视台一样，一家电视台做得再好，收视率再高，也有其他电视台的生存空间。 这是因为受众人群不一样，观众的品味不一样。 网络视频领域，也是同样的道理。 不可能一家公司把整个行业全垄断了，必然有其他同行公司的生存空间。” 女记者皱眉道，“但是电视台之间也有好有坏，好的电视台，可以覆盖全美绝大部分观众。 而一些地方电视台，只能在当地有一定市场。 并且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观众订户、优秀的节目主持人、制作人都会往发展更好的电视台集中。” 夏景行点头，“没错，这也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工作，找准自己的特色，并坚持特色，笼络住我们的受众。” 女记者有些失望，她又看向亚历克斯，开始询问这个油管的首席内容官。 亚历克斯已经提前得到了夏景行的授意，自然和老板统一步伐，大谈原创内容和视频社交的特色。 “油管的视频质量低，有可能成为平台的阿克琉斯之踵？” 亚历克斯连连摇头，“我不赞同这个观点，但我承认，油管的视频质量的确是不高。 我们的特点就是视频内容足够丰富多彩，很多博主讲述自己的生活，或者拍摄去世界各地旅游的视频…… 这些信息，对很多普通用户来说，不一定特别有价值，但是非常有趣。” 女记者总觉得油管的这两位高管有些遮遮掩掩，不够坦诚。 起初她还觉得夏景行有些坦诚，但现在想法全变了。 不重视谷歌视频的竞争就算了，还坚持认为油管有自己的种种特色。 这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一个乞丐看不上亿万富翁的豪宅，反而吹嘘自己的“贫民窟”有种种好处。 什么好处呢？没人看得上，没人来偷、来抢。 女记者匆匆结束采访，告辞离开了。 等人走后，亚历克斯笑着问老板：“戴伦，你说我们的这篇采访报道出炉后，外界会怎么看我们？” 夏景行嘴里蹦出了一句英语翻译而成的成语：“坐井观天！” 亚历克斯眼睛一亮，“这句话太生动形象了。” 笑过之后，亚历克斯就产生了一种忧心，他问道：“戴伦，在绝大部分人看来，谷歌视频选择的方向要比油管光明很多。我们真的不做一些准备吗？” “什么准备？” 夏景行理解亚历克斯这种担心，实际上除了他自己，身边所有人都有这种担心。 亚历克斯淡淡道：“比如说购买一些版权，不用太多，年轻人喜欢的就足以。” “比钱，你还能比得过谷歌？” 夏景行耸耸肩道，“即使我们现在开启大规模融资，实力也远远赶不上谷歌的。 与其跳入一个不占优势的战场，还不如坚持我们一直在挖战壕、修建工事的阵地。” 亚历克斯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毋庸置疑，谷歌他们选择的方向，上限空间比我们的要高很多。” “那可不一定，也许是旗鼓相当，甚至是我们更胜一筹。” 亚历克斯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了，但老板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有再去反驳。 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就先把眼下的市场做好，把第一届百万视频博主大赛开展好。” 夏景行微笑道，“先去工作吧，打不打得过，自然得打过才知道。” ………… ………… 采访夏景行和亚历克斯的媒体报道，迅速出炉了。 女记者虽然觉得油管有些小家子气，格局不大，但也并没有去添油加醋，或者删减采访报道。 尽管如此，但通过采访报道，还能读出一种“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惋惜和同情之意。 “之前一直有听说脸书、油管的CEO戴伦是一位非常有创造力、决策果决的年轻企业家。 当见到对方时，我发现的确很年轻。因为亚裔普遍长得比较年轻，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十八岁的孩子一样。 戴伦对于与谷歌视频的竞争，非常的乐观，认为可以刺激行业繁荣…… 当我问到油管是否会做一些采购版权的行为时，戴伦态度坚决的表示不会…… 他提出的视频社交概念，听起来似乎很不错，但始终也还是围绕着“社交”服务，社交性大于视频性。 笔者认为，网络视频是一个完全不弱于社交领域的新兴行业。 戴伦的这种观点，固然是为脸书的社交带来了很多乐趣，但是否低估了视频的潜力？ 在激烈的商业竞争中，一个决策失误，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视频之战会向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 这篇报道因为是夏景行首次回应谷歌视频的竞争，话题度非常高，不仅被各大媒体转载，还流传到了网上，被很多人阅读、浏览和评论。 硅谷主流商界精英对于夏景行这番话，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在他们看来，谷歌视频刚刚诞生，正是根基未稳的时候，油管不借此机会挫败谷歌的阴谋，迟早会尝到苦果。 普通用户则还好，跟他们关系不大，纯粹看个热闹。 同时，很多人还为油管的这种坚持拍手叫好，认为坚持自己的视频特色，不随波逐流，有性格！ 正文 266、示敌以弱 硅谷某普拉提馆。 一个穿着运动内衣、紧身长裤的金发女人把腿劈成了一字马，坐在一张铺在木质地板上的毯子上，一边做着运动，一边询问旁边同样穿着的女人： “克里斯汀娜，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全身肌肉都舒缓了很多？” 洋妞因为是啦啦队员出身，身体协调性、韧性都不错，腿劈成了一字马后，腰肢正不断往后倾斜。 她一边做着动作，一边笑着回复道：“玛丽莎，感谢你的介绍了，我觉得我已经爱上了这项运动。” 玛丽莎·梅耶尔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从洋妞浑圆饱满的山峰划过，有些羡慕的说道：“以前还没发现，你身材这么好。” 洋妞看了玛丽莎一眼，微笑道：“谢谢，我其实感觉自己有点胖。” 玛丽莎瞄着洋妞被运动内衣勒得更显丰满的峰峦，笑着点头，“对，有些部位，的确太胖了。” 洋妞发出了一串笑声，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现在和玛丽莎已经很熟稔了，随便开玩笑。 “像我们俩，长时间在办公桌和电脑前工作，很容易就导致肌肉发展失衡。 而普拉提课程，主要是针对腹肌、髋肌群、肩、背等部位的肌肉训练，非常适合我们。” 课程结束后，玛丽莎坐在毯子上，同克里斯汀娜聊起了天。 洋妞点头，“对，每天坐在办公室，我感觉身体都快出问题了。 非常感谢你邀请我来参加普拉提课程，锻炼之后，我感觉整个人状态好多了。” 玛丽莎摆摆手，笑着说：“客气什么，在协会里，我们两个年龄最相近，而且从事的职业也最相似，大家还是校友，自然得亲近一点。” 洋妞没有被玛丽莎三言两语就迷晕，心里清楚得很，多半又有要事相商。 聊着聊着，玛丽莎渐渐地把话题引导至谷歌视频身上。 “谷歌视频的推出，没给你们造成什么困扰吧？” 洋妞微笑说：“当然有了，戴伦那天接受媒体采访后，立马引起了滔天的舆论。 现在硅谷主流商界都认为我们目光短浅，为眼下这点成绩就轻易满足了！” 玛丽莎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视线一直停留在洋妞脸上，待后者说完后，她才淡淡道： “那些人当然可以随便发表观点了，因为又不是他们自己的公司，跟他们毫无关联，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话。 实际上，那天佩奇和你还有戴伦吃过饭后，对你们两人是赞不绝口。 佩奇认为你们对脸书、油管的规划非常清晰，按着这条道路走下去，上市可期。” 洋妞像个小迷妹一样，一把抓住玛丽莎的手，开心的问道：“真的吗？佩奇先生真的这么说了吗？ 眼看着谷歌上市了，说句内心话，我们说不羡慕，那完全是假的。” 玛丽莎笑道：“哈哈，我相信，脸书上市也不遥远了。” “哦，对了。” 玛丽莎突然道，“佩奇还说，希望大家的关系不要被无良媒体胡乱报道所影响。 正如戴伦所说的那样，谷歌视频和油管，是完全两个不同的发展方向。大家并不是敌人，而是朋友。” 洋妞点头笑了起来，“对，我们各自发展自己的业务就行了。 也请你转告佩奇先生一声，我们并没有和谷歌为敌的意思。 我们仍然会坚持定位，继续发展视频社交。” 洋妞的话显得有些露怯，跟怕了谷歌似的。 玛丽莎对洋妞这番表态很满意。 拉里·佩奇那天看了媒体的报道后，怕有诈，所以就派她来探探底。 克里斯汀娜和她表面上的私交不错，于是就约对方一起出来做普拉提了。 一番交谈后，两人各自带着满意的结果离开了。 换好衣服，回到公司后，洋妞敲门走进了夏景行办公室。 “怎么了？” 夏景行抬头扫了洋妞一眼，问道。 “玛丽莎约我去做普拉提，然后和我聊了聊谷歌视频，以及媒体最近报道的事情。” 洋妞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她和玛丽莎聊天的过程、内容简单地给夏景行复述了一遍。 夏景行嘴角勾起，笑着说：“看来佩奇先生也很怕我们去捣乱。” 洋妞点头，“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做点什么？” “做什么？我们也采购版权，吓唬一下谷歌？” 说完，夏景行迅速摆起了手，“没有实际意义，也不可能对谷歌视频造成什么重创。” 洋妞皱眉，沉思片刻道：“他们体量太大了，的确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影响。那我们什么都不做？” 夏景行笑着说，“我们可没有什么都没做，油管不是还在按正常速度发展吗？ 眼下是个危险时期，度过这段时间就安全了。” “嘟嘟嘟～” 手机响了，夏景行拿起来一看，是莫里茨老头打来的。 把电话接起来后，夏景行笑着同对方打起了招呼：“莫里茨先生，下午好！” “戴伦，现在谷歌视频也推出了，局势貌似对你们很不利？” 莫里茨一直关注着脸书和油管，上次被夏景行拒绝后，他仍然没有死心。 现在谷歌视频上线了，他觉得是个机会，就打电话来，准备探探夏景行的口风。 “也没有很不利，他们采购版权，做网络版电视，我们做视频社交，大家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莫里茨笑了起来，他不相信夏景行这番话，怎么可能各自安好。 “网络视频只能有一个霸主，你不会天真的认为，谷歌巩固了他们的市场后，就不向油管，甚至脸书下手了吧？” 夏景行笑道：“你说得对，我有些担心，所以根本不敢放慢发展的步伐。” “戴伦，别再追求高估值了，现在融资一轮，不管是拿去采购版权，还是做资金储备，总比什么准备没有要强。” 莫里茨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一副很为夏景行着想的样子。 “不融资，现在不是好时候，万一刚融资，就被谷歌打趴了，不是害了投资的风投机构吗？ 我们准备先坚持一下，如果能顶住谷歌带来的冲击，那说明我们的发展模式是可持续的，经受得起考验。” 莫里茨语塞，你以为风投机构是慈善机构啊？需要你来操心。 不过夏景行话中的拒绝意思表达得足够明确了，就是不接受融资。 他什么手段都用遍了，对方就是不买账，这让莫里茨有些心浮气躁。 “真的不考虑了？我们准备投资你三亿美金，投后估值还是三十亿不变。” 莫里茨没有趁火打劫，要求夏景行降低估值，对脸书、油管的未来发展显得很有信心。 夏景行笑了笑，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老头了，屡屡被拒，可对方始终不放弃，怪不得能成为大佬，情绪控制能力一流。 “再等等吧，B轮融资，我肯定邀请红杉资本。” 夏景行没把话说得太死，给了对方一个承诺，一个念想。 莫里茨还想说话，但很快夏景行就推脱工作忙，匆匆挂断了电话。 因为电话开的功放，洋妞也听到了这席对话。 她很是惊讶，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红杉掌门人说话这么和蔼。 在电话里，更完全是戴伦在主导对话方向，把这老头收拾得服服帖帖。 迎着洋妞惊诧的眼神，夏景行笑着说：“看见没有？这老头是个聪明人，能看到大多数人看不到的东西。” 洋妞点头，红杉资本掌门人都如此相信油管，他们作为创始人，自然得更有信心。 想到这，她也一扫这些时日谷歌入局带来的阴霾，笑着说：“好，那我们就一条道走到黑，不去理会那些嘈杂的声音。” 夏景行点头，为了干扰谷歌的视线，他们来了一次“示敌以弱”。 但像莫里茨那种精明的老头，始终是少数人，硅谷大部分人都在嘲讽他们目光短浅，或者认为他们忌惮谷歌的威势，不敢与之竞争，以免遭受雷霆打击。 这些就没必要去争辩了，也正是他们想要达成的效果。 正文 267、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谷歌视频正在跑马圈地，油管也按照正常计划，开启了视频博主大赛的复赛。 因为复赛需要重新拍摄一条视频，这可难住了不少视频博主。 有部分人拍摄视频根本就不专业，能从初赛晋级，存在一定的侥幸，或是拍摄的内容很吸引人，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莫名其妙就晋级了。 油管方面，正是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故意把比赛多设几场，考验的就是这些人的选题、拍摄、镜头表现等等多种能力。 到了十一月初，600多名参加复赛的视频博主除个别因为特殊原因弃权外，绝大部分人都提交了自己的第二支作品。 炫富名媛内薇娅这次依旧保持一贯的风格，炫富到底，晒了晒自己家的豪宅、马场、葡萄酒庄等等。 连夏景行都有些好奇，这位小公主家到底多有钱。 他委托人去查了查，果然没让他失望，内薇娅父亲真是一位超级富豪，十亿美元级身价。 夏景行这下放心了，只要不是假名媛就好。 其实不能怪他多心，主要是前世各种“拼团名媛”太多了。 要是这内薇娅也是个假名媛，最后油管再傻乎乎地把对方捧到了决赛，甚至捧成了冠军。 这时，突然有人跳出来曝光，这是个假名媛，什么东西都是借的、租的，那情况就糟糕了。 被有心之人利用一下，说不定大众还以为油管平台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角色，包装一个假名媛来博噱头。 当然了，真是假名媛的话，也不是说一定就非常糟糕。 油管方面提前发现了，还能找个方案策划一下，搞个网络大事件，进行一次吸引全社会关注的营销活动。 至于内薇娅，牺牲了就牺牲了，管他们屁事。 正因为有太多不确定性，所以保险起见，他们请了一家调查公司，先把内薇娅的身份给确定了。 发现是真名媛，那自然是最好的。 捧，自然得一捧到底。 油管的相关员工一直监测着播放量、点赞量等数据，发现不用他们出手，内薇娅的第二条视频数据也名列前茅。 目前社交网络还不是特别发达，视频网站更是刚诞生不久，炫富还不是特别烂熟，网民也没看腻。 所以有机会一窥上流社会的生活，美国网民还是很趋之若鹜的，给视频点了很多赞，还留下了很多还算友好的评论。 另外一个油管关注的对象，街头艺术家赖恩也上传了第二条视频，和流浪汉们共同生活一天。 赖恩穿得破破烂烂的，上街乞讨，捡垃圾，遭受了很多路人的白眼。 这条视频的数据量直接炸裂了，引发了很多网友关于人性，关于弱势群体的讨论。 两个视频博主都没让油管方面出手，全都成功晋级了。 唯一不幸的是凯文，晋级失败。 这兄弟初赛拍了一条别出心裁的视频，满足了观众的猎奇心理。 他第二条参赛视频，还是继续拍摄相关的内容，但没有太多新意，数据量不够好，遗憾的淘汰出局。 凯文就属于比较“侥幸”的那类人，不具备长期爆红的能力。 夏景行还打电话过去，安慰了这位朋友几句。 结果对方没有太失落，认为自己能从初赛晋级，就已经很是幸运了。 像凯文这样拎得清的人毕竟是少数。 油管复赛600余位视频博主参赛，淘汰了一半多一点，只有300人成功晋级。 落选的300人，几乎每一个人都接到了聚友网工作人员的邀请，邀请他们参加聚友网视频组织的视频博主大赛初赛。 这些人因为已经跟油管进行了签约，不敢冒着违约风险去参赛，只得拒绝了聚友网的邀请。 没办法，克里斯只得把聚友网视频博主大赛开了下去。 因为参赛的人不多，也缺乏一些中流砥柱型的博主，整个大赛的作品质量惨不忍睹。 最终，矮个子中拔高个子，聚友网从三十多万名视频博主大赛中选出了六百个人，晋级复赛。 聚友网最初只有十几万人报名参赛的，但最终统计有三十多万人参赛，这是因为奖金吸引过来了一批人。 聚友网选出来的六百个视频博主，也学油管，搞了一个比赛专区展示。 差距非常明显！ 油管的晋级初赛的博主是万里挑一，而聚友网只是五百个挑一个。 这种差距，反映在作品身上，就是质量、水准差了油管很大一截。 除少数博主外，大部分博主的视频质量都不行。 带来的最直观的变化，就是聚友网视频的访问人数、流量大幅度下滑，瞬间走了一半人。 现在初赛也结束了，这些“投机”用户眼看自己没有晋级，或者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精彩的视频，自然没有再留下来的想法了。 克里斯气得差点吐血，聚友网砸重金，企图提升网站人气、流量的计划基本已经可以确认，失败了，并且败得一败涂地！ 钱花了，人没留下！ ………… ………… “喜事，大喜事啊！” 小犬跑进夏景行办公室，笑着通报起了信息部门监测到的数据，聚友网视频流量减少了一半。 “哦，知道了。” 夏景行没有太过在意，聚友网现在被脸书压制着，远远没有前世的威风。 前段时间流血融资了一千万美金，但是被克里斯各种折腾，又是做视频网站，又是搞视频博主大赛。 用老话说，已经是秋后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 “老大，你怎么不高兴啊？” 小犬楞了下，发现夏景行神色毫无波动。 夏景行笑着说：“你要是告诉我，谷歌视频的流量骤减一半，我或许可以高兴一下。” 小犬摇了摇头，“他们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期，我都有点担心，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会……” “会什么？”夏景行笑着说道。 “会让出视频王者的王座。” 小犬叹了口气，“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反攻呢？看着外面一面倒唱衰我们的声音，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快了！” 夏景行笑着说：“我今天再教你一句中国的古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正文 268、广告系统 脸书会议室里，夏景行召集了公司一群高管开会。 他坐在首座，看向坐在自己左手第二位，挨着小犬坐着的埃文斯，询问道：“信息流产品开发得怎么样了？” 埃文斯点了点头，介绍道：“目前已经把大部分技术都攻克了，经过测试，发现还有一些细节有问题。 还要再等三四个月，应该就能推出正式的产品。” 夏景行手指敲打桌面，还要三四个月时间。 他都有些等不及了，现在的脸书，面对的局面和前世完全不一样了。 交友网、聚友网、F社……这一个个竞争对手躺下了，但也多出了一个谷歌，作为他们的最大竞争对手。 前世谷歌和脸书也是有竞争的，但正面交锋已是多年之后，脸书已经发展得足够强大。 目前他们和谷歌还没彻底的撕破脸，但在他心中，早已视谷歌为最大的敌人。 虽然他很确定，谷歌视频走上了一条崎岖的道路。 但这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安全感。 他表现得若无其事，其实只是为了给身边人信心。 如果他这个CEO都惧怕谷歌，那仗也没法打了。 “抓紧时间，明年三月，我要看到合格的产品。” 夏景行看着埃文斯的眼睛，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埃文斯点头，“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信息流产品，非常重要吗？” 罗莉加入时间较晚，最开始都不知道公司有一个正在研发的新产品。 后来通过了考察期，夏景行也没继续保守秘密，让她和财务官欧文知晓了这个产品。 只是这个产品，具体有多厉害，罗莉并不是特别清楚，所以当看到夏景行无比重视的样子时，有此一问。 “非常重要，足以改变战争态势。” 罗莉点点头，没有再询问。 “我想给脸书开发一个新功能。” 在场的几名高管都抬起了头，望着夏景行。 夏景行淡淡道：“广告系统！我认为进行广告变现的时机已经逐渐成熟了。” 洋妞皱眉，“现在就开启广告变现？会不会太早了？” 小犬点头，“对，我也觉得有些早，我们现在不缺钱，而且缺钱了，还可以从市场上融资。 我认为应该把社交份额再稳固一下，不能操之过急。” 欧文作为管钱袋子的人，一直很忧心脸书和油管的花钱速度。 当他听到要开发广告系统的时候，眼睛都亮了，站出来支持道： “我有不同意见，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所有人都知道社交网站的隐藏的广告价值是一座金矿。我们一直没去挖掘这座金矿，显得非常的浪费。 像交友网、聚友网一直在找广告主合作，赚取了不少的广告收入。 他们的市场份额远远落后于我们，连他们都敢开启广告变现，我们为什么不能？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想法，一旦有了稳定的营收，我们除了可以支持脸书、油管的消耗以外，还能提升我们的市场估值。 我们现在最被投资人诟病的一点，就是营收太少，而且卖T桖，和亚马逊、宝洁的合作都不是特别稳定的合作模式。” 洋妞反对道：“我们网站没有那么多五花八门的广告，这也正是用户选择我们的重要原因。 简洁、干净的页面，脸书被用户称作体验最好的社交网站。 如果我们贸然上线广告系统，很有可能会赶走一部分用户。 我不反对上线广告系统，但有个前提。必须等市场份额稳固，击败了聚友网再说。” 欧文反驳道，“我们已经击败他们了，聚友网视频流量骤减一半，而聚友网，也只有一些喜欢色/情，花里胡哨页面的年轻人才会喜欢。” 见两人快吵了起来，夏景行咳嗽一声说道：“我的想法是先研发广告系统，并不是说现在就上线。 而且广告不会傻乎乎地直接贴在网站首页，或者说其他很影响用户体验的地方。 我们推出“企业账号”，企业也可以建立一个脸书账号，并通过脸书的广告系统，自助投放广告，并且可以选择把广告投放给那些人。 比如说宝洁想卖一款美白牙贴给即将进入职场的大四女生。 他们可以通过我们的广告系统，把脸书上所有大四的女生筛选出来，并把宝洁的牙贴广告推送给她们。 另外，宝洁还可以选择投放区域，比如加州，或者说其他州。 甚至还能把区域缩小至一个城市，一所学校。” 听到这，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社交网站的财富密码。 洋妞问道：“像聚友网他们那种不完全实名认证的网站，岂不是无法做到这样精确的掌握用户信息？” 夏景行点头，“所以说他们成不了气候呢。实名社交不仅可以形成更加稳固的用户关系链，在广告投放上面，我们还能做到更精确的投放。 对广告主来说，选择哪类网站进行合作，对他们更有利，自然不言而喻。” “戴伦，这套广告推送系统，需要用到信息流技术吧？” 埃文斯一听就懂了，而且还判断出需要用到正在研发的信息流技术。 夏景行微笑说：“没错，所以现在要给你们再增添一个任务，开发广告系统。” 埃文斯挠头不已，“那时间上面……” “先开发信息流产品，这是基础，有了这个基础，才能上线广告系统。” 夏景行看向洋妞，解释道：“当信息流产品推出后，这场战争也就到了该划上句号的时候了。 我们再顺势推出广告系统，这是水到渠成的一步。” 洋妞白了他一眼，“那你不早说！这样的话，我也就没意见了。” 夏景行又看向小犬，后者笑着说：“我没意见，老大，你说了算。” 夏景行又看向埃文斯，叮嘱道：“你们现在任务艰巨，可能得辛苦几个月了。 如果开发任务顺利完成，公司给所有参与开发的员工记一大功。” 埃文斯想了想，说道：“戴伦，广告系统可能得晚信息流产品几个月才能推出。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希望公司再招聘一批工程师。” 夏景行点头，“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一并提出来。” 埃文斯知道任务重大，也就没客气了，开始不断地提要求。 “罗莉，你和埃文斯对接一下，他需要什么人，你就去帮他招聘。” 罗莉朝夏景行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会尽全力配合埃文斯的工作。” “另外，我们还需要几位在互联网公司广告部门做过的熟手。” 夏景行看着罗莉说道：“最好是雅虎或者谷歌的人，他们两家公司广告合同谈得多，人才济济。 谷歌现在也上市了，应该会有一波离职潮。 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挖点人才过来。” 夏景行如此直言不讳的要罗莉去挖谷歌、雅虎的人。 倒不是跟谷歌过不去，而是谷歌的人的确不错。 挖点人过来，说不定还能跟公司带来点广告主资源，一举两得。 罗莉点头，表示记下了。 欧文望着夏景行，希望后者分配任务。 夏景行想了想，吩咐道：“先和各大风投机构接触着吧，我们应该明年会安排一轮融资。 以一个震撼人心的估值高度，完成一轮史无前例的B轮融资。” 欧文眼睛都在发光，开完这场会议后，他知道夏景行没有夸大其词，B轮融资规模绝对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其他人也人人振奋，一扫谷歌带来的种种压力。 公司也不是毫无反手之力，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酝酿一场大反击。 正文 269、指点迷津 结束了欧洲旅行，又把家里安顿好了的张晨光终于来到了美国。 他站在旧金山机场的乘客出站口，张望四周。 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他招手，赶忙拖着行李箱，笑着走了上去。 “夏兄弟，哦，不，夏总，你怎么亲自来接我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张晨光是真没想到夏景行会亲自来接他，有些受宠若惊。 他的工作签证一直是脸书的工作人员在办理，并负责与他对接。 他之前上网查过脸书，知道了这家公司的真正实力。 夏景行并没有夸大其词，甚至还自谦了，岂止是估值上亿美金，他看网上有媒体报道，脸书估值已经达到了二十亿、三十亿美金。 一百多号员工的公司，估值这么夸张？ 为此，他还特地去研究了一下互联网公司的模式、估值、员工数量。 研究之后，他再也没有疑虑了，这种高科技公司特点就是人少、固定资产少，但估值、市值特别高。 脸书虽然还没上市，但年初获得了一轮五千多万美元的A轮融资。 在他看来，这也是很有实力的表现。 所以，他对于这份安保顾问的工作是彻底放心了，十分配合脸书的工作人员办好了签证，火速来到了美国。 夏景行这么大的老板，今天居然丢下工作，亲自来机场迎接他，还是让他有几分感动的。 看着真情流露的张晨光，夏景行笑了笑，“晨光大哥，你这就见外了。我们是朋友，我来接下你，不是很正常吗？ 你虽然即将入职脸书，但我们也是同事关系。 互联网公司都是扁平化管理模式，上下级之间没有分得那么清楚。 不要有任何压力，来到这里，就像来到家一样。” 夏景行的这番话，让张晨光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了。 在他想来，保镖就是时刻跟在老板后面的，帮老板开车，被老板呼来唤去。 互联网公司这扁平化，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没有追问太多，他连连点头说好，打算等上班后再去一一验证。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停车场，夏景行打开那辆二手宝马5系的后备箱，准备帮张晨光放行李箱。 张晨光怎么敢让老板帮忙放行李，直接给拒绝了。 虽然夏景行一点架子都没有，但张晨光心里还是拎得清的。 夏景行又是请他当保镖，又是亲自来机场接他，多半还是看在他那天出手相助的情谊上。 他可不傻，什么是情分，什么是本分，心里门儿清。 张晨光放好行李，上车前稍微多看了几眼车漆已经有些显旧的宝马汽车，心中有些惊讶。 这一幕，恰好被夏景行通过后视镜看到了。 等张晨光上车后，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着问：“是不是感觉我开这车有点不合常理？” 张晨光连连摆手，“没有，宝马汽车非常不错了。” 话虽这么说，但张晨光可是出过国的人，见过世面，知道劳斯莱斯、宾利这些超豪华汽车。 在他想来，夏景行堂堂的亿万富翁一名，开辆宝马五系，的确是太低调了。 夏景行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其实我还不算有钱人，公司有钱，不等于我有钱。我们现在还处于创业阶段，不会说随便花钱去购置豪车……” 听完夏景行的介绍，张晨光对于互联网又更了解一点了。 原来融资的五千多万美元都属于公司，夏景行作为公司大股东和董事长，也不能随意支配这些钱。 不过，他也没觉得夏景行的身价很水，因为夏景行还说了，过几年等公司上市了，股票可以自由买卖了，他就真成有钱人了。 夏景行开车来到唐人街，在鸿运酒楼门口停好车，带着张晨光一起进了酒楼。 在包间坐下后，夏景行介绍道：“这家店的中餐非常地道，你今天刚到美国，就当给你接风洗尘了。” 张晨光笑着说：“夏兄弟，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两人点好菜后，就随意的聊了起来。 这时，穿着厨师服的邱志义敲门走了进来。 “夏兄弟，今天又来照顾我们生意啊？” 邱志义洁白的厨师服上布满了污渍，额头上满是大汗。 夏景行看对方这样子，应该是知道自己来了，特意从厨房赶了过来。 每次他在这里用餐，只有邱志义有空，就会过来聊几句天，喝两杯酒。 “对啊！” 夏景行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招呼对方坐下。 “这是邱志义，邱哥，鸿运酒楼的大厨，我朋友……” “这是张晨光，刚刚从法国外籍兵团退役，现在是脸书公司的安保顾问……” 夏景行为两人互相做了引荐，然后两人迅速熟络了起来。 当听到张晨光在米兰一个人单挑撂倒七八个小黑，解了夏景行的围时，邱志义露出了满脸的钦佩。 这时，菜也慢慢上桌了，邱志义斟满了一杯酒，起身敬了张晨光一杯。 “晨光兄弟就冲你这侠肝义胆，我必须敬你一杯。 我老邱没别的本事，就会炒两个菜。以后晨光兄弟只要到我这吃饭，招呼一声，我老邱亲自给你掌勺。” 言语非常淳朴，但夏景行能看出，邱志义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张晨光这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之人。 在这个越来越冷漠的社会，遇上事了，别说毫不认识的陌生人了，有时候连亲戚、朋友都不会帮你。 张晨光笑呵呵的和邱志义碰了一杯，满饮而尽。 三个人吃着菜，聊起了天。 等到酒过三巡后，邱志义看着夏景行，缓缓道：“夏兄弟，过段时间，我可能要离开这家店了。” “啊？你要走了？去哪里？回国吗？” 夏景行很是惊讶道，邱志义是和他乘同一班飞机到美国的。 眼下才呆了两年多，就要离开了？ 邱志义因为喝了几杯酒，脸色通红一片，他摆了摆手，“不是回国，我打算自己开一家中餐馆。” “这是好事啊！” 夏景行笑着说：“你这打算是自己创业当老板了？” 邱志义没有客套，笑着说：“人嘛，总得有点追求。 我在美国呆了这么两年多，对这当地社会也慢慢熟悉了，就连英语，也可以和老外聊几句了。 所以，我就想自己出来闯闯，看能不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大富大贵不去想，能拥有自己一家店，并且生意红火，我就心满意足了。” 夏景行点头，这大哥想法很接地气。 很多来美国闯荡的人，也都是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发展起来的。 夏景行问道：“那你打算把店开在哪里？应该会远离旧金山的唐人街吧？” 邱志义点头，“对，肯定不能抢我表哥的生意，会跟他这家店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产生竞争。 事实上，我表哥也很支持我出去闯荡、开店，他甚至还会投资我一笔钱，支持我创业。” “你这表哥，人很不错嘛！拉你一把，到美国发展，现在还给你投钱。” 夏景行算是领略到闽省人的团结了，宗族意识非常强。 讲究亲戚帮助亲戚，一个人想创业，都不用找外部融资，亲戚内部就有支持，很多甚至连借条都不用打，讲的就是一个“信”字。 “对，我表哥确实人不错，帮了我很多。” 邱志义点头微笑，接着说：“现在我想开一家中餐馆，希望你能指点几句。” 夏景行愕然，然后笑了起来，“我不懂中餐啊，你要是想做一家网站，我还能给你提几句建议。 可是餐饮这行业，你真是难为我了。” 邱志义笑着摆手，“没关系，一通百通。 各个行业其实殊途同归，都是做生意嘛，有相似的地方。 总之，你随便说就好了。” 夏景行笑了笑，这老哥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让自己给他当参谋。 自己怎么指点呢？整一个俏江南啊？ 正文 270、承包食堂 “中餐在美国的定位，一直没有诞生高端品牌，就在中低端厮混。 原因是什么呢？” 夏景行比了比手中的筷子，“习惯，用餐习惯、饮食习惯。 你如果想走出华人街，去迎合老外的口味，菜品就需要做改款。” 邱志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夏兄弟，你说得太对了。 我表哥经营这餐馆也有十多二十年了，可影响力一直出不了华人街。 甚至来吃饭的老外也一般都是游客，主要图个新鲜。 老顾客还是以华人街周围的街坊领居、新移民为主。 我表哥之前尝试过在旧金山其他区开餐馆，但经营非常惨淡。” 夏景行笑着说：“这就是啦，老外的钱也不好挣。 既然你知道在外面开店困难，就没想过你自己的店要怎么做？” “我想过，还是开在华人社区，比如洛杉矶那边的华人聚居区。” 夏景行点头，“这倒是一个法子，但是应该竞争很激烈吧？那些地方应该已经有不少的中餐馆了。” “不错，我们去洛杉矶考察过，很多中餐老店，有些老店比鸿运酒楼的历史还要悠久。 我们这种新店过去，很有可能打不开局面。” 邱志义沉着脸说道，“这也正是我最为担心的地方。 可能这辈子去闯的机会就这么一次，成功了自然最好，失败了可能就得在我表哥店里干一辈子了。” 张晨光没有插话，安静的在一旁聆听两人对话。 “你要不把店开到硅谷吧！” 夏景行笑着说：“除了斯坦福有华人学生外，硅谷也有很多华人员工。 我甚至还可以把脸书、油管的食堂包给你们，由你们中餐馆一周提供几次送餐。” 邱志义有些心动，笑着问：“这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万一你们公司的员工吃不惯中餐？” 夏景行淡笑看着邱志义，不说话。 在互联网大厂里面，食堂那可是标配，而且还成为了一种吸引员工加入的福利。 一般食堂里有各国美食，全是中餐肯定不行，脸书毕竟是美国公司，员工也以美国人居多。 中餐只能作为食堂里的一个餐厅分类。 但这看似不起眼的生意，做好了也是能赚大钱的，因为脸书未来可能有几万名员工。 “不会添麻烦的，又不是天天吃中餐，一周只订几次吧！如果对于你们的口味，员工比较喜欢的话，那就天天订。 你也不要觉得这是什么人情，不找你们订餐，我们也会找别的餐厅合作的。 我们现在员工人数不多，仅仅一百多号人。 如果未来员工数量达到五百人、一千人，我们可能会租赁一整栋大楼，或者修建自己的总部。 到时候，会有一个员工食堂，你们家的中餐馆可以承包一部分。” 邱志义点头，他听懂了，目前脸书能给他们的单子不多，如果口味好，员工喜欢的话，那就会有更多单子。 而如果脸书做大做强，像大企业那样建立自己的员工食堂，还会把中餐区承包给他。 这对他来说，可谓莫大的支持了。 邱志义笑呵呵道：“夏兄弟，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夏景行抬手打住，“先别急着谢我，等餐馆生意彻底做起来了再说吧！ 还有，你得在硅谷租赁一个地方，不能距离脸书公司太远。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太远的话，你送餐非常麻烦，而且菜容易凉。中餐一凉，那味道可就没那么好了。 我们公司周围的房租不便宜，建议你面积先别租太大，不做堂食，就先给我们公司送餐。 如果我们公司那群老外员工吃了都说好的话，那你就可以租赁更大的门店了，开始做堂食。 这样的话，你可以节约一定的租金，初期还不用请太多员工，还能节约一定的人力。 等你菜品的口味彻底改造好了，老外可以适应了，你就可以扩大规模了。” 邱志义听得眼里连连异彩，夏兄弟这是把脸书公司给自己当小白鼠了，帮助不可谓不大，降低了他很多的风险。 “夏兄弟，你放心，要是这些老外觉得不好吃的话，我不收钱。 直到他们对口味满意了，我才收钱。” 夏景行摆摆手，他不屑于去占这种便宜，只是单纯的想帮帮对方，实现对方的一个餐馆梦。 要是邱志义能抓住机会，成为餐饮业大亨的话，那也是对方的造化和努力，他帮不了太多。 吃完饭，夏景行又多留了一个小时，给对方提供了很多建议。 邱志义找来了笔和本子，把夏景行的建议全部记下了。 最后，邱志义把夏景行送到酒楼门口外面，挥了挥手，看见汽车远去后，才一脸喜色地转身走进酒楼。 夏景行开车把张晨光载到公司，给对方办起了入职手续。 接下来，对方并不会直接开始为脸书工作，而是带薪培训，进入一家安保顾问公司，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培训。 接着，夏景行带着张晨光逛了逛公司的三层办公室，准备为对方介绍一番。 看见偶像来了，小犬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热情地和张晨光握手。 “张先生你好，我是小犬，我非常仰慕你的中国功夫，有空能教教我吗……” 小犬化身功夫迷，缠着张晨光问东问西。 不光是小犬，公司的工程师、运营人员全都围了上来，准备瞧一瞧打倒八个小黑的中国功夫高手。 同事的热情，让张晨光有些受不了，不停地回答这些人的问题。 无奈之下，张晨光只好把求助的眼神递向夏景行。 “都去工作吧，以后大家共事的机会还多，张先生才到美国，需要休息。” 听到夏景行发话，这些员工才终于散了。 带着张晨光把办公室都逛了一遍后，夏景行把对方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洋妞泡了一杯茶，端进了办公室，递给了张晨光，用中文说道：“虫筐大锅，请霍茶！” 张晨光起身，连连致谢。 他现在终于不怀疑夏景行的话了，觉得公司氛围真的很好，值得长期干下去。 正文 271、创业海龟 “怎么？你要走？” 看着桌上的辞职信，夏景行皱眉问道。 “戴伦，非常感谢公司对我的栽培。在这里，我工作也非常愉快。 但是，我始终有一个创业的梦想。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所以，非常抱歉，不能陪着大家一起去纳斯达克敲钟了。” 说完，娃娃脸长相的杨浩勇脸色通红地低下了头。 他对夏景行是有些愧疚的，对方非常器重他，一进公司就提拔他担任网络安全部门主管。 而且，脸书公司还给他发放了不少期权。 可是他现在要辜负这番信任了，所以面对夏景行的时候，他有些没有底气。 “坐下说话吧！” 夏景行表情平淡，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 杨浩勇坐下了，不发一言。 “你现在就走，会损失掉很多期权。” 夏景行捏着辞职信，淡淡道：“我问过罗莉，你手里的期权只有万分之二，如果再多呆三年半，就还有四次授予期权的机会，加起来至少还有万分之八。 如果脸书未来市值达到百亿、千亿美金，这就是八百万、八千万美金。 不再多考虑考虑，创业风险不小，有可能带来的收益还比不上脸书的这些。” 杨浩勇见夏景行话语中没有诘难自己的意思，脸色缓和了一些，“我知道创业风险很大，也相信公司未来的估值、市值能达到百亿、千亿美元级。 但我还是想自己创业试试！ 戴伦，我心里一直有创业的想法，考虑了好几年，上一份工作就在考虑，现在心里已经有雏形了。” 夏景行叹息一声，“好吧，你如果坚持要走的话，我也不勉强。” 杨浩勇有些惊诧，他本以为夏景行还会多挽留自己几句的，没想到这么爽快。 夏景行注意到对方脸上的诧异，笑着说：“我其实非常理解你的，越是有本事的人，越不甘于平凡。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打算回国创业吧？复制哪家公司的商业模式？” 杨浩勇楞了一下，他觉得夏景行太厉害了，什么都看透了。 既然被看透了，他也就干脆利索的说道：“美国成熟的互联网商业模式，复制到中国去，屡屡成功，三大门户如此，百度、阿狸、企鹅皆是如此。 这是一条非常适合海龟创业的路子，我也准备走这条路。 其实这也不丢人！ 因为这些模式不能直接生搬硬套到中国去，如果只是随便复制，那注定会失败。 我们还得根据中国的国情，互联网普及程度等等，进行一定的改造和优化。” 夏景行摆摆手，“我没说不好，懂得学习和随机应变，这是创业者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杨浩勇点点头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看上了美国的哪个网站？方便的话，可以分享一下。” 杨浩勇迟疑了一下，毕竟这东西不能随便透露的。 夏景行笑了笑，“你觉得我可能丢下美国这摊子事，去回国创业吗？ 你直接把你的创业计划说来听听，要是可以打动我，我可以做你的天使投资人。” 听到夏景行这么说，杨浩勇觉得的确是自己多虑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夏景行不可能去丢了西瓜捡芝麻。 “戴伦，你听说过Craigslist（克雷格列表）没有？” 夏景行笑着说：“你说的是克雷格在1995年建立的那个免费分类广告网站？” 杨浩勇点头，“对，就是它，不过他们现在不完全免费了。 纽约、洛杉矶、华盛顿、波士顿……这些大城市的人想要发广告，得付钱。 这种网站上没有图片，只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标着各种生活信息，是个巨大无比的网上分类广告加BBS的组合。 企业和个人，可以在上面发布求职招聘、房屋租赁买卖、二手产品交易、家政服务、地区活动指南等信息，可以甚至还可以寻找约会对象。 国内还没有这种网站，但很明显有这种需求。 平时大家打广告，也就是在媒体上面，包括电视、报纸等等。 而互联网广告，三大门户虽有涉足，但接触的都是大企业，小企业在上面投不起广告，而且也不符合小企业的需求。 而我打算做的分类广告网站，用户可以选择城市，可以选择分类。 这样，对于企业和个人来说，可以花最少的钱，找到理想的广告投放受众。” 夏景行点头，这就是赶集网，没错了。 实际上，赶集网也是舶来品，由海龟杨浩勇回国创办。 眼下，杨浩勇执意要从前途无限光明的脸书离开，明显是看到了这类网站在国内的空白。 做好了，纳斯达克敲钟，指日可待，而且还是C位。 而在脸书，敲钟的话，杨浩勇只能站角落。 何况，现在脸书敲钟的事，八字还没一撇了。 夏景行看着杨浩勇，问道：“你想做的这个分类信息广告网站叫什么名字？” “赶集网！” 杨浩勇直接脱口而出。 在夏景行看来，这老兄明显是蓄谋已久了，网站名字都想好了。 杨浩勇接着道：“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我是希望网民浏览赶集网，就想农村赶集市一样，可以看到、买到想要的商品或者服务。” 夏景行点头，“听起来还不错！” 随即他话锋一转，“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开始创办这种网站，立马会有大批人跟风。 你虽然发现得早，但不一定是能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没错！” 杨浩勇不反驳这话，而是老老实实承认道：“不管在美国也好，还是国内也罢，永远不会缺少商业投机客、跟风者。 大家一起来竞争，除了对比先发、后发以外，更要看团队、资源、金钱等等很多因素。” “这种网站不用说，也是非常接地气的网站。” 夏景行抬起眼皮，望着杨浩勇，笑着说：“你是海龟，这是优势，同时也是劣势。 优势就是你可以接触海外最新的互联网模式，以及有海外资源，比如联系到我这种喜欢到处乱投资的天使投资人。 劣势就是，因为你是海龟，长期在海外生活，在国内缺乏背景、资源，甚至是不熟悉国内的很多情况。” 杨浩勇笑着说：“戴伦，你说笑了，你可不是乱投，领英、特斯拉都是非常不错的创业公司。 而你所说的优势、劣势，我都承认，这是非常客观的。 对我来说，国内的商业环境，以及缺少国内的资源，这是最大的缺点。 不过我还有一个优势，你没说出来。” 夏景行问：“什么优势？” “我在脸书工作了一年半！” 看着杨浩勇一本正经的样子，夏景行没忍住笑出了声。 “戴伦，我这绝对不是为了讨好你，而是发自肺腑的话。 我很感谢这段创业经历，我见证了脸书从数百万用户到数千万用户的膨胀，见证了油管的从无到有。 我们还和多家竞争对手进行了交锋，媒体舆论一会儿夸、一会儿贬的。 此外，我也看到了团队是如何形成凝聚力，形成战斗力。 可以说，这一年半的工作经历，对我创业起到了非常大的帮助。” 夏景行点头，“我现在相信了，你这番话绝对是出自肺腑之言。” 杨浩勇微笑。 “那你回国创业，有启动资金吗？” 正文 272、都是套路 “我准备了十万美元！” 杨浩勇很认真的说道，“这笔钱，几乎是我全部的积蓄，我哥哥也投了一点，他打算辞职，和我一起回国创业。” “那你这几乎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夏景行笑呵呵看着这老哥，前世听说赶集网的创业故事，无比苦逼。 租了一间70平方米的办公室，跑到小区、高校宿舍去发传单。 一个海龟，放弃海外舒适的中产生活，回国创业折腾，内心力量无疑是极其强大的。 “没必要留什么后路！” 杨浩勇笑了笑，又指着自己脑袋，“这里面就是后路，输了还能再去找一份工作，重新积攒下，再次出发。” “好吧！” 夏景行点点头，“你觉得十万美元够了吗？” 杨浩勇知道重头戏来了，连连摇头，“这肯定不够，我已经算过了，我们需要开发网站，并且需要雇佣市场推广人员。 而且可能是地推，一座城市一座城市扫过去，这需要大量的人力支出。 只有网站开发出来了，地推也取得一定成果了，赶集网的数据也不断上升。 这时候，我们才能再去融A轮。” 夏景行点头，杨浩勇和他哥哥杨浩然之前创过一次业，但由于赶上了互联网泡沫，融资不顺利，直接就失败了。 这次失败的教训，应该让对方彻底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知道风投想投哪些项目，或者想看到什么样的成绩。 “好，你报一个估值给我，如果在我心目范畴之内，我可以拍板投资你们。” 夏景行的这句承诺，让杨浩勇喜出望外，问了句：“真的？” “我没必要逗你玩吧！” 夏景行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笑着看着杨浩勇。 杨浩勇这时才醒过来，刚刚聊得太兴奋，都差点忘了对方的身份了。 估值数十亿美金的CEO，还大手笔投资了特斯拉、领英两家企业各自上千万美金。 他不知道夏景行这些钱哪来的，猜测多半是质押了股权。 不管是什么渠道换来的钱，反正是一名大富豪，这是毋庸置疑的。 拔根毫毛都比他大腿粗！ “我需要和我哥哥商量一下。” 夏景行点头，“可以。”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又指了指桌上的那封辞职信，“这我就批了！” 杨浩勇眼里闪过一丝坚定，“批吧，我会尽快交接工作。” 杨浩勇离开后，夏景行又把罗莉叫进了办公室，谈起了杨浩勇离职审批，以及对方离职后，空缺出来的网络安全部门主管岗位如何填补的事宜。 ………… ………… 在旧金山的一家高级餐厅内，夏景行见到了比杨浩勇大几岁的杨浩然。 两兄弟长得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而且关系很好。 前世的赶集网，两兄弟持有的股权都相当，杨浩勇当CEO，杨浩然当总裁。 杨浩然毕业于德州大学达拉斯分校，之前在英特尔技术市场部工作，目前在硅谷一家上市公司网络监控组担任项目负责人。 从成就来看，目前是哥哥杨浩然领先弟弟一筹。 杨浩然非常热情，紧握着夏景行的手不放。 “夏总，非常高兴认识你！” “哈哈，客气了，你跟浩勇一样，直接叫我戴伦吧！” 杨浩然见夏景行表情不似客套，也就没叫夏总了，改口叫起了戴伦。 “戴伦，你可是我们华人圈的翘楚！” 杨浩然比起一个大拇指，笑着说：“以前我在公司，老外上司总说你们中国人只配当基层员工，不懂沟通，没有创新，做事一板一眼，十分无趣。 上次老外上司这么说，我直接给怼回去了，说脸书就是中国人创办的。 那老外瞬间就闭嘴了，不发一言，阴恻恻地离开了。” 夏景行看着妙语连珠，捧人于无形的杨浩然，有些好笑。 同样两兄弟，杨浩勇性格就要内敛很多。 而杨浩然能担任上市公司的中层管理，这性格估计也是占了不少因素。 别以为老外就不喜欢拍马屁，要不然印度人怎么在硅谷上位的。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等到酒过三巡后，杨浩然终于提到了正题。 “戴伦，赶集网肯定是一个好项目，这一点，我相信你也承认吧？” 夏景行点头，“没错，点子不错。” 杨浩勇笑着说：“那好，就冲这点子，我们要500万美金的估值不过分吧？” 夏景行嗤笑一声，“确定没有多报一个零？” 杨浩然一本正经道：“戴伦，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在这个世界上，好的创意，永远是不会缺少投资者的。 搜狐、新浪、百度，他们哪一家不是找准了一个好的创业方向？ 查尔斯带着创意和17万美金回到国内，短短几年后，搜狐在纳斯达克上市，给天使投资人带来了百倍、千倍的回报。 你今天投给赶集网几十万美金，可能数年后，收获的就是几千万美金。” 杨浩勇不说话，就在一旁聆听。 夏景行淡笑，对方真是把自己当小白了。 “好，我这么告诉你吧！脸书估值500万美金的时候，我们已经拿下了藤校的十万学生。 赶集网有什么？仅仅是一个创意，没有网站，没有数据，能和同期的脸书放一起对比？” 杨浩然有些语塞，笑着说：“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互联网泡沫刚发生不久，市场低迷，脸书的估值可能被低估了。” 夏景行笑容满面，这老哥太会胡诌了。 “先不提估值是否被低估的事情，我们得探讨当时那50万美金对脸书的重要性！ 有了那50万美金，我们租赁办公室，租赁更多的服务器，扩充人手，拉出了一支成熟的技术开发团队。 这些，为脸书席卷全美高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夏景行扫了两兄弟一眼，声音拔高八度，“而如果我们当时没有获得这五十万美元天使投资，交友网可能已经踩着我们的尸体踏过去了。 一昧的追求估值，并没有实际意义。 你得看这笔钱，能给你带来多大的价值。” 杨浩然笑着说：“戴伦，我这么说吧，赶集网上线后，十万用户的数据，绝对不会是什么大的障碍。 我们现在手里有十万美元，放在国内，可以花出在美国“八十万美元”的效果。 我们可以等这笔钱花得差不多了，赶集网的数据做出来以后，直接启动A轮融资。 A轮融资的估值可不会就仅仅只是五百万美金了。” 夏景行微笑道，“我承认，十万美元在国内经得起花。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有人跑到你们前面，拿到了大额融资，迅速和赶集网拉开距离。 到时候，又是另外一番局势了。” 杨浩然笑着说：“反正这会儿在国内，还没有做分类信息广告的网站。” “现在没有，不等于下个月没有，下个月没有，不等于下下个月没有。 轻敌，永远是创业者最大的威胁！” 夏景行和杨浩然打起了机锋。 虽然结合前世的发展情况来看，赶集网估值五百万美金并不算多贵。 但没人嫌钱多了烧的慌，同样的钱，压低赶集网的估值，可以拿到更多的股份。 杨浩勇这时插话了，“戴伦，那依你之见，赶集网可以估值多少？” 夏景行淡淡道，“一百万美金，五十万算是我看好你这个人，另外五十万算是看好模式。” 杨浩勇摇起了头，“太少了，我们想要五十万美金的天使投资，但最多只能稀释10%的股权。” 杨浩然出声附和自己的弟弟，“没错，戴伦，这一百万美元的估值，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没有瞧不起人，如果瞧不起人，我今天可能不会坐在这里，很你们谈这件事情了。” 杨浩勇给自己弟弟递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说道：“戴伦，不如这样，我们先回国创办赶集网，运营一段时间。 如果数据理想，咱们再谈A轮融资。 如果数据不理想，也就没必要谈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 夏景行猜测这两兄弟以为是吃定自己了，可他偏偏不吃这一套。 “好啊，那你们先回国运营一段时间，等到时候，咱们再谈。” 说完，夏景行起身抓起外套，对两人笑了一下，“谢谢你们的晚餐。” 接着，他大步流星地朝餐厅外走去。 杨浩勇和杨浩然也没想到夏景行会如此果决，说走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不符合常理啊？ 杨浩然去柜台结账去了，杨浩勇匆匆追了出去。 夏景行走啊走啊，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怎么还没追上来啊？ 会不会玩脱了？ 于是，他故意放慢了脚步，等鱼上钩。 果然，在他打开车门，即将上车的时候，杨浩勇追了上来。 “戴伦，等等！” 夏景行故作诧异的问道：“怎么了？我有什么东西掉了吗？” 说完，夏景行还摸了摸衣兜。 杨浩勇苦笑一声，“没掉东西，刚吃完饭，想请你喝杯咖啡，消化一下。” 正文 273、土豆条款 夏景行淡笑，有助于消化的咖啡？没听说过啊，那得品尝一下。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没让杨浩勇难堪，点点头道，“那行，那就喝一杯。” 接着，夏景行跟着两兄弟来到一家咖啡馆。 喝着咖啡，三人再次聊了起来。 “戴伦，我们想了想，觉得你的话还是有一番道理的。” 杨浩然顿了顿，“不过，一百万美金的估值，真的太低了。 三百万如何？我们融资五十万美金，稀释百分之十四点三的股份给你。” 夏景行笑而摇头，“我不可能再加价了，这是我的底线。 你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就连网站都还没开发出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我的这笔投资甚至都不能叫做天使投资，只能叫“种子轮投资”。 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看看种子轮投资，一般都是多少投资金额？ 常见的就是三万、五万美元，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万、二十万美元。 我敢投资五十万美元给你们，绝对能称作是一种信任你们的表现。 当然了，如果你们觉得我的条件不够好，也可以去跟其他的投资机构接触一下。” 夏景行翘着二郎腿，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态度十分随意，但话语却非常强势。 杨浩勇与哥哥杨浩然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满意。 杨浩勇严肃着脸说：“如果一家创业公司在天使轮融资阶段就被投资者拿走三分之一股份，我想可能会打击创业者接下来的创业激情。” 夏景行心中认可这个观点，他报价这么低，只不过是想讨价还价罢了，没有想过直接拿走赶集网三分之一股权。 因为这有些不现实，稍微有本事和自信的创业者都不会同意这样的条件。 心中认可归认可，但他面上仍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创业激情是创业者必备的基础素质，如果连这都不具备，那没人敢投资，因为那注定是打水漂。 同时，互联网公司就没有不融资的，如果因为融资轮次多了，股权稀释多了，创业者就直接撂挑子，那这种项目，我会选择不投。” 杨浩勇有些愤懑，夏景行在偷换概念，他说的是，不能接受单笔融资稀释股权过多，压根没有说无法接受多轮融资，大量股权被稀释的情况。 相反，如果项目能顺利完成多轮融资，那说明项目运营得很成功，股权被大量稀释，这些都可以忽略。 因为没有这些融资，项目也不可能发展得那么成功。 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但单轮融资就稀释大量股权，那等于在透支未来。 两者意义不同。 看到弟弟情绪激动，眼看就要爆发，杨浩然在桌下踢了对方一脚。 然后，杨浩然笑着说道：“这样吧，戴伦，我们就按一百万美元的投前估值来融资，但融资金额我们不要五十万美元了，你投我们二十五万美元就好。” 夏景行在心中快速计算了一下，投前一百万美元，投资二十五万美元，投后估值就是一百二十五美元，可以拿到百分之二十股份。 这个数字不算少了，他也很满意了。 但他听杨浩然口吻，似乎还有商量的余地？ 夏景行与杨浩然对视着说道：“我可以投你们三十五万美元，但要给我百分之二十五股权。” 杨浩然摇头，“不可能，我们只要二十五万美元，多十万美元，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 夏景行面无表情，继续加价，“四十万美元，还是只要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 听到这，杨浩然有些迟疑。 多稀释五个点股份，就能多拿十五万美元。 对于初创公司公司来说，手里每多一分钱，就意味着多一分从激烈竞争的市场中存活下来的机会。 他有些动心，但不能擅做决定，看向弟弟杨浩勇。 杨浩勇对哥哥微微颔首，他对这个条件也还勉强能接受。 四十万美元，是他们急需的一笔创业启动资金。 有了这笔钱，他们回国也不用省吃俭用，小米加步枪了，而是直接鸟枪换炮，网站的开发可以聘请成熟的开发团队，市场推广人员也可以一次就招一大堆，让赶集网迅速上线，并做出一定的数据。 而四分之一的股权，并没有超过他俩的个人持股，也不算净给资本家打工了。 可以干！ 杨浩然看着夏景行的双眼，点了点头，“好，我们同意这个条件。” “合作愉快！” 夏景行收起二郎腿，站起身和两兄弟分别握手。 交易达成后，原本一片严肃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三人有说有笑的聊起了天。 杨浩勇也没有那么愤懑了，一百六十万美金的投后估值，差不多接近脸书天使轮融资估值的三分之一。 但脸书多么成功啊？ 而且正如夏景行所说的那样，脸书当时网站已经上线，并且拥有十万用户，用户增长情况喜人。 赶集网呢？ 仅仅只是一个创意，还停留在他的脑袋中。 从某方面来讲，杨浩勇还感觉自己赚到了。 “戴伦，你看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啊？” 杨浩勇有些迫不及待了，想尽快把事敲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夏景行哪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笑着回道，“因为网站还没诞生，公司也还没注册，所以需要你先回国把公司注册好。 只有完成了这一步，咱们才能正式签合同。 尽调相关的工作，倒是很简单，咱们可以加快脚步，以最快的速度走完所有流程，然后把钱打到赶集网的账户上。” 杨浩勇点头，“好，我简单收拾一下，会尽快回国办理好这一切。” 夏景行看向杨浩然，问：“你呢？” 杨浩然笑着说，“其实吧，赶集网主要是是浩勇想创办的，他找到我，我投了他一些钱，算是他的种子轮投资人，你是天使轮投资人。” 夏景行回忆了一下，记忆中这老哥过几年才会回国加盟赶集网，最开始并没有和杨浩勇一起回国创业。 原因也不难猜，哥俩总得留一条退路。 特别是杨浩然的工作还很不错，在上市公司担任中层管理，收入很不错，一大家子人都在美国生活。 夏景行点点头，又问：“那股权结构，你们打算如何划分呢？” 杨浩勇迅速回道，“我和我哥各自占据赶集网一半股权。” 夏景行皱眉，创业公司最忌讳的就是股权结构不规范。 两兄弟对半划分股权，这就很不规范。 假如两人在重大决策上出现了分歧，谁服从谁？ 如果没有确定的核心人物，那公司就缺乏一个统一的声音，容易朝令夕改，甚至出现内斗。 一旦发生这些不好的事，对于一家创业公司带来的影响和打击，都是极为致命的。 前世，赶集网的两兄弟倒没有出现什么“兄弟阋墙”的丑闻。 但夏景行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公司必须得确定一个灵魂人物，不能出现股权对半分的事情。” 杨浩勇皱眉，这是担心他们两兄弟闹矛盾，给公司经营层面带来一些隐患吗？ 杨浩然想了想，说：“可以给浩勇多拿零点五的股份，我拿百分之三十七，他拿百分之三十八，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归戴伦你。 这样，浩勇作为最大股东和企业实际控制人，应该没问题了吧？” 夏景行摇头，“还有期权池，你们必须在我投资之前，给员工规划一个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股份的期权池。” 夏景行可没忘记这一点，不早点把期权池设置好，未来等到设置期权池的时候，稀释的可还有他的股份。 杨浩然也是没想到夏景行是如此的熟悉股权融资。 想到对方是脸书的CEO，并且也投资了好几家企业，也就不感觉奇怪了。 “好，那先设置一个百分之十的期权池吧，这部分就由我们两兄弟来出。” 听到杨浩然的承诺，夏景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 两兄弟诧异的看了夏景行一眼，看着对方表情严肃，不知道对方又有什么要求。 “浩然大哥，你应该结婚了吧？” 不明白夏景行何意，杨浩然点了点头，“对，我95年就结婚了，已经快十年了，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问题还大着呢！ 夏景行想到了前世赶集网的蹉跎上市之路。 本来赶集网一直和58同城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领域，还要领先一筹。 之所以后来被58同城并购，事情坏就坏在上市不断推迟，融资迟迟不到位，在分类信息广告的竞争中，被早上市的58同城越拉越远，直至再无翻身的机会，黯然接受合并的方案。 之所以上市不断被推迟，就是作为创始人之一的杨浩然婚姻出现了问题，和结婚十余年的妻子离婚了。 离婚之后，杨浩然的妻子把他起诉了，在美国起诉，在中国起诉，官司打了好几轮，耗时好几年。 具体的纠纷就是，杨浩然偷偷把自己在赶集网的股权免费转让给兄弟杨浩勇了。 偷偷转移婚内财产，然后再果断离婚，给自己妻子生动的上了一课，什么叫社会险恶！ 对方妻子当然也不傻，因为财产纠纷，不断起诉杨浩然，这又导致赶集网的上市一再被推迟。 和赶集网类似的还有土豆网，也是因为创始人离婚官司，导致上市推迟，融资节奏放缓，从而被对手超越，再被对手吞掉。 而赶集网、土豆网两家公司都有同一个投资人，今日资本的徐新。 这位风投女王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投谁，谁就离婚，然后大好局面崩坏。 本来这个离婚名单上还要加一个东哥，可惜东哥毕竟老江湖，婚前财产整得明明白白的。 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情，后来风投机构都学聪明了，根据土豆网的狗血故事，改良了一个“土豆条款”。 这个土豆条款在中国互联网公司治理史上，可谓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和新浪公司开启VIE架构方便互联网公司海外上市的“新浪架构”相提并论。 夏景行收回思绪，这个隐患必须得剪除。 不然他对赶集网的投资，能够获得的收益要少很多。 夏景行扫了杨浩然一眼，问道：“接下来的话可能有点难听，你要走心理准备。” 正文 274、众生皆苦 夏景行的话没头没脑的，把杨浩然搞得一愣一愣的。 杨浩勇也一样，一脸的疑惑看着夏景行，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说什么。 “我先跟大家讲个故事，A公司即将上市的时候，创始人离婚了…… 就这样，因为遗憾的错过上市最佳时期，B公司成功弯道超车，最后还把A公司给收购了。” 接下来的话可能不是那么好接受，所以夏景行先编了一个小故事，把事情的严重性讲明了。 “这有真实案例吗？听起来就和小说一样。” 杨浩勇笑了笑，觉得夏景行讲的故事很有趣，十分的荒诞。 “对，也太巧合了吧！什么时候不离，偏偏公司快要上市的时候离。” 杨浩然摊摊手，“这不是傻吗？公司成功上市了，离婚后的财产也能多分一点。” 夏景行耸耸肩，“感情的事，不能以理性来看待的。 不爱了，自然也就分开了，蝇营狗苟太多，人活得不累吗？” 说实话，夏景行有些瞧不起杨浩然，这番话也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跟了他十几年的妻子，从中国徽省老家陪着他来到美国，照顾其起居，抚养孩子。 最后，转移财产来对付妻子。 另外，还玩出了新花样，以“结婚时，因为出国留学的原因，双方均为亲自到民政局，由人代办”为理由，申请婚姻关系无效。 要是有贝秃、亚辉总离婚的豪爽气度，估计一场离婚官司也不会拉锯好几年了，赶集网也早上市了，说不定分类信息广告市场的格局都会被改写。 “那戴伦你直接说吧，有什么难听的话，我都接着。” 杨浩然突然反应了过来，“戴伦，你不会是担心我突然有一天离婚吧？还是赶集网上市之前？” 夏景行点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事实上，远景资本从成立伊始，就和其他的投资机构不一样。 我们更关注创始人，严格践行“投资就是投人”的法则。 在审核项目中，我们会看创始人的过往履历、行业经验、性格等等。 如果是结了婚的创业者，还会关注其家庭情况。” 杨浩然感觉有些扯淡，只是这话不太方便讲出来，只好点头，“听起来就很有新意，怪不得戴伦你的事业越做越大。” 夏景行不去辨别这话是真夸还是在暗讽，一本正经的说道： “所以，我们给已经结婚的创业者，签署合同时，都会加一条：股东婚姻情况变动，必须经过董事会批准方可进行。” 杨浩勇噗呲笑了出来，“戴伦，你这太搞笑了吧，结婚、离婚还得董事会批准？不太讲人权啊？” 夏景行耸耸肩，“这是严谨精神的体现，如果做了这些工作，未来会少很多麻烦。” “我不会签署这样的合同的。” 杨浩勇板着一张脸，他感觉夏景行有些咸吃萝卜淡操心。 语气冷淡的说道，“而且，我也从未听说过有投资机构要求创业者签署这样的合同，简直是闻所未闻。” “什么闻所未闻，今天不是就听说过了吗？” 夏景行直接怼了一句，与杨浩然对视着说道：“我们投资了钱，就得为自己的钱负责。” 看见不发一言的杨浩然，夏景行缓和了一下语气，得刚柔并济。 他继续道：“事实上，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假如，我说假如啊，浩然你要和妻子闹离婚，董事会还能帮忙劝劝。 如果有什么需要补救的，也还能及时补救。 如果一声不吭的就把婚给离了，财产纠纷可不是闹着玩的，意味着公司上市，或者再次股权融资都会受到很大影响。” “现在公司都还没成立，谈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杨浩然也克制住自己胸中的火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和夏景行交流。 夏景行笑着说：“不早了，把所有不确定因素都消灭。” 杨浩然不想说话，他觉得夏景行真是一个极品投资人，事太多了。 他看向自己的弟弟，示意对方说话。 杨浩勇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劝了。 因为一方是金主，一方是自己哥哥，两方他都不想得罪。 “戴伦，要不再斟酌一下吧，这个条件，真的有些让人发自内心的反感。” 杨浩勇说起了自己的感触，“我感觉，不就办个公司嘛，结婚、离婚都不受自己支配了，跟个提线木偶一样。 如果你非要坚持这个条件，我们只能拒绝你的投资了。” 尽管心中很是割舍不下四十万美金的天使投资，但杨浩勇还是选择站在了自己哥哥一方。 听到自家兄弟这么说，杨浩然面色好看了一点。 夏景行也有点头疼。 因为土豆网、赶集网两起轰动互联网圈的大案还未发生，目前风投机构还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所以也就没人提出这样的条款。 他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必然会遭受到很多的误解。 如果等风投圈都流行这一条款时，创业者都习以为常了，也就没有这方面的抵触情绪了。 “要不这样吧，签署一个配偶声明。” 夏景行迅速思考到了另外一个对策，也是由土豆条款延伸出来的投资条款。 “什么配偶声明？”杨浩勇问道。 夏景行回答道：“就是配偶签署一份声明，宣布放弃某家公司夫妻共有的股权资产，不再享有这家公司的任何权益。 通过将配偶所持股权排除在夫妻共同财产之外，将夫妻婚变导致的公司股权，或者控制权变更的风险，予以隔离。” “这听起来怪怪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放弃啊？” 杨浩勇一边说，一边看向自己大哥。 杨浩然看着夏景行，淡淡道：“本来夫妻关系很好，可能都会被你这份配偶声明搞得不好。” 夏景行心里那个委屈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眼睁睁地看着赶集网走上前世老路？ 他再次争取了一下，辩解道：“我倒不这么看，这可以看作是婚姻关系的试金石。 如果关系足够好，互相信任彼此，签署这样一份协议又有何妨？ 又不是放弃全部的夫妻共有资产，仅仅是一家还没成立公司的股权。” “那我试试吧！” 一反常态，杨浩然居然接受了这条协议。 不仅夏景行颇为惊讶，连杨浩勇都有些傻眼了，别是大哥大嫂婚姻出问题了吧？ 夏景行皱了一下眉，他前脚心中刚吐槽了杨浩然，后脚就要跟对方同流合污。 但社会就是如此的现实，没有人能超然物外。 他只能以“反正杨浩然也不会分他老婆钱”来安慰自己，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士说声抱歉了。 众生皆苦！ 正文 275、爆炸起火 “什么？车炸了？” 夏景行接到了艾伯哈德打来的电话，急急匆匆地赶到了事发现场。 到了特斯拉的厂房，他刚把车停好，走下车就看见了塔彭宁、艾伯哈德二人。 这两人脸色一片铁青，看见夏景行来了，急急忙忙地跑了上来。 夏景行都没心情跟两人握手了，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事情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一直以为电池技术很成熟了，可谁曾想，造第二辆原型车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瑕疵。 当时，那辆车在测试过程中突然就炸了……” 艾伯哈德简略的给夏景行描述了一下爆炸起火的原因以及经过、结果。 事发突然，听见汽车爆炸了，夏景行就匆忙赶了过来，也没来得及询问具体的情况。 听艾伯哈德说完后，夏景行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没死人就好，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虽然没员工挂掉，但还是有员工受伤了，正是马斯克之前想要挖角的斯特劳贝尔。 夏景行关心起这名员工的伤势，问艾伯哈德：“斯特劳贝尔被炸伤了？严不严重？” 艾伯哈德回道，“不算严重，当时斯特劳贝尔提着灭火器冲上前去灭火，突然有一枚爆炸碎片飞了出来，正好砸中了斯特劳贝尔的手臂，他手臂被划了一条口子，流了一大摊血……” 夏景行点点头，得知已经送这名员工去医院包扎了，没有再多问。 走进厂房，夏景行一眼就看到了那台被烧得一片焦黑的Roadster。 火已经扑灭了，但还是能看出一地的狼藉，周围全是各种电池爆炸起火留下的碎片、碎屑。 一群员工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站在这台汽车残骸的四周，望着那团已经炸成了废铁的跑车直发呆，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夏景行心想这样可不行，要是员工全被吓到了，以后还怎么工作。 “伙计们，你们似乎被刚刚那个大烟花给吓到了？” 听到夏景行说话，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夏景行望着这一双双目光，每个人眼中都很复杂，有恐惧，有害怕，有迷茫，还有惋惜。 夏景行看着这一个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的员工，指着那台汽车残骸，声音洪亮的说道：“这仅仅只是一次失败！ 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这种失败可能不止这一次。 电动跑车，听起来多么牛逼哄哄的一个概念。 但谁做了谁知道，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任务。 成功了，你们的名字可能会响彻全世界，特斯拉也将跻身第一流的科技企业。 但在这之前，可能还会经历这么几次爆炸。 你们之中，如果有人因为恐惧，因为胆怯，想要退出，可以提前说出来。 因为这场冒险才刚刚开始，没有一颗大心脏的人，坚持不到最后。” 夏景行一边说话，一边在打量这些人的神情。 果然，几针鸡血灌下去以后，很多员工的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夏景行继续道，“当初选择加入特斯拉，每个人都抱着各自的想法，现在我想问问大家，你们为什么要加入特斯拉？” 他望着吉恩，问道：“吉恩，你先说！” 吉恩听到夏景行第一个点自己名，一脸兴奋道：“在我看来，这是一份最酷的工作，没有之一。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看着特斯拉在我手中诞生。” 看到周围同事递来调侃的目光，吉恩意识到说错话了，怎么能抢老板台词呢？ 于是他马上改口道：“其实，我就是想为特斯拉拧一颗螺丝。 以后看见马路上飞驰而过的特斯拉，可以给朋友吹牛：看见没有，那是特斯拉，我为它拧过一颗螺丝。” “哈哈哈～” 周围同事发出了一阵阵友好的笑声。 吉恩的梦想一点也不伟大，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朴实。 但很多人和吉恩一样，也是冲着特斯拉电动跑车的名头来的。 夏景行又看向戴维，问道：“戴维，你呢？” 戴维年纪要大一些，语言也要老练一些。 他一本正经道：“我之前在硅谷工作过十年，早就厌倦了办公室的生活。 听说有家叫特斯拉的企业打算在硅谷造车，我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这是我想要的生活。” 夏景行熟悉的点出了每一位工程师的名字，让他们都说说自己加入特斯拉的初衷。 没有一个人是因为钱而选择加入的。 因为特斯拉工资很低，低于硅谷的平均水平。 所有人都是喜欢热爱这份工作所带来的激情、创造感，选择加入的。 当所有人都说完了以后，夏景行看向两位创始人，又叫两人说了一下自己创办特斯拉的初衷。 最后，夏景行也向所有员工阐述了一遍自己投资特斯拉的原因。 当然不是为了赚钱，说赚钱，那太没有逼格了。 夏景行大谈起了环保，说希望特斯拉能够引领新能源汽车的潮流，彻底把燃油车淘汰，减少碳排放云云。 进行完这一切后，员工也都慢慢放下了心中的顾虑和担忧，重新燃起斗志。 恰在这时，一名员工陪着斯特劳贝尔走进了厂房。 “哗啦啦～” 突然，人群中掌声响了起来，送给灭火英雄斯特劳贝尔。 斯特劳贝尔手缠着绷带，笑着看着这一切。 夏景行走上前，拍了拍斯特劳贝尔的肩膀，夸赞道：“干得不错，如果不是你，可能不知道还会成什么样子。 也许会有很多人受伤，也许厂房都被烧没了。” 斯特劳贝尔笑着摇头，“没那么夸张，不算很严重的爆炸，只是小火苗燃得比较旺。 我拿着灭火器，喷了几下就把火给灭了。 当时我离灭火器最近，所以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灭火。 如果我不去灭火，应该其他人也会很快的把火给灭掉。” “不管如何，你这次的反应和表现，是这个！” 夏景行比起了一个大拇指。 斯特劳贝尔笑了笑，没有再谦虚。 “伤势怎么样？没问题了吧？” 夏景行指了指对方手臂上的绷带，问道。 斯特劳贝尔轻描淡写道？“就破了一点皮，缝了几针，没什么大问题，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夏景行点点头，叫上两位创始人，还有斯特劳贝尔，一起去到了隔壁写字楼里的办公室，准备开个会。 正文 276、神迹 什么？车炸了？” 夏景行接到了艾伯哈德打来的电话，急急匆匆地赶到了事发现场。 到了特斯拉的厂房，他刚把车停好，走下车就看见了塔彭宁、艾伯哈德二人。 这两人脸色一片铁青，看见夏景行来了，急急忙忙地跑了上来。 夏景行都没心情跟两人握手了，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事情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一直以为电池技术很成熟了，可谁曾想，造第二辆原型车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瑕疵。 当时，那辆车在测试过程中突然就炸了……” 艾伯哈德简略的给夏景行描述了一下爆炸起火的原因以及经过、结果。 事发突然，听见汽车爆炸了，夏景行就匆忙赶了过来，也没来得及询问具体的情况。 听艾伯哈德说完后，夏景行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没死人就好，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虽然没员工挂掉，但还是有员工受伤了，正是马斯克之前想要挖角的斯特劳贝尔。 坐在会议室里，斯特劳贝尔汇报起了爆炸起火的原因。 “还是电池组的管理技术问题！” 斯特劳贝尔沉着脸，详细介绍道：“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就得找到一种排列电池的方法。 一种能够阻止火焰从一块电池扩散至另一块的方法。” 塔彭宁皱眉，电池技术是核心技术中的核心技术，也是最大的难点。 他们从03年就开始研发，眼看就要05年了，虽然取得了一些成就，但就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这成就明显还不太行，或者叫不够卓越。 艾伯哈德揉了揉头发，一脸懊恼道：“一共6831块电池，知道有多少种排列组合吗？无穷多。 即使用计算机模拟数字组合实验，也需要很久的时间。” 夏景行心中一动，他知道怎么做排列组合，不用再去做那些实验了。 但是他直接说出来，有点不合常理啊？ 斯特劳贝尔摊了摊手，刚要说话，估计是扯到了伤口，一阵龇牙咧嘴。 “你没事吧？”夏景行一脸关切问道。 斯特劳贝尔用完好的右手摆了摆手，“没事，不用管它。” 斯特劳贝尔继续道：“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挡在我们量产前的最后一块绊脚石就搬开了。 这个问题不解决，即使汽车强行量产了，上路了也有很多安全隐患。” “嗯，继续做实验吧！” 艾伯哈德想了想，看向夏景行，说道：“目前来看，我们还需要制作一间全防弹玻璃的实验房。” “安全第一位，买！” 夏景行很豪气，直接同意了艾伯哈德的建议。 几个人又谈了谈电池方面的问题，然后散会了。 夏景行叫住了斯特劳贝尔，拉着对方去自己车上聊了聊。 斯特劳贝尔以为大老板有事要吩咐，跟着夏景行上了车。 “你说的那个电池排列组合，我获取了一个消息，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斯特劳贝尔一脸惊讶，“什么消息？” 夏景行没有直接回答对方问题，反问道：“听说过比亚迪没有？” 斯特劳贝尔点头，“我听说过，好像是中国的汽车品牌。 哦，不止生产汽车，他们还在生产电池，去年成为了全球第二大充电电池生产商。” 夏景行微笑，听说过就好，这样他就好编了。 “我打听到一个消息，说比亚迪在研究一种新型的车用电池。 他们将69个小电池并联封装成一个电池砖，9个电池砖串联成一个电池片，11个电池片并联成一个电池系统。” 斯特劳贝尔楞了那么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问道：“戴伦，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按照这个排列组合方式试试？” 夏景行点头，“没错，反正试一次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斯特劳贝尔皱着眉想了想，还是又多问了一句：“这靠谱吗？” 夏景行模棱两可说道：“我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你就拿去试一次。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也没太大损失。” 既然大老板都这么说了，斯特劳贝尔只能遵从，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去试一试。” “这件事低调一点，信息获取的方式有点不那么光彩。” 夏景行看着斯特劳贝尔眼睛，很是严肃的说道。 “这我知道，戴伦，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 斯特劳贝尔做出了一副“我懂”的表情，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老板能把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自己，这是要培养自己当心腹啊！ “如果能成功，那这就是你研发的！” 夏景行与斯特劳贝尔对视着，继续道：“你兢兢业业为公司工作这么久，这次还立了功，负了伤。你可以配得上更好的岗位。” 斯特劳贝尔低头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当他看到夏景行因为他久久不答话而皱起眉头时，赶忙点起了头，“好，戴伦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 夏景行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东西不可能凭空变出来，这是他安排的最好的解决方式。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斯特劳贝尔作为既得利益者，肯定不会张着嘴巴乱说。 而且对方拒绝了马斯克的邀请，现在又为公司立功，正适合提拔一下，这个功劳给对方，再合适不过。 看着斯特劳贝尔一副随时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样子，他心中想，看来还收获了一定的忠诚值。 ………… ………… 斯特劳贝尔拿到夏景行给的“秘方”，迅速展开了实验。 然后，这可不得了了。 看着实验设备上记录的实验数据，斯特劳贝尔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花眼。 他心中一阵狂喜，大喊道：“成功了！” 这声高呼，招来了其他员工的围观。 所有人都挤来看热闹。 “哦，我的上帝，斯特劳贝尔，你怎么做到的？” “这是目前最优的方案吗？看起来比之前的要好几十倍。” …… 人群中不时惊呼几句，全是特斯拉的员工在为实验数据惊叹。 很快，艾伯哈德和塔彭宁就赶来了。 两人看到实验数据后，也是惊诧无比，困扰他们一年多的难题，就这么解决了？ “斯特劳贝尔，你怎么做到的？” 塔彭宁不顾对方手上的伤势，上来就是一顿猛拍肩膀。 斯特劳贝尔没有忘记夏景行的嘱咐，笑着说道：“那天受伤以后，我回到家，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梦到了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一串数字。 然后我就把这串数字拿来做实验了。 起初，顺序还反了，我调整了好几遍，终于才找到现在这个数字组合。” 员工们纷纷发出惊呼。 “你肯定是碰见上帝了，这是神迹啊！” “白胡子老爷爷，那明显是圣诞老人。” “对对，圣诞节马上就要到了，看来斯特劳贝尔提前收到了圣诞礼物。” 正文 277、成本控制 “戴伦，现在电池的技术问题已经解决了，车辆的其他细节，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站在特斯拉的厂房内，艾伯哈德对站在身旁的夏景行讲道。 夏景行正在观看员工用各种工具改装汽车，正看得津津有味，听艾伯哈德在讲话，立马收回了视线，看向后者，问道：“什么细节？” “跟我来吧！” 艾伯哈德叫上夏景行，还有另外一名搭档塔彭宁，一起来到一辆崭新的路特斯面前。 特斯拉完成B轮融资后，一共采购了十辆路特斯。 除了一辆起火焚毁以外，其他八辆全被员工拆卸了，熟悉车身结构。 唯独这一辆还算完好，但估计用不了多久，也应该会被拆成一堆零件。 夏景行看着这辆车身低矮，造型帅气的路特斯，想了想，问道：“你是说外观需要重新设计一遍，以区分特斯拉和路特斯？” 艾伯哈德笑着点了一下头，“汽车的外观，肯定得重新设计一番。 不然特斯拉根本没有专属自己的外观、造型，别人只会把我们当成路特斯，电动路特斯。 那我们所做的这一切，不是全给路特斯打广告了吗？” 夏景行微微颔首，“对，我们的外观设计还必须酷炫一点，彰显我们和其他燃油车的不同。 越具辨识度越好，利于品牌传播。 要是能做到车一上路，别人立马能认出那是特斯拉，那是电动汽车，我们就成功了。” 艾伯哈德微笑，“要是路人都能随便认出特斯拉，那不知道特斯拉到时候名气该多大了？” 夏景行笑着说：“也许是三五年，也许是十几年，或者更久。 这都取决于我们的努力，越努力，这一刻就越快到来。” “应该很快的。” 塔彭宁挠了挠头发稀疏的脑门儿，笑道：“燃油车混成世界名牌，用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时间。 那个时候，世界上没有互联网，也没有媒体，讯息不发达，传播极慢。 而特斯拉本身就是科技企业，正在进行的电动车事业也是非常有噱头的。 要是我们能取得一定成绩，品牌的传播速度，可能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塔彭宁整个人显得很有自信，对特斯拉的未来极为乐观。 夏景行注意到对方挠脑袋的动作，看见对方头上那几根显得孤单无比的头发，笑着说：“但在这之前，可能你的头发得做出一点牺牲。” 塔彭宁知道是玩笑话，没有生气，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耸耸肩道：“要想成功，总得有人牺牲，不是你，就是我。 几根头发算得了什么？ 听说马斯克以前比我还秃，把贝宝卖了以后，有钱了，立马做了最好的植发手术，现在他看起来，不也很帅吗？很多女孩儿找他约会。 要是特斯拉成功了，我也去做一个手术，要头发看起来比马斯克还多的那种。”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夏景行摊摊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们两个别在这讨论头发了，都过来看看车。” 艾伯哈德蹲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个尺子，正在那专心致志地量车门高度。 “你们看看，车门太低了，只有一英尺高，进出都很不方便，需要调整一下。” 艾伯哈德拉开车门，钻进去又钻出来，给两人示范了好几下。 夏景行点头，“你是专业人士，你觉得不合适，那就改。” 艾伯哈德笑了一下，又叫塔彭宁帮忙，两人一起量了一下车身长度。 “这个车身也需要加长，以便电池组和储物箱。” 艾伯哈德又提出了一条建议，夏景行点头同意。 艾伯哈德拍了拍车身，继续问道：“Tzero使用的是玻璃纤维，戴伦，你觉得特斯拉也是用这种材料，还是使用碳纤维更好？” “自然是碳纤维。” 夏景行笑着说，“我对材料不是特别懂，但也知道碳纤维在同等体积下更轻，抗拉强度更大。” 塔彭宁点头，“没错，一般而言，车重减轻10％，油耗降低6％～8％，排放降低5～6％，零百加速性提升8-10%，制动距离缩短2至7米。 除此之外，车身轻量化可以使整车的重心下移，提升了汽车操纵稳定性。 碳纤维复合材料还具有更高的震动阻尼，应用在汽车上，对于整车噪声、振动与声振粗糙度的提升贡献很大，可大幅增强汽车行驶的舒适性。 该种材料还具备很多优点，比如很高的疲劳强度，更易于车身开发的平台化、模块化、集成化等等。” 塔彭宁顿了顿，笑着说，“当然了，缺点也有，那就是贵！” 夏景行摇头，“贵无所谓，特斯拉的第一款车，一定要打出名气，给人一种物超所值的感觉。 连碳纤维车身都没用上，那就太没有逼格了，不够吸引人。” “如果这样的话，汽车的制造成本可能会非常高昂，即使以成本价进行销售，售价可能也会在十万美元之上。” 艾伯哈德接触这一行也非常久了，心中稍微一计算，就给夏景行报出了一个数字。 “十万美元，这并不高，我们的第一款车也不是面向普通人的，面向的都是富豪群体。 这些目标人群想要的是什么？ 车身外形美观？加速性能一流？有别于燃油车的驾驶体验？为环保事业贡献一份力量，在公众面前刷刷好感度？ 这些，他们都会考虑。 但唯独不会考虑的就是钱。” 艾伯哈德与塔彭宁对视一眼，皆认为很有道理。 “可万一因为售价太高，销量十分惨淡呢？” 艾伯哈德多嘴问了一句，他还是有点担心这个问题，摊摊手道，“毕竟猎奇的人始终是少数，长远来看，售价、性能、驾驶体验等等因素，我们都需要和同等价位的跑车进行对比。 我相信大部分的人，购车前也会把这些因素纳入购车的决策选项。 如果仅仅只是想卖几十辆、几百辆汽车，则没有这个顾虑。 而我们不一样，应该考虑得更为长远一点。” 夏景行点头，“你有这方面考虑是对的，所以我们需要想尽一切办法节约成本。 比如你们在人力成本上面的控制就很不错，招聘了很多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边让他们工作，一边学习。” 艾伯哈德笑道，“我们觉得这是一个新行业，除了一些必要的岗位需要一些有经验的人外。 其他岗位招募一个年薪仅需四五万美元的职场新人，效果甚至比去招聘那些工作了几年，年薪需要十万美元以上的工程师要好。 因为职场老人思想更为复杂，考虑的问题更多，而且，他们那些所谓成熟的经验，根本帮不上特斯拉。 刚跨出校门的新人不一样，思想更为单纯，也觉得特斯拉是在进行一场伟大的事业。 他们愿意为了这项事业，拿低工资，忍受简陋的工作环境，并且还要在工作中不断去学习。 这些年轻人不觉得也是一件苦差事，反而为加入特斯拉的举动，感到无比的庆幸。” 看着笑容灿烂的艾伯哈德，夏景行知道这也是一位画饼高手。 不过能靠这种本事为公司节约成本，也算是其一大优点了。 “人力成本，暂且不去说它，员工愿意这么死心塌地跟着公司，未来公司成功了，我们也不会亏待他们的。” 夏景行看着两人，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正文 278、奖赏 艾伯哈德点头微笑，他觉得夏景行是一位非常不错的老板，乐于分享。 他之所以给员工画饼，并非他本意。 还是因为穷怕了。 特斯拉曾经差点破产，这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如今虽然阔绰了起来，但他还是保持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 当然了，该节约的成本必须得节约，不该省的成本，一定不能省。 对于这些，他还是拎得清的。 像电池实验室里面的防弹玻璃，他可是斥巨资采购的。 这种大事上面不能省，因为一旦出现安全事故，造成的赔偿损失、人心损失更大。 夏景行微笑说道：“在技术层面上，我们也可以想想办法，把成本给进行压缩。 就拿电池来说，电池中的钴含量决定了电池成本。 我们如果研究出相关的技术，让低钴含量的电池能量不逊色于高钴含量的电池，这是不是可以节约大量的成本？ 如果条件允许，未来甚至可以研发无钴电池。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就不一一举例了。 总之，技术才是我们的核心，除了可以构筑竞争壁垒，也是节约成本的不二选择。” 艾伯哈德点头，喟然长叹道：“不错，只要技术上不断突破，成本是完全有可能一步步降低下去的。” “我们目前虽然研究出了电池组的最优排列组合，但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术。 对于一家电动汽车公司，电池技术是核心中的核心，需要不断地进行创新。” 夏景行回答道，他非常清楚前世特斯拉的优势在哪里，就在其动力电池，电池相关的专利比例占据了整家公司总专利数量的近一半。 他提供给斯特劳贝尔的电池排列组合方式，对于眼下需要量产的特斯拉，是十分急需的，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 但这并不能给特斯拉确立什么特别的优势，前世特斯拉电池技术相关的专利很多，多达数百个。 比如，电池断路器，在发生突发情况时，断路器会将电池组与电路断开，降低发生危险的可能性。 还有，四千次充放电电池专利，可以把电池寿命里程延长至160万公里。 这些专利，每一个拎出来，都不逊色于目前的电池组合专利。 而且特斯拉目前使用的电池只有6831节，未来的话，则会增加到7104节。 这之后的电池组，怎么排列组合的，他就不清楚了。 他不是科学家，这些东西帮不上忙，只能由工程师自己攀科技树。 ………… ………… 为了让特斯拉获得全新的外观，特斯拉公司聘请了几名设计师，并设计出了几十款外观造型。 会议室里，夏景行和艾伯哈德、塔彭宁，以及公司所有在职的工程师或坐、或站，众人看着一张张划过的PPT图片，进行起了投票。 “这个不行，进气格栅太大了，就像两个猪鼻孔一样，还有点像宝马。” “腰线不好看，没有跑车的流线型！” “太浮夸了，就像一个暴发户一样。” …… 员工们一边拿着表格给每个外观方案打分，一边七嘴八舌的吐槽。 夏景行在一旁安静的坐着，目光对着幕布墙不放。 在他眼里，每一个造型都和前世的特斯拉隔了十万八千里。 实际上，第一款量产车型Roadster和第二款汽车产品Model S外观差距悬殊，因为并不是出自同一位设计师之手。 过了一会儿，投票结束，员工一一离场，获票最高的三款车型图片被艾伯哈德交到了夏景行手上。 夏景行接过，仔细看了看，Roadster是两门敞篷跑车，设计师也是按着这个要求来进行设计的。 获票最高的是一款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有点酷似保时捷911的车型。 夏景行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它，前世的Roadster就长这个样子。 “那就它了吧！” 夏景行抽出图片，递给了艾伯哈德。 艾伯哈德笑了笑，“戴伦，我也觉得这个外观很不错，大部分员工也和我们两人一样。 这也说明我们两个人的审美和大众也是差不多的。” 夏景行微笑，“外观不能太过标新立异，肯定还是得和大众差不多，不然卖给谁？” 把外观设计造型选定下来后，艾伯哈德找到了一家汽车模型生产商，制作了一个1比4的汽车模型。 当这辆儿童车一样的玩具送到工厂时，所有员工都出来围观了，不少人还上去摸了一下，爱不释手。 模型制作得非常精致，除了没有发动机，缺乏动力以外，其他部件一应俱全。 车门可以打开，还能放在地上推着走。 有几名年轻的员工推车玩了一会儿，还嫌不够尽兴，有一个看起来体型跟安德鲁差不多的胖子还想坐上去，立马就被艾伯哈德呵斥了。 看着嬉嬉闹闹一团的员工，夏景行忍不住笑着说道：“大家别急，等车量产了，公司给大家一人发一辆。” 听到夏景行的话，不少员工眼睛都亮了，还有这福利？ “那是不可能的。” 夏景行笑着说出了后半句话。 很多员工挠了挠头，仔细想想，公司给员工一人发一辆，那的确不太可能，毕竟制造成本在那放着，一辆车抵得上他们几年的工资。 夏景行微笑地看着众人，说：“不过，员工购车，公司可以给员工折扣，成本价卖给大家。” 即使是成本价，那还是买不起。 员工们原本亮起来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另外，公司再拿出一辆汽车，奖励表现最优异的员工。” 夏景行笑着说：“我知道大家是因为热爱这份工作才来到特斯拉。 假如我是这家公司的一员，我也想拥有一辆特斯拉。 但目前公司的实力有限，也还没有上市，并不能给大家发放太多的福利。 但一辆汽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真的？” 吉恩，就是跟夏景行一起辍学的那位兄弟，一脸喜色的看着夏景行。 “当然是真的，今天大家都在这，我就把话撂这，谁要是有本事，公司绝不吝惜奖赏。” 正文 279、专业生产内容 斯坦福创业孵化基地二楼。 夏景行故地重游，感慨良多。 看着这熟悉的摆设，一切都没有变化，和之前几乎一模一样。 “约翰老头把这间办公室给了你们？” 夏景行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视线瞄准坐在他对面的两人。 高丽丽笑着说，“对啊，我想着与其把这间办公室给别人，还不如给我们。 因为我们也在这里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所以更会保护、珍惜它。” 夏景行点头，“有心了，在我看来，几乎跟脸书在这办公那会儿，没有变化。” “那当然，谁让我们曾经是并肩战斗过的战友呢？” 高丽丽话音刚落，沈心仪噗呲就笑了出来。 后者现在当老板了，打扮也一改之前的风格。 不再梳马尾辫，而是留起了黑长直，穿着一身得体的米色职业装，坐在沙发上，双腿闭拢斜靠，腰背打得笔直，越来越像一个女主持了。 “丽丽主要是担心破坏了这里的风水，所以才没动这里的一草一木。” 沈心仪毫不留情地出卖了队友。 夏景行笑了起来，“都读大学了，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啊？” 高丽丽不服气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脸书现在事业做得那么成功，我们莉莉丝自然得沾沾好运。” 夏景行点点头，“好有道理，找不到理由反驳。” 拍了拍座下的沙发，他继续道：“你们现在公司也注册好了，十万美元投资款也到位了，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招人的工作正在进行，不少学生都向我们投递了简历。” 高丽丽笑着说，“你知道我们给他们开多少工资吗？” 夏景行摇头。 “五十美元一天！” 高丽丽有些小得意的笑道，因为这个工资是偏低的，学生打工一般都是八美元、十美元一个小时。 夏景行摇头失笑，“你这资本家剥削得比较厉害啊！” “我可没有逼他们，是他们自己愿意的。” 高丽丽解释道，“其实也不是我抠门，主要是我们公司太幼小了，目前也没产生一分钱的收入。 不节流开源的话，说不定哪天就关门大吉了。 要是以后赚到钱了，我再补贴他们，给他们涨工资。” 高丽大气的一挥手。 别说，还真有几分女强人的风范。 夏景行被对方这种沙雕气质给感染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心仪也笑得很开心，嘴角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丽丽，等你涨工资的时候，说不定这些兼职的员工都已经离开了。” 高丽丽摊摊手，一脸无辜道：“那我可不管，只能跟他们说声抱歉了，公司的成功，来得太迟了。” 夏景行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工资给得这么低，但你说有很多人给你们投递简历，这是为什么啊？有些没道理啊？ 两个还在校的女生，搞一个拍摄油管视频的公司，听起来就……太过高端了。” 高丽丽摆摆手，大大咧咧道，“你直接说我们公司听起来就很低端，没有吸引力，不就得了？ 都这么熟了，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夏景行摇头，“不要妄自菲薄，你们可不低端，是油管的第一批PGC（专业生产内容）。 干好了，这流量红利可以把你们公司送上一个很高的位置，未来随着平台生态的变化，还可能转为OGC（职业生产内容）。” “什么是OGC、PGC，还有UGC？”沈心仪感觉都要听晕了。 夏景行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解释了一下。 UGC就是普通用户，上传最多的视频，但是质量不高； PGC就是在拥有行业专业知识的人，生产少部分内容，质量很高； OGC和PGC差不多，也生产精品内容，区别就是OGC商业目的性很强，生产内容就是他们的职业，在平台上传内容，也是以赚钱为目的。 高丽丽笑着讲述道：“其实，我们之所以能够吸引这么多学生加入，还是沾了你的光。” 夏景行问道：“你们把我是大股东的事情给透露了？” 高丽丽摇头，“这倒没有。” “如果对你们业务开展有帮助，其实是可以透露的。” 夏景行微笑道，不需要谦虚，毫不客气地说，把他搬出去，还是能为莉莉丝这家小公司唬来一些资源的。 比如说，眼前这间办公室，不就是约翰老头看在他面子上给的。 这就是投资机构或者个人投资品牌，有影响力和没影响力的差距。 “虽然没透露你是大股东，但学校很多人都知道我们俩为脸书工作过一年，还作为实习生，拿到了脸书的期权。 另外，关于你的那条采访视频，应该也有很多斯坦福学生也看到了，或者听说了是我们俩采访你的。 所以，扯着你这张虎皮，很多员工都想加入我们莉莉丝。” 高丽丽突然道，“哦，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我们招聘时写了，只要加入莉莉丝，就可以随便使用公司的DV设备给自己拍个人视频。 这样，很多学生就不用花钱去找人帮他们拍了。 这看似一个福利，其实我是想让员工都熟悉视频制作流程，以及油管的各种玩法、规则。” 夏景行点头笑了笑，这小心思有点多。 “那接下来，员工招聘到位后，你们打算怎么开展工作？” 夏景行看向二人，询问道。 沈心仪说道：“我们打算继续沿着采访这个方向做视频内容，比如采访一些创业者、企业家，又或者名人。” 夏景行点头，“发展思路倒是很清晰，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人为什么要接受你们的采访？ 你们不是正规的媒体，接受你们的采访，貌似无法获得什么好处。” “这你就错了。” 高丽丽笑呵呵道：“好处多着呢，我们借助采访你的那条视频，已经收获了不小的名气。 接下来，我们和约翰校长、安德鲁先生都达成了一致，他们会接受我们的采访。 我想，录制三期视频后，我们的账号应该具备一定的影响力了。 到时候，接受我们的采访，被采访人可以在油管收获几十万、几百万的播放量，应该不会有太多人拒绝吧？ 毕竟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名气增长的方式。” 夏景行点头，“有一定的道理，那最大的问题就是名气还不够响亮。 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介绍几位企业家，你们一一去采访一轮。 等做完了这些，你们也许才能在油管平台上真正地拥有很大的名气。 有名气傍身了，我就不再扶持你们了，因为我其实也就只认识那么几个人，你们都采访完了，那就没了。 后面要开发资源，必须得你们自己去完成。” “真的啊？” 高丽丽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觉得让出这大股东位置，还真是一个英明的举动。 要是让她们自己去开发资源，根本没办法去联系上这些身价不菲的大老板。 “但你们一定得练习一下。” 夏景行看向沈心仪，说道：“特别是你，做采访可不是过家家，想要做成精品视频，一定要拿出不次于专业主持人的水平。 还有你们视频的风格，是幽默风趣，还是严肃正经，是八卦内容居多，还是深度采访。 一定要形成自己的一种风格！ 这个不可能一蹴而就，你们得结合自身的条件，以及观众的喜好，慢慢地做出调整……” 夏景行开始和两人深入交流，谈一些自己对采访类视频节目的理解。 油管的各个频道已经建立起来了，平台也在通过视频博主大赛给各个频道培养头部博主，唯独采访类、新闻类还缺乏一名当家的博主。 一旦平台各频道的头部博主蹿红了，就会迅速引起跟风。 后来者有可能居上，也有可能只是成为平台的中下层博主。 但不管这些人的发展情况如何，对于油管的内容生态都是很有好处的。 谷歌视频来势汹汹，上来就买下了很多电影、电视剧的网络播放版权。 油管则老老实实守着一亩三分地，看似还在搞UGC，但其实暗地里已经在朝PGC+UGC方向发展了。 如果一直搞UGC内容，就是一盘散沙。 而PGC内容做好了，在很多年轻人看来，那可比电影、电视剧好看多了，并且长期关注，帮助平台黏住用户。 正文 280、决赛 在十二月底，视频博主大赛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尾声。 参赛的六百多万名博主经过层层的选拔，从初赛晋级的六百余人，到第一轮复赛晋级的三百人，再到第二轮复赛晋级的一百二十八人，然后是六十四人、三十二人、十六人…… 如今总决赛只剩下了最后两人，炫富名媛内薇娅和街头艺术家赖恩。 其余被淘汰的博主，大部分都拿到了一份油管开出的一万美元合同。 前一百二十八强的博主，还收到了油管赠送的特别礼物，一纸证书，上面写着2004年度油管百大视频博主。 洋妞本来建议送一份礼物的，但被夏景行给拒绝了，没有采纳这条建议。 油管已经给这些人开出了一份一万美元的合同，除开一些不喜欢被约束的视频博主，油管方面为此付出了五百万美元的代价。 再给视频博主送礼物，贵了太心疼，便宜了又太掉价。 于是夏景行决定，干脆给这些人颁发证书，象征着一份荣誉，代表他们是两千多万油管用户中的佼佼者。 别说，效果很不错，很多获奖博主还把自己的荣誉证书拍照发在了脸书，收获无数的赞誉。 这极大地满足了一个人的虚荣心，比什么礼物都要好。 同时，在比赛过程中，油管方面推出了订阅功能，其实就是关注功能，用户可以关注自己喜欢的博主。 一旦关注了哪些博主，用户只要一登录油管网站，网站就会优先展示这些被关注博主上传的视频。 对于用户来说，有个订阅功能，点关注不迷路，那可太方便了，不会错过所喜爱博主的视频更新。 就这样，一些没有晋级决赛的视频博主虽然和百万大奖失之交臂，但却积累了很多粉丝。 看着账号上显示的几万、几十万，甚至是几百万订阅人数，视频博主们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而且每条视频下面还有各种各样的评论，大部分都是赞美、鼓励视频博主的。 这一切，都让视频博主有一种成了公众人物的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个网络明星，有大批人关注自己，喜欢自己。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大部分人生活中都是很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从上学到工作，一直毫不起眼。 这突然成了成千上万人眼中的焦点，即使情绪再冷静的人，也会忍不住生起一种自豪感。 这种微妙的情感变化，反应到平台上面，就是精品视频越来越精致了，而且数量也越来越多。 虽然现在被淘汰了，但不少视频博主仍然非常热情、用心地去更新视频，主要想取悦粉丝，或者想获得更多的订阅人数、更大的名气。 他们更新视频的频率，还远远超过了油管合同规定的每个月四条，达到了每天发一条，甚至每天发好几条的频率。 多发视频，他们也多赚不到一分钱。 但很多博主还是乐此不疲，在每条视频的评论区和粉丝产生非常愉快的互动。 看到这一幕，夏景行相信，即使油管方面不给出一万美元的合同，很多视频博主也是愿意为爱发电的。 为什么那么多UGC平台上有人愿意为爱发电？ 夏景行也搞不清楚原因，但猜想应该是通过这件事获得了一些心理愉悦感吧，让这些内容创作者觉得值，有意义。 这跟前世著名的网络小说网站也是一样的。 即使赚不到钱，也不能阻挠扑街写手们前赴后继的脚步。 不过长期为爱发电是不可能的，是不可持续的。 毕竟要恰饭，要生活，当兴趣过了之后，创作者也会慢慢趋于冷静，创作激情就会迅速降温。 这也是油管一直在思考和策划的事情，让视频博主卸下其他养家糊口的重担，以全职视频博主为职业，保持激情，以创作出更精彩的视频，帮助平台吸引新用户，留住老用户。 另外，比赛相关的视频，全都是每个博主精心制作的，这其中又诞生了不少精品视频，极大地丰富了油管的精品视频库。 依靠着这些精品视频，油管这几个月在源源不断地吸引新用户注册，达到了每个月增长两百万新用户的惊人增长速度。 当脸书用户转化完以后，油管的用户增长速度在几个月前放缓了一段时间。 但视频博主大赛的推出，又重新为油管注入了新的增长动力。 目前，平台的视频内容生态在不断丰富，各项数据都表明，油管并没有像外界所猜测的那样，谷歌视频一推出，油管的用户增长速度就会放缓，甚至会开始流失用户。 夏景行放下手中的简报，刚刚他看完了油管近几个月的各项数据。 对此，他很满意，只要保持这个发展步伐，油管是完全不怵谷歌视频的。 这时，亚历克斯敲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戴伦，目前视频博主大赛都已经进入决赛了！ 在比赛结果上面，你有什么指示？” 夏景行暼了亚历克斯一眼，这老兄估计也是玩作弊玩上瘾了。 没错，内薇娅、赖恩两人算是被他们一步步送入决赛的。 这是因为这样话题性大，两人碰撞起来，产生一些社会性讨论，油管才能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这是他们一早就盘算好了的，也是按照这个计划在执行。 “比赛结果不用管它了，任由其发展。” 夏景行心里很快做出了决断，轻轻摇头说道。 “为什么呢？” 亚历克斯皱眉，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夏景行摆摆手，笑着说：“他们两个人，不管谁输谁赢，都有话题性。” “可我怎么感觉赖恩获胜才最有话题性呢？穷小子人生逆袭，突然变成百万富翁，他是怎么做到的？是通过拍油管视频。” 亚历克斯摊摊手，“这肯定会引起全社会广泛的热议，很多人都会好奇，这会为我们网站带来新的流量增长。 而内薇娅，亿万富翁家庭出生，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读的是名校，出入的是上流社会。 她获胜，在大家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不可复制的。” 夏景行淡淡一笑：“她也很有话题性啊，亿万富翁的千金都来当油管视频博主了，这说明油管很有影响力。” 亚历克斯坚持自己的意见，说道：“但我们平台面对的人，大部分人始终还是普通人。 普通人，干出不普通的事，这才符合大众的期望，也是美国梦最真实的体现。” 夏景行皱眉，直接挑明说道：“这已经是决赛了，关注度非常高，无数双眼睛盯着的。 你做手脚，假如被发现的话，那影响太坏了。 让比赛结果顺其自然，这样对我们来说最安全。 你准备两套后续营销方案吧，根据最终结果，决定采取哪套方案。” 亚历克斯努努嘴，想再争取一下，但看着夏景行凌厉的眼神，最终只好点点头，“好吧！那就这么定了吧！” 夏景行不是看不到暗箱操作的好处，但现在大部分好处都已经拿到了，没必要再去冒险了，因为得不偿失。 不可能每一次冒险都能成功，不被人发现。 要是出现丑闻，那对油管的影响可就大了，说不定还给了其他对手超越的机会。 凡事过犹不及，他心里还是非常明白的。 接着，夏景行又和亚历克斯商量起了比赛预热的事情。 亚历克斯说道，“我们打算把比赛预热时间拉长至一周，给事件留足充分发酵的时间，让更可能多的人关注到这场盛事。” 夏景行这一次没再反对亚历克斯，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电视台，你都去接触过了吗？有没有哪家愿意和我们联合搞一场电视直播？” 亚历克斯摇头，叹了口气，“都接触了，但他们貌似有些看不上我们。” 夏景行微微颔首，没再多问，传统媒体就是这么的傲娇。 再过些时日，看他们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的傲慢。 正文 281、屌丝逆袭 百万视频博主大赛终于要进行决赛了，百万大奖，究竟花落谁家？ 由于比赛赛制比较长，两个多月前就开始进行初赛了，很多美国网民都快忘记这么一回事了。 在最开始宣布这项比赛的时候，很是引起了一番热议，媒体也是连篇累牍的报道。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事件还是迅速降温了下去。 油管方面当初选择这么长的赛制，主要是为了选拔有培养潜力的博主，所以不可能面面俱到。 但如今决赛要进行了，新闻热度又迅速回温了，媒体纷纷跟进报道，还把两位视频博主扒了个底朝天。 “赖恩是一位街头艺术家，在他的视频中，你可以看到美国最底层的生活，比如流浪汉是如何乞讨的，居住在什么样的环境，怎么生活的，又是怎么走到这步田地的…… 而内薇娅，经过我们的查证，确定是一位亿万富翁的女儿。 在她的视频中，无不透露出一种奢侈，上到几千万美元的私人飞机、游艇，下到几万美元的浴缸…… 她展现的内容，是美国上流社会的生活。 两个人视频中的美国，好似两个世界。 但实际上这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美国。 看了他们的视频，会给我们带来很多的思考。 如果你想支持他或者她，请于2005年的新年第一天，去油管首页投下你宝贵的一票。” …… 有些媒体是自发报道，有些是收了钱办事。 油管为了让这项比赛的决赛吸引尽可能多的人关注，可谓下了血本。 一篇篇报道出炉，大部分都是围绕油管的比赛在展开讨论。 但很快话题就被转移到了“贫富差距”、“底层弱势群体”等等话题上面。 随着事情的发酵，很多不关注油管视频的人都参与进了这场讨论。 “内薇娅家里一个浴缸就值几万美金，如果这些钱拿去帮助穷人，我敢保证，美国的流浪汉一定会绝迹！” “人家辛辛苦苦挣的钱，凭什么拿去帮助穷人？你怎么不去帮助？” “我遇见过很多流浪汉，这些人懒惰，不思进取，落到这步下场，只能说咎由自取。” “那你可就错了，你去看赖恩拍摄的视频，很多人成为流浪汉，那都是迫不得已。” …… 网上的各种BBS论坛，各种社交网站，都在讨论油管即将揭幕的视频博主大赛决赛。 甚至连聚友网都有很多人在讨论，发表自己的观点，认为该支持谁，不该支持谁。 克里斯看着自己的社交网站被油管给污染了，有些欲哭无泪。 他想下令删帖，但被属下拉住了，言论自由，这样做，只会把用户逼到脸书去。 克里斯这才冷静了下来，任由用户在聚友网上面讨论油管的视频博主大赛。 实际上，聚友网视频的决赛也即将开始了。 在赛制上面，聚友网完全照搬的油管。 但很可惜，或许是因为用户太少，又或者是视频内容不够有话题性，聚友网视频的比赛热度非常小，几乎都快被人遗忘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油管的海外用户。 不知怎么的，油管视频博主决赛的相关新闻传到了欧洲。 很多欧洲人了解后，觉得非常有趣。 平时大家都觉得美国世界第一，繁荣富裕，没想到有那么多的流浪汉。 通过油管的视频，可以清楚的了解这些流浪汉的生活。 这必须得去观光一下。 就这样，油管的海外用户数量，也迅速暴增起来。 脸书首页也给油管正在进行的视频决赛，打出了大幅广告。 此外，脸书运营部门还引导用户发表博客，探讨比赛、探讨两个博主、探讨两个美国。 蹭热度的人非常多，纷纷用文字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其中，优秀的博客作品又被媒体报纸给选中了，刊登在了报纸之上。 于是，这又形成了一个闭环。 脸书博客产生内容，媒体转载内容，很多人看见内容后，忍不住又去脸书写一篇博客。 一场网络狂欢，连带着脸书上使用博客服务的人数都增加了很多。 只要是网民，不就油管的视频博主决赛发表几句看法，那都不是合格的网民。 油管的流量再一次出现暴涨。 油管方面已经预估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形，除了增加带宽以外，还在网站首页展示起了两个视频博主的过往作品。 只要点进油管，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内薇娅和赖恩之前发到油管的参赛视频。 这是为新用户着想的，毕竟很多人还不太了解。 ………… ………… 在舆论达到了顶峰的时候，2005年1月1日早上九点整，两位视频博主同一时间上传了自己的决赛视频。 内薇娅这次没有炫富，而是上传了自己在阿尔卑斯山滑雪的一段视频。 在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里，内薇娅穿戴着全套的滑雪装备，在赛道上驰骋，展示着各种精湛的滑雪技艺。 视频最后，那道在赛道上矫健的身姿停下了，内薇娅揭开面罩，对着镜头来了一句：“新年快乐！” 就这？ 大批慕名前来，准备喷这个炫富女孩儿的绅士转变了想法。 “热爱运动的女孩儿，就是好女孩儿！” “我觉得内薇娅笑容好阳光啊！” “一点架子都没有，看得出来涵养很高。” …… 视频下方新出了一个投票按钮，每个油管用户都可以投一票，投完就没有了。 有部分绅士直接就投票了，根本没去看赖恩上传的视频。 而大部分人还是比较尊重比赛，去看了看赖恩发的视频。 赖恩上传了一段做饭的视频。 他买了很多食材，去到贫民窟，给流浪汉做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 这些人没有桌子，赖恩就铺了一张布，和十几个人流浪汉席地而坐，当成了一顿野餐。 视频里，赖恩和这些流浪汉一边吃饭，一边打闹，场面看起来十分和谐。 流浪汉们全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以及残缺不全的牙齿。 看到这，很多人毫不犹豫地把票投给了赖恩，觉得这是一位真正的慈善人士。 或许没有捐出巨额善款，但却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每一位弱势群体。 ………… ………… 夏景行和洋妞、小犬、亚历克斯一起关注着后台的投票数据变化。 先是内薇娅领先一筹，但很快就被赖恩追上，并超越了前者。 就在大家以为赖恩赢定了的时候，局面出现了反转。 内薇娅的票数突然上涨，成功追上了赖恩，并把后者远远甩在了身后。 “这是什么情况？” 夏景行有点摸不着头脑，询问左右。 这时，小犬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聊了几句后，小犬脸色沉了下来，挂断电话后，给夏景行汇报道：“网上似乎出现了一些对赖恩不好的舆论！” 夏景行皱眉，其实他是希望赖恩获胜的。 正如亚历克斯所说的那样，屌丝逆袭，才最具有话题性。 现在看，貌似屌丝无法逆袭了？ 正文 282、造星成功 小犬迅速讲明了事情的原委，并找来了一台电脑，在会议室里给夏景行展示起了网上的舆论。 “我觉得那个赖恩在作秀，给一群流浪汉做饭，还陪这些人吃饭。 看起来貌似非常有慈善心，但我觉得是在博取大众好感，帮助他拿下百万美元奖金！” “你这么一分析，我觉得好有道理。一堆臭烘烘的人，谁会跟他们一起吃饭？不吐都算好的了。 为了巨额奖金，这个赖恩还是很拼的。” “那我这票不能投给这个虚伪小人！” “没错，还是内薇娅最真实，投票给她吧！” …… 夏景行浏览着各个论坛网友的评论，很快就搞明白了。 赖恩是遭遇了信任危机。 如果一旦有人质疑他的动机不纯，那他越是对流浪汉好，越会被人当作是作秀，骗取同情心。 相反，内薇娅这次没有炫富，就发了一条滑雪的视频，最后还对着镜头来了一句新年祝福。 看似很普通。 但有名媛光环加成，立马就变得意义非凡了。 什么“接地气”、“平易近人”、“良好的涵养”等等头衔，全部戴她头上了。 夏景行挠了挠头，这事整得…… 但现实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戴伦，怎么做？我们需不需要帮助赖恩澄清一下，毕竟他获胜，对我们最有益。” 亚历克斯望着夏景行，询问应对方案。 夏景行摇头，“不管，我们这个时候下场算什么？ 而且时间也晚了，今天晚上24点投票就截止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还有四个小时，来不及了。” 听到这，亚历克斯点点头，不再说话。 当时间来到深夜24点的时候，油管的视频博主大赛正式结束了。 内薇娅以巨大的优势击败赖恩，成为了大赛冠军。 油管的员工第一时间在网站上公布了这条信息。 没有人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因为网站上的投票数据，清楚的显示着，内薇娅获得了一千一百多万票，而赖恩只有六百万票出头，差了足足一半。 翌日。 各大媒体就油管的视频博主大赛决赛结果一事，纷纷进行了报道。 赖恩之所以落败的原因，媒体也进行了解密，含沙射影的指出了赖恩在沽名钓誉。 媒体一引导，网上的舆论更是沸腾一片，无数人对赖恩喊打喊杀，甚至还建议油管封杀赖恩。 赖恩的各种资料，也被网友扒了出来，还有辍学、吸粉等一大堆黑材料。 一看到这，原本还算中立的吃瓜群众也加入了声讨。 赖恩遭受了网络暴力，一直没有发声，被网友各种口诛笔伐。 但很快，事情再次出现了反转。 有记者想采访赖恩，去了他家里后，没有找到人，只看到了门口的一地狼藉，门窗全是粪便。 这是有人在网上公布了赖恩的住址，有热心网友跑来搞的破坏。 记者拍下了这一幕。 最后，记者在贫民窟辗转找到了赖恩。 赖恩穿得破破烂烂的，头发凌乱，看起来就跟一个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赖恩看见记者出现，就赶紧跑了。 是贫民窟的流浪汉向记者解释了这一切。 原来，赖恩是不堪网络暴力，故意打扮成流浪汉，躲避在贫民窟，连家都不敢回。 同时，记者还敏锐的发现了一个线索，原来赖恩几年前就认识这些流浪汉，并且在资助这些人。 搞了半天，不是为了拍摄视频作秀啊？ 兴奋无比的记者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大新闻。 通过不断走访周围的流浪汉，搜集各种证据。 最后，这名记者决定为赖恩讨回公道，发表了一篇报道。 这篇报道非常详实，找到了很多赖恩早年做慈善留下的各种人证、物证。 很多网友被打脸了，起初还不服气。 但越来越多的报道出炉，更多证据摆了出来，包括几家慈善机构为赖恩出具的捐赠证书。 有热心网友拼接了各种证据，发现赖恩这些年一共捐赠了三万多美元，最早的捐赠日期还可以追溯到四年前。 捐赠金额并不高，但这些证据足以说明，赖恩并不是一个为了获得百万大奖，搞慈善作秀的人。 媒体纷纷进行了重新报道，网友也开始道歉。 赖恩的铁杆粉丝更是为赖恩的遭遇鸣不平，觉得油管应该把冠军颁给赖恩。 这种戏剧性的转变，带来了太多的热议。 每一次热议，油管基本上就要被拿来讨论一次。 这一波新闻还没停，新的新闻又来了。 内薇娅放弃了油管颁给她的百万美元大奖，希望油管把这笔钱转交给赖恩。 这下，很多人又看傻眼了，百万大奖，说不要就不要了。 但联想到内薇娅的家世，很多人瞬间明白了，这种小钱，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最后，油管在征询两人意见后，联合电视台，搞了一场捐赠仪式。 电视台之所以这么好心，也完全是被油管的影响力给震惊到了。 从12月底，到1月初，整整半个月时间，全是油管的视频博主大赛及后续事件在抢占头版头条。 不仅仅是美国，这件事情还传到了海外。 一百万美元，花出了一亿美元的广告效果，他们是彻底服气了。 夏景行也没拒绝电视台递来的橄榄枝，目前没有网络直播这种东西，还得借助传统媒体做好最后一波营销。 于是，在电视台的直播下，内薇娅向赖恩转赠了一百万美元的冠军奖金。 赖恩当着电视机无数观众的面前，向上帝发誓，这笔钱一定会用在慈善事业上面，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事情圆满结束了，网上全是称赞内薇娅和赖恩的声音。 内薇娅看似放弃了百万美元奖金，却在网络上收获了巨大的名气和好感。 炫富名媛已经是过去式了，在记者笔下，在吃瓜群众眼里，这是一位热衷于慈善事业的好女孩儿。 在这之后，内薇娅开始接受各路媒体采访，还登上了几家女性杂志的封面，收获了巨大的名望。 赖恩也同样接受了很多媒体的采访。 他和内薇娅，仿佛一夜之间，成为了美国家喻户晓的明星。 网络红人、网络明星这个概念，开始出现在大众脑海里。 而一举捧红了内薇娅、赖恩两位网络明星的油管，在这一件件网络事件中吃尽了红利。 不管是想要红的男孩儿、女孩儿，还是纯粹看热闹的网民，大量的新用户挤进了油管。 用户增长、影响力、造星能力，在这几方面，油管步入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继脸书之后，油管的用户数量也突破了三千万大关。 这个消息，夏景行并没有大肆公布，主要怕刺激到谷歌。 正文 283、新年展望 一月初，虽然冬日里的旧金山依然阳光明媚，但湿冷的海风吹拂在身上，还是让人有股刺骨的凉意。 夏景行紧了紧身上的西装，端起红酒杯，和站在他身旁，胡子吹得快倒立起来的约翰老头碰了碰杯，笑着说道：“迟来的新年快乐！” 约翰老头笑着点点头，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他把视线投向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打量了一圈，又踏了踏脚下的地板，淡淡微笑道：“怎么想着把公司的新年聚会放在这里？” 夏景行依靠着甲板的护栏，笑着回道：“风景很好，不是吗？” “没错，这可比窝在一家酒店餐厅里有趣多了。” 接话的是布莱耶，他和两人一样，也穿着正式的西装，端着酒杯，一脸笑容地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有趣是有趣……就是有点冷！” 安德鲁在布莱耶身后不远，缩着脖子，似乎被冻得瑟瑟发抖，说话都有些结巴。 夏景行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眼身材瘦削的约翰老头和布莱耶，笑着说道：“中国有句老话，胖子怕冷。安德鲁，你真的该减减肥了。” “你这是歧视肥胖人群！” 安德鲁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我对自己的身材很满意。” 说完，他挺胸抬头地走了过来，“冷吗？我一点都不觉得。” “你满意就行！” 夏景行右手举着杯子，摊了摊左手说道。 布莱耶、约翰老头发出了阵阵笑声。 在这个欢乐的日子里，所有人都卸下了一些心中的包袱，随意的畅谈了起来。 “戴伦，油管这波营销做得可真不错。” 布莱耶单手依靠着栏杆，笑着讲起了他的发现。 “我侄子还在读中学，听他说，他们学校有个小女孩因为拍油管视频在网络上走红了，拥有几十万的订阅用户。 走在学校里，全是一片羡慕、讨好的声音，男孩儿们都想跟她约会，把啦啦队长的风头都给抢了……” 约翰老头这种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对这种事情还非常感兴趣，哈哈大笑道，“这恰恰说明了一件事，油管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 布莱耶点头，“确实是这样，内薇娅、赖恩在网络上的走红，让更多人看到了一条出名的途径，那就是成为网络明星。 戴伦，油管一定得抓住这个机会，源源不断地制造网络明星，让油管成为一种潮流。” 夏景行微微一笑，“实际上，我们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从未停止过脚步。” “我知道，所以我说这视频博主大赛办得不错，获得了比我们预想还要好的效果。” 布莱耶颇为欣赏的看了夏景行一眼，继续道：“所以，我认为今年应该再办一场视频博主大赛，而且规模要更大，参与人数要更多，奖金要更丰厚。 效果好的话，还可以把这做成一个每年固定的活动。” “对，这是一个好主意。” 夏景行微笑说，“前些日子，决赛刚结束，尼康、佳能这些摄像设备厂商就联系我们了，希望由他们赞助油管的第二届视频博主大赛。”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布莱耶端起酒杯，和夏景行碰了碰，“得喝一杯！” “戴伦，今年有什么打算？” 安德鲁这么一问，布莱耶、约翰老头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夏景行。 夏景行沉吟片刻，在场的都是公司的重要股东，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很简单！” 他比起两根手指头，言简意赅道：“两个目标，一个是结束社交之战，第二个是结束视频之战。” 话很短，但信息量却无比大。 布莱耶投资最大，对脸书的事也最为上心，第一个追问道：“当真？你的意思是彻底绞杀各路竞争对手？” 看着一脸兴奋的布莱耶，夏景行笑着回答道：“今年彻底绞杀对手，肯定不现实，血也不可能一下子给他们放干。 我的意思是，今年确立足够的竞争优势，让他们再也没有追上我们的可能。” “那也很了不起了，我们手里有什么王牌吗？”约翰老头问道。 夏景行趁机把信息流产品、广告系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几名股东是知道这两个产品的，但影响力究竟有多大，不是特别清楚。 “……信息流产品推出后，脸书用户首先会迎来大规模增长。 接着，广告系统上线，确立稳定的商业变现模式，企业正式迈入成熟期，以高估值完成新的融资，彻底奠定市场地位。 用户、市场、资金、人才、行业影响力……多个维度，形成我们的优势。 此外，广告系统还将引入油管，打造我们的创作者生态……” 一个个战略分析，被夏景行娓娓道来，三名股东听得很入神。 当夏景行说完后，三人还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戴伦，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一点，对于企业的发展节奏，好似在脑海中模拟过无数遍一样，不贪功冒进，也不迟缓，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处，让人叹为观止！” 约翰老头笑着说道，“之前，面对交友网的竞争时，我曾多次劝你向所有人开放注册，而你却始终坚持深耕校园市场。 现在来看，你是对的。 如果没彻底占领校园市场前，就太早开放，可能脸书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好的发展趋势。” 夏景行摆摆手，“我们两个人的角度都是对的，只是谁也没想到交友网那么不争气，自己把自己玩死了，所以我的选择，显得更为正确罢了。” 约翰老头笑了笑，默不作声，猜测是戴伦给自己留面子。 布莱耶淡淡道：“其余对手，我都不担心，主要是谷歌。 谷歌视频，你们关注没有，发展得很是不慢。 还有奥库特，这家网站可还在运营，说明谷歌对社交仍有想法。 雅虎被谷歌打得节节败退，广告市场份额不断被蚕食。 按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谷歌很有可能会取代雅虎，成为新一代的互联网巨头。 现在还有个雅虎，替我们分走了谷歌的大部分火力。 如果雅虎倒下了，那压力可就全压到我们身上来了。 当然了，雅虎也不可能立马倒下，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年、两年，甚至更长时间。 但雅虎被谷歌不断抢走广告市场份额，是不争的事实。 谷歌在迅速成长，如果我们不能在这时间窗口期里迅速做大，形成我们的竞争力。 等到谷歌把发展重心转移到社交和视频上面，那到时候，可就难了。” 约翰老头皱眉问道：“不会吧，雅虎还在和谷歌展开激烈竞争，你怎么断定一定是谷歌获胜？” 布莱耶微笑，“你别觉得我在夸大其词，种种迹象都表明，雅虎是个行动迟缓的巨人。 虽然靠着早年积累下的市场优势，还领先谷歌一大截。 但业内人士，都更看好新生的谷歌，在技术、创新、行动力等多个方面，谷歌都要强于雅虎。 话说回来，谷歌和雅虎就是两条大鱼，我们就是旁边的一条小鱼。 不管哪天大鱼获胜，都会跑来吃我们这条小鱼。 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做好最坏的打算。” 布莱耶看向夏景行，说道：“特别是广告系统推出后，谷歌更会视我们为大敌。” 夏景行点头，“这我知道，所以今年，我们必须得加快脚步，让自己长大一点，免得被大鱼吃了。” 布莱耶笑着说：“看来戴伦你的脑袋是非常清醒的，不用我太过提醒。” 夏景行笑了起来，“哈哈，我跟你一样，危机感比较强。” “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去吃饭吧！” 安德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法克，这甲板上面也太冷了点。” “你刚刚不是说不冷吗？”夏景行调侃道， “刚刚……没起风，当然不觉得冷。”安德鲁强行解释一波。 夏景行没继续调侃安德鲁，四个人一起下了楼，往游轮里的船舱走去。 正文 284、事情败露 船舱里的一间大厅，挂着氢气球、彩带、圣诞树，各种节日装饰。 脸书一百多名员工除小部分留守公司值班以外，其余人基本都来齐了。 公司新年派对，邀请的不仅仅是员工，员工还可以带上自己的家人，一起来热闹一下。 男的穿着西服，女的穿着礼服，端着红酒杯，正三五成**谈着，场面热闹无比。 美国公司也有年会，一般是在圣诞节前开启。 脸书公司因为要搞视频博主大赛，就把年会给延迟了。 美国公司的年会一般很简单，没有总结会、鼓气会、庆功会，就是年度狂欢会，或者说圣诞派对。 节目表演也有，但是一般不排练，全部是即兴表演。 而且也不是圆桌餐会，所有人全部拿着酒杯站着，就是传统的鸡尾酒舞会。 大的公司，几千人规模以上的那种，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酒店开年会，还会直接让各部门自己找一家酒店开年会，分散开。 至于找一个体育场开年会的，美国人并不认同。 因为在他们看来，年会的主题，主要是还是玩。 脸书目前规模不大，直接包了一艘小型游轮，准备去海上开年会，第二天再开回旧金山。 夏景行和安德鲁三人走进大厅，顿时感觉暖和了许多。 看见几名股东进来，所有人都让开了一条道。 夏景行走到台上，拿起话筒，准备讲几句。 美国公司年会还是有领导讲话的，但是非常简短，一般不会超过五分钟。 夏景行想讲话，但大厅里面的音乐还没停，音乐声吵吵嚷嚷的。 谁这么没有眼里劲儿啊？ 夏景行皱眉，寻找音响师在哪里？ 角落处，一个戴着耳机的圣诞老人正在那里自嗨，手脚齐舞，沉醉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无法自拔。 看到这一幕，很多员工都笑出了声。 夏景行走了过去，发现是小犬这个憨货在那自娱自乐。 他赶紧把耳机给小犬取下了，又吩咐后者把音乐关掉。 音乐声终于停了，场面也安静了下来。 夏景行走到简陋的台子上，拿着话筒说道：“过去的一年，脸书、油管的用户量双双突破了三千万，我希望今年我们完成一亿用户的目标； 脸书、油管目前已经覆盖了三个大洲，我希望今年完成覆盖剩余三个大洲的任务。 脸书、油管作为社交和视频的创新者，我希望公司永远保持这种活力和创新精神……” 夏景行用了几个排比句，把04年取得的成绩，和对05年的展望，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吃好、喝好、玩好，派对正式开始！” 夏景行给了小犬一个眼神，后者立马播放起了动感的音乐。 一会儿，灯光突然黯淡了下来。 一对对员工自由组合，开始跳舞。 有女伴的，就搂着女伴跳。 没有女伴的，就两个男的搂着跳。 夏景行看了直摇头。 克里斯汀娜穿着一席黑色的低胸礼服，露出了大片的雪白、丰盈，她款款出现在了夏景行面前，朝他递出了一只手。 两人在舞池中跳舞，约翰老头、布莱耶、安德鲁三人正在一旁小声嘀咕。 “戴伦，怕不是跟克里斯汀娜谈恋爱了吧？” 布莱耶看着舞池中含情脉脉的两人，皱着眉说道。 “两个人年纪轻轻，又没结婚，谈恋爱怎么了？” 安德鲁端着红酒，斜了布莱耶一眼。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如果真有这种事情，我们股东应该知情。” 布莱耶笑了一下，然后没说话了，目光就那么直直地看着舞池中的两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约翰老头看了舞池中的两人一眼，捏着下巴，笑着说道：“别说，我觉得可能性不小。 两个人长期待在一块，听说还住在一起，这么几年下来，彼此很容易产生好感。 如果他们俩要结婚，我认为，必须得退出一个。 这样，既可以照顾家庭，也免得因为感情上的事情，影响到企业的发展。” 布莱耶赞赏的看了约翰老头一眼，点了点头，“轩尼诗先生，我的看法和你一致。 贝佐斯夫妇也是一起创的业，最终是他太太回归了家庭，贝佐斯则执掌亚马逊。 亚马逊发展得很好，贝佐斯家里也被照顾得井井有条。 听说，两个人的感情也很好，是有名的互联网模范夫妻。 从这方面来说，一个人回归家庭，另外一个人则可以安心地把全部精力用于工作。 对于企业来说，这是极其有好处的。 而如果夫妻两人共同执掌企业，很多决策上面，难保不会因为情感偏向，出现失误。 如果两个人都把精力投入工作，那家庭肯定会出现问题的。 还有，如果工作上出现分歧，也很有可能造成感情破裂。” “布莱耶，你说得很对，我也是担心这一点。”约翰老头微微一笑道。 安德鲁笑着说：“不就跳支舞吗？你们怎么想那么远？这想象力，太丰富了。” 话虽这么说，但安德鲁也在仔细观察舞池中的两人。 “你注意一点，眼睛别乱看，这么多同事看着的。” 洋妞看见夏景行的眼睛往自己胸口乱瞟，皱眉提醒了一句。 夏景行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这可不怪我，谁叫你今天穿得这么迷人。” 洋妞表面上白了夏景行一眼，心里还是无比开心的。 女人嘛，都喜欢赞美。 自从在米兰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两人感情迅速升温。 在出租房里，夏景行经常去洋妞房间里串门。 这种变化，自然瞒不了小犬。 小犬觉得自己多余了，最近一直在看房子，准备搬出去。 两人在舞池中耳鬓厮磨，以为没人发现。 可谁曾想，这一切都落在了三个老男人眼里。 安德鲁直摇头，“我收回刚刚的那句话。” “你们谁去和戴伦谈谈？这种事，肯定先找他聊。” 布莱耶看向安德鲁和约翰老头。 “要说，你们去说，我可不去。” 安德鲁的思维有中式的一面，他觉得有点得罪人，不想领这个任务。 约翰老头没有贸然下定论，淡淡一笑道：“先不急，先去找小犬了解一下情况吧，他应该最清楚。” 他身旁两人皆点头，还是先搞清楚比较好。 正文 285、逼婚 夜晚。 游轮行驶在波涛汹涌的太平洋中，夏景行在洋妞的房间里学外语。 “戴伦，你该回你的房间去了。” 洋妞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夏景行推开，抓过被子盖在身上，牢牢守住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看着霞飞双颊、明艳不可方物的洋妞，夏景行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下手感，有些不舍得离开。 于是他装作有些喝醉酒了，摇摇晃晃地挣扎起身，可半天都起不了身。 “有点头晕，好想吐！” 洋妞狐疑地看了夏景行一眼，她记得晚上他的确喝了很多酒。 可刚刚没醉啊？难道这会儿酒劲上来了？ 就在洋妞思考的这会儿，双眼紧闭的夏景行突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戴伦，醒醒～” 洋妞推了夏景行好几把，可还是睡得跟死猪一样。 “快起来，我把你扶回去。” 说完，洋妞就要去搀扶夏景行。 “啊～” 随着洋妞一声尖叫，她整个人又被压住了。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轻喘后歌谣。 十几分钟后，洋妞抓过被子，盖在身上，只露出一个脑袋，脸色通红，红色长发凌乱，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这下可以走了吧？” 夏景行低头暼了一眼，笑着说：“一起去洗个澡吧！” 洋妞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猛摇起了头，被子裹得更紧了。 夏景行像个大灰狼一样，不由分说，一把就掀开了被子，抱起小白兔就进了浴室。 半个多小时后，夏景行从浴室出来，穿好衣服，对还在漱口的洋妞笑着说：“我走了！” 洋妞没理他，只给他挥了挥拳头。 夏景行推开门走了出去，发现走廊一片安静。 当他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 隔壁的门突然打开了，小犬朝他挥了挥手。 夏景行笑着问：“怎么了？” 小犬刚想说话，他身后钻出了三个人，约翰老头、安德鲁、布莱耶。 “大家都还没睡呢？” 夏景行以为三个股东是在小犬的房间里玩。 “戴伦，有个事情，想要跟你谈谈。” 看着一本正经的约翰老头，夏景行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于是，他只好把三人请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犬想跟进去，被安德鲁拦在外面了。 关上门后，夏景行招呼三人在房间里坐下。 招呼完了以后，夏景行就没说话，暗暗地用目光打量三人，可什么都没看出来。 “戴伦，你刚从克里斯汀娜的房间里出来吧？”约翰老头笑着问道。 “对啊，刚刚去和她交流了一下。” 夏景行脸上全是笑容，看不出一点破绽来。 约翰老头很有分寸，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也不想弄得太尴尬，干脆就直接挑明说了。 “戴伦，如果你在和克里斯汀娜谈恋爱，作为朋友，我祝福你们。” 夏景行心想，估计这几个人是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于是他坦荡的承认道：“对，我们是在谈恋爱。” 说是在谈恋爱，但夏景行感觉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两人也没挑明彼此的关系。 但夏景行这点担当还是有的，虽然没有突破最后一步，但其他事都干过了，和谈恋爱也没区别了。 听到夏景行亲口承认，三人都露出了笑容。 他们就怕夏景行矢口否认，那事情就尴尬了。 夏景行不承认，他们也不能却过分逼迫。 毕竟为了这种小事，去破坏大家的关系，太不值当了。 可这种事情，始终是个小隐患，两人都是股东，都是创始人，早点解决了，对公司好，对全体股东好。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到时候我可要送上一份大礼。” 布莱耶很会说话，以“送礼”为说辞，又跳到了结婚这一步了。 夏景行心里快速思考，面上笑着回应道：“这个没有具体的时间，我也无法确定？” 约翰老头知道夏景行是个聪明人，干脆挑明说道：“如果你们要结婚，按照惯例，必须得有一个人离开公司。” 夏景行明白了，搞半天，就为了这事来找自己，考虑得未免太周到了吧？ 实际上，脸书现在估值几十亿美金，在场三位股东，每一个人在公司都有数亿美元的利益，自然得重视一点，一个隐患都不能放过。 “这结婚的事，真的太早了，我才21岁，还没满啊！” 夏景行也乐了，看见三人一副无比重视的样子，更觉得好笑。 前脚他刚和杨浩然谈了土豆条款，现在居然轮到自己了。 真是，天道好轮回！ “其实，我们希望你早点结婚！” 约翰老头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好像一个长辈关心晚辈一样。 安德鲁接话道：“你早点把婚结了，还能把身份问题给解决了，彻底入籍美国。” 布莱耶点点头，“没错，你现在虽然有临时绿卡，但入籍还得等四年。结婚不一样，还可以再快一年。” 夏景行知道，这几个股东一直希望自己入籍美国，就一个目的，给公司扫清一些障碍。 他笑着说道：“三年、四年，感觉都差不多吧？至于那么着急吗？” 布莱耶摇头，表情严肃的说道：“不一样，越早越好，脸书、油管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在这个圣诞节，我们通过几起网络营销事件，霸占了半个月的美国热点新闻。 越来越多的美国人热议脸书和油管，而你作为CEO，被议论得最多，你知道吗？” 夏景行点点头，这些他都知道，他作为拿美国临时绿卡的中国人，成为了两家非常有影响力网站的CEO。 这件事情，虽然没被联邦政府拿来搞事，但媒体、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竞争对手，以及一些种族主义的白人，一直在网上、报纸上抹黑、攻击他。 只是这种论调，还没形成非常大的浪潮。 一方面是他们在公关一些媒体，另外一方面是联邦政府不插手，这些犬吠根本不成气候。 以为夏景行还没理解深层次意义，布莱耶继续说道：“你和杨致远不一样，他是十岁就移民美国了。 最关键的是，雅虎创办的时候，他已经是美国国籍了。 而陈宏、朱敏、邓锋等几位中国籍上市企业家，他们的企业都是偏向于硬件，不是互联网，更没有媒体属性。 通过圣诞节这波网络营销，我发现脸书、油管有非常强的媒体属性。 假如美国一亿多网民都是脸书、油管的用户，你想想看，这是多么大的权势。 而到时候，你居然还不是美国国籍，绝对会有人因此攻击脸书、油管的，不是来自竞争对手，就有可能是相关利益方的代言人。” 说到此处，布莱耶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他越是想象这方面的事情，越是担惊受怕。 一旦脸书、油管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他的职业生涯、未来前途，也基本会陪着玩完。 约翰老头表情严肃，目光直直地看着夏景行。 安德鲁没给夏景行施加压力，低着头看鞋。 夏景行很早之前，甚至在没创办脸书的时候，就料到了这种可能。 他当时想着就是混一天，算一天。 可真当他需要做出抉择的时候，又感觉没那么好抉择。 这种影响力巨大的企业，美国人是不可能放心给他一个中国人掌握的。 即使是入了籍，在硅谷，他也是势单力薄，也无法融入美国主流的上层社会。 而且，他还想得更远。 自己有钱，在美国，哪怕没有太大权势，生活也不会太差。 但几十年，一百年过去后，万一子孙后代破落了怎么办？ 到时候，没有金钱护体，走在大街上，被黑人打了？ 或者来一次什么重大感染疾病，躺在医院里，医生半天不来。死了后，连烧尸都排不上队。 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在国内，大家好歹还是一个族群，虽然也有各种问题，但最多也就给外国友人让让游泳池、洗澡间嘛，生命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正文 286、回国 “我倒无所谓，关键是克里斯汀娜的意思。” 夏景行看着三双眼睛，淡淡道：“我和她，嗯……” 嗯了半天，夏景行才挑明说道：“我和她也就是最近两三个月，才走到一起的。 在此之前，我们可都是纯洁的伙伴关系。 结婚是人生大事，太仓促了，克里斯汀娜恐怕不会同意。” 布莱耶听出了夏景行话中的推脱之意，笑着摆起了手，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你们是最近两三个月才认识吗？并不是！ 你们认识应该也有两年多了吧？还一起创办了脸书，彼此之间都很了解。 这还需要考虑什么？ 你们两个人都很优秀，能走到一起，自然是因为互相吸引。 原来我还想把公司的女投资经理介绍给你。 可那个女孩子跟克里斯汀娜一比，各方面均落入下风。 你只要点头同意了，我相信克里斯汀娜，不会太过反对。 你是男人，应该主动一点！” 约翰老头也出来帮腔道：“对，无论是容貌、身材、学识、品性，克里斯汀娜都是一顶一的好。 戴伦，你仔细想想，你遇到过的女孩子，有比克里斯汀娜更好的吗？ 比她漂亮的，没她有才华；比她有才华的，没她漂亮…… 这是最适合你的伴侣，她了解你、支持你、崇拜你…… 这种女孩子不早点娶回家，万一错过了，那你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另外两人把话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所以安德鲁就没太过相劝，只是笑着说了一句：“戴伦，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夏景行点点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能不能给我们半年时间？ 如果在这半年里，我跟她还能相处得很好，那你按你们的意思办。” 布莱耶皱眉，他是一天都不想等了。 结婚后让两人中的一人退出，只是表面目的。 他还有一个深层次的目的，让夏景行在美国有个家。 男人一旦有了家，羁绊就深了。 夏景行就会被牢牢的捆绑在这块土地上，踏踏实实的把脸书经营好。 远景资本的诞生，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觉得夏景行好像在开辟新的产业。 而且他知道，夏景行投资事业也做得很不错，股市里捞了几千万美金，风险投资的几家创业公司，发展也很不错。 万一哪天，夏景行觉得脸书没意思了，跑去做投资了，那他可真的就要疯了。 人太年轻了，非常有可能冲动的做各种决定。 他都想好了，要是两人结婚了，就让克里斯汀娜去打理远景资本，往家族信托、家族办公室方向发展。 而夏景行，必须留在脸书，公司不能缺少了这么一位灵魂人物。 如果脸书上市了，阿克塞尔成功退出了，他才不想理这堆破事呢！ 可现在嘛，还得管，必须保证脸书往好的方向发展。 布莱耶收回思绪，没说话，看向约翰老头，想让后者先表态。 约翰老头极有分寸感，没有过分逼迫，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那好，就以半年为期！ 半年后，如果你们还相处得很愉快，那一定得结婚，然后退出一个人。” 夏景行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布莱耶努了努嘴，想说话，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安德鲁那就更没意见了，还笑着调侃起了夏景行：“半年后，你可别三个人一起结婚！” 夏景行摇头失笑，他倒想啊，可是洋妞保守得不像是一个美国人。 其实美国对于性观念，两极分化严重，很多人都被美国大片给误导了。 就拿女士内衣来说，美国女人也多喜欢保守、朴素的款式。 事情谈完了，房间里的气氛也缓和了很多，又聊了几句后，三个股东告辞离开了。 夏景行则一个人躺在船舱里房间里，怎么也睡不着。 ………… ………… 翌日。 游轮从海上返回了旧金山港口，年会正式结束。 夏景行和员工返回了公司，继续上班。 “我打算过两天回中国一趟，我已经一年半没有回去过了。” 夏景行把洋妞叫到自己办公室，向后者说道。 洋妞点点头，“哦，那挺久的，的确该回去一趟了。” “我想邀请你跟我一起回去。” 夏景行看着洋妞那对如琥珀一般的天蓝色眼睛，认真的说道。 洋妞指了指自己，“我，跟你一起去中国？” 夏景行点点头，“对，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去少林寺，还有长城看看吗？这次，不就有机会了吗？” “那我是以什么身份去你家里？” 洋妞偏着头，一脸笑意的问道。 “女朋友啊！”夏景行很自然的回答道。 洋妞心中有些小窃喜，随即又有些担心的问道：“你的父母会不会不喜欢外国人？” 夏景行也不知道喜不喜欢，故意和洋妞开起了玩笑：“那可说不好了，除非你生七个孩子。 我父母比较喜欢孩子，但政策原因，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从小就比较孤单。 你是美国人不一样，可以随便生。” “七个孩子？” 洋妞没看过葫芦兄弟，不知道夏景行在跟她开玩笑，连连摇头道：“不，这太多了，想着要照顾这么多孩子，人都感觉要疯掉。那我还是不去了吧？” “去吧，我跟你开玩笑的。” 夏景行笑着说：“我的父母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比较开明，不然也不会送我到美国留学了。 他们对外国人是没有成见的，特别是长得好看的外国媳妇，你就放心吧！” 洋妞不说话，又问了一遍：“你可别骗我。” 看着想去，又有点担心的洋妞，夏景行觉得有些好笑。 “你要是不去就算了，那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洋妞立马说道：“我可没说我不去，但你得给我讲讲，礼仪方面的知识。 还有，我中文还不太流利，你得帮我翻译。” 夏景行点头，“这些都是小问题，你中文说不溜，你就比划手势，大家也能明白的。”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围绕着去中国，讨论了好半天。 最后，洋妞还拉着夏景行去了一趟旧金山市区，说是要采购一些礼物。 正文 287、洋媳妇儿 在美国又呆了半个月，等到洋妞拿到签证后，夏景行才和对方一起返回了国内。 此时，已经是一月底了，临近中国的农历新年。 与二人随行的还有一个人，已经从安保顾问公司培训完，正式开始上岗工作的张晨光。 在魔都下了飞机后，夏景行就和对方分开了，让对方先回家过年。 从魔都又转机，夏景行带着洋妞一起到了蓉城。 气喘吁吁地走到三楼的家门口，夏景行放下两个大行李箱，敲了敲门，喊道：“妈，我回来了！” 洋妞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正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感觉新鲜。 此时正值下午，夏景行敲了半天门，手都敲红了，怎么还没人来开门呢？ 于是，他掏出了手机，准备给他妈打一个电话。 他这次回来，打算给他爸妈一个惊喜，没有提前通知。 正当他准备打电话时，对面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圆脸中年妇女看见夏景行，笑着问道：“行行，什么时候回来的？” “贾孃孃！” 夏景行招呼起对方，随口应了一句：“刚到！” “这是你女朋友吗？染的红头发还有点好看！” 贾阿姨注意到夏景行身旁站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红头发姑娘，顿时来了兴趣。 她打开门，笑呵呵地就走了过来，准备看看夏景行的女朋友。 洋妞刚刚是背过身去的，这时猛然转过身，给贾阿姨吓了一跳。 看着对方蓝眼珠、高鼻梁，完全迥异于中国人的长相。 贾阿姨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头发不是染的啊？真是外国人。 随即贾阿姨心中熊熊的八卦之火燃起，准备好好问个究竟。 夏景行用英语给洋妞介绍了几句，这是自己的邻居，和自己父母关系要好的贾女士，叫她贾阿姨就好。 于是，洋妞立马向这位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中年女士递出了右手，微笑打起了招呼：“贾……阿……衣，你吼！” 贾阿姨热情地握着洋妞的手，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会说中国话啊？” 洋妞能听懂部分中文，但听不懂川省方言，再次求助夏景行。 夏景行只好继续翻译。 谁知这贾阿姨太热情了，一直拉着洋妞的手不放，然后喋喋不休：“这手真白嫩，个子也好高……” 夏景行突然觉得当翻译，还是有点烦人的。 洋妞也感觉头疼，这个阿姨一直拉着自己的手不放，有点热情过头了。 夏景行只好给她解释，这是当地习俗，表示非常喜欢你。 只能这么解释，不然说是来看稀奇的，怕洋妞有意见。 “贾孃孃，你知道我妈去哪里了吗？” 贾阿姨这时才反应过来，光顾着说话了，人家都还没进屋。 于是她赶紧说道：“应该是去菜市场买菜去了，我去给她打个电话。你们先到我屋里坐会儿吧！” 说完，贾阿姨笑着招呼两人进了自己屋。 夏景行没让贾阿姨打电话，他自己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 没一会儿，他母亲张玉琼火急火燎的回来了。 在贾阿姨家里，张玉琼见到了洋妞，先是愣了下，随即满脸狐疑的看向儿子。 夏景行介绍道：“这是克里斯汀娜，是我女朋友。” “这是我母亲，你直接叫阿姨吧！”夏景行又用英语给洋妞讲了一遍。 “阿衣，你吼！” 看着这中国话都讲不利索的红发洋妞，张玉琼还是拿出了自己的礼仪，笑着和洋妞打起了招呼，握手即分，没有一直抓住洋妞的手不放。 张玉琼去打开了自己家的门，夏景行和洋妞向贾阿姨打完招呼，搬走了行李。 看见三人都进屋后，贾阿姨才笑呵呵的关上了自己家的门。 一进屋，张玉琼热情地招呼洋妞在沙发坐下。 然后她把夏景行拉到了一旁，开始盘问。 洋妞听不懂川省方言，就看着母子俩在那嘀咕。 “你谈女朋友了，也不和父母说。回家了，也不和父母说……” 张玉琼感觉今天真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开始不停的说落儿子。 夏景行只好好声安慰母亲。 “好了好了，妈，别说了，估计克里斯汀娜还以为我们家庭关系不和睦呢！” 听到这，张玉琼担心失礼，这才停止了数落，她看了洋妞一眼，又开始询问洋妞的情况。 夏景行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对母亲说道：“把人家一直晾在那不好！” “你才知道？你早点说一声，会这样？” 说完，张玉琼也没继续问了，去切了一个果盘，端到茶几上，招呼洋妞吃水果。 夏景行坐在沙发上，开始和洋妞聊天。 两人叽里咕噜的，张玉琼完全听不懂。 她学过英语，但几乎快忘完了，而且两人语速又快，还嘈杂有口语。 既然听不懂，她也就没去凑热闹了，赶紧通知自己老公去了。 在厨房拨通电话，张玉琼说道：“你儿子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外国姑娘，你赶紧回来……” 没一会儿，夏景行父亲也回来了。 一进屋，夏远就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儿子和妻子口中的红发外国姑娘。 他看向儿子，笑着问道：“不介绍一下？” “这是我父亲，他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 “这是克里斯汀娜，就是和我一起创办脸书的美国姑娘。” …… 两人见过礼后，夏远进厨房去了，名曰帮忙，但夏景行估计，是和母亲谈话去了。 “感觉你的父母都好年轻啊？而且人非常和善。” 见完夏景行的父母后，洋妞也没来之前那么担心了，她笑着和夏景行聊起了天。 “当然，东亚人普遍长得比较年轻，比较抗衰老。” 洋妞有些不乐意了，“我本来就比你大一岁，要是十几年、二十几年后，我老了怎么办？跟你一起出门，那画面……” “你老了一样很漂亮！” 说完，夏景行亲了洋妞一口。 洋妞咯咯直笑，心里笑开了花。 不一会儿，饭做好了。 看着一大桌子菜，洋妞笑道：“好香啊！看起来都好美味。” 听完儿子的翻译，张玉琼笑着说：“我们知道你吃不惯辣，这些菜都没放辣椒。” 洋妞熟练地使用筷子，麻利地夹了几口菜。 “这筷子怎么使用这么熟练啊？” 听母亲这么问，已经口干舌燥的夏景行就又解释了起来，他们经常去唐人街吃中餐。 不光是他母亲，他父亲也有很多问题。 夏景行干脆不说话了，就安心地当起了翻译。 一顿饭吃完以后，夏景行父母也对洋妞有了更多的了解。 而且他们还知道，自己儿子还去过人家家里了。 厨房洗碗的时候，夫妻俩又开始嘀咕了。 正文 288、影帝又见影帝 洋妞和夏景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上面正在播放电视剧《康熙微服私访记》。 “这是中国的清朝吧？” 夏景行顿时高看了洋妞一眼，笑着问：“你还懂中国历史？我就怕你问中国人的辫子怎么突然不见了。” 洋妞哈哈大笑，“那你放心，肯定不会。 自从我认识你以后，就开始吃中餐，学中文，还了解中国文化、历史，甚至有时候还会去看看中国的新闻。”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洋妞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改变，于是笑着说：“我认识你以后，也开始吃西餐，学英语，还了解美国历史……” 洋妞知道夏景行又在扯淡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厨房里的两夫妻听到笑声，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老外笑得好大声啊！女孩子笑那么大声，不太好！” 夏远看了自己妻子一眼，没好气道：“你这是老古董思想，没跟国际接轨。 老外跟我们不一样，思想、文化什么都不一样。 不要拿你那套要求中国女孩子的标准，去要求一个老外。” 张玉琼不干了，说道：“外人我可不管，如果她想要成为我们家的儿媳妇儿，就得按我们家规矩来。” “啧啧啧～” 夏远笑道：“什么规矩啊？封建家族啊？” 张玉琼摇头，苦着一张脸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心里有点怪怪的。 以前还说让儿子找个洋媳妇儿，可真找回来，又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 夏景行想了想，笑着说：“我知道了，你这是心理有落差。 你理想中的洋媳妇儿，应该会一口流利的中文，能随意的跟你交流，会做家务，能吃辣……” “对对，我差不多品到了，就是语言障碍，这说话还要儿子翻译，有时候感觉挺累的。” 夏远摇头失笑，“这是小问题，人家还是会说几句中文的，阿衣～属鼠～” “哎，你小声点，老没正形。” 张玉琼拍了自己丈夫一掌，想起洋妞那搞笑的中文，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别说，这姑娘其实还是挺有趣的。” “那当然，儿子眼光还是不错的，这姑娘长得挺标致的。”夏远笑呵呵说道。 “你说到哪儿去了？我在说人有趣，你说人漂亮。” 张玉琼瘪瘪嘴，“说漂亮，恐怕也不见得吧？老外不都长那样吗？ 而且漂亮有什么用，最关键的是人品要好。” 夏远摇头轻笑，“不一样，很多老外都有雀斑，这个没有，长得就像好莱坞大片里面的女明星一样。 人品，这个的确很重要，但你今天才见人家第一眼，不能贸然下定义吧！” 张玉琼不接这个话题，问道：“你说，未来儿子会跟她结婚吗？听说他还跑到人家家里去了。 要是儿子在美国结婚，那他未来不是就留在美国了吗？” 夏远笑道：“你不是说美国好吗？希望儿子毕业了留在美国工作。” 张玉琼苦笑，“是这么说过，可是这孩子一年多才回来这么一次，我这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夏远笑说：“那让你儿子把你接美国去，不就好了吗？” 张玉琼摇头，“我不去，全是外国人，不习惯。” 夏远不再说话，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还能不了解，口是心非的主。 两夫妻洗完碗，聊完天，从厨房走出来了，在沙发另外一侧坐下。 “戴伦，快把行李箱打开，我都忘记把礼物给叔叔、阿姨了。” 夏景行又去把行李箱打开，拿出了一件又一件礼物。 有化妆品、护肤品、香水、皮带、手表等等，一大堆东西，全是给夏景行父母的。 夏景行没要求买这么多东西，甚至还拦着洋妞，不能买太贵的，不然他爸又要犯错误了。 尽管他再三劝阻，洋妞还是执意买了一大堆礼物，足足装了一个行李箱。 看着茶几上铺满了的礼品盒，夏景行父母也是看楞了。 听夏景行翻译后，才知道这些全是洋妞买给他们的礼物。 张玉琼笑着说：“这姑娘也太客气了吧？” 夏远瘪瘪嘴，“你看你那脸，都笑开花了，刚刚你还嫌这嫌那的，有礼物就不嫌了是吧？” …… 两夫妻欺负洋妞听不懂川省话，直接当着洋妞的面开始互相拆台。 洋妞听不懂，求助夏景行。 “他们说你太客气了，买这么多礼物，好像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女儿……” 洋妞知道，戴伦又在跟她开玩笑了。 她有点小郁闷，暗想，回到美国后，一定要把中文学好，免得跟个聋子、哑巴一样。 不过她看夏景行父母脸上的笑容，知道对方应该还是比较高兴的。 一年多没见的儿子，直接被张玉琼丢到了一旁，开始和洋妞长聊了起来。 夏景行累得够呛，因为他的工作量是两人的两倍，两头都需要他去翻译。 水都去接了好几杯，他终于才结束了今天的翻译工作。 这还是因为洋妞猛打起了哈欠，不适应时差。 夏景行母亲见状，匆匆结束了这场聊天。 翌日。 夏景行带着洋妞，跟随父母一起回了一趟农村。 农村里几乎没见到过外国人，洋妞一下车，就被围观了。 看着黑压压一片的人群，那些人还对自己指指点点，洋妞皱眉问夏景行：“他们好像在议论我？” “对，这些人都是来欢迎你的！”夏景行笑着说道。 洋妞信以为真了，还跟父老乡亲挥了挥手，算是打个招呼，还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喊道：“你们……吼！” 人群哈哈大笑，还给洋妞鼓掌。 这些人其实就是单纯来看热闹的，也没什么恶意。 但呆了一会儿，夏景行就还是带洋妞进了屋子，免得她被围观久了，肯定会感觉到一种厌烦。 侄子、孙子带回来了一个洋媳妇儿，大伯父、大伯母、奶奶都是非常高兴的，热情地跟洋妞打起了招呼。 杀鸡宰鸭，准备盛情款待。 唯独不满意的就是夏景行的爷爷，板着一张脸。 老头子把夏景行拉到外边，直接厉声呵斥道：“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你咋个找个外国婆娘哦？” 夏景行就知道老人家对美国人成见很深，几乎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一时半会儿没法扭转。 于是他灵机一动，沉着一张脸，叹气说道：“我没办法，现在美国人开始不信任我了，不让我接触中子弹的研发了。 这个洋妞，克里斯汀娜家里在美国是当大官的。 我要潜伏进中子弹的研究机构，必须牺牲自己的色相，跟她谈恋爱，彻底取得美国人的信任。 我其实也不想，但没办法，为了国家，我只能忍辱负重。” 夏世和信以为真了，愁眉苦脸道：“之前不是说去美国学习几年，就回来吗？你现在怎么越陷越深了，还当起了特务。” 夏景行摇头，脸上写满了忧虑：“美国的第二代中子弹都已经研发成功了，可以借助火箭发射进入太空，再利用地心引力，以二十倍音速射回地球。 就跟原子弹一样，必须要装进导弹的弹头里，才具备远程打击能力。 我现在差不多掌握了弹头的技术，还差那一把“枪”的技术……” 夏世和听孙子说完后，半天没说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久久才叹息一声：“那还是委屈你了，当这个无名英雄。” “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夏景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又叮嘱起自己的爷爷：“你待会儿不要给洋妞脸色看，不然暴露了，我个人事小，耽误了国家大事，那真的百死莫赎。” “我懂！” 夏世和点点头，他这个老党员的觉悟很高。 然后两人又进了屋。 果然，夏景行爷爷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化身影帝，还笑呵呵地跟洋妞聊起了天，问这问那的。 夏景行看了都瞠目结舌，今天是影帝又见影帝。 感情自己这演戏天赋，属于隔代遗传啊！ 洋妞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吃完饭后，就领着一群小孩子去河边看鸭子去了，不时再往河里丢两个小卖部买的炮仗。 正文 289、离别 在农村呆了两天后，夏景行和洋妞、父母道别爷爷奶奶、大伯父大伯母，返回了城里。 此时，贾阿姨已经把“洋媳妇儿”的事，传遍了整个家属小区。 也就是夏景行他们回来那天比较晚了，第二天大早上又回农村去了，不然早就有老爸的同事上门来看热闹了。 果不其然！ 他们四个人刚一回到屋，就陆续有老爸相熟的同事、朋友提着水果、烟酒登门。 这些人都是公务员，礼仪方面倒也做得不错，没有对洋妞指指点点，就好奇的看了几眼，然后由夏景行居中翻译，大家聊了几句。 没有久留，坐了一会儿，这些街坊邻居、老爸的同事，就一一告辞了。 “老领导，你慢走啊！” 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夏远关上门，摇头走回客厅。 今天家里来这么多人，迎来送往的，他也累得够呛。 看着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看电视的儿子，夏远笑着说道： “你还真是出息了，往年家里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客人。 托克里斯汀娜的福，你老爸我也享受了一回大领导的待遇。” 夏景行哈哈大笑起来，他老爸在单位不是一把手，只是副职，正处级别。 平时过年，人一般都喜欢往一把手那里跑，他这个二把手门前冷落鞍马稀。 另外，夏景行还从老爸口中得知，他在美国创业的事情，亲朋好友暂时还不知道。 脸书刚获得A轮融资那会儿，国内网上论坛倒是热议过一阵，为故事主人公的年纪而感到惊叹。 随即，消息热度也就慢慢降了下去。 毕竟脸书是在美国，业务并没有开展到中国来，具体有多牛逼，中国网民也没直观感受。 估值5亿美金、10亿美金，那也只是估值，未来还有待时间验证。 国内现在的互联网年轻富豪层出不穷，丁三石、陈天桥，哪个不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首富。 跟这些人相比，夏景行还差点段位。 所以，夏景行在国内的名气还很有限，仅限于部分人知道。 即使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也没人把他跟夏远、张玉琼两夫妻联系起来，毕竟在中国，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两夫妻为人也很低调，在单位踏踏实实上班，没有逢人就夸自己儿子的习惯，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所以，即便夏景行在美国的事业发展得很不错，但也并没有给父母的生活、工作带来特别大的影响。 刚刚来访的宾客，无一例外，全部都以为夏景行还在读书，洋妞也是他斯坦福的同学。 大学生谈恋爱嘛，很正常。 这些人对洋妞的关注，都要比对他的多。 父母也叮嘱过他，要他低调一点。 送走了宾客后，一家人去外面吃了一顿火锅，还带表演川剧变脸的那种。 洋妞没见过变脸，不停地喊上帝。 表演者看她是个外国人，还特意走到她面前表演。 尽管如此，洋妞还是没看懂究竟怎么变脸的，一直不停追问夏景行。 蓉城别的不多，吃的很多。 接下来几天，夏景行带着洋妞吃遍了蓉城，直到大年三十那天，才在家里吃了一顿晚餐。 然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洋妞看得津津有味，舞蹈、唱歌节目倒是能看懂，小品就抓瞎了，需要夏景行在一旁辅助翻译。 大年初一，他又带洋妞去逛了逛武侯祠的庙会。 庙会上有很多小吃，凉粉、凉面、糖人、冰糖葫芦、糍粑、汤圆…… 洋妞看得眼花缭乱，每一样都要买来尝一下。 然后就被几种小吃给辣到泪水止不住往下掉，把周围的人群都给看笑了。 接下来几天，夏景行带着洋妞，又陪同父母去了一趟青城山、都江堰、乐山和峨眉山。 美食、美景，让洋妞有些乐不思美国了。 ………… ………… 站在家门口，旁边还放着两个大行李箱，夏景行朝父母挥了挥手：“爸、妈，那我们就走了！” 夏远看着已经比自己还高一头的儿子，点了点头，“走吧，记得经常打电话回来。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张玉琼眼里噙着泪水，有些舍不得，但也还是强颜欢笑道：“好，路上慢点。” 擦了擦眼泪，她看了一眼洋妞，对儿子说道：“对人家姑娘好一点，你现在虽然有钱了，但也不要始乱终弃……” 夏景行觉得老妈估计是肥皂电视剧看多了，觉得男人有钱就变坏。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有点道理。 钱是男人胆，胆子大了，那确实有时候“控几不住我记几”。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玉琼开始慢慢接受了克里斯汀娜。 主要是贾阿姨点评过洋妞几句，夸洋妞身材好，是个能生养的。 说完道别的话，张玉琼拿出了两个红包，塞进了洋妞羽绒服兜里。 洋妞最开始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稀里糊涂的收了街坊邻居、爷爷奶奶、大伯父大伯母等人的红包。 后来，夏景行跟她解释过，她才明白。 于是她像个中国人一样，抓住夏景行他母亲的手，嘴里念叨着：“使不得～” “这是礼仪，必须要的。” 张玉琼坚持要给红包，两人僵持不下，都快把红包给撕扯烂了。 洋妞手劲儿很大，张玉琼争不过她，于是白了儿子一眼，“都是你教的，之前红包不是收那么痛快吗？ 你快跟她说说，这是礼仪，代表男朋友父母喜欢她，对她这个人满意。” 夏景行笑了笑，给洋妞翻译起来：“这是见面礼，不收，就是不尊重人。” 于是，洋妞不再推辞，老老实实收下了红包。 等洋妞收下红包，夏景行又开始念叨：“好，你现在红包也收下了，就代表收了我们家的彩礼，不能嫁给其他人了。” 洋妞愕然，随即笑说：“那好吧，那我这辈子只嫁给你。” “属鼠、阿衣，欢迎你闷……到美果……来做可！” 洋妞看向夏景行父母，笑着用中文结结巴巴说道。 这句不用夏景行翻译，虽然发音并不标准，但夫妻俩都听懂了，笑着应下了。 然后，夏远、张玉琼夫妻俩把夏景行、洋妞送到了小区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 看见两人上了车，出租车逐渐消失不见后，夫妻俩这才转身离开。 正文 290、少林寺CEO 夏景行和洋妞并没有直接返回美国，先去了一趟中原省，在那里汇合了张晨光。 然后由张晨光带路，二人来到了洋妞心心念念很久的少林寺。 洋妞看小和尚们练武，看得津津有味，还拿出了相机进行拍摄。 而夏景行则站在不远处，和少林寺的CEO释永信大师聊起了佛法，哦，不，是商业化。 永信大师披着红黄两色袈裟，挂着长长的佛珠，背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的和尚，他没有打禅机，而是说起了实实在在的商业合作。 “夏先生，你说把这些学生练武的视频发在那个叫什么来着……油管视频上面，真的能为少林寺拉来国外的游客？” 永信大和尚半信半疑的看着夏景行。 他刚刚坐在庙里好好的，突然有小和尚来通知他，说是寺庙里来了一个美国公司的老板，想跟他聊聊合作。 他起初还以为是哪个外国游客，因为经常有号称是老板的老外找他聊合作，说是要推广少林寺，一起赚钱云云。 这里面，鱼龙混杂的人也不少。 所以他多了一个心眼儿，叫手下小和尚拿着夏景行递来的名片，用电脑简单查了一下。 发现真是一家美国公司，估值据说好几亿美金。 而且新闻报道上还写了，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个年轻的中国留学生。 他走出来一见，果然是新闻报道里的那个人。 他并不怀疑夏景行的身份，只是有点怀疑油管视频的推广效果，是不是真有对方所说的那么好。 夏景行其实也就临时起意，看着这么多孩子练武，就想着为中国文化走出去，出一份力。 当年杰特·李一部《少林寺》，风靡了海内外，给少林寺的重新崛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从一个破败的寺庙，变成了文化旅游景点，又开始延伸出武术学校，以及其他附属的周边商业公司，直至成为一个商业帝国。 前世，还传出了上市的风声。 在商业化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很多问题。 宗教整成了商业，牵扯到门票收入，旅游公司，当地官府财政收入，狗屁倒灶的事一大堆。 就单纯的说少林寺的商业化，无疑是非常成功的。 永信和尚商业头脑很灵活，少林寺整成商业帝国，可以说他功不可没。 举两个例子就能明白了。 其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少林寺与地方发生品牌纠纷，释永信就坡下驴，以少林寺为主体搞了个公司，进行品牌化运作。 在品牌意识还是比较模糊的时候，释永信就已经走到了同时代人的前头。 其二，在1997年，互联网刚刚在中国抬头的时候，释永信开设了少林寺网站，借助互联网推广少林寺品牌。 这商业头脑，简直没得说。 在释永信的带领下，少林寺开始了高速发展，举世闻名。 还在几十个国家注册了几百个商标，分、子公司一大堆，卖茶叶的、卖宝剑的、游戏公司……什么都来了。 另外，通过少林寺的海外文化中心，少林寺在全球五十多个国家和地区都建有专门研学少林功夫的学校和团体，拥有洋弟子300多万人。 释永信的运作，给少林寺带来了商业化的巨大收益，以及天大的名声，但因此也带来了副作用，佛门之地变得不那么清净。 这也是面前这个大和尚毁誉参半的重要原因。 前世，什么包养情妇、偷偷转移股权的新闻都来了。 不过接受调查了，好像也没出事，还在继续担任CEO，疫情爆发后，还给鄂省捐了一百万个口罩。 夏景行无意从少林寺身上赚取什么利益，也不想掺和这堆破事，就单纯地想忽悠大和尚来油管开设一个账号，拍一些小和尚练武，介绍少林寺风景的视频。 既传播了中国文化，也能给当地带来一些旅游收入。 他沉吟片刻，淡淡说道：“你可以请一两位摄像师试试，先拍一个视频看看效果。 油管网站上面有三千多万美国、欧洲、澳洲的用户，少林寺的视频被这么多人看到了，肯定会有人前来拜师学艺，或者旅游。” 听出了夏景行语气有些不耐烦，释永信双手闭拢，行了一礼，笑着说：“阿弥陀佛，那就太感谢夏施主了。 不知道，油管公司需要我们少林寺做些什么？” 夏景行看了一眼这个浓眉大眼的大和尚，觉得有些好笑，估计对方误以为自己想从合作中获得什么好处。 “不需要少林寺做其他的，视频拍好看一点，帮助我们吸引更多用户就行了。” 夏景行笑着，继续道：“如果你们这账号经营好了，会在海外拥有很大的名气，甚至还可以组织武术学生出国表演，在国外开武校……” 这么多好处？却什么都不要求少林寺付出？ 释永信有些不太信，毕竟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夏景行也不多做解释了，笑着说：“先试试吧，如果没有特别好的效果，后面停止账号的视频更新就行了。 请一两个人拍摄视频，费不了多少工夫。” 释永信也很知趣，笑着点头，没有再多说这个话题。 反正成本不高，试试又何妨？ 他能把少林寺经营好，自然有其不一般的商业眼光。 他打算等夏景行走了后，就去仔细查查油管视频网站的资料，研究一番。 夏景行突然问道：“永信大师，听说少林寺打算进军好莱坞，和六大电影公司合作？” 释永信点头微笑，“有这个想法，连杰一直在帮我们做引荐。” 夏景行心中一动，“少林寺和李先生的关系，好像挺不错的是吧？” 释永信微笑，“还行，当年他就是在我们这里拍的电影，出的名，和寺里也还一直保持着联系。” 夏景行点点头，又道：“如果油管视频推广效果不错，我建议你们请李先生帮你们拍摄一段视频，他在西方国家，还是有些名气的，这样效果更好。” 释永信笑着打起了哈哈，这个他不敢保证，毕竟人家出场费那么贵。 如果油管视频网站真的对推广少林寺有效果，也不是不能按夏景行所说的那么去做。 “好了，我都参观完了！” 洋妞在张晨光的陪同下，参观完小和尚们练武后，走到了夏景行他们这边。 “两位施主，一起上柱香吧？” 释永信笑着比起手势，招呼两人上香。 “香油钱是收人民币，还是美元？” 夏景行很警觉，他听说过天价香，以为大和尚准备宰他。 释永信也是个妙人，听出了弦外之音，笑着说：“夏先生，与佛有缘，一切随意。” 于是，洋妞跟在夏景行身后，莫名其妙地就背叛了上帝，还给佛像鞠了几个躬。 上完香后，夏景行感觉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 在美国，他去教堂做过祷告； 在青城山，他拜了三清； 现在佛主也拜了。 欠诸天神佛的重生人情，他感觉应该也还完了。 无债，自然一身轻。 正文 291、国内SNS格局 在少林寺用过特色的素斋后，夏景行一行三人向永信大师告别，去往了京城。 夏景行打算带洋妞参观完天安门、故宫、长城后，就从京城直接飞往美国旧金山。 故宫里，洋妞被一件件宝物晃花了眼。 当看到那顶镶满了各种珍珠宝石的蓝色“九龙九凤冠”后，她移不开眼睛了，忍不住惊呼道：“这太华美了，这是王后戴的吗？” 夏景行看着这顶历经了六百年沧桑，却色彩依然艳丽的凤冠，轻轻摇头：“不，这不是王后戴的，这是皇后戴的。 这顶凤冠是六百年前，明朝万历皇帝找工匠精心打造，送给他妻子孝端皇后的新婚礼物。 当时的中国人口有一亿人，或者一点五亿人，而她是整个中国最尊贵的女人。 这顶凤冠镶嵌有一百多颗珍惜的宝石，以及五千多颗珍珠。 伴随着这顶凤冠，还有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 她是万历皇帝最喜欢的妻子，是中国封建王朝历史上在位时间最久的皇后，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她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万历皇帝为了她，可以三十年不上早朝。 她死了以后，万历皇帝悲伤过度，五天后也死了。 后人把他们合葬在一起，一起合葬的还有这顶九龙九凤冠，算是他们忠贞爱情的见证……” 洋妞彻底被感动了，隔着玻璃，仔细观察着这件宝贝。 旁边的导游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围到了夏景行那边，听这个小伙子给一位红发洋妞吹牛逼。 虽然很多人听不懂，但并不妨碍他们围观。 导游有些气不过，就你会说英语？ 于是导游就用英语提醒洋妞：“姑娘，其实万历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皇后只是他其中一位妻子。 而且万历皇帝不上早朝，主要是因为他爱睡懒觉。” 夏景行没想到还碰见一个装逼犯，历史跟自己一个水平，还出来显摆。 他没和对方起冲突，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你怎么不说是因为那个时候没有闹钟。” 洋妞知道夏景行爱编故事，听了导游的话后，她没有生气，也没理会对方，悄悄地绕到夏景行身边，凑到他耳朵边，小声道：“能不能把这个凤冠买走？” “不能买卖的，这是国宝！” 夏景行猛摇头，这真敢想啊！ 他悄悄道，“你要是想要的话……”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瞄了凤冠一眼，给了洋妞一个眼神，让后者自己体会。 “你不会是想把它偷走吧？”洋妞捂住嘴，一脸惊恐道。 夏景行被成功逗笑了，“我要是那么做，你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我了。 等以后3D打印技术成熟了，我给你复制一顶全新的。” 洋妞说了一声好，脸上洋溢着全是幸福的笑容。 没有理会导游，两人独自逛完了故宫。 然后，两人又来到了雄伟壮丽的八达岭长城。 站在高处，看着地上蜿蜒如长龙一般的长城，洋妞惊叹道：“我读小学的时候，就在历史课本见过它。 当时只是一副图画，就让我感到惊叹。 现在真正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有一种史诗一般的震撼感。 跨越两千多年的历史，它依然还挺立在大地上。中国人，真是一个伟大的民族。” 夏景行笑着说：“会说话，再多夸几句给我听听。” 洋妞误会了夏景行的意思，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认真的解释道：“戴伦，我说的是真的。来中国的这半个月，改变了我很多对中国固有的死板印象。” “比如？”夏景行问道。 洋妞七零八碎的说起了自己的感受：“城市大街非常整洁，夜晚非常安全，大部分人都很友善…… 传统的文化、节日保留得很好，我觉得这也可能是中国人团结、凝聚力强的重要原因。 还有就是浩瀚的历史，文明之火从未熄灭，我觉得这是中国人特别有自豪感的重要原因。 最后就是中国的经济了，我发现像蓉城、京城这些城市，到处都是工地，都在建高楼大厦，这是经济活力的体现。” 夏景行鼓掌，“总结得很好，看来你观察很细致嘛！” 张晨光站在几步以外，面无表情的观察着两人的周围，存在感很低。 “嘟嘟嘟～” 夏景行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饶磊打给他的。 接起电话，笑着说道：“饶师兄，好久不见，新年快乐。” “是啊，景行，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了，也祝你新年快乐！ 我看你脸书分享的照片，你是回国了吗？” 夏景行笑着说：“对，在到处旅游。” “唉，你回国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你现在在哪啊？” “我在八达岭长城呢！” “你在京城？”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惊讶，然后又大声说道：“那一定得请你吃个饭。你还没来友友觅参观过吧？员工现在也陆续返工了，你这个股东正好来视察一下工作。” …… 夏景行笑着应下了邀约，挂断电话，对洋妞说道：“饶磊想要请我们吃饭，顺便聊聊友友觅、还有中国SNS的行业格局。 机票只能改签了，晚一两天返回美国。”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友友觅是我们投资的唯一一家公司。” 洋妞点点头，“好，之前一直没深入了解中国市场，正好借这个机会详细了解一下。” 两人达成了一致，游完了长城后，傍晚时分返回了京城市区。 ………… ………… 在一家高档的中餐厅里，夏景行、洋妞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饶磊、刘健。 四个人寒暄了几句后，饶磊就直接切入了主题。 “现在国内SNS格局非常混乱，堪比战国时代，或许战国都不恰当，应该是春秋时代，大大小小几十家、上百家社交网站并立。 除了亿友网，叫得住名字的还有友友网络、嘿友、友友网、MeUU、UUfriends……” 夏景行听得直皱眉，这就是国内互联网的现状。 为了蹭热度，取名也是费尽了心思，跟友友觅UUme几乎只有一字之差。 还有个更过分的，直接叫MeUU，只把单词调了一个顺序而已。 饶磊摊了摊手，苦笑道：“而且，这些叫得出名字的网站，基本上每一家都获得了国内，或者国外的基金投资。 而且每一个创始人都来头不小。 就拿那个MeUU来说吧，创始人李松担任过JP摩根的副总裁、亚洲执行董事，还创办了国内最大的移动增值服务提供商讯龙科技，前年这家公司被新浪收购了，改名新浪无线……” 夏景行轻轻点头，一旦有什么新的互联网模式诞生，钱和人才就会立马往那个领域集中。 前世知名的互联网老板，每一个人都算是幸运儿，死在半道上的创业者，履历一个比一个光鲜。 同样，前世的自己，也只不过是那王座下的一具尸体而已。 名校、名企履历的创业者其实多如牛毛，但大部分人最终都会泯然众人矣。 能力、经验等等因素都很重要，运气也同样重要。 洋妞听完后，皱眉问道：“他们这么无下限的取名，有没有办法起诉他们？” 刘健摇头轻笑，“克里斯汀娜小姐，这里是中国，很多商业法都还在完善中。 而且我们现在规模有限，起诉也是一个很费时、费力、费钱的过程。 还有，他们能注册商标，这基本就摆明了，即使打官司，我们应该也打不赢。” 夏景行低头思考，国内SNS网站百家争鸣，没成功跑出一家，竞争太大、太没下限，只是外因。 内因归根结底还是在企鹅那里，QQ空间的诞生，直接杀翻所有SNS网站。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夏景行淡淡问道，他觉得两人铺垫了这么多，肯定有要事相商。 果然不出他所料，饶磊面无色彩的说道：“陈一舟找过我们一次。” 正文 292、投了个寂寞 夏景行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心中一动，面上还是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平静的问道：“他找你们干什么？” “他想收购友友觅！” 饶磊淡淡说出了这句话，同时，眼睛也瞟向了夏景行，注意观察后者表情变化。 夏景行表情反应很平淡，因为前世这就是友友觅的最终归宿，如今陈一舟代表千橡集团上门来接洽，他丝毫不感到惊讶。 注意到夏景行不吭声，坐在饶磊身旁的刘健插了一句：“他表示愿意出五百万美元现金，全资收购我们。” 克里斯汀娜嗤笑一声，“那不是跟友友觅在一年前接受天使轮投资的估值一模一样？ 一年时间过去了，公司的估值一美元都没上涨？那位陈先生可真会开价。” 夏景行不说话，这笔投资，他之前就知道结果了，纯粹就是投了一个寂寞，注定赚不了大钱。 刘健点头，“是的，我们也觉得这个报价很不合理，实在是太少了。 不过，陈一舟还说了，如果同意换股的话，他愿意在估值上面做一些让步。 而且，这只是首轮接洽，距离最终的底价，还差得很远。” 克里斯汀娜双手抱胸，眼神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刘健、饶磊二人一眼，微笑说：“脸书作为友友觅的战略投资股东，一直是非常支持二位的。 如果二位有什么想法，大可以直接说出来。 想法合理的话，我们一定会支持。” 饶磊摆摆手，“克里斯汀娜小姐，你误会了。 我们没有别的想法，对于千橡集团开出的条件，我们也并不动心。 我们想着，还是把友友觅经营好。 只是国内的SNS网站差不多是同一时期起步的。 说难听一点，这批创业者几乎全是交友网的模仿者和追随者。 所以，大家在功能、产品上面没有太大的创新，在资金、人才等几个方面，也几乎是势均力敌。 如今友友觅发展成这样，有些不符合我们的预期，也辜负了股东的信任。 我们选择告知你们这个消息，也主要是不想隐瞒什么，希望我们双方做到充分的沟通和互信。” 洋妞以为两人是想出售公司，没想到居然不是这个想法。 五百万美金把公司卖掉，最吃亏的无疑是脸书和阿克塞尔两家股东，一起投资了一百万美元，最后收回的也是一百万美元。 一分钱没赚，白白浪费一年时间。 两位创始人不一样，刨开员工持股不算的话，可以分走差不多四百万美金。 赚大钱谈不上，但也能称作是出售公司的最大获利者。 洋妞不再说话，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夏景行。 刘健、饶磊二人也看向真正的主事人。 夏景行算是听懂了，两人估计是担心自己对友友觅的发展速度不满意，抛一个收购来试探自己反应。 于是他笑着说：“风险投资之所以要在投资前面加“风险”二字，那就是因为它投资的风险很大。 哪里有绝对保本、绝对赚钱的项目？ 二位师兄，不要有太多的压力。 你看脸书投资你们这一年，插手过你们的事情没有？给予你们压力没有？ 通通都没有！ 投资你们，自然就会给予你们绝对的信任。 你们只管经营好网站就行了，其余的事，不要太过担心。 我也并不是一个只看重短期利益，没有风险意识的人。 友友觅现在拥有近百万用户，算是国内最大的几家SNS网站，发展不能称作特别的好，但也算不上差。 创业是一场拉力赛，最终还得看未来。 我们有足够的耐心等下去，等友友觅创造更好的成绩。” 听夏景行说出这么一番话，饶磊、刘健二人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踏实了很多。 他们讲出千橡集团上门谈收购的事情，的确是想借此试探一下夏景行的反应。 说实话，友友觅发展得不是特别理想，他们很是担心脸书、阿克塞尔这些股东会失去耐心，放弃友友觅。 但夏景行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既让他们欣慰，又有些心酸。 他们算是一步步见证脸书是如何从无到有，并逐渐走向壮大的。 跟如今估值数十亿美金，顶级风投求着投资的脸书一比，友友觅的发展，确实有些拿不出手。 不过两人也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心智非常的成熟，讲完了工作上的事情，知道夏景行对友友觅的发展，没有太大意见后，就不再多言，聊起了闲话。 大家都是朋友，夏景行也没摆什么架子，非常随意地和两人聊了起来。 当听到克里斯汀娜是在夏景行家里过的年，饶磊愣了那么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指了指夏景行，哈哈大笑道： “看来景行你是事业、情场都得意啊！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夏景行只好笑着说：“这个不急，到时候一定通知你，酒肯定管够。” 饶磊点点头，“好，那我可等着的。” 刘健也赶忙举起酒杯，出声祝贺道：“景行，你和克里斯汀娜小姐，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强强联手！来，敬你们一杯。” “哈哈，过奖了。” 夏景行和洋妞也举起酒杯，和刘健碰了碰杯。 ………… ………… 翌日。 两人在刘健、饶磊的带领下，去到了友友觅公司，准备参观一番。 公司规模不大，只有二三十名员工。 这些员工刚刚放假回来，还没怎么进入工作状态。 看见两位老板带着一个年轻人和一个红发洋妞进入了公司，瞬间就来了兴趣。 年轻人都是要上网的，很多人都认出了这好像是公司的股东、脸书的创始人。 饶磊把员工叫到一起，隆重地介绍了一下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 员工们都很兴奋，早就听说公司有个牛逼哄哄的股东，这次总算是见到了。 夏景行和洋妞的年纪，比在场的员工几乎都要小，但手里却操控着一家几十亿美金估值的互联网公司。 在他们眼里，两人白手起家，辍学创业，这太具传奇色彩了，纷纷交头接耳讨论了起来。 简单参观完友友觅，饶磊还让夏景行给员工讲讲话，打打气。 夏景行推辞不过，就只好讲了几句。 这些年轻的员工每一个人都在认真聆听，还有人拿出了手机拍照。 2004年是手机拍照元年，在这一年诞生了百万像素的手机。 很多年轻人赶时髦，都买了带有拍照功能的手机。 一顿猛拍，夏景行和洋妞的照片，就被这些员工上传到了友友觅的社交网站上。 友友觅也是有图片上传相关功能的，跟国外的社交网络产品都大同小异。 结束参观后，夏景行和洋妞谢绝了饶磊二人的挽留，来到机场，准备返回美国。 这时，夏景行接到了刘海打来的电话。 “景行，你返回美国没有？” “在机场，正准备登机。” “可能需要改签一下，有人想见你。” …… 挂断电话，夏景行朝洋妞耸耸肩，摊了摊手，“又走不成了，要不，你先回美国？” 正文 293、霸王硬上弓 最终，洋妞独自一个人返回了美国。 因为脸书公司的事务太多，必须有个人回去总揽全局。 而夏景行带着张晨光，一起飞往了魔都。 次日。 在魔都机场，夏景行汇合了从美国紧急赶过来的刘海。 看着精神状态不太佳的刘海，夏景行笑着关心道：“飞机上没休息好吧？我看你全是黑眼圈。 叫你订头等舱你不订，非要去挤经济舱。” 刘海摆摆手，“不碍事！办事情要紧，赶紧走吧。” 夏景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辛苦了，等这事结束了，给你放个长假。” 三人上了一辆租赁的奔驰S级轿车，张晨光在前排充当司机，夏景行和刘海坐在后排，小声交谈着。 “景行，你的消息很灵通，盛大的确在从二级市场吸纳新浪的股票。 我们按照你的吩咐，以18.05美元/股的均价，买入了新浪121.88万股，持股比例占到了新浪总股本的2.41%。 建仓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一共投入了2200万美元。 目前新浪的股价已经飙升到28美元左右了，我们浮盈超过1200万美元。” 说到一千二百万美元这个数字的时候，刘海显得异常兴奋，本来有些微眯的眼睛迅速又睁大了。 对于金融从业者来说，没有什么比看着账户上的钱迅速增长，更令他们兴奋的了。 他顿了顿，难掩兴奋之情的继续讲道：“新浪股权比例很分散，即使是最大股东四通公司，他们的持股也没超过百分之五，仅仅只有4.96%。 就我们这点持股比例，还挤入了新浪前十大机构投资者。 我想，正因为新浪股权分散，那位新晋的中国首富才想着去收购掉新浪吧！” 夏景行点头，“他的网上迪士尼梦想，还需要一家网络门户来补足版图。 三大门户中，新浪股权最为分散，也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不说他了，盛大呢？他们现在什么情况？” 刘海继续汇报道：“盛大的话，你告诉我们得继续建仓后，后面我们又追加抵押贷款，进行了追加投资。 2200万美元全部花完，一共买入了盛大103.68万股，占盛大总股本1.46%。 当时买入的均价是21.22美元，现在盛大股价在30美元左右波动，浮盈大概接近1000万美元。” 夏景行点头，自从他想起“毒丸计划”的事情后，就吩咐刘海和远景资本的投研团队开始做推演、分析。 最终，远景资本一共拿出了4400万美元来布局两家公司，这差不多是他们能动用的极限资金了。 投资仅仅两个月的时间，账面就浮盈了2200万美元，赚了50%的回报。 不过，这还不是最终的收益率。 最终的收益，还得等落袋为安，才能知道究竟有多少。 “因为我们是盛大、新浪的共同股东，所以盛大方面找到我们，希望我们把手上的新浪股权全部卖给他们。 我看最近新浪的股票交易量异常活跃。 我猜，除了我们，盛大肯定还联系了摩根士丹利这些两家公司共同的机构股东。 双方配合得很好，一方出货，一方扫货。” 刘海笑着又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新浪管理层清楚吗？” “应该有部分人清楚，故意装傻充愣，排除异己。” 夏景行对这起在中国互联网并购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事件，其前后起因、经过、结果等等，都了解得很清楚。 盛大在04年10月份联系过新浪，商讨过联姻的事。 彩礼没谈好，新娘不愿意下嫁，盛大就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在内部发起了一个名为“闪电计划”的行动，悄无声息地在二级市场吸纳新浪股份，意图发起恶意收购。 同时，盛大暗地里也和新浪的各路机构股东达成了默契，甚至新浪还有高管在这个时期内减持。 最终收购失败，归根结底还是价钱没谈拢。 远景资本作为新浪、盛大的共同股东，盛大方面自然就联系上了他们。 同时，陈天桥表示，希望亲自和夏景行见一面，共商大事。 ………… ………… 盛大公司门口。 一个微胖的三十来岁西装男看到夏景行一行人出现，笑着迎了上来，握着夏景行的手，好似见了老朋友一般，热情无比的说道： “夏总，还劳烦你们从美国飞一趟，非常不好意思。晚上，我已经略备薄酒，为大家接风洗尘。” 夏景行笑了笑，他跟陈天桥其实也就第一次见面。 可人家这迎来送往的态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身为首富了，也不摆什么架子，说话也让人如沐春风。 夏景行没有因为对方的热情而感到尴尬，他也握着陈天桥的手摇个不停，笑着说：“我和陈总，也神交已久了。今天一见，倍感亲切……” 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夏景行深谙此中道理，不就是比谁脸皮更厚嘛，我怕过谁？ 刘海、张晨光在后面看得眼睛发直。 明明才刚刚认识的两个人，居然亲热成这样。 果然，事业能成功的，没一个是凡俗之辈。 夏景行又和站在陈天桥身后的COO陈大年、总裁唐骏一一见礼。 陈天桥也同样如此，没摆什么首富的谱，和刘海、张晨光一一握手。 寒暄了几句，陈天桥招呼夏景行一行人进了会议室。 “夏总，我就快人快语了。远景资本也是盛大的股东，盛大发展得好，大家都可以从中受益。” 夏景行拧开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对陈天桥点了点头，淡淡道：“没错，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今天才来了。” 陈天桥看对方这麻利的行动，以及说出的这话，心里差不多有数了。 于是他开始描绘盛大的网上迪士尼帝国蓝图。 夏景行不胡乱点评，就在一旁轻轻点头、微笑。 在外人看来，这是非常认同陈天桥的表现。 “要完成这样一副宏伟的蓝图，我们还缺少一件东西，一件在互联网上有话语权，有流量的东西。” 陈天桥点到为止，微笑地看着夏景行。 “大的问题没有，驸马那边，你可得勾兑一下。” 夏景行这句话，直接给陈天桥整懵逼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笑着说：“夏总，你这个词用得妙！ 驸马现在早就没担任COO了，股权也卖了，董事也辞掉了。 和公主隐居在美国，不问世事多年。 不过，你这提醒很好，是得多加注意一点。” 一个小提醒，夏景行获得了陈天桥的不少好感。 在他看来，夏景行还是非常欣赏自己的网上迪士尼手笔的，所以很是乐意撮合盛大、新浪合并。 怪不得年纪轻轻能取得一番不俗的成就，眼光就是不一样。 大的框架达成了，剩下的沟通细节，夏景行就交给了刘海，让后者跟盛大CFO进行对接。 由于是突袭新浪，所以盛大不能采用协议转让等迟缓、手续繁琐的股票收购方式。 盛大在开曼群岛注册了Skyline传媒有限、Skyline国际投资以及盛大传媒有限三家公司，就是利用这三家公司在秘密吸纳新浪股份。 同时，盛大还有一家关联机构。 这样，分多家公司吸纳股份，可以规避一旦持股比例超过目标公司5%，就要向美国证监会披露交易信息的义务，为盛大展开的恶意收购打掩护。 在另外一间办公室里，陈天桥还告诉夏景行，他们打算通过这四家公司，拿下新浪19.5%股份，然后就直接向美国证监会及外界发公告。 成败在此一举！ 正文 294、风紧扯呼 看着三十岁出头，意气风发的陈天桥，夏景行拍手鼓掌道：“非常感谢陈总的坦诚，把这么周密的计划都告诉我了。 你大可放心，远景资本一定会坚定不移的站在盛大这边。 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盛大为什么不选择跟新浪管理层谈谈呢？那样，事情的成功率无疑可以做到更高。” 前世，这件事也是一个谜团，新浪和盛大之间究竟为什么没谈拢？价格有多大悬殊？ 夏景行很想弄明白，看看有没有机会攫取更大的利益，所以就看似随口，其实很有深意的问了一句。 陈天桥很爽快，现在远景资本跟他们是盟友，所以他没有做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地讲述起了自己跟新浪管理层接触的不愉快。 “……新浪的管理层希望我们一比一换股，或者按照过去一年，股价最高点的50美元来收购他们。” 说到这，陈天桥一脸不屑的笑了笑，“我们自然不会去当这个冤大头，最多能接受二比一换股。 盛大愿意带他们一起赚钱，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 逼急了，我贷款，用全现金收购他们，让这些目光狭隘且短浅的家伙全部出局。” 夏景行点头微笑，他听出来了，陈天桥对新浪管理层的意见很大。 同时，他也搞明白了双方的分歧究竟有多大。 盛大目前的市值差不多是21亿～22亿美元，而新浪只有12～13亿美元。 盛大去年刚上市那会儿，市值只有八亿美元，然后一路狂涨，成为了去年全球股价涨幅最耀眼的科技股。 而新浪却从二十多亿美元市值，跌了将近一半。 面对新生巨头的收购，新浪摆起了老资格。 或许，新浪方面还觉得条件有些吃亏，因为去年新浪市值差不多是盛大的两倍、三倍，现在情况反过来了，盛大是新浪市值的将近两倍。 市值这个东西，并不能十分准确的反应公司的真实价值。 新浪目前是国内第一大门户网站，在他们眼里，盛大就是一个暴发户，捡了一款爆火游戏的幸运儿。 愿意跟你们结婚，已经算是名媛下嫁暴发户穷小子了，还跟我在彩礼上面砍价。 老娘值这个价，给不了这么高彩礼，我就不嫁了。 等过段时间，老娘整容成功，身价还能涨回去，甚至可以达到更高的地步。 而陈天桥这个新浪眼里的暴发户穷小子，舍不得掏天价彩礼，但对女神仍然垂涎三尺。 于是，在新年到来之际，这个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日子里，策划了一起侵占女神的邪恶计划。 从二级市场大量买入新浪股权，生米煮成熟饭，然后逼迫新浪接受联姻。 夏景行心里想，如果是自己的话，估计也会跟陈天桥做同样的选择。 因为，新浪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像他们远景资本这种唯利是图的股东，太多太多了。 发起敌意收购，成功概率非常大。 夏景行本来想忽悠陈天桥拿出点魄力，甚至牺牲小部分短期利益，促成盛大、新浪两家成功合并。 一旦两家公司合并，盛大立马可以成为国内市值最高的互联网公司，并跟第二名、第三名拉开巨大的差距。 市值并不是十几亿美元加二十几亿美元那么简单，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化学反应，市值达到五六十亿、甚至近百亿美金都是很有可能的。 第一门户加第一游戏公司联姻，共同打造网上迪士尼，概念听起来很吸引人，带来的期望值很高。 而从实际情况出发，新浪的用户群体以白领、中青年为主，而盛大的用户群体以青少年为主。 两家公司合并，用户覆盖范围更广，几乎可以触及各个年龄段的网民，属于极有战略价值的一次联手。 作为两家公司共同股东的远景资本，也能从两家公司合并中赚到最大的利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捞一把就跑，多少有点不尽兴。 当然了，长期来看，两家公司即使合并了，也应该搞不出什么大的名堂。 门户不断走向衰落是必然，盛大游戏也被手握社交软件QQ做引流的企鹅追上，然后完成超越。 不过，短期来看，对远景资本来说，合并比不合并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但夏景行和陈天桥短暂接触下来，知道后者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 远景资本仅仅只是盛大众多盟友的普通一员，他和陈天桥也刚认识，谈不上什么交情。 他想扭转陈天桥的想法，困难太大。 不过夏景行还是试着提醒了一下，直接就放弃，太过可惜。 “盛大把这么多资金押在新浪身上，几乎是不进则退的局面。 一旦出现不利情况，可能会对盛大造成反噬。 减持掉新浪的股份后，我们就只是盛大的股东了。 作为股东，我觉得盛大还是可以多做几手准备。” 陈天桥是个聪明人，立马听出了夏景行的弦外之音，笑着说：“如果夏总有什么好的意见，直接提出来就是了，不必有什么避讳，大家都是朋友。” 夏景行点头，“好，那我就直说了吧！盛大选择只收购19.5%股权，而不去突破20%那条线。 也是打的跟新浪“边打边谈”、“以打促和”的想法吧？” 陈天桥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没露出破绽，他轻轻摇头，“夏总，你这可就说错了。 为了这笔并购，盛大准备了两亿多美元的现金，决心不可谓不强。 不去突破20%那条持股线，也是想着暂时不去打草惊蛇。” “陈总，这种事，没必要瞒着我们。” 夏景行轻笑道，“你公布收购消息后，最终还是要和新浪回到谈判桌上。 一昧的收购、蛮干，解决不了所有的事情。” 陈天桥知道自己的底牌全被夏景行看清了，索性直接承认道：“好吧，我承认，是有这个想法。” 夏景行提出设想，“如果在谈判桌上，新浪再次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陈天桥淡淡道：“那就继续增持，继续施压，继续谈，直到出现一个满意的结局。” 夏景行此时心里已经差不多全把事情捋清楚了。 这件事，如果单独叫刘海来谈，多半会被忽悠住。 他也是结合前世的一些报道、传闻、小道消息，以及通过和陈天桥亲自面谈，才差不多摸清楚了后者的底线。 事不可为，风紧扯呼！ 正文 295、精品投行 夏景行和陈天桥在闲聊，刘海则和盛大的团队在会议室里谈内幕交易。 双方要打好配合，远景资本怎么放量，盛大怎么接手，每次放多少，怎么做才不会被新浪方面发觉，股价不引起太大的波动。 这些东西都是口头约定，不会签署任何文件，免得留下证据。 金融圈就是这么的脏，司空见惯的事。 盛大团队很熟练，因为在远景资本之前，他们已经成功地接盘了其他几家新浪机构股东的出货，配合堪称天衣无缝。 “脸书接不接受融资呢？” 临走前，陈天桥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来了这么一句。 夏景行“嚯嚯”笑了起来，不是看不起你这个中国首富，脸书你怕是入股不起哟？ 不过，打人不打脸。 这种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夏景行很委婉的说道：“今年应该会安排一轮融资，到时候给盛大发一封邀请函。” 陈天桥眼睛一亮，他其实就随口一问，毕竟和夏景行关系不熟，也没真想有投资脸书的机会。 可听夏景行这意思，似乎乐意跟盛大缔结更深的合作？ 想到此，陈天桥不仅飘飘然起来，觉得还是自己这个中国首富的头衔起了作用。 虽然这头衔有时候给人压力很大，但戴出去谈商业合作的话，非常好用，有光环加成。 “那好，到时候请夏总务必给我们发一封邀请函。” 夏景行点头微笑，“一定会的。” 夏景行汇合刘海、张晨光，准备离开盛大公司。 陈天桥非常客气地把三人送到了电梯口，直到他们三人进了电梯后，才挥挥手离开。 在外滩酒店开好房后，夏景行开了一瓶红酒，和刘海各斟了一杯。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两人俯瞰黄浦江景，开始小酌起来。 “没指望了，先减持新浪的股份，盛大的也开始小笔减持。 等到并购消息正式公布后，盛大会迎来一阵利好，这个时候全部减持掉，一股不留。” 夏景行话中的决绝，让刘海有些诧异，后者问道：“你觉得，收购可能会失败？” “毒丸计划一使出来，盛大的收购成本，将被拉到一个天价，盛大支付不起，也不会去支付，肯定会知难而退。” 刘海点头，“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收购消息公开后，盛大肯定会和新浪谈一轮的。 如果价钱谈不拢，新浪肯定会使出毒丸计划，这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他们会全力阻止盛大的收购。” 夏景行轻轻摇头，“全力阻止，这个用词并不恰当。” 刘海皱了一下眉，随即舒展开，问道：“你的意思是，还可能再谈？” 夏景行眺望着江水浑浊的黄浦江，指着说道：“就像这江水一样，没有绝对的的干净清澈，没有非黑即白。 归根结底，图的还是一个利益。 盛大公布收购消息，目的就是威吓新浪的人。 这可以看作是盛大的出招。 新浪的接招，就是使出毒丸计划。 这个时候，压力倒向盛大的那一边。 他们肯定会再次进行谈判。” 刘海有些不理解了，“这么多次谈判，怎么能断定他们谈不拢？” “我刚刚和陈天桥聊了，他现在登顶中国首富，正是人生最志得意满的时刻。 我试图劝说他进行一定的让步，但我发现，根本行不通。” 夏景行没讲是具体怎么发现的，但刘海已经明白了意思，他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要是成功合并，该多好啊？” 夏景行点头，“不光我们看到了这点，摩根士丹利和其他几家对冲基金、共同基金应该也看到了，他们也会去游说。 但归根结底，合并成与不成，完全取决于陈天桥的意思。” 刘海笑着说：“那位陈总，通过妻子和弟弟一共持有上市公司将近四分之三的股份，财富价值十五、六亿美金。 即使做出让步，和新浪按照一比一的换股合并，也应该还能保持新公司百分之三十多，将近百分之四十的持股。 要是新公司市值涨到五十亿美元以上，那位陈先生的财富值还将继续增长。 同时，新公司也还是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并且，多了一家门户网站在手上，盛大的内涵价值、想象空间等等，都会提升很多。” 夏景行摇了摇头，“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们当然可以轻松的说出这么一番话。 如果站在当事人角度，我花十二、三亿美元就能买下的公司，为什么要花二十多亿美元？ 眼下多花十几亿美元，随着新公司股价暴涨，可能会变成几十亿、上百亿美元。 陈天桥太过自信了，觉得一定可以逼迫新浪屈服，他所有的行为，都是以这个结果为导向来进行布局的。” 刘海点头微笑，“我明白了，这种想法太根深蒂固了，的确无法说服。 好吧，如果合并最终谈不拢，两家公司的股价都要完蛋，我们必须得早点撤退。” “没错。” 夏景行觉得他们在这次事件中，也算是拼尽全力了，已经没法再扩大收益了，只能见好就收。 ………… ………… 翌日。 刘海留在酒店，远程操控指挥远景资本团队进行股份减持。 夏景行带着张晨光，去拜访了汉能投资的CEO陈宏。 汉能投资做得很不错，在旧金山、京城、魔都都有分部。 恰好陈宏人在魔都，他盛情地接待了夏景行。 在陈宏的办公室里品着茶，夏景行打量了豪华的办公室几眼，笑说：“这做投行业务的就是不一样，办公室很不错。” 陈宏摆摆手，“没有没有，在你老弟面前，我还摆什么谱啊。 我们哪能叫投行？顶多就叫中介，金融中介。 华尔街的那几家，才能称作投行。 受限于国内监管原因，我们根本没法发展成大型投行，业务全部被券商揽去了。” 夏景行摇头失笑，“高盛、摩根士丹利这些公司，也不是一朝一夕发展起来，都是经历过几十年的发展壮大，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汉能投资，以后也是可以买一张券商牌照来自己做嘛。” 陈宏摇头，“承揽、承做、承销，每一步都是需要很多资源的，你懂的吧？ 我前年才回国，之前一直在美国，在国内的证券市场，几乎不认识什么人。” 夏景行微笑地点了点头。 高盛、摩根士丹利这些华尔街投行，在美国地位是非常高的。 而国内的投行，仅仅只是券商下面的一个部门。 陈宏他们这种投行，地位还要更低一些，不过有一个美称，叫精品投行。 同时又叫financial advisor，简称FA，中文译名叫财务顾问。 正文 296、拉皮条的 “我在美国创立了一家名为远景资本的公司，旗下有对冲基金、VC基金，未来可能还会有PE基金、房地产基金等等。” 夏景行每报出一个词，陈宏眼睛就亮一下。 两个大男人，夏景行被这种饥渴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里发毛，怪别扭的。 “你们现在AUM是多少？”陈宏眼神热切的问道。 AUM就是资产管理规模，主要适用于衡量基金管理公司以及投资银行、商业银行或金融控股公司的资产管理业务的规模。 AUM越大，说明其行业地位越高。 夏景行淡淡道，“两支基金的资产管理规模加起来，大概一亿美元出头吧！” 其实立春和立夏基金，初始资金只有五千多万美元，但是炒股有浮盈，基金的净资产已经超过一亿美金了。 听到这，陈宏刚亮起来的目光，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不过他是人精，意识到这很不礼貌，马上就调整了过来，微笑说道：“也很不错了，毕竟脸书还没上市，你也还在创业。 基金这边应该刚起步吧？一亿人民币也还是很不错了。 不瞒你说，现在国内几千万人民币规模的基金遍地走，都还处于萌芽期，很正常。 等第一期基金成绩出来以后，下面几期基金就好募集了。” 夏景行笑着提醒了一句：“其实不是人民币，货币单位是美元。” 陈宏正在喝茶，听到夏景行这句，一激动，直接被茶水给呛住了，连连咳嗽起来。 见陈宏被水呛住了，夏景行赶紧帮忙拍了拍后背。 陈宏脸涨得通红，咳嗽了几声，气终于理顺了。 他问道：“咳咳，原来是一亿美元啊？我还以为是人民币。 我去，你这起点就这么高？谁投的啊？斯坦福大学这么支持你。” 夏景行苦笑一声，他没有特别辉煌的金融从业履历，被误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只好耐心地介绍了一下远景资本的两支基金情况。 “哦，原来募资是五千多万美元，才半年时间就翻了一倍，还是很不错了。” 了解完事情的原委后，陈宏笑着点评了一句，没有显得太过惊讶。 他是第一位把公司带上纳斯达克的中国留学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远景资本这点资产管理规模，在他眼里，其实并不算什么。 原先他还以为夏景行募资就是一亿美金起步，所以才有几分惊讶。 陈宏问道：“你们对冲基金主要是什么策略？” 夏景行淡淡道，“股票多头。” 陈宏心里有数了，继续问道：“只投资美股市场，还是全球市场？” 夏景行回答道，“自然是全球，而且重仓中概股。” 陈宏笑了笑，“那好，以后有中概股定向增发、协议转让的生意，我联系你。” 夏景行笑着说：“哈哈，那太感谢陈宏大哥了，我们目前正缺乏这方面的资源。” 陈宏一副大哥风范，摆摆手道，“没事，大家都是朋友，属于互帮互助。” 接着，陈宏又问起了立春基金的事情，当听到夏景行主要做天使投资的时候。 他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早期项目融资金额太少了，说实话，我们都没怎么接这类业务。 而且国内创投市场才起步不久，做融资中介，市场太小了，都不够维持公司正常运营，所以现在我们还附带着做直投。 说直白一点，可能直投业务都要多过财务顾问业务。” 夏景行点头微笑，他听出了对方很多的心酸和无奈。 FA本质上是介于创业者与投资机构之间的第三方，面向双方提供投融资的撮合服务。 不仅限于私募融资服务，还包括合并收购、战略重组、IPO、定向增发等方面。 不同的FA机构，偏重方向不同。 在早期项目中，FA机构的佣金通常是融资金额的3%-5%，后期的项目融资金额较大，佣金比例也会适当调低。 目前FA很不好做，这主要是因为国内创投市场还不繁荣。 创业者少，投资机构少，连带着这条产业链上生存的FA也很稀少，业务惨淡。 陈宏口中的“直投”，就是扮演VC的角色。 FA做大后，一般都会成立自己的基金，去投资自己发现的好的项目，既可以缔结和创业者更深的关系，也能往产业链更上游发展，攫取更大的利益。 陈宏很有钱，毕竟带领公司上过市，上来就玩起了直投。 一般的FA可没法做直投，因为没钱，玩不起。 严格意义来说，FA是个拼人脉资源、拼关系的行业。 不卖任何金融产品，卖的是服务。 FA行业未来还得惨淡好多年，直到移动互联网创业浪潮爆发，市场上热钱变多，整个行业才会迎来真正的大发展。 一二十个人的FA小团队，一年时间，帮助几十位创业者募集上百亿元的股权融资款，能从中抽成一两亿的佣金。 这个行业，比VC、PE强的地方就是来钱快，融资一到位，创业者就付款给FA。 而VC、PE起码等三五年，甚至更久，才能迎来公司上市，拿退出分红。 夏景行大致了解了汉能投资的发展情况后，笑着说道： “目前，远景资本主要做天使投资，但也并不是说，就不投其他中后期的项目。 只要项目合适，管它什么轮次，我们都会投。” 陈宏笑着说：“你这个打法，怎么说呢，稍微还是有些怪异的。 你们基金规模不大，我建议还是把早期投资做好，做出那么一两个标杆项目。 有标杆项目在手，以后募资也好募集一些。 等后面几期基金规模做大了，再往中、后期项目延伸也不迟。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不一定绝对正确。” 夏景行点点头，知道对方这是老成之言，但这并不适合远景资本。 不想让陈宏把他当成一个不听劝告，一意孤行的人，于是夏景行又讲道：“其实立春基金第一期，全是我个人出资的。 我未来想把这支基金，打造成一支早期的机构化基金。 但打造过程中，我也不想错过一些中、后期的好项目。 所以没有太墨守成规，倒是让陈大哥你笑话了。” 陈宏“哦”了一下，目光有些异样的看了夏景行一眼，有些好奇对方居然有两千万美元个人资金，于是问道：“你是卖了脸书的老股？” “没有，我之前炒股……” 夏景行知道对方又误会了，于是简单介绍了一下钱的来历，略过了具体细节，就说投资了网易、爱美可，赚了三千万美元。 陈宏就随口一问，没想到夏景行这么坦率，居然一五一十告诉了自己这么多内幕，敢情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除了立春基金，我个人还投资了几个天使项目，目前持仓估值加起来也有两三千万美元。” 夏景行继续道：“如果这几个项目成功退出，应该还会继续往立春基金追加资金。” 陈宏心里大致有数了，笑着说：“景行，我看你对投资很有兴趣啊，而且投资成绩都还不错。 你看你，个人炒股赚几千万美元，搞对冲基金也赚几千万美元，个人天使投资的几个项目还都进入了下一轮融资。 真的是后生可畏！” 夏景行笑着谦虚了几句，他今天过来就是亮亮实力的，所以没做太多保留。 “陈宏大哥，你们最近有没有找到什么好的项目？有的话，可以推荐给我。” 陈宏心中一动，立马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这么多家底不是白亮的，这是要让自己亮家底啊？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项目，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投？” 陈宏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说道：“它有四个特点，投资大、风险大、回报高、回报快。” 夏景行顿时来了兴趣，“后三个特点我都能接受，就是不知道这投资大，指多大？ 一个亿以内，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当然了，得是人民币！” FA行业其实就是拉皮条的，夏景行最初打算到汉能投资这里碰碰运气，看看有什么好项目。 他没抱太大希望，但听陈宏这口气，貌似有大鱼。 正文 297、框架传媒 陈宏起身，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了一阵。 很快，他找出来了一叠文件，扔在了茶几上，笑着说：“你自己看看吧，可操作性很强，就是风险不小。 你先看吧，看完了，我给你解释风险点在于哪？” 夏景行点点头，拿起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文件首页写着大大的目录：《框架传媒B轮融资计划书》。 框架传媒成立于1999年，是国内领先的电梯平面广告服务商…… 夏景行仔细阅读了计划书中的内容，大概提炼出了几条关键信息。 框架传媒成立很早，享受到了行业发展红利，在03年之前，发展一路顺畅。 但因为行业进入门槛低，使得电梯平面广告不断涌入新的竞争者，市场迅速成为一片“红海”。 行业竞争一激烈，价格战就成为了常规使用武器。 这样导致市场越打越乱，行业也越来越无秩序，利润也越来越薄，各地的广告公司面临生存难的困境。 框架传媒也面临着发展放缓的难题，急需寻找突破口。 这个时候，框架传媒受到分成传媒的液晶屏广告成功的启发，要实现电梯内广告“差异化”竞争，从静态到动态广告的转变。 于是在2003年，框架传媒发起A轮融资，募集近2000万元，启动了液晶屏广告项目。 但非常遗憾，液晶屏广告业务没有做起来，原来的镜框业务也无暇顾及，市场迅速被竞争对手蚕食。 内忧外患之下，这家公司发起了B轮融资。 公司04年营收预估为4000万元，净利润预估约800万元。 仔细翻阅完文件，夏景行看了看落款日期，2004年11月。 距离今天都过去了将近三个月了。 把文件放在一旁，夏景行淡淡问道：“这都过去三个月了，还没融资成功？” 陈宏笑着说：“当然不是，已经融资成功了，你猜猜多少估值？” 夏景行皱眉，“按十倍市盈率计算，至少得七八千万元人民币吧？” 陈宏哈哈大笑道：“如果他们的业务保持很良好的增速，别说十倍市盈率了，就是二十倍也可以给予。 但很可惜，当时框架传媒找到我们时，他们的广告市场份额在不断萎缩。 液晶屏广告被分众传媒、聚众传媒碾压，镜框平面广告被其他对手蚕食。 经过谈判，我们以投前估值2000万元的价格，向框架传媒注资1500万元人民币，拿走了43%的股份。 这1500万元中，我们出资了1000万元，IDG出资了500万元。” 夏景行不说话。 很趁火打劫有没有？ 但资本干的就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活！ 锦上添花的时候，估值肯定高出天际，是资本求创始人。 雪中送炭，则反过来，估值往死里压。 一家年净利润近800万元的广告公司，仅仅2000万元投前估值就打发了。 一方面，能看出汉能投资、IDG都是心狠手黑的家伙； 另外一方面，也能看出框架传媒当时的情况有多糟糕，这种融资条件都能答应。 “你们都投了，找我干嘛？投个B+轮吗？” 听夏景行语气，陈宏觉得对方有些不爽，可能是没看上这个项目，也有可能是觉得汉能没有早点通知他。 陈宏和夏景行是在去年华源科技协会年会上认识的，还一起喝过酒，认识也大半年了。 要说关系多深，那谈不上。 不过，陈宏是个聪明人，很委婉的说道：“唉，景行，不是我不通知你，当时我都不知道你创办了远景资本。 而且你一直在美国，我以为你的发展重心会放在美国。 IDG的合伙人王功权，跟我还有谭智都是朋友，所以最终就找到了他们。 谭智，是汉能投资的合伙人、董事总经理、也是TOM集团高级顾问。 目前他被我们委派到了框架传媒，担任公司的董事长，负责操刀框架传媒的改造计划。” 一边说，陈宏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夏景行的神色。 但夏景行神色如常，陈宏一点发现都没有，暗骂真是一只小狐狸。 “景行，你觉得怎么样？我们两家机构，上个月才把股权投资款交割掉。 远景资本这个时候追加投资，来得刚刚好。” 夏景行点点头，“好，我想一想。” 陈宏也不去打扰夏景行，就安静的在一旁等候。 夏景行在使劲儿回忆，没听说过框架传媒这么一号公司啊？ 说到电梯里面搞广告，那最为著名的，无疑是分众传媒、聚众传媒，未来还有一个新潮传媒。 框架传媒也进军了液晶屏广告，但看计划书里介绍，失败了。 失败也很正常。 分众传媒太强大了，江南春在创办分众传媒以前，就拥有一家叫永怡的传统广告公司，并且做到了1.5亿人民币的年营收。 真计较起来，江南春才是人生开了挂的人，21岁大三的时候就通过广告代理赚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 然后在2003年把永怡公司更名为分众传媒，开启人生新篇章。 夏景行曾经考虑过投资分众传媒，但根本投不起，人家03年A轮融资时，就接受了软银中国的千万级美金注资。 他现在想的是，要不要投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框架传媒？ 都没听说过，大概率是死在了创业半道上吧？ 不过他也没有贸然下决定，而是问道：“现在投B+轮，估值按多少来？” 陈宏以为夏景行想通了，笑着说道：“我们投资协议是在去年11月份签订的，然后谭智就加入框架传媒，出任董事长，负责公司的改造。 现在已经三个月了，跟之前相比，公司有了一定的改观。 你如果有进一步了解的兴趣，我把谭智叫过来，由他跟你谈谈。” 夏景行点头，“好，叫过来一起聊聊吧！” 陈宏掏出手机，开始给谭智打电话。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个穿着西装，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夏先生，你好，我是谭智，目前担任框架传媒的董事长。 你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都可以直接提出来。” 谭智一边和夏景行热情的握手说话，一边也在打量这个比他小了三十岁的年轻人。 夏景行看着这位因为两鬓斑白，相貌清癯，更显儒雅气质的大叔。 越看越熟悉…… 感觉快要想起来的时候，陈宏插了一句：“景行，你怎么了？你跟谭智之前认识吗？” 得了，被陈宏这一打岔，夏景行又给忘了。 “不认识，只是我看谭总很有气质，不像是一位商人，更像是一位外交官，或者说节目主持人。” 夏景行的话，让谭智忍不住笑了笑，“夏总，你过奖了，我都五十岁了，还有什么气质。 倒是你英姿勃发，锐气远胜丁三石、陈天桥之辈，让人看了不得不感叹，江山代有才人出，中华无处不英才。” 夏景行笑得嘴都要裂到后脑勺了，会夸人，就再多夸几句。 “景行，你还真说对了，谭智算是我们那代留学生中，年轻时候最受女生喜欢的一个。” 谭智摊摊手，幽默的说道：“现在不也一样受中年妇女欢迎吗？” 陈宏点点头，“对对，要搞定女士，还得派你出场才行。” 夏景行陪着轻笑了几声，没想到两人都这把岁数了，还这样老不正经。 “景行，我们两个每次见面，就爱开几句玩笑，倒是让你见笑了。” 陈宏指着谭智，介绍道：“这家伙年轻时候没做过外交官，但是在外经贸部担任过计算机中心处长，当时才三十岁出头吧！ 还干过几年官商，出国做了几年生意。 当过官的人，身上自然有一股子气质，跟咱们平头老百姓不一样。” 陈宏一边招呼夏景行就座，一边吐槽合伙人。 “他在UT斯达康干过几年，后来又去担任了微软中国副总经理，再后来又去了8848，担任了他们的CEO……” 夏景行问道：“8848？” “对，就是那个电子商务网站。” 陈宏说出这句话后，注意到夏景行突然笑了，笑得很是莫名其妙。 正文 298、资本运作 夏景行之所以笑，是因为他想起来了。 8848，中国最早的电子商务公司，又被称为中国电商鼻祖。 成立于1998年5月，比易趣早，比阿狸更早。 但因为资本的短视、野心太大、创始人话语权太弱、赶上互联网泡沫等多种原因，这家公司在2001年就沉寂了下去。 不过其也辉煌过那么两三年，早在阿狸之前，其于1999年就和招商银行达成了合作，提供网上支付，还有网上购买电影票等多种创新服务。 其创始人王峻涛名气更是不小，笔名老榕，写过著名的看球感想《大连金州没有眼泪》。 而谭智作为这家公司的CEO，曾经也是新、旧世纪之交的国内互联网风云人物，显赫一时。 但因为8848的衰败，谭智也被资本赶出了公司。 这位曾与前新浪总裁兼CEO王志东、瀛海威创始人张树新、科利华董事长宋朝弟等人一道，被媒体打入了“中国互联网发展这十年之人物志——十大出局人物”名单。 这可不是什么好榜单，全是一些失意之人，从山峰滑到谷底的那种。 此时的谭智已经年过半百，银发斑白双鬓，从UT斯达康副总裁，到微软中国副总经理，再到8848的CEO，事业三起三落，所有人都认为他没机会东山再起了。 但夏景行知道，这位最终还是爬出了泥潭，先是成为了分众传媒的CEO，后来又加入了邓锋的北极光投资，出任合伙人一职。 怎么进入的分众传媒？ 答案就落在了目前的这家公司，框架传媒身上。 夏景行现在彻底回忆起来了，分众传媒最终并购了框架传媒，让其成为负责镜框广告业务的子公司。 没有死在创业半道上，而是被上市公司并购。 从创业角度来说，不算大成，但也算是小成了。 有一定的投资价值。 夏景行收回思绪，笑着问道：“谭总，我想了解一下框架传媒发展到哪一步了，以及接下来的商业计划。” 陈宏咳嗽一声，拿来了纸笔，递给了夏景行，笑说：“这是保密协议，例行公事，景行你得签一下。” 夏景行点点头，接过协议，仔细阅读完以后，签上了大名。 谭智腰杆打得笔直，看着夏景行，微笑说：“好，那就开始吧，我先从液晶屏广告说起。 在这个市场，目前分众传媒、聚众传媒已经形成了巨大竞争优势。 他们完成了多轮融资，手握重金，跟很多楼宇签订的合同都是长期的，并且享有独家的续约权…… 所以，在这个市场，我们基本没有机会了。 上个月，我们把液晶广告业务以1700万元人民币的价格卖给了分众传媒，彻底放弃了这个市场。 甩掉包袱的同时，也回收了可观的现金流。 接下来，我们打算集中所有的精力和资源，对准镜框广告市场。 这是一个诸侯混战的市场，我们可以避开分众、聚众，打一场差异化的战争。 我的想法是，整合同业公司，提升我们在镜框广告的市场份额，壮大公司体量。 只要我们守住楼宇广告的一块细分市场，进可以和分众、聚众竞争，谋求上市； 退可以和他们两家之一合并，并获得一个比较理想的估值。 因为他们两家公司目前竞争火热，战况胶着。 谁吃掉框架传媒，胜利的天平就可能往谁那边倾斜。” 夏景行点点头，他大概理解谭智的思路了。 放在国外，这就是一起标准的资本运作案例。 把一堆小公司打包整合成一个大公司，然后卖个高价。 听起来很容易，实际操作会有很多问题。 收购谈判、谈判后的整合、寻找买家等等，每一步都得踩准，不然就会砸手里。 陈宏在一旁笑着说道：“景行，你觉得怎么样，这符不符合我说的那四个特点？” 夏景行点头，“挺符合的，投资大、回报大、回报快，当然了，风险也非常高。” “其实还好。” 陈宏暼了谭智一眼，“他刚刚不是说了吗？进可以上市，退可以被并购，风险不会说特别大。” 谭智点头附和起来，“没错，总体情况比较可控。 我进驻框架传媒的这三个月时间，一直在忙着整顿公司，目前已经初见成效。 公司内部是没有问题的，接下来就只等壮大的过程了。 这些都是可以尽调的，我也不会有任何夸大宣传。” 夏景行听两人这话，知道对方是在为估值报价做铺垫了。 框架传媒具体卖了多少钱，他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1.8亿美金左右，折合当时人民币15亿元。 由于采用的是现金+股权支付，并且带有一年的业绩对赌。 等到一年后进行交割时，分众传媒股价翻了两倍多，交易对价变成了30亿元人民币。 谭智，也因此一战成名，九个月时间收购整合九家同业公司，速度快得一匹，同时还创造了当时的资本增值速度之最。 一年多，不到两年时间，回报率达到了将近100倍。 当然了，具体的回报不是这么算的。 因为框架传媒整合了九家同业公司，进行了大量的换股操作。 框架传媒的初始股东回报率，据传只有25倍，这是按初始的15亿元交易对价得出的。 以框架传媒目前3500万元估值粗略计算，回报率其实是有40多倍的。 少掉的十几倍，自然是被换股稀释了一部分权益。 夏景行差不多品到意思了，陈宏估计是想拉自己入伙，为框架传媒投入大量的现金，为接下来的收购、整合行动做准备。 前世，没有他的加入，框架传媒全是采用的换股操作。 而如果有他提供大量现金，则可以极大的避免股权被稀释。 汉能投资、IDG为什么不再注资，自然是规避一定的风险。 拉远景资本入伙，属于顺水人情，反正接下来的收购整合行动也会存在股权被稀释的情况。 夏景行心中感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明白了自己的利用价值在哪，夏景行也就不客气了。 淡淡说道：“如果要完成同业整合，需要很多资金吧？” 谭智点点头，“这个不瞒你说，起初，我们打算是全部采用换股收购。 如果有投资机构愿意给我们提供现金，使用现金收购，无疑是最好的方式，能保证大家收获最大的利益。” 夏景行笑了笑，“那咱们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吧，你们需要多少钱？对框架传媒的估值又是多少？” “一亿元的投前估值，融资五千万元人民币！” 谭智笑说，“我们计算过，有了这笔钱，加上框架传媒的自有现金，再进行一些财务操作，基本上可以拿下市面上的九家主要竞争对手。” 正文 299、贝塔斯曼中国总裁 夏景行手指敲打桌面，微笑说：“这才过了一个月时间，估值就翻了三倍，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陈宏仿佛料到了夏景行会这么说，一脸从容的摇起了头，“景行，你这可就说错了。 我们从去年七月份就开始接触框架传媒，直到十一月份才正式敲定合同。 中间的这四个月时间，我们可没闲着，一直在为框架传媒思索一条成功之道。 你目前所听到的收购、整合方案，貌似很简单，其实却是我们花费了大量时间收集行业竞争对手信息，并加以分析，验证了可行性的。 这些东西，都属于无形的价值。 另外，谭智去年十一月份就进入了框架传媒。 现在的框架传媒，可跟三个月之前不一样了。 不仅整顿了团队，确定了发展目标和方向，还扫清了所有展开行动前的障碍。 你现在入股框架传媒，最多等待一年，必然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讲得头头是道的，目的就一个，不让自己压价。 夏景行看得很明白，于是也开始讲道理。 “汉能和IDG分别投了一千万、五百万，我们可是要投五千万，承受的风险、压力要大得多。 分众、聚众视楼宇广告为卧榻之地，岂会容他人酣睡？ 一旦液晶屏广告市场结束了纷争，他们下一个拿来开刀的必然是镜框广告。 他们两家各自手握数亿元资金，一旦动了真格，框架传媒恐怕招架不住。” 谭智笑了笑，“液晶屏广告之战没那么快就分出胜负的，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会选择与我们为敌。 想要上市，想要获得较高的发行价、市值，就得有一张好看的业务报表。 跟我们硬着干，得不偿失。 我跟江南春、虞锋都打过交道，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干，对自己才有利。” 夏景行摇头，“这可说不准，假如收购框架传媒需要四个亿，他们仅需拿出一半，也就是两个亿就能把框架传媒打垮。” “这个我承认，我们在资本实力上面，的确比不上有软银、高盛、凯雷投资等顶级资本加持的分众、聚众。 但景行，看问题不能这么看。 对于他们两家公司来说，选择收购框架传媒，明显利大于弊，借助他们的完善广告渠道，框架传媒被收购后，营收可能会翻很多番。 如果是上市公司，股价涨几个点上去，就抹平了收购支付的成本。 要是跟我们打价格战，股价跌几个点。 他们董事会里的那些投资机构，可不是善茬。 公司上市了，投资机构要寻求退出，自然要选择一个股价高点抛售。 即使创始人不愿意收购我们，想跟我们打下去。 股东也会有意见的，因为这么做，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陈宏面带笑容的看着夏景行，不疾不徐地剖析了上市公司、风投机构、创始人三者之间的博弈。 夏景行感觉棘手，都是老资本家了，不好糊弄。 “五千万投前估值，我们可以把相应的投票表决权委托给谭智先生，继续担任资方代表。” 谭智笑呵呵地看着夏景行，说道：“夏总，我都五十岁了，感觉自己老了，其实没多想担任这个董事长。 我们之前一直在寻找管理人才，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就一直由我兼任着。 如果远景资本有合适的人选，我可以退位让贤。” 陈宏笑眯眯看着夏景行，远景资本是家新成立的基金，根本没有人才储备。 即使他们让远景资本来托管框架传媒，对方也没法推荐合适的人。 所以夏景行的放弃投票权在他眼里，不算是什么重要砝码。 夏景行看到两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又提出了一个新条件。 “后续如果分众、聚众来找茬，远景资本还可以追加投资。” 陈宏来了点兴趣，追问道：“追加多少呢？” 谭智也看向夏景行。 虽然他俩口口声声说不惧分众、聚众的威胁，合并比竞争更符合两家公司的利益。 但这谁也没法保证，不出现什么意外。 夏景行愿意保证追加投资，这正是框架传媒急需的，也是一条后路。 “一亿以内都没问题，当然了，得视具体情况而言。” 听到这，谭智看向陈宏，两人对视了一眼。 陈宏说道：“这样吧，八千万元的投前估值，你投五千万元进来，成为公司最大股东。” 谭智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这个条件。 这个大股东可不好当。 一旦投资了五千万元，那就上了他们的船，沉没成本非常大。 假如真出现分众、聚众同框架传媒爆发激烈竞争的情况。 他们都可以放弃，但远景资本不行，必须一条道走到黑，除非五千万当不要了。 这也不算什么陷阱，只能说是视作一种捆绑。 “再降500万，按照7500万投前估值，我投5000万，拿走40%股份。” 陈宏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起了头，“好吧，这也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说完，陈宏起身，向夏景行递出了手。 夏景行和他握了握手，笑说：“合作愉快。” 旁边的谭智也起身和夏景行握手，他对这个结果也还算满意，相比上一轮的3500万投后估值，这一轮的投前估值还是涨了有一倍多。 不算大赚，但也有一定的账面浮盈。 最关键的是获得了充足的现金，这将为他们即将展开的连环收购，提供最有力的支持。 “我没有其他要求，就是希望这资金尽快到位，最好在半个月以内。” 陈宏望着夏景行，提出了一个要求。 谭智补充解释道：“这是因为我们打算这个月就开始行动，资金上面不能拖。” 风投机构交割投资款慢吞吞的，是很常态化的一件事。 就拿汉能和IDG来说，去年十一月签合同，今年一月才完成交割。 这是因为有些投资机构决策流程很长，同时还需要进行尽调。 最为关键的，大家都喜欢拖一下，万一中途有意外情况发生，也可以迅速止损。 夏景行知道框架传媒非常需要用钱，所以表态道：“你们放心，我打款，一向很迅速的。” “哈哈，那就好。” 陈宏笑了笑，招呼起夏景行喝茶。 “那我们是现在先把投资意向协议签署了？还是再等几天？”谭智看着夏景行，试探性的问道。 陈宏也看向夏景行，后者笑着说：“不用等了，不是着急吗？现在就签。 今晚我就打电话，通知尽调团队明天从美国飞过来。” 夏景行的雷厉风行让两人很满意。 陈宏掏出了手机，走到隔壁办公室，去给IDG的人打电话了。 约摸半个多小时后，陈宏回来了，他笑着说道：“IDG的人没意见，王功权今晚会从京城飞过来，谭智，你回公司安排拟定合同吧！” 谭智点点头，不做停留，迅速告辞离开了。 陈宏继续和夏景行闲聊，准备晚点再去框架传媒公司。 “陈宏大哥，你人脉关系广，能不能委托你帮我找个人？” 聊着聊着，夏景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所以问了句。 “找谁啊？” 刚达成合作，陈宏心情不错，一脸笑意的看着夏景行。 “贝塔斯曼中国执行总裁。” 正文 300、IDG 晚上。 框架传媒公司。 陈宏为夏景行介绍了火速从京城飞过来的IDG合伙人王功权。 王功权四十出头，穿着黑色呢子大衣，拴着棕色格子围巾，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看起来不像商人，更像是一个知识分子，大学教授。 “夏总，久仰大名了，我在硅谷的许多挚友都向我提起过你，个个都夸你是少年英才，今天一见，才知所言不虚，风度翩翩，俊朗不凡，眉目英挺……” 王功权握着夏景行的手，一个劲儿的飙词语，整得夏景行的尴尬癌都要患了。 没办法，这位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仅仅是企业家、风险投资家，还是一位格律诗人，中华诗词研究院创始人，兼任京城诗词学会副会长。 前世放弃亿万财富，放弃家庭，在微博宣布和一个女企业家私奔，还写下了一首传遍网络的《私奔之歌》： 总是春心对风语，最恨人间累功名。 谁见金银成山传万代？千古只贵一片情！ 朗月清空，星光伴我，往事如烟挥手行。 痴情傲金，荣华若土，笑揖红尘舞长空。 夏景行前世也是看愣了，没明白是什么骚操作？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竟让一位商界大佬如飞蛾扑火一般扑向了爱情。 总之，两个有头有脸的成功人士私奔，还是引起了极大的社会关注，感动了无数网友，让大家又相信了爱情。 接着，王功权同甘共苦的前妻、“小三转正”的现妻都浮出了水面。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王功权在商界资历很深，和冯仑、刘军、王启富、易小迪、潘石屹并列“万通六君子”。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在琼省搞房地产就发了财，在国内要算“老钱”了。 后来他从万通总裁的位置上离开，加入了IDG，开始搞VC，后来又联合合伙人一起创办了鼎晖投资，做PE。 连红衣大炮见了这人，都得叫一声“师父在上”。 混到这个地步了，居然也会控制不住自己，上演这么一出闹剧。 当时闹剧一出，直接就把鼎晖基金给整懵逼了，出资人都以为基金要清盘了，害得鼎晖不停地发公告，声明公司一切运营良好，不跑路！ 后来这家伙被鼎晖踢了出去，仍然不安分，继续上演喜剧。 因涉嫌聚众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罪，被京城警方刑事拘留，去看守所蹲了几个月后才被取保候审。 要从商界大佬中找个人跟他做对比的话，夏景行觉得，恐怕只能是“摔杯庆”了。 两个人，有的一拼！ 要说搞大事被整了，被捕了，那很正常，净整一些破事，让人啼笑皆非！ 夏景行收起念头，开始了基本操作——商业互夸。 “王总，你这好文采啊，出生要是往上推个千儿八百年的，唐宋八大家恐怕就要变成九大家了。” 王功权“嚯嚯嚯”笑了起来，对夏景行的夸赞很是受用。 他对外的标签就是“儒商”，外加半个词人。 别人夸他文采好，比夸他会做生意、投资眼光高，更令他感到高兴。 到了他这个地步，单纯的赚钱，他已经提不起多大兴趣了，开始追求精神上的愉悦！ 陈宏、谭智在一旁陪着尬笑，因为都是老朋友了，彼此很了解，所以也没太见怪，基本操作。 四个人寒暄了几句后，开始办起了正事，签署投资意向协议。 签署完合同已经是大半夜了。 四个人饿得饥肠辘辘。 陈宏早有安排，带着几人直奔预订好的酒店。 坐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包厢里，四个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畅聊。 谈论的话题很广泛，投资圈、创业圈等等均有涉猎。 陈宏笑着说道：“听说百度今年打算上市？你们IDG这次可赚大了，A轮、B轮都有参与。” 王功权淡淡一笑，“马马虎虎吧，最可惜天使轮没投进去。” 陈宏不说话了，这话可不好接。 谭智问道：“去年企鹅上市了，IDG有没有后悔把股权卖早了？” 王功权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叹了口气说道：“2000年4月，我们和盈科各投了110万美金，各拿下了企鹅20%股权。 但当时用户增长太快了，为了维持正常的运营，企鹅只能把融资所得的资金，全部都拿去添置了服务器。 等到了2000年底，企鹅账上居然就没钱了。 我们和盈科当时都打起了退堂鼓，但投都投了，又没有人接盘。 只能硬着头皮，又各自为企鹅提供了200万美元，以可转换债券的方式执行。 然后，我们就打定了主意，不再给这家只花钱不挣钱的公司提供后续支持，准备给它找个买家，求个保本退出就行了。 可当时互联网泡沫被戳破，纳斯达克的互联网股价蹭蹭往下掉。 我们找了新浪、搜狐、雅虎中国、金蝶、联想、TOM…… 没一家公司愿意花大几百万美元接手企鹅。 没办法，就继续熬着呗！ 等时间来到了2001年1月，南非MIH网大为的出现，给事情带来了转机。 网大为提出了一个非常诱人的条件，6300万美元估值，全现金支付，收购我们两家投资机构手里的全部股份。 盈科把20%股票全卖了，套现了1260万美元，干脆利落的走人。 当时IDG京城总部这边的人都很心动。 因为纳斯达克跌成了那个惨样，投资企鹅，不到一年时间，居然能赚11倍回报。 换做是你们，会不会卖？” 夏景行点头，以前只觉得IDG和盈科很傻，但代入当时的环境，以及两家投资机构的运营模式、特性，立马就懂了，套现出局，几乎成了一种必然。 企鹅当时花钱如流水，波尼马都恨不得QQ的用户量赶紧少一些，这样企鹅就能少添置一点服务器了。 同时又赶上了互联网泡沫，万马齐喑。 卖出企鹅股票，按一般的投资逻辑来讲，其实是非常正确的。 只能说南非MIH眼光看得太长远了，好似看透了未来一般。 在那种情况下，还敢砸3200万美元接手企鹅原股东出售的老股。 投资了就算了，还持有了近二十年，一直没怎么减持，最终创造投资神话。 这份耐心，世界上没几个人能拥有。 要知道，企鹅04年上市，到07年游戏业务崛起之前，上市头两年的股价涨幅都很缓慢，甚至还出现了波动、跌幅。 一般的投资机构，差不多见好就收，直接就退出了。 因为有些基金的封闭期只有三年、五年，时间临近了，必须给股东分红，于是只能减持撤退。 南非MIH跟一般风投不一样，背后有家四十多亿美元市值的母公司，全是自有资金投资，自然也就没有退出压力，可以灵活的长期持有。 在夏景行看来，南非MIH投资企鹅，比软银投资阿狸，还要来得牛逼一些。 因为阿狸在美国有对标的亚马逊、eaby，电商当时公认就比即时通讯更有前途。 而且南非MIH是采用买老股的方式，最顶峰时，持有了企鹅一半的股权。 王功权接着道：“当时鹏城分部的王树非常反对全部出售企鹅股份，在他的坚持下，IDG只卖出了12.8%股份，留下了7.2%的股份。 南非MIH除了从我们两家投资机构手上买股份以外，还从企鹅管理层手上买走了13.5%股份。 除了波尼马以外，其他创始人都卖了一点股份，最高峰时期MIH持有企鹅46.5%股份。 等到2003年，企鹅想上市，发现股权结构不太合理，于是就又从我们手上回购了那7.2%股权。 价格还不错，赚了60倍，卖了两千三百多万美元。 加上之前卖那12.8%股份的八百多万美元，IDG一共回收了三千一百多万美元资金，净赚三千万美元，比盈科赚得多点。 企鹅目前的市值差不多10亿美元，如果那20%股权持有到现在，即使考虑IPO会被稀释四分之一，也少赚了一点二美金。 如果当时可以更坚定一些就好了，多赚一点二亿美金，相当于十亿人民币。” 说到十亿人民币的时候，王功权忍不住摇头叹息。 陈宏、谭智也纷纷出言感叹。 夏景行不说话，岂止才十个小目标啊，少说了三个零。 IDG目前还只是有些惋惜，未来就知道了，什么叫多么痛的领悟！ 王功权讲完了IDG的几个案例，又开始询问汉能和远景资本的投资案例。 陈宏和夏景行都大方的分享了起来。 投资圈里，同行之间经常进行交流。 一个人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都喜欢来一点思想上的碰撞。 “我靠，景行老弟，你还投资了电动跑车？用电驱动的跑车？速度快吗？能跑起来吗？” 王功权非常自来熟，很快就跟夏景行称兄道弟起来。 夏景行微笑，“当然能跑起来，零百加速只需要四秒钟，续航里程目前可达四百公里。 现在已经攻克了所有难题，今年就会进行量产。” 王功权听得心痒痒的，问道：“这种车卖多少钱一辆啊？” “大概十几万美元！” “哦，那不贵，也才一百多万人民币。” 王功权笑着说：“等量产了，可得给我留一辆，我也想体验一下。 这种车，开大街上，肯定回头率超高，还能在姑娘面前秀一下。” 夏景行知道这位老兄属于老不正经的那种，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目前在国内不认识什么商业大佬，王功权愿意买特斯拉，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有大佬带货，那就是行走的活广告。 陈宏、谭智看王功权表态了，也纷纷出声，表示自己也要定一辆特斯拉。 三人还表示，如果汽车体验后很不错的话，还要向身边的企业家、风险投资家朋友推荐。 夏景行连连致谢，感叹这顿饭没白吃。 饭也吃完了，天也聊得差不多了，四个人准备离开。 这时，王功权提议，要去会所按摩保健一下。 夏景行去洗了一个素脚，然后就回酒店了。 而三个老男人，则还留在会所嗨皮。 正文 301、着实不好弄啊 翌日。 清晨。 夏景行在柔软的酒店大床上睡得正酣，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接起了电话，声音低沉的问道：“哪位啊？” “是我，陈宏！”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中气十足道，“景行，还没起床啊？你们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啊！” 夏景行被这句给逗笑了，弄得睡意全无。 心说，我不懂得节制？昨晚你们几个老家伙在会所里都干了啥，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这种事没有放在台面上说的必要，夏景行不去争辩，笑呵呵道：“老哥，你倒是起得挺早。” “唉，年纪大了，睡眠不好，干脆早点起来健下身，跑跑步。 羡慕你们年轻人哦，能睡是福。” 夏景行以为对方这么早找他，是为了框架传媒的事，于是说道：“我们的人应该已经登机了，大概今晚上就到。” “哦，这个啊，不急。” 陈宏笑着说，“对了，你让我们找的那个人，已经帮你联系上了。 他现在没担任贝塔斯曼的中国总裁了，打听到在和几个朋友创业。 你是想投资他吗？需不需要汉能提供FA服务？” 夏景行直接承认道，“对，我想跟他聊聊，不用提供FA服务了吧，因为单子实在是太小了。” “好，那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公司地址用MSN发给你。” ………… ………… 一个多小时后。 张晨光开着车，载着夏景行来到魔都的苏州河畔。 停好车后，夏景行下车打量了几眼。 周围全是一些两三层、三四层楼高的老建筑，四四方方的建筑风格，外墙斑驳，露出了内部的红砖。 看年代，怕是解放前的老建筑了。 按照陈宏提供过来的地址，夏景行很快就在不远处的小巷子里找到了目的地，一栋两层楼高的红砖房子。 张晨光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门打开了，露出了一张清瘦、双眼布满血丝的青年男人面孔，看年纪，约摸三十岁左右。 男人穿着一件羽绒服，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就跟网吧才包夜完的小年轻没什么两样。 不过，男人一双眼睛很是明亮。 他扫了身着西装的张晨光一眼，目光迅速移开，放在了后面那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身影上。 然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眼睛越来越亮，甚至还略有些惊讶的喊了出来：“你是……夏景行先生？” 夏景行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你认识我？” “我听一些美国的同学、朋友提起过你。” 王微笑了笑，然后略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哦，你就是汉能口中的那个投资人？” 夏景行点点头，“对，听说你在鼓捣一个视频网站，我对此很有兴趣。” 王微皱了一下眉，迅速又舒展开了，笑着招呼道：“先进屋再说吧！” 夏景行注意到对方神色的细微变化，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对方进了屋。 房间很破旧、空旷，墙壁上还涂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涂鸦。 昏暗的灯光下，几张办公桌散落房间四周，四名非主流长发少年或坐、或躺地看着电脑。 一进屋，夏景行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 扫了扫四周，他注意到桌上、地上全是饮料瓶、方便面桶，以及烟头。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脏乱差，比黑网吧还黑网吧。 “夏总，让你见笑了，这里之前是旧厂房，被我们租下来改造成的办公室。” 王微看见夏景行的目光一直在垃圾上巡弋，感觉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 夏景行没让对方继续尴尬，随便胡诌起来：“这里还挺不错的，很安静，适合静下心来做产品。” “呵呵～” 王微陪笑了几声。 办公室内的四名非主流发型员工也注意到了夏景行和张晨光两个陌生人，纷纷拿目光打量了起来。 王微给员工简单介绍道：“这位是夏景行先生，戴伦·夏，脸书和油管的CEO。” 听到这，四个非主流少年有些不淡定了，个个都瞳孔放大，嘴巴长大得能塞个鸡蛋，一脸惊诧的样子。 王微注意到手下人的反应，感觉有些丢人，于是又说道：“夏总想跟我们公司谈谈合作，大家继续工作吧，我先陪夏总聊聊。” 四名员工知道夏景行的身份后，都很想冲上来攀谈几句。 但老板发话了，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好奇无比的看着老板领着两个人走进旁边的独立办公室。 这些员工的反应，自然落在了夏景行眼里。 这让他猜测，这些人，包括王微，明显对自己有一定的了解。 他丝毫不感觉奇怪，土豆网想做视频网站，肯定也是打听过油管的。 前世，两家公司差不多是同一时间注册的，甚至土豆网比油管还要早一个月时间上线网站。 但这一世，油管提前大半年就诞生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对土豆网造成一些影响。 王微招呼夏景行、张晨光在会客室坐下，又递了两瓶矿泉水给两人。 “夏总，听说油管都已经拥有三千万用户了？”王微笑呵呵问道。 夏景行笑着说，“你听谁说的，我们可没公布用户数据。” 王微笑了笑，“拿Alexa的访客、PV、UV等数据推测出来的。” 夏景行知道瞒不过有心人，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对，早就突破了，一个多月前就突破了三千万用户，准确说，现在是三千四百万用户。” 听到这个数据，王微一脸羡慕的说道：“这增长速度太吓人了，一个多月就增加四百万用户，等到了年底，岂不是要逼近一亿大关？” “我们今年设置的增长目标是突破一亿用户。” 夏景行没有谦虚，赤裸裸的秀起了肌肉。 王微笑说：“这个目标很宏伟，一旦达成了，不知道会有多震撼。” 夏景行见对方不主动提及投资的事情，一直在这兜圈子，也很沉得住气的和王微闲聊了起来。 “……做视频网站，最大的支出就是带宽了，油管现在一个月光在这一项上面，就要支出一百多万美金。 另外，各路竞争对手也层出不穷，谷歌、聚友网等等公司都推出了自己的视频网站。 着实不好弄啊！” 正文 302、到嘴的肉吃不到 夏景行的媚眼，全抛给瞎子看了，王微一直不接话茬。 这让夏景行有些烦躁，他稍微一分析，猜测对方可能对自己的到来有误会。 “脸书在国内投资了一家叫友友觅的社交网络，你听过吗？” 王微点头，“我听过，当时国内的媒体还报道了，说友友觅喜获数百万美元天使轮投资。” 夏景行淡笑，创业公司都一个德行，一百万美元的融资，喜欢宣布成数百万美元； 数百万美元的投资，喜欢宣布成近千万美元； 有时候还会把美元的单位转换成人民币。 就一个目的，使融资金额看起来更大一点，起到更好的宣传、造势效果。 夏景行说道：“他们作为脸书的同行，脸书一样敢投资他们，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王微摇头，他也很是纳闷，难道友友觅不怕核心机密泄露给潜在的竞争对手吗？ 为了区区百万美元的投资，至于整成这样？ 夏景行解释道，“这是因为我们和他们达成了一些协议。” 王微来了兴趣，追问道：“什么协议？” “脸书近几年内都不会进入中国市场，不会和友友觅形成竞争关系。 这是因为在中国外，有北美、欧洲、亚洲等六个大洲市场。 先占领发达地区和国家，是我们最优先目标。 若是几年后，脸书进军中国，友友觅应该也成长起来了。 到时候，脸书威胁不了友友觅，大概率是大家坐下来谈谈，合作胜过竞争。” 夏景行顿了顿，继续说：“除了脸书和油管，我还有一家名为远景资本的公司，旗下涵盖有风险投资基金。 这支基金投资了领英、特斯拉、赶集网、框架传媒等等创业公司。” 王微惊讶道：“除了创业，你还在做风投？” “对，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发现有潜力的公司，投资他们，并帮助他们成长，大家一起去敲钟。” 夏景行知道，王微可能是担心接受了自己的投资，土豆网会被油管控制。 这也是一边创业、一边做投资带来的弊端，身份定位存疑。 换做他自己是创业者，面对来自同行的投资，恐怕也要仔细斟酌一番。 夏景行没猜错，王微大概的确有这方面的担忧。 油管去年刚上线不久，王微就注意到了这么一家网站，在进行创业之前，他还特地研究过油管。 今天夏景行突然登门，他还以为自己的抄袭计划被正主知道了，特地找上门讨说法来了，给他吓了一大跳。 前世王微创办土豆网，是受到的图片社交网站Flickr带来的灵感。 他想着把图片转换成视频，用户就可以在网站分享自己拍摄的视频，如同分享照片那样简单、快捷。 而这一世，油管的提前出现，让王微看到了更清晰的模式，更成熟的创意。 这使得他少去了很多思考，但也给他背上了一个心理包袱，觉得自己抄袭了油管。 他听懂了夏景行的意思，是想用远景资本投资他们，而不是说用脸书或者油管作为投资主体。 可即便这样，一些事情还是无法规避，夏景行同时是远景资本、油管两家公司股东。 接受油管投资，和接受远景资本的投资，并没有什么本质性的区别。 对于油管，他始终有一种警惕，甚至是惧怕。 王微打定了主意，安全起见，还是不接受远景资本投资为好，于是委婉的表达起自己的意思。 “其实吧，我之前工作了几年，也攒下了一些积蓄，目前我们网站都还没上线，暂时不着急融资。” 夏景行皱眉，你这警惕意识这么强？还被你前妻给钻了空子？ 他没有因为王微的委婉拒绝，就轻易放弃投资土豆网的想法，索性挑明说道：“油管未来不会进入中国市场！” 王微不太相信，笑着说：“现在微软、雅虎、亚马逊、谷歌、eaby都在进军中国市场，油管直接放弃中国市场？ 即使你同意，投资人也不会同意吧！” 夏景行耸耸肩，说真话都没人相信。 实际上，被对方误解也属正常。 现在美国互联网巨头还没被社会主义铁拳暴打，纷纷在中国市场跑马圈地。 他说直接放弃中国市场，的确不符合当下的逻辑。 再过几年，他都不用过多解释，懂得人都懂了。 夏景行微笑，改变话术说道：“未来不好说，但起码近三年内不会考虑进军中国市场。 这跟脸书一样，还有更多有价值的地区和国家，等着油管去占领。 脸书、油管现在都还没碰到增长天花板，可供我们选择的市场太多太多了。” 王微点点头，不说话。 夏景行观对方这反应，应该还是怀疑自己，于是迅速在心里思考起了对策。 张晨光像座雕塑一样坐在旁边，一动不动。 一时间，没人说话，整个房间的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没安静多久，夏景行就打破尴尬，问道：“你们网站应该快上线了吧？” “对，快的话，月底就要上线了。”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王微大方的说明了。 夏景行记得前世土豆网是在四月份才上线的，看来因为油管的提前出现，土豆网也提前了两个月上线。 他继续追问：“上线后呢？有没有考虑过怎么去做增长？以及带宽资源的恐怖消耗？” 王微笑着说：“我在外资工作过几年，也算认识一些投资机构，至于做增长，这个只能慢慢来，摸索中前行。” 夏景行知道对方所言不虚，这位可不是草根创业者，名校加名企履历。 世界排名前十几名的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计算机硕士，世界排名第二、仅次于哈佛的欧洲工商管理学院MBA，世界五百强的贝塔斯曼集团中国执行总裁。 贝塔斯曼是德国百年企业，主要做电视、广播、杂志、图书出版等传媒业务。 其在中国的业务量很小，赫赫有名的贝塔斯曼中国投资基金，目前也还没成立。 所以这个中国执行总裁的含金量算不上多高，但也低不到哪里去，接触到一些投资机构，混个脸熟，是绝对没有半点问题的。 正是因为有不错的人脉资源在手里，所以王微才敢这么不假思索的拒绝夏景行。 他也知道土豆网未来需要很多的钱，但离了远景资本，他们土豆网也不是就融不到资了。 夏景行有点脑阔痛，到嘴的肥肉，居然吃不到，这种滋味不好受。 “你知道AB股吧？” 王微点头，“我在美国学习工作了八年，略懂一二。” “土豆网不妨使用AB股架构，我们不要投票权，都给你怎么样？” 正文 303、佛系创业者 王微有些迟疑，如果使用AB股架构，并且远景资本把全部的投票权委托给他的话，倒是能降低一些威胁。 但这还不够，他又问道：“董事席位呢？” “董事席位也可以放弃，纯粹的财务投资。” 夏景行想着投票权都放弃了，拿着董事席位也没什么用，无法对土豆网运营、治理实现重大影响力。 干脆全部放弃，证明自己是个无害的好朋友。 王微这下放心了不少，看来对方真的没打算玩什么阴招。 “远景资本愿意给土豆网多少估值？” 夏景行比起一根手指头，“一百万美元投前估值，我们可以投资你们五十万美元。” 王微摇头失笑，“夏总，我自己创办土豆网，就投资了一百万人民币进去。 同时，我还提供了创意、团队等无形资产，你这估值，确实太低了，低得有些难以让人接受。” “翻了八倍多，不少了。” 夏景行笑眯眯地说道，只要对方愿意谈就好办了。 价格嘛，可以慢慢的磨。 “至少得五百万美元的投前估值，低于这个数字，我们不做考虑。” 夏景行笑了笑，“我也创过业，很理解创业者的想法，都想以高估值完成融资。 但咱们得从实际情况出发啊，脸书天使轮估值五百万美金的时候，网站已经上线，并且获得了十万藤校学生用户，证明了自己的增长模式是可行的。 说难听一点，土豆网有什么？一间办公室，加你在内五个员工？ 创意，只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能拥有创意溢价。 你看看，现在全世界每天都在诞生新的视频网站。 乐视网，你听说过没有？比你们还早，去年11月就在京城注册成立了。” 王微有些惊讶，甚至是质疑，“你说国内有其他视频网站成立了？” “当然！” 夏景行耸耸肩，反问道：“你居然不知道？” 王微不说话。 夏景行告诉他的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冲击有点大。 他一直以为土豆网是国内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没想到有人跑到他们前面了。 “你见过他们？” 王微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道。 夏景行摇头，“还没有，如果你这边谈不拢，接下来，我会去找他们的。” 王微疑惑道，“为什么先找我们，而不是找他们？毕竟他们比我们更早成立。” “我觉得你成功的希望大一点。” 夏景行这就属于睁眼说瞎话了，他之所以不投乐视，主要是不想掺和那堆破事，贾老板背后的关系网太深，他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是算了吧，没必要去火中取栗。 王微“嚯嚯”笑了起来，说实话，他对土豆网能不能成功，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没想到夏景行居然这么看好自己。 “这样吧，我做一些让步，估值降一点，四百万美元。” 夏景行摇头，“早一点融资，土豆网就能抢先一步，赢得一些先手。 我也不瞒你，脸书加油管，今年会进行一轮B轮融资，规模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到时候，视频网站的价值会进一步凸显出来。 消息传回国内，土豆网的竞争对手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到了那时，土豆网还慢吞吞的发展，必然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苦战，白白浪费黄金的发展时机。 别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你看看国内的社交网络市场就知道了。 饶磊当时为了拿学位，一直拖着不回国创业。 如果他早半年回国，友友觅绝对不止今天的成绩。 互联网是赢家通吃，一步领先，步步领先，头部资源往头部项目身上集中。 如果陷入苦战，那胜负就难料了。” 王微皱着眉，在仔细思考夏景行的话。 夏景行心中叹气，这兄弟身上艺术家气质太浓，同时有点佛系，还加点优柔寡断，缺乏一种狼性。 前世土豆网四月份上线后，跟IDG接触了整整大半年时间，到年底才完成50万美元的天使轮融资，白白浪费了跟竞争对手拉开距离的宝贵时间。 这使得优酷晚一年时间上线，还把土豆网给超越了。 另外，土豆网完成了五轮融资，到上市的时候，王微只持有公司不到13%股份了。 而优酷完成了六轮融资，古永将仍持有百分之四十多股份。 当然了，这也有古永将互联网、财务从业经验更丰富，国内互联网圈名气更大的因素在其中。 但不得不提的是，土豆网第一轮融资时，被IDG以50万美元的代价，拿走了三分之一的股权。 夏景行觉得自己算是很大度了，在二月份就开出了跟IDG比肩的条件，IDG可得等到年底才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因为这一世的油管比前世同时期的油管名气更大，成绩更辉煌，所以连带着国内的视频网站估值水涨船高，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两相抵消，夏景行觉得给土豆网一百万美元估值，差不多刚刚好。 再者，土豆网早点拿到融资，也能早点起飞，不再跟乌龟爬一样发展。 “要不，你给我们三百万美元估值就行了。或者说，等土豆网上线后，看看成绩，咱们再做商量？” 夏景行都被对方整得有点佛系了，他知道，要是自己今天退缩了，对方绝对干得出过几个月再联系他的事情。 “不知道你了解过油管的崛起过程没有？” 王微点头，“我知道，初期是脸书做引流，然后通过那个视频博主大赛，迅速把名气打响，一举把油管推向了更多人群。 说实话，我还是很佩服你们的手段的，动作太快了，让人应接不暇！” “不快点不行啊，要是我们慢一点，现在就该被谷歌按在地上摩擦了。” 夏景行的话把王微逗笑了，他终于感觉对方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了。 在这之前，他就感觉跟一个三四十岁，历尽沧桑，经验无比丰富的互联网大佬在聊天一样，老练得有些过头。 “生存才是应该放在第一位的，不然你即使手握百分之百的股权，只要土豆网完蛋，你一样会一无所有。” 夏景行开启了调教模式，看看能不能激发对方的后备隐藏能源——狼性。 这么佛系，能成功，那也是赶上了好时代啊！ 夏景行提出放弃投票权、董事席位后，王微对远景资本的投资动机是放心了。 可对方一次性就要拿走三分之一的股权，这让他始终下不了决心。 夏景行差不多知道对方在犹豫什么。 虽然前世王微最终同意了稀释三分之一的股权给IDG，但那是考虑了七八个月的结果。 而他今天就要说服对方，难度不小。 即使难度大，夏景行也没打算放弃，他也有自己的独门优势。 “这样吧，土豆网上线后，我给你们设计几套营销方案，让土豆网一个月用户破十万，三个月用户破一百万。” “你说真的？” 夏景行轻笑，“我操刀了那么多成功的营销方案，还会骗你不成？” 王微沉吟片刻，“那估值我最多给你少到两百万美元。” 夏景行不想再挤牙膏了，多投资五十万美元也没什么，只要发展速度提上来了，都是值得的。 而且要配合自己的营销方案，不氪金怎么能行？ 至于少掉的一倍回报率，就只能从优酷、56、激动网、PPTV、PPS这些同行身上找补回来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先把投资意向协议给签了吧。” 王微愕然，“啊，现在就签？” “我冒昧一句，你这种懒散的性子得改一下，竞争对手可不会因为你的仁慈，就放慢他们的脚步。” 王微脸有些红，他也知道自己有这方面的毛病。 可是被人当面指出来，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不过，毕竟他也是在海外呆了近十年的人，对这种直来直去的谈话方式没有太过反感。 他点了点头，“好，那就今天签。” “哦，多提一句，远景资本有个特殊条款……” 王微皱眉，“结婚还要董事会批准？可你们没有加入董事会啊？” “哦，对啊，没加入董事会，都没办法参与到公司的一些决策中来。” 夏景行仿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一样，猛挠头，把难题交给了王微。 土豆网很需要他的成功经验，可又担心他鸠占鹊巢。 王微眉头紧锁，思考了很久，才慢慢舒展开。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一脸认真的看着夏景行，说道： “这样吧，你干脆还是加入土豆的董事会，希望你的经验，可以更好的帮助到土豆网。 当然了，我要声明一点，土豆网不是油管视频的子公司，公司的控制权，必须在我手里。” 夏景行满意的笑了笑，“当然了，合作才会共赢！” 说完，夏景行起身，伸手与对方的手紧紧相握，还用力的甩了甩。 正文 304、分蛋糕 和王微草签完协议已经是晚上了，夏景行道别对方，让张晨光开着车，去机场接到了安德鲁一行人。 一见面，安德鲁立即就给了夏景行一个热烈的拥抱，表情夸张的念叨着： “戴伦，你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当时正在吃早餐。 得知事情紧急，耽误不得后，我当场放下筷子，拿着半根油条就出门了。 汇合你们公司的人，匆匆忙忙地就上了飞机……” 听安德鲁绘声绘色的讲故事，夏景行轻笑。 这死胖子就这个德行，非常的不正经，但总能给人带来点欢乐。 看见周围的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夏景行意识到这死胖子还搂着自己不放，两个人显得基情满满。 于是他一把推开了安德鲁，拍了拍后者肩膀道：“辛苦了，现在到了魔都，我明天请你去吃最地道的魔都油条。” 安德鲁嘿嘿一笑，“油条自然得补上，不过，你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是不是可以加点酬劳啊？” 夏景行笑着说：“只要你把接下来的事给我快速办妥了，并且办得漂漂亮亮的，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哦，大红包，我喜欢。这可是你说的哦，千万别忘了！” 安德鲁扭头，看向身后两名西装白人青年男子，挤眉弄眼道，“二位，到时候要是你们老板不信守承诺的话，你们可得为我作证。” 两名白人男子均三十多岁，笑了笑，没接话。 他们都是远景资本旗下立春基金的员工，才加入公司不久，以后还得在夏景行手下混饭吃，眼下也不了解老板的性情，怎么敢随便和老板开玩笑。 夏景行和这两名员工又一一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 立春基金刚刚起步，他让刘海帮忙招聘了两名有投后管理经验的资深人士，就是眼前这两位了。 并不是什么前世的牛人，只能说聊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好，可以帮忙把基金的框架搭建起来。 他负责投前的工作，投后部分则暂时交给这两人。 不需要两人有多厉害，掌握基本技能就行。 最难能可贵的是，两人会说中文，还在中国工作过几年，这也是夏景行决定录用两人的重要原因。 夏景行招呼众人一起上了车。 奔驰S级内部空间虽然大，但两个员工全是大个子白人，再加上一个两百多磅的安德鲁，后座塞得满满当当的。 夏景行没去挤后排，坐在了前排副驾驶上，开始给三人讲解两家被投企业的情况。 当听到夏景行投了一家视频网站后，安德鲁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 车内光线昏暗，又加上是晚上，所以夏景行没注意到安德鲁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继续讲道： “框架传媒接下来要展开一波闪电并购行动，所以投资款需要尽快到位，重点关注他们的账目、合作协议…… 土豆网只是一家初创企业，创始人加上老板一共五个人，重点关注他们公司有没有什么法律纠纷，有没有什么隐藏地雷……” 两家公司在前世都收获了成功，但也并不是意味着就不需要尽调了。 投资圈里踩中陷阱是常有的事，很多都没报道出来，包括一些知名企业都有这些破事。 所以企业成功，并不代表就不坑害投资人，投资就绝对安全，该走的流程还得走。 张晨光安静的充当司机，夏景行就和后座三人围绕着两个目标公司展开讨论。 到了酒店，把三人安顿了下来，夏景行打算回房间睡觉了，安德鲁叫住了他。 两人来到酒店的行政酒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了。 “怎么了？精力充沛睡不着，想要喝点酒？” 安德鲁摆手，一脸严肃的看着夏景行，缓缓道：“你投资土豆网，违反竞业禁止协议了。 土豆网作为中国的视频网站，也是油管的潜在竞争对手。 你想用你名下关联公司远景资本投资他们，必须经过脸书股东书面同意。” 夏景行点头，他还以为安德鲁找他什么事呢，原来是为这事。 微笑道：“这我知道，目前只是签了意向协议，还没正式投资。先把项目锁定了，免得横生枝节。 我正打算今天晚上，美国那边是白天的时候，跟你还有约翰校长、布莱耶等股东商量一下。 就一家很小的公司，先落子布局。 如果你们不允许的话，我收回投资意向协议就是了。” 安德鲁点头，“你明白就好，我还以为你忽略了，千万别随意留把柄。 我个人是不反对的，但你得说服其他几位股东，特别是布莱耶。 当时投资友友觅，也是脸书和阿克塞尔共同投资的，你这次最好也带上他。” 夏景行皱眉，因为他谁都不想带。 但仔细想想，也确实不太现实，于是掏出了手机，给股东一一去了个电话。 霍夫曼、彼得·泰尔、马克·平卡斯这些打酱油的小股东自然都没意见，乐意送个顺水人情。 约翰老头那里难对付一些，在夏景行说了一些好话后，老头念及交情，也同意了。 还真被安德鲁说中了，最难打发的就是布莱耶。 “戴伦，你不能这样，现在油管还在快速发展中，你不回美国，跑去投资中国的视频网站，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我之前就跟你建议过，不要去做风投，先踏踏实实把脸书运作上市再说。 等公司上市后，你想去做什么，都随你的心意，没人会约束你。 可现在你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远景资本身上，这极大的影响了脸书、油管的正常发展，这无疑是非常错误的……” 夏景行听着电话那头无穷无尽的吐槽，看向一旁的安德鲁，后者朝他摊摊手，一副早就料到了的表情，丝毫不感到意外。 夏景行知道是好处没给够，所以布莱耶才满肚子怨气，于是道：“这样吧，我跟土豆网的创始人商量一下，A轮融资让阿克塞尔来投资。” “这不是……投资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幽幽道：“如果你让阿克塞尔参与土豆网的天使投资，我可以做主答应下来，让基金出具一份免责声明。” 夏景行就知道会这样，能做投资的，就没一个是傻子。 “过段时间吧，现在才谈好一百万美元的投资，创始人肯定不愿意再稀释股权。” “那你让五十万美元投资份额给阿克塞尔，我们两家基金各一半。” 夏景行自然是不愿意，跟布莱耶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布莱耶先生，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闹得不愉快，脸书、油管才是最重要的。” 对方一直不肯让步，夏景行干脆搬出了重要的砝码，开始给布莱耶施压。 布莱耶听到这，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好，那这么说定了，A轮融资必须得让阿克塞尔投资进来。” “你放心，如果创始人不同意，远景资本卖一部分老股给你们。” 布莱耶听到这句承诺，心里终于平衡了一些。 在他看来，中国多次复制美国互联网模式，并取得了成功。 油管的这种网络视频模式，未来在中国获得成功，是显而易见的，几乎不需要去质疑。 但成功的那家公司，是不是叫土豆网，这可就不一定了。 夏景行让他们晚一点入局，虽然回报率少一些，但风险相对来说，也要小一些。 挂断布莱耶的电话，夏景行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了。 “谈好了？” 旁边坐着的安德鲁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 “嗯，分蛋糕的事而已，只要刀法好，蛋糕切得好，什么谈不下来。” 安德鲁点点头，笑着说：“听你们聊完，我都有些后悔了，是不是答应得太爽快了？” “你不会也想投资土豆网吧？”夏景行愣了那么一下。 安德鲁笑了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布莱耶说得对，你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脸书身上。 早点返回美国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夏景行点了点头，“好，明天就走。” 正文 305、人心不古 翌日。 夏景行带着安德鲁及两名员工去吃过一顿油条早餐后，又去框架传媒、土豆网逛了一圈，为两家公司引荐了安德鲁一行人。 他和谭智、王微等人聊了几句，把后续的对接工作都委托给了安德鲁。 然后，当天下午，他和刘海、张晨光乘坐飞机返回了旧金山。 第一站没有去脸书公司，而是来到了远景资本。 “持有的121.88万股新浪股票已经全部抛售了，买入均价18.05美元/股，卖出均价31.3美元/股，获利1614.91万美元。 扣除交易手续费、利息等等之后，最终盈利大概是1600万美元，具体的数字还正在核算。” 在远景资本的会议室里，一名员工站着向夏景行、刘海汇报起了战果。 刘海眼睛都笑眯了，“景行，这可比我们预估的盈利还要多四百万美元。” 夏景行点点头，对这个盈利结果还算满意。 “其实，新浪股票最近交易很活跃，换手率非常高，市面上的买单多得吓人，我猜测是有大机构在入场，或者在筹划什么大事。 如果我们再多持有一段时间，股价可能还会更高。” 员工或许是为了挣表现，斗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刘海有些不悦，刚要呵斥，被夏景行拦住了。 夏景行看着这名二十多岁，鼻子上有几颗雀斑的年轻白人职员，笑着说：“不要说“如果”，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写一篇分析，交给威廉·刘。” 雀斑男孩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景行，让你见笑了。” 夏景行摆摆手，“不要禁锢他们的想法，我们是一家年轻的对冲基金，思想应该有活力一点。 这次是碰巧发现了盛大、新浪之间的小秘密，不可能每次都指望有这么好的运气。 归根结底，想要长期赚钱，还得提升基金员工水平。 怎么提升呢？你得去多想想办法。” 刘海点头，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很多东西也还在摸索当中。 夏景行和刘海讨论了一会儿公司未来的发展计划后，又让刘海找来了一台电脑，查看了一下爱美可的股价。 爱美可已经很久没有大涨过了，股价一直围绕着四十多美元的价位，上下小幅度波动。 他账户里还有最后24万股，按当前股价计算，持仓市值为1100多万美元。 赶集网那边一直拖着，四十万美元的投资款一直没有打给杨浩勇，对方已经打电话来催过很多次了，从去年催到今年。 倒不是他不想给，而是想等股价涨一涨。 此外，回国一趟，还签下了土豆网100万美元、框架传媒的5000万元人民币两单投资协议。 他看了看汇率，仔细计算了一遍，5000万人民币，折合当下604万美元。 三单加起来，一共需要支付744万美元的股权投资款。 接下来几天，夏景行按照46.88美元/股的均价，卖出了16万股，回笼了750余万美元资金。 他再次向立春基金注入了750万美元，使得这支基金的管理规模提高至2750万美元。 ………… ………… 京城。 清华科技园学苑大厦。 一间不到一百平米的小办公室内，头发凌乱，满脸胡茬的杨浩勇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和几名头发乱糟糟一团，和他一样邋遢的年轻员工聊天。 “……分类信息广告网站，在国内，我们赶集网还是第一个提出这个概念的。” 看出了几个员工满脸的疲惫，杨浩勇鼓励道，“大家再坚持一下，等网站正式上线了，我们就不吃泡面了，我请大家去吃东来顺。” 几名面容青涩，应该刚迈出校园不久的员工都腼腆的笑了笑。 其中一人问道，“对了，老大，你说脸书的CEO夏景行先生投资了我们四十万美元。这融资，到位了没有啊？” 其他人听到这，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杨浩勇。 当初他们面试的时候，就听杨浩勇介绍：自己曾担任过脸书的网络安全部门主管，赶集网还获得了脸书CEO夏景行的330万人民币天使投资，估值超过1300万人民币…… 反正听起来非常高大上，硅谷商业精英回国创业，获得商业大佬巨额天使投资。 就这样，他们被杨浩勇描绘的美好蓝图吸引了，加入了赶集网。 怀揣着上市敲钟的梦想，他们和杨浩勇没日没夜的加班，期盼着早点把网站做出来。 慢慢的，有些人回过味来了，假设公司真的获得几百万投资，还挤在这七十平方米的办公室办公？ 加班的唯一福利就是泡面？连根火腿肠都没有？ 其他员工也想问问老板关于融资的事情，于是纷纷开始起哄。 “对对，我看网上说，脸书都估值二十亿，还是三十亿美金了，比很多中概股市值都高。” “那是真有钱啊，投资个几百万给我们，还不是毛毛雨？” …… 杨浩勇被员工问得有点不知所措，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是十二月底回到的京城，然后只用了一周时间就完成了公司注册、租办公室、招聘员工等事宜。 然后他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网站的开发中。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夏景行的投资迟迟没有到位。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夏景行，可对方总是推脱“再等等”。 等了这么久，他几乎都失去耐心了。 他怀疑自己是被跳票了，因为这在投资圈里也是很常见的一种事。 签了Term Sheet（投资意向书）后，并不等于就高枕无忧了。 打钱，还是不打钱，完全取决于投资人的内心。 TS在法律上定性为预约合同，属于合同范畴，但是除了排他性和保密义务这类具有强制约束力的内容外，TS中的其他约定对于投资人并不具有法律约束力。 也就是说，即便完成了TS的签署，投资人也没有法律义务必须对创业公司进行投资。 如果远景资本不打钱，杨浩勇也拿他们没辙。 不过TS里有个时间限制，签署合同超过三个月后，远景资本还没打钱，赶集网就可以去寻找新的投资人了。 但在三个月以内，必须排他，不能跟其他投资机构接触。 杨浩勇想了想，现在融资迟迟没有到位，员工们军心都有些动摇了，必须得安稳一下人心。 于是他挤出一丝笑容，笑着说：“融资下个月就会正式到位，因为外汇管制原因，美元投资是无法直接进入大陆的，需要进行一些繁琐的操作……” 员工们听着“离岸基金”、“爱尔兰三明治”、“维京群岛”、“VIE架构”、“香港壳公司”等等一大串晦涩的专业名词，直接晕了。 虽然听不懂，但都觉得好厉害。 他们看杨浩勇这么流畅的介绍，不疑有他，纷纷选择了相信。 再等一个月，苦日子就到头了。 想到这，手里的泡面吃起来都更香了。 杨浩勇强颜欢笑，其实内心苦涩。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远景资本放弃投资，那他就拿自己的十万美元支撑下去。 他做了一下预算：10万美金折合成人民币80万左右，每个月房租和市场成本是3 万，10名员工，人均月工资2000元。 每个月要支出5万元，这样能坚持16个月，到那时再吸引不来投资，游戏就宣告结束了。 十六个月，将近一年半时间，不短了，他相信事情很快就会迎来转机。 不光是鼓励员工，杨浩勇也在心中为自己加油打气。 吃完泡面，杨浩勇和员工们继续加班干活。 半夜，大家伙都已经犯困了，还有几个员工已经打起了哈欠。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杨浩勇正在专心编程，随手接起桌上的电话。 “浩勇，还没休息啊？” 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杨浩勇赶忙把手机拿到眼前确认了一下名字。 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莫非是…… 按捺住内心的狂喜，杨浩勇装作平静的说道：“还没有，刚吃完了泡面，正在和员工一起加班，下个月网站就上线了。” 夏景行笑了笑，这是给自己哭穷呢？还特地点明了网站即将上线。 “安排财务对接一下，明天打钱给你们。” 这一句在杨浩勇听来，犹如天籁之音。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要叫“天使投资”了，因为这个时候出现，真的就像天使一般，给创业公司带来了希望和光明。 “好好好，我马上安排。” 挂断了电话，杨浩勇直接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挥舞拳头，大吼大叫道：“兄弟们，融资来了！” 这下子不得了了，员工们纷纷跟在后面鬼哭狼嚎，既表示高兴，也发泄着这些天连续加班带来的巨大压力。 “砰砰砰～” 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大叔猛敲了几下门，把房间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你们丫谁是公司老板啊？这都几点了，还不让员工下班？ 嘿，我琢磨着，资本家都不带这么剥削劳动力的吧？非得猝死几个才知道劳动法的厉害？ 甭在这杵着了，赶紧下班，大楼要锁门了！” 保安大叔扯着京腔，嗓门很大。 赶集网几名年轻员工听着很不舒服，呵斥道：“我们加班，我们乐意，碍着谁了？” “嘿，年轻人，你这是不识好人心。” 眼看要起冲突，杨浩勇赶紧制止道，“大家都下班吧，明天集体休假一天，东来顺庆祝！” 保安大叔摇头离开，只听背后发出了阵阵喜悦声。 这世道，人心不古啊！ 正文 306、没羞没臊的生活 “你真要搬走啊？” 硅谷一所公寓楼门口，夏景行靠在门上，对正在大包小包收拾东西的小犬淡淡说道。 小犬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夏景行一眼。 “你肯定是巴不得我赶紧滚蛋，从此以后，你和克里斯汀娜就能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了。” 夏景行“嚯嚯嚯”笑了出来，比了一个大拇指，“你这思想觉悟，厉害！厉害！” “看吧，真被我说中了，你就是这样想的。” 小犬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然后装作愤愤不平的样子念叨着：“唉，是我看走了眼，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贪图美色，牺牲朋友的小人。” 小犬边说，还边摇头叹气，戏有点多。 夏景行知道小犬又在飚演技了，笑问道：“房子呢？找好了吗？” 小犬点点头，“找好了，离这不远，等下直接开车把东西运过去就行了。” “有钱交房租吗？”夏景行问了句。 小犬眼睛一亮，“老大，你是要帮我交房租吗？” 随即他猛点起了头，“最近就是手头有点紧张，急需救援。” 夏景行淡笑，摆摆手，“我就单纯问问，你千万别多想。 我想着你要是没钱交房租，就介绍你去第一证券贷款。 我跟他们公司刘先生是老朋友了，你要是去贷款的话，直接报我名号，还能给你优惠点利息。” 小犬知道自己又被涮了，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老大每天不拿他逗逗乐子，浑身都难受。 不过他还是听出了夏景行对他的关切之意，笑着说：“我有钱，不用担心我，除了公司每个月发给我的一万多美元薪水，我还有爱美可股票呢！” 提及爱美可股票，小犬表情异常精彩，他是三美元左右价位买入的，把从网易身上赚到的五万多美元全部梭哈了。 持有到现在，账面盈利已经超过八十万美元了。 当然了，他没忘，这一切都是夏景行给他的。 夏景行点头，小犬虽然经常请客吃饭，但因为是个宅男，也没什么其他不良消费习惯，所以日子过得非常惬意，一万多美元的月薪足够他花了。 因为是创业公司，所以脸书公司给高管开出的现金工资都不高，他和小犬、洋妞等几个CXO的月薪均没有超过两万美金。 相比现金，期权奖励才是吸引人才的最主要手段，同时还能为创业公司节约一定的现金支出。 所以，他和小犬、洋妞等人都是享受的“低现金+高期权”的薪酬体系。 小犬把几个大箱子都搬到了门外的电梯里面后，向夏景行挥了挥手，“老大，再见了！” 夏景行点了点头，小犬就这么离开了，还真有几分不舍，以后下班回家就没人供他调侃了。 他突然注意到房间内还有个箱子落下了，提醒道：“这里还有个箱子，你不要了吗？” “不要了，送给你了。” 小犬神秘一笑，关闭电梯门，离开了。 夏景行拆开箱子，准备一探究竟。 一会儿后，他合上了箱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感叹小犬会做人。 他想了想，洋妞在公司还没回来，于是他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下，按照外包装封面，找出了几部艺术造诣比较高的片子，放入了影碟机。 他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机里艺术家们卖力的表演，喝了一口手中的冰可乐，这生活别提有多滋润了。 或许是电影剧情太好看，又或许是艺术家们演技太打动人，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 他没听见钥匙钻进锁芯的声音，直到洋妞直愣愣地站到了他的面前，他才反应了过来。 丝毫没觉得尴尬，他笑呵呵看着洋妞，说道：“回来啦，一起看看吧，这是东京电影节去年的获奖作品《年轻的女教师》。” 洋妞听着电视里的咿咿呀呀，脸色一片红润，看了电视屏幕一眼，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她才没被夏景行忽悠呢，什么东京电影节，糊弄鬼的吧？ “小犬呢？”洋妞问道。 “搬走了，他说不想影响我们两个人看电影。” “谁跟你一起看电影，赶紧关了，放那么大声，我出电梯就听到了。” 洋妞迅速恢复了从容，完全无视了电视屏幕中的精彩，佯作厉声呵斥了一句。 说完了，还左右看了看，生怕这时候蹦出来一个人。 她总觉得有些尴尬，或许是因为小犬刚搬走，还没完全适应二人世界。 在这之前，两人亲热都是偷偷摸摸的，有意避开小犬。 所以夏景行觉得小犬非常知趣，再不主动走，他都要撵人了。 “这么好看的片子，你叫我关了？男孩子学学姿势，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夏景行一把将站着的洋妞拽入了怀里，上下其手。 洋妞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但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无功的。 一会儿后，洋妞微喘气，感觉浑身发软，但还是强撑着从沙发上起来了，抱着衣物，风一般的就跑进了房间。 夏景行看着犹如一只受惊过度的小白兔一样的洋妞，目送着对方跑进屋。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他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看了看电视机里的漂亮女教师，他觉得一切都有些索然无味了。 一会儿后，洋妞换了一身家居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把红色长发挽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偷偷暼了电视机一眼，发现终于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了。 “你怎么了？” 洋妞发现夏景行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直发呆，还以为他有些不高兴。 “我在认真思考一件事情？”夏景行淡淡道。 “什么事情？”洋妞问。 夏景行翻身坐了起来，一脸认真道：“睡你那边，还是我那边。” 洋妞赶忙摇头，“我觉得咱们还是分开比较好，我不习惯突然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 “我也是不习惯！” 夏景行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看着洋妞，“咱们都将就一下，慢慢也就习惯了。” 说完，夏景行跑进了自己房间，开始搬家，勤劳得像只小蜜蜂一样。 洋妞又不傻，自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她试着阻止夏景行，但阻止不了。 于是她开始跟夏景行约法三章。 夏景行都没认真听，一个劲的说好。 这种略显敷衍的态度激怒了洋妞，她很认真的说道：“这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你不能勉强我。” 夏景行看着一脸坚定的洋妞，他知道对方在这事上面绝对不会妥协。 于是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我只是一个人冬天睡着冷而已。” 洋妞微笑不语，不理会还在继续搬东西的夏景行，走进厨房，准备起了晚餐。 正文 307、竞争态势 翌日。 夏景行满面笑容的走进脸书公司。 一进公司，所有人都向这位阔别许久未见的CEO打招呼。 小犬向夏景行挤眉弄眼，跟在后者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把门关上，小犬一脸谄媚道：“老大，昨晚休息得还不错吧？” 夏景行看了小犬一眼，点起了头，“对，还不错，怎么，你要了解一下过程？” 小犬听这口气，没敢接话，赶忙找了个借口溜了。 夏景行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行政部门的电话，传达了开会的命令。 十分钟后，二楼的会议室里，罗莉、欧文等几名公司高管就都来齐了。 亚历克斯作为油管的高管，也一起来参会了。 洋妞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汇报道： “截止2月中旬，脸书的用户量已经突破了4000万人，每日的独立访客超过2400万人…… 油管的用户量达到了3400万人，每天的独立访客超过2000万人，每天视频播放次数超过8000万……” 数据是网站运营情况最直观的体现，夏景行仔细听了听，对几个关键数据很满意。 在洋妞汇报完后，他淡淡道：“今年，我们的目标是脸书、油管的注册用户量双双破亿。 只有保持这样的业务增速，才能去震慑那些觊觎社交网络、网络视频市场的竞争对手。 尽管目前取得了一些成绩，但还远远不够。 人们提起脸书、油管，只会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哦，不错的网站，不错的初创企业”。 而提到雅虎、谷歌、亚马逊，人们均会肃然起敬，称呼他们为巨头，一家公司代表一个互联网细分行业。 我希望，脸书代表社交，油管代表网络视频……” 埃文斯、罗莉、欧文等几名高管都认真的聆听着夏景行的讲话，不时还会情不自禁的点一下头。 如果时间线往前推个半年、一年，夏景行说出这么一番话，可能他们还会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但现在，脸书和油管双双拿下数千万用户，火遍了北美、欧洲、澳洲三个大洲，崛起势不可挡。 在这种背景下，把目标定高一点，向硅谷第一流的公司看齐又有何妨？ 这不是自大，而是自信。 夏景行讲完话后，小犬出声道：“我讲两句，除了谷歌对社交网络有想法外，雅虎也正式下场了。 最新消息，雅虎以3500万美元的代价收购了加拿大的图片社交网站Flickr（闪烁）。 闪烁网最开始是一家游戏公司为了自家的一款在线游戏设计的图片分享工具，但却阴差阳错的火了起来，变成了一家图片社交网站。 他们于2004年2月上线，拥有图片的上传与存放、分类、加标签、图片搜索等等功能。 目前用户量不多，仅仅在加拿大和美国拥有一百多万用户。 如果要给他们找一家对标公司的话，就是F社了。 不过，闪烁网被雅虎收购后，拥有一个强大的母公司支持，可要比F社难对付多了。” 夏景行点头，他听说过闪烁网，这家公司被雅虎收购后，在PC时代发展得还不错，但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掉队了。 王微创办土豆网，也是受到了闪烁网的启发。 “雅虎是想干什么？在谷歌的步步紧逼下，不去抢夺搜索引擎广告市场，打起了社交网络的主意？” 洋妞摊了摊手，看向左右，“怎么？我们看起来比谷歌好对付一些吗？” 众人轻笑了一声，觉得洋妞的调侃很到位。 夏景行淡笑道，“不用去担心闪烁网，脸书的功能比它们丰富多了。 F社叫嚣得那么厉害，想要跟我们抢夺高中、大学校园市场，不也慢慢沉寂下去了吗？” “他们还没完全沉寂下去，还在继续运营，垂直细分的图片社交，市场是有这个需求的，只是不大。” 小犬作为首席信息官，对各路竞争对手了解很深，接过夏景行的话补充说明道。 然后，小犬继续道：“我想闪烁网被收购后，肯定会被雅虎带到美国来运营，真正受到的威胁的应该是F社，而不是我们。” “可雅虎一旦击败F社，肯定会把枪口对准我们。” 洋妞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设想。 埃文斯天天搞技术，不甚了解竞争格局和态势，疑惑的问道：“我们和雅虎不是盟友吗？去年谷歌视频上线，我们和雅虎还联合狙击了谷歌一次？” 夏景行笑了笑，“临时盟友而已，不必当真。雅虎想进军社交，让他们进入就好了。 去年雅虎就想要收购我们，或者推出自己的社交网络。 口号喊了一年，直到今天，终于才把闪烁网拿下，这工作效率，你们可以细细品味下。” 众人皆微笑不语，这是大公司病啊！不好治！ “不提闪烁网了，小犬你继续关注着就行了。” 小犬点了一下头，“好，我会持续关注。” “谷歌视频、奥库特、聚友网他们几家呢？” 见夏景行询问，小犬又一五一十地汇报起了几家对手的近况，包括用户增长、功能更新等等。 “你说维亚康姆、新闻集团在跟聚友网接触，想收购这家公司？” 听小犬讲到这，夏景行打断问道。 “没错，聚友网社交网站上面聚集了大量的乐队、歌手，可以形成粉丝互动，还可以听歌曲。 聚友网视频则可以播放一些传媒集团旗下的版权视频。 我想，几大传媒集团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吧，可以帮助他们延伸业务至网络，形成一定的互补。” 夏景行点点头，前世新闻集团正是看中了聚友网这一点，才把这家公司收入了麾下。 几大传媒集团也找过脸书谈收购的事，只是脸书不跟他们谈，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就拒绝了。 既然脸书收购不了，找到行业第二名的聚友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听小犬说，几方还在接触中，并没有谈出什么结果来。 于是他叮嘱小犬继续盯着外，没有做其他的工作指示。 “信息流产品和广告系统，开发得怎么样了？”夏景行看向埃文斯，询问道。 埃文斯回答：“已经在进行最后的调试，一切顺利的话，下个月就能正式推出。” 听到这，夏景行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好，等了一年，终于等到它了。 不要急，一定要确保产品质量，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 埃文斯重重的点头，“戴伦，你放心，目前技术部门停下了很多开发任务，集中了大部分的技术力量在办这件事。 总之，一定会确保产品的成功上线。” 接着，罗莉也开始汇报工作。 “戴伦，按照你的吩咐，我们人力资源部门这段时间从谷歌、雅虎挖来了十几名业务精英，正在着手筹建我们自己的广告业务部门……” 夏景行微笑道：“很好，等广告系统上线后，就让他们开始为公司创收吧！ 憋了两年多了，也是时候开始挣点钱了。” 欧文还是老生常谈，继续哭穷。 “……目前公司账上的资金已经不多了，可能支撑不到年底。” 夏景行手指敲打桌面，淡淡道：“等广告系统上线后，公司的营收会迎来暴涨，不一定达到营收平衡，但多支撑几个月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何况，我们今年本来也打算融资一轮。 你接触得怎么样？最近各路风投愿意给我们报价多少？” 欧文笑了笑，“报价最高的依然是红杉，他们报价50亿美元，其他机构则是30亿美元、40亿美元不等。” 夏景行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继续接触着吧，等我指令。” 欧文点头，“好！” 亚历克斯最后一个汇报工作，讲了讲油管今年的发展规划。 正文 308、YPP合作伙伴计划 “……今年除了完成一亿注册用户的目标，我觉得公司还要把更多精力放在内容和生态上面。” 亚历克斯说道：“正如戴伦你之前所说的那样，要让一部分人由“兴趣生产内容”转变为“职业生产内容”。 要达成这一步，就得给他们一笔不错的收入，让内容生产者能养活自己，甚至养活一家人，乃至变成一个富翁。 可眼下，我们除了给予一份一万美元的合约外，没有其他有效的办法。 另外，一万美元的合同，还带来了新的问题。” 夏景行问道：“什么问题？” “有部分用户没有参加视频博主大赛，或者参加了，但没有通过初赛。 这部分人群中，有人最近突然在油管火了。 他们上传的视频点赞量、播放量、评论数等各项数据还要超过油管的五百名签约博主。 但他们并没有获得油管的一万美元合同！ 所以，他们有意见，认为油管该给他们一份合同。” 夏景行明白了，这是漏网之鱼。 油管之前晋级初赛的几百名视频博主，并不能代表最高水平。 原因也不复杂，就是视频的推荐机制有问题，没有做到足够的公平曝光。 这不怪油管，只能说眼下技术不允许。 另外，选拔机制也很粗糙，没有做到全方位的评估。 “这种人很多吗？”夏景行问道。 亚历克斯苦笑，“不少，起码好几百人，他们上传视频的数据接近或者超过我们五百名签约博主中的大部分人。” “这就是当初直接发钱带来的弊端！” 夏景行皱眉道，当时害怕被聚友网挖墙角，所以使用了这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果不其然，现在负面效果来了。 “我们不可能再扔出去几百份合同，那就是几百万美元。” 夏景行还没说话，欧文出来发表起了观点：“因为我敢肯定的说，再过几个月，油管上面又会涌现出一批新的网络红人，其作品数据又要超过眼下这一批人。 我简单研究了一下油管，发现和娱乐圈差不多。 一直红下去的人肯定是少数，大部分人都会不断被新人替代。 如果火一个人，我们就发一万美元，那得发多少钱？这根本无法长期维持。 油管除了跟宝洁、耐克几家大公司的广告合同外，并没有找到一条合适的商业变现模式。 除了要不断扩充服务器，维持越来越夸张的带宽消耗，还要花钱留住视频博主，这对公司造成的财务压力太大了。” “对，我也觉得不能再发钱。” 洋妞想了想，接着道：“发个公告解释一下吧，就说参加每年的视频博主大赛，前五百名就有一万美元的签约合同奖励。 想要签约，那就参加一年一度的比赛，平时数据再好，也只是平时，油管不会提供签约合同。” “也只能如此了。” 亚历克斯也知道这事棘手，克里斯汀娜提出的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对部分心怀不满的用户也算有个交代，同时能把公司的支出控制在五百万美元以内的范围。 “这些都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夏景行淡淡道，“最终的办法，还是得落在广告系统上面。 我提一个想法，大家一起来完善一下。”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夏景行，想看他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归根到底，还是得打造一套广告系统。” 听到这，众人没觉得太过惊艳，甚至有些平庸。 现在只要玩互联网的基本都知道，广告是最好的变现方式之一。 夏景行注意到众人反应平淡，笑了笑，没太在意，继续道：“这套广告系统，要满足几点。 第一，把广告主的广告，展示给最适合的人群。 怎么实现呢？数据挖掘，了解每个用户的年纪、性别、职业、收入等等。 举个例子，如果某个博主拍摄的视频全是小动物，非常有爱心，订阅的用户大部分都是女孩子。 给这个视频博主的视频，插入什么广告呢？卫生巾？化妆品？自然得是女性用品广告。 广告主也是会评估广告效果的，投放人群自然是越精准越好。” 这下有点意思了，众人都来了兴趣。 埃文斯刚刚听到了一个关键词，很想进一步了解，追问道：“插入广告？” “对，广告的形式是多样化的，可以是在视频之前播放的导视广告，也可以是在视频底部显示的可点击横幅，或在其他建议视频上方的右栏中显示的文字、图片广告。 相对脸书来说，广告的呈现方式要复杂一点。 未来，争取做到每个用户看到的广告都不一样。 看的是同一个视频，但显示出来的广告不一样。” 埃文斯眼睛瞪得老大，“这个技术怎么实现啊？” 夏景行微笑道，“大数据，著名未来学家托夫勒在其所著的《第三次浪潮》中提出的概念。” “哦，有空一定得拜读一下。”埃文斯说道。 “欧文，会后你去买几十本这个书，所有管理层全部发一本。” 欧文点了点头，既然老板有吩咐，那买就是了，他也很想了解一下这个大数据概念。 夏景行继续回到主题，讲道：“接下来说第二点，广告计费精确统计。 这个统计是双向的，既要让广告主看到，他们的广告被播放了多少次、点击了多少次、花了多少钱； 也要让视频博主看到他拍摄的视频，播放、点击广告带来了多少收益。” “广告主看见这些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让视频博主看见？”小犬不太理解的问道。 夏景行说道：“因为方便给视频博主发钱，按照他们给平台带来的广告收益，准确的发钱。” 听到这，亚历克斯彻底明白了，惊呼道：“戴伦，你的意思就是根据每个视频博主对平台的贡献度，按劳分配？” “对，就这个意思，对视频博主也公平公正。 只要他的视频内容好，被更多人看到并播放，视频中夹带的广告也能被更多人看到，从而为平台带来更多的广告收益。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为了赚更多钱，视频博主就得用心去拍出更好、更火的视频。 金钱，就是最好的驱动力。” “那我们分多少比例分成呢？” 提到钱，首席财务官欧文很敏感，立即询问起来。 夏景行心中早有想法，立即答复道：“五五分成，平台、视频博主各自一半。” “会不会太多了？”欧文皱眉道。 “不多，一方一半，我们提供了平台，人家提供了内容，从心理上，这是最容易接受的。” 前世，谷歌后期还把分成比例调整成了45%比55%，视频博主拿大头。 但目前广告系统刚刚推出，夏景行觉得暂时不需要让利，油管本身就是个吞金兽，未来日子还长。 “这个广告面对所有人开通吗？”埃文斯问道。 “不，第一，视频博主必须满足一定的粉丝数量条件，和视频总播放时长的条件，筛选出有潜力的视频博主。 第二，并不强制该视频博主每一条视频都加入广告，由他们自己合理选择。 广告有点伤害用户体验，把选择权交给视频博主。 如果他对自己的粉丝有信心，不怕流失，那他每条视频都加载广告也无所谓。” “视频里怎么加广告啊？” 埃文斯愁眉苦脸，“如果像脸书那样，就在网站的文字、图片页面加入广告，有成熟的技术，视频里面，还真没试过。” “你别问我，去问电视台。” 夏景行幽默了一把，实际上，油管踏出这一步，又属于创新了一回，感觉到吃力和头疼，是很正常的。 这不是十几年后，大数据、AI算法都很成熟的时代。 “不一样，电视台才多少个广告啊？” 埃文斯摸了摸因为经常加班熬夜，已经日渐稀疏的头顶，心里那个愁啊！ 他知道，要实现老板那伟大的想法，造福一大批视频博主，估计得面对几千、几万广告商。 而未来可能更多，是几十万、几百万广告商。 把这么多广告，按照一定的逻辑，选择适合的视频博主投放，还要展示给最精准的目标受众人群。 想想，他觉得自己快要疯掉。 “算了，我给你提点醒。” 看见都要哭出来的埃文斯，夏景行也有点于心不忍，技术太超前了，确实要逼死个人。 “首先，频道的作用是什么？仅仅只是方便用户观看视频吗？ 错了，也方便广告商选择投放广告，户外用品的广告商就投户外频道的视频博主，按照这个逻辑来，懂了吧？ 具体的，你还得自己和团队多思考一下。 视频里面加广告，这个你得琢磨一下，做一个视频剪辑工具出来。” 油管的广告系统是个比较复杂的东西，集合了一家公司十几年的不断改进，还有互联网技术的不断推陈出新，才变得越来越成熟。 夏景行也只能提供一个雏形，具体的还得手下的人集思广益，一点一点去完善。 亚历克斯问道：“这个计划一旦实施，广告主、油管平台、视频博主三方共赢，我们把这个计划叫什么呢？广告分成计划？” 夏景行脱口而出：“叫YouTube Partner Program（油管合作伙伴计划），简称YPP。” 众人皆点头，这名字不错，因为油管真的是把视频博主当作伙伴来看待，还分那么多钱给他们，双方是互相依赖、互相成就的关系。 一场会议，给众人带来的感悟有点深。 特别是埃文斯，他觉得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有点消化不良，脑子都快炸了。 不过他还有一种兴奋，感觉公司在引领潮流，在冲击最前沿的技术。 对于程序员来说，这才叫改变世界。 虽然有压力，但动力也是很足的。 正文 309、洋中餐 开完会已经是中午了，夏景行陷入了人们常有的纠结，询问洋妞：“今天吃什么？” 洋妞笑道：“不用去苦苦思考了，等一会儿，邱会给我们送外卖。” “邱？” 夏景行想了想，问道：“邱志义？” “对对，就是他。” 中文名太拗口了，洋妞一般都称呼对方为“邱”，被夏景行一提醒，洋妞瞬间想起来了，对方全名就叫这个。 小犬插了一句：“你不是让他承包脸书、油管的员工午餐、晚餐吗？ 他从这个月初就在给我们送餐了，你和克里斯汀娜回中国了，可能还不知道。” “是吗？” 夏景行笑了笑，当时就想帮助一下老邱创业，也不知道对方做出来的菜，合不合这些老外的口味？ 正当他要追问小犬的时候，会议室外传来闹哄哄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什么情况？” 夏景行摊摊手，一脸迷惑的询问左右。 洋妞微笑，“走吧，出去你就知道了。” 夏景行跟着几人出了会议室。 出来后，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头，所有人都围在了前台，熙熙攘攘的。 人群中不时还传来几句争吵，好像在争抢什么东西。 夏景行环顾左右，所有人都抿嘴微笑，但就是不告诉他谜底。 于是，他只好拨开围成一圈一圈的人群，向里面走去。 有员工被夏景行一把拨开，正要开口骂人，发现是老板，一句“法克油”骂到一半，硬生生变成了“法克米”。 夏景行没理会这傻屌员工，又拨开了两个人，其他人注意到是老板来了，都识趣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夏景行走进人群中心，发现邱志义和一个年轻的华人小伙子正满头大汗的分发一个个餐盒。 “宫保鸡丁没有了，只有鱼香肉丝、糖醋里脊了，谁要？” 邱志义正埋着头分理餐盒，没注意到夏景行的到来。 他一边干活，心里还一边想，这些老外太不讲规矩了，闹哄哄的不像话，都是同事，为了抢盒饭，还要吵架、推搡。 听说全都是本科、硕士甚至是博士毕业的，就这素质？ 比国内小学生都不如，小学生都知道排队呢？ “邱哥，生意不错嘛？” 听到熟悉的声音和中文，邱志义抬头一看，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景行，你回美国啦？” “对，刚回来没几天，今天才到脸书这边来。” 就这么，夏景行开始跟邱志义攀谈起来。 一群老外欲言又止，他们看老板和厨神好像认识，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但也不好出言打断。 只能干等着！心急如焚！ 还好是邱志义看出了四周人群的焦虑，对身旁二十出头的小伙说道：“阿弟，你把盒饭分一下，我去跟夏总聊两句。” 年轻小伙点了点头，随即用半生不熟的英语吆喝起来。 夏景行和邱志义出了人群，里面又传出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夏景行扭头暼了背后人群一眼，“那个阿弟是你请的帮手？” 邱志义点点头，“对，是我表弟，刚从国内来帮我的。” “你们那里的人还真是一个帮一个，你表哥带你，你又带你表弟。” 夏景行笑着比了一个大拇指，闽、粤地区的宗族文化有多强盛，他再次领教了。 邱志义笑笑没说话，跟在夏景行身后走进了后者的办公室。 说实话，邱志义还是第一次进入夏景行的办公室，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摆设简单、朴素，完全不像电视剧里的一些大老板，弄得金碧辉煌，奢侈无比。 “坐吧！” 招呼邱志义在沙发坐下，夏景行又给对方泡了一杯茶，然后开始询问中餐馆的营业情况。 在夏景行的指点下，邱志义很快就在硅谷找到了一个铺面，雇佣了几个人手，风风火火的开业了。 餐馆很简单，不设堂食，全部外卖配送。 为了方便配送，邱志义还买了一辆二手皮卡。 了解完情况的夏景行点了点头，“看来还不错，起码我看出来了，我们公司的这些员工很喜欢你做的中餐。” “也不见得都喜欢，有一个适应过程……” 邱志义讲述起了这些天的情况。 夏景行回国了，自然不知道这一切，饶有兴致的聆听着。 “……老外不喜欢吃辣，而且不吃动物内脏、头爪，要么扔掉，要么做成宠物饲料。” 夏景行笑着接话道，“还有出口，川省一年要吃掉3亿只兔头，聪明的商人早就把主意打到了美国、欧洲。” 邱志义点头，“对的，饮食习惯、文化不同，所以要适应老外口味，必须得改良中餐。 同时，还要放弃一部分中餐，比如什么红烧兔头、粉丝炖鹅掌、肝腰合炒…… 我发现，老外非常喜欢吃宫爆鸡丁，就是因为鸡丁是用鸡胸肉做的，老外平时也只吃这些部位的肉。 同时，太辣了也不行，我做的宫爆鸡丁半个月前把几个老外辣哭了。 后面我改成了酸甜口味，老外一下就迷上了。 每天我来送餐，他们就围在前台，都想要抢一份宫爆鸡丁……” 听到这，夏景行终于搞懂了，原来那些员工太迷恋中餐了，都想跑到别人前面，抢到一份自己喜欢的盒饭。 “这说明你做的菜，在不断适应老外的口味，后面打算怎么办？是扩大店铺做堂食，还是继续拓展外卖业务？” 邱志强摇头，“先缓缓吧，一步步来。” 夏景行没有多说什么，聊了几句，就把邱志义送出了办公室。 开放式的办公区，员工全都在大快朵颐，一边吃还一边比大拇指，“古德！古德！” 小犬拿着一个DV，正在给一个个用餐的员工拍摄视频。 面对镜头，还有员工放下勺子，来了一段即兴说唱，夸赞中餐美味，公司福利好云云。 夏景行都看笑了，感叹公司真是藏龙卧虎，个个都多才多艺。 小犬拿着DV走了过来，对邱志义说道：“邱，你免费为我们送了那么多天的外卖，我们给你做一个广告。 待会儿，你把餐馆的地址、联系电话发给我。 过段时间，我给你把广告打到脸书、油管去。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赶紧把餐馆扩容一下，不然来太多的顾客，坐不下。” 邱志义不太了解这广告效果有多强，但人家一番好意，连连向小犬道谢。 “免费送了好多天啊？这怎么能行？小犬，你去让财务把所有的餐费都给结了。” 夏景行之前就说过得付钱，不能让老邱白白的送餐，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邱志义连连摆手，表示不用，但被小犬连拖带拉的，走向了财务部。 邱志义走了后，小犬鬼鬼祟祟的抱着几个盒饭走进了夏景行办公室。 他把盒饭往桌上一放，并说道：“来，老大，管理层特供盒饭。” 夏景行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特地问了一下小犬。 了解到，原来邱志义每天在前台分发的都是普通员工餐。 在楼下的皮卡车上，还有菜品更丰富、分量更多的管理层盒饭。 这样既免去了脸书管理层像个普通员工一样去抢盒饭，也变相的向管理层进行了示好。 夏景行觉得有趣，感叹老邱会做人，心思细腻。 洋妞推门进来，三个人在夏景行办公室里一起用起了餐。 鱼香肉丝、土豆牛肉、糖醋里脊、宫保鸡丁…… 洋妞和小犬吃得津津有味的。 唯独，夏景行感觉味同嚼蜡，一边吃一边叹气。 这中餐适应了外国人口味，但却不适应他这个中国人的口味了。 不是酸，就是甜，这真是遭了罪了。 或许这都不能叫中餐了，或许叫“洋中餐”更恰当一点。 正文 310、毒丸计划 美国东部时间2005年2月18日，京城时间2月19日，盛大宣布：盛大与其控股股东已通过二级市场交易，持有新浪19.5%股权，并根据美国相关法律规定，向美国证监会SEC提交了受益股权13-D文件。 这个消息一公布，一石激起千层浪！ 新浪、盛大股价双双上涨！ 美国还好，国内的媒体则展开了连篇累牍的报道。 形容这是一次惊天大并购，合并完成后，将诞生50亿、100亿美金的互联网巨无霸，中国第一大互联网公司，拉开与搜狐、网易的距离，直接叫板谷歌、eaby等国际巨头。 随着媒体的进一步深挖，更多消息内幕被发掘了出来。 为了收购新浪，盛大动用了2.3亿美元现金，占到了公司所有流动资金的六成，决心可见一斑。 同时加上陈天桥“三十岁中国首富”的光环，外界都比较看好这次联姻。 砖家、叫兽均认为，新浪股权过于分散，被收购掉19.5%股权，已经是案板上的鱼了，任人宰割。 新浪方面则保持缄默，不接受采访，不对外发声，好像已经默认了即将被恶意收购的解决。 在这种背景下，远景资本旗下的立夏基金却在逆大势而行，疯狂抛售手里的股票，夺命狂奔。 倒也不愁没有买单，有大量的机构看好这次联姻，在市面上疯狂扫货，准备赚这一波合并后带来的股价疯涨。 所以，立夏基金的出货还算顺利。 “听说陈天桥已经进京了，正在跟新浪谈判，要不留一点在手上，再观望几天？” 在远景资本办公室内，看着员工在不断抛售卖单，但盛大的股价却几乎没被打压下去，仍旧保持着小幅的上涨，刘海忍不住建议道。 夏景行诧异的看了眼刘海。 刘海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把本金和一半盈利卖出，留一半盈利去搏超额收益。” 如果没开挂，夏景行可能会赞成刘海这个建议，毕竟盛大、新浪的谈判还属于未知数，甚至合并希望还超过50%，占据上风。 “全卖了吧，陈天桥是不会牺牲自己一方短期利益的，你看他只买入19.5%股权就知道了，始终不跨过20%那条持仓线，进可入主董事会，退可抛售获利了结……” 老板都发话了，刘海没有再坚持，督促下属加快抛售。 ………… ………… 四天以后，新浪发公告，称将启动“购股权计划”，即所谓的“毒丸计划”，以阻止包括盛大在内的任何第三方的收购行动。 毒丸，又叫“股权摊薄反收购措施”，一旦未经认可的一方收购了目标公司10%或者20%股份，毒丸就会启动生效。 被收购公司就会向其他股东低价发行新股，把恶意收购方排除在增发股东名单之外，达到稀释股权的目的。 恶意收购方仍然可以在二级市场买股份，但因为新股的增多，总股本扩大，想要达到控股线，或者获得更多的股权，就得花大价钱。 新浪公布的毒丸计划是，除开盛大以外的普通股东，每持有一普通股，获得150美元的购股权，可以在新浪发行新股的时候，半价购买新股。 有好事者就算了一下，新浪总股本5048万股，盛大及关联方持有984万股，其余享有购股权的股东加起来共持有4064万股。 新浪股价是32美元左右，半价就是16美元，每一普通股享有150美元购股权，即每持有一普通股，可以享有购买9.375新股的权利。 这4064万股，在毒丸被激活以后，可以增发变成43148万股，盛大则还是984万股，占总股本比例将从19.5%摊薄至2.28%。 除了股权被稀释外，盛大还会承担一定的损失，因为其他股东全是半价16美元买到的新股。 盛大一共花费2.3亿美元买到了新浪984万股，平均持股成本为23美元多。 不过，毒丸目前还不算被激活，盛大再买入0.5%股票，才会被真正激活。 这其实就是吓唬盛大的，让他悬崖勒马。 如果盛大不听劝，那就得做好亏钱、股权稀释的准备。 如果盛大停止了动作，新浪则可以按照每份购股权0.001美元赎回购股权。 大概花四万余美元，摆平此事。 这个消息一出，盛大的股价应声下跌。 不过，这一切都和远景资本没关系了，他们早已把盛大的股份清仓完毕，正在清点战果。 “景行，还真让你料中了，盛大这下进退两难了。 我们以21.22美元的均价买入了盛大103.68万股，卖出均价是33.7美元，获利大概是1290余万美元。” 刘海有些悻悻地说道：“要是现在再撤退，估计盈利就要腰斩了，还是你看得准。” 夏景行微笑说：“现在还不到盖棺定论的时候，什么毒丸计划，这其实就是筹码，在谈判桌上给陈天桥施压的。 要是他出得起价，你信不信新浪管理层马上就会赎回所有购股权，欢欢喜喜的联姻。” 刘海点头，对商业竞争又有了一层更深的理解，感叹道：“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你说得对。” 夏景行说道：“盛大方面没给我们打电话吧？” “没有，哪里顾得上，估计现在很多盛大的股东都准备抛售跑路。 盛大砸了这么多现金在新浪身上，如果谈不拢，无法合并，绝对算是个巨大的利空消息。” 夏景行点头，本来还有些担心陈天桥打电话来追问。 大家前段时间才一见如故，你居然背后玩阴的，那得多尴尬啊？ 不过仔细一想，即使陈天桥真发现了，夏景行也觉得对方应该不会打电话过来责问。 都是成年人了，这些指责显得很搞笑，且无用。 最多以后对自己敬而远之罢了。 夏景行也没什么道德包袱，自己也不算坑了谁，赚点小钱而已。 刘海说道：“新浪、盛大都清仓了，拿回了4400万美元本金和2900多万美元盈利，接下来我们布局哪支股票？” 夏景行把电脑推给了刘海，后者看了看，皱眉道：“苹果？他们刚刚完成一拆二的拆股计划，股价短期内恐怕不容乐观。” 夏景行不过多解释，微笑说：“除了苹果，今年中国的分众传媒、百度也准备在美国上市，都可以关注一下。” 刘海懂了，夏景行这是不想多说，想让自己去细细研究。 领会到夏景行意思后，他也没再追问，而是打定主意，接下来得好好学习一下，不能事事都依赖老板。 正文 311、世外桃源2.0 时间来到三月份。 夏景行和刚从中国回来的安德鲁聊天，询问框架传媒、土豆网的尽调事宜。 刚聊到一半，就听见了“砰砰”的敲门声。 “请进！” 小犬推开门走了进来，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好消息！好消息！” 夏景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小犬高兴成了这样。 安德鲁就更不知道了，和夏景行面面相觑。 小犬渐渐恢复了平静，笑道：“有个人想请我们吃饭？” “我们？”夏景行问。 “对，你和我，还有克里斯汀娜。”小犬答道。 “怎么不请我？”安德鲁在一旁插科打诨。 “人家说了，邀请脸书、油管的三位创始人，你没份！” 安德鲁耸耸肩，“哦，那可真是糟糕透了，今天的晚饭都还没着落。” 夏景行有些不耐烦道，“你赶紧说，邀请人是谁？” “比尔·盖茨！” 小犬一字一顿地报出了对方大名，还向安德鲁比了一张笑脸，挤眉弄眼，故意眼气对方。 “他怎么会邀请你们？以什么名义邀请的？” 安德鲁有些质疑，“有没有叫你交钱？你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小犬摇头，“绝对不是骗子，货真价实的比尔，他的助理打来的电话，询问我们有没有时间，说盖茨先生也是油管的用户，并且非常喜欢这个网站，想跟我们聊聊……” “比尔盖茨也玩油管？”安德鲁疑惑的问道。 “应该是吧！”小犬也不是特别确定。 “那就是他了，应该没错。” 两人不是很明白，夏景行为什么这么信誓旦旦。 夏景行记得前世比尔盖茨就邀请了油管的创始人共进晚餐，只不过好像是06年了，在他们这里，则提前了足足一年时间。 而且比尔盖茨也真的是油管的用户，并且还是一位拥有百万粉丝的视频博主。 只不过眼下还没这么多粉丝，他也没在平台公开自己的账号身份。 安德鲁在一旁碎碎念：“他找你们聊些什么呢？给他弄点粉丝？把他的视频置顶？” “别胡乱猜测了，去见了就知道了。” 夏景行也不知道比尔盖茨想找他们聊些什么，就只聊油管？恐怕不见得。 多想无益，于是夏景行让小犬去通知了洋妞，让她赶紧收拾打扮一下，准备上门蹭饭。 安德鲁也很想去见识一下比尔盖茨那栋鼎鼎有名的豪宅，但是人家没有邀请他，只能艳羡的看着夏景行三人上了车，直奔机场而去。 没错，比尔盖茨不住在硅谷，而是住在西雅图附近，要去蹭饭还得打个飞的。 三人在西雅图机场下了飞机后，坐上了比尔盖茨派来接他们的车，往华盛顿湖东海岸的麦地那而去。 比尔盖茨那栋赫赫有名的豪宅“世外桃源2.0”就位于这座美国最小的城市麦地那，挨大城市西雅图和微软总部的所在地雷蒙德都很近，均为15分钟车程。 世外桃源2.0，英文名Xanadu2.0，又叫仙那度，马可波罗在游记中称呼忽必烈的宫殿就是这个单词，又译作元上都、行宫。 经过了一条两旁栽满原生桤树，枫树和道格拉斯冷杉的道路，汽车稳稳的停下了。 司机下车拉开车门，三人一一走了出来。 虽然一路上三人聊过比尔盖茨的豪宅，也在报纸、媒体上看到过，但实物出现在面前，还是有些震撼的。 豪宅前方俯瞰烟波浩渺的华盛顿湖，背后深入湖畔东岸的一座山丘，属于“掩土建筑”，犹如一座堡垒要塞。 报纸上说过，这栋豪宅有6000多平方米，房屋为全木质结构，均为500年的道格拉斯冷山木，300名工人耗时7年，挖了半座山才完成建造，总建筑成本高达9700万美元。 除了贵以外，豪宅内还有各种高科技产品，智能家居。 一般人想要参观，可以参加盖茨基金会的慈善拍卖，有人曾以3.5万美元的价格拍得一张参观门票。 三个人像个乡巴佬一样四处张望，盖茨的助理就在一旁安静的等候，早已见怪不怪了。 还是夏景行最先回过神，叫助理可以领他们进去了。 在大门口，安保拦下了三个人，录入指纹以及其他访客信息后，给三人发了一枚胸针，其实就是定位器。 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就闯入进去，立即会触发豪宅内的警报系统。 穿过带有气象感知器，可传输信息至控制室调节温度和通风的大门，三人跟着助理进入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客厅。 客厅就像一个水族馆，几十米长宽的玻璃房子里面还有一团巨大的阴影，几条个头不小的鱼在阴影附近游荡。 突然，阴影动了一下，众人这时才看清，是一头将近十米长的鲸鲨。 “哦，买噶的！” 洋妞捂住了嘴，贫穷真的限制了她的想象。 小犬也吓得往后闪，差点摔一个屁股蹲。 夏景行也有些震撼，壕无人性啊！ 跟在助理后面，三人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看什么都新鲜。 特别是前面带路的助理，每走到一扇玻璃门前，没见他有什么动作，门就自动打开了。 除了门，灯光、音响也会在人靠近时，自动打开。 在人离开后，门、灯光、音响又都会自动关闭，仿佛有了智慧一样。 小犬、洋妞是彻底的大开眼界，小声嘀咕起来。 “这未免也太智能了吧？” “起码领先外界十年。” …… 夏景行没有参与讨论，目前盖茨豪宅的这些科技还算新鲜玩意儿，黑科技。 但再过十年，智能家居的概念就彻底流行起来了。 不过盖茨确实享福早，1997年就搬入了这栋豪宅，享受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都没享受过的生活。 据了解，整座豪宅内铺设了八十公里长的电缆，串联起各种感应器、收讯器、中央电脑，让卫浴、空调、音响、灯光变得格外听话。 连三代目受邀参观完豪宅，都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就不需要管家了吧？” 助理带着三人穿过一个个房间，一栋栋建筑，来到了一个穹顶式的图书馆。 一面面高大的书柜墙里放满了藏书，确实很像图书馆，但其实只是盖茨的书房。 一个五十来岁的头发微微花白的小老头穿着灰色羊毛衫，戴着一副黑色框架眼镜，正坐在沙发上在安静的看书。 注意到有人来了，他抬头扫了一眼，发现是助理及三个年轻人。 比尔盖茨合起书本，放在茶几上，笑着走了过来。 “你们好，欢迎来到我家做客！” 比尔盖茨没有任何架子，笑着和三人打起了招呼，并分别握手。 握手的同时，夏景行三人也分别做了自我介绍。 最后握手的小犬就像见了偶像一样，紧握着盖茨的手不放，自我介绍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夏景行也理解，毕竟这小老头从1995年到现在，蝉联了十年的世界首富，被吹成了神一样的人物也很正常。 他在中国读书的时候，伙伴、同学还经常提一句：你以为你是哪个？比尔盖茨啊？ 都整成口头禅和形容词了！ 老头在世界上的名气，说一声比美国部分大统领有名都不为过。 盖茨走出书房，在助理的陪同下，带着三人一起来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半藏于地下，非常宽敞，足以容纳两百人用餐、开派对。 迎门砌着宽大的石灰石壁炉，另外一面墙上排列着24部40英寸的电视屏幕。 盖茨没选择在这里接待三人，而是把三人带到了这栋建筑的三楼，里面有一个可以容纳24人的宴会厅。 透过宴会厅的玻璃墙，可以俯瞰美不胜收的湖光山色。 这里面积虽然小一些，但夏景行知道，这才是高级宾客的接待规格。 老头这么礼遇，怕是有所图吧？他心里暗暗想道。 正文 312、老奸巨猾的盖茨 烟熏珍珠鸡沙拉、阿拉斯加大比目鱼配大虾、黄油葱配制的牛排、牛油杏仁大蛋糕…… 一道道菜品从三楼宴会厅旁边的厨房内端了出来，摆在了桌上。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一桌美味佳肴，夏景行三人是食指大动。 “请！” 盖茨招呼起三人用餐。 洋妞、小犬还略微有些拘束，小口小口进食。 不过，当他们看着大快朵颐，吃得好不爽快的夏景行时，似乎给了他们信心和榜样作用。 很快，他们俩也就都放下了拘束，平常心对待起了这顿晚餐。 比尔盖茨擦了擦嘴，看着夏景行问道：“戴伦，你的家乡是在哪里啊？” “中国的川省，那里有很多熊猫。” 盖茨接话道：“哦，我知道，那里是个风景非常美丽的地方。” “你以后去到川省，我可以做主，送你几只熊猫…… 玩具。” 夏景行双手比了一个“合抱”的姿势，“这么大的那种，毛茸茸的，看起来和真的没什么两样。” 盖茨原本瞪大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线，这猝不及防的转弯差点闪了他的腰。 “哈哈，戴伦，你很幽默，一般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可没几个敢跟我开这种玩笑。” “主要我从小就和我的同学打赌，说要跟比尔盖茨共进晚餐，现在不仅共进了晚餐，我还跟你开起了玩笑。 等下次再见到我的朋友时，我就可以告诉他，十年前定下的赌约，是我赢了。” 听着夏景行的话，比尔盖茨开怀大笑起来。 “你是不是还跟你那位朋友定过一个赌约，将来财富要超过比尔盖茨？要比比尔盖茨那家伙更有钱？” 夏景行摊摊手，“一切都瞒不了你，我确实也定过这样的赌约。 当然了，我现在还无法在财富上超越你，不过我正在努力。 再过几年，你或许就会感觉到压力了。” 比尔盖茨笑了笑，“好，看来，我也得努力一把了。” 小犬在一旁羡慕的看着夏景行，不知道老大哪来那么大一颗心脏，跟比尔盖茨聊天就像跟约翰老头聊天一样，轻松、写意。 再想想自己，见了比尔盖茨，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真是丢人。 洋妞视线一直放在夏景行身上，她很欣赏男朋友身上这种自信和从容。 世界首富又怎么样？还不是跟大家一样，一个肩膀扛两个脑袋，是人，不是神。 闲聊一阵后，盖茨突然问道：“油管现在有多少用户？” “三千五百万！” 夏景行脱口而出道，不是什么重要秘密，所以他也没做任何隐瞒，免得被盖茨这老头小瞧。 而且他相信盖茨约他们吃饭，绝不是单纯的聊天，必有所图。 所以选择性讲述一部分不那么核心的信息，也是有必要的，方便把老头的图谋给钓出来。 盖茨微微点头，笑着说：“我记得油管去年才诞生吧？上线还不到一年？” 夏景行微微颔首，“是的，准确的说，只有八个月！” 盖茨扫了三人一眼，一脸感慨道：“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绩，不仅仅是用户增长速度惊人，油管所创造出的模式，也非常令人惊叹。 你们能跟我介绍一下它的发展历程吗？” 夏景行点点头，跟讲故事一样讲起了油管从创意想法到正式开发，再到上线运营、视频博主大赛等一系列经过。 盖茨很认真的聆听，不时还提两个疑问。 夏景行就停下讲故事，先解答对方的疑惑。 了解完油管发展全过程后，盖茨说道：“每个月保持数百万的新用户增长速度，固然喜人，但从财务角度来讲，带宽资源消耗的负担也会越来越重。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未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因为这是始终绕不开的一个话题。” 说完，盖茨像个和善的老头一样，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 “除了进行股权融资外，后续我们也会上线广告系统，通过不断扩大营收，维持整个平台的正常运营。” 夏景行的回答很标准，既没透露过多的信息，也非常合理的解释了油管的长远规划。 盖茨没有再多追问，转头又问起了脸书的事情。 夏景行隐瞒了一部分核心机密，比如说信息流产品和广告系统，选择性的讲述了一部分信息。 “脸书已经拥有四千多万用户了？” 盖茨听夏景行讲到这，打断问道。 夏景行说道：“是的，今年我们的目标是突破一亿用户。” 盖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脸书一直没大规模上线广告，还要应付油管的运营支出，A轮融资的五千多万美金应该花得差不多了吧？” “花了很多了，剩下的钱只够支撑到明年。” 夏景行留了一手，欧文跟他说资金只能支撑到年底。 但夏景行又不傻，怎么可能掏心掏肺的，什么都告诉盖茨。 如果不是老头不好糊弄，他都想说资金可以支撑到后年了。 盖茨笑着说：“那资金还是很紧张，一年时间，你们要么快速扩大营收，要么就只有股权融资一条路走了。” 夏景行没打马虎眼，认真说道：“是的，我们打算过段时间就开启B轮融资。” 听到这，盖茨脸上笑容更浓郁了。 “我对脸书和油管，都是极有兴趣的。” 盖茨看向夏景行，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的问道：“把这两家网站卖给微软，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小犬和洋妞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盖茨。 夏景行微笑，他就知道，宴无好宴，对方终于还是露出了獠牙。 “抱歉，盖茨先生，我们是不会考虑出售脸书和油管的。” 夏景行的回答，没让盖茨感觉太过意外，后者淡笑道：“你不用着急回答我，可以先听听报价再做决定。 我们可以出50亿美元的报价，一部分微软股票加一部分现金。” 夏景行淡笑不语，微软的市值自1999年底突破世界最高的6000亿美元后，在互联网泡沫后，股价就一路下跌。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目前微软市值仍旧有2000多亿美元，并且把这个市值维持到移动互联网爆发初期，十年没怎么涨过。 接受微软换股并购，那是万万不行的，选择谷歌抛出的橄榄枝，都比选择微软划算。 夏景行一脸微笑道，“我们还是想让脸书、油管在我们自己的掌握下发展，因为我们最懂这两家网站。” 盖茨继续劝说：“接受并购后，脸书、油管可以成为微软的子公司，你和其他管理层可以继续留任。” 夏景行摇头：“但这不符合我们的预期，我们还是想独立发展。” “脸书、油管想要发展起来，需要的资金可能是个天文数字。” 盖茨老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开始给年轻人传授自己的商业经验。 “你们两个网站的用户规模再扩大十倍，可能每个月需要支出数千万美金。 如果没办法自我造血外，就只能依赖股权融资了。 投资数千万，乃至数亿美元，对于大型风投机构来说，也还能勉强接受。 可是融资超过十亿美元，我还没有听说哪家未开始盈利、且商业模式不成熟的互联网公司获得过。 PE掏得起这笔钱，但肯定不会投给未成熟的互联网公司。 因为他们只喜欢电力、能源、基建等传统公司，稳定、有固定资产。 投资失利，破产重组的时候，也还能捞回点损失。 可如果投资互联网，破产的话，那基本就彻底完了，没机构敢拿十亿美元去冒这个险。” “我相信孙正义敢。” 虽然认可盖茨的部分观点，但夏景行还是没显得太弱势，把互联网大帝直接搬了出来。 “他啊，那就是一个赌徒。” 盖茨努努嘴，没有继续补刀，显然也认可这个赌徒有这样的实力，并且也有这样的先例。 夏景行搬出这位大神，还真让他不好接话。 “收购，我们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夏景行非常坚定的说道，随即他话锋又一转，“如果微软有意跟脸书合作的话，我们还是有兴趣的。” “怎么个合作法？” 正文 313、各取所需 “MSN Search（MSN搜索）。”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比尔盖茨这个老阴逼，报出了一个微软旗下名不见经传的小产品。 盖茨沉默了几秒，随即笑着说：“这个产品只是内部一次小尝试，目前并未取得什么像样的成绩，搜索结果也不太准确。 你怎么关注起它了？挺让我感到意外的。” 还不承认？ 夏景行直接掀开了盖茨的老底。 “微软是1998年进军搜索引擎领域的，只是那时不够重视，并未开发自己的搜索引擎技术，一直在使用Inktomi等第三方搜索技术提供商的搜索数据。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2003年，微软终于开始开发自己的搜索技术了。 三个月前，你们推出了自己搜索引擎MSN Search，不再使用第三方搜索服务。” 见夏景行这么了解微软的情况，盖茨也不再隐瞒了，叹了口气说： “没错，我承认，当年的确有些小看搜索引擎的潜力了。 如果在几年前我们就推出自己的搜索引擎技术，或许也就没有谷歌的今天了。” 盖茨摊了摊手，一脸的遗憾，似乎在为误判了发展趋势感到懊悔。 小犬、洋妞略有些惊讶，他们看报纸、媒体上说，盖茨已经专心慈善了，不再为金钱、公司业务而感到烦恼。 现在再看看盖茨一脸的懊恼，说明媒体那些报道全都是骗鬼的。 盖茨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更没有不管公司的发展、运营情况。 夏景行微笑，MSN搜索未来还会改名为Live Search（实时搜索），最后更名为bing（必应搜索）。 微软一直未曾熄灭对搜索引擎市场的野心，近二十年一直如此。 同时印证了一个道理，盖茨一直未彻底淡出微软，毕竟谁会嫌自己钱多，公司更大呢？ 这个道理，放眼古今中外，皆是一样的。 “现在市面上有谷歌搜索，雅虎也推出了自己技术的搜索引擎，微软想进去分一杯羹，恐怕不容易。” 夏景行话音刚落，盖茨就点起了头，“这我知道，但有些事，始终要去做的。” “脸书、油管上面沉淀了大量的文字、图片、视频信息。 如果给微软提供索引的话，无疑可以把微软的搜索引擎带入一个全新的层次，搜索结果更多、更丰富、更准确。” 其实跟谷歌这个未来的搜索老大合作，从金钱收益上来说，对脸书才是最有利的。 但谷歌现在亲自下场做社交、做视频，所以夏景行是不会考虑他们的，不能去资敌。 而雅虎本来是他们理想的合作对象，但谁知对方转手就买了一个图片社交网站。 其实双方竞争也不大，但从长远角度考虑，雅虎走向衰落是一种必然。 夏景行觉得，抱抱微软的大腿，其实也还不错，双方的业务也还没太大冲突。 等脸书进军即时通讯的时候，MSN Messenger也差不多凉凉了。 前世小麻子也是抱上了这根大腿，吃喝不愁。 盖茨笑眯眯的点起了头，“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我们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空间很大。” 夏景行继续放饵料，“那当然了，微软还可以成为我们的广告供应商，把搜索引擎承接的广告，分发一部分到脸书、油管平台。” 盖茨眼睛再次一亮，这是要给微软送钱啊？ 因为这些广告只要每从微软过一道手，再分发给脸书、油管，他们就可以赚一笔差价。 除此以外，还能通过不断扩大的广告业务把微软的搜索引擎壮大起来。 夏景行之所以选择这么干，也是想借助微软的品牌，把脸书、油管的广告业务先给做大。 舍弃一部分的短期利益，谋得长远的利益。 归根到底，脸书还是太弱小了，品牌差了点，有些广告商根本不鸟脸书，但一定会鸟微软。 这样，微软赚点广告差价，脸书也能在后面多挣一笔广告费。 等脸书彻底成长起来后，就可以踢开微软单干了。 “除了微软做我们的广告供应商外，脸书自己也开发了一套广告系统，预计很快就会上线了。” 谈到这里，夏景行觉得还是讲清楚比较好。 脸书因为有自己的广告系统，也是可以自己去拓展客户的，不可能全部把广告业务交给微软。 微软独立开发的搜索引擎才推出市场几个月，还没有配套开发广告系统。 所以盖茨听到这里后，大度的挥了挥手，“这没有关系，你们可以拓展一部分广告客户，微软也可以给你们提供一部分。” 夏景行点头，老头是个聪明人，也知道不可能完全独占脸书的广告业务。 因为任何一家理智一点的公司都不会同意这样的条件，相当于把公司命脉交给了合作伙伴。 要是微软卡一下脖子，脸书不说彻底死翘翘，也会难受很久，搞不好资金链都会出现问题。 搜索引擎是盖茨寄予厚望的一个领域，未来还会亲自下场带货。 夏景行提出的合作方案很合他的胃口，围绕着相关内容，两个人细聊了起来。 因为是各取所需，所以两人很快就达成了大致的框架协议。 这时，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夏景行准备告辞时，盖茨老头突然说道：“如果要缔结战略合作关系，我认为让微软投资脸书一笔，成为你们的股东，这样比较好。” 从收购变成了入股，对此，夏景行并不排斥，他笑着说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并不反对。” 说完，夏景行看向洋妞、小犬，征求两位合伙人的意见。 “我们也没意见！” 小犬和洋妞对视了一眼，微软入股，这么牛逼的品牌背书，当然没理由排斥。 “好！” 盖茨老头点了点头，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继续道：“微软，可以按照50亿美元的估值，向你们注资1亿美元！” 小犬和洋妞觉得这个报价不低了，非常有诚意，两人纷纷看向夏景行。 “等两个月吧，近期我们有大动作。” 目前融资并不划算，所以夏景行婉拒了盖茨老头。 “好，那就等两个月。” 盖茨老头猜测脸书有什么新产品或者新功能发布，推迟两个月融资，肯定是为了推高估值。 对此，他不是很在乎，再高，高得到哪里去？ 一场晚宴，宾主尽欢。 临分别时，小犬提议要和盖茨合张影，盖茨很爽快的同意了，还叫夏景行、洋妞一起参与。 于是，盖茨站在C位，夏景行三人站在他旁边，四个人笑呵呵的面对着镜头。 盖茨的助理按下了相机快门，一张合影很快就拍好了。 最后，盖茨助理还找小犬要了一个邮箱，准备晚点就把照片发给后者。 离开盖茨的豪宅已经是晚上了，外面一团漆黑。 盖茨把三人送到了豪宅的门口，向夏景行三人挥了挥手。 夏景行三人也分别挥手回礼，然后上了盖茨安排好的汽车，去到西雅图机场，当夜就返回了旧金山。 正文 314、火到国内去了 装逼犯小犬通过邮箱接收到照片后，次日就把三人跟比尔盖茨的合影发到了脸书上面。 这张照片吸引了小犬大量好友的评论，同时也吸引了媒体的目光。 就在当天，“盖茨邀请脸书三位创始人共进晚餐”为主题的新闻就火速出炉了。 媒体纷纷揣测盖茨为什么要设宴邀请脸书的三位创始人。 有人说是盖茨欣赏三位年轻人，也有人说盖茨想收购脸书、油管。 新闻上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连收购价格都拟定好了，100亿美元，全资收购。 这种标题、内容夸张的新闻，总是最吸引人眼球的，为相关媒体带来了大量的流量、销量。 还有媒体跑来采访了脸书三位创始人和比尔盖茨。 “……盖茨先生是油管的用户，对网站的运营模式很感兴趣，所以我们受邀登门做了一次介绍。 微软收购脸书、油管？没有这回事，媒体胡乱猜测的。 合作？没有谈合作，就单纯的吃了个饭，不过盖茨先生家的房子很漂亮，这是真的。” …… 面对记者的采访，夏景行胡诌了一番，不想现在就透露双方的合作、投资等机密信息。 盖茨也同样如此，给记者胡说八道了一通。 “戴伦是位非常优秀的年轻人，我对他们辍学创业的故事很感兴趣。 在他们身上，我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硅谷最有潜力的公司？这个观点我认同，因为这三个年轻人总是会不断给你带来惊喜……” 虽然两方的当事人都接受采访，进行了澄清，但还是有很多阴谋论者不相信，觉得双方一定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 不管真的假的，媒体只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进行报道。 在媒体暗地里的推波助澜下，整个硅谷、整个美国都以为脸书要出售了，而且是个天价，一百亿美金！ 至于夏景行、盖茨的采访回复，在他们眼中，则成了一种掩饰。 以己度人，100亿美元的收购报价，你卖不卖公司？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脸书三位创始人肯定顶不住这个巨大的诱惑。 虽然以前就流传过多起脸书即将被收购的新闻了，故事的主角有谷歌，有雅虎，有维亚康姆、亚马逊、eaby…… 但都没这次来得逼真。 三个年轻人，创业不足三年，打造的公司被世界首富以一百亿美金收购。 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话题性？ 这件事愈演愈烈，最后成了媒体记者们的一场狂欢。 无数媒体人对这件事评头论足，各种分析。 有人说脸书、油管不值这个价，也有人说微软做了一笔好买卖。 褒贬不一，观点千奇百怪。 股东、朋友看到相关新闻，纷纷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询问真假。 夏景行则不厌其烦的挨个进行了解释。 “那可是一百亿美金啊？你直接就给拒绝了？” 许久不联系的黄新都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那头惊讶的问道。 夏景行苦笑，这媒体就是这么牛，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然后利用巨大的舆论，扭曲事实。 不过他们也从这件事上面获得了一定的好处，又大大的宣传了脸书、油管一把。 很多创业公司炒高估值，就是使用的这种套路。 找大人物站台、背书，然后公关媒体，炒作名气，接着就有风投登门了。 不过脸书没有花钱，媒体、网络全都是自发性的帮助宣传。 换一个角度来想，夏景行觉得自己都该给他们说一声：好人一生平安！ 因为一百亿美金，说着说着，可能就变成现实了。 拿着电话，夏景行回复黄新：“假新闻，你们都被无良媒体给蒙蔽了，他们就想借这个事情多卖几张报纸，或者把新闻网站的人气给提升一下。” 黄新继续问道：“如果盖茨真开价一百亿美金，你卖不卖公司？要知道在国内，还没有任何一家互联网公司达到过一百亿美金的估值，或者市值。” “不会卖的，两百亿美金都不会卖……” 匆匆结束掉这个话题，夏景行开始询问黄新最近在搞什么。 不出夏景行所料，游子图黄了，然而家里有水泥厂的黄新没有停止折腾，又开始创业了，中间都不带休息的。 黄新最新在搞的创业项目叫just input，是一个拼音输入法。 夏景行没怎么听说过。 实际上，黄新从04年初到05年底，一年多的时间，平均两个月就换一个创业项目。 具体搞了哪些项目，创业过多少次，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了。 黄新都不好意思提投资的事情了，夏景行也没问。 聊了几句后，夏景行就挂断了电话。 接着，土豆网的王微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 先是恭喜了脸书估值百亿美金，接着又说起了土豆网的事情。 在电话那头，王微说道：“下周土豆网就要上线了，我们该怎么宣传呢？” “该怎么宣传？你找媒体发一篇公关稿，土豆网获得千亿CEO夏景行旗下基金投资……” 王微干笑了几声，“咳咳，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仅是美国，关于你的新闻，都火到中国来了，媒体都快把你捧成民族英雄了，十八岁来到美利坚打拼，辍学创业，击败谷歌，折服比尔盖茨，打造中国人估值最高的互联网公司…… 脸书估值约等于盛大+新浪+搜狐+网易+企鹅…… 反正你现在很火，我就想土豆网能不能蹭这波热度。 从业务形态来讲，我们对标的是油管。 而且土豆网跟你也有关系，你是土豆网的第二大股东。” 夏景行明白了，笑着说：“没关系，你想拉我给土豆网背书是吧？随便你操作就是了。 但有个前提，别太过火就行。” “我知道，你放心，肯定有分寸的。” 王微微笑道，他在贝塔斯曼工作过，媒体从业经验可谓十分丰富。 “盖茨百亿美金收购二十岁中国留学生创办的互联网公司”这一新闻刚传到国内，就被他注意到了。 然后他敏锐的发现了其中可以利用的价值，捆绑营销。 “额，景行，你还有什么建议吗？你之前可是说过的，要给土豆网设计一套营销方案，让土豆网一个月达到十万用户，三个月达到百万用户。” 夏景行想起来了，说道：“你去找找湘省卫视，把他们那个《超级女声》的网上转播权拿下来。” 王微皱眉，“这有用吗？去年他们就办过一次了，好像也不怎么样吧？” “你按我吩咐的去做就是了，这种选秀节目，非常适合给土豆网做起步。 你们赶紧招揽点人手，去各地赛区，从海选阶段就开始跟踪录制花絮，再从节目组手上拿一些他们录制的视频。 把这些视频放在土豆网上面，按一定的顺序做成专栏。 那些错过了电视播放时间的用户，一定会来土豆网观光的。” 王微半信半疑，他认为夏景行说得有一些道理，但这一切都得建立在节目爆红的基础上。 他决定下来好好研究一下这档节目，看看是不是真有夏景行说的那么有潜力。 “好，我下来研究一下。” 夏景行皱眉，又开始佛系了，提醒道：“这档节目马上就要开始海选了，留给土豆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该出手时就出手，千万不要犹豫。” “可万一节目不红呢？我们公司可能就没钱了。” 虽然不知道拿下节目的网络转播权需要多少钱，但王微知道肯定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搞不好，一百万美元的融资款都得花光。 “放心，要是失利了，我再给土豆网追加一笔投资。” 有了夏景行这句承诺，王微心里踏实多了，说道：“好，我会以最快速度拿下这个节目的网络转播权。” 夏景行想了想，这年头还有SP业务，就是移动增值业务。 通过和电信运营商签约，成为其SP服务商，为用户提供短信、彩信、铃声、图片、WAP上网等多种形式的服务，互联网公司可以从中分到一部分钱。 “你去问问节目组，看能不能把该节目的SP业务也包下来，赚到钱了，分制作方一部分。” 王微再次挠头，这节目该多火啊？还能通过SP业务搞钱。 “可是我们没有无线增值服务许可证啊？” 王微说道：“现在监管了一次，想拿证，有些困难了。” “好，我来解决，你先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说完，挂断电话，夏景行又给陈宏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证啊？好办，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 陈宏巴拉巴拉了一大堆，他告诉夏景行，相关部门收紧了证书发放，在电信部门没有点过硬的关系，还真不好拿这证。 夏景行连连道谢，他当然知道了这里面的水有多浑了。 2000年SP刚诞生时，一年收入不过1000万元左右，十年后则是1500亿，占到了移动三分之一的收入。 里面的网深可不可测，出事的时候，很多知名互联网公司都被调查过，包括企鹅的曾李清都曾请去喝过茶。 不过土豆网就赚点小钱，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奉公守法经营就好了。 正文 315、心障 托新闻报道的福，杨浩勇也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提了几嘴百亿美金收购的事后，话题又回到了赶集网身上。 “景行，赶集网还有一周就能上线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四十万美金到账后，赶集网团队瞬间被打了鸡血，激活了隐藏属性，工作效率大大提高了。 紧赶慢赶，基本完成了所有的开发工作，正在进行最后的测试。 一旦测试完成，网站就会在一周后正式亮相。 夏景行在电话里听对方介绍了一下赶集网的情况后，淡淡说道：“打广告。”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找一批学生，给我在京城各个小区去地推，发传单，让人来入驻赶集网，发一些买房、卖房、租房、找工作等等信息。 我的想法是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占领，京城占领以后，就是魔都、羊城、鹏城，然后接着是省会城市…… 这还是在脸书学到的，先在局部市场形成竞争优势，巩固了老家，再去打仗。” 夏景行听了听对方的发展思路，很中规中矩，平平无奇，谈不上惊艳，但也符合赶集网的现状。 “我其他建议没有，你选择地推，算是一个笨办法，但也有它的必要。 我主要说说线上推广，这一块也要抓起来。 都什么年代了，新的营销方案也要用上。” 杨浩勇尬笑，“我也想过，主要是手里的资金匮乏。” “我在魔都投了一家视频网站，叫赶集网，他们马上也要上线了。 我待会儿把他们CEO王微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去找他聊聊，你们两家公司可以合作一下……” 夏景行使用的也是风投机构常用的手法，让旗下被投企业结对子，资源共享、整合，互帮互助。 杨浩勇说道：“你让赶集网去土豆网上面投放广告？” 夏景行回答：“对，还可以找个代言人，土豆网最近打算赞助一档叫《超级女声》的节目，你可以去签约一两个参赛选手。” 杨浩勇不解问道：“签约参赛选手？又不是大明星，有意义吗？” 夏景行笑说：“等人家成为大明星的时候，你就签约不起了，懂了吧？” 杨浩勇皱眉，“我怎么知道谁会成为大明星啊？万一压错宝了？” 夏景行也不好直接当先知，现在节目都还没开始呢。 于是他说道：“你多找王微聊聊，土豆网会全程网络转播《超级女声》，用户可以在网上讨论这些参赛选手。 你就选那种话题性最大、争议最大的参赛选手签。” 杨浩勇听懂了，问道：“你的意思是这种话题性大的选手能火？” “节目组又不傻，不火也要把他们捧火，油管搞过视频博主大赛，我们在这方面有经验。” 听到这，杨浩勇闭嘴了。 油管的视频博主大赛火遍了整个美国，初赛的时候，他还没离职，算是全程见证了这一切的。 这档节目捧红了炫富名媛、街头慈善家两个网红，听说两人频频出现在电视台的访谈节目、综艺节目，隐隐有进军娱乐圈的那个意思。 成功吗？那自然是相当成功。 “好，我懂了，我等会儿就去联系土豆网的CEO。” 夏景行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很想看看土豆网+赶集网，这队落难兄弟组成CP后，在这一世能不能逆袭翻盘。 ………… ………… 看到关于儿子的新闻后，夏远当场就不淡定了，在单位办公室里，把门锁好，像做贼一样，偷偷的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你跟比尔盖茨一起吃了饭？他还要出一百亿美金买下脸书、油管？” “假新闻，他没出那么高的价钱，只有50亿，而且我也不会卖……” 夏景行没做任何隐瞒，一五一十给父亲交代了。 之前夏远对儿子的事业，总有一种模糊感，觉得不真实，估值虚高，并不是真正的钱。 但随着国内媒体锣鼓喧天的报道，还拉出了比尔盖茨，他终于对儿子的事业，有了更深的体会：可以变现，不是空中阁楼。 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弄得他都有点心态失衡了。 以前对儿子的事业还能保持淡然，现在则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想当年流行辞去公职下海，你老爸我也很动心。 要不是你爷爷拉着，说不定我现在也是一方大老板了。 我这没实现的梦想，倒是让你实现了。” 说到这，夏远没说话了，心里感到由衷的骄傲。 儿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完成老子的梦想，让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这种感觉，他觉得，起码要提了市长才能相媲美。 夏景行在大洋彼岸的另一头，坐在家中客厅，已是深夜，安静的听着父亲讲述自己年轻时的梦想。 他知道，老爸应该是真正的感觉到了脸书、油管的影响力。 这还得感谢盖茨老头，帮助脸书、油管塑造了一次品牌。 世界首富，听起来很寻常，但却可以指鹿为马，说一坨翔是黄金，那大家也认为那一定就是黄金。 “你如果不想卖掉公司，我也不会勉强你，只是希望你不要被冲昏头脑，继续保持理智和冷静。” 夏远沉吟片刻，继续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美国口口声声说民主，我根本不相信。 连大统领都被刺杀死了好几个，你可得注意一点。 之前的你只是赚点小钱，还没有人或者利益团体盯上你。 现在可不一样了……” 夏远想了想，继续说道：“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叫高出不胜寒。 你除了要慎言慎行以外，还要提高自身的安保，甚至还得想办法，缔结自己的利益团体……” 之前夏远还觉得没必要，可现在儿子的财露了白，他觉得必须得教儿子几招。 “这我知道，虽然拒绝了微软收购，但我们还在谈战略合作以及入股。 盖茨老头在美国枝繁叶茂，根基深厚，是个非常理想的合作伙伴。 而且微软在中国也有业务，他个人一直也很懂政治正确，在中美两国都吃得开……” 夏远念叨着：“还是得小心，不能把什么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打铁还需自身硬。” …… 两父子深入交谈了很久，围绕着政治、利益等多个方面。 这次谈话，给夏景行的感悟很深，他觉得父亲很多观点很正确，虽然没来过美国，但也推测出了很多真实情况。 脸书、油管绽放的光芒越是璀璨，越是吸引那些贪婪的目光。 挂断了电话，夏景行走到客厅的阳台，俯在栏杆上，一动不动地眺望着灯光通明的硅谷。 一双柔荑从后面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腰，轻声道：“电话也打完了，还不睡觉？” 夏景行感觉有两团柔软贴在了后背上，耳后一股甜美花果香风，更是沁人心脾。 背对着洋妞，夏景行缓缓道：“我在想，假如有一天一无所有，我该怎么办？” “嗯……这个问题，我觉得你最值钱的资产应该是你的脑子。 即使一无所有，你也可以重新打拼起一番事业。 当然了，我也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洋妞把头靠在夏景行肩膀上，缓缓说：“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觉得，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洋妞的话语让夏景行原本有些烦躁不堪的心灵安静了许多，他笑了笑，“走吧，回房休息吧。” 洋妞看了眼前后反差无比大的夏景行，嘴努了努，终究还是没有追问。 正文 316、大战将至 脸书的CFO欧文带着公司法务、财务等职能部门骨干人员组成的商务谈判团队，秘密抵达了西雅图旁边雷蒙德市的微软总部。 他们和MSN搜索部门派出的谈判团队进行了长达两周时间的细节谈判，就双方的合作，达成了一系列的协议。 其一，微软旗下的MSN搜索将成为脸书、油管的独家搜索引擎合作伙伴。 两大网站将和MSN进行一系列技术对接，除了为MSN搜索提供内容索引以外，还将把MSN搜索镶嵌进入两大网站，把两大网站的社交流量导流给MSN，让后者转化为搜索流量。 其二，MSN搜索和脸书、油管达成了三亿美元的广告意向合同，在满足流量和一些其他条件的情况下，未来三年，微软至少将支付三亿美元的广告分成给脸书和油管； 三亿美元并不是最终数字，只代表基础的合作保障。 其三，协议具有排他性，合作日期长达三年，从2005年第二季度合作至2008年第一季度结束。 三年合作到期后，微软还享有同等条件下的优先续约权。 除了这三大条之外，还有很多的细节和附属条款，非常的详尽。 双方团队谈妥之后，夏景行飞到了西雅图，出席了双方的战略合作新闻发布会。 夏景行本来想低调一点，但盖茨老头执意要搞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 老头算盘打得很精，一方面想借助此事正式宣告MSN搜索的强势进军，另外一方面也是想把脸书、油管牢牢的绑上微软的战车，打上微软系的标签。 夏景行见盖茨老头想法坚定，也没多推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反正又不用脸书花钱，微软方面全部一手包办了。 ………… ………… 在西雅图最豪华的酒店大厅里，夏景行面对无数的闪光灯，坐在台上，埋头签署完合同，签完字后，又与盖茨老头交换合同，亲切握手…… 媒体记者则在台下，拿着相机，不停地抓拍各个精彩瞬间。 到了这时，很多媒体人才回过味来。 原来微软不是要收购脸书，仅仅只是达成一项战略合作。 这让很多媒体人特别失望，这新闻哪有百亿美金并购来得震撼。 不过三亿美金的合作金额，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大书特书、大吹特吹也是必须要进行的动作，不然怎么恰饭？ 签字仪式进行完后，夏景行和盖茨坐在台上，又接受了一轮记者问答。 记者问：“盖茨先生，微软是打算大举进军搜索引擎领域吗？” 盖茨回答：“是的，和脸书、油管的合作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合作伙伴加入到与MSN搜索的合作中来。” 记者又问：“脸书、油管只是两家初创公司，微软开出三亿美元的合同，是不是有些太冒险？” 盖茨笑呵呵回道：“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请大家拭目以待。” 记者又继续问盖茨，如何看待与雅虎、谷歌之间的竞争。 老头回答很有绅士风度，也符合对公众打造的“宽容长者”人设，表示一切为了促使行业更繁荣，推动行业进步云云。 接着，记者又问了几个问题，全都被久经商场考验的盖茨用各种花式技巧给避开了。 记者们见套路不了盖茨老头，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年轻得令人惊讶的夏景行头上。 老狐狸嘴里就没一句实话，这个华人年轻人总该有可以加以利用的语言破绽吧？ 记者问：“脸书为什么选择同微软合作，而不是谷歌和雅虎？这是因为他们两家公司和脸书有竞争关系吗？” 记者一语就道出了真相，但夏景行是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开始顾左言他。 “盖茨先生是位睿智的企业家，我们相信与微软合作，可以给脸书、油管带来更多的可能性……” 记者又问：“戴伦，你和杰瑞·杨都是华人企业家，为什么你不优先选择跟你同种族的合作伙伴？” 这个问题有些尖锐，但难不住夏景行，他回道：“我跟杰瑞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私人友谊和公司大事不能混为一谈。 如果我仅仅因为个人友谊，就枉顾公司利益，这说明我不是一个合格的CEO，也损害了其他股东的利益。” 记者继续揪着不放，“这是否说明，选择跟微软合作，比跟雅虎合作，对脸书更有利？这是因为微软市值更高、盖茨先生名气更大吗？” 被这个记者一直追问，而且对方提问全部都不怀好意，夏景行也回怼了对方一句。 “在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或许应该想想，我今天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台下哄堂大笑，这名记者闹了个大红脸，还想提问，但被夏景行直接跳过了，“下一位！” 其他记者又问了几个问题，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他们倒是收敛了许多，夏景行也很配合的进行了作答。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一篇篇新闻报道就火速出炉了。 《盖茨给一家从未盈利的公司送了3亿美金》、 《微软、脸书结盟，雅虎和谷歌危险了》、 《来自脸书的反击，雅虎、谷歌后悔进军社交》。 …… 虽然盖茨和夏景行各种打太极拳，但两家公司达成合作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以及合作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这一切都瞒不了明眼人。 很多报道，都清楚的剖析了微软对搜索引擎的野心，以及脸书和雅虎、谷歌之间的恩恩怨怨。 ………… ………… 微软和脸书达成战略合作，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佩奇就被这个消息气得不轻，觉得谷歌被针对了，而且始作俑者还是被他轻视的脸书。 冷静下来后，佩奇认真分析了微软和脸书达成合作后，对谷歌会有哪些不利的影响。 于是在他的授意下，玛丽莎又约克里斯汀娜一起去做了一次美容SPA。 而杨致远也邀请了夏景行一起打高尔夫。 两方都是抱着同一个目的，想把脸书撬过来，加入己方阵营。 脸书、油管各自拥有数千万用户，而且网站的用户使用时长都不短，这些流量不管流向哪一家搜索引擎公司，都能提升其一部分市场份额。 但夏景行是不可能和雅虎、谷歌进行合作的，而且跟微软的合同都已经签了，违约金更是一个天价。 最终，雅虎、谷歌都无功而返了。 没过几天，谷歌就宣布和聚友网达成了三年一亿美金的广告合同。 相关的合作协议披露出来后，几乎就是微软和脸书合作的翻版。 雅虎则宣布以一千万美金的代价，收购了图片社交网站F社，并对媒体表示，会将其与Flickr进行资源整合，打造新型的社交网络平台。 谷歌、雅虎动作频频，一个比一个高调。 媒体们则无比兴奋，认为这次有好戏看了。 大战将至！ 正文 317、重新定义社交 “景行，你说这事整得，多不愉快啊！” 华源科技协会的会长邓锋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 “没事，商业上的小冲突，避免不了。” 夏景行笑呵呵的说道，他和杨致远都是华源科技协会的成员。 现在双方起冲突了，邓锋作为会长，出来当和事佬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邓锋也知道这事棘手，但不管也不行，除了给夏景行打电话外，他还和杨致远也沟通过。 对方也是差不多的回复：没事、小问题、不用管。 邓锋知道脸书和雅虎都是做互联网的，同行是冤家，起一些冲突，是非常正常的事。 脸书的估值至少都达到五十亿美元了，里面牵扯到的利益太多、太大。 他去劝几句，基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商业竞争归竞争，大家还都属于一个团体，千万别因为这事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夏景行笑着说：“你放心吧，我这人看得比较开。” “那就行！” 邓锋努努嘴，想叮嘱夏景行小心一点，这次是谷歌、雅虎两家巨头夹击脸书，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还是少说为好吧，免得讨人嫌。 挂断了邓锋的电话，夏景行从办公室起身，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 四楼的一间办公室，埃文斯、小犬、洋妞等高管齐聚一堂。 “戴伦你来了，赶紧过来试试新产品！感觉好魔幻啊！” 见夏景行推门就来，洋妞招手道。 其余的高管也都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 这一幕，要是被外界媒体看到，估计得惊掉一地的眼球。 因为无良媒体造谣，说这次谷歌、雅虎动真格了，脸书、油管危矣！ 无论从市值，还是从用户量，经营时间来看，相比两家巨头，脸书全部都处于下风，让人看不到胜算。 媒体猜测，脸书的管理层恐怕都已经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了。 但谁也无法料到，脸书的管理层丝毫没感觉压力，直接无视了雅虎、谷歌最近的大动作。 谷歌、雅虎再次加码社交，媒体一片沸沸扬扬，这些成了当下最热烈讨论的话题。 但脸书不接受任何采访，也不对外做出任何回应。 在大部分人眼里看来，这估计是认怂了。 夏景行找了个位置坐下，面前摆着一台测试用的笔记本电脑。 其他几名高管和他一样，面前也各有一台电脑。 “你们都试用过了？” 埃文斯笑着解释说：“刚刚你一直在打电话，我们就忍不住……玩了玩。” 夏景行笑道，“好啊，不等着我，你们倒先享受上了。” 几名高管尬笑不已。 夏景行这点度量还是有的，没有怪罪谁的意思，低着头开始使用电脑。 登录脸书后，夏景行点击鼠标，安静的查看网站的各处细节设计。 他的账号收到了很多瀑布流消息，埃文斯更换了新头像、克里斯汀娜发表了新的动态、小犬更新了相册…… 所有高管都没说话，目光都聚焦在了夏景行身上。 他们都觉得产品挺好的，但最终的意见，还得取决于大Boss。 特别是埃文斯，眼巴巴地看着夏景行，目光夹杂着希冀、期许，还有一丝丝紧张，心里十分忐忑。 这可是他们花了一年时间才打磨出来的产品。 虽然这是夏景行提出的创意，中间还跟进了几次。 但最终的形态，老板应该还是第一次看到。 也不知道他满意不满意？会不会认可？ 埃文斯心里很急躁，不停地拿手摩挲着鼠标，以缓解一些紧张。 夏景行给自己换了一个头像，然后又上传了新的照片。 最后又来到信息流页面，发表了一个个人动态。 他把自己在长城拍的一张照片发了上去，并写了一段话：我来，我见，我征服！ 很快，夏景行就发现，自己发表的动态下面就多了好几个赞和评论。 小犬评论：老大，威武霸气！ 洋妞评论：吹响战争的号角！ 埃文斯评论：所有竞争对手都会匍匐在我们脚下！ …… 直到这一刻，夏景行终于笑了。 完成这个功能后，脸书在PC时代的基本产品功能就齐全了。 如果之前的脸书是死的，那么这一刻，就彻底活了。 “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功能。” 听见老板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埃文斯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松了下来，长出了一大口气。 罗莉、欧文等高管也都展露出笑颜。 “赶紧安排吧，让所有用户都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社交。” 埃文斯迟疑了一下，问道：“不搞一场新闻发布会？” “不玩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直接升级，我们给用户一个惊喜，让他们自己去慢慢发掘！” 埃文斯点头，“好，那我这就去安排。” ………… ………… 深夜24点整。 脸书所有员工都没下班，一起坐在工位上，等待着新功能的发布。 随着埃文斯的一声大吼，开放式办公区的员工就像听到了信号枪一样，纷纷埋头对着电脑一顿猛操作，争先恐后的发布个人动态。 看着这有趣的一幕，旁边站着的小犬问夏景行：“老大，你觉得我们用户量可以推高到多少去？” 其他几名高管也都看向夏景行，老板如此推崇这个产品，必然是寄予了厚望。 他们也想知道，夏景行对这个产品的期望值究竟有多大。 “短期内，用户增长肯定没有明显的变化，只会让我们的关系链更稳固，弄不好，可以提升一倍的用户在线时长。 长期来看，脸书分享生活，将不再是一句口号，而是变成了现实。” 夏景行笑了笑，“至于究竟有多大影响力，我们看后续情况吧！” 几名高管点头，确实，还得经过实际检验，才知道最终的效果。 几分钟后，脸书原本安静的办公室突然变得喧哗起来，跟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 “哈哈，终于有人发现了脸书上线了新功能！” “有人给我评论了，还问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首页那么大的提醒，难道他们没看到吗？” “看到了，但是不懂怎么玩啊？我现在正在教他们怎么发个人动态。” …… 脸书的员工开始不断的交头接耳，话题都是围绕着信息流产品展开的。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欢乐和惊喜，全是自然而发的，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夏景行和几名高管看着这一幕，笑了笑，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就连他们几个人初见到信息流产品的时候，也没比这些员工的反应好到哪里去。 因为这几乎是一个跨越时代的产品，重新定义了社交网络！ 正文 318、完全看不懂 翌日。 很多人一觉醒来，开始了日常操作。 登录脸书，浏览一下各个群组的留言墙，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有趣留言。 再看看别人的博客，有没有什么新奇、犀利的观点。 可这些用户今天登录脸书后，差点还以为自己进错了网站。 这是脸书？ 有细心的用户发现了首页的提醒，浏览了一遍，发现原来网站上线了新功能，页面也有非常大的调整。 而粗枝大叶的用户还在各种摸索，甚至还打电话向朋友请教。 脸书的这种变化，让很多用户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网上各大论坛都在讨论这事，讨论脸书究竟怎么了？ 媒体注意到了脸书的变化，纷纷进行了报道。 但报道都很粗浅，说脸书大改版，用户很不适应云云。 至于更深入的，媒体也还在研究。 绝大部分人根本还没弄懂，这是什么新功能。 而脸书在首页介绍这是信息流产品，但除了名字，大部分人没有理解更深的含义。 不过，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试着发消息动态。 然后他们就发现，动态只要一发布出去，几秒钟内就有好友注意到了，还给自己点赞、留言。 这未免太神奇了吧？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试着发动态，然后和好友在脸书上面产生种种互动。 ………… ………… 脸书公司的晨会上，埃文斯挂着两个大黑眼圈，眉开眼笑地介绍脸书的数据增长。 “几个关键指标都有不同的程度的增长，包括用户在线时长、活跃用户数量等等。 另外，我们还发现，有很多用户正在不断地添加好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犬说道：“应该是为了曝光效果吧，毕竟只要一发动态，就能被很多人关注到。 如果是一个爱展示的人，自然希望自己被更多的人关注。” 夏景行轻轻点头，“目前才刚刚上线新功能，很多数据还没真实地展现出来，还需要继续关注。” 埃文斯点头，说了一声好。 “媒体、谷歌、雅虎他们是什么反应？” 夏景行扭头问小犬。 小犬说道：“谷歌、雅虎不知道，但媒体已经开始大面积的报道，但他们的报道很是古怪，好像一句都没说到正题上。” 夏景行笑了笑，“估计媒体也没弄懂，再过段时间，大部分人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功能，又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哪些影响。” 结束了高管晨会后，夏景行又参加了董事会。 “这就是你所说的大杀器？感觉也不过如此嘛！” 约翰老头还不太理解背后的逻辑，见面就开始质疑起来。 安德鲁有不同意见，微笑说：“我感觉挺不错的，身边人发个消息，不管是表达心情，或者通知什么事情，所有人几秒钟内就看到了。 而且谁发了照片、视频，谁换了头像，改了个人资料，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可是这无法转化成竞争优势啊？” 约翰老头摊摊手，“用户量能一下子大量增长吗？不能吧？” 夏景行摇头失笑。 这是极为正常的，前世所有人，包括小麻子都认为这个功能好像没什么用。 信息流的影响力，也不是能一下就展示出来的。 只有当大量的用户习惯在上面发动态后，才能变成跟吃饭、喝水一般的日常行为，并且彻底离不开。 布莱耶相比两位天使投资人，投资要专业一些，看问题也要深入点。 他说道：“戴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功能可以提升用户的在线时长吧？ 脸书把所有人账号的状态更新、个人动态消息排列成一个……你所说的瀑布流。 然后，有人就会用鼠标一页一页的去翻阅这个瀑布流。 假如有一百个好友，每天有五十个人更新自己的状态，一个用户浏览一条消息花半分钟时间，五十条消息动态也要花二十五分钟。” “没错，这只是好处之一。” 夏景行笑着说：“我真正希望的是，让用户彻底适应这个功能，每个人每天都要发个人动态，并且去浏览信息流。 这其实也是一个获取信息的方式，当用户养成习惯后，每个人每天都得登录脸书，因为他们会害怕错过一些重要的消息。 而特别痴迷的用户，可能一天得登录好几次。 这就是我们平台对用户的长期吸引力，可以帮助脸书对用户长期产生黏性。 如果以后面临对手竞争，这也将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 不仅布莱耶面露沉思，连安德鲁、约翰老头听到这后，也都开始沉吟不语。 约翰老头觉得不能贸然下定义，缓缓说道：“等过段时间再看吧！” “也好！” 夏景行面色平静，也不多做解释，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好了。 ………… ………… “戴伦，你所说的大动作，就是这个什么，信息流功能？” 盖茨也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那头笑呵呵的说道。 “对，就是这个产品，盖茨先生，你觉得它怎么样？” 盖茨沉吟片刻，说道：“从创新角度来讲，这无疑又是一次创新。” 说到这，盖茨话锋一转，“但貌似没有特别惊艳，像油管的诞生，给我的感觉就特别惊艳。” 夏景行挠了挠头，居然连盖茨老头都无法看透信息流产品牛逼在哪。 只能说，时代的局限性太大了。 “戴伦，融资谈判可以展开了吗？现在新产品我也看了。 还不错，可以给脸书再加五亿美金估值。” 盖茨一直惦记着入股脸书的事，此时又忍不住再次提起。 他们微软内部分析过，脸书、油管继续保持现在的发展势头，在全球拥有几亿的用户量，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么好的伙伴，必须牢牢绑在微软的战车上。 而入股，就是缔结同盟关系的最好方式。 “再过段时间吧，这信息流产品刚刚上线，我觉得目前还未展示出它真正的威力。” 盖茨笑了，还不死心？ “好吧，戴伦，那我就再等两个月，看看它究竟有多大威力。” 夏景行打发掉盖茨老头后，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正文 319、愚人节活动（为霹雳金光侠掌门加更） 数天后。 脸书的一切推广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后台数据表明，使用信息流功能的用户越来越多，越来越普及。 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信息流功能很快就能成为脸书的新王牌。 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开始在网上表示质疑。 “……这太可怕了，每个人都能看到我在脸书上做了什么，哪怕是小小的改动了一项资料。 我想，或许在脸书上面，用户已经没有了隐私可言。” 这种论调，居然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 脸书的重大变化，让一部分不那么喜欢展示自我的人感到有些惊慌。 小犬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种不利的言论，迅速跑来跟夏景行汇报。 因为在这之前吃过亏，所以夏景行早就留着后手的。 脸书迅速发布了新功能，动态隐私权限，可以选择不公开、仅部分好友可见等等。 在这之前，脸书的图片相册、视频集册就有了类似的功能。 在开发信息流产品的同时，埃文斯也配套开发了这个小功能。 脸书发布了“信息流隐私功能”后，仍然有一部分用户不买账。 他们一边使用着脸书的个人动态功能，一边吐槽脸书不尊重用户隐私。 除了脸书上面，网上各大论坛上也有类似的人和内容。 而且事情愈演愈烈，有人甚至喊出了抵制脸书的口号。 ………… ………… 脸书的会议室里，几名高管也在为“用户抵制”的事情而感到头疼。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不是发布了隐私保护功能了吗？” 埃文斯一脸懵逼，他对信息流产品是有深厚感情的，因为全是他和伙伴们一行代码一行代码敲出来的。 现在大的成绩还没取得，篓子先给捅出来了。 “恐怕没那么简单，我觉得背后肯定有黑手。” 洋妞扫了众人一眼，一脸寒霜的说道。 夏景行觉得洋妞说得没毛病，见不得脸书好的对手实在是太多了。 一旦有一点小把柄，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肯定不介意推波助澜一把。 “谁干的？谷歌？雅虎？聚友网？” 小犬报出一家家公司的名字，越念越皱眉。 “好了，不用管他们，只要使用数据在上升，这些根本不足为虑。” 夏景行看向埃文斯，问道：“这几天的数据增长如何？” “用户使用时长几乎翻了一倍，各项数据都表明，用户是喜欢信息流这个产品的，只是嘴上说着不要。” 埃文斯说完后，夏景行点头，“那说明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不用去理那些嘈杂的声音。” 洋妞说道：“可完全不管不顾，好像也不太行啊？用户会不会觉得脸书过于傲慢？忽视用户的声音。” “我们已经给他们加上了隐私保护功能，还要怎样？” 夏景行一脸坚定道：“不用去管他们，过段时间就平息下去了。 实在要管，就打公关战吧，脸书每项可能都加入了隐私保护，这难道还不够尊重用户？” 洋妞明白该怎么做了，说道：“那我去联系几家关系要好的媒体。” ………… ………… 不得不说，脸书的应对很及时，把暗中的黑手搞得很难受。 脸书先是迅速推出了隐私保护功能，满足了那部分不喜欢张扬用户的需求。 只要这部分人不参与进抵制脸书的舆论中去，人数不多的网络水军根本翻不起风浪来。 黑手仍然不罢休，到处搞煽动。 但很多人看到了脸书的诚意后，有判断能力的人也就没参与进去了。 原本有些参与进去的人，也慢慢趋于冷静，退出去了。 真正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还是脸书请的媒体公关。 “……今天刚好是愚人节，脸书用户上演了有趣的一幕，一边用着脸书的产品，一边骂这个产品不好。” 刚好赶上愚人节了，脸书的公关进行了一波骚操作，在脸书上发起了“骂脸书”的活动。 “脸书太烂了，分享、储存照片居然不收费，加拿大的Flicker每年要收用户47美元会员费。” “脸书是一家不尊重用户的公司，他们居然给旗下的每一个产品图片、视频、信息流都推出了隐私保护功能。” “脸书是一家没有原创精神的公司，他们仅仅只推出了文字交友、图片交友、视频交友等等产品。” …… “骂脸书”在愚人节这天，竟然成了一场网络狂欢。 用户懵逼了，水军、黑手也懵逼了，谁才是友军啊？ 网友觉得有趣，都来凑热闹。 这些人回顾了脸书的创业经历，明贬暗褒，把水搅得很浑。 同时，很多人这时才知道，原来脸书这么牛逼啊？进行了这么多创新，给用户送圣诞节礼物，给视频博主发奖金…… 类似的事，简直数不胜数。 滚滚大潮下，几颗老鼠屎都被中和了。 等到愚人节一过，网上还在骂脸书的声音几乎销声匿迹。 即使还有人骂，也有热心的网友提醒道：兄弟，愚人节都过了，别凑热闹了。 如果还不听劝，那就有人来喷了。 经此一役，脸书名气大增，用户对于这家公司也多了一些尊重和理解。 ………… ………… “精彩绝伦！” 事情平息下去后，脸书召开了一次高层会议，夏景行表扬起了操刀这次公关活动的洋妞。 洋妞淡淡一笑，“只是凑巧赶上了愚人节而已，灵机一动，想到了这样的一个方案。” 埃文斯微笑说：“不光是把事态平息了下去，这场网络狂欢，还带动了大量的用户使用信息流功能。 他们想要骂脸书，就要发一个个人动态。 有些大神还举起牌子，配了一张图上去。” 夏景行微笑，这是美国人的常态，动不动就举牌子，拿马克笔在牌子上写些字，表示支持或者反对某项政策、事务。 “海外呢？” 脸书目前在美国，真的达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夏景行关心起了海外市场。 洋妞回答道：“欧洲人口较多的国家已经基本覆盖了，正在进军荷兰、丹麦、比利时、瑞典等国家，今年肯定能完成完全覆盖欧洲所有国家。” 夏景行问道：“俄罗斯呢？” 洋妞和其他几名美国高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洋妞说道：“有点顾虑。” 正文 320、视野转向欧洲 “什么顾虑？” 夏景行先是问了句，随即又觉得自己这句问得有些多余，就鹰酱和毛熊那关系，全世界人民都知道。 当然了，不单单只是政治上的原因，毛熊的经商环境也谈不上多良好。 北极熊对寡头是深恶痛绝的，上台后，除了清理寡头以外，对各行各业都管制得非常严厉，其中也包括了互联网。 实际上，毛熊继承了联盟的大部分底子，理科教育体系非常扎实，俄罗斯程序员在世界上也是出了名的厉害。 所以，尽管商业环境不好，经济下行，导致人才不断流失，但俄罗斯凭借着素质人口，互联网仍然发展得不错。 美国互联网巨头在全球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只有两个国家抵挡住了这种攻势，一个是中国，另外一个就是俄罗斯了。 俄罗斯本土的搜索巨头Yandex一直死死的压着谷歌，本土社交巨头VK、OK也胜过脸书一筹。 除了政治、人口、科技力量方面的原因，造成这种情况还跟美国公司进入俄罗斯市场太晚有关。 前世，脸书直到2010年才正式进军俄罗斯。 而当时，俄罗斯复制Facebook的社交网站VK、OK已经发展起来了，并且拥有数千万的用户。 值得一提的是，VK的创始人跟夏景行、小麻子都是同龄人，大学一毕业就复制脸书，开始创业，然后迅速走向人生巅峰。 就在即将冲击首富的时候，因为社交网站卷入政治，被迫卖掉公司，离开了俄罗斯，跑到国外又创办了一家估值60亿美金的互联网公司…… 所以，夏景行始终觉得毛熊的商业环境有很大的问题，而且商业和政治走得很近，想避都避不开。 “我们害怕会陷入政治泥潭，而且俄罗斯对互联网管制得也很厉害，最主要的还是没有关系人物出面……” 洋妞说出了自己的担心，美国公司扩展业务到其他地方，基本上没有哪个国家不买账，唯独俄罗斯是个例外。 欧文点了点头，“没错，我有个朋友就去那里做过生意，官府太腐败了……” 美国人看毛熊，天然就是戴着有色眼镜的。 夏景行听着两个美国人吐槽毛熊，觉得有趣。 他仔细想了想，除了部分夸大以外，两人所说的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事实。 前世脸书进军俄罗斯，也是因为接受了DST数字天空技术投资集团的注资。 而DST背后的大人物，和毛熊当政的人物都走得很近。 目前的脸书，还只是一家初创企业，也根本不认识什么毛熊的大人物。 要是贸然跑去俄罗斯开展业务，情况有点难说，被刁难事小，卷入政治就麻烦了。 当然了，政治始终也是无法避开的，只是有一定体量后，转圜余地将大很多。 夏景行手指敲打起桌面，如果现在不进入，等到俄罗斯本土的社交网络发展起来后，那可就难了。 前世，小麻子是直接选择了绕开，等到体量做大后，有资金、有关系后才正式进入。 而他，要走小麻子的老路吗？ 夏景行在安静的思考，几名高管也没出声去打扰他。 足足过去了好几分钟，夏景行才说道：“这个话题先搁置，过段时间再说。现在说回欧洲的业务开展吧！” 欧文、洋妞都以为夏景行是放弃对俄罗斯市场的想法了，没就这个话题多说，开始谈起了欧洲市场的拓展工作。 “我认为，是时候在欧洲建立一家分公司了。” 欧文摊摊手说道，“脸书和油管在美国基本上已经是家喻户晓了，用户的增长也渐渐缓慢了下来。 而欧洲市场还有很大的挖掘潜力，组建一个海外分公司，是非常有必要的。 本土人才是最了解本国市场的，对我们接下来的推广工作比较有利。” “组建一家海外分公司，需要耗费不少钱吧？”洋妞问道。 “当然了，这是肯定的。不过这些都是该花的钱，花出去后，能够帮助脸书在欧洲扎下根，转化为公司实力……” 欧文作为首席财务官，一向把钱袋子抓得很紧。 但现在到了该花钱的时候，他也绝不手软，一个劲儿的建议成立海外分公司。 夏景行很认可欧文的观点，说道：“你说得对，也是时候把主要精力放在海外市场了。” “可是公司现在账上的资金已经所剩不多了。” 洋妞皱眉道，“要不缓一缓，等完成了B轮融资，我们再进行这一步。” 这样更稳健一些，也有几分道理，欧文点了点头，看向了夏景行，让后者来定夺。 “不必担心资金的事情，很快我们就要和微软洽谈融资的事情，还有广告系统也即将上线了，跟微软还签订了三亿美元的广告合同。” 夏景行耸耸肩道，“要是这样还担心资金的问题，那一般的创业公司就没法活了。 先把欧洲分公司搭建起来，让微软看看脸书的潜力，也方便接下来的融资谈判。” “那好吧！” 洋妞没有再反对，又问起了分公司所在地应该放在哪里。 “自然是首选伦敦，我们最先进入英国市场，而且脸书在该国用户最多。” 洋妞、欧文等高管都点起了头，一致通过了这项决议。 ………… ………… 高管达成一致后，夏景行又就“建立欧洲分公司”事宜，召开了董事会。 股东还是比较支持和信任夏景行的，非常顺利地就通过了决议。 开完会后，夏景行单独留下了布莱耶。 布莱耶笑着问道：“找我什么事啊？” “想让你帮我联系一家投资机构。” 布莱耶问道：“谁啊？” “一家俄罗斯的风险投资公司，名字叫DST，他们的创始人叫尤里·米尔纳。” 布莱耶皱眉，“俄罗斯的投资机构？你想拿他们的钱？ 戴伦，我劝你，最好打消掉这个想法。” “为什么？他们的钱有问题吗？” 夏景行差不多猜到了原因，但还是装傻充愣道。 布莱耶没有明说，耸耸肩道：“我从未听说有哪家硅谷公司接受过来自俄罗斯的投资，你想出这个风头吗？” “打破常规，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布莱耶叹了口气，决定给夏景行几句忠告。 正文 321、投资大鳄 “……拿俄罗斯人的钱，那简直就是自降身价。 你现在懂了吧？俄罗斯人懂风投吗？你要是接受他们的投资，那脸书将成为整个硅谷的笑柄。” 听完布莱耶的话后，夏景行懂了。 美国人不仅鄙视俄罗斯人，还鄙视他们的钱。 倒也真不是鄙视钱，只是觉得俄罗斯人不懂风投，属于“傻钱”，无法给创业公司带来资源，或者提供什么帮助。 念及此，夏景行突然有些佩服那位“地球最强投资人”了，一个俄罗斯人，居然买下了中美两国互联网的半壁江山。 中国还好说，美国人基本都像布莱耶这么高傲，嫌弃这、嫌弃那的。 尤里·米尔纳刚来到硅谷的时候，一个人都不认识，为了投资脸书，还被拒绝了无数次，厚着脸皮，并签下了“被主流投资圈视为耻辱”的协议，才拿到脸书的股份。 后来事实也证明了，大家都是为了挣钱，我弯下腰，可以比你们挣更多，你们就羡慕吧！ 夏景行给布莱耶讲述了一下“俄罗斯互联网市场”相关的事情。 布莱耶皱眉，“你是想通过DST牵线搭桥，进入俄罗斯市场？” 夏景行轻轻点了一下头，“对，要是没有人做引荐就贸然闯进去，恐怕结果不会好到哪里去。” 布莱耶眉皱得更厉害了。 不是夏景行说得不对，而是说得太对了。 高盛、摩根这些华尔街投行招聘了大量兔子实权人物的后代，所以才能承销那么多大项目的上市。 在布莱耶看来，要在这些体制的国家做生意，不认识几位实权人物是不行的。 “俄罗斯市场有那么重要？晚一段时间进去不行？” 夏景行摇头，“欧洲诸国，只有俄罗斯人口超过了一亿，互联网用户有好几千万，比脸书现在的用户总量都多。 要是晚两年再进入市场，我觉得本土的社交网络可能已经发展起来了。 要知道，俄罗斯的人才可不少。” 布莱耶点头，这个得承认，毛熊能跟他们美国对峙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底蕴的。 “好吧，那我托人帮你联系一下。” 布莱耶最后还不忘提醒道：“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脸书的估值可不便宜，俄罗斯人可不一定掏得起这么大一笔钱。 而且这是投给互联网，不是他们最喜欢的石油、能源之类的行业。” “嗯，先问吧！” 话虽这么说，但夏景行知道尤里·米尔纳是个异类，对这人很有信心。 ………… ………… 作为一家高速发展的创业公司，脸书的工作效率很高。 才决定组建欧洲分公司没几天，罗莉就打前站，率先一步飞到了英国，开始和几家猎头公司接洽，为公司物色合适的人才。 同时，脸书内部也开始了选拔，准备调一部分人去欧洲工作。 夏景行高度重视这件事，全程参与了选拔，挑选了最精干的一组人手。 然后，由他亲自带队，带着十几名海外派遣员工来到了英国。 脸书在伦敦的CBD租赁了一间5000平方英尺，约500平方米的办公室。 把十几名派遣员工安顿在新办公室办公后，夏景行和罗莉一起参与了招聘分公司管理层的面试。 谷歌、雅虎、eaby等几家有仇怨的公司的欧洲分部，成了脸书挖墙角的重灾区。 在英国呆了半个月，把分公司的框架彻底搭建起来后，夏景行准备返回美国了。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请问是戴伦吗？我是DST的尤里·米尔纳。” 听到电话那头的英语男声，本来因为这些天繁忙的工作，变得有些疲惫的夏景行精神瞬间一振。 “米尔纳先生，你好！” “听朋友说，你想跟我聊聊？” “对，我目前在伦敦，方便见面谈吗？” “好，我在莫斯科，我明天过来拜访你。” …… 两人对话很简单，米尔纳也没追问夏景行，见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 翌日。 一个身着西装、个子不高的中年光头白人带着一名助理，出现在了脸书的伦敦办公室里。 “戴伦，你的年轻和帅气，真是令人羡慕不已……” 米尔纳笑着和夏景行握了握手，不停夸赞后者，显得十分健谈。 “哈哈，米尔纳先生，你过奖了。” 夏景行和米尔纳寒暄了几句，招呼后者和助理在办公室坐下了。 米尔纳扭头打量了办公室几眼，“戴伦，脸书这是打算在欧洲开设办公室吗？” “对，运营都已经半个月了，目前员工还不多，才三十个人左右。” 米尔纳点了点头，“脸书的发展速度，真的令人惊叹不已。 即使我身处莫斯科，也听说了很多关于脸书的报道。” 夏景行来了兴趣，问道：“哦，俄罗斯的媒体是怎么说我们的？” 米尔纳微笑，“他们纷纷夸赞脸书是硅谷最有潜力的公司，创立不到三年时间，就打破了多项互联网行业记录……” 夏景行淡笑，他才不相信呢，俄罗斯的媒体会给美国公司唱赞歌？不黑成翔就算好的了。 不过，米尔纳不是一般人，了解信息的渠道自然更多一些。 米尔纳生于1961年，是俄罗斯的犹太裔后代。 父亲是经济学家，母亲是医生，从小就家境优越。 从莫斯科国立大学物理学毕业后，在还没解体前的联盟国家科学院担任粒子物理研究员，而且还是粒子物理博士。 在联盟解体前一年，米尔纳和父亲从科学家、经济学家变成了倒爷，激活了血脉因子里的隐藏经商属性。 通过从美国进口或走私旧电器、电脑的生意，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然后，学经济的米尔纳父亲看到了联盟的颓势，就劝儿子放弃了物理学，去美国沃顿商学院读了MBA，并成为了该校第一位来自联盟的学生。 毕业后，在世界银行工作的米尔纳认识了俄罗斯石油和银行业寡头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进入对方旗下的投资银行工作，正式开始了投资生涯。 后来辞职单干了，开办过通心粉工厂，成立过几百万美元规模的小型风投基金“网桥”。 但都没搞出什么大的名堂，唯一的亮点就是投中了目前俄罗斯三大互联网公司之一的门户网站Mail.ru，还担任过这家企业的CEO。 目前，米尔纳刚刚创办DST，还没开启人生真正的辉煌。 DST喜欢投资中、后期的互联网公司，而且经常一出手就是几亿美元。 因为投资的都是一些已经崭露头角的公司，所以成功概率显得很高。 也因为投资较晚，所以投资回报率看似不高，但绝对收益非常可观。 举个例子，2亿美金拿下脸书2%股份，回报率只有二十倍，但收益却高达四十亿美金（上市不久就退出了）。 放眼世界，脸书、推特、声破天、阿狸、京东、小米、美团、滴滴、字节跳动……全部被DST投了一个遍。 光从中国市场，DST就至少赚走了数百亿美金。 其中，京东、小米和美团点评，账面回报分别为42.89亿美金、31.8亿美金以及7.63亿美金，三单合计八十多亿美金。 用业内的话说就是，这个成绩单，让孙正义看了流泪，巴菲特看了羞愧，沈北朋看了敬畏…… DST之所以能玩这么大，主要还是因为背后有个叫阿利舍尔·乌斯马诺夫的俄罗斯寡头首富在大力支持。 另外，企鹅、南非报业、老虎基金等等很多知名公司也都是DST的股东，所以这家公司才能在中美互联网圈都吃得开。 不过，DST早期还就只有阿利舍尔·乌斯马诺夫一个金主。 这个人长期位列俄罗斯首富，身为寡头，却没被清算，主要还是因为和北极熊政府关系很好。 这也是夏景行比较看重的一点，拉DST上车，大家就成了一家人，也能为脸书进军俄罗斯提供一定的关照。 正文 322、天价估值 米尔纳从事投资行业这么多年来，虽然一直没投出什么特别牛逼的项目，但却未曾熄灭过野心之火。 他投资唯一还算成功的项目Mail.ru，影响力也一直局限于俄罗斯地区。 而对于这，他远远不满足，一直在想办法突破现状，把DST带上更高的舞台。 为此，他周旋于几家寡头之间，为公司募资，同时拉入强力人物； 美国高盛、对冲基金新世纪控股等机构在俄罗斯的负责人，全部被他拉来加盟了DST，为的就是打通关系网，把业务拓展到美国去。 米尔纳自己也看明白了，俄罗斯的互联网经济天花板很明显，了不起就在本国称王称霸。 要投出雅虎、谷歌那种世界级的互联网公司，还得把目光转到美国去。 就在他苦心经营人脉，准备进入硅谷的时候。 有朋友带话，说脸书的CEO找他，想跟他聊聊。 在电话里简单确认了夏景行的身份后，他火急火燎地就从莫斯科赶来了伦敦。 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天上掉馅饼，一个绝好的打入硅谷的机会。 跟夏景行闲聊了几句，熟稔一些后，米尔纳开始进入主题。 “听说脸书刚刚签下微软的三亿美元广告大单？还和微软达成了战略合作关系？” 夏景行点头，“对，脸书发展了这么两年多，也是时候开启广告变现了。” 米尔纳笑着说：“脸书、油管各有几千万用户，按照惯例，一年的广告营收不会低于两亿美元。” 不得不说，米光头算得挺准，脸书内部也有过预测，差不多就是对方所说这么多，上下浮动不大。 夏景行暗自点头，米光头不愧是做过俄罗斯三大互联网公司之一CEO的人，对互联网很熟悉。 外界只看到了钞能力，却忽视了对方的学习力、判断力。 米尔纳接着说道：“但我估计，光凭借这些营收，还不足以支撑脸书继续按照之前的快节奏发展。 要达到营收平衡，甚至走向盈利，可能还需要两三年。 而且，这还是剔除了油管需要不断增加带宽，得出的结论。 算上油管，可能脸书彻底盈利，还得再晚两三年。 加起来就是四五年、五六年时间，这期间，需要源源不断地向脸书输血。” 米尔纳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 夏景行微笑，必须得承认，这光头是有两把刷子的，一眼就看出了油管的坑爹。 实际上，剔除油管的话，夏景行有办法让脸书在未来两到三年内盈利，同时还保证扩张不降速。 但视频网站远远要比社交网络烧钱，要打造创作者生态，更需要进行让利分钱活动。 而这些，都将给油管背上沉重的财务压力。 “是的，所以我们打算在今年进行一轮股权融资。” 听到夏景行亲口说出这么一句话，米尔纳顿时眼睛一亮，说道：“如果脸书要融资的话，DST能否加入其中？” “可以！” 米尔纳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但夏景行的下一句话就让他脸色阴沉了下去。 “一百亿美金估值，不接受注资，只能接受老股转让。” 米尔纳没有勃然大怒，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来之前他就想过，为什么脸书这家硅谷最有潜力的新兴公司会看上他们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俄罗斯投资公司。 到底看上了他们哪点？ 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一般很少有投资机构愿意接手未上市公司转让的老股，特别是估值还没打折的情况下。 当然了，凡事都有例外。 优秀的公司就能这么干。 不知名风投机构投不进顶级项目，就只能去次级市场，就是专门卖老股的地方捡捡漏。 发行新股和接手老股转让，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股份，该享有的权益也不会少。 唯独有个例外，这种老股接手后，不再是优先股。 优先股，就是有买家求购的时候，IPO上市的时候，持有优先股的股东先抛售，然后才能轮到创始人。 米尔纳对脸书是很看好的，哪怕不是优先股，只要能拿到脸书股份，他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这一百亿美金估值，太特么坑人了，欺负俄罗斯人不懂风投吗？ “戴伦，我们买老股没问题，但是脸书估值一百亿美金，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假设脸书今年真的能取得两亿美元的营收，这市销率都达到了50倍。 要知道谷歌上市的时候，市销率也才不到10倍。” “怎么能跟他们比呢？脸书刚开启商业变现，用户增速也在不断提升，很多潜在的价值还没显现出来。 三年后你再看，脸书的营收体量绝对能追上，甚至超过IPO时的谷歌。” 米尔纳轻笑，“那我能不能三年后再投资呢？” “可以啊，三年后投资可不是目前这个价了。” 夏景树摊摊手，“投资嘛，本来就是投资未来，投资的预期收益。” 米尔纳笑了笑，道理他都懂，可特么你把脸书按照三年后的估值现在卖给我，这三年我赚什么？赚个空气？ 在做互联网投资前，米尔纳是做投行业务的。 投行干的什么？就是把一团垃圾装点一下，换个概念，弄成环保科技、资源可回收利用之类的东西再高价卖出去。 玩概念，卖空气，他可是熟门熟路的。 正因为这段从业经历，导致米尔纳更关注成熟的公司，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叫“晚期投资”。 晚期投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看到资产的价值洼地，以及未来的成长性在哪。 夏景行这一百亿美元的估值，真的让他有些打退堂鼓。 给脸书估值的时候，专业人士都会把行业内的知名互联网公司、上市企业拿来做个参照。 谷歌作为冉冉升起的新星，当年崛起的势头和眼下的脸书有很大的相似度，自然成了参照物中的首选。 谷歌目前的股价相比去年发行价增长了一倍，总市值也接近了500亿美元。 要是脸书在未来几年内，能成长到这个水平，投资倒也能赚点钱。 但其中的难度很大，需要继续保持在社交网络一枝独秀的傲然地位，营收、利润水平也得做上去。 这些都是需要米尔纳去反复分析、研究的。 夏景行看着米尔纳在认真思考，也不去出声打扰对方，在一旁安静的等候。 媒体说什么“米尔纳三分钟决定投资小麻子”。 那纯粹就是糊弄人的，故意编排一些段子来吸引眼球，从而引起话题性，达到品牌传播的效果。 夏景行知道米尔纳是个“图财不图投票权”的投资人，但估值关系到最终回报。 对方需要仔细权衡，也是应有之意。 一百亿美金，不是一百块，考虑几个月都是极为正常的事。 正文 323、铁肩担道义 “戴伦，能否给我一周时间，我需要做个全面的评估。” 米尔纳一脸的凝重，这没让夏景行感到太意外。 反倒是对方只要一周时间用来调查和思考，这让他挺意外的。 通过这也能看出这是一个狠角色，一旦抓住机会了，就不会去拖延，免得机会溜走。 “好，那我们就一周后再聊。” 夏景行笑呵呵地送走了米尔纳和后者的助理，回到办公室里，开始看公司报表。 罗莉敲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递上了一个文件袋。 “这什么东西啊？” 夏景行一边拆文件袋，一边问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 罗莉在办公室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夏景行拆开文件袋一看，里面是一叠资料，封面页写着“Bebo网调查报告”等几个大字。 Bebo网，夏景行有些印象，是英国本土最大的社交网站，曾一度力压外来的聚友网，点击量超过亚马逊和BBC，成为脸书海外扩张的劲敌之一。 脸书在美国以外地区的扩张，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伴随着很多的挑战。 夏景行仔细翻看了一下Bebo网的资料，相信这只是第一家挑战者，随后还有第二家、第三家…… 把资料放在一旁，夏景行问：“这是你搜集的？” 罗莉一五一十回答道：“是小犬监测到英国这边的情况，让我搜集给你的。” 夏景行颇感欣慰，小犬越来越进入状态了，在首席信息官的岗位干得十分不错。 随后，夏景行和罗莉跟欧洲分公司的员工开了一个会，布置交代了一番，特别是叮嘱要重点注意Bebo网。 完成这些工作后，他和罗莉一起返回了旧金山。 ………… …………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了，米尔纳给夏景行回了一个电话，同意了脸书百亿美金的估值条件，并表示DST最多可以投资2亿美金。 于是，夏景行召集了脸书众股东，开了一场董事会。 “……事情就是这样的，俄罗斯人愿意接受我们百亿美金的估值报价，同时不需要发行新股，他们可以接受老股转让。” 夏景行把米尔纳的条件给一众董事都说了一遍，目光扫向众人。 “俄罗斯人真的同意了？还是一百亿美金的估值？” 布莱耶表情很精彩，他是这件事的经手人，还找了好几个朋友，才辗转联系到DST。 在他看来，俄罗斯根本就是互联网投资的荒漠。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俄罗斯人愿意掏钱，而且一掏就是两亿美金，估值还是特么的一百亿美金。 这世界太疯狂了！ 从内心讲，布莱耶根本不认可脸书能够估值一百亿美金。 但是俄罗斯人愿意同意这个估值，那说明脸书就值这个价。 “真的是一百亿美金？他们有没有提什么条件？比如说对赌协议，或者回购协议？” 约翰老头不太相信，脸书前段时间市场报价都才只有五十亿美金，这转眼就翻了一倍，太魔幻了。 “什么都没提，只要能成为脸书的股东，他们就知足了。” 夏景行耸耸肩，“要求就这么简单。” “还真是人傻钱多啊！” 安德鲁赞叹了一句，笑得脸上的肥肉都在一阵乱颤。 一百亿美金，他个人拥有脸书4.5%股权，那就是4.5亿美金。 当时一共就投资了25万美元，这投资增值了多少倍呢？ 数字从小就不太好的他，居然迅速心算了出来，1800倍！ 原本只想投资脸书赚点养老钱的他，觉得自己可能踏上了传奇投资人的不归路了。 “因为你们都持有优先股，所以这个出售套现的机会，先由你们选择。” 夏景行看着几名股东，淡淡说道。 布莱耶、约翰老头、安德鲁等几人都不说话，低头沉思。 一百亿美金很诱人，出售一小部分股权，不仅能收回全部的投资成本，还能赚得盆满钵满。 而继续持有，可能赚得更多。 原本还嫌弃俄罗斯人的钱比较肮脏的布莱耶，也瞬间觉得不肮脏了。 绿油油、香喷喷的美金就在眼前，谁能抵挡得住诱惑。 不是他立场不坚定，而是俄罗斯人实在给得太多了。 几个股东的反应，完全不出夏景行的预料。 如果以发行新股的形式接纳DST成为股东的话，布莱耶等人绝对会抵触。 换个角度，让布莱耶等股东从中获利，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家名叫DST的投资机构背后的出资人是谁？” 约翰老头最先恢复清醒，开始询问DST的根底。 布莱耶也意识到里面的厉害关系，说道：“对，这个必须得关注一下，如果他们的钱来路不明，可能会有一定的麻烦。” 夏景行点头，“这是自然的，DST的股东比较复杂，除了该国钢铁大亨阿利舍尔·乌斯曼诺夫以外，还有高盛、新世纪控股以前在莫斯科地区的业务负责人。 出资人则比较单一，主要资本都来自于阿利舍尔。” 众人对这个人有些陌生，目前对方还不是俄罗斯的首富，于是夏景行又介绍了一遍这个人。 阿利舍尔是乌兹别克斯坦人，生于1953年，高干子弟，大学毕业后进入联盟工作，因为冤假错案被关了六年，三十三岁才出狱…… 出狱后，通过开塑料袋加工厂积累了第一桶金，后来又成为了毛熊天然气公司总经理，负责替俄气讨债。 当时联盟已经解体，不少俄罗斯企业身陷困境，只能以资抵债。 利用工作之便，阿利舍尔收购了一些钢厂和矿山，最终成为俄罗斯矿业巨头“金属投资”的共同持有人…… 因为体制原因，和国内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发展路径很像。 众人听到这，立马明白了，这特么不就是寡头吗？ “他和毛熊当局关系很好？”安德鲁问道。 “嗯，和大帝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属于爱国商人。” 夏景行觉得真的有点魔幻。 这个阿利舍尔也干过“买流失到海外的文物回俄罗斯”、“资助本国奥运会参赛队”之类的事。 还说过“只要俄罗斯需要，我准备把我拥有的全部献给俄罗斯，因为我是它的公民，我为此而自豪。” 听到北极熊大帝的名字，众股东都挠头不已。 约翰老头皱眉道：“戴伦，我觉得太过敏感了，要不然换一家投资机构。” “换一家，可不会百亿美金估值买脸书的老股。” 布莱耶接过话茬，继续道，“都什么年代了，大家不能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俄罗斯。 现在流行的是地球村、经济全球化概念，管他是哪国资本。 而且DST不要优先股，也不要投票权，仅仅只持有两个点股权，这算得了什么。 大统领都说了，欢迎世界各地的资本、人才到美国投资、就业。 大家不要那么狭隘，如果你们担心背负什么骂名的话，干脆就让阿克塞尔一家来承担好了。” 布莱耶昂着头，挺着胸膛，一副为了大家豁出去的样子，颇有几分铁肩担道义的风范！ 正文 324、套现机会 安德鲁有些看不下去了，想套现就直说，还整这么多戏。 “布莱耶，我觉得让你一个人承担压力不太好，我想帮你分担分担。” 安德鲁拍了拍布莱耶的肩膀，一脸真诚的说道。 约翰老头大手一挥，“要卖老股，你们卖，我不卖！” 听到约翰老头这话，布莱耶丝毫不觉得尴尬，他们风投机构本来干得就是低买高卖的工作，赚钱嘛，不丢人。 扭头对安德鲁说道：“那安德鲁，咱们俩凑凑，给DST凑两个点股份。” 安德鲁没接话，看向夏景行、洋妞、小犬三人，说道：“你们卖不卖点股份？改善一下生活。” 夏景行没想到安德鲁这么讲义气，还惦记着自己等人，笑着说：“你们先商量吧，有额度就分给小犬和克里斯汀娜，没有就算了。” 得了，安德鲁知道又白问了，这位除了是脸书创始人外，还是一位股神，根本不差钱，投资的公司都快数不清了。 安德鲁又看向克里斯汀娜、小犬二人，两人皆摇起了头，纷纷表示不需要套现。 三个人的表现，让安德鲁有些迟疑，自己是不是当了一回傻子啊？ “那要不然，我也不套现了，机会全部留给你。” 布莱耶诧异的看了安德鲁一眼，不知道这胖子怎么又改主意了。 安德鲁帮夏景行干过很多私活，知道后者的眼光很好。 所以他选择相信夏景行，创始人都不出售老股，那他干脆也继续留着。 布莱耶略微思考了一下，看向左右说道：“那好吧，转让的两个点股权，就全部由阿克塞尔承担吧！” 结束了这场会议后。 安德鲁没有离开脸书公司，死皮赖脸的缠着夏景行，进了后者的办公室。 “戴伦，我对你够信任吧，百亿美金的诱惑，都被我直接给无视了。” 夏景行看了安德鲁一眼，心里也有些惊讶这死胖子居然抵御住了这么大的诱惑，但他面上还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啊，以后有什么问题，可别怨我。” 安德鲁听到这，有些担心的问道：“以后会有什么问题？” “那问题就多了去了，估值下降，破产倒闭……都不是没有可能。” 夏景行每说一种情况，安德鲁的脸色就黑一分。 不过当他看到一脸笑容的夏景行，就知道自己又被涮了，对方这么有自信，公司又怎么可能越做越糟糕。 安德鲁恶狠狠的说道：“看着吧，我把话撂这，脸书一日不到一千亿美金估值，我就一日不套现股份……” 或许是为了给自己的选择加油打气，又或者是想从夏景行这里获得一些实质性上的鼓励，安德鲁开始不停的发宏愿。 “我一共投资了脸书25万美元，目前才增值了区区1800倍。 不创造个一万倍、十万倍的经典天使投资案例，我是绝对不会收手的……” 看见跟唐僧念经一样，嘴巴就没停过的安德鲁，夏景行忍不住笑着说：“你别念了行不行，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选择，让你有机会赚更多。 这个保证够不够？需不需要我给你签个合同：今夏景行承诺，保证安德鲁先生投资脸书赚到十万倍收益……” 夏景行话还没说完，安德鲁就递上了纸和笔。 “真写啊？”夏景行问道。 安德鲁点头。 “你就做白日梦去吧！” 安德鲁放下纸笔，脸色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缓缓道：“其实拒绝还挺不舍的，那可是一亿美金啊！” 说到一亿美金，安德鲁喘气都加快了不少。 说实话，约翰老头拒绝套现，没让夏景行觉得意外，毕竟对方早就财富自由了。 而安德鲁不过是一个普通中产律师，居然能抵御住这么大的诱惑，让夏景行很是刮目相看。 而布莱耶套现一部分股权，属于再正常不过的事，先把本钱拿回来，剩下的筹码，留在桌上慢慢玩。 三个股东中，阿克塞尔持股比例也是最高的，投钱也是最多的，足足五千万美金，当时还顶着巨大的非议声完成这笔有些争议的投资。 另外，布莱耶还个人名义投资了脸书一笔。 刚刚提阿克塞尔套现两个点股权的时候，布莱耶丝毫没提个人股权的事。 只能说，个个都是人精！ 找夏景行说了一会儿话，安德鲁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也暂时忘记了一亿美金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告辞离开了。 在安德鲁走后，洋妞和小犬又走进了夏景行的办公室。 夏景行扫了两人一眼，淡淡道：“那么好的机会，你们干嘛放弃了？” 洋妞和小犬坐在夏景行的对面，两人纷纷看了后者一眼。 小犬率先道：“我不想太早过上享乐的生活，被优厚的物质条件消磨了斗志。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延迟满足”。” 夏景行正在喝水，差点被小犬这句给逗得喷出来。 不过，小犬说得没错，好的物质条件的确会消磨创业者奋斗的想法。 国内很多上市公司一上市，就业绩大变脸，主要原因就是把上市当成了终点。 公司一上市，套现条件太宽松，大笔大笔金钱进入创业者口袋，谁特么还想奋斗啊？ 像翻墙去窥探对手工厂的上市公司老板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还是比较喜欢享乐主义。 至于延迟满足，这也是属于创业者的经典名言，张头条更是把这一条践行得淋漓尽致。 夏景行说道：“风投机构就怕创业者太早过上好日子，所以对于套现卡得很严格。 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可能你们要辛苦好几年了。” “没关系，我反正对于那些奢侈的生活，也无感。” 洋妞摊摊手，“假设真有了钱，可能也就是买个农场，周末去度度假，下地再干点活。” 夏景行哈哈大笑，农村出来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特别朴实。 这一点，中美两国都一样。 洋妞也从来没找他要过钱，经济非常独立，也不是谁的附庸。 小犬点点头，“是的，我也毫不在意，不就一次套现机会嘛，算得了什么。 不过，老大，融资以后，我们的工资是不是该涨一涨了？” 夏景行说道：“等完成B轮融资，薪酬体系会进行提升。” “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小犬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你很缺钱吗？谈恋爱了？” 夏景行看出了猫腻，询问道。 洋妞也有些狐疑的看着小犬，联想后者最近的反常，比如经常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傻笑。 “嘿嘿嘿～” 洋妞说道：“就是这种笑声，他最近经常在公司这样。” “哦，那我就懂了，我们老家的猫到了春天，也是这个反应。” 夏景行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说道，然后又开始继续盘问小犬。 小犬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不愿意说出来。 涉及隐私，夏景行也没非要逼小犬全部交代清楚。 随口问了几句，就让小犬后面有机会带上新交的女朋友，一起吃个饭，让他和洋妞也见见。 小犬满口答应了下来。 正文 325、企业账号 时间步入四月下旬。 米尔纳也来到了硅谷，在脸书一众股东的见证下，和阿克塞尔的代表布莱耶签订了股权意向转让协议。 双方签完字，交换完合同后，众人纷纷鼓起了掌。 因为转让股权，需要先征求其他股东意见，其他股东有优先购买权。 所以，阿克塞尔一方也通知了彼得·泰尔、雷德·霍夫曼、马克·平卡斯等股东。 在签约现场，三人也来了，正在一旁和夏景行小声嘀咕。 马克·平卡斯说：“这俄罗斯佬真是有钱啊，百亿美金估值，阿克塞尔做了一笔好买卖。” 彼得·泰尔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待这笔交易，说道：“俄罗斯人成为脸书的股东，接下来又该成为热议话题了。” “戴伦，脸书打算进军俄罗斯市场？” 霍夫曼无疑比身旁两位伙伴看得更深远，瞬间领会到了夏景行的深意。 听到这，平卡斯和彼得都看向夏景行。 夏景行心想，对方不愧是硅谷人脉王，非常善于经营关系，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于是他承认道：“对，我们打算去俄罗斯市场试试。” “俄罗斯，那个国家对美国公司可不友好，祝你好运！” 彼得连连摇头，不是很看好脸书进军俄罗斯的行动。 “我觉得可以试试，正因为没人敢去，这恰恰就是机会。” 霍夫曼深深的看了夏景行一眼，又说：“俄罗斯和中国也接壤，下一步，是不是该进军中国了？” 这个观点脑回路很清奇，一下子就引起了彼得和平卡斯的注意，开始追问夏景行。 “戴伦，你这一步棋走得巧妙，先俄罗斯，然后是中国，并以中国为跳板，进军东亚地区的日、韩，接着是东南亚、南亚，整个亚洲市场就被拿下了。” “平卡斯，你错了，戴伦肯定还想通过俄罗斯、乌克兰进军土耳其，然后东亚、西亚，分两路进军，最终在中亚会师。” “哦，彼得，还是你看问题看得深刻！” …… 夏景行一言不发，就安静的看着三个人不断的脑补。 他压根没有这么多想法。 但人一旦走向神坛后，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一定会被加以更深刻、更复杂的解读。 彼得突然问道：“戴伦，你肯定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夏景行根本没去认真听对方后面讲的话，注意到米尔纳在向他招手，对三人说了声抱歉，大步朝米尔纳走了过去。 “戴伦，非常感谢你的介绍，DST一定会记着你的友谊。” 米尔纳非常真诚的跟夏景行握起了手，丝毫没有作伪。 因为后者的帮助，他们成功打入了硅谷，而且是以一个非常高调的形式。 他本来以为夏景行会出售一部分股权，结果没有。 这让他再次迷惘了，对方到底图啥？ “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客气。”夏景行笑着说道。 米尔纳是个非常擅长和创始人拉关系的投资人。 比如，和大强子在路边摊喝过白酒，还点名雷君接受冰桶挑战。 此时他听到夏景行的话，立马滚驴下坡。 “对对，我们是朋友，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夏景行叹了口气，“唉，还真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一下你。” “什么事，你直接说好了。” 夏景行把米尔纳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向后者挑明了，脸书要进军俄罗斯，需要DST的帮助。 听到这里，米尔纳才算了解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套路有多深。 不过，他并不反感对方这个做法，反而认为对方目光很敏锐，一下子就找到了最合适的关键人。 不是他自夸，要进入俄罗斯市场，没有哪家公司比他们DST更适合和脸书展开合作了。 DST或者说他本人和俄罗斯三大互联网公司之一的Mail.ru关系颇深，另外股东、出资人阿利舍尔和当局关系也很好。 如果脸书要进军俄罗斯市场，他们DST可以从多个方面提供帮助。 “没问题，DST可以帮助脸书，但前提是脸书必须遵守俄罗斯当地的法律。” 夏景行点点头，“这是自然的。” 米尔纳继续道：“另外，DST给脸书的帮助，基本上只会停留在业务层面，不会涉及政治。 当然了，如果有暗中宵小伸手，我们会帮助脸书斩断。” “那太感谢了！” 夏景行笑着说：“作为回报，脸书也可以和Mail.ru签订一份广告合作协议。 前期，Mail.ru帮助脸书打广告，我们可以给这家门户网站支付一定数额的广告费。 等脸书在当地的用户基数做上来，开启了商业变现后，我们可以把独家广告供应商的位置给到Mail.ru。” 米尔纳笑了笑，不愧是中国人，和他们犹太民族一样，非常会做生意。 交易达成后，米尔纳也告辞离开了。 ………… ………… “景行，能不能让你们公司的员工停止投放广告了啊？真的是忙不过来了。 不过，真的要谢谢你们，我从来没想过，生意会有这么好，多亏了你们那个企业账号……” 邱志义给夏景行打来电话，开始讲述自己的痛并快乐生活。 “有效果是吧？那就好。” 夏景行笑着说：“不过，邱哥你真的该扩大经营了，多招几个员工，同时再把店铺面积扩大一下。” 邱志义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最近一直在招人，也在跟旁边的铺位谈转租的事情……” 夏景行说：“那好，我去安排一下，先给你们把广告撤下来，等你们调整好了，又给你们把广告上回去。” 邱志义：“好好好，但下次你们一定得收广告费，怎么好意思一直占你们便宜。” 夏景行也没勉强，微笑道：“那好吧，我让员工给你打个折。 对了，让你表弟来学几天企业账号运营，后面我们就不帮你代运营了。 这个技能要是学好了，我保管你可以开一百家分店，而且一家比一家生意好。” 邱志义连连说好。 夏景行挂断了电话，走到办公室外，找到了那名帮助邱志义中餐馆运营企业账号的员工，交代了一番。 交代完后，夏景行让这名员工把位置让开了，自己坐了上去，开始浏览这个名字叫“Good luck Restaurant（好运餐厅）”的企业账号。 夏景行觉得有意思，邱志义表哥的饭店叫鸿运饭店，他的叫好运餐厅。 随着脸书广告系统的推出，脸书的企业账号也正式推出了。 和个人账号没什么两样，可以传头像、背景图片，好运餐厅传的是店铺的外观图片。 同时，在账号里面，好运餐厅还填上了地址、电话号码、营业时间、菜单及配图等等。 广告主可以通过企业账号发布帖子，包括动态更新，链接，照片，视频来向页面添加内容。 夏景行看到，好运餐厅的账号里面发了很多做菜的视频、图片及文字。 只要关注了企业账号的用户，个人动态列里就会展示出好运餐厅发的相关动态，达到一个广告展示效果。 和个人账号略微不一样的是，个人用户可以不经过企业账号的同意，直接关注后者，传播是单向的，跟一般的好友互关不一样。 实际上，企业账号就是奔着打广告的目的，这样的设计就是为了最大程度吸粉。 夏景行看了一眼，好运餐厅的粉丝数量还不少，都有九万多人了。 应该大部分都没去餐厅吃过饭，不过关注账号，看看中餐是怎么做的，也是非常有趣的。 正文 326、技惊四座 好运餐厅的小插曲，只是脸书广告系统及企业账号推出后，对美国社会、新闻媒体、广告行业、互联网行业等等带来的重大冲击的一角缩影。 实际上，外界媒体、硅谷早就吵得沸沸扬扬了。 知名互联网分析师，网景、谷歌等互联网公司上市的幕后推手，互联网女皇玛丽·米克尔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高度称赞了脸书，并进行了大胆预测。 “脸书把广告植入在信息流消息列中进行推送，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也是互联网广告业的一次创新。 在报纸诞生之初，就有聪明的商人嗅到了商机，开始在报纸上张贴广告，让更多的潜在顾客、合作伙伴能够看到信息…… 脸书现在推出了企业账号，据我所知，已经有大量的中小企业主尝试去注册企业账号，以图为自己的企业带来更大的商机，获得更多的曝光量。 企业账号注册是免费的，但是想要使用增值服务，就得付费了。 脸书像谷歌那样，提供了一个名叫Facebook Ads Manager（脸书广告经理）的广告管理工具。 在上面，广告主可以结合自己的产品，按照年龄、性别、学历等多个信息维度来选择投放人群。 此外，广告格式也是极其丰富的，有图像广告，视频广告，轮播广告，画布广告等等。 同时在广告经理工具中，广告主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发布广告的结果、到达率、花费、点击量、播放量、帖子热度、用户参与度等多个指标，以评估广告效果。 总之，脸书的广告经理很完善，显示出了这家以技术和创新为驱动的新兴公司的实力…… 我大胆的预测，脸书的营收会迎来一**涨。 随着脸书用户的快速增加，这种营收增长的势头也不会慢下来。 未来，脸书几乎注定会成为一家互联网广告业的新生巨头！” 玛丽·米克尔对脸书的评价很高，甚至建议外界不要再以打量一家初创公司的眼光打量脸书，因为这家公司已经开始一步步走向成熟。 有人捧，自然就有人踩。 多位互联网评论家表达了跟玛丽·米克尔截然不同的观点。 “……社交网络上打广告，精确性、广告效果还有待进一步的验证。 搜索引擎广告，仍然是互联网广告的主流。 谷歌发展到今天，一年达到数十亿美元营收，用了七年多时间。 而脸书成立仅仅两年多时间，用户数量、技术力量等等，与谷歌都还有巨大的差距。 现在就谈成功，还为时尚早，希望大家理智看待。” 两派人吵作一团，后来甚至连广告、传媒行业都被卷入了进去。 广告行业人士认为脸书上发布的广告，不似一种广告，更像是信息流中的一种内容，用户还能跟广告商互动，比如点赞、评论，填写问卷调查之类。 从广告形式来说，这种广告具备非常好的效果。 新闻传媒人士则见识到了脸书上信息传播的恐怖速度和影响力。 有远见的人士认为，脸书目前仅仅只是侵蚀了广告行业，未来还有可能侵蚀新闻传播行业，替代媒体的部分职能。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广告可以通过信息流推送给平台几千万用户，那说明新闻也可以这样，瞬间触达无数人群。 而且随着脸书用户的不断增多，俨然就是一个新生传媒帝国的诞生。 ………… ………… 外界纷纷热议，有媒体记者找上门来，希望脸书有所回应，但无一例外，全部都被婉拒了。 正当媒体猜测脸书在搞什么的时候，脸书又搞出来了一个大新闻。 星巴克在脸书注册了一个企业账号，并且在脸书运营人员的辅助下，发起了一项网上试饮活动。 该活动方案，包含了文字、图片和视频，被脸书推送给了平台上的所有用户。 很快，星巴克的企业账号就收到了数百万条消费者建议！ 这样的评论式广告，打破了一直以来广告对消费者灌输式的单方形象。 企业在宣传自己产品形象的同时，也能及时接受到消费者对产品的回馈。 这也验证了之前一位广告人士的预言，脸书正在打破传统广告，甚至是互联网广告的旧有形象。 星巴克的成功广告案例，立马被媒体争相报道。 同时，这又为脸书的广告系统添柴加火了一把！ 大量的企业涌入脸书，都想来投放脸书广告试试。 脸书的广告部门被弄得苦不堪言！ 哪怕夏景行提前了小半年就开始组建广告部门，不断增添人手，也还是有些忙不过来。 一方面广告主刚接触脸书的广告系统，还有些玩不转，无法自主投放广告，需要脸书工作人员的指导。 另外一方面脸书的广告审核任务也非常繁重，美国每个州的法律不一样，连打广告需要审核的东西也不一样。 这些繁杂的工作，搞得脸书是手忙脚乱。 经常到了深夜，脸书位于硅谷的办公室还灯火通明，全体人员都在加班。 夏景行也亲自上阵，化身大客户经理，跟耐克、宝洁、亚马逊、肯德基、麦当劳之类的大品牌签下了一张张广告大单。 以前是夏景行亲自上门找这些大品牌。 现在反过来了，这些大品牌的广告负责人恭恭敬敬的来到了脸书位于硅谷的办公室。 而且，谈生意还得排队。 为了抢一个好的广告位，这些大品牌还几乎没怎么砍价，没聊几句，就痛快的签约了。 实际上，脸书的广告定价也要略低于谷歌和雅虎。 反正也不用担心财务收入浮动造成股价波动，夏景行手中的锄头挥舞得飞快。 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抢雅虎、谷歌的生意！ 等以后广告客户稳定了，这点钱迟早也是要赚回来的。 随着媒体把脸书签下的一张张广告大单贴了出来，外界看得一阵眼晕。 脸书这吃相，比当初的谷歌，有过之而无不及。 谷歌、雅虎这些以互联网广告为生的公司，则眼睛发红，这可都是他们的客户啊？ 就这样转投脸书了，或者开始削减在雅虎、谷歌的投放预算。 难受、愤怒是一定的，但他们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除非降价！ 但一降低广告报价，那引起的就是财务收入连环雪崩。 奈何自己的社交网站不争气啊！ 互联网广告市场蛋糕就那么大，现在又新增了脸书这个玩家，意味着分到自己等人碗里的食物就少了一份。 最气人的是，脸书挖走了两家公司很多广告部门的员工，连带着客户资源也被挖走了。 媒体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添油加醋报道，说这是脸书对两家公司的警告，你们进军社交领域，我就抢你们的广告客户。 另外，还有媒体拿出了一组数据，指明脸书、油管在不断推出新功能、新玩法，注册用户数量在飞速增长，用户在线时长、活跃度等指标也都在大幅度提升。 反观奥库特、F社、Flicker等几家社交网站的数据，全都在不断滑落。 即使是表现最好的谷歌视频，活跃用户数量也还没突破一千万，差了油管好几倍。 这就好似把两家公司的遮羞布一下扯开了一样。 雅虎、谷歌纷纷对外发声，表示将all in社交，与脸书好好斗上一场。 正文 327、微软入局 四月就在媒体的喧闹声、雅虎和谷歌的不甘声中度过了。 时间来到五月份，脸书硅谷的办公室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访客。 比尔·盖茨亲自带着微软一群高管，访问、参观了脸书。 看着脸书开放式办公区一张张年轻的脸庞，盖茨笑着问站在身旁的夏景行：“戴伦，脸书员工的平均年龄是多少？” “二十五岁！” 夏景行迅速的回答道，随即的又摊了摊手，“当然了，主要是因为我们三位创始人拉低了平均年龄。” 盖茨咧嘴一笑，他非常喜欢和眼前这个年轻人聊天。 因为对方从来都是平视自己，好像自己这层首富光环，在对方眼里不值一提一样。 自信、洒脱、幽默，甚至率真，都是夏景行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 “脸书现在有多少人了？” 盖茨参观了脸书的三层办公室，发觉员工数量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少很多。 “包括油管和海外员工的话，总共不到三百人，准确说，只有二百五十多人。” 盖茨皱了一下眉，“就这么点人，既要维护脸书、油管的日常运营，还完成了信息流产品、广告系统的开发，甚至还在英国成立了分公司，拓展欧洲市场？” 夏景行耸耸肩，“当然了，稍微还是有些吃力。” 他又指了指工位上的员工，“你看他们的黑眼圈，全是9127熬夜加班给弄出来的。” “什么是9127？”盖茨问道。 “就是早上9点上班，晚上12点下班，一周工作7天。” 盖茨直接听懵了，一脸愕然的看着夏景行，摊摊手道：“他们是机器人吗？不用休息的？没有人有怨言吗？” 夏景行微笑道：“在我老家，这被称作福报，是上帝给予的恩赐，一般人还没这待遇了。 实际上，在中国沿海一地的工厂，跟他们一样工作强度的流水线工人有很多。 大家都是人，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盖茨这个老资本家觉得自己要甘拜下风了，论剥削，还是你们社会主义狠。 “你这么做，员工没有闹着罢工，或者起诉你吗？” 盖茨觉得夏景行能把员工管得这么服服帖帖，也是一种本事，有些好奇这年轻人是怎么操作的。 夏景行“嚯嚯嚯”笑了起来，“首先，加班是自愿的，我从不强迫员工加班。 你知道的，最近广告客户多得要爆炸。 这送上门的生意，能往外推吗？那雅虎和谷歌还不笑死。 加班也是没有办法，员工扩招有些来不及。 另外，加班我们发现金，就像华尔街那样。 我让财务官去银行提了两百万美元现金，每个人现场发一万美元。 另外还包了几辆班车，每天送员工上下班，避免他们浪费太多时间在通勤上面，同时还能在班车上面睡觉、休息。” 盖茨笑了笑，扭头看向身后的微软高管，说道：“你们听见没有，在人力管理这方面，我们得像脸书学习。 他们两百多人就把广告系统做出来了，而微软呢？我们有六万名雇员，做一个广告系统，做了快半年了，也没拿出产品。” 微软一群高管被骂得抬不起头，心里也有些委屈。 大公司人浮于事，你作为老板，还不清楚？能跟脸书这种不要命一样拼进度的创业公司比？ 毕竟在外面，盖茨给自家高管留了点面子，没有继续斥责，说了几句就收住了嘴。 “戴伦，现在两个月也过去了，是不是该谈谈更深层次合作的问题了。” 夏景行知道盖茨老头又惦记起投资入股脸书的事情了。 他点了点头，“没问题，请跟我来。” 夏景行把盖茨一行带到了脸书的会议室，又把小犬、洋妞等几名高管一并叫来了。 小犬放起了PPT，一边播放图片，一边汇报成绩。 “脸书现在拥有6428万用户……” 盖茨愣了下，“不是前段时间才突破4000万用户吗？”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最近两个月，因为信息流产品的推出，脸书实现了连续两个月上千万用户的增长。” 小犬笑着说道：“按照这个增长速度，我们预估，脸书会在三个月后正式突破一亿用户大关。 比原先预计的完成目标时间，要提前四个月。 同时，八月份也是脸书上线三周年的日子。” 盖茨老头缓缓点头，三年从零到一亿用户，从斯坦福校园到大面积覆盖三个大洲，这速度，快得似乎不太真实。 但媒体、报纸、硅谷，天天都在讨论脸书，身边的人也天天都在使用脸书。 这又表明，这不是虚幻的，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盖茨老头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示意站在台上的小犬继续讲。 小犬点了点头，“油管目前已经达到了5202万用户，预计突破一亿用户，需要到年底。” 已经有脸书的成绩摆在前面，盖茨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消息。 “信息流产品的推出，使得脸书的日活跃用户达到了4500万，用户在线时长也达到了40分钟，每周上传图片数量为1亿张，每周分享的内容有5亿条……” 小犬又放出下一张图片，上面罗列了各种柱状统计图。 小犬介绍道：“这是两个月前的数据统计，日活跃用户只有3000万名，用户在线时长只有15分钟，每周分享的内容只有8000万条…… 信息流产品的推出，对脸书的影响，远不止外界所揣测的那么简单，它几乎把脸书的各项重要数据提升了50%-500%。” 盖茨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意了！ 他迅速看向夏景行，后者正对他一脸微笑。 以盖茨的智商，迅速猜测到了小犬这么展示的目的。 既然要对比数据，为什么不拿出去年同期的，单独拎出两个月前的。 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告诉自己，脸书早已今非昔比。 想到这，盖茨暗暗有些后悔，为什么两个月前不强势一点，当时就入股，在估值上面，绝对能便宜不少。 不过他转念一想，当时夏景行就说有大动作，让自己等两个月。 必然是盘算清楚了的，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主意。 这让他收回了对夏景行的好印象，这就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给老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盖茨看着夏景行，一脸认真的说道：“戴伦，我承认，脸书现在表现出了更大的潜力。 我收回两个月前的报价，现在由你们来开价。” “半个月前，阿克塞尔转让了2%的股份给俄罗斯的投资机构DST，估值是一百亿美金。” 夏景行摊摊手，“我们报价就是这个，投前估值一百亿美金。 因为广告系统的推出，产生的估值溢价就不计算了，谁让我们跟微软是战略合作伙伴呢！” 盖茨老头有些哭笑不得，说得微软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正文 328、十年之约 “没听说哪家创业公司的B轮估值就达到了一百亿美金，从未有过！” 不等盖茨老头说话，一个地中海发型，鹰钩鼻的中年白人率先说话了。 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看着夏景行，仿佛要把后者的小心思看穿。 “鲍尔默先生，自脸书创立以来，我们一直就在创造历史，创造了全球最大规模A轮融资，三年一亿用户。 我认为，我们配得上这个估值。” 夏景行看着这个年纪跟盖茨差不多的老头，不卑不亢的说道。 “现在可还没达到一亿用户。” 鲍尔默嘴很硬，微软有钱归有钱，但可不是冤大头。 他认为面前这个中国小子把他们当冤大头来宰了。 这老头也不是一般人，是微软的现任CEO，未来的NBA快船队老板，此时就已身价百亿美金，十几年后，身价更是高达五六百亿美金。 经历也颇为传奇，加入微软时，公司已创办四年，既不是联合创始人，也不是投资人，更不是骨干元老，当时他加入微软时工号是30号。 为什么能获得微软几个点股份呢？ 这是因为鲍尔默加入微软担任商务经理的时候，签订了一份协议。 不仅可以获得5万美元左右的基本年薪，而且还可以从他达成的利润增长中分成10%。 后来，微软生意火爆，鲍尔默的协议成了公司发展的绊脚石。 在风投公司的协调下，鲍尔默放弃了分成协议，把在微软的权益转换成了八个点的股份。 保罗·艾伦死活不同意给鲍尔默八个点股份，最后还是盖茨老头感慨解囊，多让出了一部分股份。 盖茨老头和保罗艾伦在微软上市后，都在不断减持股份，优化资产组合。 但鲍尔默没有，到了2020年，都仍然还持有微软四个点左右的股份。 其他的什么打工皇帝，跟这位一比，都弱爆了！ 夏景行知道这位在微软地位不凡，不是一般的职业经理人，没有贸然怼人。 而是笑着开起了玩笑话，“那要不等三个月再谈？到时候就有一亿用户了。” 鲍尔默没接话，看向盖茨。 盖茨笑着说：“不就是一百亿美金的事嘛，就这个估值，我认可。” 旁听的洋妞、小犬等脸书高管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不愧是首富先生，办事就是这么大气！ 鲍尔默面色有些不虞，这同意得太草率了吧！ 盖茨注意到鲍尔默的脸色，笑了笑，话锋一转道，“不过……” 盖茨扫了夏景行和其他脸书高管一眼，接着道：“不过我有一个小要求。” “什么要求？”夏景行问道。 “脸书和微软的合作协议延长至十年！” 听到这，鲍尔默终于笑了，盖茨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盖茨，没有得老年痴呆。 捆绑必应搜索十年，夏景行觉得盖茨老头这是想把脸书捆绑死。 先不说必应或者脸书在这十年发展中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如果脸书发展得越来越好，那必应搜索就赚到了。 FAAMG美国科技五巨头中，Facebook的最大竞争对手就是Google，因为两者都是以广告变现为主营业务。 广告收入占据谷歌总收入的近九成，而脸书是九成八、九成九。 虽然两家公司业态不同，但最终流量都导向了广告。 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谷歌一直没停止过对社交的野心，夏景行判断，随着脸书展现出社交广告的潜力后，接下来谷歌的反扑动作只会更加大。 而如果脸书把社交数据提供给谷歌搜索引擎，让其有了抓取社交数据的机会，对方就会老实放弃对社交网络的想法了吗？ 基本是不可能的。 资本永远是贪婪的，永远不会停止向任何有利益的角落伸出触角。 脸书和必应搜索合作，别的不敢保证，起码能保证必应在社交搜索业务上面超过谷歌。 不给谷歌培养一个随时在背后窥视他们的对手，那谷歌的注意力就全部投在脸书身上了，压力自然山大。 所以，脸书和微软合作，几乎是一种必然结果。 亚马逊专心搞电商，苹果专心搞硬件，暂时和脸书没有竞争关系。 夏景行在心中仔细思考、权衡。 这一幕，落在盖茨眼里，就成为了一种迟疑。 于是老头有些不悦的说道：“戴伦，你莫非是对谷歌、雅虎还有幻想？” 鲍尔默也目光冷淡的看着夏景行，和盖茨配合默契，无声的给夏景行施压。 “我没有迟疑！” 夏景行淡淡道：“要脸书签订十年合作协议也可以，微软得保证，不进入社交网络。” 他可没忘记，MSN旗下除了即时通讯工具MSN Messenger外，未来还要推出MSN Space。 微软对社交网络同样有想法，毕竟社交数据掌握在合作伙伴手里，哪有攥在自己手里安全呢？ 只不过，社交网络不比其他，虹吸效应明显。 雅虎、谷歌、微软，乃至苹果、谷歌都尝试过社交，但无一例外，全部都铩羽而归。 即使干得最好的Google+，最好也免不了被关闭的命运。 虽然这些产品都威胁不到已经羽翼渐丰的脸书，但夏景行还是想以此为筹码，从盖茨老头那里讨要一点实惠。 果然，夏景行这句一下子就戳到了微软的痛脚。 鲍尔默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厉声道：“你要知道，并不是微软求着要投资脸书。 想要获得微软投资的年轻人多了去了！多得可以从硅谷排到西雅图去。 你觉得除了微软，还有哪家投资机构可以给你们一年成立还不到三年的小公司估值一百亿美金？ 那个俄罗斯投资机构DST就不要拿来说了，大家都清楚，这里面有哪些溢价因素。 DST投了你们，大家不会认同这一百亿美金估值。 而微软投了你们，那脸书就是货真价实的一百亿。 这是全球市值第一的科技公司给你们的品牌背书！” 鲍尔默看到所有人都注视着自己，又稍稍收敛了一下语气：“年轻人，微软给脸书开出这么高的估值，恐怕我们都需要给股民朋友解释一下。 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我们也需要承担相当大的压力和风险。 适可而止，对大家都好。” 盖茨不作声，任由鲍尔默在那施压。 大公司也有自己的自傲，夏景行提出这样的要求，真的有些打他们的脸。 夏景行深吸了一口气，说到底，微软还是没有把脸书放在平等的位置对待，觉得能给脸书投资，就很给面子了。 现在脸书反过来要约束他们，这不是闹着玩吗？ 答应下来了，传出去就是笑柄。 想到这，夏景行觉得要暂时忍下这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过他也不会任由对方拿捏，冷冷道：“那就签五年合同！合作时间延续至2010年第一季度结束，到期后，必应仍有优先续约权。” 鲍尔默还想说话，被盖茨制止了，他怕年轻人脾气大，真的掀桌子了，那场面也不好看，最终逼得脸书去跟雅虎、谷歌合作了，那更是愚蠢，得不偿失。 五年时间也不短了，足够必应在搜索引擎获得一席之地。 “好，那就五年！” 盖茨微笑的说道，为这事画上最终的句号。 达成一致后，办公室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盖茨又主动找夏景行说话，开始修复双方的关系。 “戴伦，听说你旗下还有支对冲基金，我跟巴菲特关系不错，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那个老家伙做投资有一套，也喜欢跟年轻人交流，你或许能从他那里收获点什么。” 生意归生意，夏景行也很快调整了心态，笑着说：“好啊！ 不过，我可先说好啊，要掏钱拍卖资格的话，就算了，吃不起那么贵的晚餐。” 盖茨哈哈大笑道，“不会不会，那都是骗骗外国佬的，你作为我的朋友，巴菲特要是敢收你钱，我下次就不和他打乒乓球了。” …… 正文 329、聚光灯下 交易达成后，微软方面迅速组建了尽调团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对脸书及油管进行了全方位的尽调。 在六月初，双方正式签订了投资协议，并开始交割股权投资款。 新闻媒体收到该消息后，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把脸书公司直接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 整个公司大厦的楼下、走廊、停车场里全是记者。 夏景行一直保持低调，很少接受记者采访，目的是尽量淡化自己的中国创始人身份。 但到了这一刻，他几乎无法再低调下去，整个硅谷、整个美国，乃至世界的目光都投向了这家人数刚刚突破三百人的小公司。 傍晚，脸书的员工收拾好工位上的东西，开始准时下班。 持续了一个多月的辛苦加班，终于随着脸书不断扩招员工，而宣告结束了。 他们现在也可以享受正常的假期了！ 员工们穿过走廊上由记者组成的人墙，抱怨记者都疯了的同时，又不禁产生浓浓的自豪感。 在整个硅谷，他们脸书是最当之无愧的明星企业。 以前，这个头衔属于谷歌，但现在，很明显，脸书才是整个硅谷最酷的公司。 在脸书、油管、以及各大网络论坛上，讨论他们公司的帖子、视频、博客多得都快垒成山了。 其中，最火的一条就是“脸书员工连续加班一个半月。” 有网友说这不讲人权，不尊重劳动法，违反人性。 但很快就被打脸了。 为了给公司辟谣，无数的脸书员工录制视频，发表博客，讲述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快乐生活。 员工说，脸书给了他们家一样的感觉，别说加班一个多月，就是加班一年多，也愿意为之奋斗！ 有网友觉得这些脸书员工都被洗了脑了，开始陷入一种宗教狂热，而夏景行就是邪教教主。 美国这种教派不少，所以这种看起来很荒诞的观点，居然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 同时，夏景行作为老板，也身先士卒，把工位搬到了开放式的办公区，和员工一起工作，一起上下班。 甚至油管还出了几期视频，现场展示夏景行码代码。 手速之快，让无数网友拍案叫绝。 自愿加班、人性化管理、员工凝聚力、宗教狂热等等，这些都成了网友热议脸书的话题。 而随着脸书被曝出收获巨额融资，估值高达数百亿美金，更是把对脸书的讨论声推向了最高潮。 网友在网上热议，记者则纷纷扛起长枪短炮来堵门，都想获得第一手资料。 在走廊里，看到脸书的员工不断涌出，记者们没有为难这些普通员工，自发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但随着夏景行、洋妞的出现，这条通道很快又闭合上了。 无数记者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恨不得把话筒塞进夏景行嘴里。 “戴伦，外界传闻脸书获得微软5亿美元投资，这是真的吗？” “戴伦，听说脸书估值两百亿美金了！” “戴伦，外界还说你成为中国首富了！” “戴伦……” …… 七嘴八舌的记者不断往上扑，又不断被张晨光给拦下。 场面嘈杂无比，极度混乱。 夏景行看了也觉得头疼，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这是他的失误。 “各位，听我说！” 夏景行拍了拍手，等场面安静下来后，才继续道：“首先，请各位不要打扰到我们员工的正常上下班。 其次，大家的问题有点多，一时半会儿没法一一回答。 最后，请大家参加三天后的新闻发布会，我们会对所有的问题进行回应。 现在，请大家让一条路出来。” 夏景行回头指了指身后一排排员工，“大家都还等着下班呢！” 说完，夏景行不顾记者挽留，让张晨光上前开道，他和洋妞紧跟在后面，火速开溜。 记者们一路追赶，从走廊追到楼下，又追到停车场，直到看见夏景行和洋妞、张晨光上了辆宝马5系，汽车彻底消失在车流里不见后，才在马路旁各种感叹。 “公司都估值几百亿美金了，还开二手宝马5系，真是节约得过分。” “你怎么知道是二手宝马？” “这辆车我刚看了下，是2000年产的，那会儿戴伦都还没到美国留学呢！” “老兄，你了解得够仔细的啊！” …… 一群记者在那七嘴八舌议论，由于没采访到夏景行，那辆二手宝马登上了次日的头版头条。 虽然不比本田飞度亲民，但在很多人看来，还是太过低调了，座驾与身价严重不符。 ………… ………… 三日后，脸书按照约定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现场来了数百名记者，架起了各种长枪短炮，纷纷瞄准坐在台上的夏景行和盖茨老头。 发布会开始后，夏景行作为脸书创始人，率先接受起记者的提问。 “戴伦，你能告诉我们，脸书的B轮融资规模究竟是多少吗？还有投后估值是多少？” 夏景行回答道：“融资规模是2.5亿美金，全部由微软投资，脸书的投后估值是102.5亿美金。” 台下立马炸开了锅，虽说不比外界谣传的数百亿美金那么夸张，但也非常多了。 特别是，脸书仅仅是一家创立不到三年的公司。 记者继续追问：“这么说来，脸书的估值并没有达到外界所说的几百亿美金那么夸张？融资规模也不是传得沸沸扬扬的五亿美金？” 夏景行回答道：“对，我这次召开新闻发布会，不就是想把真实事实告诉大家吗？ 也请大家不要去揣测，不要去听信一些谣言。” 换了个记者提问：“戴伦，外界说还有一家俄罗斯的名叫DST的投资机构参与了脸书的B轮融资？并且投资了数亿美元，这是真的吗？” 外界谣传脸书获得五亿美金投资，其实也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人把DST那两亿美金一并算进来了。 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宣传造势，脸书方面也是可以宣传获得近5亿美金投资的。 但DST身份敏感，虽然有部分美资，但大部分都属于俄资。 所以，为了防止惹一身骚，夏景行早就打定了主意，把DST剔除在外。 他淡淡一笑，“DST没有注资脸书，我们的A轮投资方阿克塞尔转让了两个点的股权给他们。 所以DST虽然是脸书的股东，但却不是脸书的B轮投资方。” 台下的记者听到这，终于搞明白了。 勤快的记者，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纷飞，以最快速度把新闻传递了出去。 其他记者又继续问了几个问题，夏景行都一一作答，基本上把遮掩在脸书身上的迷雾全部拨开了。 在夏景行这里，记者们心满意足了，又开始询问盖茨老头。 “盖茨先生，你认为脸书值一百亿美金吗？外界很多人都说微软当了一次冤大头。” 记者继续开始了日常挑事。 盖茨老头没有中计，微笑说：“值与不值，他们说了不算，你我说了也不算，时间说了才算。” 记者们知道了老阴逼不好对付，终于老实了，开始了正常提问。 “盖茨先生，你成为脸书的董事后，会不会向戴伦传授你成功的经验？” 盖茨老头笑着说：“戴伦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所以不能用“传授”这个词，应该是互相学习，互相交流，一起为脸书的发展而努力！” 盖茨老头妙语连珠，一场好好的新闻发布会，都快把夏景行捧到天上去了。 正文 330、招人嫉恨 脸书的新闻发布会，犹如一枚炸弹投入了水中，掀起了翻天巨浪。 二点五亿美金B轮融资，投后估值一百零二点五亿美金。 脸书它凭什么？ 不光是互联网人士热议，美国普通民众也在热议。 互联网专业人士觉得泡沫太大，脸书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这些专业人士还拿出了各种论据，对比同时期的谷歌、雅虎，对比用户数量，推断脸书的营收和成长潜力。 普通民众则不关心这些，只关心财富。 为了迎合普通民众的猎奇心，媒体开启了深度挖掘。 很快，夏景行仍持有脸书41.64%股权的事情就被记者深挖了出来。 粗略计算，这些股权价值大概42.7亿美金！ 二十一岁，成了世界上最年轻的超级富豪。 媒体大肆报道，给夏景行戴上了各种头衔：下一个杰瑞杨、硅谷最成功的六位华人之一、中国首富…… 夏景行只获得了美国永久居留权，没有获得美国国籍的事情，也被媒体曝光了出来。 这让很多人，特别是脸书的用户感到很意外。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一直以为夏景行是美籍华裔，或者从未关心过这个问题。 现在得知了这个结果，有部分人表示无所谓，甚至觉得美国应该吸纳夏景行这种优秀的人才加入。 但有一部分年轻人很不满，在网上四处煽风点火。 “中国人抢走了属于美国人的互联网财富！” 这个观点，获得了很多白人至上主义者的支持。 他们在网上骂骂咧咧，觉得政府过于开放了，让一个中国人仅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在白人的土地上赚到了巨额的财富。 美国虽然是个移民国家，但贫富差距极大，阶层、种族、政治立场等等都是割裂的。 夏景行跑来美国留学，又辍学在美国创业。 在这些人看来，是美国给了夏景行机会。 在中国，夏景行可能永远无法赚到这么多财富。 夏景行的创业启动资金来自于律师安德鲁、斯坦福大学校长约翰·轩尼诗，这也是美国人提供的。 等于说，中国人没在美国投资一分钱，空手套白狼，获得了一家百亿美金估值的企业。 如果是一个白人取得这样的成就，他们只会羡慕。 但如果是一个中国人的话，那就变成了嫉恨。 不知道有没有人推波助澜，网上的这种舆论愈演愈烈。 甚至有人喊出了“弃用脸书、弃用油管，使用美国人自己的社交网络、视频网站”的口号！ 更夸张的是，有人喊出了“打土豪分财富”的口号，认为应该把夏景行在脸书的股权分给美国人民。 因为没有美国人的支持，脸书也走不到今天。 看到这么大的舆论声，盖茨老头、约翰老头、安德鲁、彼得·泰尔、布莱耶等等股东都出来替夏景行说话了。 “在我眼里，美国是个包容、开放的国家，也因为此，吸引了世界的人才和资金往这里流动，美国也因此而伟大…… 我和戴伦认识并不久，但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棒的小伙，勤劳、聪明、富有创意。 他的出现，给硅谷注入了新鲜血液，社交网络、网络视频这些都丰富了美国人民的生活和娱乐。 希望大家理智对待这件事！ 美国在中国，在全世界也都有投资。 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是写进《独立宣言》中的话。 希望民众尊重法律，尊重在美的外国投资人的权益……” 比尔·盖茨的发声，被各大媒体转载。 一部分理智的美国人觉得这是非常正确的观点，说瓜分人家财产的那些话，确实过分了。 但极端种族主义者可不吃这一套，纷纷骂比尔·盖茨是“美奸”，因为入股了脸书，就处处维护那个中国人的利益。 邓锋、朱敏等华源科技协会的在美企业家，也纷纷在媒体上声援夏景行。 杨致远也不例外，接受记者采访时，也为夏景行说了几句公道话。 此外，杨致远还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 “景行，我先声明啊，雅虎绝对没有在舆论中推波助澜。” 夏景行笑着说：“我相信你，谢谢你对媒体说的那些话。” 看到脸书成长到这一步，说杨致远心中完全不后悔，那是假的。 后悔当初没开更高报价收购脸书，后悔雅虎进入社交网络太晚…… 但他作为一个华裔，去诋毁夏景行，利用舆论攻击脸书，这种事，他打心眼儿里是抗拒的。 “这件事，你想想怎么善后吧……” 杨致远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如果是火速入籍，盖茨先生应该能够帮到你。” 夏景行没想到杨致远还给自己这个竞争对手支招，而且还不是胡乱支的，不带有恶意。 这让他颇感意外，觉得对方为人也不坏。 “好的，谢谢你！” 夏景行挂断了电话，靠在椅子上，琢磨起了这场舆论。 他推测，谷歌、聚友网这些竞争对手都有可能在暗地里使了坏。 在正面战场上无法打败脸书，就使用这些小手段。 只要能赢，能获利，谁又在乎过程呢？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美国人归根结底是排外的。 像邓锋、朱敏这些人赚个几亿美元，大部分美国人也就捏着鼻子认了，何况很多美国人根本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他的情况不一样，脸书做的是消费级互联网，C端，影响力天然就大于邓锋他们这些做企业产品的。 另外，他赚得还比邓锋他们多，而且他更年轻，成功来得更容易。 这一切，又怎么能不招人嫉恨？ 幸亏他还在开曼群岛注册了几支离岸基金，通过层层复杂的股权结构作为掩护，瞒下了20%股权。 基金取的名字也都和“Facebook”沾边，外人看来，多半会误认为是员工期权池。 如果他不瞒下这20%股权，外界只怕舆论声音更大。 61.64%的占股比例，相当于大半个脸书都是他的。 而目前在美国人看来，他持有41.64%的股份，则意味着他这个中国人只占有不到一半的权益，另有一大半属于美国人。 此外俄罗斯人还有2%，但归根到底，脸书还是以美国人为主导地位的。 倒不是他不想隐瞒更多，而是脸书的三轮融资规模、估值都是透明的，外界很容易就推算出股权结构。 他瞒下20%股权，基本已经是极限了。 隐瞒更多，则有些欲盖弥彰了。 驱除脑中的想法，夏景行把小犬叫来了。 “老大，你找我？” 小犬进办公室后，一边说话，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夏景行的神情。 他作为首席信息官，自然看到了网上的那些舆论，也知道夏景行此刻承受的各种诋毁和压力。 “网上那些人都怎么说的？说给我听听！” 正文 331、凡事好商量 小犬欲言又止，半晌后才说道：“干脆还是别听了吧？很多话都不好听。” “没关系，你直接讲好了，把那种支持声最高的论调讲述出来。” 夏景行一脸认真道：“这关系到接下来我对一件重要事务的判断，也关系到应对策略。” 小犬听到这，努了努嘴，又叹了口气，酝酿了半天才说道： “论调支持率最高的，说你不是美国人，不该获得这么多财富。 其次，有部分人觉得脸书不是美国企业，是中国企业。 还有人说脸书上的广告越来越多，认为你太贪财了，美国人就不会这样……” 夏景行没生气，仔细听了听。 所有的论调，都指向同一点，他不是美国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脸书、油管的活跃用户量、在线时长这些关键指标有没有下降？” 小犬摇头，“完全没有，还在大量上涨。” 夏景行点头，表示知晓了。 什么狗屁抵制、弃用，嘴上骂得厉害，可身体却很诚实。 因为在目前，并没有可以替代脸书、油管的产品出现。 聚友网、奥库特功能没有脸书丰富，特别是信息流产品，两家公司还在研发当中，短期内根本拿不出合格产品来。 而谷歌视频、聚友网视频这些网站，视频数量、种类又没有油管丰富。 可如果竞争对手迎头赶上了，可能就会有用户真的抛弃脸书、油管了。 “你安排一下，把那些外国人在美国创办的公司，或者外国公司每年在美国赚了多少钱，全部给我罗列出来，发到网上去。” 小犬问道：“你这是……想把大家都拉下水？把水搅浑？” “对的，目前矛头全部指向我们一家公司，那我们承受的压力该多大？ 这种民粹主义，必须要有一个宣泄口。 何况那些大公司是真的每年在美国大笔大笔赚钱，而我们一毛钱没赚，全是估值。” 小犬瞬间明白了，美国佬不是叫嚣着不能让外国人把钱赚走了吗？ 那就给你们揭露一些事实，看看每年美国有几百亿美金、几千亿美金被外国人赚走了。 ………… ………… “东瀛企业一年从美国赚走了……” “韩国企业一年从美国赚走了……” “德国企业……” “法国企业……” 翌日，美国各大网络论坛出现了众多的统计报表，列出了各个国家，以及各个国家的企业从美国赚走了多少钱。 东瀛的丰田、本田，韩国的三星，德国的大众…… 每一家大型企业每年从美国市场赚走的钱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些发帖者号召大家抵制日货、韩货、德货，全部用美国货。 这种断绝全球贸易的傻逼言论，居然获得了很多美国人的支持。 什么日货质量差、德国货价格贵，赚黑心钱的言论都来了。 油管视频上面，有人把自己的东瀛汽车，一把火烧了，转身就去买了一辆福特皮卡。 这条视频获得了油管的大力推荐，收获了无数美国人的褒奖。 有人有样学样，开始砸毁、烧毁自己家里的废旧外国货，又转身去买了一件美国货做替换。 这种行动，在油管上面像病毒一样传播开来。 媒体报道这种现象后，更是添柴加火了一把，引得无数美国人模仿。 原先还在声讨脸书、油管的美国人迅速调转枪口，开始对准所有的外国公司。 最讽刺的事情是，美国人干了这种事情后，还发在脸书、油管上面炫耀。 有回过味的美国人问道：“脸书、油管也是外国公司，咱们是不是该把脸书、油管也给打砸了？” 这种傻逼言论，直接就被过滤掉了。 把脸书、油管弄没了，我们上哪去炫耀我们的爱国行为？还有谁给我们点赞、评论？ 奈何奥库特、聚友网不争气，美国人不管爱或不爱，都还得捏着鼻子继续使用脸书、油管。 脸书、油管的流量不仅没有下降，还因为这些“搞笑作秀”，迎来了一**涨。 每天通过油管，看着汽车浓烟滚滚的燃烧，电视机从几十楼摔到地面上那一声巨响…… 这极大的满足了用户的猎奇心、消遣心。 完事了，还得转发到脸书去给朋友们也开开眼。 所以，两家网站的流量暴涨了一大截！ 这属于意外之喜，就连始作俑者夏景行和小犬也没料到。 这场波及了无数外国企业的“爱国行为”，引来了无数家外国企业的抗议，美国政府多个部门收到了抗议书。 终于有官员通过媒体发声，呼吁民众冷静、克制。 玩疯了的美国人怎么可能克制得住。 把家里废弃的汽车、手机、电视机、电脑拿来一砸、一烧，即可以发泄一下压力，还能在社交网络装个逼。 还有比这更好玩的吗？ 砸、烧完好物品的傻子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拿不要的外国货来折腾。 反正砸坏了、烧毁了，也没人知道或者关心它，究竟是不是原本就是个废旧的东西。 有会作秀的，还把自己的七八手东瀛车彻底洗干净，外表看起来跟新车没两样，然后一把火烧了，引来无数的赞叹声。 这场狂欢，持续了半个月时间，才算告一段落。 人的记忆总是短暂的，很快就把抵制脸书，抵制外国货的事情给全忘了。 歌照样唱，舞照样跳。 但事情到这里，还远远不算完全结束。 ………… ………… 脸书的董事会上。 新增添的董事盖茨老头说道：“脸书这次的危机公关处理得很出色，但同时也暴露出了脸书对民众的恐怖影响力。 今天可以砸汽车，明天是不是可以砸白宫呢？” 夏景行和小犬默不作声，当时情况紧急，他们也是无奈之举。 有更好的办法吗？连盖茨老头这个首富都被骂成美奸了。 “中国有句老话，叫堵不如疏！” 夏景行耸耸肩，“与其一直让民众憋着情绪，不如发泄出来。 发泄完就好了，大家也就忘记了。” 盖茨老头嗤笑一声，“民众的确是忘了，可政府没忘。” 约翰老头问道：“什么意思？你听到了什么不好的风声吗？” 听到这，所有人都心中一紧。 民众闹腾得再厉害都没有用，他们也不是经历用户第一次抵制脸书了，都发生过好多次了。 可实际证明，社交关系链越来越牢靠，民众根本离不开脸书了。 政府就不一样了，一家公司根本没法和国家机器对抗。 夏景行皱着眉头，他就知道老美政府迟早是要插手的，不管是给脸书委派任务，还是让脸书接受监管，又或者让他这个中国人下台，都是极其有可能的。 盖茨老头看向脸色沉重的夏景行，微笑说：“戴伦，你也不要太过紧张，我已经委托人替脸书进行游说了。 当时他们还想把微软给拆了呢！ 在美国，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商量！” 正文 332、化解方案 脸书公司众股东听到“游说”这个词，面色稍霁，原本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想到这，众人又把复杂的目光投向夏景行。 心想，要是他是出生在美国该多好啊！ 出生在美国，和长大后再入籍美国。 两者看起来差别不大，但后者却不能参与大统领、副统领的选举。 即使不去竞选统领，就只论平时的工作、生活，得到的信任、机会也是不同的。 而且更糟糕的是，夏景行还是一个少数族裔，在美国没什么存在感的华裔。 这些话不方便直说出来，每个人只能在心中感慨。 盖茨看向夏景行，叹了口气，接着道：“戴伦，可能需要你委屈一下，暂时把CEO的位置让出来。” 不等夏景行答话，布莱耶就率先跳了出来。 他神色激动的说道：“不让戴伦担任CEO，那由谁来接任？ 我们这些老家伙中，有谁懂年轻人？懂社交？ 他，才是最适合的掌舵脸书这艘大船的船长！ 要是换一个人担任脸书CEO，脸书的估值起码要打一半的折扣。” “布莱耶先生，你先别激动，先听我说完。” 盖茨被身价、地位不知比他低了多少的布莱耶怼了一下，也没太过生气。 因为他很理解对方的想法，是怕CEO换人后，给脸书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脸书是夏景行一手打造起来的公司，早已在这家公司深深地打上了自己的烙印。 创始人的个人魅力，决定了一家公司能走多远。 换了CEO，立马变得平庸的公司不知凡几。 这些，他都想过，也犹豫过，但没办法，必须得做出一定的改变。 不然情况只会更糟糕！ 这些念头都在盖茨老头脑中一闪而过，他看着一群神色凝重、一脸愕然的股东，摊了摊手，“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方法，甚至是一个糟糕透了的主意。 但是，比起脸书慢慢变得平庸，我更怕这家公司被舆论毁掉，被政府毁掉。” 约翰老头创业当过大老板，也担任过斯坦福的校长，比较了解美国政客、上层人物的肮脏手段。 他想了想，缓缓道：“不排除盖茨先生所说的这种可能性。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会有人出手。 谁能拿出足够的利益？ 我们的对手，谷歌、聚友网，甚至是传媒集团。 脸书、油管的影响力，已经让一部分传媒集团感受到威胁了。 我得知，维亚康姆、新闻集团都有进军社交网络、网络视频的想法。 只是目前还没下定决心，还在观望和研究。 这些人的手段一个比一个肮脏，一旦决定和脸书为敌，那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使出最毒辣的招数。 而他们背后的传媒帝国，就是他们最好的武器。 这次舆论事件，大家都看到了吧！ 要是有他们几家传媒集团参与，那压力会有多大？这都不难推测。” 盖茨点了点头，“轩尼诗先生，你推断得没错，我正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想着让戴伦把位置让出来，避免那么多矛头都指向脸书。” 布莱耶皱着眉，一言不发。 他听懂了两人的想法，在“生存”和“发展”上面，优先选择了生存。 因为不能生存，即使发展再好，也会被摧毁，甚至会因为发展得过好，招人眼红，更快的招来打击。 “不让戴伦担任CEO，那由谁来接任这个位置？” 布莱耶迅速恢复了冷静，开口询问道。 盖茨老头和约翰老头对视了一眼，均看向了坐在夏景行左手方的克里斯汀娜。 注意到众人纷纷看向自己，洋妞连连摇头，“我可能干不好！我连首席运营官都干得很吃力。” 说完，洋妞又看向在一旁沉默不发一言的夏景行，有些怕他误解。 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夏景行注意到洋妞脸上的慌乱，对她笑了笑，然后说道：“我也觉得由克里斯汀娜来担任CEO比较合适！” “戴伦，你……” 安德鲁愕然，一句“你疯了”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怕破坏两人关系。 他看了看夏景行，又看了看洋妞，最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戴伦，你能这么理解我们的苦心，我还是很欣慰的。” 盖茨老头看着夏景行，微笑道：“这么做，主要还是想保住脸书不被舆论攻击，不被政客针对。 单纯的业务上的竞争，脸书并不怕！ 交友网、聚友网、F社、奥库特……这一个个竞争对手都倒在了脸书的脚下。 如果被正面击溃，那没关系，只能说产品、运营不如人家。 可被一些小手段搞垮，那就太不值得了。” “盖茨先生，你不用说了，对此我都理解！” 夏景行看得很开，一脸轻松的笑了笑，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被卸下首席执行官的职务，显得一点也不失落。 不管是真实的，还是伪装的，这份心性和定力都让盖茨和约翰两个老头暗暗心惊。 换做是他们，即使到了五十多岁的年纪，恐怕也会掀桌子，表达愤慨。 只要夏景行同意，那事情就好办了。 盖茨老头又看向洋妞，说道：“你是女性，是硅谷估值最高、最受关注的公司的CEO，女性CEO。 而且你是出生在美国本土的美国人，由你来担任这个职位，没有人能挑出错来。” 说到这，盖茨老头顿了顿，目光一寒道：如果有人攻击你，那就是不尊重女性，歧视女性！” 约翰老头接话道：“没错，女性喊了那么多年的平权运动，要求女性获得跟男性一样多的工作及升迁机会。 但即使到今天，硅谷、华尔街，甚至是大学校长，都很少出现位高权重的女性。 你的出现，就代表着这场女性平权运动的里程碑胜利！ 自此以后，你将成为“女权”的一面旗帜！” 布莱耶在一旁暗暗咂舌，论谋略，这两只老狐狸甩了自己八条街。 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联想到这么多，连克里斯汀娜未来要走的路，打造的人设，都已经安排好了。 洋妞内心是有些抗拒的，不光是这么重的一副担子一下子压在她身上，还有对未来的迷惘，对夏景行未来的担忧…… “我暂时不能回答你们！” 洋妞饱含深意的看了夏景行一眼，“我需要考虑一下。” “这当然可以了，但必须得尽快解决这件事，不能再留下什么隐患。” 说完，盖茨看了夏景行一眼，继续道：“戴伦，你以后就担任联席董事长一职。 等你和克里斯汀娜的工作交接完以后，还要把联席董事长辞掉，只作为脸书的财务股东。 至少明面上得这样！” 正文 333、利益纠葛 “我都没问题，我可以把一切职务都辞掉，仅保留股东身份。” 夏景行笑了笑，“只作为股东，总该没问题了吧！ 对手如果攻击脸书有个中国股东，白宫会不会插手？” 盖茨听出了对方话中的讥讽，没有在意，他也很不爽当局，随便怎么讽刺，都行。 “只作为股东，那肯定是没问题的，这是正常的经济交流。 如果连这都要控制，那美国干脆学中国的“晚清”，闭关锁国自己玩好了。 谁想“逆全球化”，华尔街和财团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夏景行点头，面子上至少还是要过得去的。 如果因为收拾自己，就闹得鸡飞狗跳，外资出逃，那得不偿失。 这会儿的美国大统领还没以后那位那么疯狂。 严格意义上讲，脸书公司注册在美国，解决就业也在美国，纳税也在美国，推动技术进步也在美国…… 自己就赚了一点小钱，而且也没说马上就要把钱转移跑。 国内的BAT全是外资占大股东，兔子政府之所以能容忍，也还是根基、税收、间接拉动经济等等都在国内。 一方面是“以市场换技术”的大背景，另外一方面也是兔子的确也获得了很多的好处。 阿狸一家公司，拉动了临安一座城市的经济增长，还转型成为新经济城市。 另外一方面，美国人确实要比兔子豪横一些，承担点什么骂名根本无所谓。 只要科技、经济、军事等等还是领先地位，你不玩也要逼着你玩。 所以要对自己动手，也不会有兔国那么多顾虑。 当然了，目前盘子还不大，脸书就百亿美金估值，属于自己的那份也就几十亿美金。 而且脸书还没上市，只是估值，在社交行业、在视频行业的地位也谈不上彻底巩固。 说这几十亿美金，有多实打实，有多诱人，倒也谈不上。 这么一块小蛋糕，还不值得鹰酱政府承担一定的坏影响出手。 可如果是几百亿美金、上千亿美金，并且到时候脸书已经上市了，行业地位彻底巩固了，那巨大的价值立马就会被显现出来。 那时候，就真的成了一只大肥羊了！值得鹰酱出手一次，因为付出和收获成正比。 夏景行从来都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鹰酱政府。 因为前世已经见得太多，什么狗屁契约精神，祖祖辈辈都洗刷不掉骨子里的强盗基因。 是时候考虑一下退路了！ 看见夏景行在沉默，盖茨想了想，决定干脆一股脑全说明了好一点。 “戴伦，因为脸书是AB股，你需要把手中具有10票投票权的B股全部转换成只有1票投票权的A股。 此外，为了巩固克里斯汀娜在脸书的话语权，你还需要把投票权也委托给她。 还有，克里斯汀娜的股权只有4.86%，这太少了，根本不像是一家才融资三轮公司的创始人持股。 考虑到后续还要融资，她的股权还会被不断稀释，即使是执行AB股，也无法保证她在公司的话语权。 最好的办法是，你转售10%-20%的股权给她！” 转让股权这句说出来以后，会议室内变得落针可闻！ 这已经不是削权了，还开始削弱股权了。 安德鲁咳嗽一声，“也不见得非要转让股权才能保证在企业的话语权吧？ 把B股改成1股拥有50票投票权不就好了？” 安德鲁本意是想替夏景行说话，维护后者权益。 却不想遭到了盖茨讥讽，“安德鲁先生，那我们呢？我们这些股东的投票权恐怕就是小数点了。 而且这种股权架构，对后续吸引投资也不利。 因为投进来以后，几乎全无话语权，换做你是投资机构，愿意投资几亿美金，换小数点的投票权？” “有钱赚不就好了吗？DST就是这样的投资想法，我觉得挺好。” 安德鲁丝毫不怵盖茨这个首富，笑呵呵辩解道。 “DST那种投资风格的机构毕竟是少数，可能全球就他们一家，和整个硅谷的投资风格完全相反。” 盖茨继续说道：“先不说这个，戴伦目前持有脸书百分之六十多的股权，哪怕不担任公司任何职位了，也还是当之无愧的大股东。 外界媒体报道他持有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就已经引得众多美国民众抨击了。 如果知晓了最真实的股权结构，那恐怕舆论更加沸腾。 这些事情不可能永远瞒得住的，脸书未来要上市，要进行相关信息的披露。 所以，我认为必须早做打算，把股权结构先整理清楚。 戴伦当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大股东，即使民众再眼红，白宫里的那些官员也不会对脸书采取什么措施。 同时，这个大股东的持股最好不能超过50%，甚至不要超过三分之一。” 盖茨扫向四周，又说：“你们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害大家的，因为大家都是利益共同体。 可能这样做，对戴伦来说，有些不公平。 但只要公司不留下任何破绽，健康、稳健的向前发展，这些失去的，都是可以赚回来的。 反之，只要公司玩完，你即使持有再多股票，也只是一堆废纸。” 随着盖茨的目光看过来，众股东都把头低了下去，没有贸然附和对方。 盖茨又看向夏景行，一脸诚恳的说道：“你只是明面上退出脸书了，但我希望你继续担任脸书的顾问，为脸书的发展出谋划策。 我问过脸书很多高管，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提到过，你是一个富有创意的人。 你以后不担任脸书任何职务，但仍然在脸书持有大量股权。 脸书发展得越好，你所获得的利益就更大。 你们中国有个古老的游戏，叫象棋对吧？里面就有一招，叫“弃车保帅”。 你卸下CEO的职务，转让一部分股权，可以守护更大的财富。 戴伦，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应该懂得取舍！” 约翰老头也点头支持道：“盖茨先生说得没错，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脸书目前看起来所向无敌，但你中国人的身份始终是个隐患，别有用心之人，会一直抓着不放。 现在是民众觉得你赚太多了，之前是有人恶意散步谣言，说你是间谍，脸书用户的信息不安全。 未来，这种言论可能永远不会消失。 戴伦，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夏景行点了点头，他明白老头的意思，这是在暗喻种族歧视。 估计老头可能都猜到了，即使他真入了籍，也会有竞争对手继续揪着不放。 作为黄种人，他永远不可能被白人圈子所接纳。 约翰老头又说道：“不如这样，先由克里斯汀娜担任几年CEO，等你彻底入籍了，再回脸书继续担任CEO。 中间的空白时期，你就淡出脸书，但依然在暗中给公司做规划。” 盖茨老头说：“这样也行，只要不让对手有机可乘就行。” “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 约翰老头一锤定音道，又看了看夏景行和洋妞，微笑说：“你们俩回家自己商量一下吧！” 盖茨老头愣了那么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既然两人有关系，那不就等于左手换右手，用得着这么纠结吗？ 他随即又想到，两人目前还未结婚，牵扯到利益纠葛，结果如何，还真有点说不清啊！ 即使真结婚了，依他们美国人的习惯，财务上面也是要分清楚的。 正文 334、资产优化 回家路上。 张晨光在前排开着车，通过后视镜看到，后排的两人居然全程无交流。 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平时两个人在车上可是吵闹成一团的，一会儿讨论公司业务，一会儿讨论硅谷的八卦消息。 张晨光恪守着自己保镖加司机的本分，没有胡乱询问，专心开车。 把两人送上楼，看见两人进了屋后，才转头离开。 随着两人身价暴涨，他这个保镖的工作内容也越来越复杂。 进屋后，夏景行往沙发上一躺，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你怎么了？我看你心情很低落。” 洋妞坐在沙发一侧，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在想，为什么会这样！” “哪样啊？” 洋妞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美国是个包容的国家，可现实告诉我，是我太单纯了，想得太简单了。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你负责总揽全局，我负责执行运营任务。” 夏景行拿脚丫子在洋妞的臀线上漫无目的划动着，望着天花板说道：“但现实生活就是这样，永远不可能尽如你的心意。 其实轩尼诗先生他们一早就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了。” 洋妞一把将夏景行的脚丫子推开，问道：“他们早知道了？我一直以为他们最近才知道的。” 夏景行一直瞒着这件事的，直到前不久约翰老头在董事会上才说漏嘴，把两人的关系摆在了明面上。 洋妞也没继续隐瞒，以为是被发现了，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夏景行说道：“其实他们半年前就知道了，他们还要求我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退出脸书。 我想，我也是时候退出脸书了。” “那我怎么办？” 洋妞摊了摊手，“我担任COO都有些勉强，还需要你事无巨细的指导我。 现在让我去担任CEO，管理三百多个人，想想都要疯掉。” “慢慢学吧，何况我也不是真的就不管公司了，有问题你随时回家，咱们在床上交流一下。” 洋妞白了夏景行一眼，“你真的不在乎CEO这个职位？这可是你用了三年时间，一手打造起来的公司。” “我不是美国人，不是白种人，这注定了不能掌控这家公司。” 洋妞沉默了片刻，才幽幽道：“那你离开了脸书，去做什么？” “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特斯拉到现在都还没卖出去一辆车，我去帮他们卖车。” 夏景行笑着说：“我再不去帮忙，可能公司都要倒闭了。” 和夏景行也相处了近三年时间，洋妞这下明白了，他是真的没太把脸书的事情放在心上。 “如果我把脸书搞砸了？” 洋妞没再说下去，偷偷的瞟了夏景行一眼，观察后者表情。 夏景行满不在乎道：“搞砸了就算了，反正我又不止脸书这一项事业，反正饿不死的。” 洋妞点点头，“那好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担任这个CEO试试。” “这就对了，芝麻绿豆大的事，哪里需要考虑那么多。” 说完，夏景行又想起了股权转让的事情。 “我转让10%的股权给你吧！这样，除我之外，你就是公司最大股东了。 未来，我可能还会不断减持脸书的股票，你会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 洋妞拼命摇头，“我不会要你的钱，同时，我也希望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永远不去掺杂其他的东西。” “你想得倒美，我没说无偿转让给你，你得花钱买。” 洋妞先是有些愕然，随即心里又释然了不少。 如果夏景行真要送她10亿美元股权，她反而没法接受。 “你是想套现出来投资其他产业吗？” 夏景行看了洋妞一眼，笑着夸赞道：“聪明！” “那之前布莱耶先生提出来让渡一部分股权转让份额给我们的时候，你为什么拒绝了？” 夏景行一五一十说道：“那是我觉得现在就卖了很可惜。 脸书目前才百亿美金估值，有六千多万用户。 几年后，全面覆盖亚洲、南美、非洲，用户量可能是现在的十倍，估值或者说市值也会是现在的十倍。 把股权多握在手里几年，可以多赚十倍收益，可能还不止……” 夏景行给洋妞仔仔细细分析了一遍脸书的增长点和价值点。 洋妞听后，非常认同夏景行的观点。 谷歌就是最好的参照物，谷歌目前都已经近五百亿美元市值了，而且还在不断上涨中。 如果真的做到几亿用户量，并且在广告营收量级追上谷歌，是非常有可能实现千亿美金估值、市值的。 至于夏景行以前跟她提过的“万亿美金市值”，则暂时属于遥不可及的梦！ “把股权卖给其他金融机构，我觉得有些吃亏。 股权增值的收益，全部便宜了外人。” 夏景行捏着下巴，饱含深意的看了洋妞一眼，“你不一样，以后连人带钱，都是我的！” 洋妞娇嗔道：“谁是你的？股权卖给了我，那就是我的。” 夏景行笑了笑，不以为意。 他在脸书持股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容易被当成大肥羊！ 股权卖给谁不是卖，自然得卖给最亲近的人。 同时卖给洋妞还有一个好处，让洋妞真正的成为脸书的掌舵者。 起码外界看来是这样的。 比尔盖茨说得很有道理，洋妞的股权只有百分之四点多，再融资稀释几次，还会更低。 这很像是他们幕后股东推出来的傀儡，不利于打造洋妞“独立女性”的人设。 硅谷的女高管很多，但数十亿美金，甚至是数百亿美金的“女性大股东+CEO”，却一个都没有。 至于利用离岸群岛注册层层马甲，隐藏股权的办法，瞒一般的媒体、竞争对手没问题，但却瞒不住无孔不入的鹰酱政府。 所以，他经过权衡，觉得必须开始调整资产组合了。 盖茨、李家城这些老阴逼都在不断优化投资组合，把在一家公司、一个行业的投资或者说资产，优化成多个公司、多个行业。 这样，既利于隐藏财富，又能进行避险，避免被“一网打尽”。 这个一网打尽，并不一定指某国政府打压，也有可能是来自于行业遇冷、衰落等多重因素。 他都打好主意了，等资金一到手，就想办法搞到国内去。 十亿美金，不算特别多，也不会引起鹰酱的阻挠。 他拿着这些钱，国内大把的廉价资产、初创企业可以抄底。 脸书过五年或者七年，也许能达到1000亿美金估值、市值。 只要他把这十亿美金，在五到七年内折腾成一百亿美金的资产，那收益率上面就算打平了。 要完成这个成绩，并不算太难，他是有这个信心的。 正文 335、轩然大波 夏景行、洋妞和脸书的一众股东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开始筹划权利交接。 整个过程是非常漫长的，因为涉及到这么大的变动，需要让洋妞适应新岗位，也需要让员工、合作伙伴适应，得做到工作交接平稳过渡，尽量不对公司的发展造成不利的影响。 盖茨、约翰老头等股东都没有意见，他们也不是真正的想赶走夏景行，都是为了脸书发展得更好，不被对手、政府抓住把柄。 另外，股东们又找夏景行谈了谈，希望后者能多在脸书呆一段时间，尽可能地再为公司贡献一些好创意、好想法。 同时，洋妞收购脸书10%股权的事情，股东们也拿出了具体的方案。 由一家投资银行先提供一笔过桥贷款，等10%股权收购完成后，再连同洋妞那四点多股权，一并抵押给投行。 股权质押，都是需要对资产进行打折计算的，所以洋妞需要把未来持有的十四点多股权全部抵押，差不多相当于把资产打了七折抵押。 这还是因为脸书有微软背书，DST也真金白银掏了2亿美元来购买股权，所以在投行那里评估属于优质资产，不然抵押成数会更低。 ………… ………… 很快，员工就知晓了公司的高层变动。 夏景行转任联席董事长，克里斯汀娜从COO升任CEO兼董事长。 这件事，在公司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公司高层是不是产生内斗了？ 戴伦在高层斗争中落败了？ 公司未来会怎么样？ 涉及到自身利益，老外员工一样很八卦，纷纷和同事在私底下讨论。 小犬坐在开放式的办公区内，扫了嘀嘀咕咕的员工一眼，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然后装作很努力工作的样子。 等小犬一走，这些员工又开始讨论了。 当小犬敲门走进夏景行的办公室，他发现后者正和洋妞聊天，还在教洋妞怎么做好一个CEO。 “以前，你只需要执行任务就行了，现在不一样，你需要站在更高层面来思考问题……” 看见小犬来了，夏景行停止了讲话，洋妞也扭头看了一眼。 “你俩还在这里讨论，外面都要炸开锅了，员工还以为公司不行了……” 小犬摊摊手，开始讲述员工之间的八卦。 “他们不工作吗？在办公室里讨论这些东西？” 洋妞皱眉，“不是已经通知了各个部门主管，让他们负责解释、安抚员工吗？” “安抚不起作用啊，老大从无到有，打造了脸书，在员工心里都快被神化了…… 有老大在，员工战力值都有加成，觉得什么谷歌、雅虎，全都是垃圾，不堪一击！ 要是老大走了，他们会感到迷惘、甚至恐惧。” 小犬说的话，让洋妞深思了起来。 她发现，接替这个职位，比她预想中的还要难。 夏景行不说话，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烦恼。 高兴是真的给脸书打上了自己的烙印，烦恼则正因为此，给洋妞的接任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与自己相比，洋妞目前最缺少的就是威望。 要是公司在洋妞的领导下，发展不如自己领导的那会儿，员工就会对比，就会感到失望。 可如果洋妞带领员工干几件漂亮的事，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洋妞看向夏景行，询问道：“戴伦，你认为该怎么办？” 夏景行摊了摊手，“别问我，我现在不是CEO了，你才是。” 洋妞知道对方是在考验自己，索性也不问了。 接着，洋妞叫人把她和夏景行的工位都搬到了开放式办公区。 两人在工位上有说有笑的，首先破除了不合的传闻。 然后，洋妞又亲自下达了“涨薪”和“股权激励”的命令！ 其实这些都是拿到B轮融资后的常规操作，公司有钱了，发展更上一层楼了，自然得论功行赏。 但由于是洋妞这个新CEO主导的，而且员工之间，还听说是“顶撞了股东，为员工争取到的福利”。 这一切，又怎么能不让员工对洋妞产生好感呢？ 这年头，只要加钱，你就是大爷，必须得捧着。 就这样，公司内部的各种谣言一下子小声了下去。 但在公司之外，“夏景行辞任CEO”的消息，还是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美国媒体争相报道，各种转载。 有行业人士因此看衰脸书，也有一些种族主义者，认为收获了一场胜利。 当然了，也少不了各种阴谋论，有人怀疑是白宫出手了。 这件事在国内也引起了滔天巨浪！ 脸书前脚才估值百亿美金，夏景行被国内网友封为“中国首富”。 虽然素未谋面，但国内网友和夏景行之间，已神交很久，国内各种网络论坛都流传着夏景行的传说，认为这是“国人之光”。 这好好的，为什么转眼就辞职了？ 这前后的变化太快了，让很多国内的网友都没适应过来。 天涯论坛上出了好几篇分析帖子，认为夏景行可能是在美国受到了打压。 国内网友为夏景行鸣不平，很多人隔空喊话：美国不行，就回国来，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这件事，还造成很多精美的公知被打脸了。 因为夏景行在美国获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被国内的公知各种吹捧，认为只有在美国，在硅谷，夏景行才能干出这番成绩。 为此，公知们还列举了各种论据，把邓锋、朱敏、杨致远等成功的华人、华侨企业家一并摆了上去。 但夏景行这突然一辞职，让他们很多准备好的说辞没法用了，这还怎么编下去？ 于是，这些人闭口不提夏景行遭到迫害，认为可能是钱赚够了，打算回归平常生活，追求生活品质…… 为此，“财务自由”这个词，还被这些人提前搞了出来。 辞职的这件事，在中、美两国都引起了很大的讨论声。 为此，夏景行的父亲还专门打来了电话，安慰儿子。 “辞了也好，你一个中国人，坐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就是一个活靶子。 反兔势力，第一个就会拿你开刀。 想开一点，起码美国人还没没收你的财产。 你说还卖了十亿美元的股权，这些钱可以带回国内吗？ 哦，能带回来啊！能带回来就好，你还可以在国内投资，或者创业……” 夏景行在电话里，把全部情况都给父亲交代清楚了。 并叮嘱父亲不要为他担心，处理完最后一点收尾工作后，就会回国。 夏景行才挂断父亲的电话，像杨浩勇、黄新、王微、陈宏这些国内的朋友又打来了电话，慰问了几句。 大家都很好奇夏景行是不是被鹰酱政府逼迫着辞职的？都不约而同的问到了这个问题。 夏景行没有正面回应，给予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最后，驻旧金山的大使馆还邀请了夏景行前往一叙。 正文 336、硅谷女王 六月中旬的时候，硅谷举办了一场高规格的行业发展论坛，脸书也收到了一张邀请函。 夏景行和洋妞一同出席了这场论坛。 洋妞作为脸书的新任CEO，成为了论坛的主讲嘉宾。 洋妞在台上讲话，夏景行就在台下当听众。 这一幕，被很多受邀的企业家、投资银行家、媒体看到了，各有各的想法。 夏景行淡然处之，没有去理会那些异样的眼光。 会议开完后，接着是冷餐会。 男男女女围成一个个小圈子，端着红酒杯，小声交谈着。 夏景行、洋妞两个人靠在一个角落里，小声交谈着。 “戴伦，还真被你说中了，这些老家伙好像不太欢迎我？” 夏景行暼了洋妞一眼，淡淡道：“歧视无处不在，白人歧视有色人种，男人歧视女人，这很美国。” 洋妞看着高谈阔论的人群，深吸了一口气，“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他们看的。” 夏景行笑了，“证明什么？硅谷女王？你也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何必在意那些老家伙。” 洋妞不说话，但坚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夏景行笑而摇头，有被刺激到也好，有奋发图强的动力。 这时，洋妞突然拉了拉夏景行的衣袖。 夏景行不解的看了洋妞一眼，后者直直地望着远处。 夏景行顺着洋妞的视线看了过去，一群老外正在那聊天。 全是老熟人！ 扎克伯格、肖恩、乔纳森、克里斯、乔治等等。 似乎还多了一个老头和一个亚裔女人。 夏景行又仔细瞧了瞧，认出来了，是邓文迪和默多克。 夏景行在打量这群人，这群人也在打量他和洋妞。 人群中的乔治，端着酒杯，微笑着走了过来。 “戴伦、克里斯汀娜，好久不见！” 夏景行和洋妞还是保持着表面风度的，和乔治客套了两句。 两人都有些好奇，这家伙怎么跑这里来了，还跟默多克混到一起了。 似乎看出了两人脸上的疑惑，乔治微笑说：“雅虎把F社收购后，我们一群人就带着钱，一起加入了聚友网。 当然了，聚友网也还是比不过你们。 现在，默多克先生的新闻集团已经把聚友网收购了，我也彻底退出了。 过去有些不愉快，希望就此过去吧！ 听说戴伦你也搞投资去了，或许以后我们还能合作一下……” 乔治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似乎想要跟夏景行二人化解过往的恩怨。 夏景行不知道对方究竟怎么想的，或许是看见脸书发展越来越好，认清了形势，不想继续交恶。 老外就是这么现实，脸皮不值钱。 想到这，夏景行高看了乔治一眼，看来这个纨绔公子变成熟了。 听到对方说新闻集团把聚友网给收购了，夏景行多了一个心眼儿，看似不经意的问了句：“聚友网居然卖了？现在社交网络正火热，卖得太早了点吧？你投资也赚不了多少吧？” 乔治知道对方想刺探交易情况，笑了笑说道：“坚持不下去了，又是社交网络，又是网络视频，聚友网的资金早就枯竭了。 听说你们拒绝了新闻集团的收购，他们就只能找上我们了。 投资也的确没赚多少。过段时间消息公布了，你就知道了。” 乔治没透露具体情况，夏景行也没去追问。 这时，邓文迪挽着默多克的手走了过来。 “夏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邓文迪上来就用中文跟夏景行打起了招呼，还主动和后者握了握手。 “戴伦，约了你好几次，这次终于见到你本人了，和报纸上一样的帅气。” 默多克此时已经不年轻了，七十多岁的老头一个，即使保养再好，也满脸的皱纹。 握手的时候，夏景行还看见了对方手上显眼的老年斑。 洋妞也和默多克、邓文迪一一握了一下手，礼貌性的问候了几句。 “戴伦，我觉得脸书和新闻集团之间还是有很多合作空间的，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喝上一杯。” 虽然半截身子都入了土，但默多克老头说话的精气神还是非常足的，一双浑浊的老眼隐隐有精光。 夏景行暼了远处克里斯等人一眼，微笑不语。 默多克注意到夏景行眼神看过去的方向，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因为脸书拒绝了我们，所以我们就选择了和聚友网合作。 但戴伦，你相信我，我最看好的还是脸书。 我个人对互联网产业非常有兴趣，在1999年，我们就花了十多亿美元投资互联网。 虽然赶上了互联网泡沫，亏损严重。 但我依然坚信，这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行业，以后的新闻集团，重心也会朝互联网转移。” 夏景行多少知道点默多克跟互联网的故事。 雅虎曾经以不足新闻集团3%的营收，创造出两倍于新闻集团的市值。 然后默多克就动心了，开始投机，结果来晚了，一进场，互联网泡沫就来了，十几亿美金的投资全部打了水漂。 前世，之所以收购聚友网，也是因为默多克看到了一份报告，显示互联网广告增速惊人，于是再次投机了一把。 见夏景行不说话，默多克压低声音说道：“我也被鹰酱政府打压过，其实非常理解你。” 夏景行微笑，老默这人有意思，这是要跟自己掏心窝子？ 默多克以为夏景行不相信，继续小声说道：“我在美国投资、收购电视台、传媒，这种喉舌，必须得是美国公民掌握才行。 脸书在我看来，也有很强的传媒属性。 听说你为此都退出脸书的管理层了，这和我当初是一样的。 怎么样？有没有想过，把脸书的股权卖给我，我可以给你一大笔现金。” 夏景行摇头，“抱歉，默多克先生，我退出脸书的管理层，并不代表就会卖股权。” 默多克不解道，“你都离开公司了，还留着股权干什么？不如全部换成现金，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我听说你还在做投资，有这么一大笔钱在手上，你可以干很多事。” 夏景行笑了，这老默明明都已经收购了聚友网了，结果还没对脸书死心。 想法可以理解，对方是想整合、巩固社交网络。 “我离开了，但克里斯汀娜还可以继续带领脸书，走向更高的舞台。” 默多克看了洋妞一眼，不怎么瞧得起这个小女孩儿。 夏景行拒绝了他的好意，也无所谓。 毕竟夏景行离开了，留下了这个年轻小女孩儿来掌控脸书。 这对于即将入主聚友网的新闻集团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在他看来，夏景行要难对付得多。 于是默多克不再多说，和夏景行又聊了几句后，挽着邓文迪离开了。 乔治也没久留，默多克夫妇一走，他也告辞离开了。 “新闻集团收购了聚友网，看样子是要在互联网大干一场。” 夏景行看着洋妞，继续道：“有没有感觉到压力？” 洋妞点头，“这不是什么好消息，新闻集团在传媒领域是个巨无霸，除了有充裕的资金外，还拥有丰富的传媒资源。” 夏景行微笑说：“你说得对，正因为他们是个巨无霸。 要是你能把他们一脚踩死，踩着他们上位，那你这个硅谷女王的位置就坐稳了。” 正文 337、推特 硅谷家中。 夏景行和洋妞难得的没有打闹，而是坐在沙发上，对着茶几上的一台笔记本，一本正经的讨论工作。 “脸书的企业账号都有个公共主页，他们的信息传输是单向的，用户可以关注他们，并成为他们的粉丝之一……” 夏景行点击鼠标，播放起了自己制作的PPT，并介绍道：“这是他们的实现逻辑……” “现在你想想，有没有办法把这个功能再丰富一下，变成一个更大的自我展示平台？” 夏景行扭头看着正认真聆听的洋妞。 “允许个人用户开通公共主页？”洋妞问道。 “不行，那会破坏脸书的一些特性，我们做的是熟人社交。” 夏景行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说道：“除了企业以外，我想把公共主页的开通权限放宽，允许组织、机构、品牌、名人来注册公共主页。” 洋妞恍然大悟道，“你是想借此融入更丰富的内容。 我想想啊，学校开通公共主页后，可以把学校宣布的一些活动、消息，通过动态消息第一时间推送给学生。 非盈利组织、政府部门也可以入驻，既能发各种倡议书，还可以处理政务。 名人的话，可以和自己粉丝互动，甚至运营、管理自己的粉丝。 比如自己要开演唱会了，电影要上映了，都可以通过脸书来宣传……” 洋妞很快就联想到了很多使用场景，她一脸崇拜的看着夏景行，说：“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总是装着各种奇思妙想。 我想，要是能实现这些场景，脸书对用户吸引力、黏性又会提升一个等级。” “你要用心去发现。” 夏景行摊了摊手，“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脸书更好、更大程度去融入人们的生活。 聊天、交友、接收新闻资讯，甚至是读书、学习、看电视、娱乐游戏等等，都可以融入进来。 这就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把现实生活中的一切都装入进来。 我们装得越多，用户就越离不开脸书。” 洋妞明白了，这是在用脸书一步步吞噬现实，把线下的活动全部搬到线上来，不断夯实竞争壁垒。 “聚友网上面有不少的明星、歌手，我们推出名人的公共主页，这不是一下子要断了他们的根啊？” 夏景行点头，“没错啊，我们就是要让他们完全没有生存空间。 和聚友网相比，我们用户已接近一亿人。 明星都不傻，肯定选择用户更多、粉丝更多的平台。 聚友网花里胡哨的页面，本来就让人看腻了。 如果连唯一占优势的“明星互动”也不存在了，那肯定有大量用户弃明投暗。” 洋妞微笑，“这是一个好策略，可以给聚友网致命一击。 可如果他们抄袭我们，也推出公共主页呢？” 夏景行笑说：“你忘了？他们的页面现在都还是“静态”的，我们因为有信息流，全部是“动态”页面，吸引力天然就高一筹。 我们信息流的专利还没申请下来，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所以他们可以壮着胆子去研发信息流。 但这项技术并不是那么容易研发出来，谷歌到现在都还没折腾出来，更别说技术力量更弱小的聚友网了。 总之，我们目前有一定的时间优势。 在这个优势期内，一定不能给他们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说到这，夏景行顿了顿，看了洋妞一眼，笑着说：“而且你还需要一个立威的机会，拿他们下手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你打算把这项功劳挂我头上？” 洋妞歪着头，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 “对啊，需要你在公司会议上提出，并安排开发和执行，我旁观就行了。” 夏景行笑着说道，他揽这些功劳也没用，无外乎头上再多一些光环。 由洋妞来代他执行，效果也是一样的。 夏景行继续问道：“在公共主页这个功能上面，你有没有产生一些灵感？比如让更多人用上它。” 洋妞不解道：“你刚刚不是说脸书围绕着熟人社交，不破坏平台的特性吗？” 夏景行笑道：“可以再建一个网站，像油管那样！” 洋妞皱眉，“这会不会分流了流量？” “会，但这是趋势，不可避免。” 说话的同时，夏景行也在心里想，脸书信息流其实可以看作“微信朋友圈”，公共主页则是“微信公众号”。 而他想让洋妞再搭建的平台，可以看作是“微博”。 分流是一定的，但不搭建相关平台，还是会被竞争对手分流掉。 而融合在脸书一个平台内，则不太适合。 夏景行打开了PPT，开始给洋妞介绍推特的相关特点。 “这是我设想的一个产品，用户可以通过140个或更少字符，分享自己的心情、或者传递什么消息……” 洋妞直接给听懵了，“这有什么意义吗？目前脸书的信息流－个人动态不是已经具备了这个功能。” “最简单来理解，脸书上的个人动态必须互相是好友才能收到，信息传播是双向的。 比如我和你在脸书加了好友，你发动态，我都能收到，反之也一样。 而这个新产品不一样，传播是单向的，类似我们的公共主页。 必须是你关注了我，才能收到我发出的信息。” 听到这，洋妞又犯了迷糊，“那它跟公共主页的区别在哪？” “脸书的公共主页，必须是机构、组织、企业才能开通，具备一定的门槛。 而这个新产品向所有人开放，所有人都能关注别人，或者被关注。 并且它主要的一大特质是“信息传播”，以极其快的速度进行传播。” 洋妞听明白一些了，可还是有疑问。 “这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吗？需要单独拎出来组建一个网站？” 夏景行知道，目前几乎所有人都看不明白推特的模式。 等看明白以后，推特已经具备了很大的影响力。 前世脸书曾经想收购推特，补充自己的社交版图，但是被拒绝了。 要说推特有多大市场潜力，其实也不大，还没油管的市场大。 但推特要是掌握在脸书手里，那脸书在社交行业的地位还会更稳固。 “这其实也是一种社交需求，用户需要一个平台，让他们自由的发声，并且这种发声，可以迅速传播开……” 夏景行摊摊手，“而脸书，目前不具备完全满足这种需求的功能。 脸书上的功能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胡乱加了。 以后，甚至还要考虑拆分，让脸书更简单。 在我构想中，脸书的“熟人社交”可以成为一艘航母，周围围绕着满足不同人群需求的社交产品，可以看作护卫舰、驱逐舰。 比如，可以把图片社交拆出来，把站内消息和邮箱整合成IM即使通讯工具，未来甚至还得推出更适合年轻人使用的社交网站。 通过这些步骤和动作，让脸书永远保持活力，不被年轻用户和技术革新所抛弃……” 正文 338、新老大背后的男人 洋妞非常信任夏景行，而且是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第二天早上，她人一到公司，就找来众高管，一起开了个会。 在会上，她提出了“开放公共主页给更多机构、组织”和“开发推特”两个议题。 洋妞站在台上，播放着PPT，把昨天夏景行跟她讲的内容，又加上了一些自己的理解，复述了一遍。 “开放公共主页给更多组织、机构、名人，是为了丰富平台的内容，同时还能提升平台的社会影响力……” 夏景行没有坐在首位，而是坐在了会议长桌首位的左手方第一位。 这里以前是洋妞的位置，现在两人的座次进行了对调。 他安静的靠在椅子上，望着台上穿着一身白色职业套装的洋妞，听后者仔细介绍两大产品，不时地点一下头。 洋妞的理解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讲述的东西和他昨天传授的出入不大。 “公共主页开放给明星、名人、政府、各类协会等等，这可以理解。 但这个推特是什么东西啊？还能用手机短信发送消息？” 埃文斯耸耸肩，一脸的不以为然，“这和脸书的站内消息、个人动态有什么区别？” 众高管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夏景行。 虽然今天两个议题都是由克里斯汀娜提出来的，但所有高管都能感觉到，这绝对是出自戴伦的手笔，只有他才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夏景行注意到这些异样的眼神，一声不吭，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 他要维护洋妞的权威，自然不能去越俎代庖。 洋妞也多少看出了一些高管对于夏景行的依赖，说毫无芥蒂那是骗人的。 不过想要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个职位，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最终还得靠自己表现。 她淡淡道：“脸书上功能已经足够多了，不能再添加了，那只会让界面变得越来越复杂，用户体验不好…… 推特之所以选择糅合“短信发推文”的功能在里面，就是想降低门槛。 手机大家随时都是带在身上的，不像电脑那么笨重。 推特系统会有一个接收器，用户只要往推特指定的号码发送一条信息，推特系统就会把这条信息分发给该用户的关注者。” 埃文斯摊摊手，“这不就是短信群发吗？” “不一样，用户除了用手机接收推文以外，还可以用PC设备接收推文，并在网页的信息输入框里回复推文。” 洋妞解释道：“在设想中，推特是个开源网站，未来还会把邮箱、即时通讯工具等等全部糅合进来，让信息传播更简单、便捷、快速。” 不仅埃文斯不太理解，其他几名高管也感觉这好像是一个没什么用的玩意儿。 “为什么要用推特发推文？我用手机短信、即使通讯工具、邮箱都可以啊？” “是的，感觉这个产品不太可能会受到欢迎。” “我觉得还是应该把更多精力放在脸书的用户增长上面。” …… 几名高管都说出了心里话，无一人看好推特。 夏景行就知道会这样，昨天他费了很多工夫，才把洋妞给说服，让她相信这是一个有远大前程的产品。 前世推特诞生之初，被分析师称作“有史以来最愚蠢的创意”。 为什么这么说呢？就是因为看起来太鸡肋了，有些赘余。 不过量变引起质变，当拥有几千万、几亿用户后，这种简短的信息传递方式就一下子体现出威力了。 推特之所以糅合“短信发推文”功能，也是很早就预测到了移动互联网的趋势。 发展到后面，推特上几乎没有人在用短信、邮件、即时通讯工具发推文了，全部使用的是“手机应用”。 后面推特的CEO还被盗了号，被黑客利用他的账号发布了很多种族歧视的不当言论。 推特就指责是电信运营商那里出了岔子，被黑客轻易攻破。 后来，推特干脆就永久关闭了“短信发推文”的功能，免得再发生黑客盗号的事情。 可眼下还没有智能机，就只能用这些土办法了。 实际上，这也是推特早期起家的真正秘密，和当年的“移动QQ”有点类似。 在没有智能机的时代，企鹅曾利用移动通信运营公司的GSM、SMS和WAP系统与自家的QQ系统互联，使移动电话用户可以直接和QQ用户进行短信通讯。 夏景行默不作声，仿佛一切都不和他相干一样。 洋妞看了他一眼，还是选择了相信夏景行，执意要推动推特项目立项。 埃文斯无奈，求助夏景行：“戴伦，你也说两句吧！ 推特的技术落地不难，难的是让大量用户喜欢并长期使用它。” 夏景行淡淡道：“你负责执行开发任务就行了，运营的事情又不用你操心。” 埃文斯这下不说话了，其他高管也沉默了。 就这样，在公司所有高管一致不看好的情况下，推特项目正式成立了。 脸书完成B轮融资后，一直在不断招兵买马。 现在光硅谷总部的员工，就有三百多人，并且还没停下招聘的动作。 就技术人力来说，还是很充裕的。 洋妞抽调了二十多个人，成立了推特开发小组，并把这些人安排在了新租赁的6楼，低调的开启了研发。 脸书之前只有三层办公楼，现在则把整栋大厦的1-6层全部租赁下来了，未来一段时间内，硅谷总部员工会扩张到五百余人。 ………… ………… “老大，出来了～出来了～” 小犬敲门走进了办公室，一进屋就开始嚷嚷。 “怎么了？惊慌失措的。” 夏景行正在电脑上写脸书的发展纲要，抬头看了小犬一眼，问道。 “你不是让我打听新闻集团收购聚友网的事情吗？现在消息已经正式公布了，新闻集团花了一亿美金收购了聚友网。” 夏景行笑着说：“才一亿美金啊？” 前世新闻集团花了5.8亿美金才收购掉聚友网。 这一世，因为脸书的提前出现，聚友网一直屈居行业第二名，价值肯定不能和前世相提并论。 不过，一亿美金也不算少了，可能新闻集团还溢价了一部分。 小犬瘪瘪嘴说道：“他们也顶多值这个价，聚友网的用户量一直没有突破一千万，并且因为我们推出了信息流功能，他们的活跃用户还在不断的流失……” 夏景行先是点了一下头，然后又问道：“克里斯他们这些管理层呢？留任没有？” “留任了，默多克给克里斯开出了1000万美元的年薪，其他人，像肖恩·帕克、扎克伯格等人也都各自拿到了一份待遇优渥的合同。” 夏景行多少品出了一点意思，默多克不会玩互联网，就想重金留下这些人才。 付出这么多，所图自然也不会小。 “你以后不要先通知我了，先通知克里斯汀娜。” 夏景行没有给予指导意见，挥了挥手，就要赶人。 小犬目光复杂，努努嘴，想说些什么，又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出门。 夏景行喊住了小犬，说道：“高兴一点，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 我走了以后，你要多配合克里斯汀娜的工作。” 小犬点点头，“老大，你放心，以后克里斯汀娜就是我的老大。” “那我呢？” 夏景行笑着问道，不愧是自幼熟读三国的人，这改换门庭一点都不含糊。 小犬挤眉弄眼道：“你是新老大背后的男人！” 夏景行拿起鼠标，就要砸人。 小犬一边躲，一边笑呵呵的跑出门去了。 正文 339、莉莉丝工作室 这天，夏景行开着车来到斯坦福大学校园内，把车在孵化基地停好后，来到了位于F栋二楼熟悉的办公室。 跟之前相比，这里还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只是工位上多了五六个年轻人，有白人，有华裔，男女都有。 这些人正一边工作，一边闲聊，突然看见一个穿着T桖短裤、戴着墨镜的亚裔男人敲了敲敞开的门，走了进来。 “伙计们，问你们个事，莉莉丝·高和阿曼达·沈在不在？” 一名白人男孩儿迎了上来，问道：“你是？” “我是她们的朋友！” 正在不远处工位上埋头工作的高丽丽注意到门口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一眼就认出了戴着墨镜的夏景行。 她站起身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大老板，你可算来光顾我们这小店了，墨镜就别戴了，磕着碰着了，我们可赔不起。” 沈心仪也跟在高丽丽的后面，一起朝夏景行走了过来。 看见两人出现，夏景行取下了墨镜，笑了笑。 主要是加州的六月阳光太刺眼，路上开车视线不好，真不是为了装逼。 这时，几名莉莉丝工作室的年轻员工中有人认出了夏景行，大声道：“你是脸书的戴伦？哦，我的上帝……” 然后，一群年轻人开始语无伦次。 他们都是斯坦福大学低年级的学生，从入校第一天起，就听说了这位“传奇学长”的故事。 什么杰瑞杨、拉里佩奇，那都是老黄历了，戴伦·夏才是斯坦福近几年最闪亮的商业新星。 而且夏景行经常跑到斯坦福大学来，所以校园里隔三差五就有关于他的新闻。 某家他出现过的咖啡馆，连带着生意都好了不少，因为经常有学生去点杯咖啡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上并认识一下戴伦，最好是说服对方，投资自己的创业项目。 很多老板看到商机，也开始挂出了招牌，说戴伦经常在自己的烤肉店吃饭，在自己的冷饮店喝冷饮…… 然后，市场就被搞坏了，没人相信了。 尽管如此，夏景行在斯坦福还是非常有名气的，想创业的年轻人都视他为偶像。 几名学生第一次见到真人，每个人都又惊又喜，想上去套几句近乎，可又有点担心被拒绝。 高丽丽走近后，往角落的沙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用中文招呼道：“夏老板，请坐吧！” 夏景行跟着高丽丽走过去坐下了。 几名员工看到这一幕，在一旁小声嘀咕起来，都在猜测夏景行和自家公司之间的关系。 莉莉丝工作室运营后，夏景行就没来过，而且两女也没向员工透露，其实夏景行才是公司大股东。 沈心仪拿着两瓶矿泉水走了过来，全递给了夏景行。 “一瓶就够了，你们最近是发财了还是怎么了？矿泉水都招待两瓶。” 沈心仪抿嘴一笑，不说话，接触久了，她也知道夏景行没什么坏心眼儿，就是爱开玩笑。 高丽丽就不同了，说到发财，女汉子属性瞬间激活了，大咧咧道：“我说夏老板，你说的油管合作伙伴计划，到底什么推出？” 高丽丽拍打着手背，“我们公司再这么下去，都要揭不开锅了。” 看着跟个中年妇女一样不停唠叨的高丽丽，夏景行直挠头。 “不是让你们自己想办法吗？采访的时候，哭一下穷，那些企业家自然也就赞助你们了。” 高丽丽昂着头，“我可拉不下那脸，宁可饿死，不是嗟来之食！” “那你真的就只有被饿死了！” 沈心仪笑着说：“她骗你的，雅虎、华源科技协会、飞塔、网讯、特斯拉……这些企业和协会都是给了我们赞助费的。 丽丽还是很拉得下脸的，为了我们这个工作室，她付出了很多。” “哦。” 夏景行高看了高丽丽一眼，这其实都是为了生存，不丢人。 而且只要操作得当，语言得当，企业家都是愿意掏这笔赞助费的。 莉莉丝采访企业和企业家，制作视频，放在油管上面，其实也是为企业打广告。 企业获得了网络曝光，给点赞助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当初给这些企业家打电话引荐莉莉丝的时候，可没有说“赞助费”这回事，就是想考验一下两女。 如果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话，那说明还是不够成熟和理智，只把创业当成了过家家，而且还把所有希望寄托于自己身上。 现在看嘛，两人表现还不错，起码知道自力更生。 “都拿到赞助费了，你还哭穷？” 夏景行扭头看了看，“而且你还雇了这么多员工，这发展不错呀！” 高丽丽被揭穿了，也不觉得尴尬，笑着说：“不错归不错，但就是赚不到钱，赞助费刚够公司的开支。 想把公司做大的话，还得指望油管。你们到底什么时候上线合作伙伴计划呢？” 夏景行笑说：“快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正式通知你们，把桶拿出来准备好，天上马上就要掉钱了。” 高丽丽之前听夏景行提过合作伙伴计划一嘴，说油管会分广告费给他们这些视频博主。 但具体能分成多少广告费，还是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 于是她问道：“这个分成是怎么计算的啊？一年能不能赚一百万？” 看着好朋友跟个财迷似的，坐在一旁的沈心仪赶紧拉了拉高丽丽衣袖，暗示后者不要那么直接。 高丽丽则无视沈心仪的拉拽，直愣愣地看着夏景行，一定要问个究竟。 这一幕，直接被夏景行逗笑了，“你能不能把目标定高一点？一百万，呵呵。” “我说的是美元！” 为了证明自己期望值不低，高丽丽又粗声粗气的补了一句。 “好好努力，这个目标还是有希望实现的。” 夏景行不好打击对方的积极性，微笑着说道。 “对了，脸书完成了B轮融资，通知一下你们，你们那万分之一的股权被稀释了一下，变成一亿分之……” 夏景行顿了顿，没继续往下说。 “一亿分之？” 高丽丽眼睛瞪得老大，这稀释成什么样了？ 沈心仪则脸色如常，一直没太在意那点股权。 如果夏景行不说的话，她都快忘记了。 “夏老板，是不是公司故意稀释我们这些离职员工的股权？我看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 如果他们乱来的话，我肯定要请律师维护我们的正当权益。” 高丽丽和沈心仪不一样，她可没忘记自己那万分之一的股权，这一下子给她摊薄到了一亿分之几，太欺负人了吧？ 夏景行淡笑，“你别急，我话还没说完，是一亿分之九千七百五十六！” 高丽丽掐指一算，这不就是万分之零点九七五六吗？ 按脸书102.5亿美金估值计算，她们手里的股权价值一百万美金。 这也不是一笔小钱了，而且脸书还没上市，仍有一定的增值空间。 想到这，高丽丽又想起前些日子的网络传闻了，于是开始询问：“夏老板，你是不是真的被鹰酱政府整了啊？现在连CEO都不担任了……” 问题有点多，夏景行简单聊了几句，应付过去了。 “好了，不提这个了，油管马上就要上线合作伙伴计划，记得弄两期播放量高的视频，广告费都是和播放量挂钩的。 播放量越高，广告曝光度也就越高，广告分成也就越多……” 正文 340、又双叒叕开先例了 接下来几天，夏景行没去脸书公司，每天都往莉莉丝工作室跑。 为此，高丽丽和沈心仪还给他腾出了一个工位。 每天他也不干别的，就找莉莉丝的员工们聊天，问一些关于拍摄视频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以及视频上传后的播放量、正面评论、负面评论等等。 一叶可知秋，他能通过莉莉丝遇到的问题，去推测其他职业内容生产者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并思考相关的解决方案。 油管作为原创内容生产平台，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个好的创作者生态。 要维护这个生态，就得给创作者想要的东西，钱或者名，或者精神收获？ 高丽丽只要有机会，就不会放过从夏景行身上薅羊毛。 她看见夏景行和员工聊天，忍不住插了句：“夏总，你跟小伙伴们聊了这么多，也了解了我们的困难，给点指导意见呗！” 夏景行微笑，自然明白对方的那点小心思。 他作为持有莉莉丝51%股份的大股东，为公司出谋划策，也是应有之意。 之前是事务太繁重，根本顾不上莉莉丝这家小微企业。 现在有时间，也了解了一些情况，说说也无妨。 夏景行咳嗽两声，“好吧，那你可听好了，我要传授价值一亿美金的独门绝技了。” “等等，我拿个笔记本记一下！” 夏景行说到一半，被高丽丽叫停了。 高丽丽找来了笔记本，又叫上了沈心仪，离开办公区，三人一起去角落的沙发上开了一场讨论会。 主要是夏景行在讲，二人在听。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天花板？比如订阅用户增速减缓，订阅用户数量始终增加不上去？” 高丽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我们前段时间就达到了50万粉丝数，然后就怎么也增加不上去了。 也不能说完全不增加，只是增加很缓慢，之前一个视频增加几万粉丝、十几万粉丝，现在只能增加几千，甚至是几百。” 夏景行解释道：“这跟频道有关系的，喜欢你们这类采访视频的人就这么多。 除非油管流量暴增，你们才有可能迎来第二轮粉丝增长。” 高丽丽皱着眉，“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沈心仪突然道：“我们可不可以再运营一个账号？比如做户外，或者拍摄一些搞笑视频，舞蹈视频？” 夏景行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询问道：“你为什么不想着给目前这个账号加内容？” 沈心仪答道：“这肯定不行，受众群体不一样。” 夏景行点头，“没错，这个理解是非常正确的。 如果你们要做多样化的内容，自然得运营不同的账号，对应不同的频道。 这样，你们账号的受众群体清晰，广告也方便投放。” “那好，我们就试着再运营一个账号。” 高丽丽还是想干出一番成绩的，整天都在琢磨方法。 此时听到夏景行允许她们再运营一个账号，脸上都乐开了花。 “先别急着开心，听我说完。” 听到这，两人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夏景行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你们这个采访账号能火，是因为采访了很多企业家，还参观了他们的公司，还跟企业家幽默互动…… 可要去运营其他账号，你们没有任何基础，需要从零做起。” 高丽丽微笑说：“就是知道挺困难的，所以需要你指点一下。” “最好的方式不是你们自己从零开始去运营账号！” 夏景行扫了两女一眼，“而是去收编一些已经火了起来，或者有爆红苗头、爆红潜力的账号。” “怎么收编呢？把他们账号买下？或者让他们加入我们公司？” 高丽丽摊摊手，“这需要很多钱吧，招那么多人进来，肯定要吃饭。” “对，肯定要花钱。” 夏景行接着道：“但是不可能永远花钱，也是有一些赚钱机会的。 你们相当于是视频博主们的经纪人，负责帮助他们运营油管账号，从策划、脚本、文案、拍摄、剪辑、后期……提供一条龙服务。 你们通过专业的服务，为视频博主们持续带来流量的增长，再通过这些流量寻找商业合作进行变现，最后与视频博主进行分成，实现双赢。 当然了，广告分成前，还要把50%的油管税给交了。” “这不就是好莱坞的那些经纪公司嘛？旗下艺人要接什么戏，要代言什么品牌，上电视节目，都由经纪公司安排……” 高丽丽脑子反应很快，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传统的经纪公司。 “对，你可以理解成，这就是一种新兴的经纪公司，专门打造网络红人，并帮助网络红人赚钱。 更恰当的名字，应该叫做Multi-Channel Network（多频道网络），简称MCN。” 世界上最早的MCN其实就诞生在油管，连MCN这个词也是非常具有油管特色的。 多年后，这个模式又漂洋过海，进入了兔国。 夏景行此时拿出MCN，更多是迫于无奈。 油管现在打算推进广告变现，但平台的审核和运营机制还不够完善、版权保护机制也还没成型。 在眼下腰尾部内容参差不齐、高度分散的情况下，投入大量人力做管理投入，产出比并不高。 扶持MCN，实际是把部分低附加值的脏活累活甩给他们。 让MCN来做中介，还可以规避一定的法律风险，比如版权侵权之类的。 而油管的更多精力，可以放在做低边际成本，强化掌控权的事上面。 比如研发广告变现系统、版权保护系统、设计分账机制和游戏规则。 高丽丽一下子就被夏景行提出的这个新模式给吸引住了，开始问东问西。 夏景行也不好直接跟对方说，这其实是个To VC的玩法，割资本的韭菜。 反而，夏景行还得给对方加油打气。 “你如果想做的话，作为油管平台的第一家富土康，哦不，是MCN，油管肯定会大力扶持你们的。 除了部分最顶级的视频博主外，其他想要加入伙伴计划的视频博主，你们都可以去邀请他们，让他们加入你们旗下。” 夏景行继续忽悠，目前油管的确需要扶持一个“MCN榜样”，然后大量的富土康就可以入驻油管，来帮油管干活了。 油管税还是50%不变，剩下的50%广告分成则由MCN和视频博主自己商量着怎么分。 简单理解就是油管目前养不起太多的内容审核、客服，这是劳动密集型产业，把这一块业务分包给MCN。 目前技术上面，也难以完全用技术来驱动，取代MCN的人力劳动。 等到油管的内容生态，各项技术都调整好了，MCN就得凉凉了。 不过凉凉之前，能割多少资本韭菜，就取决于自己讲故事的能力了。 高丽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不断询问夏景行关于MCN运营的种种模式。 ………… ………… 莉莉丝把最新一期的访谈视频，上传到了油管上面。 夏景行和高丽丽、沈心仪，以及一群莉莉丝的员工围观着电脑中播放的视频。 果然，视频前面多了一个三十秒的广告，卖电动剃须刀的。 “为什么是这个广告？”高丽丽不太理解。 “说明关注你这个账号的人，大部分都是男性，而且是长胡子的男性。” 当广告播放完以后，夏景行叉掉视频，把最新才开发出来，提供给参与伙伴计划的视频博主的后台点开了。 里面有一个数据报表，清楚的显示着观看时长、观看次数、预估收益等等数字。 目前油管广告是两种付费模式，CPM每千次观看计费，CPC每千次点击收费。 如果有人跳过了广告，或者广告都没看到一半就关掉了视频，则是无效观看次数，不对广告商进行计费，视频博主也无法收到相应的广告分成。 另外，根据观众所在的地区经济消费能力，广告费又分为了多个层级。 发达国家的用户，每千次观看，广告费可以达到十几美金。 而发展中国家的用户，每千次观看只有几美金，甚至一美金。 软广告，也就是品牌推广，则是需要把广告糅合进视频内容，既不能让用户反感，又要达到一定的展示效果。 这个没法用广告系统替代，只能人工对接。 夏景行一边给众人介绍油管的规则，一边刷新着后台。 预估收益那一栏，已经显示为50美金了，观看次数为1万余次。 夏景行大致算了一下，CPM每千次观看付费是10美金左右。 “这条视频要是能达到四十万的播放量，可能会有2000美金收益，当然了，这是油管抽成后的数字。” 夏景行看向身后，一群人全部都看傻了。 “真的能赚钱啊？” 人群中，有年轻员工问道。 夏景行笑而不语，他都已经不想解释了。 互联网广告可以赚钱，这是早就证明了的模式，现在公司分一部分钱给内容创作者，这逻辑有那么难以理解吗？ 不过，他还是可以理解对方这种震惊的。 毕竟在油管之前，没有这种网络上拍视频挣钱的先例。 油管，又双叒叕开了先例！ 高丽丽头凑得很近，恨不得整个人趴在电脑屏幕上，看得眼珠子都不转了，倒映着一个大大的“$”符号。 正文 341、我上我也行 油管推出“合作伙伴计划”后，迅速在北美及欧洲、澳洲地区引起了热议，堪称平地一声风雷起！ 拍视频还能挣钱？ 这是什么神奇操作？ 用户不理解，媒体也不理解。 甚至还有人觉得是骗人的，根本不靠谱。 脸书、网络论坛、媒体报纸全是讨论这件事情的声音。 其中大部分人都表示质疑，觉得这太新鲜了，简直是闻所未闻。 可当有视频博主截图，贴出了自己油管后台显示的收入后，所有质疑的人都噤声了。 这名博主拍摄的视频收获了一百多万的播放量，后台显示的广告分成高达4196.3美金！ 一条视频，四千多美金！ 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网友们自发地帮助这名博主计算起了收入，一天传一条视频，一个月就是12万美金，一年就是144万美金！ 要知道，这会儿的普通工薪阶层年收入就三四万美金，这足足顶得上四五十个人的工资了，绝对的高收入！ 拍一年视频，成为百万富翁不是梦！ 当然，网友的这种计算收入的公式是极为粗糙的，没有考虑每条视频的播放量，以及一名视频博主的视频产量。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足够吸引眼球就行了。 于是，这条帖子迅速引爆了人们的眼球，在网络上成为了热帖，被纷纷转载，直至传遍了网络。 还从美国传到了英国，再传到整个欧洲、澳洲。 媒体们也纷纷跟进，开启了深度报道。 《华尔街日报》评论：“我们预测，YouTube这一举动，将创造一个新兴的职业，他们以职业拍摄视频为生，或许我们可以称呼他们为YouTuber……” 《纽约时报》报道：“透过现象看本质，这是油管平台给内容创作者解决经济压力的手段，让一部分优质创作者可以放下其他工作，专心投入到内容创作中，为平台、为用户提供更精彩的内容……” …… 多家媒体都夸赞油管再一次进行了创新，还创造了一个新的职业。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捧，默多克旗下的媒体就开始泼冷水。 英国《泰晤士报》在报道中写道：“不可否认，油管进行了一次创新…… 但是，这肯定会为油管背上一个沉重的财务负担。 把广告费分一半给内容创作者，剩下的广告收入需要支付不断增加的带宽费用。 如果油管不能在“广告分成”和“带宽支出”之间找到一条平衡线的话，我们断定，这项新职业可能诞生不久后，就会消失。 目前还不能贸然下定论，希望年轻人理智看待这件事，不要被“短暂的繁荣”迷失了双眼，辞职成为一名全职YouTuber……” 《泰晤士报》明显是收到了新闻集团的指示，屁股歪得厉害。 他们不歪不行啊！ 因为油管推出合作伙伴计划后，给聚友网视频带来了沉重一击。 有多沉重呢？ 平台上稍微有点名气的视频博主都改换门庭了，跑到油管去发视频了。 理由很简单，聚友网发视频又不能挣钱。 这些博主跑得很快，生怕去晚了，好机会都被抢了。 带来的后果就是聚友网视频上面的优质内容骤减，连带着普通用户也开始大量流失。 另外，聚友网视频流量流失的情况，还传导到了社交网站聚友网身上。 对此，老默多克十分发火，刚掏一亿美元买来的产业，眼看就要砸在手里了。 于是，为了挽救聚友网，老默多克大手一挥，让旗下的新闻媒体火力全开，不断地给油管泼冷水。 要不是报纸需要保持一定的“公正立场”，新闻集团都要直接抨击聚友网了，这不按套路出牌啊？破坏市场！ 不管新闻集团怎么泼冷水，反正年轻人是集体高潮了！ 有户外博主在网络论坛谈了谈自己的人生打算。 他打算辞掉工作，把所有积蓄拿来买一部车，然后开始环游世界。 据该名博主介绍，他参加了油管的合作伙伴计划，发布的视频收获了几百美金收入。 他打算一边旅游一边拍视频，油管上的广告分成收入，就作为环游世界的旅行经费。 对此，很多网友表示了羡慕，活成了人生赢家。 去TMD的工作，没有什么能约束对自由的向往。 也有网友表示了担忧，觉得油管的这种收入不一定能够长期持续。 但年轻人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无数人扑进了油管，准备以此为职业。 就这样，油管再次迎来了流量暴增！ 以前的视频博主都是想成名的，或者单纯的当成一个爱好。 油管给一部分视频博主发放的一年一万美元创作补贴，只能算是低保。 现在一条视频几百美金、几千美金的收益摆在面前，彻底让很多视频博主放下了顾虑。 把爱好变成职业，每个人都想活成别人羡慕的样子。 太多的追梦少年不顾家人、朋友的劝阻，踏上了不归路。 其中，这些内容创作者又以年轻人居多，压根没去想自己能不能成名，能不能赚到钱。 油管上面也不是所有内容创作者都能赚到钱的。 第一批受邀参加油管合作伙伴的人都是油管的头部网红，最次都有十万粉丝。 看到这么多内容创作大军加入油管，把公司管理层都吓了一大跳。 为此，油管方面赶紧公布了参加“合作伙伴计划”的门槛，最严格的一条就是要求要有一万订阅用户。 这个门槛不算低，主要是目前油管人手有限，无法完成那么多审核工作，必须对合作伙伴人数加以限制。 这个门槛一贴出来，虽然引起了广泛讨论，但丝毫没有打击到年轻人的积极性。 尤其是高中生、大学生，时间闲得很，何况在他们看来，拍视频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油管其实也坏得很，出的公告里，除了展示合作伙伴参与门槛外，还给了很多提醒。 提醒要达到一万粉丝，需要坚持和定期上传高质量作品，还要与观众多互动…… 这究竟是给年轻人指了一条明路，还是一条不归路，谁也说不清。 此外，油管的头部网红，不时就有人在社交网站秀出自己的收入，给本来就火热的话题再添一点热度。 千万播放量的视频博主，一条视频收入几万美金。 拍一条视频，就顶人家一年工作。 这种消息就像尼古拉一样刺激着年轻人的神经。 每个人都在想，我上我也行！ 正文 342、手机 油管的会议室内，亚历克斯正在汇报推出合作伙伴计划后的种种成绩。 “……平台单日上传的视频数量，较之前增加了足足一倍。 我想我们再也不用为缺少足够的内容，无法长期吸引用户而感到担心了。 正如戴伦你之前所说的那样，油管需要打造内容生态，而现在这个生态已经初步成型了。” 一起旁听的脸书高管听了亚历克斯的话，都不住的点头，目光纷纷投向夏景行，心中赞叹不已。 夏景行微笑不语，都是预料之中的事。 洋妞坐在首位，她说道：“生态雏形的确是形成了，但也只是雏形，还需要不断进行完善。 亚历克斯，这个过程中，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亚历克斯点头，“问题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内容审核机制不完善，视频博主上传的内容中，有很多侵权视频，这始终是个隐患。 第二，客服和审核部门人手不足，无法给参与合作伙伴计划的视频博主做好各项服务。 第三，广告系统有一定问题，有广告商反馈没有达到他们预想中的效果，要求我们提供更好的数据分析后台。 第四，就是视频博主的收入问题了，能赚到大钱的始终是极少数，大部分人可能也就混个温饱，赚到相当于工资的收入……” 亚历克斯林林总总提了很多条，其实油管也并没有达到高枕无忧的地步，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 洋妞逐条逐条的给予解决方案，当说到人手不足的时候，她提出了新想法：“我们得扶持一批“网红经纪公司”。” 众高管觉得新奇，纷纷追问。 洋妞暼了夏景行一眼，解释道：“在内容创作及审核、网络红人孵化、培养等等上面，MCN机构可以替代我们干很多工作……” 洋妞稍微一讲，众人就明白了，就是转移低附加值的工作。 亚历克斯问道：“这是一个好办法啊，那我们做工作对接的时候，是不是就不用去对接几百、几千个网络红人了？只用对接一家、两家MCN机构？” 洋妞轻轻点头，“是的，我们就能把更多精力放在更有价值的事情上面。 同时，也不用担心没有优质内容产生，关系到自身利益，MCN机构会帮我们去督促的。” 众高管点头，这是一个好办法，没理由拒绝。 洋妞说道：“目前莉莉丝工作室想成为我们平台的第一家MCN机构，大家不妨听听她们的想法。” 洋妞打了一个电话，让员工把高丽丽和沈心仪带进了会议室。 两女经过夏景行的一番指导，对MCN机构的各种模式及工作内容已经了熟于心，各种奇思妙想滔滔不绝地讲了出来。 于是，莉莉丝很轻松的就获得了油管方面的认可，成为了第一只小白鼠。 等两女和油管签署完合作协议后，又来到夏景行的办公室，聊起了详细的工作内容。 夏景行说道：“首先，你们得扩大经营规模，不能再缩在学校里了，需要招聘一些专业人士。” 高丽丽点头，“你说的专业人士，是不是专业经纪人啊？” “没错！” 夏景行摊摊手，“这些人最懂得包装了，不用找最顶级的经纪人，而且我们也请不起。 就找那些年轻一点的，懂一些专业知识的经纪人。 只要你们能够捧红一个人，有了案例，有了成绩，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沈心仪问道：“我们只是一家小公司，能说服那些人加盟吗？” “这个就只能你们自己想办法了，向他们描绘未来的事业蓝图，许以重利，甚至拿出一部分股权。 你们两个人都不是专业人士，缺乏这种专业能力，必须得有人来辅助你们。 从零到一的突破，这一步很关键！ 如果跨不过去，跨得太慢，油管不会等你们，会扶持你的MCN机构。” 高丽丽知道其中的厉害性，要不是有夏景行这层关系在，哪里轮得到她们来吃第一口螃蟹。 她非常果断的说道：“好，我们会尽快找到合适的人选，并让公司开始运转。” 说完，她拉着沈心仪，就准备去忙工作了。 夏景行很欣赏对方身上这种雷厉风行，笑着说：“如果资金上面有欠缺的话，随时联系我。” “知道了，你是大土豪，肯定找你啊！” ………… ………… 硅谷的一间老旧的办公室内，夏景行正和中年男子聊天。 男子四十出头的样子，前额微秃，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像个科学家。 “戴伦，听说你前段时间从脸书离职了，这真的是太遗憾了，感觉社交领域以后会缺少很多精彩。” 男子摊了摊手，一脸的惋惜。 夏景行笑了笑，“鲁宾先生，你过奖了，脸书目前一切都进入了正轨，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哦，白宫没有逼你？” 安迪·鲁宾对这件事也是无比好奇，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 不仅是他，整个美国都觉得夏景行是迫于压力辞职的。 夏景行微笑说：“实际上，我是对社交失去了兴趣，觉得缺乏挑战了。 我下一个创业方向，想从硬件方面入手。” 安迪·鲁宾一下子来了兴趣，追问道：“哪方面的硬件？” “手机！” 夏景行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淡淡说道。 “这可是个巨头林立的行业！” 安迪·鲁宾不动声色的说道。 夏景行点头，“这我知道，但只有这种充满挑战的行业，才能激起我的创业热情。 同时，这也是一个无比大的市场，蕴藏着无穷多的机会。” 听到这，安迪·鲁宾差不多明白对方上门找自己的意图了，多半是看上了自己团队还在研发的手机操作系统，想跟自己合作。 戴伦·夏的名字基本响彻了整个硅谷，虽然眼下已经从脸书辞职了，但也要承认，对方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如果对方想跟他合作的话，聊一聊也无妨。 在心中打定主意后，安迪·鲁宾问道：“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事吗？” 正文 343、天机不可泄露 夏景行没有直接回答对方，而是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机，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T-Mobile Sidekick（T移动伙伴）！” 安迪·鲁宾惊呼一声，拿起手机，熟练地往侧面一滑，显示屏幕滑到侧边，露出了一个小键盘，五排迷你、精巧的按键排列得整整齐齐。 然后，这名中年人像个小孩儿一样，把手机拿在手里不停把玩。 夏景行轻笑，来之前，他也是做足了功课的。 这款手机就是安迪·鲁宾人生中开发的第一款手机，帮德国电信公司T-Mobile开发的。 消费者可以使用它在网上冲浪，收发电子邮件，使用AOL的Instant Messenger聊天，玩在线游戏，阅读电子邮件和小说。 这款手机是2002年10月发布的，也是安迪·鲁宾上一家公司Danger的杰出之作。 把玩了一阵后，安迪·鲁宾放下了手机，说道：“戴伦，你觉得它怎么样？” 夏景行十分幽默的说道：“酷极了，但是还不够酷，因为不能使用脸书和油管。” 鲁宾笑了笑，“它发布的时候，你们公司都还没成立吧？” “是的，那会儿脸书才刚上线不久，还在几所藤校做推广。” 鲁宾说道：“其实最开始我们只想给照相机做操作系统的，做一台联网的相机。 但是没风投看好，我们被逼无奈，就给它加上了键盘、无线通讯模块，硬生生变成了一部手机。” 夏景行看着这个和乔布斯同款发型的男人，感叹对方的奇思妙想可真多啊！ 这种兴趣，其实也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 鲁宾出生于1963年的纽约，父亲是个心理医生兼玩具店老板，所以对方从小就能接触到无数的电子玩具，并且可以自由的拆卸玩具，打小就种植下了极客种子。 大学毕业后，鲁宾在蔡司干起了机器人工程师。 后来在开曼群岛旅游，路上捡到了一个被女朋友赶出家门的可怜虫，好心帮对方找了住处。 作为回报，对方把鲁宾介绍到了自己供职的苹果公司上班。 在苹果公司，鲁宾参与开发了苹果首款塔式电脑Quadra和历史上第一个光猫。 后面苹果将手持电脑部门和通讯设备部门剥离出来成立了一个新公司，鲁宾也被调过去了，并参与开发了一款叫做Magic Cap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和界面，这家公司还在1995年成功上市。 只是因为概念太超前，这个手机操作系统并没有流行起来。 这也是乔布斯为什么恨死了鲁宾的原因，觉得后者不仅发型、打扮什么都模仿自己，还从自己公司偷师学艺。 鲁宾离开苹果公司后，又加入了交互式互联网电视Web TV，搞出了多项通信专利。 当时这个产品拥有了几十万用户，并成功实现盈利，年收入超过1亿美元。 再后来微软收购了Web TV，改名MSN TV，鲁宾在微软没干出什么像样的成绩，但造出一个会走路的机器人，装有摄像头和麦克风，在微软四处游荡，记录所见所闻。 控制这个机器人的电脑后来被黑客入侵，虽然没造成什么损失，但是引起了微软安全小组的反感，要求鲁宾把这个机器人带回家。 鲁宾觉得微软呆着没意思了，就干脆自己创业了。 创业思路也从一个巧克力条大小的，能够扫描物品并转化成图片传到网上的设备，变成了可联网的相机，再到手机操作系统。 纵观鲁宾的从业履历，就知道对方在电子设备领域、机器人领域有很深的造诣。 用行业的话说就是，拿得起电焊枪，编得了代码。 另外，鲁宾也的确是一个机器人发烧友。 Android一词最早出现在1886年法国科幻小说《未来夏娃》，是一个外表像人的机器人，而鲁宾在苹果公司上班的花名也叫安卓。 前世在谷歌工作的时候，鲁宾也像在微软那会儿一样，搞出来了一个机械手臂式的机器人，可以倒咖啡，可以抓起来一辆汽车。 最后，这位还成功地把谷歌带入了机器人的深坑。 波士顿动力搞出来机器狗Spot、快速奔跑的猎豹机器人和可用于灾区救援人形机器人Atlas。 各种逼格闪闪，但就是赚不到钱。 不过这种玩意儿，谈钱就俗了。 除了逼着女助理在酒店给他“咬”以外，鲁宾基本上找不到其他缺点了，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研发天才。 不过一码归一码，夏景行现在是和对方谈生意，私德暂且放一旁。 “鲁宾先生，我浅谈一下个人对手机操作系统的理解。” 鲁宾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叫我安迪好了。” “好，安迪，目前手机操作系统市场，塞班系统一家独大，截止2005年第一季度，占据全球53.03%的市场。 Palm、微软、黑莓分别占据行业的二、三、四名。” 安迪点头，看来面前这个年轻人真是做了功课的，连小数点都能清晰的报出来。 “塞班系统背后的塞班公司，是由爱立信、诺基亚、摩托罗拉和Psion几家厂商在1998年共同成立的。 两者相辅相成，塞班系统成就了几家厂商，几家厂商的销量又促进了系统的繁荣。 正是因为这种联盟关系，塞班系统显得越发强势，还在不断蚕食其他三家系统的市场份额。” 夏景行笑着说道：“安卓想要跟其竞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安迪微笑，他还以为会说出什么样的言论，看来名满硅谷的戴伦也不过如此。 如果因为惧怕巨头，就不敢创业了，那技术创新又有何用？ 夏景行看到一脸淡笑的安迪，就知道对方没太在意，于是继续道：“不过，眼下有个弯道超车的好机会。” 这下安迪来了兴趣，问道：“你是指？” “每一次技术浪潮，都会有前浪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我认为又到了洗牌的时候。” 安迪笑着说：“我感觉你这话挺夸张的，诺基亚、塞班市场份额一路走高，发展得非常好，并没有衰落的迹象。” “那是手机和互联网还没有深度结合，一切都把持在手机厂商、运营商手里。” 这句话击中了安迪的内心，Danger的第一款手机就是这样失败的，当时只有T-Mobile愿意跟他们合作。 目前他们的商业计划是免费向手机生产商发放软件。 然后，运营商会从生产商订购搭载安卓开源软件的手机，并根据他们自己的想法对手机进行品牌命名或修改。 接下来，安卓向运营商出售基于这款软件的“增值服务”。 但这个商业计划首先得打动又臭又硬的运营商，让他们分享一点在手机市场的话语权。 “按你的意思，互联网能够打破目前手机市场的格局？”安迪暼了夏景行一眼，问道。 这就是应用生态了。 目前的手机虽然能上网，但根本就没有APP应用，更别提以后动辄几百万开发者的那种夸张程度。 不过安卓能成功，还得感谢IOS对运营商、手机厂商的逼迫，以及塞班系统的愚蠢。 安卓开源的出现，立马成了救命稻草，大家哭着喊着要加入，一起对抗连汤都不给他们喝一口的邪恶苹果。 至于繁荣的应用生态，则是以后的护城河。 鸿蒙OS发展艰难，也主要就是在应用生态上面吃亏。 夏景行说道：“以后手机上网会越来越普遍，越来越方便。” 安迪点头，“没错，这个是大势所趋。” “在这个趋势中，肯定会诞生真正意义上的智能手机。” 安迪皱眉，“真正意义上的智能手机？” “没错，目前的掌上电脑，以及所谓的智能手机应该只是过渡产物，未来会产生能同时运行大量应用的智能手机。 并且伴随着移动通信技术的升级，手机上的应用也会持续进行升级。” 安迪点头，“这个倒是，以前手机只能打电话，谁又能想到可以上网聊天，打游戏、看新闻呢？” 夏景行耸耸肩，“对啊，以前最早的手机应用可能就是贪吃蛇游戏，可以联网后，功能就增多了。 随着技术的进步，互联网的不断渗透，网购、社交、搜索、订酒店等等网站可能都会变成手机应用。” 安迪很快就联想到很多问题，这么多应用出现，该怎么去操作？界面又该怎么去修改？ 当他拿出这些问题询问夏景行的时候，后者微笑不语。 讲点理论上的东西没问题，实际操作还是不能贸然泄露天机。 安迪碰了个软钉子，没有再次询问，而是说道：“戴伦，你不是说要跟我们合作吗？ 你说说吧，你想怎么个合作法？” 正文 344、收购 合作自然只是一个幌子，夏景行此趟之行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冲着那个头顶两根天线的机器人而来的。 和安迪·鲁宾也交流这么久了，特别是还谈了谈自己对手机操作系统的看法，表明自己不是一个小白后，他觉得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了，是时候切入正题了。 “我想收购安卓！”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景行语气平淡，仿佛说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但这句话落在安迪耳朵里，不亚于石破天惊！ “你不是要造手机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安迪摊摊手，“老兄，你可别耍我。” 夏景行微笑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手机肯定还是要造的。 造手机和收购安卓，并不是什么矛盾的事情。” “安卓是开源的，即使你不收购安卓，我们也可以授权给你使用。” 安迪解释道，“安卓是以Linux为基础研发的操作系统，从诞生起，它就注定不会是闭源的。 在我们的设想中，未来安卓会组建一个联盟，拉拢尽可能多的手机厂商、运营商及手机产业链上的上下游公司一起加入。 借助更多人的力量，一起去扩大我们的市场份额。 如果你打算做手机，把安卓收入麾下，其实对你没有太多的好处，它也并不能帮你的手机公司形成什么独特优势。” 夏景行微笑，静静地思考了起来。 前世谷歌也造手机，但是销量惨淡，一年的出货量只有几百万台，还不如苹果一周的出货量。 同时，这种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的行为，也很受其他厂商的诟病和警惕。 要想把肉全吃了，连汤都不给人喝一口，那就得学苹果。 但苹果目前已经研发得差不多了，很快划时代的IPhone 1就要问世了，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根本没有时间去做一个闭源的系统，并和苹果分庭抗礼。 走上前世安卓的老路，几乎已成定局。 但安卓最开始也走得磕磕绊绊的，直接被苹果的“全触摸屏、无键盘”的设计给打蒙了，研发到一半的键盘手机直接放弃了，然后才开始全面拥抱触摸屏。 这么一搞，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很不值当。 安卓阵营的第一款手机G1是由HTC推出的。 当IPhone系列横空出世以后，重新定义了智能手机。 当时全球一个能打的没有！ HTC从代工厂转型为手机品牌商，和昔日客户纷纷交恶。 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开始和安卓勾兑。 结果一勾兑，还真赶上了一个好风口。 虽然打不赢苹果，但搭载安卓的HTC却是当时唯一能和苹果较量一二的手机厂商。 借助这股智能机浪潮，HTC曾力压一众竞争对手，风光了好几年，成为安卓机皇，安卓阵营的代名词。 这是一次弯道超车的好机会，夏景行觉得不应该让给HTC，而是孵化一个自己控制的手机品牌。 收回思绪，夏景行一脸认真的对安迪说道：“要推广安卓系统，你需要一款搭载该系统的实验手机，以一个极其震撼人心的开场方式登场。” 他望向安迪，又问道：“你不会以为系统开发出来后，立马就会有手机厂商前来谈合作吧？ 这些人必须看到利益，必须看到搭载安卓系统的手机销量狂增，看到大把大把的钞票进入兜里…… 相信我，安卓系统需要第一个合作伙伴！” “你想帮安卓制造第一款手机？”安迪问道。 “对，你刚刚不是问我很多关于手机设计的事情吗？我对这恰好有一些心得，想打造一款史无前例的手机出来。” 安迪笑了，“戴伦，不是我看低你，你在硬件行业一点基础都没有，拿什么来打造？” 夏景行指了指自己的大脑，“靠这里！” 安迪摆手，“戴伦，你也不要一直兜圈子了，我希望听到你最真实的想法。” 夏景行点头，“好，那我就直说了，安卓是左手，手机公司是右手，我希望两手一起抓。 至于安卓组建手机联盟以后，两家公司和其他合作伙伴形成的利益冲突，到时候再去协调。 目前不用去管，当务之急是造出第一部手机。” 安迪差不多听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这位是想两头好处都吃下。 但目前连对方的手机厂牌都没见到，这叫他如何去相信。 “戴伦，你在社交行业是知名创业者，但在硬件领域，完全是个新丁。 从无到有的建立一家手机品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夏景行笑着说：“我之前说过了，这是一次技术浪潮，手机行业洗牌的机会。 注定会有巨头陨落，也注定会有新星闪亮登场。” 安迪不知道对方哪来那么多的自信，干脆也不提手机的事情了，又说回了操作系统。 “我不想出售安卓？” 对于对方这个答复，夏景行感觉很正常，不可能一上来就说服对方。 当然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许之以利了。 “手机操作系统的研发过程就是一个无底洞，注定会烧掉很多钱。” 夏景行笑着说：“听说你们当初因为拖延了交房租的时间，差点被房东赶出去，还是佩尔曼紧急到银行取出了一万美元借给你们，还成为了你们的种子轮投资人。” 安迪笑着说：“你连这都知道，看来对我们调查得挺仔细的嘛！”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为了创办安卓，你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对吧？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找朋友借钱。” 安迪不说话，这说到他痛脚上面了。 为了安卓，他算是压上了全部的家当。 一旦失败，将一无所有。 夏景行察言观色，继续说道：“要支持安卓的研发，背后必须有一个巨大的金库，可以无上限预算支持你们的那种。” 安迪笑着说：“戴伦，听你的意思，你可以成为我们的金库，并为我们无限量的投钱？” 夏景行轻轻点头。 安迪笑道：“戴伦，恕我直言，脸书都是估值，也没有上市，你应该也没多少现金吧？” “我卖掉了脸书10%股权。” 安迪楞了一下，然后不说话了。 十亿美元，即使在美国，这也是一笔超级巨款，而且还是现金，没多少人拿得出来。 “你要想想，安卓不仅寄托了你的创业梦想，也寄托了你身边朋友对你的支持和帮助。 如果研发搞到一半就没钱了，功败垂成。 不仅有愧于朋友，你的创业理想也没法实现。” 夏景行淡淡微笑道，“我是坚定看好智能手机未来的，我可以资助你们的梦想。” 安迪拿手拄着下巴，安静的思考了起来。 对方有钱，可以支持安卓继续研发。 而且还懂得一定的技术，不是一个门外汉，收购后，大家一起共事的时候，沟通起来会方便很多。 总之，不算很差劲。 “我需要和我的伙伴们商量一下！” 夏景行耸耸肩，“这当然可以，只是希望尽快答复我。” 正文 345、捆绑 数日后，安迪·鲁宾又约夏景行到安卓公司见了一面。 这次，安卓的四位创始人都到齐了。 他们分别是克里斯·怀特，此前设计过Web TV界面； 尼克·西尔斯，前T-Mobile营销高管； 瑞奇·米尔纳，目前担任安卓的首席财务官。 夏景行和其他三位第一次见面的安卓创始人一一握手，寒暄几句后，分别落座了。 瑞奇快人快语，直接说道：“戴伦，我们四个人经过讨论，还是觉得安卓独立运营更好。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投资安卓，而不是收购安卓。” “为什么？” 夏景行摊了摊手，一副感到特别意外的样子。 “我听安迪说，戴伦你还想做一个手机品牌。如果这样的话，势必会让其他的手机厂商产生不好的联想。” 瑞奇接着道，“其次，你是以个人或者基金的名义收购我们，这对安卓来说，除了钱以外，并没有获得其他有用的资源。 最后，就是创始人的积极性了。 安卓被你收购后，我们全部变成了职业经理人。 如果安卓是一家成熟的手机操作系统，像塞班那样，那没问题，一个好的职业经理人维持着业绩不下滑就行了，对董事会也有交代。 但安卓是一家创立仅仅20个月的公司，我们目前还没取得特别出色的成绩，还需要创始人保持工作激情，为公司研发出更多的技术和产品。 综上，我们觉得安卓还是保持独立运营比较好。” 夏景行细品对方的话，觉得这些话多半是一个幌子，无外乎在谈判中增加一些己方的筹码。 不过对方有一点说得很对，的确要让安迪·鲁宾保持创业激情，牢牢地捆绑在安卓公司的战车上。 要达成这一步，自然要把对方的利益和公司的利益挂钩。 奖励，他肯定是不吝惜的，毕竟要马儿跑得快，自然要给马儿吃草。 于是他说道：“手机公司的事情，之前和安迪沟通的时候，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 目前安卓联盟都还没影，更谈不上利益冲突。 相反，安卓系统必须扶持一家厂商做大销量，成为一个榜样，以吸引其他厂商加入。 至于你说的除了钱以外，没有其他资源，你想要什么资源？” 瑞奇摊摊手说道：“盈利模式！众所周知，安卓因为是开源的，所以没法收授权费用。” “盈利模式暂且可以放一旁吧！” 夏景行笑道，“而且我作为收购方，都没提到盈利模式的事情，你们反倒替我操心起来了。” 瑞奇摇头道：“我们对于这家公司还是有感情的，特别是安迪，安卓倾注了他很多的心血。 同时，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希望安卓独立运营，你可以做大股东，但我们仍旧保留一小部分股份。 考虑盈利模式，也是考虑大家长远的利益。” 夏景行见避不开这话题，于是问道：“对于盈利模式，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按照你和安迪的沟通内容来看，手机可能会成为互联网的重要入口，将来甚至还可能取代电脑。 所以，我们觉得貌似让脸书来投资我们更好。” 夏景行皱眉，这家伙眼光很毒啊！ 安卓的盈利模式有三大类，一个是应用商店分成； 一个是软件服务，每一台安卓手机安装地图、音乐、邮箱这些软件服务，需要付给安卓一笔授权费，同时这些软件服务里面还有广告，又可以赚一笔钱； 最后就是互联网入口了，谷歌掌握安卓，每台安卓手机的浏览器、搜索引擎全部指定谷歌。 拿着这些流量，谷歌可以雄踞搜索王座，同时把流量变现，又是一笔广告费。 光依赖安卓本身直接赚钱，是赚不了太多钱的，必须要转几道弯才行。 百度之所以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掉队，也是因为一个个APP形成了信息孤岛，百度抓取不到信息，流量入口也改变了。 而脸书拿到安卓的话，怕是要把谷歌从广告王座挤下来。 “脸书未来也可以和安卓合作，不一定非得入股！” 夏景行的算盘打得很精，未来让安卓选择跟脸书合作，这几乎是一定的，因为对两家公司都有好处。 但眼下不一定要拉脸书进来，何况他也只持有脸书一半多一点股权，买卖不划算。 瑞奇也不是特别清楚未来智能机的形态，更别说安卓的盈利模式了。 听到夏景行说未来可以跟脸书合作，也暂时熄灭了很多想法。 “好，那回到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希望你投资我们，而不是收购我们。” 夏景行想了想，说道：“我可以给你们留10%期权，按照工作中取得的成绩，分批次授予。” 瑞奇讨价还价道，“这太少了，起码要20%。” 夏景行摇头，“收购安卓后，我会在未来几年内，向公司注资数亿美金，而你们这10%期权可以不被稀释。” “公司未来会上市吗？” 瑞奇没有再讨价还价，又开口询问起上市的问题。 期权这东西，公司如果不上市或者被并购的话，那基本没什么用。 关乎切身利益，其他三位创始人也纷纷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说实话，夏景行自己也没想好，安卓未来到底要不要上市。 不可否认，安卓是一头现金奶牛，绝对的优质资产，但前提是要有一家母公司帮助做辅助变现。 如果独立运营的话，像浏览器、地图、音乐之类的全家桶套装都要自己研发，并且还得抢占一定的市场份额，不然预装上去都没人用。 前世，安卓因为有谷歌撑腰，完全不用为这些事情操心。 “这个不确定，要根据发展情况来看，但是可以签署一个回购协议，如果……” 夏景行心里预估了一下，又说道：“如果六年之内没有上市，或者没有并购，或者没有其他退出通道，大股东就收购你们手里的期权。” 听到夏景行这句保证，四个人终于满意了。 他们目前是把公司彻底卖给夏景行了，可以拿钱直接退出。 但夏景行要留下他们，让他们组织领导开发工作，继续为公司发光发热，自然得拿出一点诚意来。 而期权就是诚意，回购协议也是诚意，表示不会忽悠他们。 接着，夏景行又和四人磋商了一下收购价格，最终以5000万美金的价格达成了一致。 后续的交易条件，关于10%不稀释的期权，夏景行许诺的数亿美元投资究竟是几亿，回购条款，这些还需要进一步的完善。 总之，大体框架已经初步达成了。 夏景行没有犹豫，当天就让远景资本的员工过来签署了收购意向协议，把事情给敲定了。 正文 346、小小的调整一下 洋妞收购夏景行10%股权的事情正式办妥了，由华尔街一哥高盛全盘操作了这笔单子。 按照102.5亿美元估值，转让10%股权，交易金额就是10.25亿美元。 这些钱不可能全部拿到手的。 按照美国税法规定，夏景行需要缴纳15%的长期资本利得税。 税务规划师建议夏景行设立一个私人慈善基金会，然后把钱一分不留，全部捐给慈善基金会，让IRS那帮家伙干瞪眼。 但夏景行的这些钱都是需要带走的，自然不可能全丢慈善信托里面。 美国富豪裸捐也是全世界出了名的，主要是规避高额的遗产税。 政府也不会过问慈善基金会的运营，只需要每年把相当于基金会资产5%的资金拿来做慈善就行了，这5%还包括基金会员工的工资和各项开支。 富豪的家庭成员都可以在基金会挂个名上班，每个月都能领点工资。 上班打卡的地位可以是非洲的大草原，关爱一下动物； 也可以是某个落后国家的贫民窟，顺便见识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还可以是环境保护论坛，在媒体、世界面前露个脸，赢得一片掌声。 另外，还可以以慈善之名，给孩子捐个藤校的入学名额。 最关键的还是搏一个好名声，以慈善之名结交社会名流，提升名望。 但夏景行没有美国国籍，遗产税也征不到他头上来。 而且要是他一个中国人被曝出在美国裸捐10亿美金的新闻，怕是都不用回国了，因为回去了也要被骂死，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 缴完税后，他最终拿到了8.7125亿美元。 这笔钱留下了零头，其余8亿美元被他注入了远景资本。 远景资本新设立了一支PE基金，名字叫立秋基金。 同时这支基金也是安卓公司的收购主体。 ………… ………… 在远景资本公司的办公室内，夏景行正在和刘海聊发展战略。 “你就这么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5000万美金买了一个小公司。” 提起最近新收购的安卓，刘海是直摇头，怎么看，也不像是值五千万的样子。 他们查了一下公司项目，下个月的工资都快要发不出了，还拖欠了房租、保洁等各种账单。 “怎么，你觉得不值？”夏景行笑着问道。 刘海笑呵呵道：“没有没有，你收购它，自然有你的道理，哪怕眼下不值，未来也一定值，甚至超过5000万美金无数倍。” 夏景行摆摆手，“好了，少贫了，赶紧说正事吧！” 刘海点点头，正色道：“按照你的吩咐，我们一直在不断招募计算机、数学等学科的技术人士，目前已经把量化交易部门初步搭建起来了…… 立春基金也扩大了规模，现在已经有十多个人手，可覆盖投前、投中、投后等一整套投资流程。 立秋基金刚刚设立不久，目前只有几个人。” 夏景行点头，虽然远景资本他没怎么管过，但一直在有序发展。 其中发展得最好的当属立夏基金，资产管理规模已经翻了好几倍了。 立春基金投资的都是初创企业，目前还没有一个成功退出案例，谈不上发展有多好。 立秋基金更是刚刚才成立，目标是投资或者收购成熟型企业。 安卓并不成熟，算是个例外。 立春、立秋两支基金全是他自己的资金，唯有立夏基金掺杂有外部资金。 因为在他看来，这支基金运作相对危险一点，可控性没那么高，而且当时也的确没钱，需要用别人的钱来帮他赚钱。 之前他一直没腾出时间来，现在脸书的职务也卸下了，是时候好好梳理一下远景资本的业务线了。 “立春和立秋基金还没找到合适的掌舵人选？” 刘海看了夏景行一眼，点了点头，“主要你要求太高，既要有从业经验，又要熟悉中美两国的创投市场，这种人才太稀缺了，就跟熊猫一样。 要不还是拆成两支基金吧，中国团队和美国团队，互不干涉。 依我之见，这样也更加能发挥出战斗力，决策也更快速，同时也更能扎根本土，彻底融入当地市场。” 夏景行微笑道：“你说得很对，之前是手里头资金很有限，现在有钱了，是该做更细的分工。” 提到钱，刘海想起了八亿美元的事情。 “这八亿美元都投给立春和立秋吗？我们立夏基金是不是也可以匀一点？” 夏景行理解对方的想法，想把立夏基金壮大一下。 虽然目前整个远景资本都是刘海在代管，但夏景行一早就给他明确了，他主要负责立夏基金。 当然，不是夏景行小瞧他，这主要是因为刘海没有操盘VC、PE基金的经验。 “不急，先把年会开了再说。” 刘海听到这，很有分寸，没有再追问。 ………… ………… 基金每年都要开一次出资人年会，向出资人汇报一下工作成绩。 立夏基金成立也一年了，所以也要按行业惯例走一下形式。 年会地点放在了旧金山一家酒店的会客厅。 厅内面积不大，就一百多平方。 这主要也是因为出资人不多，斯坦福大学基金会、第一证券两个机构投资人，外加安德鲁等几名个人出资人。 刘海站在台上，用一张张PPT介绍基金的投资案例和收益。 语言很质朴，也没什么磁性，但就是让一众出资人移不开眼睛了。 这是因为除了对盛大、新浪的两笔投资大赚了四千多万美元以外，立夏基金投资的其他股票也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成绩单一亮出来，闪瞎了无数双眼睛。 谷歌股票翻了一倍多，大赚了近四千万美元。 对网易的投资，翻了两倍多，赚了两千多万美元。 看着这一张张优异的投资成绩单，台下的出资人开始“嗡嗡”的小声议论起来。 刘锦杭询问坐在身旁的夏景行：“景行，最近有没有发起第二支基金的计划？” 由于说的是中文，旁边挨着坐着的斯坦福大学基金会首席投资官罗伯特·华莱士听不懂。 但这家伙非常善于察言观色，用英语直接问道：“戴伦，你们是不是商量成立第二支基金？ 如果是的话，斯坦福大学可以投资一亿美元！” 这句话犹如水里浇了油，一听斯坦福要投资一亿美金，其他出资人哪里还稳得住。 “我们也要投，我投500万美元！” “我投800万！” “我投1000万！” …… 之前几乎都只投了一百万美金的华裔富豪听到说立夏基金要筹建第二支基金，纷纷争先恐后的报数字，都想挤上这趟暴富列车。 本来安静的场合，被这么一闹腾，刘海的工作汇报都没法继续下去了。 他苦笑一声，这和一年之前的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哪怕当时夏景行给这些富豪看了个人炒股账户，也有很多人表示不相信，各种质疑，觉得是运气使然。 今天能在场的，也算是给了远景资本机会，同时也给了他们自己一个机会。 夏景行看着闹哄哄的现场，觉得有趣。 他朝台上瞟了一眼，给刘海递了一个眼神。 刘海抓起话筒，大声道：“现在我给大家汇总一下投资成绩。” 听到这，所有人都又把目光集中投向了台上。 刘海放出了一张PPT，里面有一个详尽的表格，写着每支股票分别赚了多少钱，投资回报率是多少。 刘海说道：“立夏基金初始资本是3625万美元，如今资产管理规模是5.5亿美元，净资产为2.45亿美元。 大家可以简单理解为，去年你们投入的100万美元，一年后的今天，已经变成了625万美元！” “刘经理，你就直接说吧，什么时候设立第二支基金？”台下有人嚷嚷道。 “已经在筹备中了！” 听到这，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看来有上车机会。 但刘海的后半句又让他们的心悬了起来。 “不过，管理费用、分成费用得那么小小的调整一下！” 刘海笑眯眯的看着台下众人，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八”。 虎口张得大大的，好似一张血盆大口。 正文 347、榜下捉婿 台下一众出资人，看刘海那手势，就知道管理、分红费用要大调整了。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刘海随即又道：“每年2%管理费用依然保持不变，但是分红得从20%上涨至30%。 当然了，基金还是会设定一个10%的年回报率分界线。 低于这个回报率，我们仍然一分钱分红不拿。” 台下没人接话，各自都迅速的在心里评估起来，值当不值当。 说实话，他们也没料到，立夏基金会有这么高的回报率。 投资之前，他们想着一年能有个百分之三五十，甚至是百分之二三十的回报率，就很满意了。 但立夏基金如今拿出来的成绩单，实在是太惊人了，比他们的心理预期要高十几、二十几倍。 有本事的投资机构，提高收费，也是应有之意。 对此，大部分人还是能够接受的，毕竟扣除三成分红后，分到他们头上的也仍然是个可观的数字。 这收益，比他们投资房产、开餐馆或者做点其他什么生意，都要来得更高。 心中稍作考虑，很快就有人开始表态了，“没问题，可以接受！”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他几个个人出资人也纷纷跟在后面附和起来。 看到这一幕，刘海暗自点头，十分满意。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的，看来自家可以省点力气了。 华裔富豪们比较盲从，但两大机构投资人不一样。 华莱士笑着说道：“30%的分红，虽然比不上最顶级的那几家，但也非常高了。” 刘海不卑不亢道：“我认为，我们的成绩完全配得上这个分红比例。” 华莱士微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又开始询问第二支对冲基金的募集规模，投资策略，打算投向哪些交易品种等等。 刘海都一一进行了回答。 当华莱士问完以后，刘锦杭又提出了几个问题。 两大机构投资人更加专业，也更为理性，打算出资的金额也更高，多问点问题也不奇怪。 夏景行没插嘴，就在一旁看刘海非常淡定的回答各种问题。 一份好的工作，一个好的平台，真的能够可以改变一个人。 在夏景行看来，刘海变化很大，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穿着剪裁得体的高级定制西装，戴着名贵的腕表，头发梳成了华尔街标配的油头。 任谁来看，也认为这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基金经理，而不是前两年还在路边招揽客户的证券销售。 当然，刘海也一直很努力，从考取更高级的从业资格证，再到工作中的兢兢业业，都能证明这是一个有抱负，有上进心的人，没有辜负夏景行对他的一番提携。 展示完投资成绩，又回答完各个出资人的问题后，年会就算是开完了。 接着，远景资本请众金主一起在酒店吃了个饭。 在饭桌上，刘海挨个给客户敬起了酒，开始拉交情，搞好客户关系。 夏景行给第二支对冲基金定了一个最低募资额，5亿美元！ 光靠眼下这些老客户，肯定是凑不够的。 所以刘海就把主意打到了转介绍上面。 对冲基金也属于私募基金的一种，必须得高净值客户才能投资，而且不能公开宣传产品。 一般的宣传方式就是依靠老客户去各大富豪圈子帮忙吹嘘一下。 在场的华裔富豪们一听要让他们帮忙宣传立夏基金，面上都答应得很好，但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夏景行则把更多心思打到了机构投资人身上，跟坐在自己左右侧的华莱士、刘锦杭小声交谈着。 “华莱士先生，听说你跟耶鲁大学关系不错，能否帮我们引荐一下这所大学基金会的负责人？” 华莱士很给面子，摊摊手道，“当然可以了，有傲人的投资成绩，我相信他们会投资你们的。 除了耶鲁大学，我还可以介绍加州警察退休基金会，以及几个超级富豪的家族办公室给你们。” “那太感谢你了！” 夏景行举起酒杯，和华莱士碰了一下杯。 “戴伦，你现在是彻底放手脸书，转型做投资了吗？” 因为华莱士听不懂中文，所以刘锦杭就用英语问道。 “是的，脸书那边也步入了正轨，正在高速发展，也用不着我去过多操心了。” 答话的同时，夏景行还想起一件事，自己还欠了老刘头1000万美元的贷款没有还。 于是他又说道：“对了，差点给忘了，明天我把那笔钱还给你。” 夏景行不说，刘锦杭自己都快忘了，面前这小子还借了自己一千万。 老刘头大气的摆了摆手，“这个不着急，早一点晚一点都行。” 说起借钱这事，老刘头也是一脸的感慨。 当时主要想给夏景行一笔封口费，免得闹大了，这小子把第一证券联合客户偷税漏税的事给捅出去。 但面前这年轻人不要补偿，缠着就想要一笔贷款。 因为信誉不足，当时还把一部分脸书的股权抵押给了他们。 他那时还不敢借太多钱给夏景行，主要是对脸书这家初创企业没什么信心。 结果，脸书就在他们的默默关注下，猛然发展成了一百亿美金估值的企业，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做投资，夏景行也是搞得风生水起。 刘锦杭现在是真的服了，这就是一个怪物，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戴伦，以后你是打算继续留在美国吗？” 夏景行看了刘锦杭一眼，不太懂对方问这话的意思。 刘锦杭笑着说：“我没其他意思，就是问问。” “应该是中、美两国两头跑吧，做投资，还是国内新兴市场机会更多。” 刘锦杭点头称是，又问道：“平时净看你跟我们这些老家伙打交道了，和年轻人交流比较少吧？” 夏景行笑着说：“这个不可否认，谁让你们更有钱呢？” 刘锦杭“哈哈”一笑，“你应该是84年的吧？” 夏景行点头。 刘锦杭说道：“我小女儿是80年的，比你大几岁，但从小就接受的中国传统文化教育。等到读中学的时候，我才把她从湾湾接到美国来上学…… 我想，你们年轻人比较有共同语言，或许还能成为朋友。 明天你要过来的话，她刚好在家，你们可以聊聊。” 夏景行尬笑，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华莱士也听懵了，怎么就聊到你女儿了？ 华莱士虽然不懂什么叫“榜下捉婿”，但差不多也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他干咳一声，“戴伦，其实我也有个女儿，才18岁，刚刚收到哈佛大学的入学通知，她也是脸书的忠实用户……” 刘锦杭暼了华莱士一眼，这就有点不讲究了？不懂先来后到吗？ 夏景行没想到自己还成香饽饽了，都想介绍女儿给自己做朋友。 正文 348、顶级交易员 到底还是想听一听湾湾女生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嗲，次日一大早，夏景行带上御用律师安德鲁就去拜访刘锦杭了。 开门的是一个女孩儿，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清秀。 但也仅仅是清秀而已！ 夏景行安排人把一千万美金转到第一证券账户，还完款后，婉拒了刘锦杭的午餐邀请，告辞离开了。 接着，他和刘海在华莱士的安排下，和加州警察退休基金会、几家家族办公室的负责人见了面。 把投资业绩一亮，果然几家机构就来了兴趣，表示愿意进一步了解。 基金募资流程一般都需要两三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把对接工作交给了刘海，夏景行带着已经从脸书离职，摇身一变成为远景资本安保顾问的张晨光，一起飞去了纽约。 ………… ………… 曼哈顿57街附近的一家高级酒店内。 夏景行和一位四十岁许、脸型瘦削、戴着金边眼镜的华裔中年人愉快的聊着天。 “江先生，其实约你很久了，今天总算找到见面的机会了。” 江平摆摆手，“直接叫我彼得就好了！” 夏景行点头，“好，彼得，今天约你见面，主要是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江平点头，在他看来，对方还是非常有诚意的。 几个月前，就有猎头在联系他了。 说一家刚刚创创立不久的华人对冲基金公司打算邀请他加盟。 但是他一问，基金管理规模才三千多万美元，瞬间无语了，他一年赚的钱都比这多。 猎头告诉他，这支基金背后有个年轻的科技富豪，名字叫戴伦·夏，非常有前途云云。 然后他也去查了一下，发现居然是脸书、油管的老板。 这让他来了不少兴趣。 但是脸书、油管当时还没完成估值百亿美金的B轮融资，只能说还不错而已。 深思过后，他还是拒绝了远景资本抛来的橄榄枝。 没想到过了几个月，远景资本再次委托猎头来找他了。 这次他没有再拒绝，而是选择了跟夏景行见一面再说。 “彼得，远景资本正在组建第二支对冲基金——小满基金。” 夏景行注视着对方，缓缓道：“这支基金目前已经和超过六家机构达成了募资意向，意向金额超过3亿美金。 按照我们的计划，这支基金最低要募资5亿美金，上不封顶！” 江平脸色寻常，毫无波动。 夏景行想到对方的身份，笑着说：“当然了，我知道，这点资产管理规模在雷曼兄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但我强调的是，这是一家华人对冲基金。 我们第一支对冲基金的经理也是一个华裔，他的名字叫刘海。 我能保证的是，在远景资本，黄种人没有晋升天花板，不会遭遇种族歧视和不公平的待遇。” 夏景行的话语很简单，但句句都戳到了江平的心窝子上。 他1995年加入雷曼兄弟，到今天，一共干了十年。 在这十年间，全球经济动荡，基金经理们都很难交出稳定的成绩单。 不过，他的投资业绩，一直稳定的保持在30%到100%的年化收益率水平。 凭借着这个成绩，他成为了雷曼兄弟贡献最大的交易员之一。 但是，他的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 在雷曼兄弟的十年，他的平均提成在3%到4%之间。 直到去年，才一步提到11%，而且现金部分只占3%。 要知道在华尔街，按业绩提成，一般是10%到15%。 他在雷曼供职这十年，帮公司累计赚了十几亿美元。 但这一切，并没有换来公司的另眼相看，甚至连比他水平更低的人，业绩提成都比他高。 公司给他升职的，所谓的高级副总裁，SVP，这种职位在华尔街遍地走，高盛有12000个VP副总裁。 其实他早就对雷曼兄弟不满了，但一直不愿意离开的原因有很多。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没找好下家。 远景资本的立夏基金管理规模只要三千多万美元，而且当时邀请他的时候，才成立大半年。 如果有个几亿美元的规模，说不定他当时就同意加入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他听夏景行说小满基金规模至少5亿美金，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只是他这个人性子比较冷淡，不喜欢把心情表现在脸上。 江平说道：“我能问问，这支基金投资哪方面的品种吗？” 夏景行回道：“还没正式敲定，如果你担任基金经理，可以交由你全权决定。” 江平淡笑了一下，这说明对方还是充分信任自己的，不然不会给予这么高的权限。 夏景行微笑说：“对于你过往的从业经历，我都打听得很清楚。 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我相信，我们两方合作，是一件双赢的事！” 前世夏景行就是斯坦福金融工程的硕士，而江平跟他是同一个学校的同一个专业。 对于这位前辈，他还是很了解的。 出生于1965年，不到16岁，就以扬州高考状元的成绩进入中科大，然后留学普林斯顿，拿下化学博士学位。 后来自学金融，又进入斯坦福拿下金融硕士学位。 除开对方雷曼的这段从业经历，06年加入龙头对冲基金SAC，担任董事总经理，以一亿多美元的年收入名列“全球百位顶尖交易员”。 但是没干两年，就在公司内斗中被排挤出局了，还被安上了“内幕交易”、“性骚扰男性下属”等莫须有的罪名。 后来就干脆自己创业了，成立资产管理公司，自己打理自己的资产，干得也是风生水起。 能力肯定是有的，但却怀才不遇，没有遇到一个最合适他的平台。 “我有点好奇，你们第一支基金规模不是才三千多万美金吗？ 过了仅仅一年时间，第二支基金就变成了至少5亿美金？” 事关重大，江平没有贸然接受邀请，想了解更仔细一点。 夏景行拿过旁边的手提包，取出一叠资料，递给了江平。 江平接了过来，看着手里这基金业绩报表，越看越皱眉。 “一年，3625万变成了2.45亿？差不多接近7倍？” 夏景行点头，“是的，这就是我们第一支基金的投资回报率。” 江平原本还以为小满基金的资金，大部分都是夏景行出的。 当看到这一叠资料后，他改变看法了。 而且最夸张的是，这是偏股票型的对冲基金，还全部是做多。 他搞金融的，自然知道这有多牛逼，简直牛逼得有些不真实。 仿佛看出了对方脸上的疑惑，夏景行微笑说道：“你也可以去我们公司看看，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这好吗？” 江平觉得自己都还没同意加入远景资本，就跑去看人家的机密，不是很妥当。 “没关系，最敏感的暂时没法给你看，你可以看看我们已经清仓的投资记录。” 江平心里痒痒的，他太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这家公司了，爽快的说道：“好，那就冒昧了。” 正文 349、补上短板 创立一年，远景资本的办公室早已大变模样了。 从原先那间一两百平方米的办公室迁移到了新的写字楼，租赁下了整整一层，办公室面积超过1500平方米。 出电梯，映入眼帘的是前台巨大且显眼的公司Logo和招牌。 中文四个大字“远景资本”，是找国内的金石大师用小篆雕刻的，别说美国人了，很多中国人看到了，都认不出来，跟鬼画符似的。 认不出来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逼格满满。 小篆招牌下方还有一排英文“Prospect capital”，这是远景资本的美国名字。 玻璃门前有个安保顾问，看见老板带着人出电梯了，赶紧刷卡开门。 走进公司后，夏景行带江平四处逛了逛。 一边逛还一边给江平介绍，量化交易研究部门、投资组合管理部、交易部门、研究部门、风控合规部门……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立夏基金虽然只有三十多个人，但各个职能部门却划分得很清楚，一切井井有条。 带江平看完了立夏基金，夏景行又把对方带去立春、立秋基金看了看。 “立春基金是一支VC基金，目前管理近三千万美元资产，投资了美国的特斯拉、领英，中国的框架传媒、赶集网、土豆网等等初创公司……” 立春基金平平无奇，规模小，员工也不多，仅有十余人。 这是江平的第一印象。 “立秋基金是一支PE基金，资产管理规模为8亿美元，目前就一个投资案例，5000万美元收购了一家叫安卓的手机操作系统公司……” 转悠到立秋基金的时候，江平听到夏景行如此介绍。 江平看了看空旷无比，仅仅只有一个人办公的办公室，问道：“八亿美金？就一个员工？” 夏景行风轻云淡道：“有四个人，还有三个去参与安卓的尽调去了。” 江平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主要PE基金才设立不久，很多岗位都还没补全。” 江平问道：“远景是想做成黑石、KKR那种覆盖全投资链条的投资集团吗？” 夏景行点头，很坦然的说道：“对，覆盖一、二级市场，从鱼头吃到鱼尾。” 江平金融从业也有十年了，经验丰富，没有再问了，已经彻底了解到了面前这位年轻老板的野心。 把江平带到会议室，夏景行招呼一名立夏基金的员工搬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进来，开始给江平展示投资记录。 最典型的案例就是盛大和新浪了，这两家公司的股票全部卖完了，没有再持有。 江平扶了扶眼睛，贴近电脑屏幕，仔仔细细观察了起来。 夏景行坐在一旁，安静的等对方。 一会儿之后，江平取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然后又戴回眼镜，说道：“新浪、盛大这两笔投资是属于事件性驱动策略吧？” 当市场有重大政治、经济事件，或公司有并购、破产、重组和重大资本结构变动等重大事件发生时，由于事件的复杂性和结局的不确定性，市场对信息的消化和反馈会存在“无效性”，使得股票、债券等相关证券价格存在被高估或低估的可能性。 而事件性驱动策略即是通过对事件相关信息的掌控和分析优势，来捕捉这种机会以获取收益。 夏景行这种挂逼，最喜欢的也是玩这一套交易策略。 夏景行点头，“对！” 江平笑着说：“卖出时机很不错，你判断并购会失败？” 时隔几个月，盛大并购新浪的操作，早就已经判了死刑了。 江平也是华人，关注过两家公司一段时间，有点好奇夏景行和这两家公司的故事。 “新浪没有过多接触，但农历新年的时候，我在魔都和陈天桥聊了聊。” 江平接话道：“然后你就判断会失败？” 夏景行点头。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江平多少猜到了里面的PY交易。 特别是远景资本卖出新浪股票这波操作，明显就是和盛大勾结好了。 结果，这位最后不信任盛大，把盛大也给卖了。 这波操作可谓非常溜，应该是本次交易活动中最大的赢家。 像其他几家机构，摩根士丹利之流，卖了新浪股票给盛大，但由于没有及时卖出盛大股票，现在盛大收购失败，股价下跌，回吐了不少利润。 反正在江平看来，这次交易活动是极具眼光的。 江平没有再继续询问，多少知道面前这位老板的实力了，不是纯粹的甩手掌柜，金融素养很不错。 这让他有些好奇了，这位不是很早就辍学，全心全意经营脸书去了吗？ 难道跟自己一样，自学的金融？ 他心里对比了一下，在入学斯坦福金融专业之前，他大概率是比不上夏景行的。 看完几个投资案例，江平差不多已经心动了。 主动说道：“我最擅长的可能不是股票投资，而是外汇，其次是债券、。” 夏景行微笑，对方就是做外汇起家的，而这恰恰是他的短板，选择招募江平，也是看中了对方这一点。 “这没关系，我说过的，投资什么金融产品，都由你来决定。” 江平点点头，又问道：“你对国内股市怎么看？” “今年2005年恰好是熊市，国内股市一片哀嚎……” 夏景行说道：“但也恰好是机会，许多优质股票市盈率不到10倍，而盈利每年都增长两到三成。 另外，银行存款利率不到2%，巨额存款有可能转入股市。 还有，我发觉有大量外资为炒作人民币升值，也透过种种渠道流入中国……” 江平一边听，一边不时点一下头。 待夏景行说完后，他说道：“你的很多观点，我都认同。 实际上，我也一直在关注国内的股市。 未来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够投资国内。” 夏景行说道：“会有机会的，我希望这种投资，能够是长期的，有价值的。” “我和你同样的看法。”江平微笑道。 和夏景行越聊越投机，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几个小时。 两人从股票见到外汇以及各种金融衍生品，又从美国市场聊到亚洲新兴市场。 江平感觉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聊天过了，而且对方也是华人，文化上相近，投资观点也有很多类似点。 或许加入远景资本，会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好，我愿意加入远景资本！” 想通以后，江平也不再犹豫，主动提了出来。 夏景行笑着说：“我都还没说待遇呢，你就直接同意了？” 江平淡淡一笑，“就跟投资一样，我相信直觉！” 夏景行说道：“小满基金给公司贡献盈利的20%，可以作为你的业绩提成。” “这会不会太多了？其实15%我就很满意了。” 夏景行一上来就给20%提成，这手笔是真的让江平震惊到了，还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华尔街能拿到15%就算很高的了，20%几乎是凤毛麟角。 夏景行摆摆手，“不算多，你值这个价。” 江平也不再推辞了，点点头，“好，等我回去就把工作辞了。” 两人只谈了业绩提成，并没有谈底薪和加盟费。 牛逼的交易员就是这么吊，入职还有安家费。 江平没有提这些东西，因为对于有本事的人来说，业绩提成才是大头。 哪怕不给他开底薪，有20%提成，也比他在雷曼强上好几倍。 当然了，夏景行是不会这么剥削人才的。 故意不提，是准备给予一点超额奖励。 正文 350、看不起谁呢 美国中部，内布拉斯加州。 穿着制服的金发碧眼空姐站在舱门口，礼送乘客下机。 夏景行走在前面，比尔盖茨落后一步。 下了舷梯后，踩在了地面上，夏景行回过头打量了一眼这个大玩具——庞巴迪BD－700环球快车！ 售价4000多万美金，可搭乘19个乘客。 “戴伦，感觉怎么样？其实你也可以买一架，反正也不贵。 有了它，你的交通出行将会方便很多。” 看见夏景行下了飞机仍然在打量自己的爱机，比尔盖茨笑着说了两句。 两世为人，夏景行其实还是第一次搭乘私人飞机。 以前他在网上看到过，但看的都是图片、视频。 进了机舱，感觉大不一样，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富豪们枯燥而又乏味的生活。 “买啊，怎么不买？” 夏景行耸耸肩道，“不过这么年轻漂亮的空姐，我可不敢招，还是盖茨夫人心大。” 比尔盖茨眼睛笑眯成一条缝，指着夏景行道：“你这小家伙，一天联想可真多。” 夏景行和盖茨聊着天出了机场，共同上了一辆车，在前后各一辆车的护送下，向外面驶去。 透过车窗，眺望了外面的世界一眼，很普通的一座小城。 小城名字叫做奥马哈，人口有四十万，却是该州最大的城市。 而且该城市有个知名企业，名字叫做伯克希尔·哈撒韦。 每年的5月初，全球各地的投资者都会向朝圣一样涌入这座小城，开股东大会。 开会的人数高达5万多人，其中有1万人都是中国人。 会议现场人山人海，股东大会开出了不弱于演唱会的效果。 前世经常可以在社交网站上看到一些名媛、成功人士分享到这里开会的照片。 其实这些人不是微商，就是搞知识付费卖课的。 只要是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东，就可以领四张门票。 大会当天，还有专门的“股东购物日”活动。 别的不清楚，反正一场股东大会，绝对拉动了当地的购物、旅游GDP。 夏景行向窗外扫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开始和比尔盖茨闲聊。 “巴老爷子怎么不搬到纽约去住？公司也一直放在这？” 盖茨笑着说：“他出生在这里，也在这里长大，可能对这片土地有感情了吧！” 夏景行点头，不管怎么说，巴老头对家乡的关照是绝对没得说的，缩在一座小城，几十年不挪窝，在富豪中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异类。 “戴伦，听说你的立夏基金一年创造了将近700%的年化回报率？” 夏景行暼了盖茨一眼，笑说：“连你都知道了？” “投资圈中都传遍了，很多美国富人们都摩拳擦掌，准备投你们一笔。” 夏景行心道，这消息传播得可真够快的啊！ 其实他低估了富人们对赚钱的兴趣。 这些人天天开派对，挖空心思混上流社会，主要目的就是交换资源，以及找赚钱的门路。 新崛起一家对冲基金，投资业绩好得爆表，怎么又能不引起富人们的兴趣，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他觉得盖茨的话还是过于夸张了。 一年赚个几倍收益，也没有吊炸天，何况基金规模还这么小，才几千万的初始资本。 和一年赚几十亿美元的那种老牌对冲基金相比，立夏基金还差得远。 最缺乏的就是底蕴，其实就是证明自己长期赚钱的能力。 盖茨说很多富人准备投资远景资本，听听也就得了，当不得真。 “是吗？那看来我收费还是低了。” 夏景行也不去揭破，顺着盖茨的话开起了玩笑。 “30%分成了还要涨？” 盖茨却当了真，惊讶问道。 “你这么关心我们，是不是瀑布投资也打算投资我们？” 盖茨微微一笑，“你对我了解得还是蛮仔细的嘛！” 瀑布投资是盖茨的家族办公室名字，取这个破名字，也是因为在美国有几十家同名的投资公司，可以为盖茨的投资行为打掩护。 微软上市的时候，盖茨持有44.8%股份，多年来减持得只剩下了几个点，套现出来的资金全都进入了瀑布投资。 瀑布投资投资特点是分散投资，以减少对科技行业的风险敞口。 其一，重点放在美国、加拿大等国，投资领域包括运输、零售、通讯、娱乐、餐饮、金融与保险等。 其二，近年来加大了对中国等新兴国家的投资力度，投资领域包括零售业、汽车制造业、娱乐、互联网、通讯等。 前世有个笑话，盖茨不减持微软44.8%的股份，等到微软市值达到一万多亿美元的时候，身价可以达到六、七千亿美金。 但是因为把股票减持掉了，投资给了瀑布投资，最终身价只有千亿美金左右。 等于说，这二三十年来投资行为，完全是亏本的。 什么都不做，一直持有微软股票，反而是收益最高的投资方式。 和盖茨相比，现在的微软CEO鲍尔默就做了完全相反的选择，打死不减持微软股票，最终富得流油！ 当然，盖茨的选择也没错，在不断优化资产组合。 即使微软突然倒闭了，盖茨也不会重返赤贫，可以说伤不到他的根本。 这才是真正的可以传承的家业！ 盖茨想了想，夏景行为了大家在脸书的共同利益，选择离开了脸书，专心搞投资，牺牲颇多。 并且对方投资搞得也完全不差，支持一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于是他说道：“好，我让拉尔森跟你谈。” 拉尔森是盖茨家族财富的管理人，夏景行知道这个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写下一单生意。 在美国搞钱，不带几个有势力的美国人玩，赚太多了，是要惹人眼红的。 当然了，远景资本也不存在什么牺牲利益，除了缔结利益联盟外，管理费、分红还能收回一部分收益。 只要操作得当，并不会太吃亏。 聊着聊着，就抵达了目的地。 把车停靠在路边，夏景行和盖茨下了车。 夏景行打量着面前靠大马路的二层小楼，通体呈灰白色，楼前有个大院子，被修建得很整齐的绿植包围着。 没有铁门、铁栅栏，巡逻的保安也没看见。 夏景行看了看周围，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中产社区，和附近的房屋建筑风格都差不多。 生活朴素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只能说，境界不一样。 听到汽车的声音，巴菲特拿着一个乒乓球拍就走了出来。 老头穿着一身运动服，头上还有豆大的汗珠，看起来和一个晨练的普通老头没什么两样。 看见比尔盖茨，老头上前一个拥抱，“嗨，比尔，早上好！” “早上好！” 盖茨打完招呼，又给巴菲特介绍起了身边的夏景行。 “哦，你就是那个中国小朋友？” 巴菲特抬了抬手上的乒乓球拍，问：“会不会打乒乓球？” 夏景行笑了，哟呵，这是看不起谁呢？ 正文 351、衣钵弟子 夏景行和巴菲特聊了两句，然后和比尔盖茨跟着老头走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但很整洁，还种着一颗红爪槭。 进院子后，夏景行发现二层小楼面积是真不大，顶多五六百平方米。 别说和庄园相比了，就是大一点的别墅都比不了。 看见夏景行正在打量自己的住宅，巴菲特已经习惯了，自从他成为亿万富翁后，每一个第一次进他家的人都会这样打量。 可能不仅是打量，心中还会有疑问。 巴菲特淡淡道：“这栋房子建于1921年，有八十多年历史了。 1958年，我花了3.15万美元把它买了下来。 房子占地不大，只有5830平方英尺，里面有五间卧室，车库、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 这是我人生中三笔最有最有价值的投资之一，另外两笔，是我两任妻子的婚戒。” 现年75岁，一头银发的巴菲特看向夏景行，问：“你能告诉我，它的价值在于哪里吗？” 夏景行知道，老头这是在考较自己了。 比尔盖茨在一旁微笑，也把目光投向夏景行，答好了，这是一道加分踢，答不好就是送命题。 夏景行指着院子外的马路，笑着说：“我听说，从这院子出去，一个弯都不用转，可以直达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 “是的！”巴菲特点头。 “这可以节省大量路上的通勤时间，把更多时间和精力用在分析股票上面，而不是堵车。” 巴菲特笑了笑，“就只有这些吗？” 夏景行又想了想，答案可能过于直白了一些，不够有投资哲理。 于是他在心中整理了一番语言，继续补充道：“投资这项工作，需要极端冷静和超强耐心，因此远离浮华与轻率，也就远离了巨大的风险。” 巴菲特终于“哈哈”大笑起来，点点头道：“不错，我对享受浮华的生活没有兴趣，我只对赚钱感兴趣。 因为这可以使我大脑中的多巴胺大量分泌，产生一种愉悦的感觉。” “你这是享受投资，享受工作，而一般人只是作为改善物质生活的工具。” 夏景行这个马屁拍得不错，巴菲特淡笑了一下，头一甩，“跟我来吧，看看你的球技怎么样？” 夏景行和比尔盖茨跟在巴菲特身后，来到了后院。 一个跟巴菲特拥有同色银发的外国老头正和一个华裔中年人打乒乓球。 夏景行一眼就认出了两人，银发老头是巴菲特的好基友、合伙人查理·芒格，另外一个是知名的华裔投资人李录。 查理·芒格虽然都已经八十高龄了，但身子骨很硬朗，左挡、右拍、下扣…… 和对面的李录打得有来有往的，只见一个白色的乒乓球在桌上弹过去，又弹过来，循环往复。 夏景行看得分明，李录动作很轻缓，应该留着点力，陪老头打的养生球。 直到乒乓球被击飞，驻足在一旁观看的巴菲特才走上前，给李录、查理芒格介绍起了身后的比尔盖茨、夏景行。 比尔盖茨和查理芒格、李录也是老相识了，不用太多介绍。 主要是介绍夏景行给两人认识。 “戴伦，你好，我知道你，硅谷的杰出创业家！” 查理芒格很热情，和夏景行握了握手，交谈了几句。 “夏先生你好，请多多指教！” 然后站在老头旁边的李录也上前和夏景行握了握手，先用中文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用英文复述了一遍。 “李先生，你客气了，你是投资界的前辈。” 李录在打量夏景行的同时，后者也在打量他。 李录在华人投资圈名气不小，出生于1966年，是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毕业于金陵大学本科，是早期大陆的留学生之一。 30岁的时候，同时获得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本科、商业管理硕士及法律博士等三个学位。 1997年，对方创办了喜马拉雅资本，用了二十余年时间，从几百万美元管理规模发展至一百多亿美元。 投资业绩也非常出色，秉承长期价值投资的观点，二十余年间，保持了年均超过20%的回报收益率。 从回报率上面来看，和巴菲特是持平的，只是巴菲特牛就牛在保持了60多年的20%以上的年平均收益率，真正的发挥了复利的威力。 不过李录也很厉害了，因为人还年轻，未来还有更多可能。 另外，李录还被称作是查理芒格的衣钵弟子，外界一直谣传会成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掌舵人之一。 因为在查理芒格的几十年投资生涯中，除了自己做投资外，唯一一次把钱交给别人来管理，那个别人就是李录。 甚至未来，查理芒格把家族基金都交给了李录在管理，可谓信任无比。 李录还给巴菲特荐股了一回，帮助对方从比亚迪身上赚到了12亿美元。 总之，这个人关系和巴菲特、查理芒格很密切。 夏景行想再和李录交谈几句，但巴菲特不答应，把夏景行拉上了乒乓球桌。 接过李录递给他的乒乓球拍，夏景行和对面接过查理芒格手中球拍的巴菲特打起了乒乓球。 夏景行本以为是场摧枯拉朽的战斗，所以就留了一点余力。 事实证明，他小看巴菲特了。 这个老头很喜欢打桥牌、乒乓球，经常练习，虽然年纪较大了，动作没有那么敏捷，但球路预判能力很强。 夏景行的发球被老头轻轻就接住了，老头反手一巴掌，球飞速地弹了回来。 幸好夏景行还保持了小学时候一半的水平，险而又险的接住了球。 巴老头很坏，看出了夏景行有些手生，开始玩起了各种花式。 各种击球小动作，球拍高高挥起，又轻轻地和球一碰，恰好飞过中间的球网； 故意使慢动作，却在击球瞬间手腕猛然发力。 至于其他的吊边角就更不用提了，老头很是熟练。 是时候拿出真正的实力了！ 夏景行本来觉得“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有些不太好，但老头这么嚣张，自己不能再谦让下去了。 念及此，夏景行迅速展开了一波凌厉攻势。 巴菲特瞬间感受到了压力，接球越来越吃力，喘气也越来越急促。 “哎哟～” 接球太拼命，巴菲特突然把腰闪了。 众人赶紧上前去扶。 巴菲特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疼得十分厉害。 众人不敢怠慢，赶紧把巴菲特扶进了房间，又紧急通知了私人医生前来诊疗。 为了缓解疼痛，巴老头趴在了沙发上。 始作俑者夏景行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只好主动说道：“巴菲特先生，这事怪我，没考虑周全。” 巴菲特摆摆手，“没事，这事怎么会怪你，我打球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见巴菲特真的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夏景行稍安心了一些。 私人医生来了以后，给巴菲特进行了一番检查和治疗，确认没有什么大碍后，离开了。 比尔盖茨说道：“戴伦现在已经卸下了脸书的职务，转型做起了投资人。” “哦，是VC投资吗？” 巴菲特对互联网不感冒，对夏景行的动向了解不多，但他也知道，互联网创业者转型投资人的案例数不胜数。 “不只是VC，还有PE和对冲基金。” 听到盖茨这话，不仅巴菲特，连一旁的查理芒格和李录都有些惊愕，才进入投资行业，就玩这么花？ 巴菲特淡淡道，“年轻人，我认为还是专注一点比较好。” 正文 352、重仓中国 贪多嚼不烂！ 夏景行知道，自己是被误解了。 虽然他不需要向谁证明什么、解释什么，但要是真被当成蠢货，那感觉还是不会很好。 不过，还没等到他出声，盖茨先跳出来替他辩解了。 “你们可能还不太了解戴伦，他刚创办脸书那会儿就开始做投资了，2002年就投资了中国互联网公司网易……” 盖茨投资脸书后，也和约翰老头、布莱耶等人亲近过几回，探听到了夏景行的不少隐秘故事。 此时他给众人从夏景行投资网易讲起，再到投资爱美可，然后是做天使投资，最后是成立专业投资机构。 夏景行到美国这几年的故事很精彩，足够传奇、魔幻。 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在脸书之外，还在投资领域开出了一朵绚烂无比之花。 此时巴菲特等三人听到夏景行投资网易赚了几十倍收益，投资爱美可又赚十倍收益等等投资案例的时候，都楞了那么一下。 一边创业，一边投资，还能做得这么好？ 这特么还是人嘛？ 当盖茨丢出最后的王炸，立夏基金一年达到近700%的收益率的时候，巴菲特等人终于忍不住了。 巴老头第一个问道：“戴伦，可以跟我聊两个投资案例吗？” 夏景行本来在一旁静静的听盖茨给自己吹嘘。 听世界首富吹捧自己，那感觉也是非常棒的。 但此时听巴菲特突然问起，他也就简单聊了聊两笔投资。 过程很简单，结果也很简单，难的是投资前的各种分析，这可以说是投资智慧的结晶。 夏景行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未卜先知，只能拿公司基本面，对公司未来业绩看好说话。 巴菲特等几人也信了，投资如此成功，而且还不是偶然事件，几乎算得上是一投一个准。 除了判断力惊人，有金融天赋外，也找不到其他更合理解释了。 巴菲特问道：“你们在募集第二期对冲基金？” 夏景行回答并介绍道：“是的，远景资本的第二支对冲基金名叫Grain full（小满），取自中国文化传统中的二十四节气之一。” 小满英文直译过来是“谷粒饱满”，即将丰收的意思。 巴菲特觉得有趣，笑着说：“这做投资，管理资产组合，的确就跟种庄稼没什么两样。 你得播种、施肥、锄草，还要提防天气（黑天鹅事件）。” 查理芒格和李录接触颇多，对中国文化有一定了解，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头也跟在后面问了问夏景行，其他几支基金的名字和典故。 夏景行之所以把基金取名二十四节气，一是表明不忘本，二就是讲故事，打中国牌。 眼下国内各项产业都还在起步阶段，技术工艺也落后，并未迎来产业大爆发。 但未来资本做多中国，是一个大趋势。 于是夏景行介绍完立春、立夏、立秋三个节气的中国典故后，又开始说起了中国市场。 “……去年，也就是2004年，中国的GDP是136515亿元，比上年增长了9.5%。” 夏景行目光扫向在场四人，继续道：“可能大家也都关注过这些数据，也都知道中国的经济增速很迅猛。 同时，也有一些质疑的声音，认为经济有泡沫，这种经济奇迹无法长期延续。 但我想说，只能证明这些所谓的专家、学者不了解中国人的民族特性。” 年轻气盛！ 巴菲特、查理芒格这两个七老八十的人对视了一眼，皆笑了笑。 盖茨点点头，“没错，中国人民很聪明，也很勤劳，我也认为中国的经济会持续向好。 事实上，微软一直在加大对中国的投资。 我们1992年就在京城成立了办事处，然后又成立了微软中国研究开发中心、微软全球技术支持中心和微软亚洲研究院等等分支机构。 微软中国，现如今可以说是微软在美国总部以外，功能最为完备的子公司。” 李录则在一旁对夏景行微笑颔首，他觉得后者很多观点和他相同。 对中国市场的看好，并不是因为民族偏颇，而是从小在那里长大，熟悉很多在研究报表上看不到的东西。 “投资是一门艺术，也可以说是一个交叉学科，除了最基本的金融知识以外，还得懂政治、历史、哲学、管理学、心理学等等。 每一次的投资决策行为，都是你结合自身认知而做出的。 自身的认知圈，则是每个人庞杂的毕生所学。” 夏景行指着自己，“我人生的前十八年，全是在中国度过的，我可以说说我眼中的中国。 改开后，中国在沿海城市成立了经济特区，提供政策、土地、人力等资源支持。 众所周知，中国是个传统农业大国，要彻底转型工业强国，是漫长而又无比痛苦的。 有哪些痛苦？ 中、西部地区的农民得去东部沿海城市里面打工，把孩子丢给家里老人照顾，一年甚至几年才能和孩子见一次面…… 工人的工作也非常辛苦，两班倒、三班倒，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是常态…… 即便骨肉分离，工作艰辛，甚至很多人还会面临老板拖欠薪水的情况，但中国人不会被困难击倒，也不会放弃对更美好生活的追求。” 巴菲特点头，“这个我有了解，中国人的确是一个非常坚韧的民族。” “这种坚韧，是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河冲刷下，给每个中国人刻在身体里的基因。” 夏景行笑着说：“中国人不会像印度人那样“修来世”，更不会像拉美地区、东南亚地区的人那样“得过且过”。 至于政权分裂、军事冲突频繁的非洲、中东就更不用提了。 你对照着地图翻看一下，六大洲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排除欧洲和北美的发达国家，下一个崛起的必然是中国，也只能是中国。 除了政治环境稳定，利于营商，拥有大量人口红利等外因，最主要的内因还是“自强不息”的民族特性。” “即便这样，我觉得中国暂时还是只能做一些低端制造业、代加工外贸出口，经济会持续增长至成为中等收入国家为止。 人均收入在4000美元～12000美元这个阶段里停滞不前，不再增长。 然后就会面临可怕的中等收入陷阱！” 巴菲特趴在沙发上，望着夏景行，说道：“陷阱包括贫富分化加剧、产业升级艰难、城市化进程受阻、社会矛盾凸显等等方面。 这时候还会有新的发展中国家崛起，中等收入国家的低端产业被转移，资本会流向新的价值洼地。” “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有一个，产业升级，向高端领域进军，给国民提供更好的生活，赢得生存空间。” 夏景行话音刚落，巴菲特就摇头失笑道：“非常艰难，成功率渺茫！” 夏景行也不去争论，因为现在争论这些没有意思，前世2020年也还只是处于这个阶段——人均GDP一万美元，还得继续奋发图强！ “即使成为中等收入国家，依照中国的体量，那也是一个15万亿美金的经济体，投资机会多多！” 巴菲特点头，“这个没错，小满基金是打算重仓中国吗？” 夏景行耸耸肩道，“当然，还有比这更好的投资机会吗？” “小满基金募集得怎么样了？”一旁的查理芒格询问道。 “算上盖茨先生那1亿美金，已经达成4亿美金的募集意向了。” 比尔盖茨张大嘴望着夏景行，不知道有句卧槽该不该说。 我什么时候答应投资一亿美金了？ 就这么被强行指定了。 正文 353、访谈 “我对中国市场倒是很有兴趣，但很可惜，我已经投资他了。” 查理芒格指着李录，一脸遗憾的对夏景行说道。 “他跟你一样，也是一个坚定做多中国的人。” 巴菲特暼了李录一眼，给夏景行补充说明了一句。 “是吗？那我感觉是找到同伴了。” 夏景行知道查理芒格是李录控制的喜马拉雅资本的主要出资人，倒也没想去挖墙角。 以立夏基金交出的成绩单，有的是出资人来捧场，只是没有“巴芒”二人的光环加成罢了。 巴菲特沉吟片刻，缓缓道：“戴伦，我是坚决不会投资自己不熟悉领域的，很抱歉，我也无法给你提供一笔资金。” 夏景行心想，这些说辞摆明就是推脱的话。 巴老头03年投资中石油将近5亿美金，到现在还持有着呢，要到07年才会出售，暴赚35亿美金。 不过对方本身就是玩金融的，自己控制自己的投资，不投外人也很正常，并不难以理解。 “这无所谓，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拜访一下两位老先生。 你们二位是投资界的常青树，我一个入行新丁，想聆听一下前辈的教诲。” 听到夏景行的话，巴菲特连连摆手，“戴伦，你已经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年轻人更优秀了，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 以后有空闲的话，随时欢迎来奥马哈做客，打乒乓球，聊投资都可以。 你创过业，也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成熟投资理论，道路已经铺平坦了，我坚信你肯定能在投资领域创造属于你自己的辉煌。” 查理芒格也微笑说道：“对，艾伦在你这个年纪连一百万都还拿不出来，直到29岁才成为了百万富翁。 等成为亿万富翁的时候，已经50岁了。 年轻就取得成功，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拥有无限可能，坏事就是没经历过挫折。 依我的看法，你可以多做一些长期投资，既能让财富保值、增值，也能在投资过程中慢慢成长……” 与言简意赅的巴菲特相比，查理芒格说的话更多一些。 他也是一个喜欢提携年轻人的人，李录就是一个最鲜活的例子。 交谈完，夏景行跟着比尔盖茨准备告辞离开了。 如果不是因为巴菲特闪了腰，本来还要留他们下来共进午餐，打打桥牌的。 但因为有伤在身，巴菲特也就没挽留他们。 随着夏景行、比尔盖茨一同告辞离开的还有查理芒格、李录二人。 李录搀扶着查理芒格，走出院子，来到外边马路上，准备上车。 夏景行走了上去，递了一张名片给李录，“以后常交流！” 李录也回递了一张名片给夏景行，简单聊了几句，上车离开了。 夏景行目送对方离开后，钻进了停靠在路边等候的汽车内，和比尔盖茨同坐在后排，准备前往机场。 “戴伦，我什么时候同意投资你们一亿美金了？” 这句话在盖茨心里憋了好久，现在找到机会，赶紧说了出来。 夏景行笑了笑，“哎，拉你给我们背书一下咯，谁知道两老头连你的账都不买。” 看着夏景行这混不吝的样子，盖茨摇头失笑，没有跟年轻人一般见识。 “哎，我本来准备投你们2亿美元的，谁知道你只要1亿美元。” 夏景行暼了眼盖茨，笑了笑，没有当真。 ………… ………… 夏景行人刚回到硅谷，就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是美国哥伦比亚电视台著名的访谈节目《60分钟》发来的，想邀请夏景行做客他们节目。 夏景行思索一阵后，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拒绝，而是接受了该节目组的邀请，准备上一回电视。 之前他在脸书担任CEO的时候，是能低调就尽量低调，不想惹人注意。 但现在工作都已经辞了，也不用再忌讳那么多了。 做投资，有名气加成，和没有名气加成，完全是两个概念。 哥伦比亚旗下电视台的收视率有将近三分之一，在美国排名第一。 而《60分钟》也很知名，该节目采访过二代目、三代目，杰克马在阿狸IPO以后也去露过一次脸，还说了几句金句： “无论你在哪里，政府是一样的，爱他们但不要和他们结婚，不要和他们做生意。” 跟节目组约好采访时间后，夏景行安排刘海在远景资本的空余办公室布置了一个采访现场。 当CBS电视台一行人抵达硅谷后，夏景行先和女主持人见了一面，沟通了一番采访内容。 这也是夏景行接受采访提出的附加要求，必须得先对对稿子。 随着他名气越来越大，需要承担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不提前看一下要访谈的内容，他不放心。 之前那个ABC女记者米莉就狠狠地坑了他一把，采访也闹得很不愉快。 如果《60分钟》节目要问他关于兔国体制、政治立场等等方面的问题，那他会拒绝接受采访。 “抱歉，布莱德利女士，这一段“你爷爷曾经在朝鲜战场上和美国军人作战，他如何看待你赴美留学这件事？” 我希望把这一段删除掉！” 夏景行摊摊手道，“这已经是过去式了，战争对于任何国家，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坐在夏景行对面的黑人女主持人布莱德利笑着说：“戴伦，你是一个反战人士？” 夏景行看了这个已经六十四岁的黑人大妈一眼，他本来以为哥伦比亚会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主持过来，结果派来一位奶奶辈的。 不过，这个也没得选，谁叫这大妈六十多了还依然是王牌主持人。 对方主持经验丰富，就意味着难缠，夏景行都有些后悔接受这次采访了，主要这黑人大妈事太多了。 他每要求对方删减一段采访稿，对方就会反问几个问题。 “我们这是开始采访了？” 布莱德利摆摆手，“没有，就单纯的问一问。” “等采访结束后，我私下请你吃饭，咱们再谈这些私人问题好不好？” 听出夏景行语气中的不耐烦，黑人大妈也没再作妖了，开始正常的和夏景行核对稿子。 夏景行把采访稿子全看了一遍，一共叫黑人大妈删除了十多个问题。 布莱德利看着涂涂改改、墨迹斑斑的稿子，苦笑一声，“戴伦，你差不多删除了一半的问题，我该怎么采访呢？” “有吗？那要不采访简短一点？或者我一个问题多回答几句，时间不就凑够了吗？”夏景行笑呵呵说道。 黑人大妈皱眉，这下知道对方不好糊弄了。 原本她看夏景行年轻，在制作采访内容的时候，就稍稍放大了一下尺度，打算把访谈做得更深入一点。 现在嘛，对方一直不让步，跟她在这各种耗，各种扯淡。 她也被弄烦躁了，干脆说道：“好吧，我这还有一份备用的采访稿，你看看吧！” 说完，黑人大妈从包里抽出一纸文件，递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接过看了看，脸上渐渐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还藏着掖着，早拿出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之前那篇采访稿里有很多关于他爷爷、父母从事职业有关的内容。 现在这篇就好多了，几乎都是跟商业、求学有关的内容，没那么多敏感问题。 “好，现在开始采访吧！” 听到夏景行发话，布莱德利安排一同来的摄像师、灯光师各就各位，正式开启了节目录制。 正文 354、美国梦 “我想，在美国，没有一个年轻人不知道Facebook，不知道YouTube。 这两个网站的诞生，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 通过Facebook，你可以了解身边朋友的最新动向，谁去旅游度假了，谁今天又吃了一顿大餐，谁心情又不好了…… 而YouTube上面则有无数的视频，它们按照频道分类，每个人都能在上面看到自己喜爱、感兴趣的视频……” 布莱德利坐在椅子上，面对录像机镜头，先是进行了一段开场白，然后镜头转向了坐在她对面的夏景行。 布莱德利继续介绍，“戴伦·夏出生于1984年，在中国西部川省蓉城市长大，在三年前，他获得了斯坦福的Offer…… 他于2002年7月抵达了美国，并和室友小犬平三郎，以及住在他对面宿舍的校友克里斯汀娜联合创办了脸书…… 戴伦，我很好奇，你在中国读高中的时候，接触过计算机编程吗？才来学校一个月，就创办了一家网站。” 夏景行淡淡道：“中国也有互联网，初中、高中都设有计算机课程，这是因为有位伟人说“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 我那会儿很痴迷互联网，拿到斯坦福的Offer后，更是专心自学了一段时间计算机课程。 因为我听说斯坦福学霸云集，害怕入学后落后别人太多。” 布莱德利顺着写好的剧本继续问道：“中国学生都是这么热爱学习吗？” 夏景行笑了笑，“这是因为我们相信“知识改变命运”。” 布莱德利微笑点头：“这句话说得不错，你现在的命运就改写了。 脸书估值达到了百亿美金，你也拥有了四十亿美金身价，可能会名列今年的福布斯富豪排行榜。 但我有个疑问，你为何要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脸书？” 这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了，不过夏景行不能真的说出来：这么重要的企业，美国政府不想，也不让黄种人掌控。 他按照统一的对外口径说道：“脸书已经在社交领域确定了优势，后面只需要按部就班发展就行了…… 另外，我还发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事业。” 布莱德利指着身后中英文标注的“远景资本”广告牌，“你说的是它吗？” 夏景行点点头，“没错，这就是我创业的第二站。” “Prospect capital，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夏景行知道广告时间到了，笑着解释起来：“Prospect在英文中的意思是可能性、希望、前景、展望、设想、成功的机会、前途。 这个名字寄托了我做投资的本意，给创业者、被投企业带来希望，带来成功的机会。 而它的中文名“远景”，则是指远方的景色，比喻目光足够长远，才能欣赏到最美丽的风景。” 布莱德利问道：“那按照远景资本取名的涵义，这家投资机构是要做价值投资了吗？ 前几天，我听说你还拜访了巴菲特先生，你也信奉价值投资、长期主义？” 夏景行微笑说：“远景资本目前成立了对冲、VC、PE三类基金。 VC自不用提，肯定会陪伴创业者一路闯关，直到成功那天。 我们的PE基金也和别家的运作模式不一样，最简单的一点就是，没有给基金设置退出期限。” 布莱德利表现得很惊讶，“没有设置退出期限，那你们拿什么来回报出资人？” “没有设置退出期限，并不代表我们就彻底不退出了。” 夏景行微笑说：“这其实是一种策略，让企业能够去做最长远的规划，而不是贪图短利，牺牲成长性。 这样，对于基金来说，也有一大好处，可以在最适当的时机退出。” “那你们的对冲基金呢？”布莱德利继续问。 “是一支偏股票型对冲基金，坚持长期做多。” 布莱德利没再多问对冲基金的事，夏景行也没秀回报率。 因为这个节目面对的人群太多了，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普通美国人，非高净值用户，乱宣传是要遭处罚的。 很快布莱德利又把话题跳到了巴菲特身上。 夏景行幽默的说道：“那个老头打乒乓球很厉害，希望我七十多岁的时候还能像他那般身子骨硬朗。 当然，他对投资事业的虔诚，是值得每个金融从业者去深思的。 虽然他没教导我什么，但跟他聊天，也给我带来了很多事业上的思考。” 布莱德利又问道：“戴伦，你创办脸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它未来会有多么成功？会达到怎样的一个高度？” “想过！” 夏景行摊摊手道，“我们当时想着，一定要让整所斯坦福的学生都成为我们的用户……” 布莱德利呵呵笑了起来，这是为了节目效果，特意安排的。 她们给远景资本一定广告曝光，同样，夏景行也要配合她们做好节目。 她笑问道：“也就是说，其实最开始，你们也没预料到网站会如此受欢迎？” 夏景行摇头，“完全没有想到，但我们看到网站越来越受欢迎，信心也更强了，开始注册公司、寻找天使投资……” “美国梦最早是欧洲移民提出的，他们认为来到新大陆冒险，通过不懈的努力，就能获得更美好的生活。 那时候的美国，广大的土地都无人居住和拥有，任何有心人都可以加以占据并投资和开垦。 但到了21世纪，已经有很多人开始质疑美国梦了。 但你的出现，好像符合了美国梦的几个要素： 提供了人人都能成功的机会； 成功取决于自己的才能和努力，而不是家世和背景； 人人都拥有平等的权利，人人都有信仰和自由。 对此，你怎么看？” 布莱德利面带微笑的看着夏景行，这个问题是她执意要保留下来的，为此，她还和夏景行争论了许久。 一个外国留学生，在美国留学三年赚了数十亿美金，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美国梦宣传案例吗？ 夏景行心中早有定计，缓缓道：“成功没有捷径可走，实现美国梦的欧洲移民，也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和牺牲。 再说回我，为了创业，我这三年几乎牺牲了所有社交，也停止了学业，一门心思扑到创业上面。” 布莱德利问道：“你的意思是鼓励辍学创业？” 夏景行成功把话题带偏了，他不想在美国梦上面表达什么观点，因为言多必失。 美国梦美好的一面只属于欧洲移民者，而黑暗的一面则是印第安人被屠杀，黑奴被贩卖，华工修铁路累死…… 把话题带到辍学上面后，夏景行又开始了一阵掰扯。 最终结论，不反对也不支持，自己的人生自己抉择。 布莱德利这时也注意到了，对方好像不想在美国梦这个话题上面多谈。 她也还算识趣，话题过了也就没再回问，问起了新问题：“你成为亿万富翁后，心态上面有没有什么变化？” 夏景行点头，“有一些，变得更自信了。” “物质生活上呢？” 夏景行一脸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吃肯德基的时候，敢多加两个鸡腿了。” 布莱德利表现很淡定，就微笑了一下。 小小的幽默了一把，夏景行继续补充说明道：“我是认真的，钱只是工具，有钱了也不要做金钱的奴隶。 巴菲特老先生每天上班，都要先开车去门口的麦当劳，买一份3美金的汉堡作为早餐。 这种简单、质朴的生活，能让一个人一直保持一颗理智之心，而不是迷失在横流的物欲中。 投资哲学也是一样的，需要时刻保持一颗清醒理智的头脑，不要被短利蒙蔽了双眼。” 布莱德利继续问：“成为亿万富翁后，你的家族有没有因此受益？” 夏景行摇头，“没有，都还是跟之前一样上班，为社会贡献着自己的价值。” 布莱德利又问了几个问题后，结束了这次的采访。 她婉拒了夏景行的私人宴请，带着团队急匆匆地赶回了纽约，要在第一时间把节目剪辑出来。 正文 355、血洗华尔街 哥伦比亚电视台本期《60分钟》节目开播前，还进行了各种预热，把观众胃口吊足后，才正式放了出来。 洋妞也通知了家里面，让家里人务必准时收看节目。 和夏景行在交往的事情，她也一并告诉了父母。 得知两个人在同居，小沃尔什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带上枪，再插上翅膀，从德州飞过来。 责骂完女儿，并且警告她不能干出格的事后，小沃尔什把一家人都聚在了一起，坐在客厅里准时收看起了电视节目。 看着坐在沙发上面沉如水，一副余怒未消模样的丈夫，洋妞妈凯特琳没好气道：“你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女儿也这么大了，是时候谈恋爱了。 我听说，中国男人都比较照顾家庭，什么时候都是把家庭放在第一位的。 以后两个人要是结了婚的话，也一定可以幸福美满。 戴伦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肯定不会让克里斯汀娜受委屈的。” 小沃尔什听不下去了，“我没感觉出来那个中国小子哪点好。有担当？你怎么看出来的？” 凯特琳笑着说：“你平时只关心你的牧场，连上网、看电视都顾不上。 但凡你多分出点精力关心一下女儿的事业，都不会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 “我怎么可笑了？”小沃尔什不服气地瞪着妻子。 “前段时间，戴伦辞掉了脸书CEO的职务，让克里斯汀娜接任了。” 凯特琳摊摊手道，“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他对我们女儿的心意？” 小沃尔什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平时他不是在牧场忙碌，就是在乡村俱乐部消磨一下时光，很少去关心网络、媒体。 听妻子这么一说，他楞了那么一下，随即又嘴硬道：“那也不能证明什么，说不定还是董事会要求换人的，觉得那小子不如克里斯汀娜出色。” 凯特琳听到这席话，自家都觉得臊得慌，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种话？ 她经常上网，所以比丈夫了解更多一些，于是讲起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戴伦是非常罕见的那种商业天才，连媒体都夸他比年轻时候的比尔盖茨、杰瑞·杨还要厉害。 白手起家，只用了三年时间，就缔造出了一个百亿美金的互联网商业帝国。” 小沃尔什冷哼一声，“现在就谈商业帝国，还早着呢！前几年的互联网股灾，可倒闭了不少这种互联网公司。” “承认年轻人优秀，有那么难吗？” 凯特琳质问丈夫，反正她看夏景行，是越看越顺眼。 上一次到她们家来，还只能说一般喜欢。而且那会儿也不知道女儿有没有和对方交往。 但随着脸书估值暴涨，公司名气越来越大，她对夏景行是越来越满意，因为女儿也从中受益了。 如果女儿再不下手，她都准备跟女儿好好谈谈这件事了。 如果对戴伦有好感，就早点挑明，免得错过了一桩好姻缘。 如果没有感觉的话，那她也不会去逼迫，就此作罢。 现在得知，两个人居然早在一起了，怎么能不令她感到开心。 一旁坐着的洋妞爷爷老沃尔什出声打断道：“什么百亿美金？戴伦呢，怎么电视上还没出现他？” 凯特琳耐心给公公解释道：“他和克里斯汀娜创办的那家企业，获得了微软，也就是比尔盖茨创办的那家公司投资的2.5亿美金，企业估值102.5亿美金！ 你孙女持有这家企业百分之四的股份，戴伦持有百分之四十……” 听着儿媳讲出的“特大新闻”，洋妞的奶奶凯拉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老太太问道：“你说克里斯汀娜成为了身价超过4亿美金的富豪？” 凯特琳对婆婆的表情反应很满意，又给老太太仔仔细细解释了一遍，包括脸书的诞生、发展过程等等，全都没有落下。 老沃尔什、小沃尔什也都一脸认真的聆听。 洋妞爷爷、奶奶是年纪大了，不怎么上网，所以不了解。 同时，脸书之前估值五亿多美金，估值水分有些多，所以小沃尔什夫妇也就没和两位老人多解释，就只是说克里斯汀娜在创业。 老人询问创得怎么样呢？回答是，还行。 小沃尔什倒是知道得更多一些，但他是个保守且固执的人，即使脸书现在估值百亿美金了，他也还是觉得不靠谱，没自家牧场实在，因为后者养活了他们家族好几代人。 四个大人在聊天，小胖丫头杰西卡突然指着电视喊道：“玩具哥哥！” 凯特琳笑着拍了小丫头屁股一巴掌，“什么玩具哥哥，你就惦记着人家每个月都给你邮寄玩具过来，现在你要改叫姐夫了。” 小胖丫头只有六岁，不太懂事，已经十四岁的布雷迪“哼”了一声，“戴伦还说送我一辆电动跑车呢！现在不用担心他赖账了。” 电视上夏景行的镜头一晃而过，节目正式开始播放了。 这个节目从1968年就开播，火了三十多年也是有道理的。 经过精心的剪辑，加上旁白和问答，脸书、远景资本的发展过程都清晰地展现了出来。 看着节目里展现的一组组数据：脸书拥有8000万注册用户，油管每天播放2亿次视频，远景资本用一年时间，资产管理规模从3000多万美金膨胀至11亿美金…… 小沃尔什不说话了，他可以说互联网公司估值有泡沫，无法套现，但不能说VC、PE和对冲基金也有泡沫。 凯特琳挑衅性地看了丈夫一眼，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她其实也有些惊讶，只知道戴伦持有脸书百分之四十多的股权，没想到这年轻人居然又转型玩起了金融，还只用一年时间，就把管理规模扩大了30倍。 这说明了什么呢？ 只能说明戴伦真的是商业天才，女儿跟了他，这辈子想过苦日子都难。 小沃尔什受不了妻子那种眼神，念叨着：“这小子干什么不好，跑去玩金融，玩对冲基金，那都是一帮吸血鬼，迟早要被散户干翻！” “散户干翻机构？你怕是没睡醒吧？华尔街的脏手段还少了吗？说不定拔掉网线、限制你散户交易都有可能。” 凯特琳知道丈夫年轻时候炒股，亏得很惨，所以对金融机构意见很大，看谁都是骗子、吸血鬼。 “你看着吧，那帮家伙迟早要遭报应，一天就只知道投机。” 小沃尔什心里一直有个梦，什么时候散户能联合起来，血洗一次华尔街就好了。 但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有生之年怕是见不到了。 两夫妻一边小声拌嘴，一边继续收看节目。 “……吃肯德基的时候，敢多加两个鸡腿了。 ……不要做金钱的奴隶……保持简单质朴的生活……” 听到夏景行的金句，一家子反应不一。 布雷迪笑着说道：“戴伦肯定在骗人，他这么有钱了，还会吃肯德基吗？” 小沃尔什看了儿子一眼，笑说：“连你都听出来了，我承认，这小子现在是有钱了，但是也把那帮富人们爱忽悠的毛病给染上了。” 老沃尔什摇头，“我觉得说得很好啊，戴伦现在有钱了，依然能保持本心，这点很不错。” 凯特琳说道：“我也觉得戴伦没说错什么啊，不一定有钱了，就一定要顿顿吃大餐，住豪宅，买私人飞机！” 小沃尔什一脸不屑，“你们就听这小子吹吧，要是我有那么多钱，肯定换……” 说到这，小沃尔什打量了妻子一眼。 “换什么？换个年轻漂亮的妻子？”凯特琳冷笑道。 小沃尔什笑呵呵道，“我哪敢啊，我的意思是换一个大房子，再买几万英亩的牧场、农场，养几万头牛、羊…… 这才是有钱人的真实生活！” 小沃尔什指着电视说道：“这小子简直不懂生活，要是克里斯汀娜跟着她过那种清贫的生活，老子要一枪崩了他。” “你不反对了？”凯特琳敏锐的听出了话中的异样，问道。 小沃尔什摊摊手，“我可从来没反对，只能说先处处吧，哪天不喜欢了，就让克里斯汀娜把他甩了。” 凯特琳笑了笑，没有再去揭丈夫的老底。 小沃尔什看似嫌这嫌那的，其实当他认真看完节目后，还是明白了夏景行创业的艰辛。 对方一个外国留学生，做到这一步，很是不容易。 他也不是真的瞧不上夏景行，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对抢走女儿的混蛋，天然有一种排斥。 听说两人还住在一起了，这更让他恨不得赶紧崩了那个小混蛋。 这时电视节目也进入了尾声，打出了一排字幕：向每一个创业者致敬，祝愿他们都能实现自己的美国梦。 正文 356、名望 《60分钟》节目收视率很高，在美国影响力很大。 同时这也是夏景行第一次接受美国电视台采访。 所以，他的创业故事，再一次引起了美国社会的极大关注。 媒体争相转载、报道，还牢牢的给夏景行戴上了“当代美国梦的实现代表”头衔。 对此，夏景行也懒得去理会了。 钱，的确是在美国赚的，说美国梦也没错，反正好处是实实在在拿到手的，媒体爱咋咋地吧！ 同时，夏景行四十亿美金的身价，也再一次引起了“白人至上主义者”的愤慨。 这些人很多都是社会底层白人，觉得自己的工作，属于自己的机会，被越来越多的新移民给占了。 甚至还有人喊出了“驱除有色人种，恢复白人美洲”的口号。 然并卵，资本主义国家从来都是利益当先，拿钱开道。 现在夏景行也退出脸书管理层了，只保留了公司股份，没有太多可以真正攻击到他的点。 特别是夏景行套现了10.25亿美金，还老老实实给IRS缴纳了1亿多美金的税。 这特么是财神爷啊，哪能随便得罪。 另外，洋妞作为新任CEO，带着一票美国人管理层，已经和鹰酱的国家安全部门进行了秘密会晤，达成了多项合作。 在美国统治阶级眼里，脸书就是一家彻头彻尾的美国公司了。 夏景行一个中国人赚走了几十亿美金，虽然让一部分人感到不舒服，但对方急流涌退，公司创办过程中也找不到什么可以拿来攻击的把柄。 加上比尔盖茨联系的游说人员又说了很多好话，鹰酱政府大部分人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与此同时，在政府的授意下，很多家媒体以“政治正确”为出发点，复盘了夏景行的创业过程，特别强调了国家的民主、自由、公平。 然后，夏景行作为美国梦的代表人物，被美国媒体运作到了兔国，开始了意识形态输出。 公知们一看可以恰饭了，而且这次的恰饭任务还这么简单，一个比一个积极，争先恐后地在报纸、博客发文章。 《中国人在硅谷爆赚四十亿美金》、 《在美华人的胜利》、 《论美国创业公平》、 …… 类似的标题还有很多，公知们还是老一套，美国遍地是黄金、机会多多，到了美国，你就是下一个夏景行。 留美预科大学还给夏景行发来了一封邀请函，希望夏景行过去讲讲课，分享一下成功之道。 夏景行感觉，自己还没成功呢，脸书距离上市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就已经快被推向神坛了。 没办法，这年头，美国的舆论机器太强大了。 而且国内经济没崛起，各方面落后太多，再加上公知横行。 他一个中国留学生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功，还能不往死里吹吗？ 脸书已经是过去式了，在各种采访报道中，远景资本作为夏景行的事业新起点，被无数次的提到，大大地露脸了一回。 随着媒体深入挖掘，夏景行早期做证券投资，以及远景资本的更多信息揭露了出来。 《十八岁抄底网易，一年时间，五万美金爆赚两百多万美金》、 《建仓爱美可，大赚数千万美金》、 《立夏基金一年创造近700%的回报率》、 …… 无孔不入的媒体通过不断走访，再加上一些推断，把夏景行的投资版图展现得七七八八。 尽管没有达到完全的准确，但也足够让人叹为观止了。 出色的金融投资天赋，让很多坚信夏景行是被鹰酱政府逼出了脸书的人都产生了动摇：投资能力这么强，还玩啥互联网啊？搞不好真是自己主动退出的。 再结合前段时间，夏景行拜访巴菲特的事件，很多人都给夏景行安上了“少年股神”、“少年巴菲特”的称号。 立夏基金从来不主动去向普通人宣传，但因为媒体的大肆报道，这支基金也彻底被人所知。 普通人无法达到投资门槛，只能暗自叹息。 聪明的富人们则开始联系立夏基金，咨询了一番。 小满基金高达30%的分成吓跑了一批人，但也有相当大一部分人依然有兴趣，准备投资一笔试试。 刘海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无数新客户的加入，让小满基金的意向募资额很快就冲破了5亿美元大关，并且还在不断往上递增。 与立夏、小满两支对冲基金相比，远景资本的另外两支基金立春和立秋，受到的关注要小很多。 立秋就投资了一个安卓，没有太多人点评。 而立春基金不一样，投资了特斯拉、领英等一众互联网和科技公司。 风投行业人士对此褒贬不一，有人觉得时间还太短，无法看出成绩究竟好不好； 还有人直接就下了结论，重仓电动汽车，死路一条！ 这两支基金没有客户来咨询，夏景行也乐得如此，反正他暂时也不打算对外募资。 ………… ………… 有钱了，吃肯德基都敢多加两个鸡腿！ 这句夏景行接受采访时讲出的金句也火了！成为了美国的网络流行语录！ 一部分人觉得很接地气，但更多人是不相信，有钱人会吃这种垃圾食品？ 这天，夏景行来到硅谷的一家肯德基门店。 “一杯可乐、一个汉堡，两个鸡腿，谢谢！” 进店后，夏景行走到柜台对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是个白人女性，对亚裔脸盲，没认出夏景行，直接当普通顾客处理了，微笑说了一句“稍等”。 跟在夏景行身后的小犬笑着说：“老大，你这还当真了？” “说过的话，必须得遵循！” 小犬瘪瘪嘴，“糊弄鬼的吧？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收了肯德基的广告费？” 夏景行回头看了小犬一眼，笑着说：“别说，他们还真找了我。” “那你怎么不答应下来呢？” 小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损失了多少广告费呢？几百万美元有没有？” 夏景行微笑了一下，巴菲特天天吃麦当劳，肯德基一直恨得牙痒痒的。 最近随着自己的金句在网络爆红，肯德基无形中做了一波免费广告。 所以，对方找上了自己，想让自己去吃一次肯德基，配合他们拍几张照。 夏景行怎么可能答应干这种事，钱是赚了，但收了广告费的事被曝光后，那损失的可都是名望，有些掉价。 不一会儿，可乐、汉堡、鸡腿做好了，夏景行端走盘子，找了一个空桌，坐下了。 “把包给我！” 小犬赶紧把背上的包取下，递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打开双肩背包，取出了电脑，相机。 他把相机递给了小犬，“来，给我拍几张。” 小犬把夏景行用餐的过程全拍了下来，从刚做好的食物，再到一堆骨头和空杯子，食物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夏景行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无线网络，登录了脸书，准备上传照片。 小犬在一旁看着，突然道：“你是打算发到公共主页去？” 夏景行点头，脸书已经正式了推出公共主页，是时候去圈一波粉丝了，以后推广什么产品都用得上。 他精选了几张照片，传了上去，还配上了一段文字。 “平时只点可乐和汉堡，今天奢侈了一把，又加了两个鸡腿。” 正文 357、红杉中国 夏景行的公共主页动态才发出去不久，就被脸书重点推荐了一波。 很多用户都在自己的信息流页面看到了这条动态，汉堡、可乐外加两个鸡腿，还有一段文字介绍。 不关注网络流行语录的中、老年人不明其意，直接略过了。 而年轻人不一样，瞬间明白了这个梗。 很多人还点开了夏景行的公共主页，里面有很多照片和视频，账号还是认证过的，确认是本尊无误。 很多人都点击了关注按钮，为夏景行的脸书账号增添了一个粉丝数量。 脸书的大部分用户都只有一个个人主页，相当于是朋友圈，互相加了好友才能互看。 公共主页可以看作是微信公众号，有一定的开通门槛，属于单向传播。 前几天脸书上线了公共主页功能，邀请了一批名人、明星入驻，夏景行也顺势给自己的账号开通了这个功能。 由于之前一直未大规模的推广，导致他现在粉丝很少，只有3万人。 但这条动态发出去后，显示的粉丝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递增，每刷新一次，就增加几千粉丝。 夏景行看向小犬，问道：“你安排的？” 小犬呵呵直笑，“反正这个产品才推出几天，也在帮一些名人明星做推广，顺手的事！ 我刚刚给埃文斯发了一条短信，说你的账号发了新动态，他是个明白人。” 夏景行没再多问，虽然他不能再多插手脸书的事务，但蹭波推荐，还是没问题的。 他把视线投向电脑屏幕，翻阅起了评论。 “哈哈哈，还真是戴伦！我以为是谁在恶搞！” “巴菲特想对你说，肯德基没有麦当劳好吃。” “还真吃肯德基啊？感觉是在作秀。” “只发一天有作秀嫌疑，每天都发，我就相信你了。” …… 评论五花八门，有人夸赞，有人质疑。 污言秽语，种族歧视之类的评论也有，但是很少。 因为脸书是实名制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论负责。 夏景行没去理会那少部分喷子，这是没法完全杜绝的，在大脑中自动过滤就行了。 翻看了一下评论，夏景行还回复了几条比较友好的评论。 然后他关闭了电脑，等着自动涨粉就行了。 ………… ………… Sand Hill Road，中文译为“沙丘路”，地处旧金山市东南部，背靠太平洋海岸山脉，面对圣弗朗西斯科湾，环境洁净优美，紧挨着硅谷和斯坦福大学。 这是硅谷乃至全美最显赫的一条道路，聚集了美国最重要的风险投资机构，于科技创业市场的意义，就如同华尔街之于证券市场。 张晨光在前排开着车，夏景行坐在后排打量整个街区。 整个沙丘路街区可以看作是一个风投基金小镇，红杉资本、凯鹏华盈、阿克塞尔等等风投机构全部集中在这里。 在最早期，斯坦福大学的教职人员为创业学生提供资金支持，可视为沙丘路风险投资的雏形。 1972年，第一家风险投资机构凯鹏华盈在沙丘路落户。 1980年，苹果公司成功上市，吸引了更多风险资本来到硅谷。 发展到今天，聚集了整个美国三分之一的风投机构。 街区很普通，道路两侧的房子都很低矮，遮掩在茂盛的树木、灌木丛中。 沙丘路距离硅谷17英里，从硅谷开车过来大概需要20分钟。 汽车停靠在一栋造型简单的二层小楼前，夏景行走下车，打量了一眼门口的树叶标志，走了进去。 莫里茨站在门口，笑呵呵地迎接着夏景行。 “戴伦，好久不见！” 夏景行和对方握了握手，“是啊，很久没见了。” 对于莫老头，夏景行观感有些复杂。 红杉资本很早就想投资脸书，但估值上面谈不拢，就被出手更豪气的阿克塞尔抢了先。 看着发展越来越好的脸书，莫老头追悔莫及，三番五次地想补票上车，估值报价从十亿美金、二十亿美金，一直喊到了五十亿美金。 前段时间和微软洽谈投资的时候，夏景行联系过莫老头，一百亿美金，不还价！ 然后莫老头就真的没有还价了，直接放弃了。 红杉资本名气很大，听着很唬人，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 VC机构和PE机构的运作是两套不同的模式，投资标的也相距甚远。 脸书估值膨胀至100亿美金，已经不是红杉吃得下的体量了。 当然，十几年后，顶级VC动辄就投个三亿、五亿美金，眼下还没玩那么大，一期基金可能就这么大，但没人敢全拿来重仓一家公司，亏了就彻底凉凉。 其实红杉资本也可以跟投，一亿多美金拿下脸书一个点股权。 但莫里茨没主动提这茬，夏景行也就没说，免得老头觉得自己在羞辱他。 其实，莫老头现在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亏到姥姥家了。 不过生意归做生意，他也没有去置气。 寒暄两句后，就把夏景行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吩咐秘书给夏景行泡了一杯咖啡，老头挨着旁边的沙发坐下，缓缓道：“戴伦，你现在离开了脸书，以后是打算长期从事投资事业吗？” 夏景行不知这老头今天把自己叫来何意，没有多问，品了口咖啡，点点头道：“对。” “我看你摊子铺得挺大的，几类基金同时运作。” 莫里茨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 “哈哈，资金得让它流动起来，不是吗？” 莫里茨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听说你卖了十个点的脸书股权，是打算用这些钱来做投资吗？” 这件事办得很低调，但瞒不住有心人，见老头知道，夏景行也就承认了，“是的，注入了一部分给基金。” 莫里茨点点头，又道：“我知道你做对冲基金是一把好手，但是VC好像还没什么动静？” “投了几家公司，随便投着玩的，我就是一个门外汉。” 莫里茨干笑两声，“你谦虚了，听说斯盖普都已经估值几十亿美金了，eaby对这个拥有2000万用户的软件很感兴趣。” 几乎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投资了斯盖普，连媒体新闻报道都漏掉了这家公司。 夏景行看着莫里茨，目光有些警惕，这老头想干嘛？调查自己？ 莫里茨笑着摆了摆手，“戴伦，你别误会，这些消息不难查。 我还知道你投资了中国的视频网站土豆网、分类信息网站赶集网、电梯平面广告商框架传媒。 另外，你还以个人名义参与了领英、特斯拉的第一轮融资。” 夏景行微笑道：“莫里茨先生，你直说吧，咱们不玩捉迷藏了。” 莫里茨笑着说：“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发现，戴伦你好像天生就适合干我们这一行。 我简单看了一下你投资的那几家公司的调查报告，评价都很不错，都有希望做成。” 夏景行不说话，安静的当个听众。 “做VC，商业嗅觉和判断力很重要，这都是需要经过专业训练，看过无数的案子才培养得出来。 当然，你经营脸书三年，把脸书带到百亿美金估值，自然有你的过人之处。 毕竟做过创业者的人，才最懂创业者。” 见夏景行不接话，莫里茨终于不再打马虎眼，说起了正题：“红杉资本考察中国市场很久了，我们打算在中国成立一支基金。 今天邀请你过来，就是想跟你合作一番。” 正文 358、新朋友 红杉中国？ 夏景行掐指一算，这家鼎鼎有名的投资机构，前世可不就是今年成立的嘛！ 这莫老头怎么找自己头上来了？ 究竟看上自己哪点啦？ 不过他听老头先前讲了那么多，差不多还是猜到了一些。 媒体，还有一些傻不拉叽的投资人觉得立春基金刚成立，投资业绩一般，还投了一个大家都不看好的电动汽车。 但这老头资讯掌握得很多，应该是全面调查过自己的，还知道自己投资斯盖普的事情。 斯盖普现在拥有2000万用户，虽然没盈利，但eaby开出的收购报价已经达到了20亿美元！ 夏景行出资40万、144万美元，前后跟投了两轮，持有这家网络电话公司八个点股权。 仅这一笔投资，不说走上VC神坛，但捞一个“眼光卓绝”、“天赋异禀”之类的头衔是绝对没问题的。 另外，他还投资了赶集网、土豆网等几家中国互联网、科技类公司，在红杉资本或者莫里茨眼里，应该是个懂VC、懂中国市场的人。 想明白后，夏景行没贸然表态，而是问道：“红杉想怎么合作？” “红杉作为全球最顶尖的投资机构，除了拥有一块招牌外，这几十年我们还打造出了一套完整的投后服务。” 莫里茨老头笑着说：“不可否认，戴伦，你是个有眼光的人。 但做投资，不是单打独斗，更不是投资完就不管了。 完善的投后服务，可以帮助创业者走得更远，也能帮助投资机构攫取更大的利益。 同时，这也是一家VC机构的核心竞争力。 做投资，可不是光有钱就玩得转的。 天使投资阶段，创业者一无所有，可能只看重钱。 而到了A轮、B轮、C轮……，傻钱已经根本不足以打动创业者。” 夏景行抬了抬手，示意老头继续讲，他最近正愁着怎么打造投后服务团队，老头要当“活雷风”，也由得他。 莫里茨一脸笑意的接着道：“你有很好的投资天赋，而红杉则有数十年的投资经验。 我们双方合作，绝对能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我的意思是，咱们双方成立一支“红杉中国”基金，你来做执行合伙人。 除了帮你培训出一支强力的投后管理队伍外，红杉资本还能帮助你募资。 我知道小满基金最近在募集一支5亿美金起的对冲基金，那是因为你们证券投资干得不错。 而VC基金的退出周期比较长，等立春基金交出漂亮的答卷时，可能已经是三年、五年后了。 今年开始，沙丘路已经有大批的风投机构进军中国，开始成立中国本土基金。 如果你想在中国市场击败这些实力强大的对手，我相信没有比我们红杉更适合你的合作伙伴了。” 夏景行不太清楚前世沈北朋牺牲了多少利益，才拿到了红杉资本的品牌授权，料定出让利益不会少哪去。 但他觉得自己完全用不上红杉资本的招牌，因为他自己就是最好的招牌。 投后服务确实拉跨了一点，但这无法一蹴而就，都是慢慢打造出来的。 弄清楚老头的意图后，夏景行摇了摇头，“抱歉，这种方式的合作，我只能说“不”。” “戴伦，你别着急下决策，先听我说完。” 莫里茨摆摆手，一脸淡定道：“红杉资本这块招牌，不管搬到哪个国家去，都会有创业者买账的。 我知道你在中国有不小的名气，说是年轻创业者的偶像也不为过。 但这项事业想要做好，呈规模化的投中有潜力、回报巨大的公司，必须得有一套完善的打法。 比如说，红杉一以贯之的“赛道论”。” 夏景行觉得老头开始给自己灌迷魂汤了，锤子赛道论，那是有钱为所欲为。 当然，也不是光有钱，还要加上一块金字招牌。 红杉中国，投资了蔚来、小鹏、拜腾、零跑、恒太等一大票新能源造车公司，彼此全是竞争对手。 其中需要去协调的东西有很多，最多的还是企业家们都买这块招牌的账。 “我不喜欢借用别人的招牌，更想把自己的基金品牌做起来。” 说完，夏景行感觉自己有些膨胀了，他认为自己完全不需要这块招牌，有信心把远景资本的招牌打响。 借用红杉资本的招牌，投资事业前期肯定会顺利很多，但也意味着会让渡大部分利益出去。 用一句话来概括：中国互联网的发展红利大部分都被外资吃掉了。 莫里茨老头听到这有些不悦了，脸色迅速黑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能让你一个毛头小子来执掌红杉中国，已经是大给面子了，竟然还拒绝我。 他忍着心中的火气，问道：“那你想怎么？红杉搞一支母基金，给远景资本当LP？” 夏景行才不会要红杉给自己当出资人呢，净给资本家打工了。 VC基金需要的资金也不多，他一个人完全应付得过来，没道理把装进口袋里的钱拱手让人。 不过他还是给莫里茨留了点面子，笑着说：“如果红杉要给我们出资一部分，也能接受，但前提出资额不要太多。” 莫里茨就这么一问，怎么可能去给远景资本投钱，因为那变相表明了自家投资能力不行。 不过夏景行那轻描淡写的态度，以及话中所说的“出资额不要太多”，还是让他心中忍不住一阵火大。 “好吧，那就这样吧！” 莫里茨知道和夏景行已经没有合作的可能性了，但还是保持着表面的风度。 夏景行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惜的。 据他了解，前世红杉物色中国基金的掌舵人选，曾经找到过邓锋，但是被人家拒绝了。 邓锋执意要用“北极光投资”品牌，而莫里茨老头把前者送到了大门口，说：“邓锋你看，这是条红地毯。” 邓锋说：“哪里有？” 莫里茨说：“你记住，这是红地毯，什么时候你想来红杉，你就回来。” 莫里茨老头非常装逼，想表达的意思是选择红杉，就是选择了一条金光大道。 多年后，沈北朋也的确比邓锋更知名，投资更成功。 但夏景行觉得，不全是品牌的原因，沈北朋创立的携程、如家都是中国本土上市公司，邓锋的公司则是在美国。 在中国本土市场熟悉程度上，沈北朋要强于邓锋。 邓锋是个技术大神，能在论坛上和行业专家一较高低的投资人。 沈北朋则是投行出身，精通资本市场玩法。 既然拒绝了莫里茨，夏景行也不想久呆了，说了两句场面话，就准备告辞离开了。 莫里茨依然很有风度的把夏景行送到了门口，还加了一句：“改主意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夏景行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大步走了出去。 人刚上车，就接到了邓锋打来的电话。 “景行，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来圆石滩打高尔夫，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 正文 359、一杆球，十亿美金 夏景行让张晨光调转车头，往圆石滩高尔夫球场方向开去。 电话里，他问邓锋都有哪路神仙，但对方没有告诉他，还说来了就知道了，肯定不后悔。 这让夏景行心里痒痒的，在路上不断的猜测。 硅谷距离圆石滩高尔夫球场有一个半小时车程，紧赶慢赶，终于到了。 到了地方后，夏景行先去取出了寄存的高尔夫装备，又换了一身白衣服、白裤子，然后拨通了邓锋的电话。 确认了球场地址后，夏景行和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球童，一起上了一辆高尔夫球场提供的小电动车，由司机载着，慢悠悠的找人去了。 圆石滩球场靠近海岸线，惊涛拍岸，海风吹拂，景色非常美。 一到球场，夏景行就看见了一群白色的身影。 邓锋虽然是个技术大神，但却不是近视，视力非常好。 他看见夏景行和一个球童走了过来，朝夏景行挥了挥手，还快步走过去迎接。 “这谁啊？这么大面子，还让邓锋亲自去迎接。” “看起来有点年轻。” “想起来了，这不是新晋的中国首富吗？” “首富？陈天桥啊？” …… 打高尔夫的一群人看见邓锋去接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边打量一边讨论。 “邓锋大哥，你这太客气了，我又不是客人，哪能劳烦你亲自过来迎接。” 邓锋笑呵呵地搂着夏景行肩膀，“不谈这些虚礼，走吧，那边还等着的。” 夏景行远眺了一眼，此时他们离人群又走近一些了，加上人群又都回过了头，还真让他看到了几张熟悉面孔。 距离人群还有好几步的时候，邓锋就开始介绍起来了，“这是夏景行，脸书的创始人和大股东，大家应该都听过。” 夏景行走近后，彻底看清楚了人群。 联想集团总裁杨元庆、神州数码郭为、亚信科技丁健、网易丁三石、搜狐查尔斯张、百度罗宾李、携程沈北朋…… 都是国内科技创业者中的翘楚，没一个是无名之辈。 这群人都穿着白色的Polo衫，戴着白帽子，拄着球杆，打扮一致。 听着邓锋的介绍，众人朝夏景行微笑着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 以他们在各自行业的影响力，自然不会上赶着去迎合、讨好面前这个年轻人。 网讯朱敏、飞塔谢青、汉能陈宏、邵一波等人和夏景行不是第一次见面，都算是熟人，此时也没那么多想法，纷纷走上前打起了招呼。 “景行，听说你彻底转型做投资了？” 陈宏因为和夏景行在框架传媒合作了一笔，交情要深不少，非常熟稔地上前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是啊，以后要麻烦陈宏大哥多照顾一二了。” 陈宏“哈哈”大笑，“这可是你说的，以后给你推项目，可别嫌我烦。” 看着被几名硅谷华人企业家包围着的夏景行，国内来的这帮人还是没有凑上去，就在一旁默默看着，微笑，非常矜持。 邓锋作为东道主，是个机灵人，赶紧搂着夏景行开始走向国内的这帮企业家，一一介绍，又一一握手。 “杨先生你好，联想收购IBM一役，可大大的让民主品牌扬眉吐气一把……” “丁先生你好，还在斯坦福大学读书那会儿，我就投资了你们网易，一年时间，股价暴涨了几十倍，非常了不起！现在立夏基金都还是你们前十大机构股东……” “李先生你好，我跟拉里佩奇吃饭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提到你，说百度的创新能力让他们感觉很不安全……” …… 看见八面玲珑，见人就说鬼话的夏景行，邓锋放心了。 他就怕夏景行年轻气盛，给这些“自持身份”的老前辈脸色看。 都是他们华源科技协会请来开年会的客人，也都是会员，真闹矛盾，面上不好看。 实际上，夏景行如此会说话，几名国内来的老前辈立马也就放下了架子，开始和夏景行商业互夸。 一个身材矮小，长相酷似外星人的男人挤进了人群，快步朝夏景行走来，并递出了双手。 “夏先生你好，我是马雲，你也可以叫我杰克！” 夏景行没想到居然看到了这货，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对方捉住了，对方还用力的甩了起来。 夏景行笑呵呵道：“马先生你好，之前脸书采购国内商品，还借助了你们的1688平台。” “是吗？你觉得我们平台怎么样？对我们服务还满意吗？” 杰克马问题很多，缠着夏景行一直不放。 “马雲，还赌不赌了？” 远处拄着球杆的吴英喊道，他旁边还站着杨致远。 两人看见了夏景行，杨致远笑着挥了挥手，吴英也对夏景行点头示意了一下。 夏景行询问马雲：“你们在赌什么啊？” “你们还没比完？” 没等马雲说话，邓锋抢先一步问道。 “刚要比，这不是看有新朋友来了吗？就停了。” 马雲对夏景行笑了笑，“我和吴英都不会打高尔夫，他们就在旁边起哄，让我们两个比赛打定点，看谁打得远，一杆定胜负！” 马雲指着远处的吴英说道：“你看他身高一米八零，身材壮实，我还不到一米七，而且还长这么瘦。 反正他们都不相信我能赢，全部都押吴英能获胜。 只有杰瑞对我另眼相看，押我赢。” 夏景行笑着说：“那我也押你赢。” 杰克马有些诧异，笑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你很自信，或许能创造奇迹！” 杰克马很擅长交际，故意苦着一张脸，摊摊手说道：“这个“奇迹”二字，是夸我的？” 夏景行哈哈大笑，身后一群企业家也都笑了起来。 杰克马继续表演，摇了摇头说道：“好吧！那就是夸我的，祝我好运吧！” 说完，杰克马朝吴英、杨致远二人走去。 “不对啊！” 亚信科技CEO丁健出声道，“夏先生，我们可都是拿出了赌注的，你要押马雲获胜，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众人这时才想起，还有赌注，差点给忘了，于是纷纷起哄。 邓锋出来解围，“景行押马雲的赌注，就跟我们一样吧，一支五星红马就好了。” 众人也没追着不放，都点起了头，表示同意。 夏景行没搞明白，暼了杨致远一眼，“杰瑞的赌注是什么？” 查尔斯是个张扬的性格，笑道：“你想跟他一样？” 夏景行微笑，“你先说说。” “好，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查尔斯脸都快笑烂了，其他的企业家脸上也都挂满了笑意。 夏景行看向邓锋，后者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边查尔斯已经开说了，“要是马雲打得比吴英远，那就是马雲获胜，杰瑞要投资阿狸巴巴十亿美金！” 查尔斯还比起了食指，“一杆球，决定十亿美金的投资！” 正文 360、且听我马某人一言（求月票） 十亿美金，一杆球？ 玩这么大的吗？ 这边夏景行在沉默，那边看好戏的企业家们则乐开了怀。 说实话，他们一群老男人中，闯入了一个八零后，还是八四年的，有点不太和谐。 看见夏景行那高大壮实的身材、乌黑茂密的头发，以及那金发碧眼的洋妞球童看夏景行的眼神……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提醒他们：你老了，成功来得太晚了，不如人家。 人生最得意，莫过于年少就“金榜题名”。 而他们一群人中，即使最年轻的邵一波，也都已经三十二岁了，论身价，更是远远比不上夏景行。 而身价不菲，勉强能跟夏景行掰掰手腕的丁三石，比邵一波还大两岁。 当然，他们也不是特别排斥夏景行，不尊重年龄，也要尊重一下身价。 实际上，他们对夏景行那“注水”的身价也不是太感冒，全是估值，当不得真，还有待时间的检验。 他们倒也不是真的排斥夏景行，特别是这年轻小伙子说话又这么好听。 只是眼下能让这年轻人吃吃瘪，他们也乐得如此。 夏景行沉默，是因为他想起来了，这是阿狸的第四轮融资，“雅虎中国+10亿美金”的大手笔！ 要不要去掺和一脚？ 他虽然对杰克马这个人不感冒，但没有跟钱过不去的道理。 雅虎投资阿狸，算是赚肥了，获利仅次于软银。 “那行吧！加我一个，远景资本最近刚注入了一笔资金，还没找到合适的投资标的。” 夏景行轻描淡写的语气，把一帮企业家们看楞了，随即全都摇头失笑起来，认为这年轻人满嘴跑火车。 十亿美金，你这小身板吃得下来？ 站在夏景行身旁的查尔斯以为是年轻人受不得激，拍了拍前者肩膀：“戴伦，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邓锋也在一旁劝道：“景行，大家闹着玩的。 雅虎上个月就和阿狸谈过了，双方基本都谈拢了，只剩一些细节还在沟通。 你还真以为一杆球十亿美金啊？比尔盖茨跟你关系不错，你问问他，敢不敢这么玩？ 我知道你有这个实力，但这次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说实话，我还真想投资阿狸！” 夏景行没有闹着玩，他是真的动心了，现在是有机会，有钱，为何不投？ 长相酷似宋小宝的企业家朱敏是在场人中年纪最大的，已年近六旬。 农村插队七年的生活在他脸上留下了道道深刻的皱纹，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企业家，而似一名老农。 这老头人非常和善，以为夏景行这个年轻人在置气，也出声劝道：“景行，这不是一笔小投资。 我现在加入的投资机构NEA也才只管理六十亿美元资金。 雅虎是硅谷巨头，他们投资都是以战略规划为目的，和一般的风投机构不一样。” 夏景行摇头，“我是认真考虑过的，阿狸是一家好公司，值得入手。” 看见夏景行一脸的坚定，众人开始疑惑，这是认真了？ “十亿美金不是一笔小数目，比很多上市公司市值都高。” 夏景行瞟了一眼，说话的是亚信科技CEO丁健，未来的金沙江创投董事总经理，他还有一个小三上位的老婆，央视主持人。 论资历，1993年创立公司，并于2000年带领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丁健比夏景行要老很多。 但对方这话夹枪带棒的，听着有些刺耳。 “景行套现了脸书十个点股权，10.25亿美金啊！” 陈宏搂着夏景行肩膀，“套现这么多钱，也没说请哥哥吃回饭。” 夏景行自然明白陈宏在帮腔，笑着说：“这不是没回国吗？既然你到美国了，那是该我请，今晚上怎么样？” “好，就这么说定了，宰大户不要手软啊！” 陈宏哈哈大笑道，目光扫了周围人一圈，“今晚大伙也一起去吧！” 他目光在丁健身上停留了一下，又很快移开了。 他也是一个见不惯摆谱的人，要摆资历，他创办的GRIC通信公司1999年就上市了，不仅是第一家中国留学生创办的上市公司，还比国内的亚信、新浪、搜狐、网易通通早了一年。 亚信科技那自诩的“国内第一家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中国高科技公司”在他面前，根本没得炫。 夏景行转让了十个点股权这事，办得很低调，别说国内了，连美国媒体都不知道。 但陈宏、邓锋等人身在硅谷，都是有所耳闻的，还特地打电话向夏景行求证过。 而国内来的这帮企业家则还是头一次听说。 查尔斯、丁三石等人暗暗咂舌，因为搜狐、网易的市值目前也就在几亿、十几亿美元打转。 丁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也是没想到，脸书一家未上市公司能套现十亿美金之巨，所以才那么一说。 结果人家真的套了那么多，套出来的钱比他们亚信科技的市值都要多。 亚信科技2000年刚上市的时候，赶上了互联网泡沫，也阔过一阵，市值达到过45亿美金。 但后面泡沫被戳破，市值就一直徘徊在10亿美元之下，很少向上突破。 国内已经上市的互联网公司、科技公司目前也差不多都这个市值水平，几亿美元到二十几亿美元不等。 所以脸书估值百亿美金传回到国内，才引起了那么大的轰动，国内没诞生过这么大的科技公司，算上留学生创办的，也还是没有。 或许在场的科技富豪之前都有些不服气，凭啥脸书估值百亿美金？就凭货币单位不一样？ 但人家能套现十亿美金，这是本事，就算再不认可其估值，也得认可真金白银。 陈宏作为华源科技协会的创始人，第一任会长，还是很有威望的，他一说话，众人也就没继续这个话题了，算是重新评估了一下夏景行的实力。 “你们怎么还不打啊？” 邓锋朝杨致远、马雲、吴英三人喊道。 三人一直在旁听聊天内容，哪有兴趣继续打球。 吴英看了眼杨致远，后者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脸书本来就在社交、广告领域与雅虎为敌，三番五次拒绝了雅虎的收购。 现在夏景行还要来抢阿狸巴巴的投资。 杨致远有好脸色才奇怪呢！ 另外一边，正在假装挥舞、测试球杆的马雲则低头藏下了眼中的一丝喜意。 吴英作为撮合雅虎、阿狸的中间人，对突然杀出来的夏景行也有些头疼。 他望着夏景行，笑问道：“景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杰瑞是拿公司的钱在玩，而你的钱，真正的是你的钱。” 夏景行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杰克马，笑着说：“正因为是自己的钱，花起来才没那么多顾虑，当作财务投资就好了。” 听到这话，杰克马心里的期待更高了。 另外一边，杨致远面沉如水。 他是个性格比较好的人，但夏景行三番五次跟他作对，真的忍不了了。 “戴伦，要不我把投资阿狸的机会让给你怎么样？” 杨致远笑着说：“不过投资金额可不止10亿美元，而是17亿美元！ 你要投的话，恐怕还得去抵押一部分脸书的股权，加点杠杆！” 周围一群国内的、硅谷的企业家们面面相觑，这是打出真火了？ “你认真的？” 夏景行听出了杨致远话中的不满，但他故意不留余地的说道：“如果你让给我，那我就接了。 就算去贷款，我也把这17亿美金给凑齐了！” 杨致远冷着脸不说话，其他人则不敢贸然相劝。 上来就十几个亿美金的大生意，两边都是款爷，得罪哪边都不好。 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正在专心致志看球杆的马雲，这是当事人，得由这位来定夺。 马雲知道躲不过去了，也不再伪装，一脸正色道：“二位，不要因为我马某人这点小事，就闹得不愉快，且听我一言，再做决断不迟。” 正文 361、试探（求月票） 杨致远双手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刚刚的话，不只是挤兑夏景行，也是在暗示杰克马，招子放亮一点，认清楚谁才是金主爸爸。 雅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出十亿美金，再搭上一个雅虎中国。 而夏景行想要拿出这么大一笔钱，还得东拼西凑。 凑够投资款都这么艰难，更别提后续支持了。 依照他对杰克的了解，这是一个人精，肯定会做出最聪明选择的。 夏景行则快速在心里盘算起来，他清楚的记得，阿狸第四轮融资，是被雅虎一口气拿走了40%股份。 一次性稀释这么多股份，还把第一大股东席位拱手相让，留下了企业控制权隐患。 他判断，杰克马肯定不心甘，眼下多自己这么一个“买家”，杰克马这个“卖家”不待价而沽，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了。 前世的阿狸，当时既要面对两头外资恶狼，收购易趣的eaby，收购卓越网的亚马逊。 又要不断给还未盈利的淘宝输血，极其需要一个不差钱的股东来壮壮声势。 而雅虎，几乎是当时的不二人选。 自己眼下虽然没雅虎有钱，但却是一个很好的砝码，杰克马不加以利用，简直对不起他那习练多年的“太极拳”——借力打力！ 在场的其他企业家心思各异，全都默不作声，静观事态的下一步发展。 马雲整理了一下语言，目光看向夏景行，右手握拳，左掌四指压在拳头上，给后者来了一个江湖最高礼仪。 “夏先生，我代表阿狸，首先感谢您的厚爱和欣赏，但是呢……” 听到“但是”，杨致远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他就知道杰克马不会在关键时刻犯糊涂，人靠得住。 马雲停顿了那么一下，然后一脸真诚的说道：“但是雅虎和我们已经沟通过很多轮了，还做了很多初步尽调工作，彼此都很了解。 另外，雅虎还给我们开出了42.5亿美金的投后估值，这算是国内未上市互联网公司创下的最高估值了。” 马雲暼了罗宾李一眼，开了句玩笑：“当然，罗宾你们百度即将上市了，不算在此列！” 罗宾李还不知道自己当了一回工具人，笑着摆摆手，连说不敢当。 借助这个打岔机会，鸡贼无比的杰克马仔细观察起了夏景行面部的细微表情。 但他失望了，对方脸上古井无波。 这让马雲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真是开玩笑的？ 他并不是真的要拒绝夏景行，只是打算以“婉拒”为引子，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要是对方就此放弃，那只能说明对方投资意向并不强烈，放弃了也并不可惜。 要是对方加价都要争抢阿狸，那这事还有得谈。 在今天之前，他并不认识夏景行，但听说过对方的名字和创业故事。 刚刚又听一群人说，对方套现了十亿美金，财力雄厚。 但他还是没有太过孟浪，现在就扑上去，万一对方投资意向不强烈呢？ 最后对方放弃了，他这边再恶了雅虎，那结局，不要太惨烈。 所以，保守起见，他不停地向外吐露雅虎的投资条件，夏景行看着是个机灵的，怎么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呢？ 你要给我信心啊！ 杰克马在心里呐喊！ 雅虎和阿狸目前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后签字了，虽然他还有些不满意，但却没有更好的选择。 夏景行今天上来就说要投资阿狸，还是十亿美金，初听他还感觉惊喜。 但对方那轻描淡写的态度，犹如儿戏一般，由不得他不谨慎。 要是真被放了鸽子，都找不到地哭去。 夏景行也意识到了杰克马话中的拒绝意思并不坚定，貌似还在不断给自己传递信息，连估值报价都说了出来。 这是想吃一颗定心丸？ 夏景行没有读心术，只能半蒙半猜。 为了避免出现失误，杰克马真的拒绝自己，夏景行只好也试探性地讲述自己对阿狸的了解。 “在2002年，我就开始在深入研究阿狸，那年，你们提出的口号是“盈利一块钱”，通过不懈努力，实现了全年正现金流入。 2003年5月又成立了C2C平台淘宝，免费战略很高明，抢走了不少易趣的市场份额。 当年10月，你们又推出了支付宝。这个基于担保交易的支付工具，不仅解决了买家、卖家的信任问题，还提升了用户的购物体验，不再需要货到付货和远程银行汇款。 今年年初，支付宝不是还推出了“全额赔付”支付功能吗？ 提出“你敢用，我敢赔”承诺，让用户交易更加放心了……” 夏景行对阿狸的情况是了如指掌，此时娓娓道来，不仅杰克马看呆了，连周围的企业家们也看呆了，这是一早就惦记上了阿狸？ 这下杰克马心中有数了，应该不是玩票性质，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 那怎么不早点找上自己呢？ 随即他想到对方最近才套现十亿美金，之前应该没什么钱，再加上那时也没卸任脸书的职务，应该没有精力去做投资。 不用夏景行解释更多，杰克马已经自动脑补出来了。 杨致远看见马雲不再说话，皱着眉在沉思，心中顿时生出不妙来。 他赶紧出声把事情钉死，“戴伦，杰克都拒绝你了，你想要投资阿狸，还是等下一轮融资再来吧！ 我知道你心中可能有些不舒服，但咱们做事也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吧！” 说完，杨致远扫向人群，“大家说对不对？” 这话可不好接，容易得罪夏景行。 即使跳脱如丁健，此时看在那10亿美金的面子上，都没吱声，怕把夏景行彻底得罪死。 大胡子吴英赶紧出来当和事佬，“唉，多大一点事，回头好好商量一下，你们两家各投资一部分，不就好了吗？” 吴英面子不薄，前世杰克马和波尼马闹矛盾，都是这个大胡子出来当中间人，让双方坐下来慢慢谈。 他的话，正合马雲心意，赶紧滚驴下坡地把球杆一摔，“还打什么球，走，大家一起去喝酒！我老马请客！” 邓锋也意识到这是一个避免更激烈冲突的好机会，赶紧出声附和道：“对对，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去喝酒。 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酒，口味特别醇正。” 周围人也都不傻，纷纷起哄，嚷着要美食美酒。 于是，一群人簇拥着离开了。 邓锋故意落后一步，陪同夏景行、杨致远走在最后面。 马雲注意到这一幕，知晓这是要劝和了，没有多声张，拉着吴英，两个人快步走在了最前面。 “马雲，你跑那么快干嘛？说了要请客吃饭的，今天就认准你这大户了，跑不了。” 查尔斯张看见马雲和吴英健步如飞，高喊道。 马雲正在小声拜托事情给吴英，听见呼喊声，扭过头回道：“好，我正跟吴英大哥商量去哪呢，我不熟悉这边，还得请教一下他。” 正文 362、靠得住（求月票） “致远，你们和阿狸的投资，这不还没有正式签字吗？” “景行，还有你，什么时候不投资阿狸，偏偏这个时候出来表态，不了解你为人的话，还以为你是在挑衅。” 邓锋先双方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开始讲道理，讲人情世故。 杨致远十岁就到的美国，思维比较美式，感觉对方有点多管闲事。 邓锋讲话时，他就微笑一下，再礼貌性的附和两句， 而夏景行比较理解邓锋的行为、逻辑，觉得对方挺有担当的，如同聊天一样，陪着邓锋聊了起来。 邓锋本来不想多管这闲事，但谁让两人都是华源科技协会的会员呢？ 他作为会长，也是邀请两人来打球的人，于情于理，都需要站出来，化解一下双方矛盾。 今天这场面，弄得着实不太好看，还让国内的企业家朋友看了笑话，别人背后还不知道怎么评价他们这个协会呢！ “戴伦，我劝你还是别和我们争了，十几亿美金砸进去，输了不仅会亏光本金，还会连累你在脸书的权益。” 杨致远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进入正题。 夏景行暼了对方一眼，淡淡道：“谢谢！我自己有一番考量！” 听邓锋讲了这么多，杨致远本来想主动朝夏景行释放一些善意，但说话太直，自讨了个没趣。 邓锋看到这一幕，皱眉不已，这说明他白劝了。 也罢！ 涉及到十几亿美金的投资金额，这么大的利益之争，确实不好相劝。 于是邓锋说道：“待会儿酒桌上就喝酒好了，咱们不谈工作和投资。” “好，没问题！”杨致远淡淡回道。 “我也没问题。”夏景行答复道。 邓锋点点头，只要酒桌上不起什么冲突，那表面功夫就还过得去。 至于两人私下跟阿狸怎么谈，双方怎么斗，已经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反正他两不相帮，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 硅谷这帮企业家们都自己开了车，而国内的企业家则同乘一辆商务车。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旧金山，找到了一家高端的中餐店，在包厢里入席就座。 吴英得到马雲的嘱托，站在门口安排起了座次。 大胡子把杨致远拉到一侧，挨着自己坐了下来。 而马雲，则挨两人比较远，但恰好又挨着了夏景行。 就座后，众人开始闲聊了起来。 杨元庆道：“罗宾，听说李关复被谷歌挖了过来，出任谷歌的大中华区总裁！ 看样子，谷歌全面进军中国，已经迫在眉睫了。” 眼下百度已经递交了招股书，就等着上市了，罗宾李本人也处于风华正茂的岁月，自信满满的微笑道：“进来就进来呗，百度已经做好了全面准备。” 丁健插了一句：“微软不也在搞MSN搜索吗？听说李关复跳槽还被微软以违反竞业禁止协议起诉了！” “哎，打官司就是烧钱，你们信不信，最后一定会和解？” 查尔斯张靠在椅子上，懒洋洋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 这群人谈天论地，很快话题又跳到了《超级女声》身上。 查尔斯张笑着说：“那个李雨春，剪个短头发，看起来跟个男孩子一样，居然得冠呼声最大。” “别关心谁夺冠了，我比较关心那个视频网站土豆网，就靠这一档节目，居然圈了几百万用户。” 丁三石捏着下巴，一脸的深思。 “视频网站？油管那种用户原创网站吗？” 邓锋去年就创办了北极光投资，只是事业重心还没全面转回国内。 此时听到国内诞生了一个几百万用户的视频网站，眼睛都在放光。 “那家公司在哪里？接受融资没有？” 朱敏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脸笑容，只是他一笑，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这位目前已经淡出了网讯的管理，成为了硅谷风投机构NEA的合伙人，同时还在国内创办了赛伯乐投资集团。 也是一个准备把事业重心转向国内、转向投资的硅谷华裔上市企业老板。 看着邓锋、朱敏两个狗大户摩拳擦掌的样子，陈宏忍不住浇了一盆冷水。 “别惦记了，今年年初的时候，景行来了魔都一趟，当时就把这家公司从一栋废弃厂房里给捡了出来。” 土豆网王微的联系方式，是陈宏帮忙找的。 土豆网需要SP证书，也是汉能投资帮忙介绍的关系。 甚至土豆网去湘省电视台赞助《超级女声》，收购网络版权，也是汉能投资拉的皮条。 他们投行就是吃这碗饭的，广结天下人脉。 听到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边角落里的夏景行。 夏景行没怎么参与聊天，因为旁边的杰克马就像一挺机关枪一样，突突个不停。 此时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夏景行，他不参与聊天都不行了。 杨致远扫了一眼，发现自己口中“靠得住”的杰克正和夏景行聊个不停，顿时心凉了半截。 一旁陪他聊天的吴英见状，没忘记马雲的嘱托，赶紧缠着杨致远聊天。 “说说呗，土豆网！”陈宏对夏景行挑了挑眉。 其实陈宏也是一番好意，在场这么多企业家，他准备帮土豆网拉一轮融资。 但夏景行哪里像缺钱的人。 不过，夏景行也没生气，因为土豆网在国内已经火了，哪里还藏得住。 “油管已经成功趟出了一条道路，土豆网只需要沿着这条道路前行就是了。” 夏景行解释道，“好的内容，吸引足够多的流量，然后开启广告变现，三五年后就去纳斯达克敲钟！” 敲钟被这位说得这么轻飘飘的，但在场没人跳出来说有问题。 因为丁健才被打脸了，他们可不想重蹈覆辙。 这位的公司虽然没上市，但影响力、财富丝毫不弱于一般的上市公司。 杰克马微笑，终于碰见比自己还能吹的人了。 有机会，一定要请夏景行去给自己的十七罗汉开开会，让大伙都瞧瞧，什么叫做格局！ 查尔斯张舔着一张脸问道：“戴伦，什么叫好的内容啊？这是如何定义的？” 夏景行有些警觉，这是想干嘛？想搞搜狐视频？ 这种理论上的皮毛，透露一二也无妨，省得一帮人整天装大尾巴狼，就看见簸箕那么大的天！ “普通用户原创内容，我定义为UGC，而专业用户生产内容，定义为PGC；职业生产内容，定义为OGC；他们三者区别如下……” 夏景行起了一个坏心眼儿，准备把这帮人往邪路上带。 目前国内版权不受重视，所以不存在所谓的版权采购成本。 用户原创视频平台，和影视版权视频平台，大家的成本都是一样的，主要大头在于带宽。 版权，那玩意儿需要买吗？ 正好，都去搞用户原创视频平台，自己去偷偷攒点版权。 夏景行总结的内容三大分类，放在这个时代，还是极为时髦的，属于国外的领先概念。 在场企业家们听得眼睛都不眨了，不时还点两下头。 这下终于收起了小觑之心，脸书、油管能估值百亿美金，不是没有道理的。 正文 363、酒满则溢（求月票） “原创内容视频平台，必然是未来的趋势，因为它代表着低成本，新奇、丰富的内容，以及普通人成名的机会。” 夏景行觉得自己没忽悠，哔哩哔哩和抖音都是其中最杰出的代表。 优爱腾三家则为版权所累，一会儿中国的YouTube，一会儿中国的Netflix。 不管对标谁，都逃脱不了一个“亏”字。 众人都听到兴奋处，夏景行突然不讲了，这把人给急得！ 特别是查尔斯，简直是抓耳挠腮。 “戴伦，再讲讲吧，听你这一席话，胜过我读十年书！” 查尔斯眼睛本来就大，眼眶还有点外凸，此时他一着急，眼睛瞪得更大了，直直地望着夏景行，有点渗人。 夏景行觉得对方这时候对公司，对事业，都还算上心。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就开始放飞自我，和女明星、嫩模、漂亮女前台有说不完的故事。 前世，甚至还被外围把合影发到了抖音，晚节不保啊！ 当然，从享乐上来讲，对方也活出了无数富豪求而不得的样子。 不用操心业绩下滑，不用操心被时代抛弃，甚至不用担心退市，因为拥有的几栋大楼都比公司市值高！ 当一条富贵咸鱼，挺好！ 杰克马有些不爽，自己正在摸夏景行的底牌，你们这些人添啥乱啊？ 于是杰克马说道：“今天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干脆都散了吧，明天又聚！” 说完，杰克马起身去买单了。 众人此时也都吃饱喝足了，勾肩搭背的告辞离开。 看到吴英把杨致远送上车后，杰克马赶紧去敲了敲夏景行的车窗。 夏景行本准备离开了，看见马雲在敲车窗，有些疑惑，赶紧把车窗放了下来。 “戴伦，一起去酒店的酒廊里喝一杯。” 杰克马脸上堆满了笑，还打量了夏景行的二手宝马5系两眼，暗叹对方的低调。 夏景行一甩头，“好啊，上车！” 杰克马给其他国内的企业家道别了一声，笑呵呵地上了车，还给张晨光报了位于硅谷的下榻酒店位置。 坐在汽车后排，杰克马笑着说：“戴伦，虽然今天才跟你第一次见面，但感觉就像是多年朋友一样，十分投缘。” 夏景行淡笑，又开始忽悠了？ 杰克马别着头，斜了夏景行一眼，“这可不是套近乎，我是真有这种感觉，你喜欢武侠，我也喜欢武侠。 你貌似对物质生活没什么欲望，我也同样对钱没有兴趣，只是想把阿狸做成一家横跨三个世纪的102年老店。” 阿狸成立于1999年，如果到2100年还没垮，那就是横跨20、21、22三个世纪。 夏景行估计杰克马是看不到那天了，除非他把太极拳练到张三丰那个程度，活个一百多岁。 “这个企业愿景很大，要想实现，中间起码会经历三五次生死危机，技术上不能落后于时代，企业文化也需要一直保持鲜活的生命力。 创始人该退休的时候也要退休，跳跳广场舞，回归质朴的生活，比啥都强。” 夏景行摊摊手，“就跟我们国家，王朝三百年一个周期一个道理，屠龙勇士终将长出鳞片。” 杰克马皱眉，“前两点我同意，创始人为什么要退休呢？ 你看李家城，快80岁了，还坚持每天5点59分起床，管理公司，几十年如一日，终成一代华人首富。” 一路上，夏景行和杰克马就这样，有的没的聊了起来。 到了酒店后，服务生把夏景行、马雲、张晨光三人领到了酒廊。 张晨光递了十美元小费给服务生，然后伫立在了一旁，安静的履行自己的职责。 在酒廊坐下没一会儿，蔡从信赶来了。 此时的蔡从信刚满四十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十分儒雅。 马雲应该跟他沟通过了，一见面，他就握着夏景行的手，摇晃个不停。 “夏先生，让你久等了，处理了一点事情。” “白天怎么没见你呢？” 夏景行有些好奇，蔡从信可以看作是马雲的“诸葛亮”，也是阿狸的二号人物，第二大个人股东。 白天在圆石滩没看见对方，晚上吃饭的时候，对方也没来，不知道在忙什么大事。 蔡从信暼了马雲一眼，后者朝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白天我在和雅虎的人沟通融资的事情，所以就没过来。” 夏景行扭头看了马雲一眼，后者笑了笑，“戴伦，你都清楚，雅虎其实跟我们谈得差不多了，就剩最后一些细节还在磋商。” 夏景行点点头，没再追问。 三个人小酌着红酒，闲聊了起来。 “其实03年我就知道脸书了，那时候的美国校园全是印有脸书Logo的T桖，当时我美国的朋友告诉我的时候，我整个都惊呆了！” 蔡从信比了个大拇指，微笑说：“既把钱赚了，又打了广告，夏先生真是好手段！” 夏景行哈哈一笑，“过奖了！你叫我戴伦或者景行就行了，叫夏先生太生分。” 蔡从信是PE投资出身，又做过并购律师。 一接触，夏景行就知道对方是个谈判高手，语言拿捏得恰到好处。 杰克马喊自己来酒店喝酒，估摸着就是让蔡从信来跟自己聊点实在的东西。 “好，戴伦，你叫我约瑟夫，或者从信就行了。” 又寒暄了几句，蔡从信终于切入正题：“戴伦，我听杰克说，远景资本有意向参与阿狸的D轮融资。” “是的，虽然没对阿狸做过全面尽调，但就以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阿狸是一家非常有潜力的公司，值得投资。” 夏景行意图早就表达得很明确了，此时也不玩虚的，不想再搞互相试探那一套，想尽快切入核心点，所以语气显得有些急促。 蔡从信淡笑，年轻人做事，就是有点毛躁。 “好，雅虎目前给我们42.5亿美金估值！” 蔡从信不复刚刚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双手抱胸，眼睛直直地看着夏景行，“远景资本能给我们多少？” 夏景行不会上来就加价，因为那就犯了大忌，特别是在蔡从信这种老江湖面前，相当于把底牌给人家看了。 “一样的估值！” 夏景行无视蔡从信的气场，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蔡从信嗤笑一声，“戴伦，如果是一样的估值，为什么我们要舍弃即将签合同的雅虎，选择你们？” 夏景行举起杯子到眼睛前，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 “因为他们是互联网公司，我们是投资机构！ 就如同这红酒和红酒杯一样，我们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酒杯无法改变红酒的味道，但新注入一种红酒可以。” 蔡从信收起了小觑之心，对方直接一刀命中了要害，企业控制权问题。 他深深地看了杰克马一眼，后者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有透露跟雅虎的谈判内容。 夏景行牛嚼牡丹，一口气把杯中的红酒喝干了，然后拿过旁边的酒瓶，开始不断往里掺红酒。 很快，酒杯就盛满了。 夏景行还在不断往里倒，酒水从杯沿不断往桌上流。 “戴伦，满了～” 杰克马大喊道。 夏景行赶紧收手，“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人一走神就这样，酒倒多了，都没发觉。” 杰克马从一旁拿来纸巾，开始擦桌子。 蔡从信淡淡道：“酒满则溢，受教了！” 正文 364、筹码（求月票） 杰克马多聪明的人啊，当即就听明白了夏景行话中的隐藏含义。 水满则溢，酒满则溢，常用来比喻事物发展到极端，就会向相反方向变化。 这是指雅虎获得阿狸太多的股权，会反客为主？ 蔡从信微笑说：“戴伦，你知道雅虎入股阿狸意味着什么吗？” 没等夏景行回答，蔡从信又自问自答道：“意味着10亿美元现金，再加一个雅虎中国。 阿狸的B2B业务发展了数年，已经成熟了，全面盈利。 但淘宝网还差点火候！ 我们目前在C2C的市场份额已经全面超越了易趣、卓越。 但这些竞争对手并没有真正死心，一旦等他们回过神来，靠免费搭建的护城河，也并不是不能填平。 这也是我们进行D轮融资的动机！ 阿狸需要钱，很大的一笔钱，既要让阿狸保持充沛的现金流，不惧竞争对手的价格战； 又要通过这么一笔超大规模的融资，来震慑觊觎电子商务，想要进入或者已经进入的竞争对手。 我们也想让淘宝尽快盈利，但眼下还不行，这场硬仗还得打下去。 而打仗，杀敌一千，就会自损八百。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雅虎作为硅谷的顶级科技巨头，他的入股，给我们带来的不仅仅是金钱上面的作用，更多还是品牌背书、强力震慑，帮助阿狸奠定行业地位。 另外，雅虎中国还有一套成熟的广告和搜索技术团队。 他们并入阿狸，能为我们带来的好处有很多，比如打造淘宝商品搜索、探索电商广告盈利模式、优化用户购物体验、制约刷单作弊等等。” 蔡从信笑了笑，“至于你说的“酒满则溢”，其实不需要担心太多，雅虎在投票权上面进行了让步。 他们拿下40%股份，成为阿狸的第一大股东，但同意把一部分股票对应的投票权委托给管理团队代为行使。 另外，他们还同意签署一份保证协议。” 蔡从信指着马雲，继续道：“协议保证阿狸巴巴集团首席执行官马雲不会被辞退。 同时，董事席位上面也做了让步，软银一席，雅虎一席，我们管理团队两席。” 蔡从信摊了摊手，“所以，戴伦你所说的那种极端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杰克马在一旁小口地抿着红酒，对蔡从信的应答很满意。 刚刚夏景行倾倒红酒，搞得他们手足无措，气势上面被全面压了下来。 特别是自己，表现更差劲，还慌慌张张的跑去找纸巾。 他觉得面前这小子太坏了，明明很年轻的一个人，却老气横秋，上来就打禅机。 夏景行一直不说话，就听蔡从信讲。 他一边听，一边还在心中默默思考。 待对方说完后，他才缓缓接话道：“委托投票权、董事席位、不辞退CEO等等，都有一个期限吧？” 夏景行歪着头看着蔡从信，很是从容的问道：“三年还是五年？” 蔡从信不知道对方怎么这么熟悉资本运作规则，不是才二十一岁吗？大学都没读满。 真心不好糊弄！ 内心虽然苦涩，但蔡从信面上还是装作淡定无比的样子，“有时间期限，这个也不瞒你，但我相信那时候阿狸应该已经上市了，彻底巩固了中国电子商务龙头地位。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雅虎犯不着去和我们争斗，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夏景行轻轻摇头，“你这都是假设，但我看到的，是阿狸控制权不稳固。 情况一旦有变，资本的无情就会体现出来。” 蔡从信不甘示弱道：“远景资本不也是资本吗？” 夏景行再次摇头，“远景资本不做互联网实际业务，我先前就讲了，我们和雅虎是两种不同的运营模式。 雅虎有技术，有运营，互联网公司有的，他们都有，接手阿狸之后，他们玩得转。 我们不行，不具备那个条件，也不想搞坏了名声。” 蔡从信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和雅虎相比，肯定是远景资本要显得人畜无害一些。 但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松口的，必须得争取到最大利益、最优条件。 “那雅虎中国呢？远景资本不可能给我们凭空变出一个搜索公司吧？”蔡从信继续问道。 夏景行摆摆手，“别提雅虎中国了，根本不值7亿美金。 雅虎做搜索引擎不行，玩捆绑销售倒是一把好手！” 蔡从信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戴伦，你这话，未免有失偏颇。” 夏景行觉得蔡从信这心理素质真是不错，自己话都挑明到这份上了，还在死扛。 “雅虎中国1999年就成立了，但发展一直不温不火。 虽说是华裔创办的公司，但就跟海龟一样，还得淡水养殖一下，才能适应本土环境。 这种水土不服，从前年他们收购3721就能看出来了。 1.2亿美金买来的3721，给他们起到了多大助力？ 他们留任周红衣，却不给人家实权。 周红衣觉得雅虎原班人马薪水过高而且懒散，但雅虎团队觉得受到欺侮，并且认为周红衣的精力不在雅虎业务上…… 这背后透露出的原因是，跨国公司本土化的管理难点，文化不适应，也不尊重本土人才。”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景行干脆也不留什么情面了，继续吐槽： “仔细观察的话，雅虎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搜索打不过谷歌，社交打不过脸书，在中国还要被百度欺负。 马上谷歌也要进军中国了！ 7亿美金买个这样的公司，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会自己做评估。” 夏景行暼了一直不说话的杰克马一眼，问：“杰克，你觉得值不值？” 马雲微笑，“我觉得值，有了雅虎，阿狸可以直接把业务触角延伸至更多地方，避免我们从头开始，能节省掉大量时间。” 蔡从信也在一旁帮腔：“是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雅虎虽然有些颓势，但也远远没到戴伦你所说的那么不堪。” 夏景行笑了笑，他相信两人心里实际还是认可自己的观点，只是要借用雅虎作为筹码，来从自己这里讨要更好的条件。 要是他们都承认雅虎不行了，雅虎的条件不够好，那还谈什么。 当然，也不需要他们嘴上认可，这些话听进他们心里，也就达到目的了。 “雅虎自以为全球只有他们拿得出十亿美金，所以逼迫阿狸，以七亿美金收购雅虎中国。 这样，雅虎不仅甩掉了一个即将垮台的烂摊子，还从财报上面收回了七亿美金。 最近因为不断丢弃广告市场份额，而导致下滑的股价，又能稳定个小半年了。” 夏景行小心翼翼的端起盛得满满的红酒。 两人的视线都转到了这杯酒上面，不知道这位又要玩什么花样。 夏景行今晚上是跟这杯红酒过不去了，笑着说：“我真怕它渗出来，太满了！ 唉，差点把软银给忘了，他们那边什么意见？ 听说他们在联系eaby，准备把淘宝的股权卖掉？” 正文 365、隐忧（求月票） “没有这回事！” 马雲摆摆手，“都是谣言，雅虎的投资，还是孙正义先生撮合的，他对我们非常有信心。” “杰克，我又不是瞎子、聋子，远景资本的信息搜集渠道还是很丰富的。” 夏景行觉得是时候拿出点强硬姿态了。 一昧的软弱，只会让马、蔡二人觉得有利可图，待价而沽。 杰克马脸色很不好看，不知道是因为夏景行的话，还是被戳中了伤心事。 蔡从信也大感头疼，这都是一些比较隐秘的事，难道软银还联系了远景资本？ 夏景行察言观色，知道戳中要点了，继续道：“软银对淘宝久久没有盈利，陷入和eaby的拉锯战，很不满，非常着急退出。 除了软银，阿狸的前三轮投资人，富达亚洲、GGV、Investor AB等等应该都在寻找机会退出吧？ 也就是说，这所谓的“17亿美元融资”，包含了一定老股转让！” 夏景行扫了两人一眼，“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对，软银拉雅虎入场，就是想让后者接手他们手上的淘宝股权。” 蔡从信知道隐瞒不下去了，再隐瞒也没必要，反而会影响夏景行的投资意向。 他一五一十介绍道：“淘宝刚创立那会儿，资金短缺，我们接受了软银一轮注资。 也就是说，淘宝目前不是阿狸的全资子公司。 软银除了母公司阿狸集团股权外，还持有淘宝的股权。 我们先前的想法是，让雅虎把淘宝的股权从软银那买过来，再作为资产注入阿狸。 这样，雅虎可以获得一部分阿狸增发的股权，软银也可以借此机会，套现退出一部分。 同时，阿狸也能把股权捋清楚，旗下的几个平台全部成为阿狸的全资子公司。” 夏景行问道：“前三轮的其他股东呢？他们也要借这个机会退出吧？” “对，我们的想法是，让软银和雅虎把他们的股权全部收购了，免得聒噪！” 杰克马语气很不好，夏景行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似乎对这些早期投资股东有些不满？ 阿狸是1999年成立的，成立当年就获得了高盛领投，富达投资、新加坡政府科技发展基金、新加坡汇亚资本、Investor AB四家机构跟投，共计500万美元的A轮融资。 这笔融资，阿狸出让了40%股权。 而高盛，去年阿狸C轮融资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把股权卖给GGV退出了。 从接受第一轮融资到今天，已经差不多快五年了。 有些投资方看见阿狸一直无法盈利，也没上市，着急退出，也自有一番道理。 目前阿狸的股权结构是，管理层持股47%，软银持股20%，富达投资持股18%，其他投资方加起来持股15%。 夏景行心里估计了一下，那说明这轮融资，大头应该都是老股转让。 国内创业公司，虚报融资金额，应该也差不多就是这开的头！ 对外宣传“获得十亿美金”，其实只有两三亿美金注入公司，其他全是老股转让，钱全部进老股东兜里了，根本没注入给公司。 如果按这个标准宣传，脸书B轮融资都可以号称15亿美金了。 驱散脑中的念头，夏景行说道：“杰克、约瑟夫，今天也聊这么多了，大家就不要再试探了，直接谈你们最真实的想法吧。” 马雲淡淡道：“因为软银也是雅虎的股东，所以孙正义和杨致远的私交很好。 淘宝的那部分股权，孙正义希望卖给雅虎。 我之前跟孙正义聊过，他说，如果雅虎同意投资阿狸。 软银收回全部的投资成本后，剩余的钱也不拿走，都拿来增持阿狸的股权。” 夏景行点头，一听就明白了里面的利益输送。 在雅虎决定投资之前，孙正义对阿狸的发展已经不太看好，着急退出了。 如果雅虎入股阿狸，那阿狸的胜算又大了起来。 软银可以把本钱收回来，剩下的筹码放在桌上继续玩。 而对于雅虎来说，不仅把雅虎中国高价卖出去了，还能置换阿狸的优质资产。 当然，这个优质，取决于各家投资机构的判断。 这是一个一石多鸟的主意。 夏景行猜测这绝对出自孙正义的手笔，因为他是阿狸、雅虎的共同股东。 “孙正义和雅虎走那么近，你们不怕？” 夏景行开始挑拨，“如果按这个计划进行，我估计管理层顶多能持有30%股权，剩下70%股权都将落到雅虎、软银手上。 而他们两家公司的关系又那么的密切！” 夏景行长叹一口气，“唉，我相信杰克你肯定认识到这一点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晚叫我来喝酒了。” 马雲苦笑，和蔡从信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哀愁。 两人正是担心企业控制权旁落，这才邀请夏景行过来聊聊。 先前他们不交代清楚，也是担心夏景行分析出真实情况后，不愿当他们对抗雅虎的砝码。 “二位，你们放心，我可以保证，我对阿狸的控制权没兴趣。” 夏景行现在差不多把阿狸当前的情况，以及和雅虎、软银之间的谈判内容搞清楚了。 他想来想去，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和软银没有牵连，甚至和雅虎，或者说杨致远还结怨了。 如果远景资本成为阿狸股东，不仅可以分散一下股权，还能降低软银、雅虎结盟给阿狸管理层带来的威胁。 “你怎么保证呢？”蔡从信问道。 夏景行反应很快，脱口而出道：“我就收购那些老股。” 马雲摇头，“给老股东提供退出通道，只是融资目的之一。 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融一笔钱，不用太多，两三亿美金足矣。” “这笔钱，远景资本也可以出，而且我们不会硬塞一个雅虎中国进来。” 夏景行笑着说：“雅虎中国7亿美金估值，阿狸才多少估值？融资前也就三十亿美金不到吧？ 你们想想，如果放雅虎进来，会稀释管理层多少股权。 而且，雅虎和软银还容易结盟，一起来对付你们。” 杰克马皱眉，“淘宝还有一部分股权在软银手上，我们拒绝雅虎，让远景资本来收购，孙正义不一定会答应。” 蔡从信也皱眉，他在评估其中的得失。 “不谈谈怎么知道？” 话说得很硬气，但夏景行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 能不能成，归根结底还要看孙正义什么想法。 “这样吧，我今晚联系一下孙正义，探探他的口风。” 杰克马又说道：“不过，戴伦，估值报价上面，你肯定得拿出一点诚意来。” 夏景行笑了笑，“你先探探再说，现在谈估值没有意义。” 马雲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中。 蔡从信说道：“那我这边，和富达投资他们几个聊聊。” “好，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静候二位佳音！” 说完，夏景行起身，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 正文 366、有奸细（求月票） 次日。 清晨。 夏景行从床上醒来，扭头看了看，洋妞已经不见踪影。 昨晚回来得晚，又加上喝了酒，睡得很死，洋妞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揉了揉眼睛，他艰难的挣扎着起了床。 洗漱完，看见客厅里饭桌上的牛奶、面包，他笑了笑。 自从搬进这里后，每天都是洋妞在做早餐，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 公司的事务那么繁忙，在家还要做家务。 夏景行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买套大一点的房子，再请个保姆啊？ 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又该少赚多少钱了。 当然了，他也早就脱离了赚钱的低级趣味了。 只要阿狸股权拿到手，再加上脸书、特斯拉的股权，这辈子都应该吃喝不愁了。 他一边想，一边吃着早餐，很快就吃完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夏景行拨通了张晨光的电话。 对方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了，知道他昨天喝了酒，估计起床晚，没敢打电话来吵醒他。 夏景行下楼，坐上车，来到了远景资本。 一到公司，夏景行就打开电脑，查看起了今天的大盘和财经新闻。 一会儿后，刘海敲门走了进来，汇报起了工作。 “分众传媒、百度均已经递交了招股书，即将开启路演，景行，咱们认购多少合适？” 夏景行说道：“调到和谷歌一档！” 刘海说道：“这两家公司挺受欢迎的，估计路演的时候，有的抢。” “那就二级市场买，把仓位建够为止。” 刘海点头，没有质疑夏景行的决定，除了对方眼光真的好以外，中概股确实上涨势头很不错，财报一个季度比一个季度好看。 用老板的话说，这叫“互联网发展红利”，中国互联网用户不断增长，网络产业一片欣欣向荣。 刘海走后，夏景行翻看起了工作邮箱，并给予邮件回复。 “……安卓的尽调工作已进入最后的尾声，发现了以下问题。 第一，急需一笔资金注入，用于扩大研发团队，租赁新办公室。 第二，需派遣一名CFO入驻，监督资金流出；派遣一名CHO，帮助原团队招募人手……” 夏景行仔细阅读起了邮件，是立秋基金团队发来的。 这名员工原来是做并购基金的，被远景资本高薪挖了过来，十分擅长并购操作。 在邮件中，他除了建议老板管住钱袋子和官帽，还对技术团队给予了肯定，并附上了第三方技术调查公司的意见。 夏景行阅读完，给对方回复了处理意见，然后又阅读起了其他邮件。 VC部门成立早一些，又有十几个人，已经开始全面运转，投资经理在四处寻找项目。 这些员工给夏景行邮箱里发来了各种各样的商业计划书，还附上了自己的观点和意见。 不是每个项目都能到他这里，这些都是员工初选过一次，觉得不错，才能发到他邮箱里。 不是他懒政，而是商业计划书太多了，根本看不过来。 远景资本在美国也不是藉藉无名之辈。 托夏景行的福，远景资本在美国年轻创业者中，名气不小。 脸书估值百亿美金，虽然他已不再担任CEO，但年轻创业者还是视他为偶像，希望能够获得他的指点，或者投资。 当然，部分种族主义者还是视他如仇敌，觉得他打劫了美国。 远景资本目前也搭建了官方网站，还在上面附上了邮箱账号，创业者可以自由投递商业计划书。 另外，远景资本还在脸书开通了企业账号，建立了一个公共主页，付费推广了一轮。 广告投放人群很精确，瞄准藤校在校学生，以及硅谷科技公司的职员。 这两类人，是科技创业者的重灾区，要么有想法，要么有经验。 烧了不少广告费，远景资本的脸书账号已经积累了50万粉丝。 所以，哪怕不去找项目，创业者自己也会找上门来。 立春基金的职员才是遭了罪，需要审核的商业计划书，多得完全数不过来。 每天不用干别的，尽看商业计划书了。 这也是夏景行要求的，多看商业计划书，培养商业嗅觉，做到阅PPT无数，一眼辨别好坏。 立春基金的员工，除了几名行业老兵外，其他的，全是新招募的新丁。 说是新丁，其实个个年纪比夏景行还大，并且履历一个比一个光鲜亮丽。 常青藤毕业，外加至少两年投行、咨询公司从业经验。 毫无经验的大学毕业生，是直接拒收的，风投这行，看似天天跟屌丝创业者打交道，但门槛不低。 而投行，接触的都是上市公司、准上市公司，全是成功创业者，相反更适合年轻人去镀金，打打基础。 夏景行之所以选择招募一群新丁，也是想试试，能不能自己培养人才，想摸索出一套成熟的人才培养方式。 对于一家风投机构来说，这也是一种底蕴。 把今天的十几份商业计划书看完后，夏景行摇了摇头，又是老样子，颗粒无收。 据VC部门统计，已经陆续收到了五千多份商业计划书，差不多有5%发到了他这里。 但直到今天，夏景行都还没看到一家自己记得名字的公司出现在邮箱中。 前世的知名创业者，有可能人家没投递商业计划书，也有可能投递了，被水平菜得一逼的员工给漏掉了，没到他这里来。 这个没办法，只能慢慢培养。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看各种财经新闻，审批回复邮件中度过了。 期间，夏景行接了几个电话，但没有一个是马雲打来的。 难道是想自己打给他？还是说，有什么变故？ 夏景行有些犹豫不决。 他想了想，马雲是来开华源科技年会的，邓锋这个东道主肯定是在陪同，问问后者就行了。 于是，他拨通了邓锋的电话。 “邓大哥，今天去陪国内那帮大佬没有？” “在啊，我正带他们参观网讯公司，你要不要过来？” “马雲跟你们在一堆没有？” “没有，他跟我说有事，今天就不和大家一起行动了，明天准时过来开年会。” “哦，那杰瑞呢？他跟你们一起吗？” “没有，人家那么忙，还掌管那么大企业，哪能呼来唤去？” “好，那就这样，邓大哥再见！” “记得明天早点来开会，你今年又是主讲嘉宾！” “好好～” 夏景行挂断了电话，心里泛起了嘀咕，这马雲跑去干啥呢？ 这绝对不正常！ 不等了，马雲要坐地起价，要怎么的，也要打过电话才知道。 害怕延误时机的夏景行拨打起了马雲的电话。 另外一边，马雲站在接机口，突然电话铃声响了，接起来一看，发现是夏景行。 他正犹豫要不要接电话的时候，旁边的杨致远笑道：“接啊，怎么不接电话？是戴伦打过来的吧？” 马雲的第一感觉，有奸细！ 正文 367、软银入场（求月票） 杰克马稍微一想，立马就悟通了里面很多的弯弯道道。 他昨晚上给孙正义打电话时，透露了远景资本想要入股阿狸的想法。 在说辞上面，还经过了一番精心的修饰。 他原原本本的讲述了，夏景行是怎么在高尔夫球场插手融资，以及他和夏景行在饭桌上的详谈。 在他向孙正义的表述中，夏景行入股阿狸的意向非常强烈，并愿意给出比雅虎更高的价格。 他和管理层，其实最担心的事，就是软银、雅虎联盟。 这一点，不只是夏景行看到了，他们又不傻，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这也是他们愿意跟夏景行谈的重要原因。 之前是没得选择，哪怕明知道是一颗包着毒药的糖果，也必须咽下去，接受雅虎的投资。 毕竟生存才是第一位的，只有先生存下来，才能慢慢去考虑和解决企业控制权的隐患问题。 当然，这些东西涉及到对软银、雅虎的恶意揣测，自然不能告诉孙正义。 所以他就编了一个幌子，远景资本愿意出比雅虎更高的价钱。 从这个角度来看，和远景资本展开谈判，对阿狸管理层、软银，以及其他股东都是有利的。 这个理由很无懈可击，能让孙正义挑不出毛病来。 本来他们和雅虎的交易都要进入最后的尾声了，但夏景行突然插一杠子进来。 对此，他和管理层是乐意见到的，但孙正义就不一定了。 而且孙正义还是撮合他们和雅虎展开交易的人，在这场D轮融资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另外，虽然先前孙正义有跳车的想法，打算套现离开。 但随着雅虎的入场，这位改变了主意。 所以，他们也不能恶了孙正义。 归根结底，还是夏景行这根腿不够粗。 马雲不敢因为夏景行几句轻飘飘的承诺，就去恶了老股东软银，以及潜在投资人雅虎。 局势很复杂，昨晚他和蔡从信商量得很晚，都没商量出一个可行性特别高的方案。 最终商议的结果就是，见机行事！ 昨晚孙正义知道“远景资本搅局”这个消息后，没有发表过多看法，只是让马雲暂停和夏景行的接触，他会坐当晚最早的航班飞到美国来，与马雲见面详谈。 今天一大早，马雲和蔡从信没去汇合国内企业家，而是来到阿狸在美国的办事处，和国内团队开起了秘密会议。 直到中午时，知道孙正义所在的那趟航班快降落旧金山了，马雲和蔡从信才赶到机场，前来迎接。 结果刚一到机场，杨致远就打来电话，也来凑热闹了。 原本马雲没有多想什么，因为孙正义对杨致远有知遇之恩，接个机也没啥。 但对方现在如此笃定电话是夏景行打来的，这不得不让马雲多想。 他猜测双方事先肯定通过气了，甚至远景资本的报价，说不定都被软银捅给了雅虎。 既然杨致远把话都挑明到这份上了，马雲也不装了，当即接通了夏景行的电话。 “喂，戴伦～” 马雲笑呵呵道，还瞟了一眼脸上无喜无悲的杨致远。 心想，远景资本可不能怂啊，不然阿狸这次的D轮融资就危险了。 “听说你出门了，在哪呢？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和杰瑞在机场，一起给孙正义先生接机。吃饭就暂时不必了，正事要紧。” 杰克马故意给夏景行透露了几个信息，想让后者自己去琢磨。 夏景行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孙正义来美国了？还马上到了？ 这说明对方很重视阿狸这件事，几乎是收到信息就连夜上了飞机。 这效率，算得上是雷厉风行。 还有杨致远也来接机。 这是想干什么？孙正义仍然想说服阿狸、雅虎双方交易？ 夏景行一边消化信息，一边说道：“好好谈吧，杰克，远景资本是非常支持你的。 如果谈不拢，你可以安排我和孙正义先生见一面。” 夏景行是担心马雲意志不坚定，让孙正义轻松说服了，那就完全没自己什么事了。 杰克马微笑，他自然听懂了夏景行的暗示，这说明对方很想插一脚。 那估值报价上面，就有操作空间了。 之前他给孙正义说，远景资本愿意出高价，纯粹是忽悠，夏景行并没有给出什么实质性承诺。 “好，我明白的，会谈出一个各方满意的结果。” 马雲还要拿远景资本作为手中的砝码，也不敢恶了夏景行，所以小小的安抚了夏景行一句。 又打了几句禅机后，马雲挂断了电话。 “杰克，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执意要让戴伦参与进来？” 昨天是人太多，杨致远不好问，眼下抓到机会了，他忘记了孙正义的嘱托，没等到对方来，就忍不住一个人开始追问马雲。 马雲摊摊手，“没办法，杰瑞，阿狸是一家创业公司，每一分钱，都对我们很重要。 戴伦愿意出更高的价钱，我们没法拒绝。” 杨致远皱眉道，“他们能出多少？我先前就说了，戴伦套现的资金，缴纳了税款后，可能就只剩八亿多美金了。 他想要投资阿狸，可能还需要质押脸书的股权。 这会给他造成非常大的财务压力。 一旦阿狸发展不如他的意，他就可能去市场四处兜售阿狸的股权。 股东不稳定，也会对阿狸的经营带来影响。 最主要的，他能投资十亿美金，难道还能投资二十亿、三十亿美金？ 他不可能的，只有雅虎才具备这个实力。” 杰克马淡笑，不接话。 杨致远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他们也考虑过，比财力，雅虎肯定比远景资本更雄厚。 但是，先前发生的那一幕，让他更警惕了。 孙正义宁可不顾阿狸股东整体的利益，也要私下勾结杨致远。 两人以后结盟，共同对付自己，那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他理解孙正义的做法，因为对方在雅虎还有股份。 雅虎入局，壮大阿狸的实力，孙正义在两家公司都有持股，相当于整合手中的资源，利益层面还能赚得更多。 但这种做法，无疑是把阿狸当成了随意摆弄的棋子。 如果没有夏景行，他马雲也就装疯卖傻，捏着鼻子认了。 但现在手里有牌可打，自然要搏出一个对管理层最有利的局面。 和杨致远有的没的聊着，一个多小时后，一个地中海发型，身高只有一米五的小老头出现在了乘客通道口。 孙正义一眼就瞧见了马、杨、蔡三人，还朝他们挥了挥手。 三人看见正主到了，赶忙上前去迎接。 “杰克、杰瑞、约瑟夫，好久不见！” 孙正义和三人分别拥抱了一下，显得无比的喜悦，一张脸都要笑烂了。 寒暄几句后，三人领着孙正义开始往外走，孙正义的几名助理则跟在后面。 “杰克，怎么一回事？跟雅虎不是谈得好好的，最后关头，怎么反悔了？” 孙正义板着一张脸说道：“中国不是讲究君子文化吗？这可不像君子的行为。” 杨致远淡笑，治杰克马的人终于来了。 马雲连连摇头，“这还没签合同，可算不上反悔。” 然后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相反，我作为CEO，是在为全体股东的利益着想。” 杰克马的理由很强大，孙正义无法辩驳，摆摆手道：“走吧，等到地方了，再细谈！” 正文 368、年会（求月票） 第二天。 夏景行准时抵达硅谷的一家酒店，参加起了华源科技协会的第四届年会。 今年的年会，搞得比去年的还要隆重许多。 国内互联网大公司，除了企鹅、盛大等少数几家外，其余的均派出了CEO、创始人。 此外，国内半导体、无线通信和软件产业也都派出了一把手或者二把手来参会。 华源科技协会发展到今天，已经不再是硅谷的大陆创业者关起门来自己热闹，而是成了链接中美科技交流、促进投资的桥梁。 脸书、思科、英特尔、谷歌、惠普、摩托罗拉等美国科技企业也都派来了代表。 洋妞也跑来凑热闹了，将代表脸书进行演讲。 而夏景行则代表远景资本。 像他这种投资人，今天现场来了很多，都是想了解中国最新的技术，并寻求潜在的合作伙伴和投资机遇。 这也侧面说明，中国的科技创业市场，越来越受重视了。 在酒店入口签完到后，洋妞挽着夏景行的手走了进去。 两人现在的关系也基本公开化了，没有再遮遮掩掩。 洋妞穿着一套裁剪得体的宝石蓝职业套装，头发高高盘起，再踩着一双高跟鞋。 整个人打扮十分简单，但仍然难掩风采，成为了目光焦点。 夏景行穿着一套灰白色的休闲西装，让他看起来成熟了那么几岁。 自从转型做投资人，他基本就与西装作伴了。 洋妞给他买了十几套西装，塞满了一整个衣柜。 今天他没刻意挑选，就从衣柜里随意挑了一件薄一点的。 虽然没用心打扮，但仗着年轻，身材好，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气宇轩昂，配搭得上旁边站着的洋妞。 两个人站在一起，算上高跟鞋和发髻，洋妞看起来还要比夏景行高出那么四五厘米。 老外都对亚裔脸盲，很多老外居然没认出夏景行，特别是后者现在不留短头发，也不穿T桖了，还梳起了金融男的标准油头。 但在场的华人基本都认出了夏景行，因为对这位“华人之光”关注高，顺带还认出了脸书新任CEO洋妞。 看两人的亲热劲，华人都在感叹夏景行的好艳福，老外则感叹白人美女怎么会看上一个亚裔。 邓锋和陈宏、朱敏、谢青、邵一波等人正在酒店入口处交谈。 看见夏景行挽着一个红发洋妞走了进来，都愣了那么一下。 邓锋是认识克里斯汀娜的，给夏景行比了一个大拇指，他算是弄明白这兄弟干的什么勾当了，这是人财两得啊！ 其他硅谷的华人企业家也都朝夏景行点头微笑示意。 夏景行挽着洋妞朝几个人走了过来，并介绍洋妞跟众人认识了一下。 “你们好，我叫克里斯汀娜！” 洋妞经过刻苦的学习，已经能熟悉的说普通话了，尽管还有一点口音，但也让在场几个老男人惊诧了。 “景行，你这人生让人羡慕啊！年少创业成功，还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对象。” 朱敏笑了笑，脸上堆满了褶子。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附和，他们都在美国呆了多年，也都知道白人美女不怎么看得上寡言少语、缺少生活情趣的亚裔男人，很想拉着夏景行询问一番，到底怎么搞到手的？ 但眼下不是时候，寒暄几句后，也就作罢。 邓锋领着众人朝厅内走去。 跟去年一样，厅内依然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座无虚席。 安排座次的时候，让邓锋犯了难。 他原本给洋妞安排的座位是在思科、谷歌那边，夏景行则在华人企业家这边，两边座位是分开的。 但看着人家小两口的亲密劲儿，难道要强行把人家分开？ 于是他征询了克里斯汀娜的意见。 “不用那么麻烦，把桌子上的牌子换一下就是了。” 洋妞对邓锋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邓锋点头称好，赶紧又安排人去调换牌子。 夏景行和洋妞挨着坐下不久后，周围的座位渐渐被填满。 “克里斯汀娜小姐你好，我是杰克！” 杰克马恰好被安排坐在洋妞旁边，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脸书新任CEO，还主动递手，用英语打起了招呼。 坐在夏景行旁边的查尔斯张、丁三石等人这时才注意到旁边还坐了一个洋妞。 当看到桌上摆的牌子写的脸书CEO，瞬间明白了，这就是接替夏景行职务的那个洋妞，好奇的看了几眼，也就把头扭开了。 洋妞看着旁边这个长相怪异，非常瘦的华人企业家，和对方握了握手，笑着用中文说道：“杰克，你说中文就好了，我会说中文。” “你会说中文啊？” 杰克马本来还想显摆几句英文，但听到对方熟练的中文，赶紧切换了语言。 洋妞中文之所以进步飞快，也是因为和夏景行交流的时候，全都用中文对话。 平时只要和华人打交道，她都不会放过说中文的机会。 用她的话说，说错没关系，有口音也没关系，最怕的就是不敢说。 别说，抱着这种想法，她渐渐掌握了这门比较复杂的语言。 “脸书有没有想过进军中国啊？” 马雲和洋妞聊着聊着，话题又扯远了。 洋酒扭头看了夏景行一眼，说：“你来说吧！” “好，我们俩换个位置。” 于是，夏景行和洋妞对换了一个位置。 夏景行哪有时间聊这些，低声问马雲：“孙正义什么态度啊？昨晚我可一直等着你的消息。” 马雲看了看周围，有些人多嘴杂，而且会议很快就要开始了，于是道：“等会议结束了跟你说。” 夏景行心里着急得不行，但还是得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吧，如果软银执意要把淘宝股份卖给雅虎，那我们就得重新评估这笔投资了。” “戴伦，你不要着急，局面没有那么糟糕。” 马雲知道对方是在刺探，赶紧安了一下夏景行的心。 夏景行点点头，不再多问。 邓锋、驻旧金山领事依次进行了开幕演讲，然后宣布大会正式开始。 中美两国的企业家、风投家依次登台，开启个人的主题演讲。 今年是美国科技企业、风投机构涌入中国最疯狂的一年，大会讨论的主题就叫做“探索中国IT产业的未来”。 邓锋认为，已经进入中国互联网市场的美国公司不可能立即取得成功，可能要花费数年的时间来学习中国的商业方式，以实现赢利。 邓锋说得比较含蓄，而查尔斯张则没那么多顾忌，直接放狠话：“它们做得并不怎么样，中国不是它们的主战场，其策略是针对美国市场的，因此并不适合中国市场的竞争格局……” 杨元庆代表联想谈了谈并购IBM的动机及后续布局，表示联想已成为全球第三大PC制造商，后续会把更多目光放在美国市场，做好全球化云云。 民族企业之光的讲话，收获了无数的掌声。 夏景行和杰克马一边闲聊，一边在台下鼓掌，聆听一个个企业家的高谈阔论。 很快，轮到洋妞代表脸书上场了。 洋妞直接用中文开启了演讲，让台下的老外和华人都惊住了。 等到了提问环节，记者纷纷追问洋妞：“学习中文，是不是在为脸书进入中国做准备工作了？” 洋妞没有正面回应，更引得议论纷纷，觉得是在放烟雾弹。 在谷歌、雅虎、微软、亚马逊、Eaby等美国科技企业争先恐后进军中国市场的当下，脸书坐拥百亿美金估值，又怎会缺席？ 正文 370、QQ空间（求月票） 结束了问答环节，夏景行在热烈的掌声欢送中下了台。 坐回座位，洋妞不解道：“那个男孩有什么问题吗？怎么大家都在笑他？” 洋妞会说中文，但不是特别了解中国文化和国情，所以有此一问。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留学久了，沾染了一点不好的习惯。” 杰克马抢答了一句，然后探出身体，给夏景行比了一个大拇指：“戴伦，演讲很精彩，我听了深有感悟。” 夏景行轻笑，这杰克马也是个妙人，刚刚洋妞演讲完，下台后也如自己一般，被对方寻机捧了两句，顿时就扭转了洋妞对这个长相不行，但口才一流的中国商人印象。 不仅如此，洋妞还出言邀请杰克马参观脸书，一起吃饭云云。 夏景行可没隆重介绍两人认识，杰克马能做到这一步，全凭的是真本事，攀关系、拉交情手段一流。 后续又有几位企业家、风险投资家上台演讲。 等到了下午五点左右，会议进入了最后的尾声，在邓锋的闭幕演讲中，正式宣告结束。 夏景行、洋妞又一起参加了华源科技协会组织的晚宴。 在晚宴上，洋妞积极的和中国互联网企业家们交谈，了解关于中国互联网市场的一切。 夏景行则和马云缩在边角，低声讨论。 “孙正义的态度很坚决，淘宝的股份，他只同意卖给雅虎。” 马雲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一脸严肃道：“他还说，如果我们管理层放远景资本进场，他就甩卖全部的阿狸、淘宝股份，清仓退出。” 夏景行故意紧锁眉头，半晌后才回复道：“那这样吧，如果软银真的要退出，远景资本咬咬牙，把他们转让的全部股份买下来。” 马雲脑子清醒得很，连连摇头，“不是我小看远景资本，软银以及其他股东的股权，全部吃下来得花近二十亿美金。 然后阿狸要发展，还得再注入一笔新的资金。 这些全加起来，起码要二十多亿美金，才能圆满解决此事。” 夏景行不说话，二十多亿美金，咬牙凑凑，也不是凑不到。 就怕凑到了，杰克马及其他管理层不乐意让远景资本控股。 要是让远景资本成为阿狸占股超过51%的绝对控股大股东，那还不如接受雅虎的投资，毕竟后者只要40%股份。 果不其然！ 杰克马话锋一转，“当然了，考虑到实际情况，我们也不能让远景资本背负这么大的财务压力。 经过我们的不懈努力，孙正义先生决定再斟酌一下。 另外，他想跟你见面谈一次。” “跟我？” 夏景行眼睛微眯起，又问：“什么时候？” “就明天！”杰克马淡淡道。 夏景行心里开始猜测，这孙正义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见夏景行在沉思，马雲也不去打搅，开始夹菜、吃饭。 刚刚一上桌，他尽顾着跟夏景行讨论大事，都忘记了吃饭，这会儿肚子饿得都要咕咕叫了。 夏景行考虑了片刻，回道：“好，那你安排吧，我明天就跟这孙正义先生聊上一聊。” 他也意识到孙正义在这笔交易中起到的重要意义，算是重大关系人，去见见对方也好。 谈得拢还是谈不拢，总要谈了才知道。 马雲嘴里咀嚼着食物，瓮声说了声“好”。 夏景行看杰克马吃这么香，也有些饿了，开始动筷子。 另外一桌，查尔斯张喝得满脸通红，正在洋妞面前卖弄：“克里斯汀娜小姐，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来中国走走，我们那的美食、美景多不胜数。 等到了京城，给我查尔斯打个电话，带你逛逛地地道道的老京城。” 邓锋知道查尔斯又在孔雀开屏了，暼了旁桌的夏景行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这边。 怕引起什么误会，邓锋赶紧道：“查尔斯，哪需要你啊？景行怕是带克里斯汀娜小姐去了中国好几趟了。 人家小两口想去哪旅游，就去哪旅游，你就别掺和了。” 查尔斯张自然听懂了，这是名花有主了。 不过他脸皮厚，转头又开始夸夏景行本事了得，和洋妞郎才女貌云云。 夏景行懒得跟查尔斯去计较，继续埋头吃饭。 等酒过三巡，众人在酒店门口，一一向邓锋告辞。 洋妞和夏景行同这位会长打完招呼，一起上了宝马座驾，消失在黑夜里。 看见汽车远去，查尔斯才对周围人道：“看见没有，这才叫人生赢家！不仅自己创业成功，还找了一个有才有貌的女朋友。” 众人笑笑不说话，都不太想搭理越来越放飞自我的查尔斯张。 因为查尔斯张行业辈分高，倒也没有人跳出来挑他的不是。 汽车里，张晨光坐在驾驶位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道路，专心开车，扮演好司机兼保镖的职责，不乱瞟、不乱看。 洋妞坐在后排，亲密的挽着夏景行的手，因为喝了酒，脸上升起两朵红霞，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好不好嘛？让脸书进军中国？” 洋妞挽着夏景行的手臂，不停摇晃，语气里充满哀怨。 夏景行感受着手臂上的柔软，但心还是没有软下来，一脸坚定的摇头：“别去凑热闹了，注定是白忙活一场。” “你这么确定？可是我看大家都去中国市场布局了。” 洋妞把夏景行的手放开，一技不成，又再心生一计，开始讲大道理。 “现在脸书已经进军了俄罗斯，整个欧洲已经覆盖完毕，亚洲市场，注定是我们下一个选项。 目前大家纠结是进军印度，又或者进军中国。 这两个都是人口大国，经营好了，可以给脸书带来数亿用户。” 洋妞瘪瘪嘴，“我刚刚问过中国这帮互联网企业家了，中国的SNS网站，没有一家发展壮大起来。 我们这时候进入，几乎不会受到太大的阻力。 谷歌、雅虎还要对上百度，亚马逊还要对上阿狸，我们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忧虑。” 洋妞摊摊手，“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脸书再等下去，只会错过大好时机。” 夏景行回答道：“你去研究一下中国的企鹅，他们在上个月推出了一个叫QQ空间的服务。 你了解清楚过后，就知道为什么了。” 洋妞皱眉，打定主意，明天就去找人调查。 正文 371、反套路出牌（求月票） 次日。 夏景行让张晨光驱车来到旧金山市区一处写字楼，找了很久，终于才在一处陈旧、偏僻的写字楼找到了阿狸的美国办事处。 马雲亲自来到前台迎接，一边把夏景行往里请，一边说抱歉：“戴伦，办公环境简陋，别介意啊！” 夏景行摆摆手，“没关系，勤俭节约嘛，发挥中华民族传统美德。” 马雲也没过多解释，毕竟阿狸在美国没有太多业务，设立一个简单的办事处足矣。 这种务实，他认为在有智慧的投资方眼里，应该是个加分项。 的确是加分项，夏景行多少知道阿狸的一些往事。 1999年，阿狸拿到了A轮500万美金融资；2000年末，又获得了B轮2500万美金融资。 这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钱。 所以志得意满的马雲，直接同时开拓大陆、香港、韩国、欧洲、美国五个市场。 就以美国一地为例，就招募了四五十个年薪十万美金的员工。 然后，2000年末到2001年初，互联网泡沫开始爆发。 杰克马直接就被教育了！ 先是B轮投资方反悔，融资款支付了1000万美金后，就不再继续打钱。 接着，阿狸爆发财务危机，账上总共就700万美元，而每个月薪资支出、办公室租金等固定支出成本就高达180万美元。 当时阿狸别说盈利，就连营收都少的可怜。 公司只剩五个月的现金流，直接把马雲吓尿了，开始了大刀阔斧的裁员。 先是裁临安总部的老外，因为这帮人工资最高。 当时阿狸觉得老外懂互联网，雇佣了几十个老外，月薪至少七八千美元，而同期的中国员工，月薪少的只有一两千人民币，多的也只有三五千人民币。 阿狸要求老外员工现金工资减半，期权增加三倍。 但几乎所有的老外都走光了，没有人接受这个薪水调整方案。 接着，阿狸又开始对海外分公司动刀。 在蔡从信和关明生的一顿猛操作下，阿狸把美国分公司从四五十个人，裁员得只剩三个人，三人中还包括一个前台，并且是兼职的那种。 靠着一股子割肉求活的狠劲，阿狸把180万美元一个月的固定开支，硬生生降低到了50万美元。 再后面，随着诚信通等盈利模式推出，阿狸也慢慢挺了过来，B2B业务开始盈亏平衡。 阿狸在2004年2月又进行了C轮融资，总计8200万美元，软银出资了其中的6000万美元，全部单独入股淘宝。 因为当时B2B业务已经盈利，所以马雲把淘宝拆了出来，单独融资。 裁员的事情，如今已经过去了四年多，阿狸的美国办事处，也都还没恢复鼎盛时期。 夏景行跟在马雲后面走进办公室后，放眼看了看，估摸着也就十个员工不到，办公室环境也都简陋无比。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猜测，阿狸现在估计现金流还控制得很夸张，毕竟这会儿的淘宝还在不断烧钱。 马雲领着夏景行走进一间会议室。 一走进去，夏景行就看见了一个地中海发型，个头很矮的西装小老头。 夏景行自然认识这位互联网大帝、风投大帝！ 即使很多年过去，阿狸也依然是软银最成功的投资。 甚至说，没有阿狸这笔投资，孙正义应该也凉凉了。 孙正义笑着站起身，递出右手，用英语打起招呼：“戴伦，你好，久仰大名了，很高兴认识你！” 夏景行和对方握着手，开始商业互夸：“孙先生，我也仰慕你许久了，脸书那会儿需要融资，我还想到过你。” “那怎么不给软银发一封融资计划书？” 孙正义有些较真，当即反问道。 夏景行只好扯个幌子，“没来得及，阿克塞尔、微软都是主动找上门的。” 孙正义懂了，这是怪自己不主动出击。 实际情况是，脸书完成A轮融资后，就进入了他的视线。 但随着脸书估值不断走高，他也渐渐失去了兴趣，因为没赚头了。 特别是前段时间曝出百亿美金估值，让他彻底死心了。 今天主要谈的是阿狸，他也没和夏景行在脸书的事上多谈，寒暄几句后就坐下了。 座次很有讲究，马雲坐在上首位，夏景行和孙正义分坐马雲两侧，形成三方之势。 孙正义率先开口道：“戴伦，远景资本想要投资阿狸的事，杰克已经全部都跟我说了。 我也就直说了，我想把淘宝的股份转让给雅虎。” 夏景行微笑，如果孙正义真的态度坚决，今天恐怕就不会同意见自己了。 把自己都喊到这里来了，还声称依然要转让股份给雅虎，所图的还不就是希望自己开出让他更满意的报价。 “我们可以放弃收购淘宝的股权，只注资阿狸！” 夏景行怎么会让这老头随意拿捏，直接来了一个反套路。 夏景行不按套路出牌，果然让孙正义楞了那么一下，这是以退为进？ “戴伦，把淘宝变成阿狸全资子公司，这可是杰克的核心融资要求。” 孙正义很鸡贼，把球踢给了马雲。 马雲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夏景行，这几个意思？不是都说好了的吗？ 夏景行在桌下踢了杰克马一脚，示意后者稍安勿躁。 沉吟片刻，夏景行才说道：“这也没什么问题啊，入股阿狸，阿狸可以拿着融资款，继续注资淘宝。 孙正义先生到时候可以等比例向淘宝注资，也可以放弃注资，选择股权被稀释。 反正阿狸B2B业务已经盈利了，融资款的大头部分都可以向淘宝注入。” 孙正义听懂了，这是不愿意被自己拿捏，想逼着自己注资淘宝，或者选择淘宝股份被稀释。 马雲眼睛一亮，这是一个好办法啊！ 孙正义天天在那说淘宝太烧钱了，财务压力大，还想要把淘宝的股份卖给eaby。 叫你给老子施压，现在遇到狠人了吧！ “这个问题先搁置，我们来谈谈注资阿狸的事！” 孙正义眼看没法在这个问题上拿捏夏景行，马雲也不出来帮着说话，就又换了一个新话题。 夏景行点点头，“好，那就说阿狸的事吧！” “阿狸的注资，必须让雅虎参与进来。” 正文 372、受气包（3300字求月票） “要不要让雅虎参与进来，孙先生说了不算吧？” 夏景行给杰克马递了一个眼神，这老头越俎代庖了，你都不吭声。 孙正义也注意到了夏景行在递眼色，微笑不语，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杰克马深吸了一口气，“戴伦，我也觉得让雅虎参与进来比较好！” 夏景行楞了那么两秒，随即勃然大怒，“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把孙正义、马雲都吓了一跳。 特别是马雲，猛地一缩脖子，以为夏景行要打人。 夏景行又年轻，又人高马大的，真要动手，他可打不赢。 还好，他的担心没有变成现实。 夏景行站起身，冷冷道：“杰克，你这是耍我吗？ 如果是这个条件的话，远景资本就退出阿狸的D轮融资。” 杰克马正要辩解，不料孙正义火上浇油：“我从未见过如此低素质的投资人，戴伦，收起你的威风，请你立即离开。” 看见孙正义一脸的冷意，杰克马脸上则写满了担忧和焦虑。 夏景行读懂了很多。 孙正义是想激怒自己，逼自己离开。 而杰克马很怕自己上当，就这么离开了，他的合纵连横策略也就失败了。 这种简单的计谋，他又怎么可能上当呢？ 实际上，拍桌子，表情管理，这些都是投资人基本操作，为的就是制造紧张感，进行心理压迫，利于谈判。 当然，要掌握好度，假戏真做了，就搞笑了。 夏景行没有理孙正义，居高临下的看着马雲，语气冷淡道：“杰克，你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杰克马不傻，见还有挽回的余地，赶紧解释道：“是这样，我们想让雅虎收购软银手中的淘宝股权，远景资本和软银则收购其他投资人手中的阿狸股权。 雅虎把收购的淘宝股权、雅虎中国，作为资产注入阿狸，阿狸向雅虎增发新股。 远景资本、软银收购其他股东手中的33%股权，在增发新股的时候，还要稀释一轮。 当然了，阿狸还需要一笔现金融资，这部分可以由远景资本和雅虎来共同提供。” 夏景行心里预估了一下，这个方案对雅虎、软银、阿狸三方，都比较有利。 雅虎中国注入了阿狸，雅虎高价甩掉了包袱。 软银通过淘宝股权套现一笔，收回所有在阿狸身上的投资，成功上岸，后续可以继续赌博。 阿狸原本计划的“三足鼎立”，则新添加了一个远景资本，变成“四国争霸”。 只要除阿狸管理层以外的三家股东，其中任意两家加起来的股权不超过50%，阿狸控制权都比较稳定。 当然，三家股东加起来，肯定大于50%了。 因为阿狸管理层目前持股总共就47%，已经丢掉了过半的股权。 夏景行在心里仔细思考。 马雲则一脸忐忑，生怕夏景行拒绝。 这是对他们管理层最有利的方案，原先预计的三足鼎立，关系亲近的雅虎、软银加起来持股比例可超过三分之二，接近70%，极大的威胁到阿狸管理层。 拉远景资本进场，变成三家外部股东，局面就将大为改善。 但里面有个前提，夏景行得接受这个方案。 如果夏景行拒绝，那又将回到之前的原点。 即便回到了原点，由雅虎继续注资，但他马雲和杨致远的关系，估计也恢复不到从前了。 孙正义眼中闪过一丝惋惜，怎么没把这年轻人激走呢？ 他和杨致远，这些天联合起来给马雲施压，要求马雲把远景资本排除在融资对象之外。 他们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包括放狠话要清仓阿狸的股权，不再追加投资等等。 马雲都不为所动，执意要拉远景资本入场。 然后他们只好又打感情牌，讲软银和阿狸相识于微末的故事。 马雲很感激孙正义当年的慷慨解囊，但涉及企业控制权，他还是寸步不肯退让。 为了让远景资本能成功入场，马雲在背后付出了很多。 孙正义之所以要把远景资本隔绝在外，也是看到了阿狸在完成这轮超大规模融资后的无限曙光，他不想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远景资本也来分一杯羹。 夏景行心里琢磨了一下，想收购阿狸过半的股权，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说孙正义的态度，阿狸管理层就不会同意，这不是前拒虎、后迎狼吗？ 这个目标无法达成，就只能降低一下预期了。 “我们要30%股份！” 夏景行刚一说出口，孙正义就嗤笑道：“这是不可能的，杰克说了，优先保证软银持股30%。 管理层持股31%至32%，剩下的股权，由雅虎和远景资本对半分，各自持股19%或者19.5%。” 见话挑开了，孙正义也就干脆说明：“这个股权结构，阿狸管理层依然是最大股东，并且加上任意一家投资方，股权、投票权可以超过50%。 而三家投资方，任意两家组合，也都不会超过50%。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巧妙的股权结构。 我很支持这个方案，因为可以让杰克安心。 只有杰克安心了，阿狸才能发展得更好，我们股东才能赚到钱。” 孙正义看向马雲，说：“杰克，我说得对吧？” 马雲笑得比哭还难看，有些心虚的看了夏景行一眼。 夏景行对上马雲的眼神，心里有些埋怨马雲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 实际上，马雲也是没有底气，想让夏景行亲自来直面一下孙正义的压力，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不由己。 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互动，孙正义继续道：“戴伦，你也不要对这个方案不满意。 你要知道，我不是很欢迎你入股阿狸的。 是杰克，一直在为你争取。 并且杰克同意软银持股达到30%，我才勉强同意了这个方案，并且还说服杰瑞同意了。 怎么样？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可以直接起身离开。 你要是觉得可行，那咱们就沟通后续的细节。” 夏景行明白了，马雲、雅虎、软银三家已经达成了统一，还把远景资本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想到这，夏景行觉得杨致远有些怯懦，要持股30%，也该是雅虎啊，怎么轮得到软银。 不过，考虑软银目前已经持股阿狸20%，只是往上增持10%股权，幅度不大。 而他们远景资本和雅虎，则是从0到持股20%，幅度较大，需要出的资金、资产也远比软银要多。 从这方面来理解，孙正义说服杨致远，或者叫说服雅虎的管理层、股东就容易许多了。 对阿狸的投资太大，雅虎管理层和股东也有不同意见的声音。 夏景行想了想，只能暗骂孙正义老阴逼，太会算计了。 马雲也是个会算计的！ 相对来讲，就自己和杨致远最吃亏。 特别是杨致远，本来预计持股40%，被活生生减半，也不知道被孙正义灌了什么迷魂汤。 “戴伦，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孙正义说话语气很不好，各种夹枪带棒。 夏景行知道，这里面有对自己突然插一脚，不满的意思；也有刺激自己赶紧滚蛋的意思。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对方和远景资本，乃至和自己没交情，也没利益关系，自然不用捧着自己。 夏景行嘴皮一抬，刚要说话，被孙正义打断了：“不要提增加股份的事，这就是最终的方案。” “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孙正义先生也是我这种低素质的投资人吗？” 夏景行心里憋着火，也怼了孙正义一句。 就如同孙正义不需要买他的账一样，他也不依靠孙正义什么，根本不用顾忌。 而且马雲会给他撑腰的，目前阿狸管理层才是最终拍板的那一方。 只是孙正义占了一个入股早的优势，而且对雅虎有很大的影响力。 马雲于情于理于现实，都要照顾一下软银的利益和情感。 孙正义被怼了也不生气，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心性十分沉稳。 这也能看出，对方之前是有意激怒夏景行，并不是要做什么意气之争。 夏景行看向杰克马，后者苦笑，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十分为难。 “反正我是不会同意这个方案的，除非由远景资本持股30%。” 夏景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现在也基本摸清楚了各方的想法和忌惮的点。 马雲想拉远景资本入场，但又必须给远景资本划一个持股的范围，这个范围不能威胁到管理层，又同时可以制衡雅虎、软银。 雅虎、软银两方抱团，就想把远景资本赶走，但马雲死活不愿意。 远景资本想要获得的，也就只能从软银、雅虎身上割了。 两方不愿意？ 那就只能给苦命的杰克马施压了，由他去做三方中间的受气包，以及润滑剂。 孙正义很清楚面前这个年轻人在打什么主意，直接不理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个人就在房间里沉默，谁都不想让步。 最终，还是杰克马忍不住了，对孙正义说道：“要不还是那套方案吧，阿狸管理层持股31%，剩余69%由三家平分，每家持股23%。” 到嘴的肉，怎么能吐出来，孙正义很不满，况且这个方案，早就被他否了。 现在杰克又拿出来，是仗着有面前这个年轻人撑腰吗？ “不行！” 孙正义一脸决绝道：“如果杰克你非要如此的话，那软银就清仓所有阿狸、淘宝的股权，雅虎也退出对阿狸的投资。” 夏景行可不会惯着老头，笑说：“好啊，我们把股权全部接过来。” 孙正义不屑的笑了一下，“先不说你是否拿得出这二十多亿，甚至三十多亿美金？你觉得杰克会同意吗？” 马雲对夏景行歉意一笑，这也不符合他们管理层的利益。 夏景行迅速在心中思考起对策，该怎么破局呢？ 现在三方投资人都有依仗，而且也都明白阿狸管理层最大的忌惮，谁都不好逼迫谁让步。 正文 373、大家都是炎黄子孙（3000字求月票）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马雲黑着一张脸，下起了逐客令。 今天他被双方夹在中间，受了不少窝囊气。 但大丈夫向来能屈能伸，只要是对公司有利、对自己有利的事，他都会去用心推动，个人荣辱，算得了什么。 夏景行没有久留，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他一走，孙正义就开始说话了。 “杰克，你看到没有，这位的野心可不小，希望你引入的不是一头饿狼。” 马雲自然明白这是孙正义在上眼药，笑了笑，不答话。 孙正义又说了几句，见马雲仍旧意志坚定，不为所动，也知道对方是铁了心了，一定要让远景资本来制衡雅虎和他们软银。 也不再多言语，起身告辞离开了。 老头一走，马雲就掏出手机，拨通了夏景行的电话：“戴伦，我想再跟你谈谈！” 夏景行就在楼下的停车场，坐在车里的他一直没离开，就等着马雲的电话。 挂断电话，他重新上了楼。 坐在先前的那间办公室里，夏景行双手抱胸，询问道：“约瑟夫呢？” “他在杰瑞那边。” 马雲低语了一句，脸上写满了疲惫，为了平衡各方利益，弄得他身心俱疲。 夏景行刚刚给了马雲脸色看，现在单独相处，自然得给一颗甜枣。 “杰克，我对你提出方案的大方向没有意见，但有些细节，得再调整一下。” 马雲以为对方对股权划分不满，无奈的摊开双手，“你也看见了，孙正义态度很坚决，而且他可以左右杨致远的意见。” 夏景行轻轻摇头，比出了两根手指头，“我就两点意见，其一，雅虎中国的估值需要重新评估一番。 作价七亿美金装入阿狸，对阿狸管理层、对远景资本很不利。 当然了，雅虎是直接受益方，软银间接持股雅虎，是间接受益方，他们两家倒是乐见如此。” 马雲点头，这话不错，他也不是很满意这个估值。 雅虎中国目前就剩一个空架子，能够被阿狸用到的地方不多，买还不如造。 夏景行察言观色，见马雲有所意动，就又讲道：“其二，股权结构需要再调整，最好的是我们三家各持23%。” 这就是杰克马最初提出的方案，他没想到夏景行会赞同，笑着说：“但你刚刚听到了，孙正义死活不同意。” “那就逼着他同意！” 马雲疑惑，“怎么逼？” “约杨致远见一面！” 马雲先是懵了那么一下，随即重重点头，“可以一试！” ………… ………… 马雲把杨致远约到了自己下榻的酒店。 杨致远一进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夏景行转过身，笑着迎上前，指着房间的空椅子招呼道：“杰瑞，随便找个地方坐。” 杨致远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夏景行会在这，扭头看向把他约过来的马雲。 马雲“嘿嘿”一笑，“现在投资协议基本谈成了，过去的不愉快，就让它过去吧！” 杨致远以为真达成协议了，心里顿时一轻，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马雲整理了一下语言，缓缓道：“是这样，找你过来，主要谈谈一些融资细节。” 马雲看着杨致远，沉声道：“雅虎中国的估值需要调整一下。” “不是谈好了吗？七亿美金，这并不高！” 杨致远耳根子软归软，但涉及自身利益，表现得还是很强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马雲。 夏景行插话道：“雅虎中国创办这几年，就没投入什么资金，主要就前年收购3721花了点钱，花得也不多，就1.2亿美金。 给雅虎留点利润空间，估值3亿美金好了。” 一下子砍下去一半多，这还叫给雅虎留点利润空间。 杨致远当场就不干了，站起身道：“如果今天叫我过来，是谈这个的话，那我认为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他又看向马雲，说：“杰克，孙先生可跟你约定过的，雅虎中国估值七亿美金，是本轮融资的核心条件之一。” “条件就是慢慢谈的，哪里可能一步到位？” 夏景行摆摆手，示意杨致远稍安勿躁，继续道：“雅虎中国这么高的估值，形成的并购商誉，都得我们四方股东来共同承担。 你们雅虎和软银是交易出售方，可以冲抵损失。 我们和阿狸管理层则没法冲抵损失，得硬生生承受。” “戴伦，话不能这么讲吧，你觉得吃亏，杰克可不这么觉得。” 杨致远看了马雲一眼，笑问：“是吧？” 马雲一反“老好人”常态，摇起了头，“我们也觉得吃亏！ 当然，最吃亏的还是真金白银掏钱的远景资本。” 夏景行一唱一和，“可不是嘛，把我们当冤大头了。” “杰克，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们和软银了？” 杨致远也没搞明白杰克马怎么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杆，不惧他和软银的威胁，难道是远景资本承诺了什么？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杨致远强作硬气道：“如果不能按七亿美金这个估值来交易，那我们就取消本次交易。” 得到夏景行授意的马雲，一下子就豁出去了，继续放狠话：“软银如果清仓阿狸、淘宝的股份，远景资本会全部接手，其他股东的股份要出售，远景资本也会接手一半。 另外一半，我们抵押阿狸管理层股权，进行银团贷款。” “那远景资本岂不是成为阿狸第一大股东了！” 杨致远不太相信马雲的话，认为是在给自己施压，他很清楚，马雲最怕的就是股东威胁到管理层的企业控制权。 “我们放弃所持股份的一半投票权！” 夏景行淡淡道，他实际上给马雲提过这个方案，他们收购阿狸过半股权，同时放弃一部分的投票权，表示不威胁管理层的话语权。 但疑心太重的杰克马并不放心，而且他还想阿狸的股东更多元化，笼络更多的资本圈子，所以拒绝了夏景行的提议。 两人此刻合伙演一场双簧，真正目的就是想逼迫杨致远进行让步。 杨致远看着两人凝重的表情，半信半疑，这个方案具备高度的可行性，并不难实施，只是马雲团队需要押上全部的身家。 他不知道两人是真达成了共识，还是恐吓自己，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软银持股阿狸30%，雅虎才持股19%或者19.5%，对此，你真的甘心吗？” 夏景行不提雅虎中国的事，把话题又跳到了股权结构上面。 “戴伦，你什么意思？挑拨我们关系？” 杨致远摇头失笑，“我们和孙正义先生有将近十年的合作友谊，软银不仅是雅虎的股东，而且我们和软银还共同持有雅虎东瀛！” 杨致远说的这些，夏景行都了解。 雅虎成立于1995年3月，成立一个月就获得了红杉资本200万美元A轮投资。 当年秋天，融资款就花完了，于是莫里茨介绍孙正义来接盘。 95年11月，孙正义先是向当时只有几个员工的雅虎投资了200万美元。 次年3月，又追加投资一亿美元，一举拿下雅虎35%股份。 然后又过了一个月，雅虎就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了，市值接近10亿美元，员工只有49人。 从成立到上市，总共只用了13个月时间！ 1996 年4月，孙正义的软银公司出资7200万美元，同成立仅两年的雅虎全球一起成立了东瀛雅虎，其中软银持股51%，雅虎全球占股35%。 2004年时，东瀛雅虎的市值达到了史无前例的500亿美元，而同期雅虎全球的市值只有330亿美元。 所以，雅虎和软银之间的关系，都不能以简单的股东关系来理解了，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利益共同体。 夏景行想要拆开这对好基友组合，难度不小，必须拿出足够吸引人的诱饵。 “软银是雅虎的股东，雅虎又不是软银的股东，这一点你要搞清楚！ 软银得利，好处又不会分雅虎分毫。” 夏景行大声提醒道，随即又缓和了几分语气：“我的想法是，雅虎持股26%，远景资本持股23%，软银持股20%。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会在雅虎中国估值上面进行一定让步。 雅虎，就是此次交易的最大得利者！” 马雲也出来补了一句：“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如果非要在孙正义和你之间选一个最大机构股东的话，我们希望是你，而不是孙正义。” 夏景行心里憋住笑，这尼玛什么破理由啊！ 不过杨致远向来重感情，比较吃这一套。 当然了，利益也是明晃晃的，加大持股比例，调高雅虎中国估值。 杨致远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马雲偷偷给夏景行递了一个眼色，有门！ 相比老奸巨猾的孙正义，杨致远无疑好对付得多。 于是两人把突破口放在了这位雅虎创始人身上。 为此，两人进行了很多密谋。 正文 单章，跟大家聊两句 看评论区很多留言，我说两句。 之前有书友觉得一直创业，偏离投资主题，现在写投资篇幅，有书友又觉得缺乏了新奇感和创造性。 但投资就是这样，你只能投现实世界的公司，不能虚拟一个出来。 开这本书之前，就有书友提醒过了，投资不好写，很多书友会觉得“买不如造”。 确实，相比经营，投资容易枯燥一些，每天都是在干抢夺利益的事。 目前没在起点看到什么写投资的书，都是创业的比较多。 如果单纯写创业的话，对写过一本创业的我而言，应该好写很多。 但是，人总是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我也希望走出舒适区，去提升一下自己。 另外，零几年创业的故事，大家应该都看了不少了吧，我希望能以投资的角度来写一下相关故事。 投资机构其实也是一种创业，每一种基金，都可以看作互联网公司的一个产品，只是展现起来，没有互联网创业那么直观。 后续再开新书的话，尽量选择架空世界，这样大家也不会觉得有那么多问题了。 也不是书友的问题，应该是这个题材确实写烂了，想写出彩很难。 再说点题外话，老见有书友说吃相太难看了。 孙正义拿下雅虎35%+股权，阿狸30%+股权，吃相也很难看，但奠定了他成功的基础。 我的看法是，在有机会博取更大利益前，每个人都会去尽量争取，太佛系了，书写出来了也平淡，没法看。 还有投资，也不是投了就不管了，PE并购基金，会涉及到经营部分。 阿狸不并购，是没法并购，再有一年eaby就被击败了，然后再过一年，阿狸B2B业务去香港上市了，基础已经打得很好了。 再说主角对世界，对周围的改变。 因为是投资，首先体现在各大互联网公司股权结构，然后是江湖格局，不可能是AT再号令天下。 要写到这些去，还需要一些篇幅，大家慢慢看吧。 投资和创业，因为主角打造的是全面型的投资平台，界限并没有那么大，到了该经营的时候，也会去经营，比如手机、汽车，以及上下游产业链。 而互联网，到了该出手的时候，投也好，自己建立一个也好，都会去做。 就像之前有书友一直质疑主角一个中国人一直掌握脸书不合理，写到这，不是一样有交代了吗？ 写投资的书，比写创业难，需要查的资料更多，我其实都是自己找罪受。 原本计划是想10-20年代，写移动互联网创业；00-20年代，写金融投资；以后90-00年代，写写实业创造。 三个年代，三种不同的创业模式，避免一些无意义的重复。 最后说一下本书成绩吧，现在2300均订，比上个月涨了300，一直在缓慢上升中。 这里要特别感谢一下正版订阅的书友，鞠个躬，衣食父母。 成绩一直上不去，没有推荐是最大原因，上架这两个多月以来，一直没有推荐，连一个限免都没有。 这么说，可能有点得罪编辑，但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原因，也要跟大家讲清楚，免得大家多想。 书的成绩，均订，每天新增订阅，都在增加。 其实书友们还是很给力的！我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 不管怎么说，会继续写下去，写精彩，争取再过两三个月，达到精品。 正文 374、利益妥协（求月票） “孙正义先生是极有主见的一个人，他决定了的事，是无法更改的。” 杨致远沉默了半天，憋住了这么一句。 夏景行和马雲对视一眼，均明白对方已经动心了。 对于阿狸的D轮融资，管理层、雅虎、软银、远景资本四方其实已经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目前围绕在争的，就是那么几个点股权。 听起来好像跟菜市场大爷大妈一样小气，斤斤计较。 但以阿狸如今三十、四十亿美金估值，一个点的股权都价值三四千万美元。 而且几方投资人都不傻，都看到了中国广阔的电商市场，以及其夸张的增速。 阿狸一旦做成，未来一个点股权，可能就价值数亿美金。 一个点就价值数十亿美金，暂时还不敢想。 总之，三家投资机构都想多分割阿狸几个点股权。 杨致远性子软绵绵的，又是做技术出身的，花花肠子相对少一些。 但他绝对不傻，目前的方案，对雅虎有利，他很是动心，只是担心无法说服孙正义。 于是，夏景行和马雲开始为其出谋划策。 马雲想尽快推动融资方案落地，早日拿到钱，彻底结束国内C2C电商平台的战争，同时他还想避免雅虎、软银一系握着太多股权，免得将来尾大不掉。 而夏景行就想多持有阿狸几个点股权，在未来几年之内，应该没有比这更好的投资了。 眼下软银不想分享出来，那他就拉上雅虎一起去争。 涉及到利益，雅虎和软银也不是铁板一块，特别是远景资本愿意让雅虎来做这个最大机构股东的情况下，杨致远还是愿意和远景资本，有条件的前提下，合作一把。 至于他和夏景行的个人恩怨，可以暂且放一旁，都是成年人了，懂得利字当先。 其实他和夏景行也没什么太大恩怨，脸书拒绝了雅虎的收购、脸书在社交击败了雅虎、远景资本插了阿狸融资一杠子…… 零零总总就这些，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三个人彼此交换了一下意见，很快就商量出了一个高度可行的方案。 由杨致远带着这个方案，负责去说服孙正义。 两人不插手，免得孙正义起排斥心理。 杨致远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了。 马雲把其送出了门，然后回到房间，对夏景行说道：“戴伦，现在你满意了吧！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经历这一番事，马雲也知道了坐在椅子上，正对自己笑的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年纪虽轻，但手段却极其老辣，合纵连横，拉一派打一派，该伏低做小的时候也绝不站着，太能折腾了！ 夏景行还不知道自己被马雲拿小本本记上了，笑着说：“放心，只要孙正义那边一妥协，马上签合同，打款也绝不会磨蹭。 倒是杰克你这两天辛苦了！等此间事了，我找个地儿，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就免了，我还担心国内那摊子事！” 想到双方现在还是“塑料兄弟”，杰克马不想扫夏景行的兴，就又说道：“等阿狸哪天正式上市了，我们再好好庆祝。” 夏景行心中一边感叹杰克马待人接物的滴水不漏，一边笑着连连说好。 “戴伦，有个事，你一定要注意一下！” 夏景行抬头看着马雲，有些不解。 “你的资金，得想个办法做成内资！” 马雲顿了顿，“这样我们两方加起来，内资绝对控股阿狸，这对于阿狸未来开展一些较为敏感的业务，是有利的。” 夏景行心想自己前脚才夸完杰克马办事滴水不漏，对方这后脚就又展示其深谋远虑了。 目前国家还在大力招商引资，几个硅谷巨头更是如恶狗扑食一般，争先恐后涌入中国市场。 国家暂时还没有在这方面出手，但杰克马却似乎看到了一些苗头。 于是夏景行问道：“你跟江浙一带的大佬们走得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啊？” 马雲连连摆手，闭口不提这件事。 夏景行没揪着不放，对方不愿意讲，也就作罢。 又跟杰克马聊了聊传统武术，夏景行告辞离开了。 ………… ………… 杨致远去说服孙正义，果然要比马雲、夏景行两人有效得多。 虽然软银是雅虎重要股东，但孙正义也得卖杨致远两分薄面。 起先孙正义还态度坚决，各种发火、威胁。 但杨致远放出了夏景行、马雲给他准备的第一个锦囊妙计——掀桌子。 杨致远表示，不让雅虎来当带头大哥的话，那雅虎就退出此次融资行动。 果然，孙正义急了。 雅虎怎么能退出呢？ 雅虎一退出，那阿狸的内涵价值将大打折扣，虽然他也可以清仓阿狸股份，但明显没有“拉雅虎入场，给阿狸奠定电商之战胜局”赚得多。 于是，孙正义只好妥协，决定让几个点股权给雅虎。 但杨致远没有到此为止，还要求软银再让几个点股权给远景资本。 这下直接把孙正义给惹毛了。 这也不出夏景行、马雲所料，于是杨致远打开了两人交给他的第二个锦囊妙计——许以利益。 雅虎上市后，软银减持了一部分股份，但仍然还持有比例不低的股权。 杨致远表达的意思很明确，雅虎拿下阿狸的大头股权，软银也可以间接持股一部分，再加上软银直接持有的，总体来说不会少。 另外，雅虎可以高价收购软银手里的淘宝股权，帮助孙正义先赚一笔。 再者，马雲团队表示能以较高估值接受雅虎中国的注入，软银可以从中再间接得利一笔。 争吵、妥协，再争吵、再妥协…… 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然后孙正义真的妥协了。 等孙正义妥协了，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了。 国内来的那帮企业家，早就开完华源科技协会的年会离开了。 只有马雲和蔡从信还在美国逗留。 在这逗留期间，两人还顺带去参观了脸书、远景资本、特斯拉、领英等企业。 通过近距离关注夏景行的产业，两人在心中调高了这位年轻投资人的分数。 等到了特斯拉和领英，两人还找机会跟两位CEO，艾伯哈德和霍夫曼聊了几句，旁敲侧击的打听夏景行的投资风格，已经对被投企业的“帮助”。 这个帮助，其实是在打探夏景行有没有胡乱插手被投企业的管理。 得到的结果令两人还比较满意，即使是身为大股东的特斯拉，夏景行也从不胡乱插手，十分信任和尊重管理团队。 接到孙正义的电话时，马雲喜不自胜，最难搞的人终于摆平了。 于是他又赶紧通知夏景行，邀请对方来参加四方会谈。 正文 375、交易细节（求月票） 旧金山的一家高级酒店会议室内，四方人坐得泾渭分明。 阿狸的法务、财务团队坐在一侧，软银、雅虎、远景资本带来的专业投资团队也各分坐一侧。 然后，场上就出现了有趣的一幕。 一群金发碧眼的老外员工围绕着三个亚裔老板。 因为是在美国开展业务，雅虎、远景资本都是雇佣的美国员工，软银也不例外，在美国开设有分部，就近调度的美国团队。 孙正义看着被三个员工围在中间的夏景行，再看了看自己周围的六个员工，很想调侃对方几句。 但想了想，都已经尘埃落定了，没有必要再去搞这些小动作，显得小家子气。 他扭头看向马雲，说道：“杰克，开始吧！” 马雲朝孙正义点了点头，站起身，目光扫过三方投资人团队，中气十足道：“首先，股权结构，阿狸管理层持股31%，雅虎26%，远景资本23%，软银20%。 对于这一项，大家没有异议了吧？” 三方投资人皆点头，表示这条过了。 马雲接着道：“再说软银手中的那部分淘宝股权，作价3.6亿美元，由雅虎负责收购。” 马雲看向杨致远，问：“没问题吧？” “没问题！” 杨致远点头微笑。 马雲继续说：“雅虎中国，作价5亿美金，大家有没有异议？” 三方皆摇头，表示无异议，这是利益妥协的产物。 看见一条条融资条款达成共识，马雲也加快了语速，迅速报出后续条款。 “……阿狸目前的外部股东持股33%，这部分股权经过友好协商，老股东愿意折价一部分进行转让，按照17.27亿美金估值计算，交易作价5.7亿美金。” 杰克马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扭头扫了三方投资人一眼，才继续道：“在股权转让的交易完成后，阿狸才继续开启正式的D轮融资，投前估值为27.4亿美元！” 雅虎一方，有名团队成员不解道：“差距怎么这么大？差了十亿美金？” 马雲笑着看向杨致远，后者在桌下踢了这名成员一脚，示意后者赶紧闭嘴。 这其实又是利益妥协的产物。 先以低于市场5亿美金的估值，收购阿狸的老股，这一刀是宰在那些急于套现的股东身上。 然后阿狸又以高于市场5亿美金的估值，发行新股，这一刀是宰在雅虎、远景资本两名新进股东身上。 雅虎全球因为在雅虎中国的估值上面讨了便宜，所以得作出一定牺牲。 而且因为是上市公司，可以由全体股民来买单，分摊到杨致远个人头上的损失，并不大。 远景资本全是夏景行的个人资金，有些吃亏。 当然了，杰克马考虑很周详，怕夏景行有意见，还特地安抚后者：“戴伦，远景资本在这方面有些吃亏。 所以外部股东那33%股权，有三分之二都由你们来收购。” 这里面会涉及到大量的计算，夏景行也无法迅速算出，究竟是赚了，还是亏了。 他暂且不表态，示意杰克马继续讲。 马雲会意，继续说起了交易细节，以及对各方的安排。 “雅虎全球将雅虎中国，以及从软银处收购的淘宝股权，合计作价8.6亿美金注入阿狸，另外还需向阿狸注入现金2.2亿美金……” 夏景行仔细聆听着，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雅虎要从零到持有阿狸26%股份，需要付出一个估值5亿美金的雅虎中国，外加5.8亿美元现金，现金部分又有3.6亿美金要拿去高价收购淘宝股权。 软银去年2月入股淘宝花了6000万美元，如今收回3.6亿美金，还顺带把早期投资阿狸的成本给捞了回来。 全场消费，则由雅虎股民朋友买单！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没有发表意见。 “远景资本出资3.92亿美金，收购外部股东手里的22.67%股权，此外需再向阿狸注入3.35亿美金……” 夏景行迅速口算了一下属于自己一方的出资，共计7.27亿美金，全是现金。 雅虎比自己一方多持有三个点股权，但出资却多了3.53亿美金。 不过雅虎全球硬塞了一个估值5亿美金的雅虎中国进阿狸体系。 谁亏了，谁赚了，还得经过周密计算。 “软银保持目前对阿狸的20%持股不变，但为了反稀释，需要出资1.78亿美元，收购外部股东10.33%股权……” 马雲继续道：“本轮融资前，阿狸的投前估值为27.4亿美元，投后估值为41.55亿美元。 总共融资14.15亿美元，其中资产注入8.6亿美元，现金注入5.55亿美元。 另外，还涉及到5.7亿美金的老股转让。 加起来，这一连串交易高达19.85亿美金，我看对外直接称作D轮20亿美金都够格了！” 马雲笑呵呵的说完，看向众人，发现所有人都低着头在沉思，没人发表意见。 “这样，我把融资方案书分发给大家再核对一下。” 猜测众人可能都听懵了，马雲又赶紧安排员工给三方投资人分发文件。 夏景行接过文件，立马交给了旁边立秋基金的三名成员，由他们负责来计算，衡量得失。 杨致远、孙正义也都一样，纷纷招呼下属开始一场脑力竞赛。 很快，坐在夏景行身旁的一名棕色卷发、三十来岁的员工说话了，声音压得很低：“戴伦，我们好像被当凯子了。” “鸭脖，你说明白一点。” 绰号“鸭脖”的这名立秋基金员工，其实真实名字叫亚伯。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老板用发音怪异的“鸭脖～鸭脖～”叫他。 为此，他还专门请教了会中文的朋友，然后…… 然后他就甘之如饴的接受了老板赐予的中文名，老板赐，不敢辞！ 凭借着这个绰号，或者说中文名，他获得了更多和夏景行聊天的机会，并从四名同事中脱颖而出，成功混上了SVP高级副总裁的头衔。 而他身旁的两名同事，还在VP副总裁的职务上苦熬。 就是这么可怕，立秋基金四名员工，除了留守公司的那名行政以外，其他三人都是总裁级别。 立秋基金四个员工都是夏景行亲自面试的，都是行业精英，目前挂着副总裁的职务，干着最底层分析师、投资经理的活。 不过夏景行许诺了，过段时间允许他们招募团队，不再是光杆司令，每个人都可以带一个小组。 嗯，三四个人的那种小组。 副总裁其实在投行、基金行业就这样，相当于团队经理，小头目，在有些职级较多的公司，就是基层干部，连中层都算不上。 在高盛那就更夸张了，属于资深业务员。 鸭脖递给了老板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和计算公式，还有几行注语。 夏景行看完后，脸色迅速黑了下来。 正文 376、皆大欢喜（求月票） 对交易细节方案感到不满意的，不止夏景行一个人，杨致远的脸色也同样黑得如锅底一般。 “杰克，雅虎这26%股权，持有成本高达10.8亿美金！” 杨致远接过下属递给他的纸张，照着念起来：“融资完成后，阿狸的总股本是4.03亿股，雅虎持有其中1.0478亿股，每股成本10.31美元； 远景资本持有9269万股，每股成本7.84美元； 软银原先持有的老股不计，接受其他老股东转让的2745.3万股，每股成本6.5美元。 你说说，这个方案让我们怎么接受？” 夏景行瞟了一眼鸭脖计算出来的结果，和杨致远此时报出的数字，全部一致。 他也知道，造成三家投资方平均持股成本不同的原因，就出在那老股转让上面。 阿狸老股东持有33%股权，对应的股本数量为8770万股，交易对价为5.7亿美元，平均成本为6.5美元/股。 软银一方，只买了小部分老股，不需要向阿狸注资，所以总体持股成本，是三家中最低的。 自己一方，买入了一部分廉价老股，然后又向阿狸高价注资了一部分。 一高一低，两者冲抵，持股成本居于软银、雅虎之中。 最亏的是雅虎，因为没有接手阿狸的老股，全部是高价增发的新股，所以持股成本最高。 想到这，夏景行心理平衡了许多。 没有轻易表态，就看杨致远在那不停的发火。 马雲被杨致远不停质问，脸上一直陪着笑。 这个方案做出来后，他就知道，杨致远肯定要找他好好掰扯一番。 但从实际情况出发，雅虎全球在雅虎中国的估值上面本就讨了便宜，自然不可能再让雅虎占第二回便宜，这样其他两方投资人也会感到不满。 所以阿狸的老股转让，他分作了三份，两份给了远景资本，一份给了软银。 给软银那份，主要是平息一下孙正义的不满。 给远景资本那两份，是想帮助摊低一点持股成本。 马雲自认为做得不偏不倚，照顾了各方的利益。 待杨致远发完火后，马雲才缓缓回复对方：“雅虎出资的10.8亿美元，估值5亿美金的雅虎中国就占去了将近一半。 如果把雅虎中国剔除在外，雅虎的持股成本其实并不高。” 杨致远自然明白马雲在打什么主意，说白了，还是觉得雅虎中国不值5亿美金。 最开始，雅虎中国估值7亿美金，被活生生给压到了5亿美金。 这也就罢了，现在马雲还想压价格。 这让杨致远再也忍不住了，反唇相讥道：“那就把阿狸的投前估值降5亿美元下去。” 雅虎中国估值注水严重，阿狸也同样如此。 于是，杨致远开启了互相伤害模式。 软银不向阿狸注资，只买老股，这跟他们没有关系，孙正义就缩在一旁看热闹。 夏景行不一样，杨致远的提议，对远景资本也极为有利，于是他开始声援杨致远：“是的，我看阿狸估值27.4亿美金，确实过高了，22.4亿美金差不多。” 马雲暼了夏景行一眼，意思再明白不过，怎么你也来凑热闹？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照顾远景资本的利益了，可对方还不知足。 夏景行看着马雲质疑的眼神，开始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我觉得那33%老股，都应该让远景资本接手。” 孙正义不乐意了，这是拿他们开刀啊！ 这老头再也坐不住，加入了“混战”。 一笔大规模的交易，各种扯皮是少不了的。 特别是阿狸的情况又比较复杂，各方利益纠葛。 夏景行和团队评估过雅虎中国，认为顶多就值3亿美金。 另外，雅虎还会拿出5.8亿美金，加起来就是8.8亿美金了。 八点八亿美金，换得26%股权，一个点成本3385万美元。 远景资本拿出7.27亿美金，换得23%股权，一个点成本3161万美元。 两者差距其实不大，让他真正不忿的是孙正义。 软银算是捡了大便宜。 面对夏景行的质疑，孙正义比起三根手指头，“第一，软银让出了那么多股权份额，大家必须补偿我们； 第二，雅虎持股成本很高，软银的利益间接受损了。 第三，我们买入的2745.3万老股，融资前占总股本比例为10.33%，融资稀释后仅为6.81%。 这并不多，之所以看起来软银只花了1.78亿美元现金，就拿到了阿狸20%股权。 那是因为我们眼下就持有阿狸20%股权，出这1.78亿美元，只是保证了股权不被稀释而已。” 孙正义说得有理有据，打消了杨致远去软银身上找损失的想法。 于是，杨致远就把主意打到了夏景行头上，“戴伦，远景资本接手了三分之二的老股转让份额，你们获利太多了，应该分三分之一给我们。” 夏景行直接就炸毛了，如果分三分之一的老股转让份额给雅虎，那意味着远景资本就要去参与新股增发。 这里面有10亿美金的估值差距。 他设想过最理想的方案，就是远景资本吃下33%老股，仅花费5.7亿美金。 这33%老股融资稀释后约摸还有22%左右，远景资本再增持一个点阿狸股权，总共动用资金大概就6亿美金。 但是谁都知道老股转让份额是块肥肉，均想来分一口。 夏景行还嫌自己没吃饱呢？雅虎还要来抢食？ 于是，他出声开始呛杨致远。 谈判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杨致远挑马雲的不是，夏景行觉得软银占便宜了，孙正义觉得自己一方牺牲很多…… 总之，各有各的理由，都想为自己一方攫取更大的利益。 谈判持续了三天，最终在马雲团队的让步下，达成了一致。 马雲团队把阿狸的投前估值，从27.4亿美元下调至25亿美金。 融资12.9亿美金，其中，雅虎中国作价5亿美金，淘宝股权作价3.6亿美金，现金部分4.3亿美金。 雅虎方面付出的代价，雅虎中国，3.6亿美金收购软银手中的淘宝股权，另外还需要向淘宝注资1.254亿美元现金。 和原来的方案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就是现金出资部分。 原先需要出资2.2亿美元现金，现在少了将近1亿美元。 并且雅虎仍旧持有阿狸26%股权，对此，杨致远很满意。 软银方面的方案，和之前的没有变化。 还是3.6亿美金卖掉淘宝股权给雅虎，然后软银出资1.78亿美金收购10.33%老股，把股权增持至30.33%。 接着阿狸D轮融资会增发新股给雅虎、远景资本，软银的30.33%股权，会再次稀释为20%。 一增一减，打回原形。 远景资本需要先出资3.92亿美金，收购外部股东22.67%老股。 这一点，和之前方案一致。 但注入阿狸的资金，相比之前方案，少了三千多万美元。 之前需要再向阿狸注入现金3.35亿美元，现在变成了3.046亿美元。 同时，持股还是23%，维持不变。 收获没有雅虎大，但夏景行也基本满意了。 毕竟之前的方案，雅虎的确太冤大头。 马雲团队和之前方案一样，还是持股31%不变。 另外，雅虎中国还是会注入阿狸体系，淘宝股权也会回收，变成阿狸的全资子公司。 主要变化，体现在估值上面，投前、投后估值都比先前要少两亿多美金。 但估值有时，其实不那么重要，特别是跟“里子”相比的时候。 现金部分，之前方案是5.55亿美元，现在变成了4.3亿美元，差距也不是很大。 最开始，马雲团队和雅虎、软银谈判的时候，两方合计要持股69%，同样只给他们团队留下31%股权。 而且当时的方案，除了把雅虎中国、淘宝股权注入阿狸外，就只再向阿狸注入2.5亿美元现金。 但因为夏景行的出现，阿狸在出让同等多的股权条件下，足足多融资了1.8亿美元现金。 对此，杰克马没有任何不满意的。 这也是他们团队在谈判僵持的时候，大度让步的原因。 其实，这一切也出自蔡从信的算计。 故意先提出一个夸张的方案，然后阿狸管理层再大幅度让步，让远景资本、雅虎产生“赚了的感觉”，从而促进最终的交易。 总之，对于最终的方案，各方心里都有一杆秤，都觉得自己赚了。 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正文 377、民族企业（求月票） 对所有交易细节没有异议后，四方在旧金山的酒店里签署了投资意向协议。 协议一签，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意味着这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杰克马抱拳，向三位投资人行了一礼。 “感谢大家对阿狸、对我马雲的信任和支持！ 我也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会努力为股东创造更大的价值和回报！” 或许是因为交易达成了，而且交易条件远远好于预期，马雲心情不错，说了很多场面话。 “杰克，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最有潜力的那类创业者。这一点，从未更改过。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软银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 前段时间还打算出售阿狸股权给eaby的孙正义，讲起场面话，丝毫不落下风。 杨致远花花肠子少一些，就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而夏景行聊了两句，就没兴趣再参与商业互夸，拿着融资文件，仔细查看起来。 他一边查看，还一边思考。 远景资本需要先收购阿狸其他股东手里的22.67%股权，动用3.92亿美金； 然后向阿狸注入3.046亿美金，阿狸增发一部分新股给远景资本； 22.67%稀释过后，加上增发的新股，远景资本共计持有阿狸23%股权。 两笔交易，总金额为6.966亿美元，不到7亿美元！ 原本他都以为要找投行做笔股权质押贷款，现在看来，结果要好于预期，光手头目前能动用的资金，就足以完成这两笔交易了。 夏景行的沉思，引起了孙正义的注意。 老头微笑道：“戴伦，老股转让，宜早不宜迟，为避免产生什么变故，我们两家需要尽快完成交易。” 孙正义本想和夏景行修复一下关系，这才主动找后者说话。 但老头这种示好，被夏景行误以为是不信任自家的实力。 不能怪他多想，主要孙正义对他的态度，一直很不客气。 哪里知道对方是来示好的，直接想岔了。 于是冷淡的回了一句：“放心，不会耽误你，要是想不做尽调就交易，我们也陪着。” 孙正义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哪来那么大火气，笑了笑，浑不在意道：“可以不尽调就交易啊，软银本来就是阿狸的股东，对阿狸的经营情况很了解。” 然后又不咸不淡的怼了一句：“我们可以，你们行吗？” 夏景行这才意识到软银几年前就已是阿狸股东，对这家公司的了解，远比自己一方要更深入。 但他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顺着孙正义的话继续讲道：“好啊，那明天就开始直接交割融资款吧！ 这么大型的交易，不尽调就直接打钱。流传出去，也应该会是一段佳话。” 孙正义沉默了。 与远景资本不同，软银还有其他人的股份，孙正义无法独断专行。 这么大型的交易，连尽调都不做就直接打钱。 流传出去，也不会是佳话，而是会被视作不专业，甚至是内幕交易。 孙正义可不敢砸了自家招牌，不再跟年轻人在言语上争锋。 马雲一直在旁边看着两人掐架，脸上没什么，心里却笑开了花。 要是股东都团结一致，那他睡觉都不香了。 夏景行和孙正义自见第一面起，就有些不对付。 两人掐架，他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相劝。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番的。 等到两人都不说话了，没好戏看了，马雲才跳出来劝和。 “大家开开玩笑就行了！虽然我也恨不得明天就拿到钱，但尽调还是必须要走的程序。” 说罢，马雲斜了夏景行一眼，苦口婆心道：“戴伦，孙正义先生是行业前辈，在投资行业造诣很高。 其实，软银和远景资本也有很多合作空间，你们完全可以多在一起交流、分享投资信息和经验。” 说杰克马杀人诛心，一点也不为过。 交易刚刚达成，就开始搬弄是非了。 又是“行业前辈”，又是“投资造诣很高”，就差直接让夏景行当场拜师了。 换别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听到，再结合刚刚那场言语上的小冲突，恐怕当场就要炸刺。 即使不炸刺，也会把孙正义记上自家的小本本。 但夏景行怎么会中杰克马这种雕虫小技，微笑不语。 杰克马的想法落空，也知道自己又大意了，不能把对方当普通的二十出头年轻人看待。 为了化解没人答话的尴尬，马雲开始转移话题：“等尽调结束，交割开始后，阿狸会进行董事会改组，戴伦、杰瑞，你们二位会成为阿狸的新董事。” 见二人皆点头，表示清楚，马雲又看向孙正义，说道：“软银还是保持一席董事席位不变。” 孙正义点头。 马雲继续道：“然后我和约瑟夫也会加入阿狸董事会，一共就是五名董事。” 阿狸的董事席位不多，就五个，阿狸管理层掌握了两席，三个股东各自一席。 这个是伴随签署协议就达成了的。 众人其实都知道，杰克马纯粹没话找话，尬聊。 见没什么事情了，又聊了几句，孙正义、杨致远先后告辞离开了。 夏景行也准备离开，被杰克马叫住了。 “杰克，有什么事吗？” 马雲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环顾四周一眼，都没人，这才放心的说道：“戴伦，咱们俩都是中国人，到了关键时刻，你可要帮自家人！” 马雲直勾勾的看着夏景行，表情非常严肃。 “那肯定啊！” 夏景行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我就知道，景行你在大是大非面前，是拎得清的人！” 为了凸显中国人身份，杰克马连“戴伦”都不叫了，直接叫的“景行”。 夏景行多少能理解马雲的真实想法，管理层只持股31%，对应的投票权也是这么多，不是特别有安全感。 倒不是马雲，或者说蔡从信不懂AB股，而是孙正义、杨致远根本不同意实行AB股。 为了拿到融资，马雲只好咬牙接受。 如果远景资本、雅虎、软银三家狼狈为奸，要换掉管理层的话，马雲团队根本无法阻止。 马雲叹了一口气，“根据协议，我的CEO任职安全周期只有五年。 在这五年内，任何人都无法换掉我。 但五年过后，可就没这项保证了。 景行，如果我干得不好，换掉我，让更有能力的人上台，我二话不说，退位让贤。 可如果我干得还行，在出现那种极端情况的时候，我希望景行你能站在我这边。 阿狸，说到底，还是一家民族企业，由中国人管理，中国资本控股的互联网科技公司。 我真的不希望，哪天变成了外国人控制，一个大鼻子老外负责管理的企业。” 马雲讲得情真意切，要不是夏景行了解他的套路有多深，就信以为真了。 之所以打爱国牌，也是马雲发现了夏景行还没入籍美国，言语中也以身为中国人而自豪，演讲还怼了那个中英文掺杂着说的男青年…… 马雲发现自己能讨好夏景行的地方不多，对方要钱有钱，要老婆有老婆，什么都不缺。 换言之，他发现自己能为对方贡献的价值并不多！ 除了打算以后和夏景行慢慢培养感情，提供一点情绪价值外，马雲还决定拿爱国牌试探一下夏景行。 除了这张牌，他也暂时没有更好的牌打了。 夏景行为了安马雲的心，正色道：“你放心，如果你不危害股东利益，并且把阿狸管理得很好，我绝对挺你到底！” “好，大丈夫一诺千金，我马雲将来定当厚报！” 杰克马再次拿出了基本手势，抱拳给夏景行行了一礼。 夏景行点点头，告辞离开了。 正文 378、整合安卓（求月票） 杰克马回中国了，与他一起随行的，还有鸭脖等三名立秋基金的员工。 三人要前往临安的阿狸，展开一系列繁琐的尽调工作。 夏景行没有跟着一起回国，他让张晨光驱车来到了安卓公司。 安卓公司已经做完了所有尽调，并与远景资本签署了正式的收购协议，完成了股权变更。 除了支付5000万美元的股权收购款以外，远景资本还向安卓注入了第一笔发展资金，数额也同样是5000万美金。 之所以没有注入更多资金，是考虑到目前安卓公司规模有限，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发展过程。 五千万美金，对于当下的安卓来说，其实也很充裕了。 有了这笔钱，安卓公司也搬离了原来陈旧不堪、狭小偏僻的办公室，换到了新的上千平方米的办公场地。 新办公室地处硅谷中心地带，距离脸书、远景资本均不到三公里，交通十分便利，环境良好，也利于吸引更多的人才加盟公司。 夏景行出电梯口，一眼就看到了前台墙上贴着的绿色安卓机器人标志。 安迪·鲁宾已早早地在此等候，见夏景行到了，赶忙迎了上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戴伦，这新办公室太棒了，员工们爱死了这里的一切！” 安迪·鲁宾说的也是实话，创办安卓这两年来，他们创始团队几乎押上了全部身家。 四处寻求投资未果后，安卓的运营资金很快就见了底。 他们团队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用，一切开支都是能省则省。 搬到这么好的办公室，换以前的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夏景行把安卓收购后，大手一挥就注入了5000万美金，又是把拖欠的员工工资给全部结清，又是给安卓租赁崭新、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还调整了员工薪水层级，帮助安卓扩大研发团队。 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表明，这是一位非常慷慨，有远大抱负的老板。 能遇上这样的好老板，安迪·鲁宾没什么不满意的。 此外，夏景行还允诺给他们团队10%期权。 并且承诺，注资在5亿美元以内，这10%期权可以不被稀释。 按注资数额来换算，这10%期权包价值五千万美金。 但注资不等于公司估值、市值，只要安卓发展良好，这10%期权未来的价值，远远不止五千万美金。 所以，他和团队干起活来，也是特别有动力，感觉日子有奔头。 夏景行不知道安迪·鲁宾丰富的内心戏，他所做的一切，改善工作环境、涨薪水、发期权、扩大员工队伍…… 都奔着同一个目的：早日研发推出成熟的安卓操作系统。 眼下花的小钱，都是为了日后的大钱。 “走吧，搬新办公室后，我还是第一次来安卓，带我好好参观一下。” 安迪·鲁宾连连点头，带着夏景行开始参观安卓，一边参观，还一边介绍。 张晨光穿着西装，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 “起先我们算上创始团队，一共只有六个人。” 安迪·鲁宾指着开放式办公区内被填满一小半的工位，笑着说：“搬到这里后，我们招募了二十多个人，员工规模一下子膨胀到了三十人。 接下来，招募工作不会停止，至少还要再招募三十人。 幸好你派来了一位首席人力资源官，不然这么多人，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招募和管理了。 实际上，我也不想被这些管理工作牵扯住精力，想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研发工作中去。 遨游在浩瀚的计算机代码中，那才是最令我感到兴奋的事。” 夏景行暼了安迪·鲁宾几眼，看对方一脸的真诚，不似作伪，心里放心了不少。 收购安卓后，远景资本招募派遣了一名首席人力资源官，一名首席财务官。 用鸭脖的话说，钱袋子和官帽子都得抓住。 本来，夏景行还担心安迪·鲁宾和团队对此会有抵触情绪。 但看样子，对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非常服从安排。 派遣进驻的两名高管也反馈，和安迪·鲁宾带领的技术团队相处很融洽。 “瑞奇呢？打算退休养老了吗？” 夏景行口中的“瑞奇”，是瑞奇·米尔纳，安卓的四名创始人之一，也是安卓原先的首席财务官。 在远景资本决定派遣首席财务官之前，签署收购协议的时候，瑞奇就表明要套现退出。 因为瑞奇不是搞技术的，不是特别或缺，所以夏景行就允许了对方的退出。 安迪·鲁宾不是很明白老板怎么突然问起了他的这位老伙计，难道是反悔了？想要留下瑞奇？ 带着心中的疑问，安迪·鲁宾一五一十答道：“没有，他最近在找工作，或许要回归老本行，干风险投资。” 夏景行记得，前世安卓被谷歌收购后，瑞奇加入了谷歌风投，主导了很多起谷歌成功的对外投资案例，是个人才。 只让对方干个安卓CFO，其实有些屈才了。 “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到远景资本来工作？我可以拿一支基金给他掌控。” 安迪·鲁宾眼睛一亮，朝中有人好做官，要不是知道瑞奇极有主见，他都想帮这位老伙计答应下来了。 “好，我问问他，是VC基金还是PE基金？” 夏景行思索了片刻，回道：“他以前就做过VC，还是继续掌管VC基金吧！” “好，我知道了，一定转告他！” 安迪·鲁宾眉开眼笑道。 虽然远景资本不是什么声名远扬，资产管理规模巨大无比的投资机构，甚至基金还处于初创期。 但架不住创始人有实力啊！ 另外，安迪·鲁宾还觉得，正是因为基金处于初创期，机会才更多。 这和加入早期互联网创业公司是同样的道理。 又带夏景行在公司转悠了几圈，各个角落都参观完毕后，安迪·鲁宾把老板领进了会议室，准备汇报一下工作近况。 夏景行让安迪·鲁宾把安卓的另外两名还在职的创始人，克里斯·怀特和尼克·西尔斯，一起给叫了过来。 四个人，一起讨论起了安卓接下来的发展方针。 正文 379、全触摸屏（求月票） “戴伦，在获得你提醒后，我们找人秘密打探了苹果。” 说到这，安迪·罗宾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一脸凝重的继续讲道：“他们真的在开发一个大项目，应该就是手机。” 西尔斯拿出一纸文件，举起来介绍道：“这是苹果在四月份申请的“多点触摸屏专利”，具体指一种具有透明传感介质的触摸面板。 其用于检测触摸面板上在不同位置处同时发生的多点触摸或邻近触摸，并且为多点触摸中的每点触摸产生，表示了触摸面板上触摸位置的不同信号……” 专利的各项专业术语非常绕口，夏景行直接让西尔斯把文件递了过来。 拿到文件后，夏景行仔细看了看，这就是俗称的“多点触控”。 “有没有办法绕开这项专利？” 问出口后，夏景行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些业余，要是能绕开，前世苹果和谷歌、微软又不会打那么多的专利官司了。 “很难绕开！” 安迪·鲁宾先是摇头，随即又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也发明一项专利，和苹果进行交换授权。” 夏景行皱眉，这是逼着自己把圆形Home键专利给抢注了？ 这项专利属于外观专利的一种，非常的恶心人。 用前世一句段子来形容：做成圆的被苹果告，做成椭圆的被魅族告，做成长方形的被三星告，做成正方形的被摩托罗拉告，做成虚拟按键被索尼告…… 那要做成什么形状？ 心形、镰刀形、梯形、不规则形状。 夏景行让安迪·鲁宾接着说，后者点点头，继续道：“按照你提出的方案，我们放弃了键盘设计，采用了全触摸屏设计。 目前市面上的部分手机，采用的电阻屏，支持单点触控。 而我们打算使用电容屏，精度相较于电阻屏低，但可以进行多点触控……” 这会儿市面上已经诞生了单点触控手机，还配了一支触笔，可以从机身里抽出来，在屏幕上面戳戳点点。 多点触控与其相比，能够用手指触摸比较大的面积。 用户可通过双手进行单点触摸，也可以以单击、双击、平移、按压、滚动以及旋转等不同手势触摸屏幕。 如果要玩游戏，或者进行影音播放，两者的体验区别是非常大的。 苹果之所以推出后感觉像黑科技，就是水果忍者那砍瓜切菜一般的多点触控操作，直接把用户的心智也给砍碎了。 这带来的震撼性，确实是划时代的，也引领了智能机的发展风向。 安迪·罗宾说完后，不忘补了一句：“虽然我们还没拿出成熟的技术，但我坚信，戴伦你提出的设计方向是正确的。” 夏景行说道：“你们都看过我拿出来的设计图吧？” 三人皆点头，这是发生在安卓被收购后不久的事。 在收购之前，夏景行一直藏着掖着，没有拿出手机概念图。 直到尘埃落定以后，才拿出了全触摸屏手机的设计图。 并且，夏景行拿出的图纸很丰富，有外观设计图，有界面设计图，甚至还有部分功能实现逻辑图。 当时拿到图纸后，连安迪·鲁宾在内，所有技术人员，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惊为天人。 能不能实现，尚且两说。 但就设计的前卫性而言，是超出时代一大截的，也超过了安迪·鲁宾等人原本的设计。 他们原本的设计，还在屏幕下方保留了几个按键，接听键、首页键、Home键、返回键、挂断键。 但跟全触摸屏一比，确实显得有点丑陋，或者说缺那么点科技感。 他们不知道苹果开发的手机是什么样子，但就夏景行提出的手机概念图来讲，上面的功能设想，假如能够一一实现，绝对会对现在市面上的手机，来一次降维打击。 这些天，安迪·鲁宾团队除了扩充人手外，也没干别的，整天就按图索骥，琢磨要如何才能打造出这样的手机。 “触摸屏技术专利，应该不属于哪一家吧？” 夏景行这个门外汉，再一次暴露出了对电子行业的不专业性。 克里斯·怀特笑着摇头，“这个倒不用担心，在1965年，约翰逊发明第一个手指触摸屏。 另外在1970年，美国的塞缪尔·赫斯特博士发明了第一个电阻触摸传感器。 1993年，IBM公司首次生产出了世界上第一台配备有触摸屏的电话——IBM西蒙。 除了运用到手机上面外，超市、车站、银行都运用到了大量的触摸屏。 这项技术几乎等于是公开的，倒没有哪个人、哪个群体出来宣誓，对这项技术享有主权。” 夏景行点头，随即又道：“现在苹果已经先我们一步了，我们也必须尽快拿出成熟的技术来。 不要等到苹果都公开销售手机了，我们还在实验室里打转。” 安迪·鲁宾对此深以为然，“乔布斯是个非常可怕的人，他的脑子里总是塞满了各种奇思妙想。 不过，我们也不用怕他。 正是有这样的对手在，我才感觉工作更加有动力。” 到现在为止，夏景行还没见过乔布斯。 像谷歌、亚马逊、微软这三家巨头的掌门人，他都算是打过交道了。 不过，即使不和乔布斯打交道，夏景行也知道对方是个追求极致主义、完美主义的人。 这样的人，天生适合搞产品。 “戴伦，你所说的手机品牌，什么时候能推出？” 西尔斯可一直没忘记，老板说了还要做个手机品牌，但这么久了，他一直没有看到动静。 听到这，其他两人也纷纷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这个手机品牌承担着推广安卓系统，打响第一炮的重任，可不容有失。 “找手机生产厂商多简单，你们得先拿出第一款安卓手机，我才能去组建供应链，照着生产啊？” 夏景行笑了，自己还没急呢，安卓这帮人先急了。 他摆摆手，“就算现在我推出手机品牌，也没法生产智能机，只能生产市面上的功能机。 但目前功能机市场，也早已分出了各自的市场份额。 即便我们推出了自家品牌，也无法取得什么特别的优势。” “攒攒行业经验，也是好的啊？”西尔斯继续道。 “太低端了，容易被人贴上标签；太高端了，又卖不动。” 夏景行有认真考虑过，眼下不是推出手机品牌的好时机，可以做筹备工作，但第一款手机还得搭载安卓才行。 为了安几人的心，夏景行又多说了几句。 “你们放心吧，我心中已经有数了，最近就会开始围绕手机布局，不会耽误安卓的事情。” 西尔斯说道：“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和T-Mobile的高管还有联系，第一款安卓手机交给他们也是可以的。” 夏景行摆摆手，“这个暂时当作一条备用方案吧！” 西尔斯也没去老板触霉头，把自己观点阐述清楚就可以了。 夏景行记得，安卓第一款手机，HTC G1就是由美国运营商T-Mobile USA定制，HTC（宏达电）代工生产的。 但合作之路异常艰难，几乎是安卓求爹爹告奶奶才谈下的。 然而，HTC却走了大运，完成了代工厂到安卓机皇的转变。 如果自家能搞定一切，干嘛要去装孙子。 不再提手机品牌的事情，夏景行围绕安卓操作系统的发展方向，又与三人细聊了几个小时，把接下来的主要大方向确定了下来。 正文 380、皮条客上门（求月票） “景行，好久没跟你联系了，最近怎么样？” 夏景行坐在远景资本的办公室里阅读、审批工作邮件，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半天都没想起电话那头是谁。 听声音很熟悉，可电话却又显示为陌生号码，没有备注。 “额……还可以啊，你呢？” 夏景行觉得这会儿转头就问人家是谁，有些尴尬，显得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于是只好开始尬聊，同时根据聊天内容，快速分析对方是谁。 “我今年哈佛MBA毕业了，回祖国加入了一家零售业公司，勉强糊口。 还是你厉害，两年前脸书都才估值500万美金，刚刚完成天使轮融资。 我那会儿还跟饶磊他们说，脸书将来肯定能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果不其然，百亿美金估值，啧啧啧～” 听到这，夏景行知道对方是谁了，又读哈佛MBA，又认识饶磊，可不就是林耀成嘛！ 他和林耀成其实也就一起吃过几次饭，算不得关系有多好。 对方去哈佛读MBA后，更是几乎断了联系。 这会儿打电话给自己，别不是找自己借钱的吧？ 要不就是打算创业了，想从自己这拉投资。 夏景行在电话里笑着谦虚了几句，耐心的等对方说出真实目的。 “是这样，我在新闻上看见你卸任了脸书的CEO职位，创办了一家名为远景资本的投资机构。” 听到这，夏景行知道跟自己所想的，分毫不差，就是来拉投资的。 他没有轻易表态，耐心的听了下去。 “你现在转型做投资人了，我这里有个项目，你要不要看一下？” 夏景行问道：“你是打算创业了吗？” “不是我，是两个朋友，我觉得他们还不错，想推荐给你。” 夏景行皱了一下眉，听这口气，对方是兼职做融资FA？ 也就是陈宏他们那种投行的角色，俗称中介。 要干好这份差事，必须得交友广阔，既要认识足够多的创业者，又要认识很多投资机构，充当两者之间的桥梁。 融资成功以后，创业者要掏3%-5%的融资款给FA，作为中介费。 也可以不掏钱，拿公司股权作为酬谢。 夏景行把林耀成想成了这一类人，不过他也没有特别排斥，反正这笔融资中介费又不是由投资机构来支付。 听听对方要推荐什么项目也无妨。 于是他回道：“好啊，那你说说他们的创业项目。” “这家公司名叫Workday（工作日），由仁科联合创始人安尼尔·布斯里和首席战略官戴夫·达菲尔德联合创办。 做的还是老本行，为企业客户提供人力资源技术解决方案。 仁科，你应该听过吧？ 曾经是全球第二大企业软件厂商，当年就是这家企业花3200万美金买下了我在斯坦福大学读书期间创办的IT人力资源平台Skillsvillage。 然后，我也因此认识了仁科的几位创始人。 去年甲骨文发起了对仁科的恶意收购，以103亿美金的代价拿下了仁科，几位创始人也被赶出了一手创办的公司。 现在他们想要对甲骨文复仇，所以又从头再来，创办了如今的“工作日”公司。 怎么样？这个项目不错吧？创始人是行业老兵，又干的是老本行。 不过，唯一要考虑的是，得看能不能抵御住甲骨文的打压。” 夏景行一听工作日这名字，立马就想起了是哪家公司。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找寻好的投资标的。 但邮件里收到的商业计划书，全是没听说过名字的公司。 他也没有因为没听说过名字，就正眼都不瞧一下。 毕竟美国的创业公司太多了，很多的独角兽，他都不一定能记住名字。 所以，对于进入邮箱的创业公司，他都仔细翻阅了商业计划书，并且还挑出几家见了见，但都感觉不太行。 最近几个月，一次手都没出过。 现在刚要打瞌睡，林耀成就抱枕头送过来了。 工作日这家公司的几位创始人也是个传奇，在被甲骨文恶意收购掉公司后，真的又东山再起了。 其创办的工作日公司，和脸书在同年上市，市值超过了一百亿美金，并在之后几年达到了六百亿美金市值。 之所以还能在哪里跌倒的，哪里爬起，是因为赶上了技术浪潮，这家公司给人力资源软件加了一个云计算概念。 想到这，夏景行是真的动心了。 不过，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依照他们二位的行业资历和身价，不会缺少早期发展资金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戴伦，不愧是你，没错，A轮融资早就已经结束了，是两位创始人和格雷洛克一起出资的。” 夏景行听说过格雷洛克，这家风投机构成立于1965年，资历比红杉资本、凯鹏华盈还要老。 但名气稍微弱一些，不过也是一家非常成功的投资机构。 他就知道，这种知名创始人跑出来创业的项目，不好搞！ 跟没经验的大学生相比，风投自然更青睐有成功过往和丰富行业经验的创业者。 特别是创业领域还是B端，这可比C端难多了，没行业经验的，风投直接连商业计划书都不会看。 两个行业大佬虽然丢失了仁科的控制权，被甲骨文灰溜溜的赶出家门。 但又不是因为破产，或者说财务丑闻下台的。 相反，能被恶意收购，恰恰说明了公司的优质。 稀巴烂的公司，没人会稀罕。 所以两个人出来创业，一早就被其他投资机构截胡，也就不奇怪了。 “人家A轮融资都结束了，这会儿叫我干嘛？他们要开启B轮融资？” 林耀成解释道：“不是，他们要开启一轮A+轮融资，补充一下公司现金储备和流动资金。 因为甲骨文的威慑，同时工作日这家公司发展不及预期，很多投资机构都退缩了。 所以他们四处找朋友帮忙引荐投资机构，找到我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 不过，丑话我得先跟你说在前头，投资风险不小，谨慎行事！” 夏景行笑了笑，云计算概念还要明年才会诞生，工作日多半也没找到合适的业务切入口。 再加上拉里·埃里森那个臭流氓的打压，这家初创企业，步履维艰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这，也恰恰是一个好的投资机会。 “好，你转告工作日的两名创始人一声，这笔生意，我们远景资本接了！” “好好好，我马上联系他们。” 林耀成本以为夏景行会犹豫一番，没想到答应得如此爽快。 他在心里悄悄计算了一下报酬，怕是都够在京城三环内买三套房了。 一个电话，就赚三套房，这买卖，上哪找去？ 不过，这一切还得双方谈过了才知道，不能高兴得太早。 这头，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光听林耀成的笑声，他就知道对方肯定要收好处费。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甚至他还巴不得对方多介绍一点好项目过来。 他捏着下巴，心里想，是不是该好好宣传一波啊？ 让所有做FA的都知道远景资本的豪气！ 正文 381、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求月票） 普莱森顿，意为喜乐城，是美国最富裕的中等城市，位于旧金山湾区外，距离硅谷40公里。 汽车行驶在硅谷通往喜乐城的路上，夏景行合上手中的文件，打量了窗外一眼。 此时已经进入了城区，道路两旁的餐饮购物、休闲中心鳞次栉比，社区干净整洁。 从宜居角度考虑，喜乐城无疑是个好去处，远离交通日渐拥堵和喧嚣的硅谷及旧金山湾区。 仁科公司总部就位于此座城市。 其两位创始人被赶出公司后，重新创办的工作日公司，也同样坐落于此。 夏景行不知道两人是真的喜欢这座小城，离不开了，还是说故意恶心甲骨文。 因为没有什么比在甲骨文眼皮底下发展壮大，更能出胸中恶气的了。 甲骨文收购仁科后，一个月内就把这家拥有1.1万名员工的企业裁员了5000人。 论商业上的心狠手辣，拉里埃里森还是排得上号的，整个甲骨文的发展历史，就是一幅并购史，前后收购了几百家公司。 每一家被收购的公司，都是裁员、清洗、整合、彻底融入……重复一整套流程。 仁科也不例外，两位创始人及门生故吏，全都被扫地出门了。 工作日创立后，也不断在招募、吸收这些被甲骨文裁员的仁科老员工。 这也是工作日公司现金流告急的重要原因，产品还没大获成功，吃闲饭的员工却招募了一大堆，给公司形成了沉重的财务负担。 对于两位创始人的这些小动作，甲骨文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除了在销售市场以低价策略打压新生的工作日外，还在创投市场不断放出风声，阻挠工作日融资。 在出发之前，夏景行就让立春基金的员工收集了很多关于工作日的资料。 刚刚他在路上就已经仔细阅读过了。 经营状况比林耀成描述的，还要惨淡很多。 特别是，拉里·埃里森已经向市场放话了：谁帮助工作日，谁就是甲骨文的敌人。 拉里·埃里森在三月份公布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上，排名全球第九，身价184亿美金！ 以对方的江湖地位，再结合其桀骜不驯、睚眦必报的性格，很多投资机构都不敢去触霉头，生怕和这位巨富结仇。 当然，这也是因为工作日目前所表现出的潜力还不够吸引人，经营惨淡，一副扑街相。 在很多投资机构眼里，并不值得为了它大动干戈。 假如有脸书那种一往无前的发展势头，则又是另外一番故事了。 汽车缓缓停靠在了一栋六层的办公楼前，张晨光小跑着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夏景行从车内走了出来。 打量了门牌号几眼，夏景行拨通了工作日创始人杜菲尔德的电话。 没一会儿，一个一头银发的白人老头和棕色皮肤的中年人出现在了楼下。 “戴伦你好，我是杜菲尔德。” 白人老头一马当先，走上前来和夏景行握手。 夏景行一边和老头握手，一边打量对方。 这老头已经65岁了，早已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 身为仁科创始人的他，在103亿美元的公司收购案中分到了6亿美金，财务上也已自由。 但这老头是出了名的工作狂，爱折腾，如今再次创业，也是铁了心要跟甲骨文做过一场！ 用一句“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来形容，也不为过！ 等到上市敲钟的时候，老头已经七十多岁了，活成了一代创业者传奇。 还激励了无数的年轻创业者，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头都能东山再起，年轻人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去不努力？ 而另外一名棕色皮肤的印度裔中年人布斯里是仁科的前副董事长，如今格雷洛克风投的合伙人、工作日的创始人及联席CEO。 两人中，还是以杜菲尔德为主导的，同时老头也是工作日公司的董事长。 幸好在美国已经混出了点名堂，夏景行不需要过多介绍自己、介绍远景资本，两人也没有多询问。 或许在林耀成转达投资意向的时候，就已经隆重介绍过自己了。 夏景行猜想，大概率是这样。 寒暄了几句，两人招呼夏景行上了楼。 虽然公司才成立只有短短几个月时间，但夏景行看坐得密密麻麻的工位，显然和资料上介绍的一样，几乎成为了仁科被裁员工的避难所。 走马观花一瞥，夏景行很快在心中有了定计。 杜菲尔德把夏景行带到了会议室，又让员工去泡了两杯茶，递给了夏景行和坐在旁边一角的张晨光。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对方一家才创办几个月的公司居然会备有茶叶。 美国大公司偶有接待中国客户，备有茶叶不奇怪，但出现在一家初创企业，还是令人感到有些意外。 看出了夏景行的吃惊，杜菲尔德笑了笑，“工作日创办的宗旨就是客户和合作伙伴第一，公司第二。 前几年仁科在中国开设分公司的时候，我去了中国一趟，知道中国人都喜欢喝茶。 昨天听“林”说，你要过来，我就让员工去附近的华人城市买了茶叶。 时间仓促，也就随便买的，希望戴伦你能够喜欢。” 老头的这一番说辞，的确让夏景行生出了不少好感来。 对方纵横商场几十年，待人接物的确有两手。 但光凭这，就想轻飘飘的拿到投资款，那显然是不可能的，顶多是加了一点印象分。 真谈起了生意，他也不会因此而手软。 对方如此有诚意，夏景行笑着感谢了一番。 又品了一口茶，茶叶味道其实一般，但嘴里却连声称赞好茶。 杜菲尔德笑着说：“戴伦，那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工作日公司。” 夏景行点头，放下崭新的青花瓷茶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来之前，或许也调查过仁科公司和我们团队。 如今的工作日公司，还是打算延续仁科的创业方向，继续深耕人力资源服务。 目前我们计划推出的第一款产品，不仅可以分析员工成本，还能管理员工薪水……” 杜菲尔德简单介绍了一番，招了招手，让布斯里递来了一纸文件。 夏景行接过一看，保密协议，属于基本操作了。 把文件仔细审读一番后，夏景行签上了名字。 见夏景行问都不多问一句，直接就审阅签字了，杜菲尔德脸上的笑容浓了三分。 原本他还担心远景资本作为新生的投资机构，不那么专业，现在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接着，杜菲尔德让合伙人布里斯搬来了一台电脑，给夏景行详细演示起了他们的人力资源软件。 老头虽然曾担任过一家百亿美金市值企业的CEO，但此时没摆什么谱，就像一个普通创业者那样，大谈自己的商业计划。 一旁的布斯里看着这场面：一头银发、六十多岁的创业者正无比专心的，给二十出头、一头黑发的投资人介绍自己的产品。 他目光有些复杂，感觉角色好像弄反了一样。 不过谁叫人家年纪轻轻就在商业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呢？ 六十多岁的杜菲尔德都不觉得尴尬，四十出头的他又有什么好尴尬的？ 于是他也很快摒弃了心中的不适，参与到了二人的讨论当中。 正文 382、落子企业服务（求月票） “戴伦，你现在对我们的产品，应该有个大致的了解了吧？” 杜菲尔德微笑，“如果有疑问，你直接提出来就好了，我都一一解答。” 夏景行基本听明白了，这就是一家为企业提供SaaS（软件即服务）的公司。 企业软件，种类繁多。 这家公司属于垂直细分领域的那类，主攻人力资源管理。 企业按年购买软件服务，使用Workday这个软件来帮助自家公司做绩效评估、薪酬计划、优化用人成本等等。 举个例子：在进行绩效分析的时候，不但可以看到员工的绩效与薪酬的挂钩，甚至可以追溯到员工是通过哪个渠道招聘入岗的。 美国企业软件市场发展很繁荣，哪怕是一个十几个人的小企业，也会购买和使用B端软件。 而国内的中小企业家缺少这方面的意识，很多都还在用土办法管理员工。 大型企业，则一般都是选择定制化服务，不会使用SaaS服务。 所以跟美国相比，国内即使十几年后，也没诞生出两家像样的企业软件独角兽。 而美国市场的企业软件公司则活得很滋润，甲骨文、Salesforce全是千亿美金级的大公司。 满意归满意，但夏景行还是得装模作样给挑挑刺，答应太爽快了，接下来估值就不好谈了。 “据我所知，甲骨文打算让仁科持续一段时间的低价策略，直到击垮你们为止。” 夏景行摊开双手，“如果没猜错的话，工作日的种子客户肯定来自于仁科的老客户，因为大家有一定交情在。 可如果仁科提供更成熟、稳定的服务，在价格上面又有优势，那点交情可经不起考验。” 杜菲尔德微笑，“你说的没错，再好的友谊，也经受不起利益的考验。 但戴伦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拉里·埃里森这么怕我们？” “怕你们？” 夏景行歪着头问道。 杜菲尔德一脸自信：“是的，如果他不惧怕我们，何必又是搞低价竞争策略，又是在创投市场放话威胁投资机构？” 夏景行摇头，“不一定是怕你们，也可能是想把所有的不安定因素给消灭？” 老头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思维很敏捷，一下就抓住了夏景行话中的破绽，顺着往下说道： “像戴伦你也承认了这一点，工作日对甲骨文、对仁科来说，是不安定因素。 我们这个不安定因素发展下去，可能变成搅局者，让甲骨文的一百亿美金全部都打水漂！” “我不否认工作日会对仁科造成一定的威胁！” 夏景行看着老头的眼睛，非常诚恳的说道：“因为甲骨文这次的收购，明显是不够圆满的，收购了公司资产，却放走了最宝贵的资产——人才。” 听到夏景行如此评价甲骨文的收购行动，老头脸上忍不住浮现一丝笑意：“是的，戴伦，因为是恶意收购，注定甲骨文无法圆满的接收仁科的一切。 从手指缝里漏出的，全部会流向工作日，包括人才、客户等等。” 夏景行摆手，“我们不需要再辩证工作日这家公司对甲骨文的威胁，我现在想要的是一个答案。 请告诉我，你们要如何应对甲骨文的打压？ 这个问题很重要，也是融资谈判的基础。” “甲骨文、仁科不可能垄断整个市场，我们正在和几家大型企业谈判，拿下了他们，会起到风向标的作用。” 杜菲尔德让布斯里抱来了几叠文件，递给了夏景行，全是一些意向合作协议。 夏景行仔细翻看了一遍，只能说老头行业威望确实高，公司才成立几个月，就把原来仁科的大客户给撬了。 怪不得拉里·埃里森那么发狂，这是真的想要让人家的一百亿美金打水漂，买一个空壳子。 “这种关系式的生意，注定是无法长期持续的，要想吸引更多中小客户，着力点还得是产品本身。” 夏景行把文件轻轻放回桌面，淡淡说道。 “是的，所以我们最近在组织技术骨干开会讨论，准备针对仁科原来的人力资源管理软件，来一次大升级，一举解决原来存在的不足或者说缺陷。” 老头耸耸肩道，“到时候，客户就知道该选择哪家公司的产品了。” 这会儿云计算概念还没流行起来，工作日公司显然也没往这个方向去想，或者叫已经在朝这个方向努力了，还浑不自知。 夏景行也不想现在就去揠苗助长，何况投资的事八字还没一撇，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又问了几个问题，老头都一一给予了答案。 “好，那聊聊估值吧。” 杜菲尔德点头，这正合他的心意。 “林先生说，你们想以2亿美金投后估值融资1000万美金？” 杜菲尔德正色道：“是的，在几个月前，公司刚创办的时候，我、布斯里、格雷洛克共计投入了1500万美元，当时公司估值是1亿美金。” 听到这，夏景行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老头有些不实诚，有哄抬估值的嫌疑。 笑了笑，缓缓说道：“工作日是3月份成立的，这才半年不到，产品也没正式推向市场，估值不至于涨一倍吧？ 而且，工作日的A轮融资，没有实际产品做支撑，又有创始人加入，更类似于种子轮、天使轮融资吧？ 杜菲尔德先生，远景资本成立时间虽短，但我们可不是对行业一窍不通。” 老头面色平静，“人力资源软件，是一个百亿美金级的赛道，市场潜力，已经在仁科身上验证过了。 毫不夸张的说，工作日目前70名工程师，再加上我和布斯里的行业经验，这就可以估值一亿美金了。 再加上目前的半成品软件，我认为估值两亿美金，一点问题都没有。” 夏景行知道，即使和创始人交谈再融洽，但涉及到估值、股权稀释比例等问题，没一个创业者愿意轻易让步。 和老头在言语上争锋了一阵，谁也不肯让步。 一直没怎么插话的布斯里此时跳出来说道：“戴伦，这样吧，我们让步一点，以2亿美金的投后估值，融资2000万美金。” 杜菲尔德故意皱了一下眉，半晌后才叹气一声：“哎，也行吧，戴伦，你是个懂企业市场的投资人，今天跟你聊得挺畅快的，跟你合作，应该不会是什么糟糕的选择。”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巧妙，一心想要把面前这位年轻的投资人拿下。 夏景行不吃这一套，比了一根手指头，“1000万美金，10%股份，这就是我们的最终报价，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夏景行就要起身走人。 见两人没有挽留的意思，夏景行只好把戏演到底，真的走了。 ………… ………… 接下来一周，杜菲尔德每天都给夏景行打电话，围绕着估值谈判。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以投前1.35亿美金，投后1.5亿美金的估值达成了协议，远景资本向工作日投资1500万美元，占股10%。 老头本来不想稀释这么多股权出来的，但夏景行在估值上面做了一定让步，于是他考虑一番，也就同意了。 对这个结果，夏景行大体还算满意。 他也没法真的把老头逼到墙角，因为老头通过甲骨文恶意收购，套现了六亿美元，即使缴纳了税款，也仍有四五亿美元。 之所以不选择自己注资，而是外部融资，也是目前老头也没太大的底气，公司一定就能做成。 夏景行清楚的记得，在工作日后续几轮融资中，老头加起来跟投了一亿美金，直到公司上市，都还是控股大股东。 所以，除了这次的机会，后面软件正式上市后，基本没有再大捞股权的可能性。 投资意向协议拟定后，夏景行还试探性的问过老头：按照两亿美金估值，投资四千万美金，获得20%股权行不行？ 这个提议被老头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因为多融两千多万美金，对工作日起不到什么特别大的帮助，他们眼下资金已经足够充裕了，能一直支撑到软件上市。 软件上市后，成功了，则估值暴涨；失败了，则一切归零。 虽然可以多拿点资金在手上，搏第二次。 但老头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真失败了，那就彻底退休，不再折腾了，因为时代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正文 383、雨水、小满（求月票） “一家创立才五个月，什么产品都没推出的公司，戴伦你给估值1.5亿美金？” 远景资本办公室内，安卓四名创始人之一的瑞奇正在翻阅远景资本的VC基金投资组合，一边翻阅，一边吐槽。 他手中拿着的文件，详细介绍了各家被投企业的估值、融资历程、发展情况等等。 特斯拉、领英、赶集网、土豆网、框架传媒等公司的资料，他都看过了，觉得还算合理。 唯一有毛病的就是最近新添的工作日公司。 他怎么看，这家公司都不像值1.5亿美金的样子。 夏景行微笑看着瑞奇，没有太介意对方的质疑。 安迪·鲁宾转达他的话后，瑞奇非常爽快的就同意了加盟远景资本。 今天是对方来报道的第一天，一到公司，就让夏景行把远景资本的投资组合给他看一看。 这一看，对方就抓着工作日这家公司不放了。 “戴伦，趁现在还在尽调，反悔还来得及！” 把文件放在桌上，瑞奇一脸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要反悔？这家公司也许眼下不值1.5亿美金，但未来一定值，我们做投资，投的不就是未来吗？” 夏景行摆摆手，“不提这家公司了，我自有我的用意。” 瑞奇皱眉，“戴伦，你可是承诺过的，要给我管理一支基金。” “雨水基金已经在筹备中了，资产管理规模为5000万美元。” 说起这事，夏景行心情还有些复杂。 转让脸书股权的10.25亿美元，扣完税后只剩下了8.7125亿美元。 其中8亿美元注入了立秋基金，收购、注资安卓用掉了1亿美金； 剩下7亿美金，投给阿狸后，几乎只剩下一个零头。 而他准备留在手里改善一下物质生活的七千多万美元，如今也抽走了五千万，去组建雨水基金。 只能说，钱到用时方恨少！ “五千万美元。” 瑞奇喃喃自语，他觉得有些偏少，于是又问了句：“工作日这家公司包含在雨水基金的投资组合中吗？” “是的！” 夏景行点头，虽然全是他个人资金，但立春基金早就投完手头的资金了，为便于核算和管理，所以才组建第二支VC基金——雨水。 “那岂不是只剩下3500万美金了？” 瑞奇急了，他知道老板刚从脸书套现了十亿美金，而旗下的VC基金才这么点规模，让他很为难啊！ 于是他又说道：“戴伦，如果就这么点资金，我们怕是只能投一些规模三、五百万美元以内的天使轮和小A轮，或者跟投。” 夏景行听出了对方的语气有些哀怨，安抚道：“资金的事，你不用担心，只需要考虑尽快把这3500万美元投出去。 只要全部投掉了，我们就直接募集第三支VC基金，规模至少一亿美元起。” 瑞奇不怀疑夏景行有这个实力，目前对方只让自己掌控五千万美元规模的基金，显然对自己的能力还不够信任。 他可是知道的，远景资本的立秋基金管理规模高达8亿美金，小满基金管理规模也高达数亿美金。 VC基金跟对冲基金、PE基金一比，规模还赶不上对方零头。 不过VC基金也不需要那么大规模，玩的就是以小博大，基金规模越小，越彰显能力。 瑞奇打定了主意，一定得让老板对自己刮目相看，把VC基金打造成和远景资本另外两类基金能相提并论的体量。 “雨水基金的投资区域会限定在美国，你接手后，只需要盯着美国市场就行了。” 瑞奇不解，“为什么？我看现在很多风投都在进军中国，那里的互联网、科技市场正是一片火热。 光八月份，就有分众传媒、百度两家中国科技公司要上市。” 夏景行摇头，“中国市场，我过段时间会去成立本土基金，招募本土人才，外国人去那里玩不转，你就把美国市场做好就行了。” 瑞奇没再多问，既然老板有安排，那自己就盯着美国市场做就好了，还省得跨越一个太平洋去出差。 “工作日的尽调，你也加入进去，这家公司算在雨水基金的投资组合里。 你在尽调过程中熟悉一下这家公司，后续还要为他们提供投后服务。” 瑞奇点点头，他也很想去瞧瞧，这家公司凭什么值一点五亿。 又吩咐了几项工作，夏景行让瑞奇退下了。 没一会儿，“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江平穿着一件蓝色的T桖走了进来，笑着问：“戴伦，你找我？” 夏景行看对方一副程序员打扮，没有多说什么，交易员嘛，又不用出去见客户，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穿。 “坐！” 夏景行指了指办公台前的座位。 江平坐下后，背打得笔直，眼睛直直地看着夏景行。 “你也不要紧张嘛，找你聊天而已，又不是其他什么。” 夏景行见对方有些拘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记得以前不这样啊？ 江平笑了笑，没加入远景资本前，他心态完全不一样，能平视夏景行。 可现在夏景行成了老板，他的心态一下就变了。 面对夏景行时，再也做不到以前的自然。 夏景行估摸着，还是传统文化观念在作祟，一见领导心里就发怵。 他也不在这上面多说了，免得又给对方增添心理压力。 “小满基金的募资快结束了吧？” 江平加入远景资本后，夏景行把对方也派出去参与募资环节了。 只是江平去的比较晚，募资都已经进入最终的尾声了。 托比尔盖茨出资的福，一大批富人和机构投资人紧随其后，也要跟着首富做投资。 这些人就是追涨杀跌，觉得连比尔盖茨都要投资小满基金，那肯定错不了。 另外，夏景行还去电视台露了一次脸，一不留神秀了一下立夏基金的回报率，更是给远景资本旗下的对冲基金再添了一把火。 多重效果叠加，收费提高了的小满基金募集得比预想的还要快。 江平点头，“是的，马上结束了，接下来准备开始进入封闭期了。 募资太火爆了，意向投资金额加起来，超过了十亿美金。 为此，我们不得不拒绝了一部分人的投资。 当然，这跟我能力有限也有关系，不然小满基金不止6亿美金的管理规模。” 夏景行点头，最开始小满基金是打算募资5亿美金，但没想到太受追捧。 即使盈利分成高达百分之三十，也挡不住投资人火一般的热情，哭着喊着也要投进来。 不是不想再多募集一点，而是夏景行怕募集多了，江平控制不住。 慢慢来吧，需要一个成长过程，夏景行这样安慰自己。 “交易策略，我打算以拉美汇市、亚洲新兴股票市场为主……” 说到交易的时候，江平仿佛瞬间变了个人似的，唾沫横飞，滔滔不绝。 对方语速太快，夏景行很多词汇都没听清。 不过他也没有揪着追问，对江平的能力，他还是充分信任的。 而且基金和江平是形成捆绑了的，基金获得的盈利分成，会拿出20%作为基金经理的奖金，不怕对方不卖力。 此外，江平决定从雷曼辞职，来远景资本报道的时候，夏景行还送上了一份见面礼，小满基金首年的管理费用，也就是1200万美元。 江平对夏景行的礼遇和重用，既无比感激，又觉得压力沉甸甸的。 “额，我在雷曼带了十几个大陆的留学生，能不能招募到公司里来呢？” 夏景行点头，“可以啊，团队由你自个全权做主，想怎么组建就怎么组建。” 江平笑了笑，又聊了几句，起身离开去工作了。 正文 384、百度上市（求月票） 时间来到八月份，分众传媒、百度先后在纳斯达克挂牌，引起了不小的市场轰动。 特别是百度，股票一上市即获得投资者的急切追捧。 上市当天，百度股价报收于122.54美元，较27美元的发行价上涨了354%。 以上市首日收盘价计算，百度市值已经达到39.58亿美元，成为中国在纳斯达克上市公司中的一哥。 放到国内来，那就是响当当的第一大互联网公司，盛大、新浪之流全部得靠边站。 至于企鹅，当前的市值也就在百亿港币左右徘徊，还在和MSN鏖战，胜负难料。 百度的股票之所以这么受追捧，也是因为有谷歌这么一支妖股作参照物。 谷歌去年8月上市的时候，发行价是85美元，市值为230亿美元。 时隔一年，谷歌的股价已经接近了320美元，市值更是达到了八百多亿美金，直逼千亿美金大关。 另外，谷歌去年还参与了对百度的投资，以500万美元的代价拿到了百度2.5%的股权。 如今谷歌宣布要进军中国，股东眼看就要变成竞争对手了，这部分股票估计也会清仓甩卖。 但股票市场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忘却了百度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盲目的追求“中国的谷歌”，推动百度股价不断上扬。 夏景行和罗宾李有一面之缘，在百度上市当天，也以朋友和股东的身份，发去了祝福。 百度IPO发行的400万股，绝大部分在路演时就被承销商配售给了各路机构投资者。 立夏基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到了其中的10万股。 按账面回报来算，这10万股，在上市首日浮盈近千万美元。 不过，远景资本打算通过公开市场买入百度股票的想法，基本落空了。 刘海坐在夏景行的办公室里，不断地向后者吐槽：“现在市场就跟疯了似的，错过了谷歌，都不想再错过百度。 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入场，在一百多美元的价位上买入，恐怕不会是什么太好的选择。” 刘海想了想，缓缓劝说道：“要不然等一等吧，谷歌进入中国，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等到谷歌正式宣布的时候，百度的股价肯定会短期下跌一阵。 我们到时再买入，在成本上面，可以做到最优。” 夏景行点点头，“你是对的，谷歌已经快千亿美金市值了，他们进入中国，对百度绝对是一个利空消息。 现在入场，的确不是什么好时机，先让市场冷静一下吧！ 再过半年，百度也会迎来第一波解禁，到时候很多百度的股东、早期投资机构会退出，股价应该会下跌。” 刘海微笑，“没错，大部分风投机构到这里，也该给出资人交上一份漂亮的投资答卷了，很少会有基金仍然去长期持有被投企业的股权。 这是基金存续期限就决定了的，很难去更改。 何况，再等几个月、半年，等到谷歌彻底进入中国的时候，还不知道中国的搜索引擎市场会是什么样的一番情况呢？ 这种时候，大部分基金应该都会选择落袋为安。 戴伦，你觉得谷歌打不过百度吗？无法在中国市场复制，在其他国家和地区所创造的奇迹？” 夏景行轻轻摇头，“目前MSN和企鹅在鏖战，并没有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亚马逊、eaby和阿狸的竞争，更是显露出了颓势。 我认为在搜索领域，百度也一定能在本土战胜谷歌，继续延续中国互联网公司的“不败战绩”。” 刘海皱眉沉思，做投资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分析、判断。 分析哪家公司有潜力，未来有机会取得什么样的成功，或者说是哪家公司要完蛋了，那就做多这家公司的竞争对手…… 通过掌握的信息，进行层层的抽丝剥茧，去发现真谛，找到投资的价值所在。 仔细思索了一番，他觉得老板说的还真没有错，目前真没哪家美国互联网公司在中国市场取得了实质性的胜利。 一叶可以知秋，通过分析美国公司的受挫，也能去预测谷歌的结局。 “谷歌市值都快千亿美金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技术更是有技术，在中国市场，真的就一点希望都没有？” 望着夏景行，刘海开始讲述自己的疑虑：“投资谷歌后，我深入研究过他们，这是一家以技术为驱动的公司。 而技术，是搜索产品最核心的竞争力。 MSN社交产品无法在中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正如你之前所说那样，社交关系链更换成本太大。 eaby败于不了解中国市场，败于免费策略。 特别是阿狸最近这轮融资落地以后，阿狸最后一块资金短板也就补上了。 百度目前的发展势头，虽然如烈火烹油一般，但真跟谷歌对上。 特别是谷歌把重点资源投向中国后，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技术和商业模式无国界，但互联网公司有国界，正如我退出脸书一样，谷歌在中国……” 夏景行点到为止，看着刘海，笑着说：“你自己细品一下。” 刘海皱眉，“你是说行政力量干预？” “干预肯定会有，但更多还得回归到常规问题，本土化、技术、产品、先发优势等等。” 夏景行想了想，前世百度一直牢牢的控制住60%-70%市场份额，谷歌只有30%市场份额，而且其份额还在不断下降，随时都有可能被百度干翻。 其退出最核心的原因，还是不尊重本土市场的法律，铁了心要对着干。 一家商业公司弯腰赚钱不丢人，但连一个姿态都不愿意应付，那社会主义的铁拳也不会惯着谁。 虽然前世也有很多网民惋惜谷歌的退出，觉得让百度一家独大，从而丧失了进取心，再也无法走出舒适区，渐渐平庸，甚至还是作恶。 这更多的是怒百度不自我进化，而不是对谷歌有多深的感情。 刘海仔细思考夏景行的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俄罗斯的互联网市场就是前车之鉴，美国公司不好进去，进去了也掣肘颇多。 而中国目前虽允许美国互联网公司进来运营，但毕竟不是亲儿子，并且兔国和美国人向来不对付。 多重原因下，谷歌还真有可能重蹈雅虎、eaby的覆辙。 “嗯，我明白了，接下来会持续跟进和研究。” 刘海没有再多问，又同夏景行聊起了分众传媒。 这家公司没有百度那么受追捧，在路演配售的时候，立夏基金拿到了不少股份。 上市以后，立夏基金也不断地从二级市场买入，如今已经持有了三千万美元市值的股票，跻身了分众传媒的前十大机构股东。 夏景行知道，分众传媒还有两年的好日子过，没有指示太多，让刘海坚定持有就行了。 正文 385、大房子（求月票） 周末，夏景行生拉硬拽的拖着洋妞出了门。 “戴伦，我觉得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挺好的，没有必要换吧？” 洋妞对物质生活的欲望不强，一听夏景行要带她去看房子，立即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目前这套小房子居住了一年多了，离公司也很近，她没什么感到不满的。 乍一听要换房子，她反而还觉得有些不适应。 “走吧，看看去吧，看了你就会改变想法的。” 夏景行笑了笑，不多解释，推着洋妞的肩膀，走进了电梯。 公寓楼下停着一辆宝马，张晨光笔直如松的站在旁边，笑吟吟看着朝他走来的两人。 待两人走近后，他拉开车门，扶住车顶，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份工作对于他来说，越来越得心应手。 同时，他对自己这份工作也感到很满意。 除了跟着夏景行见了很多大场面外，夏景行这个雇主也很尊重他，从没有颐指气使，至少在人格上是平等对待他的。 从脸书跳槽至远景资本后，还给他涨了一次工资。 宝马车虽是二手的，但却被张晨光保养得很好，擦得一尘不染，黑色的车漆在阳光的照耀下，锃亮无比。 上车前，洋妞拉了拉夏景行的衣袖，指了指远处。 夏景行顺着手势一看，几个白人正对他们指指点点、嘻嘻哈哈。 “让他们看好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夏景行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然后就先一步钻进了车内。 洋妞笑了笑，也不多言，也伏低身子跨进了车内。 两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问题还是出在这辆车，这个社区，这个司机上面。 两人居住的小区很普通，基本没有人聘请司机。 张晨光那挺拔如松的站姿，那开车门的动作，经常吸引过往路人的目光。 美国人工成本高，请得起司机的，绝对是富裕家庭。 而富裕家庭，一般不会居住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社区，座驾更不会是一辆才几万美金的宝马汽车。 两人有个专职司机，显得和这里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认出二人的还好，觉得是生活质朴。 而没认出他们两人的，估计觉得是神经病，要不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待二人都钻进车内，坐好以后，张晨光小跑着绕过车头，打开驾驶位车门，钻了进去，启动汽车，朝夏景行所报的位置开去。 十几分钟后，汽车停靠在了帕罗奥图一个富人社区。 夏景行在车上拨通了房产经纪人的电话：“余女士，我们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大概过了三分钟，一辆红色保时捷911从旁边道路驶了过来。 汽车停稳后，走下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风姿绰约的华裔女人。 女人画着高挑的眉毛、强调眼窝的眼影、粗黑上扬的眼线、浓密的睫毛、突出颧骨的修容，显眼的高光…… 总之，华裔女人和大陆的女人，看一眼妆容就能分辨出来。 夏景行和洋妞也走下了车，和这个名叫余安安的房产经纪人握了握手。 “这一片都是帕罗奥图的富人区，全是独栋别墅，环境安静，交通便利，最关键的是安全，附近两英里内就有警署……” 夏景行听着对方的介绍，忍不住笑了。 中国地产经纪人卖房子的时候，从来不会把“安全”作为卖点挂在嘴上。 美国枪支泛滥，犯罪率很高，安全问题，是买房置业必须要考虑的因素。 在美国一些社区，停在路边的豪车被砸烂车窗玻璃，是常有的事。 另外，社区里居住的都是什么族裔，也是买房要考虑的问题。 余安安很专业，给夏景行、洋妞介绍了一大通。 “先带我们去看几套房吧，光听介绍，还是太抽象。” 余安安是知道夏景行身份的，听这位新晋的华人富豪这么讲，她没有任何不耐烦，麻溜的上了车，开始带路。 看着前面扎眼的红色保时捷，夏景行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余安安是旧金山湾区的金牌经纪人，很多港澳台、大陆，乃至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区的华人富豪都在这女的手里买过房。 在一个行业做到顶尖，收入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余安安带夏景行二人看的房子，面积都不小，动辄就是几百平米、上千平米，这还只是房屋建筑面积。 如果算上空地，占地均已经达到了几千平米。 逛完了一栋别墅，洋妞挽着夏景行的手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面积太大了！这打扫起来，会让人疯掉的！” 克里斯汀娜虽然自幼衣食无忧，但骨子里，还是有点德州的小农思想，更加没有往“衣来张口，饭来伸手”那方面去想。 “谁说让你打扫啊？有打扫这工夫，脸书估值怕是都能涨一百万了。” 夏景行觉得有点好笑，虽然脸书估值百亿美金了，可在洋妞身上，没有看到任何暴富后的痕迹。 能在巨额的财富面前，保持住一颗平常心，是极其不容易的。 “你是说请佣人？” 洋妞先是问了句，随即猛摇起了头，“我不习惯家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那种感觉很怪异。” “说的你好像请过佣人一样？” 洋妞什么家庭，这么些年，夏景行早就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虽然家里是个大牧场主，但大部分资产都集中在家族那块地上，现金是不多的。 从小到大，在基本的吃穿用度上，洋妞是不缺的。 但是请佣人，洋妞家里还没富到那个程度。 而且她妈就是个全职主妇，也不用请佣人做家务。 “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们两个人住，太空旷了，不够温馨。” 夏景行“哈哈”一笑，“你生七个、八个孩子，不就热闹了吗？” 洋妞白了夏景行一眼，还是固执己见：“要换房子可以，但不能太大，一万平方英尺以上的，可以直接排除了。 真要换，就考虑五千平方英尺以内的。” 夏景行觉得中国人就想房子大大的，越大越好，对土地的情结，那是刻在农耕民族骨子里的。 洋妞家里土地面积太宽，估计想的不一样。 于是夏景行也不再坚持，点点头，“那行吧，你来选，看上哪套，我们就定哪套。” 余安安没有凑过来，在不远处佯装看风景，其实耳朵早已竖了起来。 她隐约听到了几句，好像是红发妞嫌弃房子太大了，这令她很是抓狂，还有这种蠢女人？ 房子成交价低，她们这些房产经纪人的佣金就少。 当初突然接到夏景行电话时，她兴奋极了，知道来了一个大买家。 结果，就这？ “余女士，带我们去看一套面积500平方米以内的吧！” 夏景行拉着洋妞朝经纪人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提出新要求。 余安安一听，知道坏事了。 很快，她灵机一动道：“克里斯汀娜家里是不是有个牧场？我这里有套房源，你们看了绝对满意。” 余安安看向两人，继续说：“因为可以养牛、养马、养羊！” 洋妞听了，眼睛一亮，她就对这个感兴趣，忍不住问道：“你说的地方在哪里啊？” “就在这附近不远，也还处于帕罗奥图市范围。” 余安安微笑说：“如果想去参观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那请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不等夏景行说话，洋妞就先做主答应了。 夏景行则皱眉不已，养牛养马？还在寸土寸金的硅谷？这是得多缺心眼儿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不过见洋妞一脸喜意，他也不好去算这种经济账。 大手一挥，示意余安安带路。 女经纪人嘴都笑裂到脖子根了，喜滋滋的开车去了。 正文 386、承包荒山（求月票） 余安安开着车，在前面带路，把夏景行三人带到了帕罗奥图以南，临近洛斯阿图斯市的一处荒山上。 汽车开到半山腰，就开不上去了，因为前面没路了。 一群人只好把车熄火停靠在一旁，下来步行。 荒山并不高，只是一座小山丘，山上长着浅浅的一层枯黄色草皮，周围一片绿意，树木丛生，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 夏景行一边步行，一边打量四周。 可瞧半天，也没瞧见有建筑物，于是问女经纪人：“房子呢？” 余安安先是愕然，随即笑了一下：“夏先生，出售的是这块地皮，不是房子。 买了地皮，你们自己在上面盖房子就好了，而且可以完全按照你们自己的心意来设计房屋。 美国这边的富豪，特别是你们这些超级富豪，都更喜欢自己买地来盖房，因为可以加入你们自己的想法。 完完全全的私人订制，每一套房屋，都极具独特的艺术风格！” 夏景行这才反应过来，美国这边的地产经纪人不止卖房子，还要卖地皮。 他指了指四周，询问道：“打算把这座山都卖给我？” “不不不，这块地皮约有10.06英亩、40712平方米，只包含了山丘的一部分。” 余安安停下脚步，从爱马仕包包里掏出了一张高精地图，开始详细的给夏景行解释。 围绕着硅谷，周围有很多几万人口的小城市。 脸书所在的帕罗奥图、谷歌所在的山景城、富豪名流集聚的洛斯阿图斯等等，都是硅谷城市集群之一，并且都相隔不远。 荒山别看比较荒凉，但位置还是很不错的，挨着斯坦福大学、脸书公司都很近，旁边就是280号高速，交通也很方便。 余安安介绍的这块地皮，截取了山丘的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非常适合盖房子。 洋妞也凑了过来，听这个口齿伶俐的华裔女人介绍这块地皮如何如何好。 “戴伦，克里斯汀娜小姐，你们作为知名的科技富豪，肯定希望自己的居所能够隐私一点。 这个地方就很好，远离了外界那些窥伺的目光。 等房子盖起来以后，你们可以围绕着地皮的边线修筑栅栏，或者围墙。 并且，你们看看，这里的植被和树木长得多好，非常适合养一些动物。 另外，还可以开辟一个植物园，种植一些喜欢的花草树木。 此外，还可以建网球场、篮球场，空暇时间可以在家做一些体育锻炼。 工作虽忙，但保持一个好身体，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随着脸书公司的不断发展，二位的名气也会越来越大，再去外面的体育锻炼场所，就有些不合适了，也容易引起一些安全隐患。” 余安安指着远处的高地，说道：“那个地方可以建一套别墅，除了能把整个湾区的风景尽收眼底外。 低头一看坡下，左边是各种奇花异草，右边是打盹的牛羊。 在充满科技元素的硅谷，开辟一个返璞归真的农场、牧场，肯定别具风味。” 夏景行举目四望，没有轻易表态，指了指上方的高地，“先上去看看吧！” “也好，那我现在带二位上去。” 女经纪人说了声抱歉，跑去车上换了一双运动鞋。 夏景行看了暗暗称奇，这准备工作做得可真足，怪不得能成为金牌经纪人。 一群人沿着草丛中的小路登上了高地，也就是山丘的顶部。 夏景行看了看周围，大部分地方还是很平坦的。 即使有不平坦的地方，也可以填平。 “这地方的地基怎么样？下面是软土还是岩层？” 夏景行踩了踩地面，问道。 “放心，绝对能盖房子，这是第三方检测机构出具的土层检测报告。” 余安安又从包里翻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笑了笑，这是有备而来啊！ 简单看了看，他又把文件递给了洋妞。 吹着山风，他眺望山下密密麻麻的建筑，确实如经纪人所说的那般，把整个湾区的风景都尽收眼底。 “这块地多少钱？” 一听这么问，余安安就知道有门，微笑说道：“两千万美元！” 夏景行心里估摸了一下，不算很贵，还能接受。 “运动场、植物园、动物园，还有别墅，这十英亩的面积不太够吧？” 听这口气，还想要更大面积的？ 余安安笑着说：“这已经是帕罗奥图地区在售的最大地皮了。 如果还想要更大面积的，只能去圣何塞、奥克兰了，那边有八万、十万平米的地皮。 就是距离脸书公司稍微远一些，交通没那么方便，不过在价格上面会便宜很多。” “不看了，就要这块了。” 夏景行也不是真铁了心要在硅谷当牧场主，做一个迷你的就差不多了。 真要买大农场、大牧场，还得去偏远一点的地区。 洋妞没有发表意见，但看对方满心欢喜的样子，夏景行知道她应该也很满意。 “这块地杂草丛生，应该挂牌很久了吧？” 洋妞笑着问女经纪人，摆好了砍价的架势。 余安安微笑说：“没错，委托方很固执，一口咬定了2000万美金的售价，少一分都不行。 所以挂牌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售卖出去。” “你跟卖家聊聊吧，1600万美元，我们可以当场买下它，钱也一次性付清。” 洋妞没砍得太厉害，只是在报价上面打了个八折。 余安安看向夏景行，后者笑说：“你去问问吧，说实话，买下地皮后，还要在上面盖房屋，修道路，通水电气，这又是一大笔开支。 那位卖家不卖给我们，可能接下来几年都不一定能碰上合适的买家，只能继续荒着，每年还要出一笔地产税和维护费用。 早点把地卖出去，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对两人的砍价行为，余安安表示理解。 她从业这么些年，服务过无数华人富豪，就没一个不砍价的。 即使是白人，涉及到这么大一宗地产交易，也是要讨价还价的。 她朝二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打电话去了。 没一会儿，余安安就回来了，还带回了最新的报价，1950万美金。 夏景行没有给予明确的答复，行还是不行，只是让余安安接下来和远景资本的员工联系。 砍价这种事情，他没那么多精力，交给员工去谈，再合适不过了。 一行人下了山，准备开车离开。 余安安有些丧气，本以为遇上了一个大方的买家，结果还是和其他富豪一个德行。 “余女士！” 上车前，夏景行叫住了余安安。 余安安不解，但还是笑脸相迎道：“夏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再带我们去看一套 500平方米的独栋别墅吧，还是帕罗奥图范围之内。” 洋妞疑惑道：“买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夏景行回答道：“过度一下，山上这房子，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修不好的。” 洋妞“哦”了一声，不再多问。 余安安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等着自己，笑呵呵地开车去了。 她带着夏景行一行去看了好几套房子，最终由洋妞拍板，定了一套六室八卫的独栋别墅，建筑面积是496平方米。 地下一层，地上两层，花园、室外游泳池、车库均配齐了，房屋占地面积差不多一千平米左右。 在整个住宅内部，有用各种各样的木材装点，如花旗松、西部红雪松和灰色榆树。 这让洋妞感觉很温暖，有一种牧场风格，所以当即决定就要这一套。 房屋售价为520万美金，把零头谈下来后，夏景行也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房子是去年才建好的，没怎么住过人，属于准新房。 夏景行对这一点尤其满意。 美国这边富裕得早，一路上，余安安带他们看的几套别墅，最早一栋是1908年建成的，都有近百年历史了，期间也翻新过多次。 余安安极力推荐这套老古董，说很多华人富豪就喜欢这种有底蕴的房子，潜台词就是提升逼格，方便到处吹嘘。 但夏景行对这种老房子完全不感冒，总觉得有些别扭，什么历史底蕴，他不稀罕。 其实，主要是他感觉住老房子，瘆人得慌。 正文 387、好运餐厅（求月票） 一辆宝马汽车缓缓停靠在帕罗奥图的一栋四四方方的二层小楼前。 张晨光拉开车门，夏景行躬身走下车，打量了建筑门口的招牌两眼。 “好运餐厅！” 招牌由中英文双语标注，挂在玻璃门上方的墙上，十分显眼。 这就是邱志义开的那家中餐馆，夏景行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进进出出的食客很多，玻璃门像个陀螺一样，转过来转过去。 前一个人推门进去后，松开了手，玻璃门弹了回来。 张晨光一把扶住弹回来的玻璃门，推开，待夏景行走进去后，他才紧随其后。 一进餐厅，夏景行就仔细打量起了环境。 桌椅的摆放很整齐，能看出几分肯德基、麦当劳之类快餐店的影子。 但一些细节上面，还有待提高。 和美式快餐店不一样的，还有桌上的食物。 肤色各异的食客正在大快朵颐，有用筷子的，也有用勺子的。 一个体型和安德鲁差不多的白人胖子，正端着盘子，用勺子不停地把一盘宫爆鸡丁舀到盛着米饭的碗里，拌着吃得津津有味，一副要升天的表情，吸了两口鸦片估计也不过如此了。 亚裔食客也有不少，但基本都会使用筷子夹菜。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夏景行大概看了下，一楼的二十多张桌子坐得满满的，几乎没有空位。 楼上的情况没看见，但看楼梯那里上上下下的顾客，就知道人应该也少不到哪里去。 “请让一让！” 一个年轻的华裔小伙子戴着头盔，背着一个大箱子，急匆匆地朝夏景行走了过来。 夏景行意识到自己站在过道上，挡住人家去路了，赶紧往旁边挪了挪，让开了一条路。 背着大箱子的小伙推开玻璃门，骑上停靠在路边的自行车，往远方去了。 这时，一个背着同款大箱子的年轻华裔男子推门走了进来，来到前台。 “赶紧，斯坦福大学还有十份订单。” 前台华裔小妹一边帮着把外卖装箱，一边递给外卖小哥一张纸条。 夏景行凑过去看了一眼，纸条上面写着地址、电话等信息。 “先生，你需要点什么？” 前台小妹注意到有两个亚裔男人靠了上来，习惯性的问道。 夏景行刚要说话，突然旁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另外一名坐在电脑前，守着座机的前台小妹接起了电话。 “好，一份鱼香肉丝，一份左宗棠鸡，送到哪里？” “好，记下来了，祝你用餐愉快。” 座机前的小妹挂断了电话，起身就往后厨跑。 夏景行看到这一幕，皱了一下眉，太原始了，效率太低了。 “先生，我们好运餐厅的中餐在附近都是有口皆碑的，你是第一次来吗？要不要尝一下？” 见夏景行没答自己话，前台小妹又换了一种说辞，这次还用的中文。 “谢谢！我找你们老板。” 夏景行笑了笑，觉得这服务员的态度还不错，值得表扬。 “找我们老板？” 和夏景行对话的这名前台小妹有些不好接话了。 夏景行有心测试一下这名小妹，继续道：“我们是附近一家软件公司的，我刚刚看你们接外卖订单的方式还很原始，还需要电话接单，并且还需要跑到后厨去传递消息。 我们可以为你们餐厅定制一套软件，顾客可以直接在你们网站上选择菜品，然后完成下单。 所生成的订单数据，你们可以直接通过电脑后台收到。 后厨那里安装一台打印机，订单数据可以自动打印出来。 全自动化作业，再也不需要人工去后厨喊单了。 而且，你们的外卖员，也可以……” 夏景行差点说漏嘴了，现在智能手机还没诞生，外卖员不可能随身背着一台电脑，给外卖员配置软件账号，暂时还行不通。 他想了想，继续道：“外卖员也不用你们写一张纸条了，直接通过后台的订单数据打印出来，这样更快，也不容易出错。” 董爱之是旧金山大学的中国留学生，应聘到好运餐厅来打暑假工。 她心里有些犯难，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老板。 她觉得面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推销员说得有几分道理，做一个软件出来，绝对能提高餐厅的工作效率。 可是这不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啊？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接电话那名小妹通知完后厨回来了。 “你等一下吧！” 董爱之很快有了决断，叮嘱了伙伴几句，转身跑去了后厨。 没一会儿，董爱之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穿着白色厨师大褂的邱志义。 “景行，你怎么来了？” 邱志义看见夏景行出现在自家店里，很是意外，快步走了上来。 想要拍拍夏景行肩膀，可又想起自己满手的油污。 手挥在半空，就收了回来。 夏景行很是善解人意，一把捉住邱志义想要缩回去的手，用力握着摇了摇。 “唉，没洗手，有点脏！” 话虽这么说，邱志义内心还是很开心的。 夏景行虽然成为了享誉中美的超级富豪，可对于他这个穷朋友，从来没摆过什么架子，平等相交。 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 可以邱志义将近四十年的社会阅历来看，能做到这样的人，太少太少了。 “你就是那个推销软件的人？”邱志义笑呵呵问道。 “对啊，怎么样？一万美金，帮你做一套软件。” 夏景行顺着开起了玩笑话。 董爱之在一旁看呆了，知道自己被涮了，原来他跟自家老板是朋友，那叫自己去通知老板干什么？ 这可不就是纯心捉弄自己？ 她心里有些埋怨夏景行，但对方和老板是朋友，看起来还关系很不错的样子，这让她有些不好发作。 认栽了事！ “脸书的广告，真的太厉害了，你看我这店里，不管是堂食，还是外卖，根本忙不过来，都扩充好几次人手了，依然忙不过来。 老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为好了。” 邱志义是真心感谢夏景行，要是没有这老弟支持，他的中餐馆创业也不会这么容易。 夏景行从对方脸上、眼里，还有一些细微动作，读懂了满满的感激之意。 对方有这个心就行了，他又不是什么挟恩图报的人，笑着说：“都是举手之劳，别整天挂嘴上了，弄得我怪尴尬的。” 看见老板和这年轻人闲聊，貌似老板还欠了人家天大的人情。 不仅是董爱之，隔壁接电话的小妹也在一旁瞅八卦新闻。 “走吧，去我办公室里谈！” 邱志义也意识到这里不是谈话的合适地方，大手一挥，带着夏景行、张晨光二人上了楼。 楼上和楼下装修差不多，也摆放了二三十张桌子，还隔出了一间小办公室。 邱志义把两人就带进了这间平时员工开会、自己休息的小房间，还给两人各泡了一杯茶。 “爱之，刚刚那个人是不是脸书的创始人夏景行啊？我听老板又在说脸书，又在喊景行。” 楼下，接电话的小妹有些不确定的问了同伴一句。 董爱之皱眉，“不像吧？那么大的老板，怎么可能跑到我们店来。” “也对！估计是重名了！” 接电话小妹一边说，一边还在点头，认为很有道理。 正文 388、这辈子跟定你了（四千多字求月票） “哦，对了，景行，除了你们脸书，我们还在那个啥，叫H……E……L……P的网站上面注册了一个账号。” 邱志义想起了一件事，之前是觉得不好麻烦夏景行，现在见了面，赶紧顺口问了。 听对方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报出网站名字，夏景行是听得一头雾水。 “Help？这什么网站啊？我也没听说过啊！” 邱志义这下惊讶住了，在他眼中，夏景行就是互联网的弄潮儿，名字几乎可以跟互联网划等号。 连夏景行都没听说过这个网站，是不是不太行啊？ 他决定再讲明白一点。 “我们餐厅在这个网站上注册账号以后，会像脸书公共主页那样，获得一个展示的网页。 当时他们网站的那个什么经理啊？好像叫社区经理，还来我们店铺拍了照片，给我们建了一个网页。 我看过，弄得还不错，跟你们脸书的公共主页差不多，会展示我们餐厅的位置信息、电话。 哦，对了，他们比你们还多一个功能。 在我们这吃了饭的顾客，可以去网页评价我们。 我基本上每天都叫员工去看这些评论的。 虽然也有些人说不好吃，比如说太油腻了，不够甜，太辣了…… 不管好的坏的，咱都认真听着。 好的当成鼓励，不好的就当作鞭策和建议，我们改正就好了。” “邱哥，你这心态是这个！” 夏景行比了一个大拇指，就冲这学习态度，也得点个赞。 “你能把那个网站给我看看吗？是不是不叫Help，应该叫Yelp？” 夏景行差不多猜到这家网站了，但还不是很确定，有待进一步验证。 “哎，我这英语还是差劲得很，只会说，不会写，而且复杂的也说不了。” 邱志义见夏景行对这个网站很感兴趣，自己又搞不懂，于是道：“你这样，我把董爱之叫上来，你们年轻人聊聊。 当初也是她跟我推荐的这个网站，说注册了，可以招揽一些顾客。” “好，你让她来吧！” 夏景行点点头，他的确对这家网站很感兴趣。 邱志义推开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就把董爱之带上了楼。 董爱之跟在邱志义身后，手上还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小董，随便坐，这都是我朋友，他们想了解一下那个网站，你开电脑给他们看看。” 邱志义不是个张扬的人，见员工不认识夏景行，也就故意不介绍，直接称作朋友。 董爱之点点头，不多言，挨着旁边坐下了，打开电脑，联网，访问网站。 看着那红黑色、熟悉的Logo，夏景行确定了，这就是Yelp，根本不是什么Help。 “这是我们餐厅的评论，景行先生，你可以看看。” 董爱之终于说话了，还直接喊的“景行先生”，就是想要验证一二。 直接询问是不是脸书的CEO？是不是叫夏景行？ 显得不太礼貌，她才不会那么笨了。 夏景行看着这个宛如邻家女孩一般的前台小妹，反应稍微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我刚刚听邱哥说脸书，又提到你名字，就认出你了。” 夏景行点点头，不再多言，专心看起了评论。 餐馆点评有数十条，每一条都有上百个字，从餐厅环境，到菜品味道，全都有评论。 甚至还有人评论了前台小妹，觉得服务热情，令人很满意。 夏景行又返回首页，去看了看Yelp网站上的其他店铺。 主要还是在查看这个网站的各项功能，以及UI界面。 至于用户数据、商铺数量、点评数量，这些数据还得去亲自登门问问，才能了解清楚。 最后，他还特地找了找，在网页下栏看到了想找寻的合作邮箱、电话。 这才满意的关闭了网页，把电脑移交给董爱之。 知道老板和朋友还有事要谈，董爱之知趣的告辞离开了。 等前台小妹走后，邱志义问道：“景行，你觉得这个网站怎么样？ 他们社区经理说了，可以帮助我们餐厅获得更多的曝光，帮我们打广告，有很多种套餐服务，从每月三百美元到几千、上万美元不等。” 夏景行皱眉，这就开始试着商业化了？太快了吧？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Yelp要么是今年成立的，要么是去年。 前世他在高朋网工作的时候，没少和这家网站打交道。 他也是灯下黑，这家公司就在眼皮底下成立了，也没发现。 主要他一天忙工作，很少像个普通年轻人一样去关注吃喝玩乐。 像董爱之这些留学生都知道这网站，而他却不知道。 同时也暴露了远景资本一个问题，发掘商业项目的能力太弱。 或许公司那帮年轻人知道这个网站，但没人看好，更没人上报。 夏景行打定了主意，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追溯一下，看看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现在他也不想了，开始回答邱志义的问题。 “你们还想在Yelp打广告？不是人手不够，忙活不过来了吗？” 邱志义笑了笑，“忙有什么，赚钱要紧。 而且我们还打算再开两家分店，一家开在圣何塞，一家开在奥克兰。” 夏景行这下懂了，这老哥应该是尝到互联网广告的甜头了，想要快速扩张，甚至是去打造一个中餐品牌。 “一次性开两家店，投入不小，风险也不小，你可要想清楚。” 作为朋友，夏景行还是友好的提醒了一句。 “这我知道，所以那两家店，除了总店出一部分资金外，我们老家的亲戚也都愿意帮助一把。” 夏景行点点头，“好吧，只要你想清楚了就行。” “对了，你想要打造一个中餐品牌，想好客户定位没有？眼下这个，只能算中低端快餐吧？” 邱志义点头，“这个你之前就提醒过我，我已经想清楚了，就做快餐，像麦当劳、肯德基那样做快餐。 别看美国是个发达国家，穷人、失业的、领救济金的、提前消费的…… 多不胜数！ 如果做高端中餐，估计开不了几家店。 而且美国人文化和我们不一样。 他们的高端聚会，肯定不会选择中餐。 中餐只会被他们视作一种猎奇，而无法成为常规性的聚会场合。 事实上，开店这么久了，我发现还是底层人民更喜欢吃中餐。 最主要的，做成肯德基、麦当劳那种，方便复制、快速扩大规模啊！ 熊猫快餐已经给我们趟出了一条路，我们照着做就行了。” 邱志义口中的熊猫快餐，是美国最大的连锁中式快餐，符合美国人口味的那种中式快餐。 创始人还公开讲过：永远不会把店开到中国来。 这也是创始人心里明白，自家的中式快餐，其实就披了一张中餐皮，沾了一个熊猫的名字，其他的一切，都已经和中国沾不上边了，来中国肯定扑街。 夏景行记得，熊猫快餐发展势头很不错，一直在走上坡路，到2020年，好像已经达到了2000多家分店，20亿美元营收，2万多名员工，算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业案例。 “熊猫快餐1983年就成立了，如果要追溯到创始人程正昌父亲那一代，其父亲好像还担任过常凯申的私人厨师，烧得一手好江浙菜。 他们现在有几百家门店，你硬抄他们的话，很难做大规模。 除非你另辟蹊径！” 夏景行淡淡道：“PF Chang's （华馆）的模式考虑过没有？ 这家1993年开出第一家门店，1998年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现在已经拥有近百家门店了。 他们的定位是，比快餐精致，比正餐放松的小餐馆，或者说休闲餐厅，可以定位于中端餐饮。 成功秘诀是，把西餐厅环境舒适、管理及服务质量高的长处，和中餐馆食物味道鲜美、价格低廉的优势结合起来，让食客们在轻松的西式餐厅气氛和熟悉的西式服务里，享用美味可口、价格实惠的中餐。 在装修上面，我看也很下了一阵工夫。 门前都由兵马俑作为标志，店内装饰精致、典雅，墙上有中国古代仕女壁画和考究的中文书法，费尽心思去营造出一种中国文化环境。 老外就喜欢这种调调，也算是一种中西合璧吧！” 说实话，夏景行觉得要把中餐馆做成品牌，做大，还是在美国，很难很难。 特别是前面还有熊猫快餐和华馆，这两家各自占据了一条路。 作为后来者，好运餐厅要么弯道超车； 要么就只有避开竞争，去开启一种新模式，大家不在同一个维度上竞争。 “你说的华馆，我仔细研究过，它的那种模式不适合我们，除了没那么大的资本去投入，他们也算是把路给堵死了，很难去模仿甚至是超越。 作为后来者，我觉得像熊猫快餐那样去发展，应该还有点机会。 你看，美国还有肯德基、麦当劳、汉堡王这么多快餐竞争，中国还有个德克士。 在美国诞生第二家大型的连锁中式快餐，也并非没有可能。 我会多花点心思在菜品上面，争取做点和熊猫快餐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夏景行觉得这老哥还在从零到一的路上探索，就算再多开几家分店，也还是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 如果仅仅是这样，很快就会碰到扩张瓶颈，影响力停留在一个地区，再也无法往上走。 “对了，我过段时间，就要回国内了，提前来跟你告个别。” 不提业务上的事，夏景行说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 “啊，你以后就在国内发展了吗？” 邱志义很惊讶，也觉得很突然。 “两地跑吧，不过很长一段时间，都应该会待在国内。” 邱志义“哦”了一声，他还以为夏景行回国就不再回来了，那样大家就很难再见面了。 他随即一想，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好笑，对方在美国有这么多产业，怎么可能全部扔下不管。 “好，那你坐会儿，我去烧两个菜，咱们喝两杯，算是给你践行。” 说完，邱志义不顾夏景行的推辞，小跑着下楼烧菜去了。 夏景行摇头失笑，这老哥人还是非常耿直的，真性情。 扭头看了一旁的张晨光一眼，笑说：“我要回国了，你是想留在美国？还是跟我回去？” “你到哪，我就到哪，这辈子跟定你了。” 张晨光挤眉弄眼，一副基情四射的样子。 接触久了，夏景行也知道，自己这保镖大哥也是真的骚。 约摸半小时后，邱志义和几个服务员端着菜上楼了。 邱志义又拿出了自己珍藏许久的茅台，和夏景行小酌了起来。 张晨光要开车，还要担负安保任务，谢绝了邱志义的好意。 吃着花生米，邱志义讲起了自己对未来的畅想，要打造出自己的中餐连锁品牌，成为一代餐饮大亨。 “这个我帮不了你太多，还得你自己趟一条路出来。 如果你找对了模式，我可以给你投资一笔钱，让你去开连锁店。” 邱志义刚要开口谢绝，但被夏景行摆手阻止了。 “不用推辞，我是来赚钱的，并不是单纯的想帮助谁，所以你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夏景行喝了几杯酒，脸色也有些红润，笑着说：“如果你的中餐厅找对了模式，并开启了爆炸式的增长。 那到时候，想要投资你的人可能会犹如过江之卿一般多。 到时候，还得拉拉关系，让你给个面子，让我们投资一把。” 邱志义明显不信夏景行这一番话，但喝了点酒，有点上头，气血上涌道：“老弟，你放心，只要找投资人，我谁都不找，就找你。 其他人，谁来都没用，给再好的条件也不让他投。” 夏景行“哈哈”一笑，这些都是场面话，当不得真。 真要依赖关系去占便宜，那再好的关系也就淡了。 不过对方的中餐馆，目前距离有投资价值，那还隔了好几个俏江南。 纯属酒后戏言，他也没太当一回事。 “哦，前台去厨房叫你的那个女孩子不错，是大学生吧？你可不要克扣人家的工资。” 邱志义当即就不干了，面红耳赤道：“景行，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去干那种事。” 夏景行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出国后，华人老板坑打工的留学生的事太多了，算是把海外华人的名声都搞臭了。 你以后要是把店铺做大了，我希望可以多聘请一些中国留学生，并且以公平公正、与白人员工同劳同酬的待遇对待这些学生。” 这也是夏景行的心里话，他前世留学期间，看到了太多华裔、华人老板坑留学生的案例。 雇佣学生黑工，经常还把学生的工资给扣了，过分的还要打人。 当然了，留学生里面也有败类，但一码事归一码事。 邱志义胸脯拍的砰砰响，“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干那些丧尽天良、坑害同胞的坏事。” 张晨光在一旁，微笑看着这一切，还瞟了瞟桌上，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餐馆都还只有一家呢？这都考虑到十年后的事情了。 夏景行也有点微醺，一直就跟邱志义聊这些有的没的。 喝到最后，夏景行已经不怎么清醒了，人都是被张晨光扶着回去的。 张晨光把老板放上车，听老板嘴里一直嘟囔：“酱香型科技，迟早要破三万亿！” 张晨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都讲的啥啊？ 没想那么多，开着车把夏景行送回了家。 家里没人，他守到克里斯汀娜下班回来后，才告辞走人。 正文 389、代步工具（求月票） 夏景行醒过来时，看窗外，天色一片漆黑。 这一觉，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找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了，睡了差不多四五个小时。 喝了白酒，睡醒时会感觉口干舌燥，他此时就感觉好像沙漠中一条快渴死的鱼，头晕脑胀的翻起身，下床找水喝。 他推开厨房门，洋妞拴着围裙，头发高高盘起，正在做晚饭。 听见动静，洋妞回头暼了一眼，“下次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对身体不好。” “好！” 一开口，夏景行才发现嗓子很不舒服，说话也很沙哑。 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冷饮，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一瓶水喝干，他感觉整个人都回血了。 把瓶子丢垃圾桶里，夏景行从背后搂着洋妞，嗅着鼻尖的发香，低声道：“过段时间，我要回中国了。” 听见这句，洋妞整个人颤了那么一下，“哦”了一声，继续专心做饭。 就这反应？ 随即夏景行一想，欧美女孩儿向来独立，一哭二闹三上吊那种，基本不会上演。 “打算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事实上，夏景行高估洋妞了，只是她没把情绪表现出来而已。 “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 听到这句，洋妞放心了不少，又不是不回来，只是去出差。 她这才有闲心，开始关心起夏景行回国的目的。 “不管是做互联网，做硬件，乃至做投资，中国都是极为重要的一块市场。 我本身也是中国人，回国参与自己祖国的建设，这再正常不过了。” 洋妞夹出烤箱中的面包，放在盘子里，半晌之后，才幽幽道：“一定要去那么久吗？一个月以内不行吗？” “我在中国，一点事业根基都没有，这么短时间，肯定什么事都做不了。” 夏景行搂着洋妞，安慰道：“放心，也就开头这段时间辛苦，等事业步入正轨，我就可以随时回美国了。” 看洋妞情绪有些低落，夏景行晃了晃她身子，“以后我一周回来一次，好不好？” 洋妞不信，知道是在哄自己开心，笑着掰手指头算了起来。 “一次飞行都要十几个小时，往返就是二十多个小时，再加上候机、陆路通勤。 一周也就168个小时，你有四分之一时间浪费在交通上面。” “浪费就浪费呗，只要每周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夏景行知道洋妞是在质疑自己的话，但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认怂。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住了，这是给你的奖励。” 说完，洋妞主动亲了夏景行一口，给后者脸上留下了一个大红印子。 夏景行痛并快乐着，觉得这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吃了饭以后，洋妞洗碗，他一个人跑到以前小犬的房间、现在的书房里打电话去了。 ………… ………… 湾流宇航公司是目前世界上生产豪华、大型公务机的著名厂商，总部位于美国佐治亚州。 他们收到新晋华人富豪戴伦·夏的购机咨询后，不敢怠慢，第二天就派出了两名销售，准备亲自上门给客户做产品介绍。 湾流公司派出的两名销售，均是白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男的帅、女的靓。 毕竟是做奢侈品销售的，外形好看，是极其有必要的。 两人到了前台后，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 夏景行没去迎接，吩咐前台直接把人带了过来。 两名湾流公司销售走进夏景行办公室后，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番。 那名金发碧眼的女销售柔声道：“Mr.夏，请你先讲一下你的需求，我们才方便给你推荐合适的产品。” 另外一名同样穿着西装，身姿挺拔的男销售微笑点头，没有说话。 实际上，之所以派两名销售，并且是一男一女，也是他们公司有考量，以应对不同性别取向的客户。 男销售主要是备用，要是男客户对他们没兴趣，他们就尽量少说话。 从刚刚的表现来看，这位华人富豪的性别取向很正常，对女同事热情一点，对他这个男销售则爱答不理。 再加上，在场没有客户的女性家属，所以男销售也极为知趣的退到一旁，不怎么插话。 夏景行哪里知道卖奢侈品的有这么多讲究，女销售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他是正常男人，热情一点，再正常不过。 夏景行整理了一下语言，对女销售说起了自己的需求。 “首先，航程要远，可以从美国东海岸飞到中国的任何地方。” 女销售拿出本子，开始记录。 “其次，速度要快，最好是打破公务机飞行速度记录的那种。” “再者，交付时间要快，我等着急用。” “最后，舒适性要好，因为这架飞机我要经常用到。” 林林总总，夏景行讲了几点，都是十分有必要考虑的问题。 待夏景行讲完后，女销售点点头，“那在价格上面，你有什么要求，或者说预算。” “没有预算，你看着合适的款式推荐吧，凑合着用，以后还要换的。” 女销售“嚯嚯”笑了起来，就喜欢这种豪客，比起石油土豪，也是不遑多让。 “综合你的需求，Mr.夏，我极力推荐我们湾流宇航公司的最新款公务机——湾流G550。” 说完，女销售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本画册，递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接过一看，一架白色的雄鹰翱翔在天际。 照片拍得很好，十分有冲击力。 往后翻，还有飞机停靠在跑道上，以及各个角度的外观图片。 继续往后翻，则是飞机机舱内部的介绍。 夏景行草草翻看了几眼，把册子放在了桌上，对站在一侧，等候自己答话的女销售说道：“你直接给我简单介绍一下吧！” 女销售微笑，“好，这架湾流G550于2003年推出，它是人类飞行史上，首架直航范围能从纽约直达东京的超远程公务飞机。 航程为11686公里，最大巡航高度为15545米，可搭载18名乘客。 机身长宽高分别为29.39米、28.5米、7.87米，机舱内部长宽高为15.27米、2.24米、1.88米，机舱内面积为47.3平方米……” 各种参数被女销售娓娓道来，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两位。 不知何时，夏景行又抓起了桌上的小册子，和女销售报出的数字一一印证。 很专业，无一出错。 “巡航速度可以达到约0.8马赫左右，即每小时904千米，以旧金山飞魔都为例，大概只需要10个小时。 另外，湾流G550的发动机为2台劳斯莱斯生产的BR710 C4-11涡轮驱动发动机，使其最大的起飞重量可以达到41277千克。 厨房和卫生间，可以选装在机头或者机尾。 客舱内装有湾流的空气净化系统和机舱增压装置，可以让乘客在高空飞行时享受到和地面一样的感觉，而不会感到身体不适。 湾流G550的窗户是椭圆形的，而且比一般的飞机要大很多，这可以让乘客充分享受旅途中的飞行景色。 湾流G550的内饰十分豪华，并允许客户像装修自己房子那样，亲自设计客舱内布局。 在飞行过程中，商务人士可以自由通过电话、互联网来进行会议或者处理商业事务……” 夏景行差不多心里有数了，等女销售介绍完后，点点头道：“好了，就它了，多少钱？” 女销售笑答道：“6000万美元，换算成人民币约为4.8634亿元。” 夏景行心里那个卧槽，这烂飞机这会儿还属于新机型，就跟汽车一样，过几年改款了、出新款了才会降价。 他记得马雲二零一几年买的时候，才5000万美金，后面更是降价到了4500万美金。 不过这会儿还属于稀罕物，除了李黄瓜外，王建林、马雲、罗宾李都还不曾拥有。 当成消耗品，一个代步工具就得了，没必要去计较得失。 想通以后，他又问道：“订单需要排队吗？” 女销售只能点点头，“从下单到交付，至少需要一年！” 夏景行沉吟片刻，“好吧，那下单吧！” 女销售都以为夏景行会考虑好几个月，没想到这么爽快，喜滋滋地从包里拿出了合同。 正文 390、一亿用户（求月票） 当天，回到家中，夏景行把一叠购机文件霸气的甩到了饭厅的桌子上。 洋妞也刚回家不久，正准备做饭，注意到夏景行的动作，拿起桌上的文件一看。 “湾流G550购机合同”几个大字很是显眼。 一看合同金额，60000000美元，七个零非常抓人眼球。 “你买了一架飞机？” 洋妞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身价数亿美元，另外身上还背负着十几亿美金的贷款。 没有太感到惊讶，但夏景行突然买了一个大玩具，还是让她有那么一丢丢猝不及防。 她心里想，肯定是他为了方便往返中美，和自己见面而买的。 这让她心里有些甜蜜，昨天她其实就嘴上那么一说，也不是真的要让夏景行每周都往返美国一趟。 即使夏景行愿意，她也不忍心看他那么奔波劳累。 “有一架自己的飞机，干什么事也方便！” 看着夏景行不怀好意的眼神，洋妞暗啐了一口。 “这架飞机的机舱可以完全私人定制，我已经把你的电话留给湾流的员工了，她会和你进行后续对接，由你来决定飞机怎么装修。” 想起昨天的那一幕，夏景行就觉得好笑。 签署购机合同后，他写给了女销售一个电话，并叮嘱女销售后续和这位小姐联系。 女销售当时就心碎了一地，看他的眼神都淡了许多。 他不过就“凭亿近人”一点，但很多女孩子都说欣赏他的才华。 脸书估值百亿美金后，他碰到的类似案例多不胜数。 从校园到公司，再到外面接受女记者采访，很多女性都想和他发展一段友谊。 有人暗示，有人明示，众生百态，十分有趣！ 洋妞听夏景行说要把飞机后续定制交给自己来选择，十分开心。 “飞机的地毯，我要选LOUVRE法国卢浮宫地毯； 飞机上的家具，我要选胡桃木和枫木材质的； 沙发上的抱枕，我要上面刺绣大熊猫的那种……” 夏景行听得头皮发麻，这想法太多、太细致了，惹不起。 “哎，对了，你把那十亿美金全拿去买地、买房、买飞机了？” 洋妞一直没过问夏景行的财务情况，原因有很多，一则是外国人思想不一样，二来是她觉得夏景行是个有计划的人。 可最近一周，夏景行整天买买买，花出去都将近一亿美元了。 照这个速度花下去，八亿多美元这撑不了多久。 “放心，就买这几样，有钱了，生活条件也得跟上啊！不然，我们挣钱的意义何在？” 夏景行谆谆教诲道，“钱，不花出去，它就是一张纸，没有任何的意义。 所以我们不能做金钱的奴隶，不要整天为了金钱而活。 要让金钱做我们的奴隶，去给我们带来精神上的的愉悦和物质上的享受。” 洋妞抿嘴轻笑，她知道夏景行的歪理邪说很多。而且仔细一思考，还觉得真有那么几分道理，十分容易把人洗脑。 她搂着夏景行脖子，微笑说：“我还是觉得在生活上面，保持一定的克制，不要太穷奢极欲了！” 夏景行觉得自己完全冤枉啊，比穷奢极欲，谁又能跟石油土豪比？ 跑车给你镀金，狮子当宠物养，东风快递当成鞭炮买…… “放心，钱是花不完的，八亿多美金，我大部分都已经投资了出去……” 夏景行把投资阿狸、收购安卓的事给洋妞都详细讲述了一遍。 之前洋妞没问，他也没说，现在趁这个机会，竹筒倒豆子一样，全给说了出来。 一亿美金收购、注资安卓也就罢了，听到夏景行决定投资7亿美金给阿狸，洋妞是再也无法淡定下去了。 “我觉得那个杰克马说话很浮夸，你真的要投资7亿美元给他？别被骗了！” 洋妞皱着眉，“我认为这样投资，风险还是太集中了一点。 我说万一啊，万一阿狸出什么问题，那你的资产就要大缩水了。” 夏景行轻笑，不能说洋妞头发长见识短，或者说太谨慎。 阿狸跟美国之间，毕竟隔着一个太平洋，洋妞不了解阿狸的潜力，也很正常。 夏景行稍微解释了一番，又提到阿狸B2B业务已经盈利了，这让洋妞放心了不少，不再多嘴劝阻。 在她想来，即使7亿美金全亏光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为夏景行还持有百分之五十多的脸书股权。 脸书的发展蒸蒸日上，用户量在上个月就正式突破了一亿大关，已经步入了一个新的台阶。 油管的用户量也直逼一亿，成为了年轻人的生活分享乐园，影响力与日俱增。 另外一边，推特项目也基本研发成功，近日就要推出。 如果也能取得一番不错的成绩的话，那脸书的整体估值又会水涨船高一大截。 聊着聊着，两人也偏了话题，渐渐开始聊到脸书身上。 “公共主页的推出，如你所想的那样，吸引了很多明星、名人的入驻。” 洋妞忍不住笑着说：“我们有一亿多用户，是全世界最大的社交网络，也是一个最好的展示平台。 和我们相比，无论是聚友网，还是谷歌的奥库特，又或者雅虎的Flicker，对名人明星的吸引力，天然就处于下风。 他们有样学样，也都推出了类似公共主页的功能，但基本没有名人明星入驻。 相反，以聚友网为例，他们那上面很多的乐队组合、歌手都纷纷跑来开通了脸书账号。” “这是聚友网赖以生存的基础，现在根都被我们掘了，老默多克没有跳脚？” 这项毒计、挖人计划，正出自夏景行的手笔。 只是他很久没有关注过脸书的事了，忙着找新项目，此时听洋妞说起，忍不住想问个究竟。 “管啊！怎么可能不管，好歹花了一亿美金，还寄托了新闻集团想要打造互联网社交媒体平台的厚望。” 说到这，洋妞嘻嘻哈哈说道：“新闻集团方面为了阻止歌手、乐队组合流失，还下了一项愚蠢至极的命令。 脸书和聚友网，只能二选一，如果有人开通了脸书账号，他们就关闭对方的聚友网账号。 结果，什么效果没起到，反而引起了用户的反感，加速了平台红人的流失。” 夏景行皱眉，“这完全是胡闹啊，手段这么强硬，别说他们只是行业老二，就是行业老大也得掂量一下。 失去了用户的拥护，那一家社交网络离死不远了。 扎克伯格、克里斯、肖恩他们几个不是被新闻集团留用了吗？他们没做什么补救措施？” 洋妞摆摆手，“那几个人，能力其实也就那样，聚友网现在声势越来越弱，在大势面前，他们也只不过是滚滚车轮下的一颗碎石。 另外，小犬还打听到，默多克好像还派驻了一位新高管，和他们创始团队关系搞得很僵。 默多克执意要在平台大肆投放广告，扩大营收，为将来上市做准备。 而肖恩、克里斯他们几个人则觉得，目前聚友网在社交领域中处于下风，不是大量上线广告的好时候，那样只会破坏用户体验，降低用户好感。 听说两方人吵了好几架，最后还是默多克的想法执行了。 我听说高管内斗得很厉害，肖恩、扎克伯格、克里斯一群人都打算离职了。 聚友网现在别说和我们斗，哪天网站崩溃了，我都不觉得意外。” 夏景行微笑，默多克的微操，让他想起了民国的某位光头大佬，一样的外行指挥内行，焉能不败。 正文 391、十五亿美金贷款（求月票） 晚饭后，夏景行一个人在书房里，安静的算起了账。 新入手的别墅500万美金，荒山的地皮也让员工谈下来了，砍价砍到1800万美金成交。 售价6000万美金的湾流公务机，倒不用一次性付清，只需要付三成订金，也就是1800万美金，剩余尾款可以等到飞机交付时，再进行全款付清。 卖脸书股权并缴纳税收后的那8.7125亿美金，在向远景资本注资8.5亿美金后，只剩下了一点零头。 夏景行大概算了一下，发现有2000万美金的资金缺口。 立春基金投资的特斯拉、领英等一系列初创企业，由于商业价值不凸显，暂时无法贷款，或者说能贷，但抵押成数很低，借款利率也不便宜； 雨水基金、立秋基金，他个人各投资了5000万、8亿美金，资金基本都有了去处，做好了投资规划，不好再打乱； 立夏基金的管理净资产已经达到了2亿多、将近3亿美元，由于还没到清算退出时间，他个人虽持有其中20%出资份额，是最大的出资人，但也不好去坏了规矩； 最后就是江平负责管理的小满基金了，规模高达近6亿美金，江平作为GP管理人，个人出资了1200万美元认购了2%基金份额。 夏景行把该基金首年的管理费，1200万美元作为加盟费，发给了江平。 江平转手就把这1200万美元拿来认购了2%基金份额，以表示自己的决心，和LP出资人共同进退。 实际上，只需要认购1%基金份额就行了，而且这600万美元还可以由远景资本公司来出。 但江平拒绝了，一定坚持要自己认购。 所以，小满基金只是和远景资本有关系，夏景行个人没有利益关系在里面。 夏景行思来想去，翻出了尘封许久的键盘，敲击着，登录了第一证券账户。 他已经很久没去看过自己的股票账户了，里面还保留着最后8万股爱美可股票。 爱美可的股价相较前段时间，还是没怎么涨，在55美元左右徘徊。 这8万股，全卖了也不过才400多万美元，根本填不上资金缺口。 他想来想去，最后给远在中国的鸭脖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是晚上十一点，按照夏令时计算，临安是同一天的凌晨六点。 亚伯在阿狸安排的酒店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他一边咒骂，一边挣扎着去床头柜抓电话。 等他抓起手机一看，见来电显示备注是老板，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不再骂骂咧咧，开灯，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去找水喝。 “鸭脖，你之前是在摩根士丹利工作是吧？我想了解一下他们的股权质押贷款业务……” 亚伯了解清楚后，拍胸脯保证道：“老板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了，保证办得妥妥的。 不过，老板，我有一个建议，你可以先听听。” “你说。” 亚伯笑着说：“立秋基金是老板你一个人出资的，我建议你把那20%脸书股权置入基金，以资产代替现金，作为立秋基金的资产组合之一。 然后，我们立秋基金以机构的名义去找摩根士丹利贷款。 个人和公司，一定要分清楚，避免债务牵扯到自身头上。” 电话那头不说话。 夏景行想了半分钟，觉得鸭脖提出的这个主意不错，除了捋清债务问题外，还能隐藏一部分对脸书的持股。 而亚伯则想得很简单，就想把立秋基金的资产管理规模做得大大的，这样到手的奖金才会更多。 虽然是个人全资掌控的基金，但夏景行也没一毛不拔，还是会把基金盈利部分抽出来给基金员工发奖金。 这是吸引优秀人才加盟的重要原因，也是保证员工卖力干活的动力。 基金管理规模越大，盈利就越多，分红就越多。 虽然这不是绝对的，但大概率都是这样的情况。 夏景行多少猜到了鸭脖的一些小九九，想做大基金，想混成知名的基金管理人，想获得高薪，走向人生巅峰…… 对于这些，他都能容忍，员工有小心思是正常的。 何况鸭脖的这种想法，也是变相的在为公司谋取利益，因为只有公司挣得多，下面员工拿到手的分红才更多。 “好，你联系一下你的那位老上级，让他明天带队来远景资本谈谈。” 见夏景行如此从谏如流，鸭脖也很开心，挂断了电话，又开始联系以前的老上司。 至于睡觉？ 鸭脖早已没有困意，睡觉哪有赚钱重要。 对于他们这类投行出身的人来说，熬夜加班就跟吃饭喝水一般正常，早就习惯了。 所以，当鸭脖打电话给在美国的老上级时，对方别说睡觉了，连班都还没下，深夜了还在办公室忙碌。 一听这么大生意，摩根士丹利的这名MD董事总经理激动得不行，一个劲儿的表态，事成之后，要给鸭脖拿好处费。 鸭脖拒绝了给好处费，要求老上级一定要在利率、股权质押成数等等上面做到最优。 并表明，这就是给自己的好处费。 为了在夏景行这个老板面前挣表现，鸭脖也很是卖力，连塞到手里的好处都不要。 实际上，鸭脖眼光看得很长远，想要的东西更多。 ………… ………… 翌日。 摩根士丹利的董事总经理理查德带着一队人马，一大早就从纽约打飞的来到了旧金山，然后又乘车来到硅谷。 “Mr.夏，这是我的名片。” 理查德是个四十来岁的白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高级西装，一副顶级金融精英的打扮。 虽然是摩根士丹利的董事总经理，但姿态摆得很低，一见面就和夏景行握手、递名片。 MD董事总经理和VP副总裁之间隔了三级，几乎算是站在了投行的金字塔顶端。 但实际情况是，就以摩根士丹利为例，每年晋升的MD高达上百人。 虽然没有高盛一万多名VP夸张，但同样也是骚操作，玩坏了投行的职级，水分很大，也还是高级打工仔。 夏景行收下理查德的名片，又招呼对方和对方带来的随行人员坐下，然后叫员工去泡了几杯咖啡。 咖啡放在桌子，几乎没有人喝，成了摆设，摩根士丹利来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夏景行身上，在等这位甲方爸爸开口。 见状，夏景行也知道投行注重效率，似乎一刻都不想等，就想切入正题，于是他说道： “那我也不浪费时间了，长话短说，我需要一笔钱，数额不能低于15亿美金，为此，我会把20%脸书股权注入立秋基金，再由基金质押给你们……” 事实上，鸭脖昨天已经和理查德详细讲过了。 来之前，他们团队就在飞机上、车上查了各种关于脸书的资料，并开了一个简短的研讨会。 理查德缓缓道：“如果我们掌握的资料没错的话，沃尔什小姐曾把14.74%脸书股权质押给高盛，换得了一笔数额为10.25亿美金的贷款，质押率为67.8%。 鉴于此，我们评估过，最多向Mr.夏你提供一笔数额为14亿美元的贷款。” “贷款期限呢？” 夏景行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又问起了下个问题。 理查德让旁边随队的下属递来了一纸文件，上面清楚的罗列了摩根士丹利的贷款产品。 一年期及一年以内的短期贷款，利率4.35%； 一年至五年的中长期贷款，利率4.75%； 五年以上的长期贷款，利率4.9%。 非常详尽。 夏景行看了一眼，就把文件摔在了桌上，声音有些冰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理查德也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喜怒无常。 不过他社会阅历丰富，什么事都见过，什么人也都碰到过，心理素质表现得很好。 在旁边随行的小年轻都勃然变色的时候，理查德脸上仍然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Mr.夏，如果有什么不合理之处，还请你指出来，都可以沟通。” 夏景行见下马威不管用，也知道对方是金融老油条了。 “这利息太高了，我们这种小门小户怕是没法跟你们这种大投行建立合作。” 听到这，理查德脸上笑意浓郁了三分，只要对方肯指出问题、肯谈，那就是好事。 事实上，这个贷款利息，也是他拿出来的诱饵，因为他想以此为筹码，聊点其他更有意思的话题。 正文 392、承销商席位（求月票） “没问题，Mr.夏，你直接说好了，你想要多少利率？” 理查德抬了抬手说道，然后终于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先前是对此趟行程的目的，没什么信心，连咖啡都没心思喝。 现在不一样了，通过简短的聊天，他多少有了些底。 这位年轻的富豪需要很大的一笔钱，并且希望利息很低廉。 而这些，他们摩根士丹利都能提供，并且能提供最好的。 夏景行接话道：“年利率2%，我要借十年。” 理查德嘴里含着的咖啡差点一口喷出去，连连摇头：“不不不，Mr.夏，这不现实，没有哪家机构愿意提供那么长期的贷款，特别是脸书还只是一家未上市、未盈利的企业。 另外，借款利率也不可能那么低，百分之二的年利率，别说赚钱了，我们还得贴息。” 夏景行耸耸肩，微笑说：“市场上不是说，摩根士丹利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吗？这应该难不倒你们吧？ 如果只是简单的金融操作，我们也不会麻烦你们了。” 理查德揣摩着夏景行的话，遐想连篇。 正如自己在打对方主意一样，对方恐怕也在打自己的主意，或者叫打自己背后那块招牌的主意。 这几乎也是明摆着的事，不然直接找几家银行谈银团贷款就好了，干嘛还需要找他们摩根士丹利出来撮合。 摩根士丹利作为投行，作为中介，吃的就是这碗饭，在美国金融业，乃至世界金融业，有很大的影响力。 由他们出面撮合银团贷款，把股权质押贷款做成金融产品销售出去，绝对比夏景行个人出去找贷款要来得更方便，甚至还能省一些利息。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后，理查德笑着说：“Mr.夏，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们给你把年利率做到3%，贷款期限做到五年，而且是到期一次性还本付息，使资金达到最大的利用率。” 对这个条件，夏景行基本满意，因为洋妞的那笔高盛出面撮合的股权质押贷款就是这个利率水平和借款期限。 发达国家经济发展缓慢，存款利息低，甚至还有不给存款利息，储户倒给银行管理费的事情。 这在发展中国家看来很稀奇，其实背后折射的是经济发展缓慢，资本增值率低、增值难的问题。 美国前几年市场利率还要更低，只有百分之一点几，跟互联网泡沫破灭有点关系，在降息促进经济复苏。 这两年经济又开始抖擞了，从2004年6月以来，美联储连续开启了十轮加息，并且还没停止步伐，仍在继续加息。 这个加息不是加的存款利息，而是联邦基金利率，中国叫银行同业拆借利率。 这个利率指标提升，意味着银行资金成本提升，对外放贷的利率也会随之提升。 夏景行问道：“说吧，你们还有什么附加条件？” 见夏景行如此直接，本来还想委婉一点的理查德也不再伪装，见出了自己或者说摩根士丹利的主要目的：“脸书上市的时候，希望由我们摩根士丹利来担任主承销商。” 什么是PY交易？ 这就是了。 夏景行早就猜到了对方可能会提这个要求，因为洋妞找高盛贷款的时候，这家投行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 和赚点利息钱相比，高盛、摩根士丹利这些投行更想拿下承销上市的单子。 这种大单子赚钱多不说，大型IPO也是提升、或者说稳定顶级投行在华尔街，在世界金融业重要影响力的基石。 这一点，和VC、PE不想错过最优秀的创业公司，有异曲同工之妙。 影响力只要还在，在其他地方赚钱的机会不要太多。 “会不会太早了？脸书距离上市，还隔了一大段距离。” 理查德摆手，“不早不早，我们就喜欢帮助那些还在成长期的朋友。 中国有句话不是叫那个什么……暴雪天气送木炭！” 夏景行微笑，他觉得这名董事总经理来之前，肯定研究过自己，说不定还突击学了一点中华文化，这不，都开始飙成语了。 “承销商选择谁，我都离开脸书了，不一定能做主。” 夏景行有心试探一下，故意这么一提。 理查德摇头，“不，Mr.夏，你虽然离开脸书了，但仍然是持有脸书过半股份的大股东，能对这家企业施加重大影响力。 只要你发话，我相信现任的脸书管理层，一定会听取你建议的。” 夏景行就知道，他隐藏股份的那些小动作，瞒不住这些顶级投行。 这些机构建立了众多耳目，获取信息的渠道很丰富，能查询到很多一般人接触不到的重要商业信息。 不过，他也没想一直隐瞒，因为股权出质登记的时候，债权方会全面尽调脸书，还会征询过半股东的同意。 他之前想过找高盛贷款，但却没有东西拿来交换，因为洋妞贷款的时候，已经许诺给高盛一个主承销商席位。 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在了和高盛并列的摩根士丹利头上。 也谈不上损失什么利益，各取所需罢了。 实际上，脸书这类大型IPO，可供选择的承销商不多，只能选那几家顶级投行，因为只有他们才有实力和影响力去操盘、发行那些超大规模募资。 因为早已有一定心理准备，所以夏景行很爽快的说道：“那好，我同意了，我会去劝脸书管理层，让他们给摩根士丹利留一席主承销商席位。” 理查德微笑，这正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高盛提前截胡脸书，他们早就看在了眼里，一直在寻找机会和脸书管理层、股东建立联系。 夏景行的出现，可不就像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自然得利用一番。 现在目的达到了，他也很开心，脸书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注定是一宗不会弱于谷歌的超大型IPO。 他作为该交易的主要经手人，功劳不会小。 夏景行突然道：“对了，我还有一个条件。” 理查德心里有些忐忑，这节骨眼儿，可别整什么幺蛾子，佯装一脸平静的问道：“什么条件？” “五年借款期限满后，允许贷款展期，或者根据脸书到时候的发展情况，重新做一笔贷款，覆盖原来的借款本息。” 理查德有些犹豫，这是想不还钱啊？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提出质疑，而是冷静问道：“脸书到时候的发展情况，是指上市了，还是没上市？” “不管上没上市，只要估值提升了，并获得了市场的认可，或者说有第三方机构的评估报告背书，我都希望贷款能够展期。 当然，利息也会自然累计下去，只是贷款期限再延长那么一段时间。” 理查德皱眉，股权质押贷款，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低风险贷款项目。 其中，对抵押资产的评估和处置非常重要。 脸书的估值，主要是有DST收购老股、微软入股两件事背书。 另外，谷歌、雅虎、乃至微软，各大硅谷巨头无不对社交赛道，对脸书眼馋。 假如夏景行无法按时还上贷款，质押过来的股权应该也不愁下家。 这一环，是股权质押贷款操作必须要考虑的，不能砸在手里。 另外，他们还会持续关注脸书的发展情况，一旦发现有估值下滑、业务下滑的情况，都会触发附加协议，要求借款人追加保证金、抵押物。 由于不是上市公司，没有证券平仓操作，资产流动性差一些，处置起来，相对要麻烦许多。 于是，理查德叫下属递来了一叠厚厚的附加协议，开始和夏景行细聊相关的条款。 洋妞当时做贷款的时候，夏景行也是全程目睹了的，知道都是常规操作。 不过，牵扯到这么大金额的借款协议，他也不敢胡乱签字，还得由远景资本的法务团队一遍遍审核过后才行。 他翻阅了这叠厚厚的协议几眼，就放在一旁，和理查德聊大致的框架内容。 谈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框架协议基本达成了一致，后续工作将交给远景资本的执行部门。 理查德婉拒了夏景行提出的共进午餐邀请，带着一队下属，急急忙忙赶回了纽约。 一到公司，理查德就开始和各家银行、保险联系，准备给夏景行出一份具体的借款方案。 而夏景行这边，湾流的销售、地产经纪人余安安都在隐晦的催促交易款项。 不厌其烦之下，夏景行找立秋基金预支了一笔钱，把几笔交易款都支付掉了。 这些钱算是垫资款，等股权质押贷款到账了，又再把钱还回去。 因为是个人完全独资掌控的公司，倒也没有人跳出来指责、掣肘，只是给会计工作加了一点负担。 正文 393、gay里gay气（求月票） 夏景行找立秋基金借了2000万美元，加上自己的2125万美元，支付了荒山地皮、房产、飞机订金后，还剩下了25万美元。 此外，他在脸书还领了一年多的工资。 脸书在A轮融资前，他们三个创始人是没有工资的。 直到阿克塞尔投资了五千多万美元后，他和洋妞、小犬也都辍学了，才开始领薪水。 但薪水并不高，作为高管，一年多时间才一共领了四十多万美元，其中又用掉了一部分，还剩下了二十多万美元。 夏景行把手里头的这最后五十余万美金干脆全用掉了，换了一辆新座驾，七代的劳斯莱斯幻影。 之前是为了低调，一直开着那辆二手宝马，洋妞除了偶尔蹭下车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开她那辆二手牧马人。 宝马车其实是送给小犬的，但这个装逼犯早就已经开上了保时捷，不稀罕宝马，时不时还来眼气夏景行一阵。 换车这个决定，是夏景行突然想到的。 然后他就直接叫上张晨光去了旧金山一家豪车经销商，随便看了看，就买下了店里现车中最顶配的一辆幻影。 到了他这个财富地位，早已实现了购物自由，想到什么就买什么。 从进店，到决定买车，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这爽利的态度，把棕色头发的漂亮女销售乐得合不拢嘴。 老外都对亚裔脸盲，她不认识夏景行，以为是旧金山的华裔富豪子弟。 旧金山这个地方华裔多，相对来说，华裔富豪也多，所以整座城市的白人都认为华裔很有钱。 看夏景行这么年轻，还有专职司机，棕发洋妞摒弃了对肤色的偏见，想加夏景行的MSN，或者脸书。 但是被无情拒绝了，这让棕发洋妞很不高兴，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女销售丧着一张脸接过夏景行的驾照，拿去登记了。 当张晨光开着车载着夏景行远去了，这家店的经理才匆匆从办公室赶到大厅，可惜来晚一步，没见到登记人员报告给他的超级富豪。 经理叹息不已。 随后，棕发女销售也从经理嘴里得知了真相。 刚刚买车的那个华裔，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戴伦？脸书的创始人？ 女销售心绪复杂，想了半天，最终发了一个脸书动态，说今天卖车碰到了脸书的创始人戴伦云云。 但没人相信，她的朋友都认为她在吹牛。 这就好比马雲来某人淘宝店里买东西一般，有点天荒夜谭。 最后，不知道女销售是想证明什么，还是说想火一把，产生了拷贝店里的监控视频，并发到油管去的想法。 但经理怕被超级富豪起诉，赶紧阻止了她的疯狂想法。 脸书、油管的影响力与日俱增，在年轻人群中的渗透率高得离谱，棕发女销售算是铁杆粉丝，每天都要发脸书动态，时不时还要拍摄上传一段店里的豪车视频。 至于经理，则是因为他们店刚在脸书开通了企业账号，想和夏景行认识一下，套套近乎也是好的。 ………… ………… 坐在宽敞的新车内，吹着风，夏景行眺望着窗外的海岸景色，觉得再有一杯香槟，那就完美了。 实际上是，他有点口渴了。 “老张，这车怎么样？开得还习惯吗？” 夏景行之前一直都是叫张晨光为“晨光大哥”的，但对方觉得这样叫不好，就干脆让夏景行这个老板叫他“老张”。 实际上，张晨光今年才刚满三十岁，还够不上“老张”的称号。 但谁叫老板太年轻呢？叫“小张”更别扭。 张晨光开着新入手的近六米的大玩具，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嘴里“中～中～中”个不停。 夏景行想起一事，掏出手机给高丽丽打了一个电话。 然后让张晨光调转车头，沿着海岸线的101高速朝斯坦福驶去。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一辆漆黑如墨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在了孵化基地楼下，车头高高挺立的小金人，吸引了几个路过女学生的目光。 当张晨光拉开车门后，夏景行下车还感觉有些不习惯，总觉得车门装反了。 看到夏景行，几个老外学生……哦，不，看见老外戴伦·夏，几个美国本地学生激动的围了上来，想和夏景行打招呼。 但张晨光手臂打得笔直，把几人直接给拦住了，目光不停在几人身上巡弋，打量有没有携带什么凶器。 一个携带了胸器的女孩儿高声喊道：“戴伦，我是你的粉丝，也是脸书的忠实用户，我们可以聊聊吗？” 夏景行打量了这名女孩儿两眼，身材不错，但就是满脸雀斑，破坏了整体评分。 不过，他也不是外貌协会的人，或者说需要维持亲和的人设，朝几人挥了挥手，说了几句场面话，借口有事，快步上楼了，原地留下了几个满脸遗憾的女孩儿。 莉莉丝传媒的办公室还是在F栋二楼，也就是脸书原来的办公室。 夏景行推门走进去后，发现一群人正在开会。 高丽丽和沈心仪坐在沙发上，旁边簇拥着十几个员工，还多了几张生面孔。 “哟，老板来了，快坐！” 注意到夏景行已经来了，高丽丽快步起身，开始给这名甩手掌柜找椅子。 看见对方热情无比的样子，夏景行总觉得对方好像是在调侃自己。 沈心仪则去拿了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了夏景行，一瓶递给了站在夏景行身后的张晨光。 莉莉丝的十几名员工，则目光各异的看着两名突然来客。 “戴伦你好，我是莉莉丝的多频道网络总监，我叫艾布拉！” 一名穿着打扮时尚、gay里gay气的男人越众而出，朝夏景行递出了右手。 夏景行这才注意到这名男子，和在场的学生混在一起，这人显得格格不入。 打着耳钉、穿着一身铆钉刺猬装短袖，留着一头黑色中分长发。 走近夏景行后，还甩了甩自己的乌黑秀发。 还好只是握手，夏景行生怕对方来个拥抱。 “你叫埃博拉？” 夏景行刚刚看对方穿着打扮去了，没注意听名字，此时又问了一遍。 “艾布拉。” 艾布拉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柔声细语的纠正道。 夏景行想松手，却发现对方捉住自己的手不放。 这让他一阵恶寒，躲过了彼得·泰尔，躲过了克里斯·休斯，没想到这还碰上一个，还抓住自己的手不放。 “戴伦，你捏疼我了！” 艾布拉吃痛，松开了手，一边揉一边有些哀怨的说道。 夏景行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张晨光站在后面，目睹这一幕，也忍不住捂住嘴偷笑。 而高丽丽和沈心仪在一旁看着这场好戏，肚子都笑疼了。 怕夏景行发火，赶跑了自己招揽的人才，高丽丽赶紧快步走过来，搂着艾布拉的肩膀。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新加入我们的姐妹，她之前在好莱坞一家新兴的艺人经纪公司做主管。” “她？” 夏景行没顾得上问高丽丽手疼不疼，嘴里下意识的蹦出了这个单词。 “对，我觉得我是个女孩子，从小就这么觉得，大家也一直这么觉得。” 艾布拉捋了捋头发，一脸的微笑，说出这么一番话，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不适，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正文 394、大型视频工作室（求月票） 夏景行知道gay在西方国家很常见，很多科技大佬、影视明星、名人都是gay。 倒也没觉得太稀奇，因为他已经遇到过太多。 只是之前碰到的那几位，都没这位“弯”得厉害，撩头发、眼睛放电，再搭配那副声调。 绝了！ “你们是在开会吗？先开会吧，我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就行。” 说完，夏景行不等高丽丽答话，也不等她给自己找座了，自己往办公区里面走，找了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下了。 高丽丽看见这一幕，有些忍俊不禁，有那么可怕吗？这姐妹挺好的啊？ 艾布拉见夏景行这么躲着自己，颇为遗憾的摊了摊手。 这么些年，她遇到过太多偏见了，已经彻底习惯了。 夏景行的反应还算好，起码没打人，她以前可是碰到过把她毒打一顿的暴力分子，还有人威胁，要捏碎她的“蛋蛋”。 高丽丽等人继续开会。 一会儿后，会开完了，高丽丽和沈心仪二人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那个艾布拉。 “洛杉矶的视频工作室已经开始装修了，你们不忙的话，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听到这个消息，高丽丽很惊讶，“这么快？面积有多大呢？” “41000平方英尺，等全部装修好了，你们可以第一批使用。” 夏景行说的这个视频工作室，是油管针对部分创作者缺少硬件设施、缺少专业指导而设立的。 因为传统电影制作公司对外紧闭大门，不允许视频内容创作者进去拍摄，哪怕给钱都不行。 当然了，还是钱不够多，视频博主才刚刚解决温饱问题，距离变成大富翁，还有段距离要走。 所以，为了能让油管的视频博主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更多优质内容，油管方面除了利益捆绑，给优质内容创作者广告分成外，还决定设立这类大型的视频工作室。 工作室内部将按照影视基地标准来装潢，有绿布，有更专业、高清的摄像机。 此外，还会从好莱坞聘请部分专业人士，前来给优质视频博主上课，教授选视频素材、台本台词设计、剪辑视频、拍摄视频等等一系列的课程。 而莉莉丝，作为油管决定扶持的第一家网红经纪公司，当仁不让的拿到了一个名额，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什么视频工作室？” 艾布拉询问高丽丽，她才加入莉莉丝不久，只知道有戴伦·夏这根粗腿，对其他资源只是一知半解。 高丽丽给艾布拉简单解释了一下视频工作室的作用。 艾布拉听得眼睛发亮，忍不住道：“哇，这太酷了，是不是都可以拍电视连续剧了？” 夏景行不想搭理这位，不接话。 高丽丽还好，没有歧视这位姐妹，附和道：“是的，只要能写出优秀的剧本，完全可以拍摄情景剧，不出外景。” “太好了，我认识一批底层的影视演员，有客串需要的话，完全可以聘请他们。 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绝对会同意，还会收一个友情价。” 高丽丽当初就是看中这位在好莱坞的“人脉”，所以拉对方来加盟莉莉丝。 此时她听到艾布拉能拉来一批影视演员，表情很精彩道：“那太好了，艾布拉，我们一定会记得你为公司做的贡献。” 沈心仪对艾布拉谈不上反感，但也不想亲近，只在一旁微笑点头。 夏景行瘪瘪嘴，他还以为是什么王牌经纪人，搞半天，就特么认识一群底层群众演员。 哦，可能还高一级，叫特约，比群众演员好一点，有几句台词的那种。 “别磨磨蹭蹭了，带你们过去看一看，熟悉一下地方，过段时间我就要回国了，剩下的事情，就要你们自己掌握了。” 听到夏景行要回国，不只是高丽丽，连沈心仪也很惊讶。 “你要回国了？什么时候？那我们怎么办？” 夏景行觉得高丽丽这话有意思，笑着说：“你的意思是，我还带你回国啊？”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平时伶牙俐齿的高丽丽听说夏景行要走了，有些慌神。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夏景行是甩手掌柜，什么事都不管。 但实际上，她是知道夏景行在莉莉丝的发展过程中起到有多么大重要作用的。 出钱、提供办公室就不提了，把她们制定发展方向，又牵线搭桥和油管官方建立合作，成为第一家官方扶持网红经纪公司。 现在更是要把建设的第一家视频工作室交付给她们使用。 可以说，除了没有执行细节外，夏景行什么都参与了。 高丽丽也经常思考，夏景行强大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不单单只是金钱，应该还有对方对发展趋势的洞察，和企业管理的高瞻远瞩。 莉莉丝的发展方向，已经被夏景行剥丝抽茧分析过了。 高丽丽觉得，几乎只需要按照对方设计的路线去发展就行了。 成功，几乎是迟早的事。 有夏景行这根定海神针在，她们几乎没考虑过失败这种问题。 现在对方要走了，这让她们既感觉突然，又感觉天都要塌了一般。 夏景行就知道会这样，自己经常插手，让两人产生了依赖心理。 现在突然放手，两人肯定不适应。 高丽丽神色凝重，沈心仪轻皱眉头，连新加入的艾布拉都在把发尾绕圈圈玩。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 “走吧，你带我们看看去吧。” 高丽丽率先回过神，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走？我们到时候去送你。” 瞧瞧，这话说的，多暖人心。 不管是认真的，还是客套话，夏景行都认为，这女孩已经点亮了成功的第一个技能——会说话。 “过段时间，送就不必了，把公司做好吧，哪天破产了，还指望你们两位大美女扶持一二。” 沈心仪露齿轻笑，展露出两个漂亮的梨涡。 而高丽丽则不顾形象，不顾场合，“嚯嚯嚯”的大笑起来。 由于用的英语对话，艾布拉也听得懂。 她在一旁暗自点头，觉得选择加盟莉莉丝，再正确不过了，这两女孩儿明显就和超级富豪戴伦·夏的关系不一样。 至于什么关系，她就想象不到了。反正就是不一样。 “走走走～” 夏景行起身，准备带两女参观视频工作室去了。 两女跟在张晨光的后面。 在两女后面，艾布拉也跟来了。 走到楼道口，夏景行才发现了这颗“病毒”。 “你也要去吗？” 握手后，这还是戴伦·夏第一次跟自己说话，艾布拉满脸谄媚：“戴伦，你就让我去吧，你放心，我绝对会努力工作，为三位老板创造最大的回报！” “你下次去吧！” 夏景行摇头，他不想再看见这个病毒在面前晃悠，太辣眼睛了。 艾布拉嘟起嘴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夏景行不吃这一套，高丽丽不忍心，劝道：“你就让她去吧，她现在是我们公司的管理层，接下来的工作，也需要她奉献力量。” 夏景行看向沈心仪，后者也点头，为病毒求情。 “唉，走吧走吧！” 夏景行见两女都表态了，很不情愿的说道。 艾布拉则不介意，喜滋滋的跟在后面。 夏景行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我的车只有四个座位，你要么坐车顶，要么自己想办法。” “放心放心，我自己有车，我开车跟在你们后面就行了。” 艾布拉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看得夏景行直皱眉，把身子转过去了，不再去看这人。 “夏老板，你车不是五个座位吗？” 高丽丽觉得夏景行有点小气，再讨厌艾布拉，也不至于这样吧。 “换车了，只有四个座。” 夏景行也不多解释，带着一行人下了楼。 高丽丽叹了口气，扭过头，准备安慰艾布拉几句，可发现对方仍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不悦。 这让她也有点头皮发麻，听说有些这种“姐妹”就喜欢男人骂“她们”，骂得越狠，她们越喜欢。 正文 395、Pre-A轮融资（求月票） “呀，夏老板，真换车了啊？” 一行人走到楼下，高丽丽看见张晨光朝一辆崭新的劳斯莱斯快步走去，惊呼了一声。 她认识这车，知道价格高达四五十万美金，堪称路上行走的钞票。 夏景行笑了笑，“没骗你吧，后排只有两个座，一共只能坐四个人。” 高丽丽走近汽车，拍了拍车头的小金人：“早该换车了嘛，这下终于有点有钱人的样子了。” “为了买这辆车，我算是倾家荡产了。” 这话不假，夏景行算是把目前手上能动用的资金全拿来买这辆车了。 可高丽丽不相信，认为这是有钱人的恶趣味，逢人就说穷、说对钱没兴趣。 虚伪至极！ 沈心仪反应平淡，这车她坐过几次，因为她父亲也有辆一模一样的车。 夏景行看见高丽丽像个老流氓一样，不停地抚摸小金人车标，故意调侃道：“别摸我的飞天女神了，再摸，一会儿都该起包浆了。” 高丽丽“切”了一声，“别那么小气嘛，反正又摸不坏。” 说完，高丽丽中指微屈，对着飞天女神的脑门儿来了一下。 由于没控制住力度，她弹完就后悔了。 一边不停地“哎哟”，一边不停地对着手指哈气。 看见她这么蠢，夏景行都不忍心再补刀了。 沈心仪看见伙伴捂着手指，五官都痛苦的扭曲成了一团，没上去安慰，而是在一旁捂嘴轻笑。 高丽丽瞪了看好戏的沈心仪一眼，又看到夏景行正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侧脸的面部肌肉都在颤抖。 “哎，走了走了，到洛杉矶的路还远，早点去早点回来。” 说完，高丽丽就跑着去拉车门。 化解尴尬的最好方法就是转移话题，夏景行懒得去揭破对方这种小心思。 高丽丽拉开车门，上了后排右侧的座位，那里是夏景行的专属位置。 被这个女神经占了座位，夏景行也没介意，更没赶人，对沈心仪挥了挥手，“你也坐后排吧，我怕她突然发病。” 沈心仪暼了一眼翘个二郎腿，坐在座位上老神在在的高丽丽，点了点头。 夏景行上了副驾驶，看了眼后视镜，一辆骚粉色的甲壳虫从后面缓缓驶来。 看见夏景行正在从后视镜打量自己，艾布拉还探出了一个头，想要跟前者打招呼，却发现对方车窗缓缓升了上去。 自讨了个没趣，艾布拉老老实实的跟在了黑色的劳斯莱斯后面。 从斯坦福到洛杉矶的视频工作室，距离大概有五百多公里，开车需要五个多将近六小时。 等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因为路上还在高速服务区吃了个午饭。 YouTube Space，又名油管创意空间，坐落于洛杉矶国际机场附近。 原来是一座飞机棚，曾经归属于休斯飞机制造公司，现在被油管租赁了下来，改造成为了一个层高十几米、41000平方英尺的建筑面积（约合3800平方米）的独栋单体建筑。 夏景行戴着安全帽，带着同样佩戴安全帽的张晨光、高丽丽、沈心仪、艾布拉参观起了这栋建筑。 租赁下这栋建筑后，油管方面聘请了一家加州非常知名的室内设计工作室，由专业人士出具方案，对原建筑进行了改装。 此时改装正在进行，很多建筑工人正忙得热火朝天，粉刷、装修墙面，搭建舞台，隔开一个又一个房间。 夏景行找现场施工人员要到了一张设计图纸，递给了身后的高丽丽。 “你们可以看看其中的布局，整个创意空间会隔开成多个部分。 其中除了有用于时装展示、真人秀、脱口秀、喜剧表演等活动的多个舞台外。 还会建有放映厅、动作捕捉工作室、舞蹈排练厅、录音棚、绿色屏幕工作室等等，非常的齐备。 当拍摄完成之后，创作者还可以在后期制作室中整理自己的录音和视频……” 高丽丽一边听夏景行介绍，一边仔细观察设计图纸，不时还朝周围瞅上两眼，在找寻、对应各个地点。 沈心仪、艾布拉则站在她左右两侧，一会儿看图纸，一会儿看看周围，一会儿再看看夏景行。 由于还在施工，现场一片狼藉，几人无法想象建成后会是什么一副样子。 但通过眼中目睹的，超高的层高、堆积如山的装修材料、忙碌的工人、以及从夏景行那里所听到的两千万美金总投入，凭借这些，她们还是能窥探出油管方面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不是说所有视频博主都能够使用这个工作室，至少需要有一万名订阅人数，这是一条门槛。 达到这个门槛了，视频创作者除了能免费使用这些设备外，还能参加油管聘请的好莱坞专业人士开设的培训课程，以及一些社交聚会，大家共同探讨、进步。 这些视频博主都是非常有潜力，值得培养的人。 莉莉丝在进驻这里后，可以试着交好并签约下其中的一部分人。 通过不断招募视频博主，扩大莉莉丝的营收，创造超高的业务增速。 然后，就可以开启A轮融资了，等拿到钱了，继续招揽视频博主，继续融资…… 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直至公司的营收超过一个水平线，接着就去纳斯达克敲钟、上市！” 夏景行激情澎湃的演讲，当场就把艾布拉给感染了。 敲钟！上市！ 艾布拉一脸狂热，这就是超级富豪的格局吗？动辄就要敲钟，做出一家上市公司，就跟玩似的。 她不怀疑夏景行有这个能力，因为脸书已经具备上市的条件了，只是不愿意这时候上市罢了。 相比之下，高丽丽比艾布拉冷静多了，她摊摊手，“别说敲钟上市了，我们现在连换新办公室的钱也没有，也没有钱去签约视频博主。” 夏景行点头，“这个我考虑到了，接下来由远景资本投资你们一轮，Pre-A轮融资，A轮前融资。 之前我已经投了你们一轮天使轮，当时只具备创意和团队。 但是你们现在没有拿出商业数据，所以只能融一轮Pre-A轮融资，这是天使轮后、A轮前的过度性融资。 拿着这笔钱，你们要把商业模式跑通，并做出一份高增长数据。 有了这些，接下来的A轮融资，将会容易很多，估值也不会低。 再之后，就是B轮、C轮、D轮、上市！”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高丽丽终于露出了笑容，也如同艾布拉一样，开始畅想上市的美梦。 被身旁两位同伴感染，沈心仪也一改长久以来的冷淡，显得非常开心的样子。 艾布拉腆着一张脸，凑上来问道：“戴伦，这个Pre-A轮融资是多少啊？” 两女也纷纷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正文 396、指数增长（求月票） Pre-A轮融资，作为一种非主流的过度性融资，融资规模一般不会太大。 因为融太多了，那都可以直接叫A轮融资了。 还有就是商业模式没有得到验证，投资方也不多愿意太冒险，大笔押注。 不过，由于夏景行在莉莉丝持有51%股份，属于左手倒右手，他没有那么多顾虑。 但是，有些商业潜规则，他决定还是给二女讲清楚为好。 没有看艾布拉，夏景行看着两女说道：“不要问我投资多少，而是你们需要多少钱。” “需要多少钱？这有什么标准吗？”沈心仪皱眉道。 夏景行点头，“对，你们计算一下，从现在开始，要做到可以融A轮时的企业规模，一共需要多少钱。 就按这个标准来融！ 考虑到现实和计划会有出入，可以稍稍多融一点。” 高丽丽大咧咧问道：“不能多融一点吗？” “融多了，在早期就稀释股份过多，对创始人不利，会透支将来的利益回报。 还有，融太多钱，却大部分都没派上用场，这是属于低效资金利用率的表现。 等到商业模式跑通后，融A轮的时候，你们可以以同等比例的股份，融到数倍、乃至数十倍的资金。 这一点，你们可以参考学习一下脸书。” 夏景行的话振聋发聩，高丽丽和沈心仪都感觉自己好像开启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 艾布拉很是认同的点头，戴伦·夏事业能做这么大，肚里还是有货的。 “我们要做到什么样的企业规模，才达到开启A轮融资的标准？” 沈心仪很敏锐，察觉到这一点很关键，对她们来说，也是思维盲区，所以出声请教了一句。 “这个问题问得好！” 夏景行先是赞许了一句，接着说道：“首先，商业模式跑通，你们的商业模式是什么？” “招募网红，让他们为公司赚钱。” 高丽丽言简意赅，听起来很粗糙，简单，但其实这么一个道理。 “说的不错，我再补充几点，首先，规模化的发掘、培养网红，这需要莉莉丝建立一套相关的专业机制； 其次，捆绑网红，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留在公司，成名后，很多网红可能会跳出去单干，因为那样没人分他们的钱。 这折射出来的问题，是利益分配不均、网红认为公司为自己提供的价值，和自己为公司带来的利益不匹配等等问题。 最后，就是网红经纪公司的价值创造了。 你们必须积累丰富的品牌合作资源，还要建立一整套网红资源最大化开发的机制。 这是你们控制网红的手段，也是提高企业营收的手段。” “这和我们传统经纪公司很像啊！” 艾布拉壮着胆子插话道，“我们给签约艺人寻找电视台、杂志报刊、各类慈善活动等等一系列曝光的机会，甚至还要帮他们公关奖项。 然后艺人名气大增，可以获得更多的娱乐圈资源。 此外，还要帮他们选戏、抢戏，制造绯闻。 总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艺人赚钱多，经纪公司的分成也就越多。 不过，戴伦，以后会不会有网红经纪公司出高价来挖角啊？” 夏景行这次没有再给艾布拉使脸色，淡淡道：“市面上暂时只有莉莉丝一家网红经纪公司，只要你们抓住时机，快速发展壮大。 以后该操心被挖角的是其他网红经纪公司，而不是你们。” “对对对，戴伦你说得太好了，有这么多资源，又有先发优势，我们到时候肯定是这个圈子里的庞然大物。” 夏景行不理会拍自己马屁的艾布拉，继续对两女说道：“这些健全的企业管理机制，都是需要拿给投资方看的，还要被他们不断审核、提问。 最能说服人的，还是数据，比如旗下签约了多少个网红，每个网红又有多少订阅人数，每个人又给公司贡献了多少营收？ 以及，最重要的，这些营收能不能覆盖前期的投入成本？ 这是商业模式跑通的关键，证明它是一门可以赚钱的生意。 这点很关键，没有商业数据的时候，天使轮你可以给投资人吹嘘，这门生意如何如何赚钱。 但产品，或者说服务推出后，积累了一定的商业数据，这可不是一张嘴说了就算了的时候。 摆数据、摆事实，有投资价值，投资人踊跃投资。 而如果无法证明它是一门赚钱的生意，投资人不会再多看一眼。” 两女一脸沉思，信息量太多，暂时无法全部接收，还在认真思考。 半晌之后，高丽丽点头，“我懂了，接下来我们会认真朝你所说的这个方向去思考和探索。 那目前呢？有没有一个更为清晰的标准，比如多少个网红？一年多少营收？” 夏景行捏着下巴，“网红经纪是个新兴产物，风投也没什么经验。 所以，他们可能会拿过往接触过的、与网红经纪公司相近的商业案例和财务模型来套用。 由于这个项目和网络沾边，拿互联网公司来套用、对比是大概率事件。 短期无法盈利没关系，但做出的财务报表，一定要走出一条漂亮的增长曲线。 高增长率，这是判断一个商业模式潜力的重要标准。 我给你们定一个标准吧！ 以这里建成后为起点时间，半年内，每个月的营收环比上月增长一倍。” “增长一倍，貌似也不难嘛！” 艾布拉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不同于艾布拉的不学无术，沈心仪和高丽丽都是斯坦福学生，知道这叫指数性递增，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 可以理解为从2的一次方，到2的六次方。 恐怖的要人命，哪有那么容易实现。 看着两女丧着一张脸，一副没信心的样子，夏景行安慰道：“只是举个例子，前面三个月，做到一倍的增长，后三个月，做到90%、80%、70%增长，也是可以的，并且相当不错。 实际上，一家成熟的公司，按年来计算，每年能做到10%以上的增长，就算不错的了。” 听到这，高丽丽大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个指数增长，真的太有难度了，保持每月百分之几十的增长率，倒还是可以努力一把。 “你们把莉莉丝目前的那个油管账号产生的财务数据，拿来做一个分析，开始制定增长计划。 通过目标反向推导，可以计算出你们每个月需要招募多少个和你们差不多数据的网红。 然后再做目标细化，针对每月要招募这么多数量的网红，要做哪些工作，怎么去执行和完成。 最后，把数据汇总，得出一个财务模型，缺少多少资金，找我来拿。” 高丽丽彻底服了，对方抽丝剥茧般的分析，已经把前路照明了。 只是说到底，最难的还是执行，一个环节传递一个环节，效果很容易出现衰减。 不过执行环节，是不能再指望夏景行了。 如果对方什么事都做了，那还要她们干嘛。 夏景行没有再多说，带着几人把创意空间的各个角落都逛了一遍。 他之所以带她们三人来这里看看，也是给三人加油打打气，让她们看看，油管对视频博主、对莉莉丝扶持有多大。 他给莉莉丝定的目标不低，但同样的，相应的扶持也不少。 创业注定是一段艰难而漫长的旅程，期间，可能会自我怀疑，这需要伙伴的鼓励和肯定，也需要学会自我调节，化压力为动力。 如果无法适应和成长，那就只能被淘汰，和大自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一样。 逛完创意空间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没有赶夜路，夏景行在洛杉矶市中心找了一家高级酒店，和三人一起共进了晚餐，又安排三人住下了。 他也住下了，打算次日早上再返回硅谷，安全第一，少开夜车。 正文 397、发车了（求月票） 次日，在返回硅谷的101高速上，夏景行接到了艾伯哈德打来的电话。 “戴伦，我不得不通知你……”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天，才大笑着继续说道：“Roadster在技术上取得重大突破，我们认为，是时候对外承接订单了。” 卧槽！ 夏景行听对方一停顿，还以为电池又炸了，结果惊吓变成了惊喜。 “真的？可以开始接受客户下单了？” 夏景行的声音也有几分喜悦，这距离他投资特斯拉，已经过去一年半了。 在这期间，他分两次，一共向特斯拉注资了1630万美金。 其中，A轮融资750万美金，他个人领投了其中的630万美金，拿下42%股权，现在已稀释至33.33%； B轮融资1300万美金，远景资本立春基金领投了其中1000万美金，拿下15.88%股权。 两项合计，他一共实际持有特斯拉49.21%股权，将近一半。 所以，他对特斯拉的发展，一直是无比上心的。 今年以来，他更多精力放在了脸书的发展、淡出、工作交接，以及远景资本的建设、打造上面。 没怎么跑去特斯拉厂区，但和艾伯哈德仍然保持着一周一次电话，或者一周一封工作邮件的交流频率。 现在听到特斯拉终于开始接受订单，开始卖车了，怎能不令他感到惊喜。 只是这还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接下来的挑战还有很多。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相当有里程碑意义的事情。 平复了一下心情，夏景行笑着说：“祝贺你，也祝贺所有员工，你们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壮举。 特斯拉跨出的这一步，注定将在电动汽车发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艾伯哈德在电话那头也很开心，这距离他和塔彭宁成立特斯拉公司，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 中间，他们经历了破产危机，经历了以牺牲大股东席位引来风投，换取生存机会。 如今，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只要车能造出来，能卖出去，能变成和福特一样成功的汽车厂商，出让绝大多数股权，在他看来，都是值得的。 造电动汽车，是一个投入无比大的疯狂行为，光凭他自己的力量，无法长期持续。 以前他就是低估了成本和难度，差点把特斯拉搞破产，幸好引入了大金主戴伦·夏。 他和夏景行这个大股东相处得很愉快，对方不仅熟悉电动汽车产业，还非常支持他们的工作，打钱，更是从来没皱过眉头。 这不，他又准备向夏景行要钱了。 “戴伦，虽然可以靠接订单、收订金的形式获得一定的现金流，但我们的研发工作还不能停止，还需要再投入一笔钱。” 夏景行痛快的回应道：“好，这没问题，我一会儿到特斯拉，咱们面谈。” “那好，就这样。” 艾伯哈德笑呵呵的挂断了电话。 夏景行在打电话的时候，坐在后排的高丽丽、沈心仪也听到了。 此时夏景行一挂断电话，高丽丽就迫不及待追问道：“特斯拉是不是要卖车了？” 夏景行扭过头，看着她说道：“对啊，怎么，你要买一辆？” “买不起，肯定很贵，毕竟纯手工打造的。” 高丽丽以前采访过特斯拉和艾伯哈德，知道一些特斯拉的内情。 “电池还起火吗？我们上次去采访的时候，看见电池……” 沈心仪意识到好像这话说得有些不是时候，偷瞟了夏景行一眼，不再说后面的。 “已经把起火的概率降到最低了，但只要是机器，就一定有故障率，这是没法完全杜绝的，会不断去改善。” 夏景行笑着说：“第一款车型，我们命名为“创始人系列”。 两位创始人，来一辆呗！” “没钱，等哪天莉莉丝上市了，我买十辆，当作奖励发给员工。” 高丽丽不愧是点亮了成功技能的女人，画起饼来，让夏景行都甘拜下风。 “好，那我可记住了。” 说话的同时，夏景行还想起了一件事，是不是该让网红出来带带货呢？或者更进一步，把莉莉丝的网红签约奖励定为特斯拉。 网红时不时的秀下车，或者专门拍个视频介绍一下，那品牌曝光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车也卖了，还有免费广告打，一举两得。 眼下还不行，主要是莉莉丝穷。 把两女载到硅谷附近，夏景行就让张晨光停车了。 夏景行叫两人去换乘艾布拉的骚粉色甲壳虫，因为他要节省时间，早点赶去特斯拉。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你这样，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高丽丽骂骂咧咧的下了车，一旁的沈心仪则在偷笑，赶紧拉走了伙伴，不想再看她丢人了。 夏景行丝毫不介意，还朝两人挥了挥手。 停在劳斯莱斯后面的那辆骚粉色甲壳虫则探出了一个头，使劲的朝夏景行挥手。 因为角度关系，两女和艾布拉处于一条直线，这厮以为夏景行在向她道别，所以自作多情了一把。 又见辣眼睛画面，夏景行脖子一缩，赶紧升上了车窗。 “走走走，赶紧！” 夏景行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使劲的朝张晨光摆手。 又花了半小时时间，汽车行驶到了特斯拉的厂房外。 汽车停好后，不等张晨光开门，夏景行自个推开门走了出去，快步朝厂房内走去。 和之前相比，进厂房有个明显的感觉，人手变多了。 艾伯哈德把一个文件夹在腋下，正在和斯特劳贝尔讨论什么。 看见夏景行走来，两人停止了讨论，一一和夏景行碰了一下拳。 “车呢？带我去看看。” 老板要看车，艾伯哈德不敢怠慢，小跑着拿钥匙去了。 艾伯哈德走后，目前担任电池技术总监的斯特劳贝尔陪着夏景行说话，态度很是亲近。 夏景行对他，可是有知遇之恩的，包括他被公司同事奉为传奇，一举封神并升职加薪的“电池排列组合”技术，都来自于面前这位大股东兼董事长的提点。 他不知道夏景行为什么要把这个天大的功劳让给自己，这项发明，公司内部公认，至少节约了半年的研发时间。 他想来想去，只能解释为夏景行想栽培自己，帮助自己提高在公司内的威望。 除了艾伯哈德，斯特劳贝尔也经常给夏景行打电话，发工作邮件。 公司有什么大动作，或者说艾伯哈德有什么没告诉他的，夏景行都一清二楚。 他事业摊得太大，有时候难免有掌控不到位的地方，这时候，就需要斯特劳贝尔这种亲信来体现作用了。 很快，艾伯哈德又取来了钥匙，带着夏景行往厂房附近的一个仓库走去。 当仓库大门打开后，看着里面停放着整整齐齐的八辆Roadster跑车，夏景行移不开眼睛了。 不再是先前单一死气沉沉的黑色，其中有四辆车是红色的，鲜艳似火，活力满满。 “全开出去，到赛道上跑一圈。” 夏景行的命令，让艾伯哈德有些愕然，“现在？” “对，把员工都叫上，都去看看Roadster在赛道上的英姿，这离不开大家的奉献，每一个人都应该为之感到骄傲。” 艾伯哈德瞬间领会了夏景行的意思，这是给员工培养荣誉感和归属感。 这是好事，得支持！ 于是艾伯哈德跑去旁边厂区叫员工去了。 不一会儿，几十名员工吵吵闹闹的跑过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伙计们，今天天气这么好，把我们的宝贝都拿出去晒晒太阳。” 老员工知道这是董事长，听到夏景行发话，都很开心地去找艾伯哈德拿车钥匙去了。 而新加入的员工，有人不知道这个亚裔年轻人是谁，纷纷去小声询问老员工。 询问过后，新员工彻底记住这位给人印象深刻的董事长了。 在老员工眼里，夏景行是经常发福利，不拘一格、率性洒脱的富豪，而新员工也深有同感。 这几辆原型车，CEO艾伯哈德平时宝贝得不能再宝贝，生怕磕了碰了。 而董事长一来，大手一挥，随便开，这多大气啊！ 不久后，另外一位创始人塔彭宁从隔壁写字楼里的办公室赶来了。 当他看着八辆宝贝疙瘩已经驶出了仓库，排成了一条长龙，准备开哪去的时候，整个人急得不行，当场就要阻止这种浪费加冒险的行为。 艾伯哈德上前劝住了这位合伙人，并告知是夏景行的意思。 塔彭宁连忙看向夏景行，后者正对他点头微笑，他吧唧了几下嘴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八辆敞篷Roadster跑车排成长龙，缓缓驶出了特斯拉所在的这片办公区，后面还跟着几十辆汽车。 因为Roadster只有两座，八辆车只能坐十六个人。 而特斯拉目前已经超过了八十名员工。 整个特斯拉公司，除了几名留守的行政员工外，算得上是倾巢出动，一起去目睹一下手中作品在赛场上的飒爽英姿。 八辆红黑两色敞篷跑车组成的车队，成了道路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得不少路人驻足观看，或者拍照。 夏景行坐在劳斯莱斯汽车里，目光也一直放在前方的车队身上。 员工还算规矩，知道屁股下座驾的珍贵，没有乱哄哄的飙车，都很温柔的驾驶着汽车。 正文 398、敲打（求月票） 旧金山的一处汽车赛场内，四辆黑色、四辆红色的跑车在赛道中风驰电挚，上演着一场极速追逐。 试车员都是由特斯拉的工程师在担任，夏景行和艾伯哈德、塔彭宁则在场外静静的观察，不时还聊上几句，对汽车评头论足一番。 “戴伦，你现在看到了吧，我们已经具备了规模化生产的能力，而首款车型基本也不存在什么缺陷了。” 艾伯哈德指着前面的赛场，“你看，和燃油车相比，他们几乎全盘不落下风。” 话音刚落，一辆红色的特斯拉靠赛道边上停下了。 车内钻出了一名年轻的男性白人员工，他默默的走到了一旁，汽车就丢在原地。 夏景行没当回事，以为是员工之间商量过的，大家换着开，人人有份。 但接着不久，第二辆、第三辆……一共八辆汽车，全部停下了。 驾驶员下车后，也没人来替换他们继续驾驶。 “这是干什么？怎么才跑几分钟就不跑了？” 面对夏景行的提问，塔彭宁尴尬一笑，“我叮嘱过他们的，避免车体过热，开五分钟就得休息一下。” 夏景行顿时就有些不满意，看着艾伯哈德说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几乎不存在什么缺陷，和燃油车相比，全盘不落下风？ 消费者买这车回去就开五分钟？ 这是跑车，是交通工具，不是一辆玩具车。” “戴伦，你听我解释。” 艾伯哈德见大股东动怒，知道自己话说得太满，而且一说完就被打脸，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红着一张老脸解释道：“还有两天，圣克拉拉县会有一场汽车展会，特斯拉已经和主办方沟通过了，预订了一个展台。 这是特斯拉在公众面前的第一次亮相，所以，我们谨慎一点比较好，要是今天把车开坏了，后天没有展车就尴尬了。” “不要转移话题，五分钟就能把车开坏了？” 夏景行觉得对方这理由简直蹩脚，太糊弄人了，真实原因还是车有问题。 塔彭宁出来打圆场，“戴伦，是这样，车子的确还有一点小毛病，跟成熟的燃油汽车相比，特斯拉的车体很容易过热。 这个问题，我们正在着手解决，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夏景行脸色仍然不太好看，都学会欺上瞒下了，看来还是自己太宽容和大度了。 塔彭宁、艾伯哈德看着脸色难看的夏景行，彼此对视了一眼，均知道犯了大忌。 “投资后，我选择由你们二位继续带领特斯拉，没有换人，是因为信任你们。 但你们的表现，让我很是失望。” 夏景行板着一张脸说道：“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弄虚作假，满嘴谎话，这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合格管理者身上。 我知道电动汽车是属于从零开始、从无到有的产业，在研发过程中，注定会碰到很多的难题。 像车体过热问题，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你们却从来没告诉过我。 在你们的工作邮件里，我只看到了势如破竹，高奏凯歌。 这属于典型的报喜不报忧，也是不尊重我的表现。 如果再有下次，我会考虑召开股东大会，重新选举管理层。” 夏景行的话说得很重，几乎没有留什么情面。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被他借题发挥了一次。 他是看见两人有些不好的苗头，借机敲打两人一下。 艾伯哈德、塔彭宁是特斯拉的管理层，同时也是创始人和股东。 经历了A、B两轮融资，两人合计还持有特斯拉31.75%股份。 由于特斯拉不是AB股架构，即使算上两人代持员工期权池的那部分投票权，在投票权PK上面，也是弱于夏景行和远景资本一系的。 被夏景行一顿训斥，两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自知理亏，而夏景行又势大，两人不敢顶嘴，只是面沉如水的看着远处的汽车赛场。 三人站在赛场的看台上，而员工都在台下的赛道旁，近距离观看赛车。 所以三人旁边也没别人，刚刚夏景行的那番训斥，倒也不用操心被员工听见。 这是夏景行考虑过的，要在下属面前，保留住两人的面子。 如果在一群员工面前大咧咧的训斥两人，不说两人会不会因为丢面子而产生怨恨，就个人威望来说，会折损很多，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 总之，夏景行自认做得很合理，很心安理得。 投资，特别是多数股权投资、控股投资，会面对很多的问题。 既需要笼络管理层，又需要注意管理层的不臣之心，要给野心栓一根铁链。 当事情不可挽回的时候，更需要当机立断，快速清除毒疮。 所以在外界看来，资本都是冷血无情的，常常踢创始人出局。 其实，背后更多的还是利益博弈，无道德之分。 他从事投资行业还不久，很多事情都还属于摸索阶段。 但他知道，投资那么多公司，不可能永远都是一团和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一旦发现有问题，逃避不是解决办法，只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好糊弄。 该强势的时候一定要强势，要画出一条底线，告诫不准越界，以保证自己的权益不受侵犯。 而两人这次犯下的事不算大，但只要他轻轻揭过了，后面就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并且，可能一次比一次严重，这次是隐瞒车有问题，下次就是隐瞒公司的财务问题，乃至更夸张的事情。 艾伯哈德、塔彭宁沉默了一阵。 塔彭宁率先打破僵局，出声道：“戴伦，这事是我们不对，向你说声抱歉。 后面，我们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希望你能原谅我们这一次。” 艾伯哈德现在算是体验到什么叫身不由己了，或许从丢掉大股东席位的那刻起，特斯拉就已不再是他们两个人的特斯拉，在公司，也不再是说一不二的人。 之前夏景行表现得很人畜无害，一副要支持他们到底的样子，现在终于露出了资本的獠牙。 还威胁要换掉他们！ 说实话，要不是忌惮夏景行、远景资本对特斯拉那么高的持股，他真的想跟夏景行好好理论一番。 他们也是股东，并不是某人的下属。 但现实生活叫他们不得不低头。 于是艾伯哈德在经过一番艰难的心理斗争后，才不太情愿的说道：“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以后一定会事无巨细的通知你，不管大事，还是小事。” 夏景行当即就听出了艾伯哈德话中的一丝丝不满。 他也没再揪着不放，因为眼下他也不是对特斯拉有绝对的掌控力，真起冲突了，项目停摆，最吃亏的还是他这个大股东。 点了点头，这事就翻篇了，不再提及。 当汽车停放、散热一阵后，第二轮试车又开始了。 这次没有再八车齐发，而是分成了四组，每两辆车一组，红、黑两色汽车各一辆。 一组汽车在赛道上跑够五分钟，接着再轮换第二组。 台下的员工除了参加轮换试车的，其余人都充当啦啦队员，在赛道旁喝彩助威，现场一片喧嚣。 夏景行看着台下的热闹景象，再看看旁边不发一言的两人，知道两人仍有心结。 “走吧，下场跑一轮。” 夏景行主动打破尴尬，邀请两人去赛车，也是给两人一个台阶下。 塔彭宁先是愕然，但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修复关系的好机会，笑着说：“好，那就跑一跑。” 而艾伯哈德则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看样子，还没从刚刚的事情中走出来。 夏景行直接当作没看懂艾伯哈德脸色一般，率先一步下了看台，朝人群走去。 塔彭宁要跟上去，却发现艾伯哈德步履缓慢。 他拍了拍伙伴的肩膀，又搂了上去，手上加了一点力，推着丧着一张脸的艾伯哈德下了看台。 正文 399、比赛（求月票） 夏景行和艾伯哈德、塔彭宁向人群中走来，员工立马让出了一条道。 打量着周围的员工，夏景行高声问道：“这车怎么样？大家开得爽不爽？” “爽！” “酷极了！” “哇喔！” …… 有员工答话，还有员工各种乱喊乱叫，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应夏景行。 今天他们每个人都过了一把瘾，驾驶特斯拉开了那么几分钟，留下了一段美好的记忆。 平时艾伯哈德和塔彭宁把这些车宝贝得不行，除了几位测试工程师，其他人都不能随便驾驶。 大老板一来，一声令下，每个人都捞到了开车的机会。 虽然这也不是多了不起、多稀罕，但每个员工看向站在人群中心那个年轻人的目光，都多了几分亲近和认同。 毕竟大家都喜欢跟一个大气豪爽的老板，有前景、有盼头。 夏景行笑着说：“既然大家都体验过了，那我们也来体验一下。 大家都来当裁判，看我和艾伯哈德、塔彭宁比试一场。” 听到公司高管要下场比赛，员工顿时发出了一片欢呼声，都想看看几位老板的车技。 不一会儿，员工就选出了三辆冷却好了的车辆，开到起跑线上，一字排开。 夏景行接过员工递来的头盔，戴了上去，暼了一眼正在戴头盔的塔彭宁、艾伯哈德二人，选择了最外侧的赛道。 坐上车后，夏景行拴好了安全带，踩住刹车，按下按钮，汽车通电，做好了起跑准备。 他瞟了一眼左侧的汽车，塔彭宁戴着密闭的头盔，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见夏景行扫过来，点了点头。 艾伯哈德则选择了最左侧，靠近内线的赛道，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道路，心里想着要怎么虐夏景行。 如果是今天之前，他可能还会放水，但经历了今天这段不愉快，他心里有口恶气要出。 几名女员工穿着从赛道管理方那里买来的火辣背心小短裤，站在汽车前方，高举着彩旗，不停地左右挥舞。 发令枪一响，彩旗往下一挥，三辆汽车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 几名挥彩旗的妹子心理素质不错，汽车从她们身边飞速掠过，居然没把她们吓到。 可汽车卷过的狂风把她们吓到了，风儿一吹，小短裙飘起，屁屁发凉。 惊吓得几名第一次给赛车挥旗的妹纸一阵尖叫，赶忙捂住裙子。 一旁的男员工则个个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斯特劳贝尔给吉恩·博迪切夫斯基比了个大拇指，最骚的还是这位，赛事的主策划人，齐P小短裙也是这位选的。 驾驶汽车开出去不久后，就是一个过弯，夏景行轻踩刹车，减速通过。 驶过弯道后，是一条笔直的道路。 夏景行扫了一眼旁边，察觉到不妙，旁边两辆车都跑到他前面去了，超出了他半个车身位有余。 他也不是真的想搏一个什么名次，只是想给两人一个台阶下，甚至让两人在比赛中赢自己一局，淡化一下两人胸中的怨怼之意。 做老板嘛，自然要大气一点，打了一巴掌，要给颗甜枣吃。 夏景行原本计划是以微弱的差距输掉比赛，这样他也输得不那么难看，同时更显比赛获胜的艰难和来之不易，更让人有成就感和畅快感。 如果两人赢得太轻松了，那纯粹就是吊打他了，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小瞧他这个老板。 但现在来看，他多想了。 艾伯哈德45岁，塔彭宁41岁，都有超过二十年的驾驶经验，俗称老司机。 两个老司机又都是爱车之人，不然也不会一起成立特斯拉。 丰富的驾驶经验，加上两人求胜之心强烈，过弯都不带怎么减速的，所以一下就冲到了夏景行的前面。 赛道外，旁观的员工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赛场内的三辆车。 一圈过后，艾伯哈德驾驶的黑色汽车一马当先，排名第一； 塔彭宁驾驶的黑色汽车落后艾伯哈德两三个车身位，排名第二； 夏景行的红色汽车最具辨识度，吊车尾的存在，落后第一名四五个车身位。 这让一众员工有些失望，比赛是夏景行最先提出的，还以为是个深藏不露的秋名山车神。 结果，就这？ 太让人失望了。 员工们对夏景行很有好感，都希望他能获胜夺冠。 实力这么不济，让我们很是为难啊！ 员工们不管夏景行听不听得见，由斯特劳贝尔、基恩·博迪切夫斯基带头，开始在场外呐喊助威。 车速太快，又没开敞篷，窗户都是紧闭的，夏景行哪里听得到加油助威，正在全神贯注地开车。 现在已经不是他放不放水的问题了，而是他要争取不能输得太难看。 总共要跑五圈，第一圈他就落后了几个车身位的距离。 照这个算法，最后跑完，他估计得落后小半圈。 输得太难看了！ 夏景行驾驶经验没有两人丰富，但也不是菜鸟。 在摒除杂念，专心致志开车后，他跟排第二名的塔彭宁的车距在一点点拉近。 塔彭宁通过后视镜瞟了一眼，看着在镜子里不断变大的红色汽车，微微一笑，踩在油门的脚收回点力度，没有再深踩下去。 又是几圈过后，夏景行驾驶的红色汽车成功超越了塔彭宁，排名第二。 而塔彭宁为了把戏演得更逼真，时不时地把车接近夏景行，然后被甩开，又接近，又甩开…… 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塔彭宁还想给夏景行留点面子，而艾伯哈德则丝毫情面没留，一骑绝尘，几乎提前几圈锁定了胜局。 看到这，员工们也没有了加油的心思，这第一都没悬念了，还有什么劲儿。 最终，艾伯哈德以领先小半圈的优势率先跑完五圈，夏景行则以领先塔彭宁几个车身位排名第二，塔彭宁最后抵达，拿到了他设计好了的第三名。 停好车后，夏景行走了下来，取下头盔，扭头深深看了塔彭宁一眼，后者正对他点头微笑。 他又看向艾伯哈德，这位比赛大获全胜，脸上一扫之前的阴霾，挂着几分得意的笑。 夏景行不多说什么，对着围观的员工，大手一挥，“今晚聚餐，我请客。” 一听有饭可以蹭，员工发出了阵阵欢呼声。 “走吧，晚上一起喝两杯。” 夏景行走近塔彭宁、艾伯哈德二人，笑着说道。 “好啊！” 塔彭宁笑容灿烂，似乎完全忘记了先前的不快。 艾伯哈德发泄了情绪，心情也好了不少，点点头道：“这是一个很棒的主意！” 夏景行不知道二人的真实想法，不过看样子，塔彭宁应该领会到他几分意思了。 他刚刚多少感觉出了塔彭宁的放水，这是在示好他。 而艾伯哈德跟个铁憨憨一样，蒙着头一路狂飙。 找几名员工把八辆跑车开回了公司仓库，夏景行带着浩浩荡荡的员工去附近找地方聚餐去了。 等到晚间，所有员工到齐后，聚会才正式开始。 夏景行挨着艾伯哈德、塔彭宁两人坐着，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几杯酒下肚，两人也敞开了心扉，开始给夏景行大倒苦水。 “戴伦，不是我工作不认真，你亲临一线就会发现，真的问题太多了，完全顾及不过来，什么都要进行创新，很多领域都是一片空白……” 艾伯哈德主动找夏景行说话，并开始为自己辩解，今天他被批评了，他为此感到很委屈。 如果没有这场比赛和这场聚餐，他完全不想讲这么多的。 夏景行的示好和安抚，他多少领略到了，决定找夏景行沟通一下，减少一些双方的误解。 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夏景行当即就捕捉到了，开始好言安抚艾伯哈德。 果然，听夏景行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比如认可他为特斯拉做出的贡献，艾伯哈德心里释怀了不少。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为这件事情画上了句号。 圆满不圆满，夏景行也不知道，不轻易下结论，还得再观察。 正文 400、车展奇观（3400字求月票） 圣克拉拉县的汽车展会如约而至，特斯拉方面非常重视这次车展，因为这是他们这家新生车企的第一次公众亮相。 发展了三年，现车也造出来了，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来溜溜了。 为此，特斯拉拿出了仅存的八辆Roadster跑车中的四辆，两黑两红，送到了展会的展位上，作为展车，供前来参观车展的观众、记者接触、试坐、拍照。 不是不想拿出更多，而是艾伯哈德和塔彭宁担心运输途中出什么问题，被一网打尽。 夏景行两天前，一次性地把八辆车全开了出来，已经够让他们心疼加胆颤了。 幸亏没出现什么意外，汽车都完好无损，不然怕是要跟夏景行没完。 展位上，四辆特斯拉跑车都被黑色的布幔盖着，遮掩得严严实实。 此时还没观众进入，路过的工作人员都很好奇，布下面盖着的车是什么样子。 看轮廓和高度，应该是跑车。 展台上的Tesla标志也很扎眼，像一个锤子。 工作人员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是哪个汽车品牌。 或许是欧洲某个不知名跑车作坊吧！工作人员如此想道。 夏景行和艾伯哈德、塔彭宁二人正在交谈，而吉恩则在和几名衣着清凉、身材高挑的金发车模交流。 “戴伦，你说用户看了特斯拉，会怎么评价这车？” 艾伯哈德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前些天的不快，笑着询问夏景行。 “怎么评价我不知道，我猜，肯定是毫不犹豫地签给我们一张支票。” 夏景行耸耸肩，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塔彭宁皱着眉，“你们说，十万美元的售价，用户能接受吗？” “这个问题，我们以前就考虑过了好吗？” 艾伯哈德抢先回答道，他摊了摊手，“我们针对的客户群体，是对价格不敏感的那一类。 什么叫对价格不敏感？就是买东西，从来不考虑价格，比如像戴伦这样的。” 夏景行轻笑，的确，十万美元的售价很高，此时买一辆全新的保时捷跑车，也就这个价位左右。 一辆技术毛病多的特斯拉跑车，和技术成熟的保时捷跑车相比，在大部分人眼里，明显后者更香。 只有不差钱的土豪客户，才能像买玩具一样买个特斯拉跑车回去研究，顺便在圈子里装个逼：我有电动跑车，你没有吧？ 至于实际用途，跟别的成熟燃油跑车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售价就不说了，我们光制造成本就需要7万美金一辆，卖10万美金一辆，如果摊算研发费用进去，那还是亏本的。” 塔彭宁拍了拍被布幔盖着的特斯拉跑车，“我真正担心的是全款预订，人家要么全款买现车，要么付一小部分现金，还没听说过我们这种付全款订金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预订方式？” 艾伯哈德以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应该有吧，这可是全世界第一款量产的电动跑车。 光冲这个“全球第一”，也该签一张支票吧！” “那可不一定，还得看这两天的车展情况。” 塔彭宁面色严肃，十分的忧心。 受合伙人的情绪感染，原本极为乐观的艾伯哈德也收起了笑容，有些愁眉不展。 说到底，两人对于公众能否接受这款跑车，接受他们这种全款预订方式，都没什么底气。 而他们为什么要搞全款预订呢？ 这是因为两人协商过，要用这个办法搞点钱，减少股权融资依赖。 他们俩的股权加起来都不足三分之一，已经被两轮股权融资，摊得很薄了。 要是再大笔融资，除了沦为给资本打工外，在企业的话语权又要降低。 另外，搞点钱，给特斯拉做点营收，也有利于接下来的融资，估值报价也有底气喊高一点。 因为这说明，真的有人买特斯拉汽车，商业故事讲得下去。 夏景行多少知道两人的小算盘，他也不去阻止，让两人自由发挥。 “待会儿，你们这样，把身材的曲线发挥出来，和我们的跑车曲线相结合，人车合一，保管迷死一大片……” 吉恩正在教姑娘们怎么站，还自己做了一个示范，靠着车，摆了一个S形。 夏景行看了一眼，直呼受不了，眼睛受污染了。 “吉恩，你过来一下。” 听到大老板喊自己，吉恩不再围着车模转，跑到了夏景行三人这边来。 “戴伦，什么事啊？” 夏景行指着远处，“尼古拉也来参展了，待会儿观众进场后，你把身上的衣服换了，挂的参展派也取了，混过去刺探一下军情，看看他们的车怎么样。” “哦，当商业间谍啊？这个我最拿手了。” 吉恩非常有信心，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接了这项任务。 “尼古拉也来参展了？” 塔彭宁很是惊讶，艾伯哈德也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一起凑了过来。 夏景行点头，神情平淡：“对，我刚刚去转悠了一圈，看到有尼古拉的展台，还放了两台车，和我们一样，被布幔盖着，不知道车究竟怎么样。” 艾伯哈德和塔彭宁紧皱眉头，对于尼古拉这个竞争对手，他们一直没有掉以轻心，还专门派了人盯着这家公司，有什么大的进展，都会向他们汇报。 现在尼古拉不声不响的造出了两台车，连他们都没收到相关信息。 是尼古拉提高了保密等级？还是收买的暗子暴露了？ 事实上，对于这种技术性企业，互派商业间谍很正常。 前段时间，他们才发现了一个尼古拉派来的商业间谍。 除了把这名员工开除并起诉外，他们还提高了保密等级，核心技术不会轻易让新加入的员工接触。 即使是老员工，也开始发放工作电脑，并且不准把设备带回家。 而公司的电脑，全部装了软件，能监测在电脑上干了什么，比如插入优盘，拷贝了什么资料。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双方都使出了十八般武艺。 “那的确该关注一下！” 艾伯哈德点头，眉头紧锁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尼古拉就造出了原型车，我怀疑……” 艾伯哈德扫了夏景行、塔彭宁一眼，压低声音道：“是我们技术失窃！” “不排除这个可能！” 塔彭宁重重点头，面色凝重。 夏景行也有些吃不准，暂时不发表观点。 没一会儿，穿着印有特斯拉Logo印花T桖的戴维·莱恩斯小跑着来到展台，嘴里嚷嚷道：“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夏景行朝几人递了一个眼色，艾伯哈德、塔彭宁、莱恩斯各自站到了一辆参展车旁。 不到两分钟，肤色各异的参加展会的观众犹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走走停停，东张西望。 有人被汽车吸引了，有人被车模吸引了，大部队不时走掉几个人。 但仍然有相当多的观众往特斯拉所在的展台走来。 夏景行和其他三人，手放在布幔上。 待一群观众走近特斯拉展台后，一把掀开了布幔。 四辆造型别致，崭新得闪闪发亮的跑车顿时吸引了路过观众的眼球。 莱恩斯上前去大门望风，所等待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一个惊艳亮相的机会。 人群中，十几个年轻小伙拨开周围挡路的观众，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扑上了特斯拉的展台。 夏景行嘴角抽搐，暼了一眼混在十几个小伙中的斯特劳贝尔，这就是你请来的“日结”？ 这整齐划一的姿势，他也是服了。 看着夏景行的眼神，斯特劳贝尔缩了缩脖子，知道没把握好时机，着急了一点。 不过还好，还有的救。 斯特劳贝尔给周围几个日结小伙递了个眼神。 这些人会意，按照提前排练过的套路，开始询问穿着特斯拉工服的工作人员，努力做出一副对这车很感兴趣的样子。 请日结，也是艾伯哈德、塔彭宁担心冷场，做的齐全准备。 他们俩也很头痛，表演痕迹太明显，有点令人头疼。 夏景行及艾伯哈德、塔彭宁、莱恩斯都穿着特斯拉的工服，化身销售，开始和日结的小伙对话。 “嗨，伙计，这车太漂亮了？卖多少钱？我要订一辆。” 夏景行看着面前问话的这个满脸雀斑的白人男孩，T桖边上都脱线了。 今天来挣快钱，也没说换件新衣服。 夏景行努力做出职业性的微笑：“这是我们特斯拉公司推出的全球首款电动超级跑车Roadsters…… 它完成零百加速仅需四秒，吊打同价位的保时捷、玛莎拉蒂跑车…… 它一次充电，能续航250英里，足以带你逛遍旧金山……” 听到夏景行的高声介绍，原本在展台下徘徊、犹豫的观众也都来了兴趣，开始有人上台来看车。 夏景行就是故意说大声一点的，好让那些台下观望的观众听见。 他的目的达到了！ 情绪是会传染的，人都有从众现象，越来越多的观众往台上挤。 小小的展台都快装不下这么多人了，从远处一望，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 几个车模小姐姐被挤来挤去，还有几只咸猪手揩油。 场面极度混乱，夏景行都被挤到了台下。 开始有人拉开车门，试图看看汽车内部，但车门纹丝不动，根本拉不开。 这时终于有人想起了被他们推搡到一旁的工作人员，出声呼叫工作人员，叫他们来开车门。 夏景行从旁边展位的福特借了一个喇叭，汇合同样被挤下展台的艾伯哈德、塔彭宁等人，开始重新杀回台上。 “大家不要挤，一个一个排好队……” 喇叭一吼，再加上艾伯哈德、塔彭宁等人在一旁维持秩序，场面渐渐控制了下来。 斯特劳贝尔是个机灵的，汇合十几名日结小弟，排成了一列，开始给其他人做示范。 看车还要排队？ 有人骂骂咧咧的走了，但更多的人还是想近距离看看电动跑车是个什么样。 于是，特斯拉展台前出现了一幕奇观。 一条蜿蜒的长龙绕着展台几个方向，缠了一圈又一圈…… 等场面变得有序后，特斯拉才开始接待看车客户。 一次只接待十六个人，因为只有四辆车。 一个销售人员面对四个客户，从特斯拉的外观、各种参数介绍起，再到汽车售价，汽车的预订方式。 台下有人听到十万美元，骂骂咧咧地又走掉一批。 但也有很多人留了下来，又不是一定要买，我就看看，不买。 正文 401、叫好不卖座（求月票） 特斯拉展台的火爆场面，除了吸引普通观众外，还吸引了其他参展商和汽车记者的目光，他们也纷纷围过来看稀奇。 参展商工作人员由于穿着工服，大家又都是同行，没好意思凑到展台来，只是站在人群外围，远远的观看，还互相讨论着，对特斯拉汽车评头论足。 而汽车记者们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纷纷出示自己的记者证和相机。 然后一路绿灯，被特斯拉的工作人员直接放行。 汽车记者们上了展台后，不同于往日，这次难得的没把镜头对准各种波涛汹涌、衣着清凉的车模。 而是干了一回人事，把镜头对准了特斯拉跑车，或蹲或站，从各个角度拍摄汽车。 特斯拉需要品牌曝光，需要提升知名度，所以才对记者如此礼遇，没让他们排队看车。 夏景行觉得，无论是自己，还是艾伯哈德、塔彭宁，全都低估了特斯拉的魔力。 前来参加车展的观众这么热情，还顺利的招来了这么多汽车记者关注，根本用不着请日结兼职来充当气氛小组。 此外，由于没有准确预测到特斯拉在展会上有多受欢迎，今天派来参加展会的人手也有些不足，他这个大股东兼董事长还需要亲自上场当销售，给客户解说汽车。 夏景行和艾伯哈德、塔彭宁、莱恩斯在台上站了四十分钟，介绍了四轮，每一轮只介绍十分钟。 时间一到，有下单意向的就请到一旁详谈。 没意向的，对不起，请下台，换下一批人看车。 他们接连接待了四批客户，一批十六人，一共六十四个人。 全都白嫖，没一个试驾的，更没一个下单的。 不是没有人提出试驾的请求。 相反，提出试驾的人有大把。 但考虑到白嫖的人太多，而且人手太少，照应不过来。 所以，特斯拉加了一个试驾条件，缴纳一万美元的保证金。 这一条，直接击退了大部分人。 虽然特斯拉承诺试驾后，汽车没有任何损伤的前提下，会原封不动的退还一万美元保证金。 可还是没有人愿意试驾，因为很多人实在无法眼下就掏出这么大一笔钱来，又不支持刷信用卡。 没有一个人愿意试驾，这让夏景行及其他三人产生了一点不好的预感，别是叫好不卖座吧？ 夏景行送走第四批白嫖的客户，迎来了第五批上台看车的客户。 他正要开口介绍车，一名头发微秃，三十来岁的白人男子摆手，“不用介绍了，我刚刚在台下都听到了。 这车缴纳一万美元，就允许试驾是吧？让我体验一把，合适我就下单。” 夏景行打量这个穿着格子衬衫，背着双肩背包的秃顶男子，没想到还是个人中龙凤，上来就主动要求试驾。 这种客户，摆明就是不差钱的，怎么能放跑呢？ 夏景行马上招呼场内的妹子，“带这位先生去休息区喝杯咖啡！” 说完，夏景行又对秃顶男子说道：“试驾车已经在路上了，请你稍等一会儿。” 男子点头，他对这车是真有兴趣，不然也不会耐心排半个多小时的队。 特斯拉一名面容、身材姣好的女员工快步走来，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把秃顶男子领到休息区去了。 夏景行看着剩余的三名客户，有些期待会不会再冒出一个豪客。 他让三名客户稍等一下，跑去找了艾伯哈德，并叮嘱后者赶紧把仓库里剩余的四辆汽车全部送来，放在展区外的马路上，用作试驾。 艾伯哈德一听终于有试驾客户了，且有成交意向，没有再珍藏那四个宝贝疙瘩，打电话回公司，叫员工赶紧把所有车都送来。 夏景行回到自己先前站的位置，继续给三名客户解说车。 等他耐心的解说完，询问三人有没有试驾意向的时候，三人全都说要考虑一下，然后快步涌入人群，消失不见。 夏景行没做过销售工作，但也知道，做什么事都需要耐心，继续用心的接待一批又一批客户。 很快，时间来到了中午。 到了吃饭时间，展区的观众一下子就少了很多，都出去吃饭了。 而特斯拉展台下的长龙，也缩水了一大截。 最早排队的那帮观众，基本上都看过车了，现在排队的，基本都是后来的。 这些人不顾肚子饿，也仍然坚持排队，颇有不看到车誓不罢休的感觉。 上午接待的十几、二十批客户中，除了夏景行这里积攒了几个意向客户，其他三人那里也各都碰到了几个要试驾的。 特斯拉硅谷办公室派来的替换员工也早就赶到了，一批人在展区外的道路上带客户试驾，一帮人接替了夏景行等四人，继续给排队的客户介绍汽车。 夏景行也被替换下来了。 接替他的人是斯特劳贝尔，这位给兼职人员结完工资，换了马甲，穿上工服，又开始当销售。 夏景行坐着休息区，吃着汉堡，喝着可乐，打量着仍然忙得不可开交的展台。 坐在他旁边的塔彭宁咬了一口汉堡，嘴里嘟囔道：“戴伦，上午一共带了二十五名客户试驾汽车，有十人签下了支票。 也就是说，一上午，我们卖出了十辆汽车，账上增加了一百万美元资金。” 夏景行不觉得这个数字有多大，今天到场的经销商，很多都不止卖了这么点。 人家是一家车企的数百个、数千个经销商之一，而他们却是一整家车企。 相比之下，特斯拉这点销售成绩根本拿不出手。 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饭得一口一口吃。 他笑着鼓励道：“不错的成绩，这个展会要开两天，按照这个节奏，应该能卖出四十辆汽车。”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嗓子疼。 夏景行今天上午一刻不停歇的讲了三个小时，嗓子都冒烟了。 虽然他这边车只卖出去几辆，但通过和客户交谈，还是掌握了不少的信息，包括客户对电动车的各种担忧和质疑，以及不买特斯拉的理由。 其中，最重要，出现最多的一条，就是价格太贵，性价比不高。 事实上，他根据上午和客户交谈的情况计算过，如果价格降低到五万美元，可能销量会高出好几倍。 但眼下造车成本太高，短期内，根本没法把价格往下降，还得冲销量，摊低边际成本；在技术上面，也还需要进行更多突破。 正是因为和客户接触后，感悟良多，所以他刚刚还叮嘱了员工，等展会结束后，每个人都要交一份报告上来，归纳一些客户对特斯拉的意见、质疑等等。 搜集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改进产品和研发策略，都是有一定好处的。 “我建议啊，以后可以多参加这种展会，一天卖几十辆，一个月就是几百辆、一年就是几千辆…… 积少成多，让特斯拉最终变成一家成熟的车企，年销数百万辆。” 今天上午卖出去了十辆汽车，艾伯哈德倒是乐观了不少，都在想年销数百万辆的事了。 “光是车展一个销售渠道还不行，我们不搞经销商那套模式，全部是直销，网络销售渠道也要着手筹建。 比如特斯拉的官方网站，除了展示汽车的各种图片、视频、性能参数外，还要添加一个在线咨询和下单功能； 再比如亚马逊，我们可以尝试入驻，在上面开网店，通过电子商务销售汽车； 还有脸书、油管的官方账号，也要赶紧开通了，没事就去做做品牌宣传……” 艾伯哈德、塔彭宁认真聆听，不时还点头附和两句。 吃完汉堡，三人开始继续工作。 夏景行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展台下转悠。 马斯克一抬头，正好迎上了夏景行的视线。 他看夏景行的目光有些复杂，特斯拉今天的火爆销售场景，他听员工说了。 尼古拉的展台，上午本来也围了一大群观众。 但随后特斯拉运来了试驾车，一下子就把尼古拉的风头给盖过了。 他不是没想过找回场子，挽留观众，但没办法，他们没有试驾车，只有展台上的几辆汽车。 而且这些汽车，没法上路…… 准确说，是没法动。 正文 402、大放厥词（求月票） 看见马斯克这位老熟人，夏景行没有感到太意外。 上午他叫吉恩去尼古拉的展台打探军情，吉恩回来后，把什么都告诉他了。 用一句诗来形容：愁云惨淡万里凝！ 刚开始，尼古拉展台看车的人很多，但随着特斯拉运来了试驾车，人当场就走得七七八八了。 这些人很多都没到特斯拉的展台来，因为嫌特斯拉看车要排队，太麻烦！ 而展区外，特斯拉的试驾道路两旁，则成了这些观众的打卡地。 在这里不需要排队，只需要往马路边一站，就可以看见特斯拉跑车在道路上表演各种极限加速。 可以说，特斯拉今天成了展区所有参展厂商中最靓的仔。 从展区内，再到展区外的马路，无数人都在关注特斯拉，讨论特斯拉。 虽然买不起，但还是可以过过眼瘾，吹吹牛逼的。 相比之下，尼古拉就被全方位吊打了。 试驾车都没有，卖个锤子车哦！ 这其实是马斯克有意为之。 因为他打听到了特斯拉要参加圣克拉拉车展，正式面向公众亮相。 为了不落后特斯拉太多，马斯克拿出了研发到一半的汽车。 可以看，可以摸，但就是不能开。 这叫概念车！ 夏景行微笑说：“马斯克先生，要不要定一辆我们的跑车，我给你打个折。” 马斯克觉得面前这个亚洲人的面目，太可憎了，恨不得一拳给他招呼到脸上。 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好啊，听说你是金牌销售，给我好好介绍一下，听得我高兴，说不定我就买了。” 马斯克还没近距离接触过特斯拉，只看过图片。 此时他转念一想，借这个机会观察一下特斯拉，也是好的。 同时还能恶心一下这个令人讨厌的中国人。 “马斯克先生，我来给你介绍汽车吧！” 斯特劳贝尔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当他看到马斯克想故意恶心，或者说想贬低夏景行身份，忍不住跳了出来。 夏景行看斯特劳贝尔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是个有眼力劲儿的。 而马斯克看斯特劳贝尔的目光，则有两分厌恶。 曾经他为了挖角斯特劳贝尔，开出了尼古拉首席技术官的职位，外加尼古拉一部分股权。 原先斯特劳贝尔都答应得好好的，最后关头却反悔了。 这让他对斯特劳贝尔产生了很不好的印象，认为这是一个没有原则、没有信用的人。 原本他和斯特劳贝尔还算有点情谊，但这点情分，早就随着斯特劳贝尔拒绝他的好意而消散了。 此时两人再见面，马斯克目光生冷，硬邦邦的说道：“现在是老板之间对话，你插嘴还有些不够格。 戴伦，你就是这样管理下属的？尊卑不分？” 斯特劳贝尔脸色一片铁青，因为马斯克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了。 夏景行摊摊手，“我觉得没问题啊，我就是这么管理公司的，在人格上面，公司的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哦，对了，我们不推崇那种“暴君式”、“独裁式”的管理。” 马斯克觉得对方是在暗指自己在公司内搞独裁，搞暴君式管理。 虽然他也的确是这么搞的，经常辱骂员工。 但这种事，轮得到你一个中国人来指手画脚？ “戴伦，你总有一天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的。” 马斯克原本跨上展台的左腿又收了回来，他现在丝毫没有再看车的兴趣。 心里想的，全是如何击败特斯拉，如何让夏景行求饶。 “把火箭先发射成功再说吧！” 夏景行没有所谓的名人情结，管他是谁，照怼不误。 马斯克现在都蹬鼻子上脸了，他可不会惯着。 马斯克深深地看了夏景行和斯特劳贝尔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马斯克的出现，只是车展的一段小插曲。 下午，特斯拉展台出现了比上午还要火爆的排队场面。 经过了解，夏景行和特斯拉团队才得知，上午的汽车记者拍完照后，已经有人把照片发回了报社、杂志社。 然后，网上的各种论坛，脸书、油管、博客之类的网站上已经出现了很多关于特斯拉的讨论。 圣克拉拉县附近的网民、汽车发烧友收到相关信息后，已经成群结队的朝车展所在的位置赶来，都想要一睹电动跑车的风采。 渐渐地，人越来越多，车展场地原本还算宽敞，现在也开始变得人挨人，摩肩接踵。 车展主办方才是最开心的。 原本最不看好的一家车企，居然成了香饽饽，还成了车展引流神器。 为了笼络特斯拉，主办方不仅退还了特斯拉所有的的参展费用，还主动派出了工作人员，帮助特斯拉维持展台的秩序。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吉恩充当消息传递员，不断地往夏景行身前凑，告知董事长，又预订出去一辆，又预订出去两辆…… “戴伦，你好，我是一家汽车杂志的记者，我能采访你一下吗？” 一名三十来岁的白人凑到了夏景行面前，非常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夏景行马上意识到，这是认出自己来了？ 今天他在展台站了大半天，可居然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只能说，老外脸盲得太厉害了。 今天上午的记者，全部去关注汽车了，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亚裔销售。 “你认识我？” 夏景行笑咪咪地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这个记者。 “你真是戴伦啊？” 记者非常惊讶，仿佛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夏景行知道，被套路了，这记者也不敢肯定他的身份。 “对，你想采访什么？” 记者很是兴奋，“我想采访一下你对电动汽车的看法，还有你跟特斯拉这家企业的关系。” “好的，跟我来吧！” 夏景行心情不错，把记者带到了休息区，开始接受对方采访。 “戴伦，你之前接受媒体采访，曾说过，离开脸书后，将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这是指特斯拉吗？” 记者笑着说：“我刚刚在外面看到了特斯拉的试驾车，太酷了，像一道闪电一样。” “特斯拉只是其中之一。”夏景行一脸平静的回答道。 记者：“哦，对了，你跟特斯拉是什么关系呢？” 夏景行：“我是特斯拉的投资人，也是最大股东和董事长。” 记者：“你当初为什么会投资特斯拉？” 夏景行：“我认为这是未来的趋势。” 记者：“可很多人并不认同电动汽车，认为这是一个没有前景的行业，在几年前，通用还召回了已生产的全部电动汽车，并进行了销毁处理……” 夏景行和记者开始详聊起来，从投资特斯拉的出发点，到对电动汽车行业的发展趋势判断，再到今天特斯拉的销售情况…… 聊得非常深入，甚至夏景行还故意大放厥词，准备炒作点热度。 记者顺着夏景行的回答，问道：“你认为电动汽车彻底取代燃油车，需要多久？” 夏景行脱口而出道：“快则十年，慢则二十年。” “你们是第一家在硅谷造车的企业，而且几位创始人和高管，都没有传统汽车制造业的工作经验。” 记者皱着眉，又问道：“这对于你们造车，有没有造成什么困扰？” 夏景行摆手，“完全没有，我们是在用硅谷的思维，用科技手段造车，而不是遵循以前底特律的那一套。” 记者：“哦，好的，你认为特斯拉多久能卖出第十万辆？” 夏景行信誓旦旦道：“五年之内！” 记者一阵惊呼：“要知道，你们今天才只卖出几十辆，要实现近万倍的跨越，五年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 夏景行耸耸肩，“要知道，三年前，没人认为特斯拉能造出电动汽车。 现在我们不仅造出来了，还非常受消费者追捧。” 记者：“额，卖出几十辆，能被称作是追捧吗？” “你知道的，特斯拉售价为十万美金，这并不便宜，我相信很少有车企能在第一次参加展会，就卖出几十辆跑车。” 记者点头：“这倒是，而且你们是全款预订的方式，这并不主流，也不太容易被接受。” “是的，所以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创新！” …… 正文 403、啥叫推特啊（求月票） 媒体对特斯拉的大面积报道，是第二天才开始的。 同时，网上对特斯拉的讨论，各种舆论发酵，也是在次日才达到顶峰。 而汽车杂志记者阿尔文对夏景行的独家专访出炉，更是给本就火热无比的特斯拉，增添了无数话题。 “……那个给互联网，给社交网络带来了太多惊喜的少年，仅仅沉寂了两个月，就以全新的面貌，开着一辆帅气的跑车归来了…… 所有人都认为戴伦退出脸书后，会渐渐变得平庸，要么变成一个整天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要么守着一堆钱腐朽…… 但他没有，转型成为一名投资家的他，依然给世人创造着惊喜。 事实上，戴伦在一年多前，就以个人名义投资了特斯拉。 那个时候的特斯拉造车失败，找遍了整个硅谷和沙丘路，没有一位企业家、一位投资家愿意投资这个“不靠谱”的项目。 在投资特斯拉后，戴伦也遇到过很多的质疑，有人觉得他“人傻钱多”，膨胀了。 然而，特斯拉在圣克拉拉车展的惊艳亮相，向世人证明了，谁才是真正的傻瓜。 我询问过戴伦，当时他为什么要投资特斯拉。 他告诉我，同为创业者，两位创始人身上不屈不挠的精神感染了他，引起了他的精神共鸣。 除此之外，他还觉得特斯拉是在干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帮助人类寻找替代能源，减少碳排放污染。 所以，他只用了十分钟，就决定要投资特斯拉……” 专访开头，记者阿尔文站在自己的角度，阐述了一番，然后放上了他和夏景行的对话。 这篇报道一出，立马引起了巨大的争议。 特别是夏景行口出狂言，要颠覆传统汽车行业，重新定义汽车。 你重新定义社交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来跨界重新定义汽车？ 作为百亿美金脸书的创始人，夏景行天生就自带流量。 虽然在生活中，很多美国人见面了也不认识他。 但只要提到戴伦·夏这个名字，很多美国人都知道。 而惊艳亮相的特斯拉，也是这一两天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两相叠加，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带来的后果就是，不仅仅是普通网民关注，讨论。 就连汽车圈、投资圈、创业圈，也都把目光投向了这家名叫特斯拉的车企。 夏景行的那些金句、豪言也被拿出来讨论了。 “汽车作为工业集大成者，不是一串代码、一个网站就能撑起的。 在硅谷造汽车，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快则十年，慢则二十年，电动汽车完全取代燃油汽车。 这是有多不了解汽车行业、能源行业，才能说出这种话？ 不过也理解，毕竟他读到大二就辍学了。 建议要造车，先回去把大学读完，多学点工科知识。” 这是雷克萨斯集团副总裁兼总经理吉姆·法利在参加一场会议时，被记者问到对特斯拉的看法时，他给予的回答。 有人打响第一枪，立马就有其他车企跟进。 保时捷既产跑车，价位区间又和特斯拉重叠，几乎可以视作和特斯拉竞争最大的对手。 这家车企的北美首席执行官彼得·施瓦茨鲍尔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回应道：“对于特斯拉，我们没有什么好评价的，先把第一辆车交付到客户手上，再说大话吧！ 五年之内，累计销售十万辆，一百亿美金的销售额！ 我只能说，汽车行业每一辆汽车，每一笔销售订单，都是实打实的。 这可不是虚拟的社交网络，三年估值百亿美金的奇迹不会再上演！ 实际上，汽车公司的历史，都是按几十年、一百年来计算的。 我们不会把特斯拉视作对手，因为我们和他们，是两个物种。” 夏景行的高调发言，不出意外，果然引起了传统车企的一致抨击。 有人挑的语言上的毛病，还有人说电动汽车不靠谱，电池容易爆炸。 对于新人，行业老人一向是不怎么欢迎的，因为又有人来分蛋糕了。 而且这新人还这么高调，一副要干掉老牌车企的样子，拽得跟什么似的。 传统车企自觉是老大哥，有义务要教训特斯拉一番，让他们守守行业规矩，明白什么叫社会险恶。 反正就两句话的事，也不麻烦。 投资圈也有所回应。 红杉资本的合伙人莫里茨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特斯拉目前总共就卖出去几十辆，距离成功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至于颠覆汽车行业，更是无稽之谈。 目前下定义还太早，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投资特斯拉？不会，起码现在不会。 风险投资名字里带着“风险”二字，但并不意味着把钱往水里扔。” 德丰杰的创始人德雷珀和夏景行因为投资脸书一事，闹得很不愉快。 虽然大家共同投资了斯盖普，但德雷珀和夏景行却走得比较远，关系不算亲近。 在接受相应采访时，他却有些反常的站在了特斯拉一边。 “对于新技术，我们要包容。特斯拉正在做的事情，很酷。 我看过他们的汽车，很出色，我会考虑入手一辆。” 有两位大佬打头，投资圈里很多投资家也进行了发声，有看好特斯拉的，也有看衰的。 总体来讲，还是看衰的更多。 特别是当初拒绝了特斯拉融资的那些风投机构，更是旗帜鲜明的站在了看衰特斯拉的一方。 如果现在表示看好特斯拉，岂不是证明他们当初有眼无珠，错过了一个投资的好机会。 指南针、SDL、权益价值投资这几家特斯拉的股东，则带着一帮交好的投资机构给特斯拉加油打气。 不过，他们这几家的声音比较小，不足以抗衡看衰的声音。 和统一口径，一致抨击特斯拉的汽车圈相比，特斯拉在投资圈的待遇还算可以了，起码不是一面倒的批评、反对。 创业圈就更有意思了。 硅谷大批的企业家认为特斯拉在进行的事业很酷，均表示会考虑订购一辆特斯拉，以支持这家车企去完成颠覆汽车行业的伟大创举。 科技公司的另外一个集中地西雅图，比尔盖茨、贝佐斯也凑了一下热闹，向媒体表示，他们已经预订了特斯拉推出的“创始人系列”跑车。 特斯拉又搞了一个新的噱头，创始人系列跑车，必须是企业创始人才能买，并且全球限量100台。 和普通版本的跑车区别不大，其实就是同一款车的两种版本，差异主要在于内饰和一些细微的外形设计上面。 目前技术实力有限，没法在动力上面打主意，所以就只能在内饰、外形设计上面想办法。 和普通版本跑车相比，创始人系列会显得更精致一点。 具体体现在多个方面，比如说座椅的缝线做工更精巧，内饰的材料更贵、更舒适，汽车外形线条更加流畅…… 售价上面，也稍微贵了那么一点，20万美金。 这是夏景行特意考虑过的，专门为硅谷的顶级科技富豪量身打造的。 十万美金、二十万美金，在这些人眼里，压根没有区别。 富豪们想要的是稀缺，是精致，是身份的象征。 而创始人系列，精致无比的一百台汽车可以满足他们。 通过这一百台车，也可以一举把特斯拉在科技圈的名气打响。 从一开始，夏景行就瞄准的硅谷这群人，有钱，又喜欢体验新鲜事物，比外面的客户好教育一点。 等培育出第一批种子客户，再慢慢地把客户圈层往外移、往下移。 连比尔盖茨都定了一辆创始人系列，这就是最好的广告。 媒体纷纷针对特斯拉的创始人系列跑车展开报道。 而汽车圈则毫不手软的揭露了特斯拉的那点小心思，认为在哗众取宠。 创始人系列，和普通版本相比，在技术上面没有突破，却要贵十万美元，简直是在收富豪的智商税。 媒体看见特斯拉惹出来这么大动静，而始作俑者夏景行却保持着缄默，都很想采访这位又在汽车圈搅动风云的人物。 而夏景行谢绝了所有采访，只在自己的脸书公共主页写道：“刚刚开通了推特账号，针对各家车企的质疑，已经在推特进行回应。” 这段文字末尾，还附加了一个链接，跳转就能进入推特。 夏景行的脸书账号，有专人在运营，还有脸书各种推广，目前已经达到了五百万粉丝。 这条动态一发出去，顿时就被几百万人看见了。 媒体也都一脸问号，啥叫推特啊？ 正文 404、纽北赛道，谁敢跟我一战（求月票） 推特的Logo是一只振翅高飞的小鸟，设计一点都不华丽，只有一个鸟的形状和轮廓，非常的简洁。 这种简洁的设计风格，也延续到了推特的网站界面上。 很多脸书用户、媒体记者，看热闹的网民，齐齐涌入到推特，想看看夏景行在搞什么名堂。 一进网站首页，他们就看到了简短的一行文字：废话不要那么多，纽北赛道一战见分晓！ 文字下方，还附上了一张插图，夏景行抱着一个赛车头盔，依靠着一辆红色的特斯拉跑车，图片大背景是一个宽阔的汽车赛道。 这张图是前几天带着员工去赛道试车的时候拍的，夏景行直接拿来用了。 同时，他的推特账号头像也使用的这张图片，看起来像个炫跑车的富二代，俗得要死。 在他发出的这条推文下方，还有转发、评论、比心三个按钮。 汽车杂志记者阿尔文没想到自己对夏景行的采访，会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他一直在关注事态的进展，并期待夏景行会有所回应。 夏景行的脸书公共主页更新动态后，作为五百万关注者之一的他，第一时间就在自己的动态列表看到了这条信息。 当他注册了推特账号，登录进这个网站时，夏景行发出的推文已经拥有了五万多条评论、三千多个转发，还有二十多万个赞。 推特的功能并不复杂，也不难理解。 和脸书公共主页很类似，只是在评论、回复、转发上面有所区别。 阿尔文摸索了一阵，很快就熟悉了推特的各项功能。 他开始浏览夏景行推文下的各种有趣评论。 “毫无疑问，这是汽车行业集体对新人的一次排挤和打压，戴伦的回复也很简洁有力，上纽北赛道比一比就知道了。” “什么是纽北赛道啊？” 有人不懂，立马就有人开始科普。 “纽伯格林北圈赛道是一条难度几近不可思议的高速赛道。在Eifel 高原上蜿蜒前进，赛道随着山势起伏，路面的垂直落差高达300米，弯道多达177处。 北环还有个绰号：汽车性能试金石。 几乎所有大品牌的车量产之前，都会在这里进行赛道实验。 如果能够顺利的通过测试，也就证明了这款车有优秀的机械性能。” “哦，那各大车企会应战吗？” “这个你得问各大车企的CEO。” “我看过特斯拉在圣克拉拉车展上的试驾视频，除了几款超级跑车，普通汽车在加速上面根本赢不了特斯拉。” “电动车为什么加速那么快啊？” 评论很快就歪了楼，有人又开始科普电动汽车，科普特斯拉。 阿尔文看得津津有味，随即一想，这么好的新闻题材，该好好报道一番啊？ 阿尔文能想到的，其他媒体早就想到了。 “特斯拉向全球燃油车企下战书”、 “纽北赛道，谁敢跟我一战？”、 “三岁特斯拉向百年车企发起挑战，全球没有一家车企敢应战。” …… 不等阿尔文开启报道，早已有其他媒体发出了新闻稿，标题搞得一个比一个夸张。 全都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故意撩拨其他的知名车企，想制造更多的冲突。 因为有冲突，才有新闻。 ………… ………… 坐在脸书的办公室里，克里斯汀娜不时用鼠标刷新一下电脑网页。 和阿尔文一样，她也在浏览推文下面的各种评论。 推特刚好在前几天完成上线前的最后测试，已具备了推向市场的条件。 但她没有急着让推特上线，而是在苦苦思考，想寻找一个合适的营销机会，让推特一经上线就爆红。 她没想到的，夏景行已经替她想到了。 昨天晚上，两人在床上合计了一番，然后安排了今天这场网络营销。 特斯拉想碰瓷传统车企，脸书想推广推特。 双方一拍即合，各取所得。 眼下，脸书、特斯拉都在发动各自的媒体资源，还在继续给这场网络营销推波助澜。 每刷新一下网页，夏景行推文的点赞数、转发数、评论数就往上增加几百、几十不等。 推特的实际新增用户人数，远比夏景行这条推文的数据要多。 虽然夏景行的这条推文被推特放置在了网站首页，几乎每个注册、登录推特的用户都能看到，但大部分人都只看了推文，没有点赞，更没有评论和回复。 沉默的，始终占大多数。 又去看了一下推特的用户统计后台，洋妞很满意，掏出手机拨打起了夏景行的电话。 “戴伦，上线第一天，哦，不对，上线两个小时，推特的用户数就突破了一百万大关。这真的太令人振奋了！” 夏景行笑了笑，给一旁的艾伯哈德、塔彭宁比了一个手势，走出办公室，去到隔壁无人的会议室打电话去了。 “这个数据，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要知道，脸书现在有一亿多用户，光关注了我公共主页的就有五百多万人。 而且，特斯拉这次向传统车企宣战，算是一个比较重大的新闻热点。 两个因素相叠加，推特两个小时就突破一百万用户，这并不奇怪，也别觉得太惊讶。” “嗯，这我知道，推特的用户增长还没停止，还在不断加速。 最终会增长成什么一个样子，谁也不知道。” 洋妞想了想，又多嘴了几句：“用户真的能接受推特吗？ 这个产品和我们的公共主页很类似，即使在转发、评论、回复上面有些小区别，但创新也不算很大吧？ 会不会等这场热度过了，没人再使用推特了？” 夏景行轻笑，在开发推特之前，洋妞就有类似的疑虑。 现在产品都推出了，也还没打消她的那些疑虑。 “这个需要时间的验证！” 夏景行又叮嘱道：“推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场事件的热度尽量延迟下去，让大众看到这场事件的传播速度。 传播速度，是推特最大的特点。 还有，明星、名人的入驻，一定要加快。 趁这几天事件还有热度，用户对推特还有新奇感，让明星、名人发一些推文。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是要让他们接棒我，继续给推特带来话题，带给用户一些新鲜感。” 洋妞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着手在安排了。 特斯拉接下来怎么做呢？假如有车企应战，真的要下赛道去比一场？” 正文 405、特斯拉C轮融资（求月票） “比啊，怎么不比？” 夏景行不假思索道，“我现在是巴不得他们赶紧应战，然后我们就可以在纽北赛道搞一场声势浩大的比赛，面向全球用户直播。 另外还可以派几个油管视频博主去现场解说。 视频完整版，还可以将网络版权给到油管。 蹭着这波热度，说不定还能给油管吸引一波新用户。” 洋妞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你给我说的“一鱼多吃”，未免算计得太仔细了吧？” “事情做都做了，就一定要考虑将它利益最大化。” 夏景行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事实上，这场网络营销开启后，也一直沿着他所设计的轨道在运行，几乎没有太大的偏差。 洋妞沉吟道：“如果法拉利、兰博基尼他们几家应战，特斯拉比还是不比？ 比，可能会输； 不比，那可能比输了还难看，因为事情是你们先挑起来的，网络舆论也被挑动了起来，最后关头，你们却不比了，那会让很多网友感到失望，转而对特斯拉进行抨击和抹黑。” 夏景行知道洋妞所说问题的严重性，回答道：“放心，不管对手是谁，我们都不会认怂。 事实上，我觉得他们可能不太会应战，因为赢了对他们没有多大好处，击败一个才创立三年的车企，也没什么好炫耀的。 而输了嘛，哼哼，怕是得有高管来当替罪羊。” 洋妞觉得有道理，特斯拉的碰瓷营销，她相信应该有很多车企都看出来了。 如果答应和特斯拉比赛，岂不是等于在变相帮助特斯拉做营销。 假如还输给特斯拉的话，品牌还会蒙尘，搞不好影响一定的汽车销量。 “如果真要比赛的话，你可千万别下场，找专业赛车运动员代劳吧！ 我看过纽北赛道的图片了，到处都是悬崖峭壁，道路险峻，非常的危险。 而且赛车速度那么快，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出现车祸。” 夏景行听出了洋妞对自己的关心，安抚道：“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怎么可能傻到自己上场？ 要上，也得艾伯哈德这个CEO顶上。 你别看小老头一把年纪了，飙的一手好车。” 听到夏景行没打算亲自上场赛车，洋妞大松了一口气。 她就怕男友年轻气盛，想出风头，自己上场赛车。 赛车是一件危险的事，在纽北赛道这种高难度的地理环境下，危险系数更是放大了无数倍。 “那好，我不说了，我忙工作去了。” 说完，洋妞匆匆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推特第一天上线，她还有很多的公司事务需要处理。 夏景行挂断电话，回返了艾伯哈德、塔彭宁二人所在的那间办公室。 当夏景行走进来时，两人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事情。 看到夏景行出现，赶紧停止了讨论。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夏景行没有佯装没听见，而是直接刨根问底。 “也没什么，我们在讨论，假如真有车企应战，我们应该派谁上场。” 艾伯哈德笑着说：“我们一致决定，应该派戴伦你上场。 除了你更年轻，动作更敏捷、神经反应速度更快之外，你还是这场挑战的发起人，你的名气更大。 如果由你上场，起到的作用、影响力才会最大。” 塔彭宁点头附和道：“没错，戴伦你是一位成功企业家，是全世界最年轻的亿万富翁。 你本身就自带话题，由你参赛，那绝对比投放一个亿的广告还好使。” 夏景行：“……” “不是，我这两天有点腰疼，可能不适合开车。” 夏景行一向珍爱生命，跑跑宽敞、平坦的汽车赛道也就罢了，悬崖山区的那种赛道，还是算了吧。 通过前世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苟到最后，你才是真正的赢家，不然就只是三尺黄土。 什么皇图霸业，尽付笑谈中。 看着夏景行的囧样，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塔彭宁笑说：“戴伦，跟你开玩笑的，我们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去当赛车员。 你现在可是特斯拉的大功臣，就是我们两个老头子去开赛车，也不会派你上场。” 艾伯哈德点头，“没错，戴伦，你策划的这起网络营销太棒了。 在我看来，起码价值一个亿！ 现在整个美国都在讨论我们特斯拉，年轻人都以拥有一辆特斯拉而为荣。” 夏景行暗松一口气，妈的，他还真的以为两人要送他去纽北赛道。 “现在汽车卖出去多少辆了？” 他赶紧转移话题，询问起了汽车销量。 塔彭宁点头，“前天车展第一天一共卖出去了32辆，上午卖出去了10辆，下午来了更多人，一下子就又卖了22辆。 昨天才是真的厉害，全天卖出去了55辆。 据说很多人是从东海岸坐飞机过来的，就想过来订购一辆特斯拉。 这要感谢戴伦你啊，我看那些报道特斯拉的报纸，有一半都在讨论你。” 艾伯哈德点头，这个得承认，夏景行作为硅谷相当知名的企业家。 他投资特斯拉，又接受记者采访，那效果，不亚于请一位明星代言人。 而相比明星代言人，夏景行十八岁创办脸书，三年时间成为身价数十亿美金富豪的事迹更为传奇。 脸书的成功，无形之中也为特斯拉进行了一次背书。 现在两家公司捆绑营销，更是把这种背书利用到了极致。 别人现在一提特斯拉。 第一反应就是：哦，那个脸书创始人投资的电动车企业，还放话要吊打传统车企。 夏景行只在车展第一天露了面，第二天专心策划特斯拉的网络营销，没去车展现场。 听完塔彭宁的介绍，他点了点头，“不错的成绩，车展两天时间，卖出去了87辆汽车。 原先我们预计才销售40辆汽车，现在销量翻了一倍不止。” 艾伯哈德摇头失笑道，“戴伦，不止87辆，今天很多硅谷的企业家纷纷打来了咨询电话，都在询问我们的“创始人系列”，想要订购一辆。 目前创始人系列已经卖出去了30辆，20万美元一辆，帮助我们回笼了600万美元资金。” 塔彭宁微笑，创始人系列也是夏景行搞出来的噱头。 为此，还找来了比尔盖茨和贝佐斯背书，广告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大批硅谷企业家都对这车产生了想法，想拥有比尔盖茨、贝佐斯同款跑车。 这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实力的体现，装逼不二法宝。 至于二十万美元高昂售价，没人太去在意、计较。 通过这件事，艾伯哈德、塔彭宁也是看到了夏景行背后的宽广人脉。 虽然是个中国人，但在美国科技圈却混得风生水起，令人赞叹。 “哦，有个事得跟你们说一下。” 艾伯哈德说起创始人系列，夏景行想起了一件要事，需要和两人沟通一番。 “什么事？”艾伯哈德问道。 “Cascade Investment（瀑布投资）、Bezos Expeditions（贝佐斯风投），他们两家投资机构有意向投资特斯拉。” 夏景行对两人解释道：“比尔盖茨先生、贝佐斯先生也不是白帮忙的，他们都有意向参与特斯拉的C轮融资。 当然，对于份额，他们要求不多，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正文 406、小心思（求月票） 艾伯哈德和塔彭宁对视一眼，由后者出声提醒道：“戴伦，根据B轮融资协议，权益价值资本享有特斯拉下一轮融资的优先领投权。” 夏景行摆手，“这我没忘，瀑布投资、贝佐斯风投不要领投权，能跟投就行了。” 艾伯哈德皱眉，“你个人持有特斯拉33.33%股份，远景资本持有特斯拉15.88%股份。 两者合计，一共持有特斯拉49.21%股权。 如果你和远景资本也要跟投的话，再加上瀑布投资、贝佐斯风投分去的那部分投资份额。 属于权益价值资本的那部分投资份额，可能就不叫领投了，而是叫跟投。” 夏景行听懂了艾伯哈德的意思，合着嫌自己对特斯拉占股太高了呗。 他淡淡道：“记得我们签署过协议，在未来几年之内，我需要向特斯拉投资8400万美元。 算上远景资本的那部分，现在一共也才履行了1630万美元的投资承诺。” 艾伯哈德沉吟不语，他当时之所以要求夏景行承诺在未来数年之内，向特斯拉投资8400万美元，是考虑到特斯拉前途未卜，得找个大粗腿抱。 但随着特斯拉在车展亮相，在网络爆红以后，特斯拉面对的融资环境，和一年多前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是特斯拉求爹爹告奶奶，都找不到一家愿意投资的机构。 而现在，已经有大量的投资机构朝特斯拉抛出了橄榄枝，表示有兴趣了解一下电动汽车行业，了解一下特斯拉的商业模式。 不能说他膨胀了，或者不心怀感恩，而是从现实角度考虑，他必须捍卫自己在特斯拉的话语权。 艾伯哈德仔细思索了起来，他在想，该用什么样的手段让夏景行放弃继续提高在特斯拉的持股，同时也不能因为这事，引发双方的矛盾。 特斯拉在网络走红一事，让他看到了夏景行在科技圈的影响力和人脉，同时也看到了夏景行仍能对脸书施加重要影响力。 从公司发展角度考虑，他自然希望夏景行能和他们一条心，支持他们的工作，同时还希望夏景行继续为特斯拉出谋划策，贡献自己的力量。 而从个人角度，他实在是不想看到夏景行再继续提高在特斯拉的持股和话语权了。 考虑了片刻，艾伯哈德用商量的口吻说道：“戴伦，你看能不能这样，特斯拉的C轮融资，由价值权益资本领投，远景资本、瀑布投资、贝佐斯风投跟投。 至于SDL、指南针，由于他们在B轮融资时，放弃了激活反稀释条款。 眼下，虽然他们两家极力想参与特斯拉的C轮融资，但我们决定把他们排除在外。 这多出来的投资份额，一部分拿去照顾远景资本，一部分拿去交好比尔盖茨、贝佐斯两位科技圈富豪。” “你是想让我个人放弃跟投？” 夏景行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色彩。 艾伯哈德微笑，“可能这样对你个人来说，有些不公平。 但我们把目光放长远一些，引入更多元化的股东、更强力的盟友，有助于特斯拉的未来发展。 这两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传统汽车行业并不欢迎我们这个闯入者，在使用各种手段给我们下绊子。 如果没有科技圈的这一帮富豪、企业家们帮我们呐喊助威，那我们真的才叫势单力薄，连一个愿意说公道话的盟友都没有。” 夏景行觉得艾伯哈德这个理由找得，还真的有点强大。 人都有私心，特别是特斯拉现在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生存的压力解决掉后，就开始考虑削权了。 夏景行看着艾伯哈德的眼睛，掷地有声的说道：“如果我坚持个人也要跟投呢？” 艾伯哈德咧嘴一笑，“那就跟投好了，我也只是提一个建议。 价值权益资本那边，还需要你去沟通一番。” 夏景行轻轻点头，通过刚才这一番简短的谈话，他也试探出了艾伯哈德的底线。 之所以双方没有翻脸，也是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让对方有所忌惮。 同时，特斯拉也还没真正意义上的成熟，只是往前迈出了一小步。 艾伯哈德作为特斯拉真正意义上的创始人，自是不甘心做个提线木偶。 这种不甘心，他在马雲身上见到过。 也正因为此，才促成了远景资本对阿狸的投资。 至于艾伯哈德未来会不会像马雲对付风投那样对付自己，很难说，但值得警惕。 夏景行沉默，艾伯哈德也同样如此。 塔彭宁见状，打破宁静道：“德丰杰也有意向投资特斯拉，他们联系了我和艾伯哈德。” “德丰杰？” 夏景行先是皱眉，随即又把眉头舒展开了。 他就说，德雷珀怎么会那么好心替特斯拉说话。 原来是打起了特斯拉的主意。 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你们怎么考虑的？”夏景行扫了两人一眼，问道。 艾伯哈德脸上恢复了笑容，“德丰杰作为硅谷最知名的风投机构之一。 他们投资特斯拉，对我们的品牌背书有好处。 我的意思是让他们跟投一部分，多结交一个实力盟友。” “我没意见，减少瀑布投资、贝佐斯风投的投资份额，分一部分给德丰杰就行了。” 夏景行对德雷珀的观感不是很好，但从理性角度考虑，特斯拉此时接受德丰杰的投资，向沙丘路的投资机构敞开大门，好处有很多。 所以，他还主动提出把给贝佐斯风投、瀑布投资的份额，分出一部分给德丰杰。 当然，这里有他的一点小心思，把特斯拉的股权搞得越分散越好，这样不容易拧成一股绳来搞破坏。 他目前对特斯拉的持股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距离51%控股线已经很接近了。 艾伯哈德、塔彭宁对此很是警惕。 他猜测，艾伯哈德刚刚试探自己的时候，要是自己让步了，可能对方就会得寸进尺。 而自己表现得跟刺猬一样，让艾伯哈德不敢随便乱来。 现在两位创始人又来试探了，他故意松一点口风，给两人留点希望。 实际上，他对51%控股线一直没有死心。 只是这个不能随便行动，要徐徐图之。 “那太好了！” 艾伯哈德一脸笑意，“德雷珀先生原本还担心戴伦你对他有成见。 我告诉德雷珀先生，让他不必担心。 因为我知道，戴伦你是一个深明大义，极具智慧的人……” 或许是有些担心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可能会得罪夏景行，想要修复关系； 又或许是想麻痹夏景行，艾伯哈德开始拍起了夏景行的马屁。 夏景行微笑不语，心中自有一杆秤。 三个人商量着，把投资方名单，以及各个投资方的投资份额确定下来后，开始给SDL、指南针、价值权益资本这几家股东发通知函。 实际上，这三家公司都是小股东，投票权很少，只要夏景行这个大股东点头，那特斯拉做什么决策，都能在董事会自由通过。 当然，形式还是要走一下的。 正文 407、碰瓷遇上碰瓷（求月票） 特斯拉的现有股东很快就达成了一致，然后开始召集准备新入场的瀑布投资、贝佐斯风投、德丰杰三家投资机构，秘密地开启了C轮融资谈判。 外界，特斯拉挑战传统车企的舆论，不仅没有停息，反而愈演愈烈。 这里面，有脸书、特斯拉公关部门的功劳，也少不了媒体们的功劳。 为了吸引眼球，媒体什么样的标题都搞得出来。 在媒体报道下，传统车企仿佛成了一群缩头乌龟，畏惧了特斯拉一般。 事实上，和夏景行预料的差不多。 传统车企慢慢也回过味来了，特斯拉是在做营销，是在故意碰瓷。 这种时候，他们应战了，岂不是如了特斯拉的愿。 于是，传统车企好像集体商量过一般，不接受挑战，也不做任何回应。 本来，传统车企这种冷处理是个好办法，因为时间会冲淡一切，特斯拉也不可能永远占据新闻话题热点。 但他们低估了媒体的无下限，也低估了脸书和特斯拉推动这件事的决心。 传统车企这种不回应态度，被媒体给予了各种解读，很多都是带有揶揄和调侃意味的。 “……特斯拉不配做我们的竞争对手，因为他们用电，我们烧油，和我们不是同一个物种，他们是外星文明。” “……对不起，我们贵族老爷不接受平民的决斗。” “……十年后，戴伦终于获得了汽车工程博士学位，走出校园大门的他，发现大街上全是电动汽车，而他的特斯拉变成了一家燃油汽车公司。 戴伦流下了两行悔恨的泪水：一切都是特么的套路。” …… 不得不说，记者笔杆子还是很厉害的，犹如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刀刀割在传统车企那脆弱的神经上面，气得一群汽车界大佬吹胡子瞪眼。 但不管记者怎么激将，传统车企就是不理会，不敢随便赌上企业的名誉。 就在舆论即将退潮的时候，终于有传统车企接招了。 遥远的东方，一家名为力帆汽车的公司接下了特斯拉的挑战，还通过美国驻山城的记者向特斯拉喊话：“明年1月，力帆520和特斯拉于纽北赛道一战！” 这条新闻一出，很多美国人就懵逼了，力帆汽车？怎么没听说过。 很快，就有记者对力帆集团进行了深度挖掘和报道。 一家造摩托车的中国企业，首款汽车还要明年才上市…… 这种汽车新丁接受同样是汽车新丁的特斯拉的挑战，结局有点令人啼笑皆非。 还有人整理了力帆520的各种新闻报道，虽然还没正式推向市场，但在研发过程中，力帆520就有不少关于汽车参数、配置、售价的信息散布到了外界。 1.3L，88匹马力，售价5000美金左右…… 美国网民看着这些性能参数，瞬间无语了，这还需要比？ 特斯拉想碰瓷传统车企，新闻搞得沸沸扬扬的。 网名为“精彩哥”力帆的大公子非常喜欢跑车，自然也关注到了特斯拉。 他想买一辆特斯拉限量100台的“创始人系列”，于是找他老父亲申请经费。 而精明的尹总，听儿子讲了这事情后，当机立断的表示：买，不仅要买车，还要接下特斯拉的挑战。 和特斯拉一样，力帆汽车属于行业新丁，摩托车倒是很有名气，但汽车，完全没有一点名气。 当然，力帆的主要宣传阵地还是放在了国内。 托尹总的福，特斯拉被力帆公关部门找媒体记者各种报道。 原本特斯拉在国内是没有一点名气的，被力帆一顿骚操作，直接整成了高大上的跑车企业，而且还是全球唯一电动超跑。 力帆集团之所以这么捧特斯拉，还帮特斯拉在国内打广告，完全是剧情需要。 力帆要和特斯拉在赛道上一战，国内消费者不了解特斯拉怎么能行？怎么能衬托力帆的牛逼。 于是，在力帆集团的友情广告赞助下，特斯拉漂洋过海，占领了国内各大汽车杂志、报刊，网络论坛的头版头条。 同时，特斯拉是脸书创始人、中国传奇留学生夏景行担任的董事长兼大股东，消息传到国内后，天然就更具话题性和关注度。 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特斯拉的牛逼之处后，国内网民几乎都不认为力帆有获胜机会，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为民主汽车品牌点赞。 在保时捷、宝马、奔驰等一众知名汽车纷纷避战特斯拉，躲瘟神一样躲着的时候，全球只有力帆敢应战。 虽然网友已经猜到了结局，并提前给予了力帆批语：虽败犹荣，但力帆却实打实的在国内火了一把。 汽车虽然还没上市，但已经有很多网民愿意把人生第一匹座驾选定力帆。 至于特斯拉，目前还没进入中国市场，十万美元的售价，对国内眼下的大部分人来说，还是可望而不可即。 总之，力帆这次算是蹭了好大一波热度，在国内汽车圈刷足了存在感。 ………… ………… 力帆搞出来的骚操作，直接把特斯拉C轮融资谈判都给搞中止了。 艾伯哈德、塔彭宁二人把夏景行邀请到一旁，由前者询问道：“戴伦，现在该怎么解决力帆汽车这事？” 夏景行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最想碰瓷的是保时捷，因为在价位上，大家高度重合。 但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力帆汽车跑来横插一杠子。 现在接招的话，就算赢了，也不会起到太好的营销效果。 毕竟力帆汽车没知名度，而且拿来参赛的是一款低端车型，特斯拉是一款跑车，赢了是理所应当，胜之不武。 输了，除非汽车半路出问题，不然不可能输。 夏景行转念一想，电动车这么多毛病，说不定真有可能半路趴窝。 而拒绝跟对方比赛，更不可取。 毕竟这是特斯拉发出去的邀战贴，也没有限制哪家车企、哪款车型应战。 强行拒绝的话，不仅给人一种言而无信的感觉，还容易伤害国内民众情感，认为特斯拉看不起国产车，被带节奏的话，还有可能扣上更大的帽子。 夏景行的脸色阴晴不定，看得艾伯哈德、塔彭宁直皱眉。 叹息一声，人算不如天算，夏景行觉得自己被玩了一把。 他苦笑道：“比吧，但一定要保证，参赛汽车不能半路上产生故障。” 塔彭宁皱眉道：“我们为什么要和这样一家低端车企比赛，万一输了的话，特斯拉品牌岂不是彻底玩完。 我说的输了，是指汽车半道上出现故障。我跟你的担心是一样的。” 夏景行笑着说：“那就看你们的了，一定要把这个故障率降到可控范围内。” “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要跟力帆比赛？” 艾伯哈德也加入了讨论，他持和塔彭宁一样的观点。 夏景行只好给两人讲了一下中国市场的无限潜力以及民族情感。 “戴伦，你的意思不比赛一场，就瞧不起中国人了？” 艾伯哈德觉得夏景行的话有些夸张，而且夸张得离谱。 夏景行听对方的语气，知道对方有些不相信，淡淡回道：“是的，我没骗你，中国有句老话叫“入乡随俗”，假如特斯拉不想进入中国市场，就当我没说。 这些你们都是可以去调查的，查一查就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了。” 艾伯哈德、塔彭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是一次风险大、收益低的行动，相当的不划算。 正文 408、处世哲学（求月票） 和艾伯哈德、塔彭宁聊完没多久，夏景行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夏远上来就问儿子：“景行，你是不是投资了一家叫特斯拉的电动汽车企业？” “对，爸你看新闻啦？” 夏景行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父亲很关注他的事业，从以前的脸书，再到油管，现在关注到特斯拉，一点也不奇怪。 “有人托我，想替他儿子订一辆特斯拉汽车，哦，还是那种特别版本，叫做什么来着……” 夏远想了半天才想起，在电话那头继续道：“哦，叫创始人系列，就是号称限量100台的那一款。 你们100台卖完没有？还有没有剩下的？真的只卖100台？” 夏景行轻笑，还卖完没有？真以为有大白菜那么好卖？ “还没有卖完，是谁托你买啊？爸，我跟你可讲清楚了，非企业创始人，我们是不卖车给他的，给再多钱也没用。” “放心，那一位是企业家，绝对符合购买资格。”夏远信誓旦旦道。 “企业家？谁啊？” 夏景行皱眉，既然是企业家，符合购买资格，也有购买实力，那直接联系特斯拉官方下订单不就好了吗？ 至于找上自己父亲？ 自古人情债最难还，对于身价不菲的富豪、企业家来说，更是如此。 能花钱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去麻烦别人。 他感觉这件事透露着一丝古怪，这让他警觉了起来。 夏远脱口而出道：“伊明善，力帆集团的老板。 力帆集团，你听说过没有？造摩托车的那个，听说他们还要跟你们比赛。” 夏景行差点开骂，力帆这次傻愣愣地冲出来，坏了特斯拉的好事，也解了保时捷们的围。 他还没找力帆算账呢，现在对方居然还要来找他们买车。 “不卖！” 夏景行皱眉，“爸，你既然知道我们要跟力帆比赛，怎么还来替他们当这个说客？ 他们现在跟你儿子是敌人，不共戴天的那种。” 夏远苦笑，“不就是比赛嘛，至于用“不共戴天”来形容？ 而且我看了特斯拉和力帆520的性能参数对比，力帆根本赢不了。” 夏景行叹了口气，只好给父亲解释了一遍，让父亲完完整整的了解力帆是怎么坏了特斯拉好事的。 听完后，夏远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来，力帆是想借这个机会增加自家企业的名气，但无意中坏了特斯拉的好事。” 夏景行没好气道：“不一定是“无意”，很大可能是有意的。” 夏远犹豫片刻，才缓缓问道：“那这车是不能卖给他们了？” “当然，卖给谁也不卖他们。” 夏远皱眉，“可力帆还是能从其他车主手上购买二手车，只要肯出价，总会有人卖给他们的。” 夏景行冷笑一声，“那我不管，他们爱买二手书，就让他们买去，反正新车我是不会卖给他们的。” 夏远觉得这事有点棘手了，他跟尹明善并不认识。 但他有个党校同学在山城主政一方，是这位找上门来，替尹明善订车，这面子不好驳。 夏远心一横，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儿子，由儿子来定夺。 如果儿子执意不卖车给尹明善，那他就只能得罪同学一次了。 毕竟仕途和儿子相比，他还是觉得儿子更重要。 夏景行听父亲把事情始末讲述清楚后，紧皱眉头，这尹老板面子还真大啊，买辆车，居然还请动了一方父母官。 而一方父母官更是搞笑，就这点屁事，还屁颠屁颠跑来帮忙。 他转念一想，这就是现实，眼下，一切向经济看，一切往钱看，一方父母官还真的要把力帆当财神爷给贡起来。 “尹明善不是一般人，是改革开放以来首位进入省级政协领导班子的民营企业家，多位大领导都表彰过他。” 夏远听儿子说了那么多，也弄明白了事件中很多的隐情，他给儿子分析道：“我那位同学也不是一般人，单纯的订车，怎么可能劳烦他。 而尹明善，白手起家打造一个摩托车王国，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也不会为区区一辆车，就去请动一位父母官当说客。 我猜测，尹明善可能是想向你们示好，订你们一辆车，化解你们一些怨气。 毕竟这事，说到底是力帆冒冒失失冲出来，坏了你们的大计。” 听父亲这么一分析，夏景行觉得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只是不至于啊？ 自己远在美国，和国内的生意往来很少，在国内更是一点事业根基都没有。 换自己是尹明善，得罪特斯拉、得罪一个年轻人，得罪了又如何？ 反正特斯拉眼下去报复力帆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用得着向自己示好吗？ 仿佛猜到了儿子的疑惑，夏远解惑道：“尹明善因为在1958年发表发动言论，被关了二十多年。 四十多岁放弃了国家补偿给他的铁饭碗，下海创业，从出版行业做起，积累资金，一步步做成了今天年营收数十亿人民币，员工近9000人的力帆集团。 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在他身上诠释得淋漓尽致。 或许通过前半生的遭遇，还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叫做“谨言慎行”。 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或许不会敬畏你的年纪，但会敬畏你背后的资本。 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能化解开矛盾，消除一段恩怨，他自然是愿意的。 我那个老同学就递个话，成本也不高。 你要是不愿意跟力帆和解的话，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父亲这么一说，夏景行懂了，这是尹老板的处世哲学。 力帆之所以不直接联系特斯拉，估计也是怕引起什么误会。 力帆大公子要订一辆车，被特斯拉误认为一种挑衅，那就不好玩了。 或者说特斯拉没有和解的意思，还直接羞辱力帆一顿，那也会大失颜面。 找个中间人来给自己父亲传话，从而试探一下自己的意思。 哪怕被拒绝了，场面也不会那么难看，力帆也有台阶下。 夏景行算是明白第一批富起来的民营企业家的智慧了，能成功的，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之辈。 在外界普通人看来，力帆和特斯拉结的梁子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梁子。 但力帆自己应该清楚，这突然横插一杠子，破坏了特斯拉的计划，有多么招人怨恨。 夏景行仔细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对父亲说道：“爸，你这样，你给你那位同学回话，订车我们欢迎，请致电详谈。” “你这是，突然想通了？” 夏远有些惊诧，刚刚还油盐不进的儿子，居然妥协了。 “对，谈谈吧，没什么不能谈的。” 夏远笑说：“那就好，这样我也可以交差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尹总在川渝一带也是知名的企业家，能量很是不小。” 夏景行微笑道：“好的，爸，都听你的。” 这句马屁拍得夏远心花怒放，他一向不插手儿子事情，因为他自知能力、眼光都有限，不会强逞一家之主的威风。 说错了，一家之主是夏景行他妈。 不过，儿子愿意听自己的建议，夏远内心还是很开心的。 “对了，景行，有个事情还要跟你说一下。” 夏远缓缓道：“组织上已经找我谈过话了，想在我肩上在加加担子，你觉得我要不要婉拒为好？” 正文 409、儿子得道，父母升职（求月票） “这不是好事吗？拒绝了干嘛？” 夏景行“呵呵呵～”直笑，老爸经常在家里长吁短叹，自诩怀才不遇，壮志难酬。 以前，还经常听见自己父亲和母亲讨论，谁谁谁又进步了，谁谁谁又进修学习了。 非常现实！ 父亲在发改委已经原地踏步好几年了，一把手比父亲还小一岁，熬死上级，排班轮资，几乎无望。 现在有进步的机会，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拒绝。 这是要干嘛？ 夏远笑说：“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了。 要是再年轻几岁，说什么也要争上一争。 现在的年轻人都很优秀，让他们进步，肯定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 “不是，爸，你才45岁啊，起码还能为建设三个现代化发光发热15年啊！” 夏远笑说：“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了，我都想好了，就是跟你说一下，只是你以后再也不能写“我的区长爸爸”这种作文了。” 夏景行脸上有点发烧，这都多少年的事了，还记得啊？ “组织上之所以找你谈话，是不是跟我有关，想呼吁我回国投资，建设家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没有的事，你别想太多了，还回国投资呢，你以为是八九十年代那会儿啊？ 国内现在根本不缺投资，全世界的资金都在流入中国。” “流入的投资，大部分都投向了沿海地区，内陆地区谁不眼馋？” 夏景行基本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总结来说，就是自己被惦记上了，或者说自己的钱被惦记上了。 “爸，你跟我说实话，这是不是利益交换？” 夏远有些不悦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当然不算啦，地方上又不会强制要求你投资。” “所以给你的帽子前面还有一个“代”字，能不能转正，还得看你儿子的表现。” 夏远一阵沉默，好一会儿后才幽幽道：“不提这件事了，你到蓉城投资，我就需要回避，调任外地。 一把年纪了，也不想离开蓉城，还要连累你妈跟着折腾。 有些事直接给你讲清楚也无妨，要是你老子哪天失势了，还要连累你遭殃。 你还年轻，你的未来有更多可能性。 我上升通道差不多已经固化了，当了市级干部又能怎样？ 没意义！ 还不如不折腾，给你腾条路。” 这回，沉默的人轮到夏景行了。 他知道老父亲惦记市级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没办法，国情使然，父为高官，子为巨富，没事都能给你整出事来，人言可畏！ 要么自己给父亲让路，要么父亲给自己让路。 他给父亲让路还不怎么行得通，不回国投资，怎么轮得到父亲加担子。 前世，他父亲止步于正处，兜兜转转十几年，在市里各个机关单位轮转，堪称一块万能砖，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 熬到退休的时候，终于捞到了一个体面的副厅级退休待遇。 想着有机会帮父亲实现梦想，夏景行很想进行一些改变的。 但现实角度考虑，他老爸真的不能再升了，再往上升，容易成为靶子。 心里百转千回，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爸，我下周回国来看你和妈。” “别一天嘴里都挂着那句“下周回国”了，国内媒体前段时间，一直在计算你回国的日子。 可等了一周又一周，你还是没有露面。” 夏远笑说：“前段时间我开会，市里领导都问我：老夏，你儿子下周回不回国啊？” 夏景行再次闹了个大红脸，他保证，他和贾老板是不一样的，他是真的忙，也没有债要偿还。 “这次是真的，下周，特斯拉融资一敲定好，我就回来。” 夏远对儿子的话已经不抱什么信心了，笑着说：“随便什么时候回来都行，把要紧的事处理好才是最重要的。” 夏景行用鼻音重重地发出了一个“嗯”字，然后又询问起了母亲的情况。 “教育局前段时间刚给你妈提了职称，前几天又找到你妈，说教育局系统需要一位优秀的教师来帮助了解基层。 不过被你妈给拒了，平时她很“官迷”。 但这种机会真轮到她身上，她还是更喜欢教书育人的环境。” 说罢，夏远一脸的感触，他算是领悟到了什么叫“儿子得道，父母……”。 意识到那两个字不吉利，他赶紧想成了“父母升职”。 “对了，你大伯托你的福，也给转正了，开始享受正式教师的待遇。” 夏景行整个人听得快要石化了，夏远还在继续讲：“县里前段时间还去了你爷爷家，送了锦旗，发了一个什么抗美援朝胜利五十周年纪念章。 要不是你爷爷年纪大了，村里都还想给他加加担子。” “这五十周年不是早过了吗？” 夏景行也是给听懵了，各种操作，有点超乎想象。 “是过了，这是补发！” 夏远叹气，这么多人情，该怎么还才好啊？ 因为是人为因素推动的，所以这就是人情。 “我大伯还转正了？不是要考试吗？” 夏远回道：“考了啊，顺利通过。” “这考虑得太周到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家乡了。” 夏远继续叹气，“县里、教育局来的时候，顺便提了提家乡的难处。 县里缺少工厂、企业，家乡子弟还要去沿海打工； 另外，很多小学虽然不至于是危房，但环境还是很艰苦的，缺乏体育器械……” 夏景行苦笑，他现在有点佩服大强子了，把家乡人民照顾得无比周全。 帮小学翻新个操场，再捐点体育器材，这是小事，一份心意，对他来说，不难办到。 但他一家投资企业，投资高科技企业为主的，要让他在家乡建厂，解决就业，真的有点难住他了。 “我知道你也为难，所以投资就算了吧，捐钱也算了，捐点物没问题吧？给学校捐点？” 夏景行回道：“没问题，交给我来办吧！” “对了，爸，咱们保密工作不是做得挺好的吗？怎么一下就暴露了？” 说起这事，夏远就有些来气，“还不是那些记者，脸书百亿美金估值，你个人套现10亿美金的消息相继传回国内。 然后，这些人开始挖地三尺，连你上的小学都被他们走访过了。 要不是当年你读书的那家幼儿园已经拆了，不然我估计他们这些记者都要跑去参观，拍几张照片。 这么大的动静，即使我想瞒，也瞒不下去了。” “那你和妈单位上那些同事岂不是都知道了？” 夏远幽幽一叹：“差不多吧，现在家里每天来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比你去年带那个克里斯汀娜回家还要火爆。” 夏景行忍住笑意，“有没有找你借钱的？” “有啊，还不少，全部被我拒绝了。” 说到这，夏远有些烦恼，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夏景行没想到自己给家里造成了这么多困扰，又多问了几句，叮嘱了父亲一番后，才挂断了电话。 正文 410、因为这就是资本（求月票） 夏景行传递给父亲的信息，被父亲传递给他的老同学，这位父母官又传递给尹明善。 于是，尹明善和特斯拉管理层进行了一次友好通话。 尹明善虽然已年近七旬，但英语水平还不赖，居然能和艾伯哈德、塔彭宁两个老外流利对话。 夏景行没去追问老头这英语是在大学里学的吗？ 因为这又触及了对方那段伤心事，刚要进入大学的时候，因为成分问题，23岁的尹明善被关入监狱近20年。 在牢狱中，尹明善为排解寂寞，开始大量读书。 凭借自己在高中学的一点入门英语，尹明善开始自行攻读更高层次的英语书籍，并做到了能翻译国外书籍的水平。 出狱后已经四十出头的尹明善，凭借过人的英语水平，还成为了山城设计院的英语老师，后面又成为出版社编辑、副社长，并依靠出版行业积累够了原始资本，为后来创办轰达车辆配件所（力帆集团前身）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可以说是知识改变命运，最励志的案例！ 二十多岁入狱，四十出头才出狱，就这份经历，能把一般人逼疯，更别说自学英语了。 也正因为被生活、被时代硬生生磨砺出了这样一份心性和毅力，尹明善才能把一副人生烂牌活生生打成了王炸。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尽管后来力帆衰落了，但此时的尹明善，绝对是励志的典范。 “夏先生、艾伯哈德先生、塔彭宁先生，我们力帆绝对没有其他的恶意，只是想和特斯拉这样的“科技跑车”企业，同台竞赛一场！ 尽管我们大概率是输定了，但作为一名刚踏入汽车行业的新人，我们有这个觉悟。” 老头很会说话，上来就发明了一个新词汇——“科技跑车”，高帽子直接给特斯拉戴上了。 艾伯哈德回应道：“Mr.尹，我们听戴伦介绍过你的传奇经历，非常佩服你这样的励志企业家。 但是，力帆汽车突然出来搅局，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电话那头的尹明善没有逃避这个话题，很是诚恳的说道：“非常抱歉，我们的鲁莽，给特斯拉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但我声明，我们真的是无意的。 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力帆愿意订购一辆特斯拉创始人系列。 虽然这点钱远不足以抵消特斯拉方面的损失，但这是我们表达歉意的方式，希望特斯拉方面能够体谅一二。” 塔彭宁皱眉，折腾半天，就买辆车作为对特斯拉的补偿？ 艾伯哈德看向夏景行，与力帆进行友好协商，是后者提出来的，也是后者安排了今天这场电话沟通。 结果，就沟通出这样一个结果，那还不如不沟通。 夏景行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两人稍安勿躁，由他本人接过主导权，开始和尹明善对话。 “尹先生，是我，夏景行。” “夏先生，你请说。” “力帆和特斯拉如果要进行比赛，我有一个建议，咱们可以联合起来，为观众贡献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尹明善不解，他今天之所以熬到大晚上跟夏景行打越洋电话，就是想着和特斯拉一方的管理层、重要股东沟通几句，化解一些误会。 夏景行此刻提出“合作”，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听说力帆集团收购了几家国内的足球俱乐部，对足球规则那一套，应该不陌生吧？” 尹明善直皱眉，这什么意思？让自己打假球，或者叫赛假车？ 老头很谨慎，开始装糊涂：“夏先生，你的意思是双方各自派出十一辆车比赛吗？” 这回答，真是绝了！ 夏景行知道跟这种老江湖打交道，需要耐心，因为这些人不会轻易吐露真实想法。 “如果特斯拉拒绝同力帆汽车比赛，力帆什么广告效果都捞不着。” 尹明善想了想，夏景行这话也不全对，力帆已经把热度蹭上了，即使特斯拉最终不跟他们力帆比赛，也没人挑力帆的不是，只是广告效果没有最大化而已。 老头没有轻易表达观点，继续耐心的听夏景行讲话。 “而如果我们双方合作的话，则可以把这边比赛办得漂漂亮亮的，把声势搞起来。 力帆摩托车立足中国市场多年，早已成为了中国名牌。 但力帆汽车，则一点名气都没有。 特斯拉跟你们一样，在行业里也没有名气。 我们两个无名小卒想要像两个高手过招一样，吸引尽可能多的人关注，宣传工作是必不可少的。 这场比赛中国市场的宣传工作，可以交给力帆。而全球市场的宣传工作，则交给特斯拉。 我在中国投资了一家视频网站，叫土豆网，他们可以配合力帆做好中国市场的宣传工作。 同时，力帆也需要再寻求一些传统传媒力量的支持，比如电视台、报刊、杂志等等。 力帆，要成为让民族自豪的品牌，不上国际赛道比一场怎么能行呢？ 通过我们对中国网络舆论的调查，发现很多年轻人已经粉上了力帆。” 尹明善轻笑，“那特斯拉呢？你们做哪些具体工作？” “我还有个油管视频网站，全球用户近一亿人，社交网站脸书、推特也可以帮助进行宣传。” 夏景行微笑说：“总之，你放心，在宣传上面，特斯拉是不会留有余力的。 如果按我说的这样去进行分工合作，我相信，我们两家参赛的车企都能提升一大截名气。” 尹明善反复思考夏景行的话，貌似挑不出错来。 不过他坚信，特斯拉才是这场合作的最大赢家，因为比赛大概率是他们力帆输。 观众都记着赢家去了，谁还记得输家。 不过力帆输归输，只要包装得当的话，还是可以向汽车第一民族品牌靠拢的。 “夏先生，你刚刚说的足球是什么意思？” 尹明善一直没忘记这茬，此时赶紧拿出来问了。 “我们搞一场友谊赛，力帆虽然输了，但输得非常光荣，输出了血性！” 尹明善继续道：“还请明示！” 夏景行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尹明善听得直皱眉。 他早听说过，国外资本家极其无下限，今天算是领教了。 艾伯哈德、塔彭宁在一旁也有些瞠目结舌，还能这样玩？ “我需要考虑一下！” 尹明善没有贸然同意方案，因为答应太爽快了，不利于接下来的讨价还价。 “当然！” 夏景行一脸轻松道：“只是不要让我们等太久，因为距离春天已不远了。” 尹明善知道对方是在提醒自己，因为力帆520就在春季上市。 老头回道：“放心，不会耽误正事的。” “那就好！” 又说了几句，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戴伦，还是你们东方人诡计多端，能想出这么奇妙的招数。” 一挂断电话，艾伯哈德就笑着给夏景行比起了大拇指。 “什么我想出来的？” 夏景行扫了两人一眼，“这是我们三个人想出来的，执行由你们两个人来执行。” 艾伯哈德张了张嘴，想拒绝，又觉得不合适，只能点点头，表示愿意共同冒险，共同担责。 塔彭宁叹道：“哪有什么公平竞技，都是狗屁，这就是一门生意，彻头彻尾的生意。” 夏景行没有那么多感悟，因为这就是资本！ 正文 411、圆满落下帷幕（求月票） 尹明善没考虑几天，就爽快的答应了夏景行提出来的方案。 对于八、九十年代下海闯荡的这批民营企业家来说，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依靠灰色、黑色的第一桶金起家的不要太多。 尹明善虽然没卖过保健品，也没MBO并购国资，但商海沉浮近二十载，见得多了，对于夏景行的“骚操作”，也就不以为意了。 执行夏景行提出的这套方案，力帆也可以受益，只要能受益，那就值得一干。 至于会不会暴露，两人也考虑到了，并决定进行更密切的谈判，双方协商着制定一套周详的方案，以降低暴露的可能。 夏景行这边，决定把后续跟力帆的对接工作，其实就是脏活，交给艾伯哈德、塔彭宁二人。 毕竟脏活、累活不能由他一个人全干了，也要把两人拖下水。 两位特斯拉的创始人没有太多的道德洁癖，考虑一番后，还是上了夏景行的黑船。 特斯拉高调向全球车企发起挑战，结果没有一家应战。 好不容易来了一家力帆，虽然实力弱的一批，但也不能轻易放跑了。 为此，夏景行还特地给两人解释过，同力帆比赛一场，更多的是为进军中国市场打下一点基础，让中国消费者先了解特斯拉这个品牌。 和尹明善沟通得七七八八后，特斯拉通过在推特、脸书开通的社交账号向外界进行了回复。 大意是：非常感谢中国力帆汽车的应战，特斯拉会于明年春季与力帆汽车同台竞技一场。 这条消息回复的时间，距离力帆应战已经过去了近一周。 舆论渐渐退潮，媒体、网民都以为特斯拉不会跟一家新兴车企比赛，因为那没多大意义啊！ 赢了胜之不武，输了颜面扫地。 结果，特斯拉还真的头铁，哦，错了，叫一诺千金！ 这条回应的消息，也破除了这些天对特斯拉不好的那些舆论。 有人认为特斯拉、夏景行在恶意炒作，丝毫没有赛车竞技的体育精神，不回应力帆，那与保时捷、法拉利这些傲慢的车企何异？ 本来特斯拉打造的“人设”，是一名斗士，向傲慢的传统车企发起冲击的斗士。 但现在，斗士也开始变得傲慢了，不屑于与一家中国车企比赛。 于是，很多白左圣母对特斯拉粉转路人，路人转黑粉，在社交网络开启了对特斯拉的口诛笔伐！ 这个消息传到国内，更是让网民揪心不已。 天涯论坛上面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正方网友觉得特斯拉没有必要和力帆比，因为压根就不是一个段位的选手； 反方网友认为特斯拉看不起中国车，有言而无信、恶意炒作的嫌疑。 双方辩着辩着，还上升到了夏景行是否爱国的问题上。 现在特斯拉及时发声，让所有的争议都平息了下去。 还有网友跑到特斯拉的社交账号下评论、留言，为前些天“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不当言论，向特斯拉道歉。 特斯拉社交账号的运营人员则挑选那些感人肺腑的留言进行回复，表现得十分大度和接地气。 至于特斯拉和力帆汽车的春季比赛，很多美国网友表示提不起太多兴趣，不忍心看一场屠杀。 国内网友则为美国人这些言论感到不满，大部分人都站到了力帆一边，觉得力帆能应战就已经赢了。 哪怕力帆会输掉比赛，但未来只要经过不懈努力和艰苦卓绝的奋斗，一定能成为民族汽车工业的脊梁。 电视剧《亮剑》还有一个月才正式上映，不然亮剑精神，绝对会被网友喊出来。 力帆通过这次事件获益不小，看得比亚迪、吉利眼睛发红，心里后悔不迭，怎么就让力帆钻了这么好的空子？ 不过，有部分理智的网民始终觉得，汽车质量才是第一位的，营销只是辅助，万万不可本末倒置。 年轻人哪里听得进这些，打定主意，一定要支持国货、支持力帆。 真被坑了，他们也认！ ………… ………… 力帆的事情告一段落，特斯拉的C轮融资谈判也进入了最后的尾声。 在特斯拉的办公室里，艾、塔两位创始人，夏景行及指南针、SDL、价值权益资本、远景资本代表瑞奇等老股东，德丰杰德雷珀、瀑布投资迈克尔·拉尔森、贝佐斯风投代表等计划新入股东，齐坐一堂，共商大计。 艾伯哈德扫了在场的一众投资人一眼，淡淡道：“对于“特斯拉C轮融资4000万美金，2亿美金的投后估值”这一方案，大家没有异议了吧？” 看到在场的股东皆摇头，艾伯哈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轮融资，应该是特斯拉最近几轮融资谈判中最轻松的一轮了。 受益于特斯拉车展惊艳亮相，媒体争相报道，特斯拉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稍微议价了一阵，本轮投资方就同意了这个报价。 本来德雷珀还拿特斯拉B轮投后估值6300万美元说事，说一下子涨了近三倍，涨得太多了。 可当艾伯哈德拿出了一百多辆汽车订单后，德雷珀找不到理由反驳了。 能卖出车，和不能卖出车，是两个状态，两种估值。 艾伯哈德收回目光，接着道：“下面我说一下投资份额分配方案。 本轮融资由价值权益资本领投1400万美元，Mr.夏跟投1333.3万美元，远景资本跟投635.2万美元，德丰杰、瀑布投资、贝佐斯风投三家各自跟投210.5万美元。” 夏景行点头，一共4000万美元融资份额，被瓜分得明明白白，各方利益均沾。 价值权益资本名义上是领投方，那是因为他个人和远景资本是分开计算的。 为了这事，夏景行还和价值权益资本的代表好好理论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让对方松口。 至于德丰杰、比尔盖茨的家族办公室瀑布投资、贝佐斯的风投公司，在本轮融资完成后，三方占股均只有1.05%。 这点股份并不多，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三方也都没有太大意见，反正他们就凑个热闹而已。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今天就把投资意向协议给签署了吧！” 说罢，艾伯哈德目光扫向众人。 “好，签吧！” 夏景行第一个表态后，其他投资人也相继表态。 于是，在各方的见证下，艾伯哈德代表特斯拉和参与C轮融资的六家投资机构签署了协议。 夏景行及远景资本需要跟投近2000万美元，但持股比例还是保持49.21%不变，没有突破控股线，仅仅维持股权不被稀释。 价值权益资本算上B轮投资获得的那部分股权，总持股达到10.81%，成为特斯拉的重要股东； SDL、指南针等两家股东股权被稀释至2.54%；期权池6.35%； 艾伯哈德股权稀释至17.46%，塔彭宁股权稀释至7.94%。 事情到这里也就圆满落下了帷幕，夏景行离开特斯拉后，吩咐张晨光开车，准备前往旧金山。 与他同行的，还有远景资本的合伙人瑞奇。 正文 412、这点钱，很难办成事啊（求月票） 坐在幻影舒适且宽敞的后座，夏景行翘着二郎腿，整个人看似很轻松、惬意，实际上却是在认真聆听坐在他旁边的瑞奇汇报工作。 “戴伦，Yelp（耶尔普）创建于2004年10月，由前贝宝工程师杰里米·斯托普尔曼和罗素·西蒙斯共同创办。 在成立的第一年，他们就站稳了旧金山市场，并且成为当地新一代互联网工作者的娱乐指南……” 瑞奇简单介绍了一下耶尔普的发展历程，又说起了现状。 “目前，他们正在寻找机会向其他城市扩张。 但他们也有一个重量级对手，成立于90年代的互联网评论网站Citysearch（城市搜索）。 这家网站成立比耶尔普更早，拥有更多的用户量，覆盖的地区更广。 此外，针对入驻的餐厅、各类商店，耶尔普会免费帮他们制作在平台的资料、档案页面。 但想要获得更多的曝光度，商店需要购买耶尔普推出的高级服务。 不过，我详细了解过，这项服务卖得并不是太好。 除了这一条盈利模式外，耶尔普也并未找到其他可行的盈利方式。 总体来说，耶尔普还是处于初创阶段，从产品到业务模式，都还充斥着一些不成熟的味道。” 夏景行点点头，耶尔普其实就是美国版的“大众点评”，一个做本地生活服务的网站，用户能在上面找餐厅、预订餐位、用餐结束后还可以撰写用餐体验、给餐厅评分。 “你和他们两位创始人接触过，聊得怎么样？他们什么态度？” 夏景行笑着看向瑞奇，耶尔普这个项目，他从邱志义那里了解到后，并没有亲自出马，而是全权交给了瑞奇在跟进。 瑞奇作为雨水基金的掌门人，加入公司也有段时间了，但一直都还没正式投出第一个项目。 夏景行把这事交给他，除了让对方完成历史性的突破外，也有一番考较的意思在其中。 “聊得还不错！” 瑞奇耸了耸肩，“他们听说我们远景资本投资了领英，彼得·泰尔又投资了脸书，天生就和我们有一定的亲近感。” 夏景行微笑，大名鼎鼎的“贝宝创业黑帮”，除了马斯克跟他关系不睦外，其他人和他相处得都很不错。 无形之中，这也为他拓宽了人脉，赢得了行业里的口碑。 “然后呢？他们愿意接受远景资本的注资吗？” 瑞奇淡淡一笑：“估值、融资规模我们都聊过了，他们总体还是倾向同意的。 只是在正式敲定合作前，他们希望跟你这位真正的大老板见上一面。” 夏景行不疑有他，即使两人不约他见面，他也会约两人聊聊。 每家风投公司的决策流程，运作模式都不一样。 但大部分都是投资经理四处寻找项目，谈得差不多了，最终交给投委会拍板，或者安排创业者跟创始合伙人，也就是风投公司真正的大老板见上一面，由经验丰富的大老板“相相面”，看看是不是个能成气候的。 汽车停靠在旧金山一处写字楼前，夏景行和瑞奇、张晨光下了车，一起走入了这栋办公楼。 耶尔普目前仅完成了由MRL Ventures创业孵化器投资的一百万美元天使轮融资，所以在资金实力上，仍算不得雄厚，还挤在创业孵化器办公。 夏景行和瑞奇、张晨光走进大楼里的创业孵化器后，一眼就看见了数十个年轻人挤在开放式的办公区里工作。 办公环境还不错，粗略一看，就像一家大型网络公司一般。 实际上，这几十人，可能分属几十家不同的公司。 这些年轻人都很专注，坐在设计简单、朴素的办公椅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看着电脑屏幕。 还有年轻人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讨论产品，不时蹦出几句专业术语。 夏景行三人的到来，一点都没惊动这里聚集的创业者，很多人就抬了一下眼皮，然后又继续伏案工作。 “戴伦！” 一个二十多岁，黑发乱糟糟呈鸡窝状的年轻人突然从工位上蹦了起来，快步朝夏景行一行走来。 这么大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其他年轻创业者的注意，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 夏景行被那声厉喝吓了一跳，看到一个黑发年轻人快步朝自己走来，赶紧询问瑞奇。 “这就是耶尔普的创始人兼CEO，斯托普尔曼。” 听到瑞奇这句，张晨光悄悄地挪回了身体。 刚刚他也是被那声厉喝吓了一大跳，有人突然喊老板名字，他不敢犹豫，快步冲上前，挡在了夏景行身体前面，眼睛一直注视着向他们冲来的老外。 特别还注意了老外的手上、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利器，以及脸上有没有带有什么恶意。 现在威胁暂时解除了，他站在夏景行身侧，暗自戒备着。 “戴伦，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你的粉丝，杰里米·斯托普尔曼，你叫我杰里米就行了。” 年轻人很是热情，走近夏景行一行后，微笑着朝夏景行递出右手。 “几厘米？” 夏景行心里念叨了一句，觉得这名字还是厉害，也幸好这兄弟没去中国留学。 “你好，杰里米，见到你我也很开心。” 夏景行场面话也是张口就来，和杰里米握了握手后，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周围，却发现有大批老外正在围观。 杰里米意识到是自己大意了，刚刚喊那么大声，估计这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他自己在创业孵化器待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周围这些难兄难弟有多么的饥渴。 只要孵化器一来投资人，那必然个个眼睛直冒绿光。 现在来了戴伦这样的创业大咖、投资大鳄，这还了得，个个都一副准备随时扑过来的样子。 杰里米还注意到，有几个人正在翻箱倒柜，找各种文件，应该是找商业计划书。 “大家跟我来吧！” 杰里米不敢久呆，护着夏景行一行，在“群狼环伺”中，往自己公司工位走去。 看杰里米一副拼命护食的样子，很多年轻创业者这才暂时熄灭了小心思，目送夏景行一行离去。 “这是我的合伙人，罗素·西蒙斯。” 把人带到了工位，杰里米又开始给夏景行引荐一位正站起来，准备跟众人打招呼的大金毛。 “戴伦，很高兴认识你。” 罗素长得文文弱弱的，二十多岁的年纪，有着一头淡金色头发，还剪了一个非主流发型，飞轮海那种款式，整个人看起来头都大了一圈，和身子不怎么协调。 夏景行和金毛握了握手，打量了四周一眼，询问道：“有安静点的地方吗？” “有有有，跟我来吧！” 杰里米说道，他和罗素赶忙上前带路，把夏景行三人带到了孵化器的共享办公室。 招呼夏景行三人坐下，又给三人各倒了一杯咖啡后，杰里米笑着说：“这里的环境比较简陋，戴伦你别嫌弃。” “怎么会？这里比斯坦福的创业孵化器要好。” 夏景行端起咖啡朝杰里米示意，“起码还有咖啡喝。” 说完，夏景行端起杯子就往嘴边送，大喝了一口。 看见夏景行这么接地气，杰里米和罗素都放心了不少，脸上陪着笑。 “听说二位想和我面谈？” 放下杯子，夏景行打量两人一眼，淡淡道。 “对，戴伦，我们对远景资本开出的各项条款都很满意……” 说到这，杰里米停顿了一下，与合伙人眼神交汇了一次，才再次看向夏景行。 他一咬牙，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耶尔普想开发一项好友间互相推荐餐厅、商店的功能，我们想跟戴伦你聊聊，看能不能介绍耶尔普和脸书合作一下。” “就这？” 夏景行见两人支支吾吾的，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对，就这件事！” 杰里米还补了一句：“可以吗？戴伦，我们真的很想上线这个功能。” “可以倒是可以，但听说你们才只融500万美元。” 夏景行轻轻摇头，皱眉叹息道：“这点钱，很难办成事啊！ 你们想通过这项分享功能，利用脸书的关系链，进行病毒式营销，我说的对吗？” 自己这点小心思，被对面这个比他还要小好几岁的年轻人全部看穿了。 杰里米心一横，终于不再隐瞒，开始详细阐述起自己的计划。 正文 413、半小时才完事？（求月票） 杰里米目光炯炯的看着夏景行，问：“戴伦，你们在决定投资耶尔普前，应该调查过城市搜索这家公司吧？” 夏景行轻轻点头。 杰里米继续道：“能告诉我吗？为什么投资我们，而不是他们？” “成立太久了，企业规模增长停滞不前，已经缺乏了创业激情。” 夏景行的这个理由，让杰里米有些意外。 他本来还以为夏景行会说很看中耶尔普的某个功能，团队身上的某种特质。 不过反过来理解，这又何尝不是看中他们团队更年轻，更有创业激情呢？ 杰里米微笑道：“那我来谈谈我们和城市搜索的区别吧！ 城市搜索将用户生产的信息做成一份在线城市指南，提供有关美国各城市的餐饮、娱乐、零售、旅游和专业服务类别的企业信息。 而我们不一样，耶尔普鼓励人们通过赞美和关注来分享评论，这是之前同类网络产品没有做过的事情。 换言之，我们打算给评论网站加入社交网络概念。 社交网络，有多大威力，我相信这个星球上，没有人比戴伦你更懂了！” 夏景行微笑，这还真不一定，他知道有个人就比他更懂社交。 杰里米接着道：“我再讲个耶尔普发展过程中的小故事吧！ 在今年2月份，我们上线了耶尔普2.0版本，但却苦于没有充裕的资金用于全国推广，于是我们决定，首先专注于让耶尔普在旧金山一战成名。 然后，我们聘请了一位流行传播方面的营销专家，在他的帮助下，我们邀请网站上最活跃的用户，给他们举办了一个开放式酒吧派对。 通过这种派对，我们找出了网站上最活跃的评论员，并把他们称为耶尔普“精英部队”。 而派对的组织者，我们则称作“社区经理”。 这些人没有一分钱的报酬，但通过耶尔普赞助的派对，一直维持着他们对网站的归属感。 他们除了为网站贡献优质的评论外，还不断帮助我们拓展商户。 这可以视作社交网络的线下版！ 如果有脸书的支持，我相信，我们能把工作做得更好，让耶尔普的扩张速度大大加快。” 听到这，夏景行明白了，这兄弟是找了一群打白工的人。 不过这也是一种本事，服气。 他差不多已经想象出了派对的场景，一群人喝着酒，聊你最近你吃了哪家餐厅，我又吃了哪家，然后大家互相安利，最后把讨论内容归纳一下，发布到耶尔普平台上面，成为一家家餐厅的优质评论。 这种优质评论，是指从用餐环境，到周围交通，再到服务态度等等的详细评论，有非常大的参考价值。 不是那种一句“好吃”、“不好吃”可比拟的。 对于一家初创的本地生活评论网站，这种优质UGC内容可以培养出良好的社区氛围。 简言之，就是给后来用户打个样：看到没有，就我们这么评论，别整那些没用的。 夏景行细细品味对方的话，前世耶尔普崛起的密码也正是加入了社交网络概念。 目前耶尔普的产品基本成型了，还找到了一套低成本扩张的方法，即进驻一个城市，搞一次派对，筛选出最活跃的用户，然后丰富该座城市的餐厅、商店评论，接着大批普通用户被吸引而来…… 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能促使耶尔普稳步前进。 而与脸书合作，能帮耶尔普导流很多流量，加速耶尔普的扩张。 夏景行淡淡一笑：“你们也不可能永远让活跃分子打白工吧？ 总得给人家一点好处，这件事情才能长期持续下去，而不是一时激情。” 杰里米点头，“对，所以，融资完成后，我们打算给社区经理一份全职工作，让他们有充足的动力和精力去组织派对、拓展商户。 而对于踊跃评论的网站活跃用户，我们也打算引入积分制度，发表评论获得积分，积分又能兑换餐厅及各类商店购物券、折扣券等等。” 夏景行觉得对方在避重就轻，干脆就挑明道：“脸书不可能白白给你们导流的，即使我出面，最多也只能给个优惠价，不可能全免掉合作费用的。” 一旁的金毛罗素问道：“那戴伦，你觉得我们需要融多少钱？” “至少融一千万美元吧！” 夏景行还十分热心的帮忙做起了资金分配方案：“500万美元用于耶尔普日常经营，另外500万美元拿来投放脸书广告。 只要把网站各项数据做上去，半年后，耶尔普的估值可以上涨十倍。” 罗素苦笑一声，“戴伦，耶尔普投前估值只有两千万美元，如果融资一千万美元，那就要稀释33.33%股份，这太多了，后面我们还需要融资。” 杰里米点头附和：“对，一千万融资真的太多了，实际上，有五百万就足够了。 在脸书上投放广告，我们暂时还玩不起。 其实我们就想让脸书开放接口，让两家网站互相分享。” 夏景行笑了，“你告诉我，脸书怎么往耶尔普分享？” 杰里米挠了挠头，这不太好忽悠啊！ 夏景行觉得这小子真的是白嫖成习惯了，白嫖了活跃用户不说，现在还把主意打到投资人身上来了。 杰里米看夏景行不说话，就一直眼神玩味的看着自己，终于感到有些尴尬了。 不过他这个人向来脸皮厚，笑着说：“那这样，戴伦，我们还是融500万，等到下轮融资到位后，我们再去找脸书合作。” “格局要放大一点，何必执着那点股权不放。” 夏景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得杰里米瞠目结舌。 要不是夏景行已经暴露出了狐狸尾巴，他真的可能会被忽悠瘸。 “那这样，不提了，融750万美元！” 杰里米忍痛割肉，说出这句话后，还赶紧给了伙伴罗素一个眼神暗示，让后者原本要说出去的话又咽了下去。 夏景行估摸着也差不多了，不能逼太狠了，点点头道：“好，签合同吧！” 杰里米笑说：“那行，我们的天使投资人——MRL Ventures创业孵化器的老板马克斯·列夫琴就在隔壁，得和他沟通一下。” “好，大家一起去吧！” 说完，夏景行起身，一马当先的出了办公室。 看见办公室的门突然推开了，在外面排成一排，等待机会的年轻人赶紧往边上闪人。 夏景行出门后，还提了提裤子，其实是理一下钻出来的衬衣衣角。 在他身后的杰里米、罗素满面春风，走路都在笑。 看这架势，PY交易成功了？ 围观群众，有人朝杰里米、罗素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还有人看了眼手表，半个小时才完事？ 不是都说，戴伦是十分钟真男人吗？这次怎么这么久？ 夏景行没有理会旁边这些年轻人异样的眼光，由杰里米带路，又去拜访了一下马克斯。 马克斯一头金发，年纪三十左右，曾担任贝宝的CTO。 他名字和马斯克非常接近，两人都是通过贝宝出售套现了大量的现金。 马斯克拿着钱搞小火箭去了，这位就创办了创业孵化器，兼职做做天使投资，偶尔还创业试试水。 有意思的是，马克斯在今年也创办了一家社交网络公司，名字叫做Slide（滑动），做幻灯片社交…… 所以，夏景行也没拿马克斯当竞争对手。 相反，夏景行还想鼓动对方转型给脸书开发第三方工具。 前世，滑动公司就是这么干的，是脸书的知名第三方开发商。 对于夏景行的到来，马克斯感到非常高兴。 去年，他过29岁生日的时候，因为喝高了，被杰里米、罗素两人“骗”走了100万美元的天使投资。 而当时两人仅仅只有一个小想法，连商业计划书都没有，团队也没有。 他第二天酒醒后，就后悔了。 如今，耶尔普要发展，需要新的投资方加入，远景资本虽然要的股份不少，但投资金额也不少，同时还愿意促成耶尔普和脸书的合作。 简单聊过以后，马克斯很爽快的就同意了融资方案。 然后，夏景行就让瑞奇代表远景资本跟耶尔普签署了投资意向协议，计划以750万美元的投资款，换取耶尔普27.3%股权。 正文 414、云计算（求月票） Workday（工作日、工时）的尽调流程终于走完了，远景资本旗下的第二支VC基金——雨水基金按照投资协议，把1500万美元股权投资款拨付了过去。 同时，远景资本还与工时公司在普莱森顿的一家高级酒店召开了一场小型的融资新闻发布会，邀请了不少工时公司的意向企业客户、记者前来参会。 在创业成功、资金彻底充裕前，夏景行一向不喜豪奢。 眼下工时公司还未正式推出第一款企业级产品，创业之路，连第一步都还未踏出。 夏景行认为，应该节俭一点，把更多资金和精力放在产品研发上面。 但工时公司的董事长，杜菲尔德坚持认为，眼下他们公司被甲骨文打压，内部士气低落，客户对他们公司也没什么信心，非常需要一场扬眉吐气的融资新闻发布会来提振一下己方士气，同时给予潜在的合作伙伴和客户一些信心。 见对方说得有理有据，夏景行就没再反对，说到底，这些钱投给工时公司后，怎么使用，是被投企业的事。 他们投资机构，只监督股权投资款不被挪作私用就行了。 发布会当天，林耀成还特地从中国赶来了。 在酒店门口见到夏景行一行，穿着一身正式西装的林耀成快步迎了上来。 “景行，两年多没见了，你还是这么帅气！” 林耀成很会说话，上来就是一顿马屁，还亲昵的拍了拍夏景行肩膀。 夏景行和对方寒暄了几句，一起并肩往酒店里走去。 与对方边走边聊了几句后，夏景行问道：“对了，工时公司把报酬结算给你没有？” “结了结了。” 林耀成笑着点头，他这单中介业务十分简单，几乎没费太多力就搞定了，报酬也很是不菲，整整五十万美元。 夏景行看林耀成笑的无比灿烂的样子，心中一动：“你在国内呆的时间也不短了，有没有什么好的项目推给我？” 林耀成诧异的看了夏景行一眼，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着点头：“有有有，回头我给你整理一个名单，你看了绝对满意。” 夏景行微微一笑，他现在就想增添一些外围耳目，看林耀成对这种拉皮条的事挺有兴趣的，他就想把对方招为己用，帮远景资本找找项目。 当然，林耀成只有项目推荐权，决策权还是由他们远景资本来拍板。 走进酒店，夏景行和工时公司的两位创始人杜菲尔德、布斯里一一握手，简单聊了几句后，一起走向台上。 现场来的人还不少，夏景行粗粗一看，应该有一两百人。 台上放着几张椅子，夏景行、瑞奇和两位创始人挨着坐下了。 杜菲尔德简单说了几句关于公司、行业的场面话后，众人又开始接受观众提问。 当所有流程走完，融资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夏景行和杜菲尔德、布斯里一起吃了顿午餐。 在餐桌上，夏景行抛出了云计算的概念，并希望两人能带领工时公司往这个领域发展。 云计算概念要到明年才由亚马逊、谷歌先后提出。 此时的概念还很抽象，现实中并没有太具象的实际案例，杜菲尔德、布斯里也是听得有些晕乎乎的。 “戴伦，如果要往你所说的云计算方向发展，拥有大量的企业客户，是最必须的基础吧？” 杜菲尔德虽然年近七旬，但一直活跃在技术一线，理解能力不差，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是的，这是一种基础设施，把计算资源像水电气一样卖出去，企业客户可以随时获取，按需使用，随时扩展，按使用付费……” 夏景行给两人又解释了一遍，这次是沿着两人想要打造的SaaS产品介绍的。 布斯里反应过来，“这和我们正在研发的第一款人力资源软件有些重合啊？” 夏景行微笑，岂止是重合，特么就是一模一样好不好。 云计算主要分为三种服务模式，而且这三层的分法，主要是从用户体验的角度出发的。 SaaS软件即服务，将应用作为服务提供给客户； PaaS平台即服务，将开发平台作为服务提供给用户； laaS基础设施即服务，提供虚拟机或者其他资源作为服务提供给用户。 工时公司属于专精第一种SaaS服务，提供人力资源应用、财务管理应用等服务。 而阿狸、谷歌、亚马逊这种大厂则是三种服务都提供。 可以理解为全平台和垂直细分领域的区别。 夏景行回道：“工时公司目前正在打造的第一款产品理念很不错，顺着这条道路发展下去，必然可以在SaaS这一细分领域占据一席之地。 只是，有几个地方你们需要注意一下……” 程序员出身的夏景行，对云计算的了解其实也就是半桶水，没有刻苦钻研下去，了解的都是皮毛。 他看过工时公司正在研发的第一款人力资源产品，基本没有毛病，只是在一些细节上还有点小问题。 此时他稍微提点了几句，让杜菲尔德和布里斯茅塞顿开，原来还能这样玩啊？ 随即两人又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夏景行提出的这些改进，都还没经过验证，有没有效还不一定。 “你们可以试着往我说的方向去探索一二，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夏景行也不多说了，毕竟云计算这种东西不像网站那样讲究创意，讲究功能，而是会涉及到很多技术上的东西。 他一个人也没法贡献太多力量，这是个技术密集型产业。 同时，最关键的还需要客户来当小白鼠，根据产品发布后，客户的使用反馈来进行相应改进，不断完善、打磨产品。 阿狸、亚马逊推出来的云计算之所以叼，就是平台上面卖家多，实验的小白鼠够多，得到的各种反馈也多。 这对于搞研发，是非常有利的。 脸书这种以服务C端个人为主的企业，搞云计算，相比B端企业，先天就落于下风。 “好，戴伦，很感谢你的提点，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工时公司都会记得远景资本对我们的帮助。” 杜菲尔德笑着端起酒杯，老头的合伙人布里斯也赶忙跟在后面举起酒杯，两人一起和夏景行碰了一下杯。 夏景行点了点头，这也算是他给被投企业赋能了。 “哈哈，戴伦，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要投资我们了。” 通过今天的交谈，杜菲尔德隐隐约约看到了工时公司未来的光明前景，一条任由他们驰骋的赛道。 他认为夏景行正是看到了这条赛道下蕴藏的金矿，才会以1.5亿美金的估值投资他们一家连产品都还没正式推出的初创企业。 他唯一后悔的是，或许当初再坚持一下，说不定能按2亿美金的投后估值成交。 随即一想，夏景行今天告诉他的这些信息，价值就不止2亿美金。 实际上，夏景行讲的东西也不是有多么了不起，只是扫清了前路的雾霾，加强了两位创始人的成功信心。 夏景行微笑说：“目前距离成功还早的很，客户是关键中的关键。 中国有句老话，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夏景行给简单解释了一下典故，然后加重几分语气说道：“打磨好产品，扩大用户量，干死甲骨文。” “我喜欢最后一句！” 杜菲尔德挑了挑眉，端起酒杯朝夏景行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正文 415、断货威胁（求月票） “远景资本故意和甲骨文作对？远景资本是哪家公司？没听说过。” 远景资本投资工时公司的新闻一出，立马有记者找上了拉里埃里森，并询问对方对此事的看法。 因为拉里埃里森曾对外放了狠话，谁投资工时公司，谁就是与甲骨文为敌。 但当记者问起时，拉里埃里森自然是矢口否认了，还故意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当记者提醒了几句后，拉里埃里森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哦，那个幸运的中国小子啊！跑到美国来，赚了美国人四十亿美金的脸书中国籍创始人？ 报复远景资本？不会不会。 我只能说，那个小子的好运到头了，好不容易赚到的钱，注定会全部打水漂。 工时公司产品都没推出，估值1.5亿美元，只能说他不懂投资，胡乱撒钱。 他投资了特斯拉？ 抱歉！我不认为那种玩具车值十万美金。” …… 远景资本的办公室里，夏景行笑呵呵的浏览着电脑中的新闻，里面全是拉里埃里森的装逼言论。 坐在夏景行对面的瑞奇提醒道：“戴伦，拉里埃里森是个心眼儿小的，要注意他给我们下绊子。 你这次驳了他的面子，让他大失颜面，肯定被他记恨上了。” 夏景行把目光从电脑移到瑞奇身上，丝毫没觉得有压力，一脸轻松道：“甲骨文虽大，但也不能一手遮天，何况我们是一家投资公司，甲骨文能干什么？不卖服务器给远景资本投资的企业？” 瑞奇笑了笑，“终归小心一些为好。” 夏景行点点头，拉里埃里森真得罪了就得罪了，做生意哪有不得罪人的，他没太放在心上。 “哦，对了，戴伦，莉莉丝那种企业能估值500万美金？” 瑞奇想起了夏景行让他对接的另外一家企业，网红经纪公司莉莉丝。 前几天他跑去尽调，都还挤在斯坦福的创业孵化器办公，没有产品，没有技术，没有专利…… 什么都没有，这能值500万美元？ 夏景行看着一脸不解的瑞奇，笑着解释道：“她们最值钱的资产是模式，是油管平台第一家网红经纪公司，还和油管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 夏景行简单解释了一下莉莉丝的发展模式，以及未来的上升空间。 瑞奇瘪瘪嘴，叹了口气：“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她们所谓的“网红孵化”，注定难以复制。 如果无法复制，那就没办法做出规模，更没办法上市退出。 不过你是老板，莉莉丝你也有51%股份，你说了算。” 夏景行不多解释，笑着说：“那好，既然我说了算，那就赶紧把100万美元打款给她们。” “好，我去安排。” 说完，瑞奇起身迅速离开了。 夏景行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投资莉莉丝，他不是玩票，而是在下一盘棋，只是包括瑞奇在内，很多人不理解罢了。 认知不到位，看不到价值高地也正常。 高丽丽和沈心仪两人经过周密的计算，算出了支撑公司发展到A轮规模的资金量，一百万美元。 五百万美元估值，则是随便估的。 实际上，莉莉丝什么资产都没有，也不好估值，只能给创意估值五百万了。 即使投后估值五百万，莉莉丝本轮融资也需要稀释20%股权。 一般来说，Pre-A轮融资稀释股权都是个位数，因为只是过渡性的。 但没办法，天使轮融资已经融了，夏景行个人投了十万美元，所以只能把这一轮叫做Pre-A轮。 在这轮融资前，他和两名女孩儿协商了，决定一起凑20%股权作为期权池，用来奖励员工、捆绑网红。 所以在本轮融资完成后，他个人加上远景资本，持股比例将从41%变成52.8%，其中他个人32.8%，雨水基金20%。 两名女孩持股则从19.5%下降至15.6%；期权池稀释至16%。 没过一会儿，高丽丽就打来了电话。 “谢谢夏老板，一百万已经收到了。” 夏景行“嗯”了一声，又叮嘱道：“现在钱也到位了，不能再磨蹭了，赶紧给我扩张。 过半年，我可是要看业绩的，不达标就换人。” “放心，要是业绩不达标，不用你撵人，我自个儿走。” 夏景行笑了笑，“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就这样。” ………… ………… 夏景行和洋妞搬入新买的别墅已经好几天了。 这天，他们俩决定邀请小犬、安德鲁、邱志义、张晨光等几位朋友来家中做客。 听到有人在院子门口按门铃，夏景行走过去打开了铁门。 门刚打开，小犬就双手奉上了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礼盒，笑呵呵道：“老大，祝贺你乔迁新居！” 夏景行接过礼盒，刚打算拆开，就被小犬按住了手。 小犬扫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洋妞，郑重其事道：“老大，按照东方礼仪，礼物不宜当面拆开！” 夏景行没注意到洋妞已站在自己身后，骂骂咧咧道：“管那些繁文缛节干嘛？小犬你以前可不这样的。 是不是又有新货到了？” 夏景行对小犬挤眉弄眼，“那我得看看！有剧情没？上次你给我的那些上来就办正事，也没个铺垫，一点都不含蓄。” 说罢，夏景行一把挣脱小犬的手，继续拆礼盒。 “咳咳！” 洋妞系着围裙，从夏景行身后走了出来。 “小犬，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快拿回去。” 夏景行一把将礼盒扔回给小犬，扭头笑着对洋妞说道：“你说这小犬吧，每次来都带礼物，我不想要，他非得给我。” 小犬看着夏景行，嘴张得很大，又重新认识了老大一次，想要新货的是你，现在背锅的是我。 小犬拼命朝洋妞摆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洋妞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矮自己一头的小犬，说道：“看来小犬你一天精力挺旺盛的，下周派你去印度出差。” 小犬拼命摇头，换别的地方出差也就罢了，印度他是真不敢去，前段时间有员工出差印度吃坏了肚子，丢了半条命。 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公司。 那鬼地方，公司没几个员工愿意去。 “就这么安排了，你们聊，我做饭去了。” 说完，洋妞不顾小犬委屈的眼神，转身就进屋子了。 “老大，你得帮我吹吹枕边风。” 洋妞走了，小犬又改求助对象为夏景行。 夏景行直接无视了小犬的哀求，一把夺过礼盒，转头也往屋子里跑去。 小犬赶忙跟上，一边追一边喊：“老大你要是不帮忙，我就断货了。” 听到这句，夏景行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小犬一眼，笑呵呵说：“断货也没用，我明天就回中国了，那里多的是东瀛货。” 正文 416、饯行（求月票） 小犬见硬的不成，就又只好来软的。 “老大，我的好老大！” 小犬抱住夏景行的手，五短身子扭过来扭过去，一副撒娇卖萌的模样。 “滚远点啊！” 夏景行笑骂道：“你再这样，我让克里斯汀娜把你派去印度呆一年。” 一听这句，小犬赶紧恢复了正常模样，也不再讨价还价，只是嘴里还在碎碎念。 夏景行带着小犬参观了一下自己的五百平方米的大房子。 没一会儿，张晨光、安德鲁、邱志义也先后来了，均带来了祝贺乔迁新居的礼物。 夏景行招呼几人坐在沙发上，陪着众人聊起了天。 “哎，老大，你回中国干嘛啊？” 小犬刚刚净想着为自己求情了，这时才想起老大要回中国了，赶紧问了句。 “戴伦，你要回中国了？回去呆多久啊？” 安德鲁一脸诧异，这死胖子躺在沙发上，挺着个跟小山堆的肚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夏景行点点头，“对，要回去一趟，呆一年半载不等吧！” “那么久？” 安德鲁询问道：“有什么要紧事吗？” “远景资本要在中国开设办公室，全面进军中国市场。” 夏景行笑着说：“很久之前我就嚷着要回国，喊了快两个月了，现在手头上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 安德鲁点头，“哦，这样啊！中国市场很有潜力，而且你又是中国人，的确该投资布局一二。” “是的，中国各行各业都还处于起步阶段，你随便投什么，都能赚钱。” 夏景行对安德鲁抬了抬下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啊！” “考虑什么？”安德鲁不解。 夏景行淡淡一笑，“跟我去中国打拼！” “不去，我还要守着祖业！” 安德鲁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就你那破律所，还祖业。” 夏景行想了想，劝道：“要不这样，你雇个律师，继续把你家祖业撑着。 你呢，就跟我一起去中国，做一番大事业。 中国你也去过，有好吃的，好玩的，对老外还友好。” “呸，谁是老外？” 安德鲁不乐意了，比着大拇指指着自己，“我也是龙的传人！” “你这种混血的不算！只能叫宝批龙！” 安德鲁不懂什么叫“宝批龙”，但观夏景行，不像是什么好词。 于是他嘟囔道：“你也别说我了，你以后跟克里斯汀娜以后生个混血儿，还不是像我这样。” “你别占我便宜！” 夏景行对安德鲁口中的“像我这样”，有些误解，以为安德鲁狗曰的自比“老王”。 安德鲁也听岔了，以为夏景行是在反讽，占自己的便宜，说自己是他儿子。 两人掐了好一会儿，其他人如小犬、张晨光、邱志义都在一旁微笑不语。 安德鲁掐架掐累了，终于回到了正题：“你干嘛拉我一起去中国发财？” “因为你有财富密码。” 夏景行微笑，之所以带上安德鲁，主要是看中了对方这张外国脸，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拉对方出来溜溜，当当挡箭牌。 “什么财富密码？”安德鲁问道。 “我爱中国！你以后看到中国人就这么喊，他们就会对你好感度倍增。” 安德鲁不相信，认为夏景行又在忽悠他。 不再开玩笑，安德鲁终于一本正经道：“戴伦，我又没干过投资，也不懂投资，你叫上我干嘛？ 我帮不了你多少忙的，反而可能会拖你的后腿。” “你做商业律师那么多年，什么不懂？” 夏景行笑着说：“投资行业里面也有很多律所转过来的商业律师，行业完全可以互通。” 见夏景行这么说，安德鲁知道对方动真格的，终于不再推三阻四，认真的回答道：“我要考虑一下，我母亲年纪也大了，没人照顾她的话，会很不方便。” “一起接回中国啊！” 夏景行笑着说：“在我们中国文化里，有句话叫做“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令堂教出这么优秀的儿子，不带回家乡溜达一圈？ 到了你母亲的家乡，再以你母亲的名义捐几所小学，捐几条路，你母亲会不高兴？” 安德鲁母亲是解放前跟随父母一起到的美国，在旧金山唐人街长大，结婚生子，育儿，已经半个多世纪没回家乡了。 这些家庭情况，夏景行都听安德鲁讲过，门儿清。 安德鲁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点点头：“好，我母亲十岁离开的中国，以前经常听她给我讲中国的事情。 我征询一下她的意见，要是她愿意去中国定居，我就跟你去中国发财。” 夏景行轻轻点头，“好！我明天就先走了，要来中国就给我打电话。” “景行，这晨光兄弟跟你一起回国吗？” 邱志义拍了拍坐在他旁边的张晨光，询问道。 “老板去哪，我自然跟到哪。” 不待夏景行说话，张晨光抢先回道。 “哦，有你这位大侠在，景行的安保工作是不用担心了。” 邱志义看向张晨光，笑眯眯说道。 “邱哥，你那个餐馆怎么样了？分店开起来没有？” 夏景行注意到刚刚光顾着和安德鲁说话去了，倒是冷落了邱志义，于是又赶紧出言关心起了对方的餐厅。 “已经选好址了，正在装修，过段时间就可以营业了。” 邱志义搓了搓手，脸都要笑烂了，事业蒸蒸日上，能不高兴吗？ 夏景行点点头，对方这效率办事还是很高的，又问道：“网上订餐系统开发得怎么样了？” “听你的建议，我们找了几个华人工程师，正在让他们给我们开发。等系统开发好了，就可以在网上自动订餐了，再也不用人工电话接单了。” 夏景行知道对方的网上订餐系统是怎么一回事，非常的简陋，不过接口可以接入脸书和耶尔普，在流量获取上面，是极为强大的。 只是好运餐厅算上正在装修的两家，一共也才三家店，规模还是太小了，无法最大化利用手里的资源。 不过夏景行也不着急，等对方产品做出来后，再好好观察一番也不迟。 “吃饭了！” 洋妞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饭桌，招呼众人吃饭。 看着满桌的中餐，邱志义给洋妞比了一个大拇指：“克里斯汀娜，你太厉害了，我就教过你几次，没想到你全记住了。” 洋妞笑了笑，露出了一排编贝般洁白整齐的牙齿，“还是得感谢邱哥，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教我做菜。” 邱志义连连摆手，表示不值一提。 夏景行微笑，自己吃不惯美国菜，于是洋妞就找邱志义教她做菜。 前段时间，连着一周，邱志义每天傍晚都来二人住所教洋妞做菜。 小犬闻着桌上扑鼻的香气，使劲儿的嗅了嗅，感叹道：“克里斯汀娜，要是你不派我去印度出差的话，那你就是一个贤惠的女人了。” “好！” 听到洋妞这声“OK”，小犬眼睛都亮了，莫非事情有转机。 “出差时间再加一周！”洋妞故意停了一下才说出后半句。 小犬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都是多嘴惹得祸。 众人分别入席就座，喝着从华人超市高价买来的茅台，品尝着一道道“美味佳肴”。 “盐放多了，要齁死个人！” 夏景行夹了一块回锅肉，嚼了两口就直接吐了，嘴里嚷嚷道。 菜的色彩、香气都不错，就是味道差点意思。 洋妞转动着一对蔚蓝色的眼珠子，扫了扫左右，发现每个人咀嚼食物的表情都一言难尽。 她咬了咬下唇，有些沮丧的说道：“抱歉，大家再坐一会儿，我去重新炒几个菜。” 说完，洋妞起身跑进了厨房。 幸好家大业大，菜的原料买的多，还够再炒几个菜的。 邱志义也跑去帮忙，在他的指导下，洋妞终于掌握了调料的精髓。 又多等了一会儿，等几个新炒的菜重新端上桌后，众人才真的开始大快朵颐，直呼好吃。 “这顿饭不仅仅是庆祝乔迁之喜，同时还给景行兄弟饯行，我们大伙一起敬他一杯，祝他回国后，一切顺利！” 邱志义带头，众人端着小巧玲珑的白酒杯，一起和夏景行碰杯。 洋妞也破例喝了一小口白酒，酒一入肚，她脸上瞬间升起了两朵红云。 洋妞赶紧又喝了一口准备在旁边的果汁，中和一下白酒带来的喉咙灼烧感。 酒足饭饱后，安德鲁、小犬等人开始告辞。 等把人都送走后，夏景行和洋妞坐在沙发上，彼此沉默了两分钟，洋妞率先开口：“明天我去送你吧！” “好！” 正文 417、一美元买的洋媳妇儿（求月票） 夏景行会离开美国很长一段时间，这是他很早之前就跟洋妞说过的。 对方当时也表现得很释然，一点也没有无法割舍的样子。 可真当分别的时间临近，洋妞情绪表现得还是十分低落。 她埋着头，视线放在一对互相把玩的葱白玉指上，故意不去看夏景行的眼睛。 顺着夏景行的视线，只看见一对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微。 “你看什么呢？” 洋妞把右脸颊的头发捋到耳后，强颜欢笑道。 夏景行歪着头，微笑说：“我在看，有人快要哭鼻子了。” 洋妞抿嘴一笑，“我可没有，再说了，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说完，她挑着眉，瞪着一对碧蓝色的大眼珠子，故意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去中国找你。” “哈哈哈～” 夏景行很少看洋妞这么一副娇俏的模样，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因为工作的原因，洋妞一直以女强人的形象对外示人，不苟言笑，言行举止都刻意伪装成熟一些。 长期这样，回到家中，也不自觉忘记了切换模式。 夏景行曾劝过她，让她随心所欲一点，但根本不起作用。 他多少知道一些真正原因，还是洋妞心气太高，又是半路接任CEO职位，一心想做出一番成绩来服众，甚至是说服自己内心。 看夏景行还没止住笑，一直在那笑话自己，洋妞莹白如玉的脸颊感觉火辣辣的，本就因为饮酒浮起的两朵红云愈发鲜艳。 洋妞忍不住抬腿踢了夏景行一脚，“不准笑了。” 踢完，夏景行还没叫疼，洋妞倒先捂着小腿哎呀咧嘴起来。 原来刚刚洋妞下意识一脚，没控制好力度，脚尖虽然触碰到了夏景行的小腿，但她自己小腿也磕到了茶几上面。 洋妞一边揉腿，一边恨恨的看了夏景行一眼。 “哈哈哈，没事吧，瞧你笨的，我来帮你揉揉，祖传的手艺，专治各种跌打损伤。” 夏景行挪了挪屁股，坐近洋妞，一边帮忙揉腿，一边调侃。 “唉唉唉，你往哪摸啊？” 洋妞拍了摸到自己大腿根的狼爪一巴掌，瞪了夏景行一眼。 “大腿连着小腿，揉一揉大腿，有助于小腿活血化瘀。” 说完，夏景行又上手了，这次还用的双手。 洋妞“咯咯”笑着躲避，两人在沙发上滚作一团。 这么打闹了一阵，倒是冲淡了不少离别的愁绪。 夏景行搂着洋妞，微笑道：“我们都还年轻，也都不甘于平庸，所以在这个奋斗的年纪不能歇着，要多去领略世间的风景。 等到了四十岁，我就退休，不再理会俗务，陪着你平静的度过余生。” 靠在夏景行怀里的洋妞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哪来这么多感悟？说话也老气横秋的，还“度过余生”！朋友，你才21岁啊！” 夏景行微微一笑，“好，那我说错了嘛，应该是精彩度过每一天！” 洋妞直起身，亲了夏景行一口，“这才对嘛，这才是我爱的那个人，永远积极乐观开朗！” “脸书……” 夏景行刚提及公司名字，就被洋妞捂住了嘴，她不悦道：“今天我们谁也不许提公司的事。” 夏景行意识到，洋妞是不想因为公司那点破事，耽搁两人离别前最后这点相处时间，索性也就不提了，点点头道：“好，不提。” “我们要不出去走走？”洋妞突然建议道。 夏景行点头说了声好，又问：“你想去哪里？” 洋妞支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要不去旧金山唐人街吧？” “去哪里干嘛？你不是去过很多次了吗？” 夏景行有些不解，他还以为洋妞会去购物中心、海边之类的地方。 唐人街那地方脏乱差，初去几次还觉得新奇，去多了也就没那种感觉了。 洋妞搂着夏景行脖子，一边晃一边撒起娇来：“好不好，就去唐人街嘛？” 夏景行感觉自己脖子快被勒断了，人也快被晃吐了，赶忙示意洋妞停手。 “你同意啦？” 洋妞松开了手，笑呵呵的看着夏景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夏景行一阵大喘气，“不同意不行啊，你都快谋杀亲夫了。” 洋妞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没有啊，我都没使劲儿的。不信的话，咱们再来一次。” 说完，洋妞又来搂夏景行脖子。 “别别别，别这样，这大白天的，不合适！” 夏景行一边说，一边把屁股往旁边挪，他算是明白什么叫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了。 “要去唐人街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去那里。” 夏景行觉得洋妞有话没对自己说，这离别前的最后一天，选择去唐人街，洋妞必有深意。 见无法糊弄过去，洋妞“咚咚咚”往房间里跑去。 夏景行一头雾水。 很快，洋妞提着一个鲜红的中国结跑了出来。 “你还记得吗？这是你带我第一次去唐人街，在路边摊上买来送给我的。 当时那个店主大爷要收我10美元，结果被你一说，1美元就卖给你了。” 洋妞这么一说，夏景行想起来了，笑问道：“都快三年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那当然！” 洋妞阴恻恻道：“我还记得，你好像还给大爷说了“中国媳妇儿”这个词。” 夏景行老脸不禁一红，他当时就欺负洋妞不懂中文，结果被对方听出来了？ 随即他一想，不对，洋妞当时应该不懂中文。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夏景行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洋妞白了夏景行一眼，随即脸上又不自觉浮现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她缓缓给夏景行解释道：“我听不懂，但一直听你给那个店主大爷强调“中国媳妇儿”这个词。 我当时很好奇，你怎么能把价格从10美元砍到1美元？ 于是我就记住了这个词的发音，晚上一回到宿舍，我就开始在网上查询……” 说着说着，洋妞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起了那段记忆。 搞明白了“中国媳妇儿”的意思后，她是又羞又气。 还把中国结绑在了床边，想起了，就去击打几下。 看着中国结被打得荡过来荡过去，她就把中国结想象成了夏景行，心里一下就舒畅多了。 同时，还因为这个“定情信物”，让她对夏景行有了那么一丝意思。 听洋妞讲清楚原委后，夏景行恍然大悟，亏他一直以为是洋妞先主动追求的他…… “这么说来，我花一美元还买了个洋媳妇儿？” 夏景行轻笑，“这彩礼厚道，没有哄抬物价。” “对啊，虽然礼物不值钱，但却意义非凡。我一不高兴了，就打他。” 洋妞用的是“he”，而不是“it”。 说完，还现场表演了一下，一巴掌拍在中国结上面，荡了好远。 “好，那是该去咱们定情的地方去看看。” 夏景行讲得肉麻的要死，洋妞白了他一眼，进屋去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两人就打车去了一趟唐人街。 因为喝酒了，所以没有开车，也没叫张晨光来当保镖，就想两人独自逛逛。 来他们来到唐人街时，发现和三年前基本没有变化，实际是几十年都没变了，旧金山当地政府才不会来搞什么翻新重建呢。 两人还特地找了卖中国结给他们的那个大爷的摊位，可惜一无所获，要么没卖了，要么搬走了，要么人都不在了，这让洋妞很是失望。 正文 418、离别礼物（求月票） 由于没找到“月老”，夏景行就陪着洋妞在唐人街随便逛了一圈。 眼看时间还早，才只是下午，于是两人就又去旧金山的购物中心转悠了一趟，采购了一大堆商品。 洋妞负责选货，夏景行就负责提，分工明确。 一大堆商品中，有洋妞给夏景行选的衣服，也有洋妞给夏景行父母准备的礼物。 买完商品，已经是晚上了。 两人就在购物中心随便对付了一顿晚饭，然后洋妞又提议要去看电影，于是夏景行又大包小包提着去陪她看了一场电影。 都说购物是女人解压的最好方式，夏景行觉得名不虚传。 回到家时，洋妞已经开始哼歌了，心情大好。 夏景行则满身的疲惫，手脚酸软。 洋妞先去洗了澡，然后上床看杂志去了。 当夏景行洗完了澡，赤裸着上半身走进房间时，瞬间走不动道了。 洋妞靠在床头，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裹着浴巾，胸前一片白花花的，十分晃眼。 注意夏景行进屋的动静，洋妞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看杂志。 夏景行悄无声息的上了床，凑到洋妞身旁，“看的什么杂志？” 虽然嘴上问的是杂志，但夏景行的视线可不在杂志上面，而是杂志下面的无限好风光。 嗅着鼻尖好闻的香水味，夏景行瞬间觉得不累了，活力满满。 洋妞暼了夏景行一眼，收起杂志，拿手拄着脑袋，半躺着，一对碧蓝色的眼睛好似在放电，吐气如兰道：“我好看，还是杂志好看？” 这哪个遭得住哦？ “最好看的是它！” 夏景行一把扯开了浴袍，看到了更火爆的风光。 浴袍下的风光白得耀眼，车灯也是格外的闪亮。 虽然已经无数次用双手丈量过这对大宝贝的尺寸，但夏景行觉得今天好像大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原因。 洋妞这次难得的没有闪躲，眼睛直直地盯着夏景行，似有千言万语。 夏景行仿佛读懂了什么，一个饿虎扑食，把猎物压在身下。 房间里像破风箱一样，响起了急促的喘息声。 半个小时后，两人像两条快要渴死的鱼一样，无力的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怪我，是我没忍住。” 夏景行率先开口打破平静，胸膛不停的起伏。 洋妞满脸潮红，额头上、鼻子上全是豆大的汗水，她轻轻伏在夏景行宽大的胸膛上，听着“咚咚咚”的心跳声，整个人像只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 “不怪你，我会向主忏悔的。” 洋妞轻吻了一下夏景行的下巴，整个人伏在夏景行身上。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洋妞会主动献身，因为以前两人一直睡的素觉。 他不是没有争取过，但洋妞一直死守最后一道防线。 久而久之，他都已经习惯了，佛系了。 结果，今天轻易的就突破了阵地，反倒让他心里有点忐忑，怕洋妞清醒了会大吵大闹。 结果，对方表现得比他预想的要温顺。 感觉到胸前的柔软，夏景行又有点恢复活力了。 洋妞察觉到变化，在夏景行耳边吐气道：“这是给你的离别礼物，不要忘记了，有个人一直在美国等你。” 得到暗示，夏景行一个翻身，再次把洋妞压在身下。 四十分钟后，已经精疲力尽的两个人在黑夜里搂着沉沉睡去。 早上，洋妞起身准备给夏景行做早餐，结果惊动了后者。 夏景行一把拽回了已经穿戴整齐的洋妞，好好玩耍了一番后，夏景行才依依不舍的起了床。 当两人洗漱好，拖着行李箱走出别墅的院子时，张晨光已在此等候多时。 看着走路姿势有点别扭的洋妞，夏景行多少知道这是后遗症，皱眉道：“要不别送我了，你今天在家休息一天。” 洋妞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没事，走吧！” “可你待会儿怎么开车回来呢？” 夏景行不准备把这辆劳斯莱斯运回国内，打算回国后再买一辆，这辆就留给洋妞开了。 “好吧！” 意识到自己今天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出现在公司，洋妞妥协了。 她还拨通了电话，打给了大学时的朋友艾米丽，吩咐后者一会儿赶到机场，帮她开车。 夏景行先搀扶着洋妞上了车，自己也后一步上了车。 张晨光轻轻的合上车门，又把行李箱放好，一丝不苟的埋头工作，恪守本分，不该问的不多问。 把汽车在机场地下室停好以后，洋妞把夏景行送到了候机大厅。 两人依依不舍的说着情话，张晨光则去办理各种登机手续去了。 就在这时，夏景行的手机突然响了。 “夏老板，你走了没有？我们来送你了，你在哪里？” 一接通电话，那头就跟机关枪一样“哒哒哒”扫射个不停。 即使没有备忘录，光听声音和语速，夏景行也知道是谁。 “高总，你还真的来送我啊？本以为是玩笑话，你还当真了。有心了！谢谢！我们在……” 挂断了电话，洋妞问道：“谁啊？谁要来送你？” 夏景行回道：“莉莉丝·高和阿曼达·沈，你见过的，以前还在脸书实习过，现在和我一起做那个莉莉丝网红经纪公司。” “哦，她们啊。” 洋妞对两人不陌生，点点头道：“她们俩还不错，油管那边我会吩咐的，多照顾她们一点。” 夏景行点点头，不多言。 不一会儿，高丽丽和沈心仪结伴而来，手里还各提了一个袋子。 两人和洋妞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齐齐看向夏景行。 高丽丽率先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夏景行，并说道：“夏总，这是送给你的礼物，祝你一路顺风！” 夏景行接过礼品，感觉手里一沉，这送的啥？别是砖头吧？ 还没等夏景行来得及出声询问，沈心仪也走上前，递给了他一个礼品袋，微笑说：“谢谢夏总你对我们的照顾，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沈心仪送的这个礼品袋轻一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夏景行也看不出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夏景行本想和三女多聊几句，但张晨光小跑过来提醒道：“飞机即将起飞了，我们得赶紧登机了。” “唉，这客机就是麻烦！” 夏景行耸耸肩，看向三女道：“好了，就这样吧！不用再送了，我走了。” 说完，夏景行对三女挥了挥手，在三女目送下，和张晨光一起往安检口走去。 “莉莉丝、阿曼达，以后常联系，我先走了。” 看见夏景行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洋妞和两女打了个招呼，也准备离开。 洋妞刚走两步就一个趔趄，差点摔一跤。 高丽丽和沈心仪赶紧上前搀扶了一下，“克里斯汀娜，你没事吧？” 此情此景，让洋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好扯幌子：“有点不舒服，肚子疼。” 两女瞬间秒懂，搀扶着洋妞找到了前来充当司机的艾米丽后，才一起告辞离开。 艾米丽就开放多了，在送洋妞回家的路上，没少笑话洋妞。 正文 419、龙回故乡（致敬一下经典） 上了飞机后，夏景行开始拆沈、高二女送给他的礼物。 先拆的是高丽丽送的礼物盒，一拆开，他顿时就傻眼了。 盒子里有个包装袋，里面装有密密麻麻一堆零件，还有一张拼装图，看样子是个可以组装的高达机器人模型。 坐在夏景行身旁的张晨光不理解，笑说：“这是机器人玩具吗？多大了啊？还玩这个。” 听到这，夏景行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张晨光的看法，给他解释道：“这叫高达手办，不是儿童玩具，想要拼装好，还得下一番苦功夫。 还有，爱好不分年龄啊，不能随便嘲笑人家。” “好好，我不笑。” 才说完，张晨光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景行不去多解释，把盒子重新装好，又开始拆沈心仪送给他的礼物。 拆开后，发现里面有个卷轴。 他让张晨光帮忙拉着卷轴一侧，两人一起合力才把卷轴摊开。 一副水墨画，画的是一只飞翔的苍鹰，十分神骏。 特别是鹰眼，仔细看，好像活过来了一般。 画的一侧还有一行小字：翱翔九天！ “这个厉害，是沈小姐画的吗？” 张晨光不能欣赏高达手办的美，觉得还是这种中国传统水墨画有逼格。 夏景行稍稍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沈心仪的手笔。 对方除了精通乐器、唱歌外，还画得一手好国画。 能掌握这么多才艺，除了天赋不错外，主要还是有个才女母亲从小熏陶。当然了，从小家境非常富裕也很关键，享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资源。 有空姐走过来，提醒夏景行二人收起画轴，因为飞机即将起飞了。 于是夏景行又把画轴收起，装进长条盒子里，和高达礼品盒一起放到了座位下。 还好是头等舱，座位够大，放了两个大盒子也不怎么拥挤。 “你是夏景行先生吧？” 坐在夏景行左侧的一个华裔中年人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搭了一句讪。 听对方一股浓浓的湾湾腔，夏景行猜测要么是湾湾人，要么是湾湾移民，点了点头，“你是？” 一听真是夏景行，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有些兴奋，赶忙从包里拿出名片，递了一张给夏景行，并自我介绍道：“我是纬创资通的林宪铭。” 夏景行接过名片一看，上面用繁体字写着纬创资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林宪铭等等字样。 夏景行想起来了，纬创不就是苹果三大代工厂之一吗？ 前世因为贸易战，把代工厂搬到了印度，结果印度人对扣发工资、加班不满，把工厂给打砸抢烧了。 “哦，林董你好！” 夏景行收起名片，伸过手和林宪铭握了握。 “林董，你们现在和宏碁已经分家了是吧？” 仿佛已经习惯了被人这样问，林宪铭扶了扶眼镜，耐心解释起来：“早在2000年，宏碁集团就计划把内部负责代工制造的事业部独立出来，成立了我们如今的新公司纬创资通……” 夏景行点点头，宏碁因为有自有PC品牌，又有代工厂。 产业剥离，有助于解除客户疑虑，增加与潜在客户的合作可能。 在过去，由于宏碁有自创品牌，大客户在下单给宏碁时，多半会有“我为什么要下单给另一个有自有品牌的竞争者”的疑虑。 而剥离后，财务单独核算，虽然宏碁还持有纬创一小部分股份，但也算是两家独立的公司了。 与之类似的还有华硕电脑，也剥离出来了一个代工厂和硕。 湾湾电子产业起步早，又没被技术封锁，所以眼下国内的电子产品代工市场，基本上是台资厂商的天下。 蓝思科技、立讯精密这些都才刚刚起步，连生存都很艰难。 夏景行觉得自己要造手机的话，湾湾代工厂绝对是绕不过去的。 于是他和林宪铭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纬创目前主要代工笔记本电脑是吧？” 林宪铭点头，“是的，戴尔、惠普、联想都是我们的重要客户。” “没想过代工手机吗？” 夏景行瞟了林宪铭一眼。 林宪铭笑了起来，“夏先生，我们这个行业你了解后就会知道，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属于产业链最低层。 即便这样，也还有大把的同行跟你打价格战。 为了守住几个老客户，我们都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哪还有能耐再去切入手机代工？” 夏景行点头，这就是科技霸权，美国人就搞研发，出设计方案，下面这些代工厂小弟再拿着方案搞OEM代工。 苹果之流吃得满嘴流油，可以给员工最好的工资和待遇。 而国内代工厂的打工人则两三班倒，还要遭受疯狂的KPI考核。 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只准美国人过得好，中国人就不能过好日子。 这也就是中美贸易战的根本原因，中国不想再过苦日子了，要往高端制造进军，做出如华为那样的品牌。 两人简单聊了一会儿，林宪铭问道：“哎，对了，夏先生你这是要到魔都去出差吗？” 两人这趟飞机是飞魔都的，所以林宪铭有这么一问。 夏景行摇头：“不止是魔都，可能几个大城市都要跑一趟，寻找一些合适的投资机会。” 林宪铭笑着说：“的确，大陆经济在不断腾飞，非常有投资价值。 夏先生你创办脸书赚了那么多钱，如今又创办了远景资本，自然不会错过中国市场。 我听说，远景资本的管理规模都差不多20亿美元了是吗？” 夏景行总算明白这人为什么一下子就认出自己来了，感情是研究过自己啊。 远景资本的资产管理规模还没达到20亿美元，但也快了，林宪铭掌握的信息可谓非常的准确。 见夏景行不说话，林宪铭以为对方不喜讨论家底，解释道：“夏先生，你别误会，我这也是听旧金山一个华人朋友说的，他还想给我推荐你们远景资本的基金呢，叫我也买一点，说投资回报率非常可观。” 夏景行摆摆手，微笑道，“这又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随便谈，畅所欲言。” 见夏景行真的不介意，林宪铭又多问了几句，主要问一些远景资本涉及的投资领域、投资偏好等问题。 旅途漫漫，十分无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自然得好好聊一聊，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 林宪铭抱着这样的想法，夏景行也差不多，一直拉着对方聊代工厂的事情。 “对了，林先生，你这趟是要去哪里啊？” 林宪铭笑着说：“我去昆山，在那里我们有工厂，在中山也有一家。 如果夏先生有朋友需要代工的话，可以找我们。” “哈哈，好的，真有朋友有这样的需求，我给你们介绍。” “那太谢谢夏先生了。” …… 飞机已经起飞了，安静的头等舱里就只听见夏景行和林宪铭在那聊天，不时还传来一阵笑声。 倒也没有乘客觉得聒噪，都竖起耳朵在偷听商业信息。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在魔都降落后，夏景行就和林宪铭分道扬镳了，互留了电话，彼此也算是初步建立了联系。 在魔都下机后，夏景行又换乘了飞蓉城的飞机，又经过两三个小时的飞行，第二天半夜两点抵达了蓉城的双流机场。 夏景行一下飞机，刚走出贵宾通道，看到外面的场景，整个人就懵了。 长长的红色横幅被几个年轻人拉着，上面还写着一行大字：欢迎夏景行先生回乡！ 一个系着红领巾，约摸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捧着一束鲜花走了上来，把花递给了夏景行，怯生生说道：“欢迎夏景行先生回乡！” 周围还来了好多记者，见到夏景行出现，顿时闪光灯亮成一片，不停地抓拍。 一位白衬衣扎在黑西裤的中年人走上前和夏景行握手：“夏先生，我是市府办的……我代表蓉城市政府，欢迎你回乡。” 夏景行抱着花，和这位明显是市府大秘的领导握着手，面对着无数的镜头。 这么高的迎接规格，让他很是担忧啊！ 正文 420、收揽人心（3400字求月票） 和夏景行聊了几句，市府大秘毛雄志见记者们拍照也都拍得差不多了，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招呼夏景行往机场外走去。 不愧是市府大管家，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 夏景行本来觉得半夜了，还一直“堵”在机场，有些不合适。 刚想提议离开，毛雄志就先他一步考虑到了。 对方能坐上这么高的位置，早就混成了人精，他也没有太惊奇。 “毛主任，你先请！” 夏景行还为顺序谦让了一番，毕竟国内不比国外。 从下飞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自动切换成了国内模式。 “夏先生，你为家乡增光添彩了，应该你先请！” 夏景行执拗不过，就提议两人一起走，毛雄志也没再争，采纳了。 周围的记者拿着话筒，还想冲上来采访，被市府的工作人员给拦住了。 同时，毛雄志也扫了这些记者一眼。 于是，所有记者都知趣的停下了脚步。 夏景行见状，双手作揖，举高头顶，向四周的记者招呼道：“感谢家乡人民的热情，心意收到了，非常感谢大家！ 今天赶了十六、七个小时的飞机，确实有些疲惫了。 等改天有机会，再和大家一起畅所欲言。” 听到夏景行这句，记者们心里舒服多了。 大半夜出任务，是市里安排给台里，台里再安排给他们的。 现在不让采访的也是市里的领导。 这真的有点折腾人，而且还很儿戏。 夏景行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的，对方这么高的身价，在世界上都有一定名气的企业家还主动向他们解释、示好，这让他们原本有些不平的心气舒畅多了。 毛雄志微笑，暗自点头，不愧是在美国都能混出大名堂的年轻人，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总之，不是一个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人就好！ 夏景行和毛雄志并肩往外走，身后还跟着张晨光以及几名市府的工作人员。 夏景行还注意到，刚刚给自己献花的小姑娘边走边搂着肩膀，似乎有些冷。 估计是机场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又值凉爽的后半夜，小孩子有些受不了。 想到这，夏景行让张晨光把自己的外套给小姑娘披上了。 毛雄志注意到这一幕，笑着对女孩说：“婷婷，还不快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 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脆生生道。 夏景行微微一笑，眼里却有些疑惑。 毛雄志看出了夏景行眼中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女儿毛晓婷，这不是正值放暑假的时候嘛？根本找不到前来献花的学生，干脆我就让她来替代了。” “哦！” 夏景行恍然大悟，真该让那些在严寒酷暑天气，叫小学生搞形式主义的老爷们看看。 要么不要搞，要么叫自己儿子、孙子亲自上场。 来到机场外，夏景行和毛雄志、张晨光上了同一辆奥迪A6。 脸上写满困意的毛婷婷则被一脸心疼的毛雄志委托给了下属，上了另外一辆车，任务完成，也该送回家睡觉了。 上车后，与夏景行同坐在后排的毛雄志询问道：“夏先生，你是回家还是去酒店？” 夏景行估摸着，这会儿回家，免不了又要打扰父母休息，刚想说去酒店，他爸就打来了电话。 “飞机降落没？” “降落了，市府的毛主任还亲自来接我了……” 夏景行扫了眼坐在自己旁边微笑不语的毛雄志，在电话里说起了感谢市府领导的话。 这话是说给他父亲听的，同时也是说给毛雄志听的。 “那行，我和你妈在家里等你。” 听父亲语气平淡，夏景行明白了，父亲多半是知情的，搞不好航班信息还是父亲透露给市府的。 收起手机，夏景行笑道：“那就麻烦毛主任您了，大晚上的，还要送我回家。” “不麻烦的！” 毛雄志摆摆手，又出声招呼司机开车向夏景行家里驶去。 汽车行驶在路上，毛雄志和夏景行唠起了家常。 “夏先生……” 夏景行摆手，“叫我小夏就好了。” 毛雄志就驴下坡道：“那好，我就叫你景行吧，你也别叫毛主任了，私底下叫我毛叔叔就好了。 说起来，我和你父亲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那会儿我还在郫县……” 夏景行当起了一个忠实听众，听对方讲述和自己父亲的种种革命友谊，不时还点头附和两句。 人家是副厅，而且好几年前就是区县一把手了，夏景行不太相信父亲和对方有什么友谊，毕竟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毛雄志。 当然，他父亲和对方同在市府，认识是肯定认识的，但交情可就难说了。 这种场面话听听也就得了，当不得真。 半夜车少，没开多久，汽车就抵达了家属院。 夏景行推辞了一阵，但毛雄志却执意要把他送到三楼，送到家门口为止。 夏景行见对方态度坚决，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门一打开，夏景行就看见了已经穿戴整齐的父母。 夏景行一阵恶寒，自己儿子回家，搞得跟迎接什么重要客人一般。 实际上，他们也不止是迎接儿子。 两夫妻看见毛雄志，热情的打起了招呼，又是好一顿感谢。 “老哥，嫂子啊，你们养育了一个好儿子啊，听葛知府说，在报道景行的时候，我们蓉城也都顺带沾了沾光，登上了美国的各种报刊、杂志。” 毛雄志满脸笑意，语气浮夸道：“我就说，最近蓉城怎么外国游客越来越多，感情是景行帮我们在国际舞台打了广告啊！” 毛雄志不愧是大秘，口才一流，听得夏远夫妇是心花怒放，笑声就没停过。 夏景行嘴角抽搐，好家伙，城市代言人的高帽都快给自己戴上了。 一群人在走廊里嘻嘻哈哈的，动静搞得不小。 突然，对面的门推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胖大婶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谁啊？这大晚上的还不睡觉！” “贾大姐，是行行回来了，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张玉琼赶紧赔礼道歉，虽然两家关系不错，但也不能不做出表示。 胖大婶本还想再说几句，被一个非常瘦的，穿着背心的小老头从门后面给拉住了。 小老头快步走了过来，凑到毛雄志跟前打起了招呼：“毛主任，你好你好，我是财政局的施尚书……” 毛雄志一改对待夏远夫妇的热情，连手都没和施尚书握，只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 施尚书不敢摆谱，他老婆胖婶贾阿姨终于想起这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是谁了，这是葛知府的跟前红人啊！这下遭了，给老公惹祸了！ 胖婶心里暗暗叫苦！ “好了，老哥，嫂子，景行，我就先告辞了，明天中午葛知府在金牛宾馆设宴，邀请了你们一家三口，请一定要准时参加哦！” 毛雄志姿态摆得很低，语气也十分缓和，还加上了语气助词。 “好，我知道了！” 夏远点点头，又道：“毛主任，我送送你吧！” 说完，夏远不顾毛雄志的推辞，执意把对方送下了楼。 胖婶在一旁暗暗咂舌，金牛宾馆，那可是川省的国宾馆。 由总设计师亲笔题字，接待过毛、周、刘、朱、邓、江、胡等四代领导，还接待过金曰成、西哈努克、布什等外国领导人，是省内最大的园林别墅式宾馆和政务接待基地。 这么高的规格？是要干啥？ 胖婶反应了过来，把目光对准了夏景行，他隐约听单位同事说了，说夏远儿子在美国发了大财，连夏远都有可能托儿子的福，官升一级。 张玉琼招呼儿子和张晨光进屋，看见贾大姐两口子没回屋，还在走廊上张望，顺嘴问了句：“贾大姐，要不要来坐坐。” “好啊！好啊！” 胖婶瞬间没了瞌睡，笑眯眯的应了下来，还拽着不情不愿的老公一起走进了屋。 张玉琼愕然，她就那么随口一说，结果对方还当真了。 没一会儿，夏远送完人也回来了，看见屋子里坐着的贾大姐、施尚书，也楞了那么一下。 胖婶笑着说：“夏远啊，我这人口无遮拦的，刚刚怕是冒犯了毛主任，你能不能帮忙说几句好话啊？” 夏远暗松了一口气，原来为这事啊，他还以为是要帮老施求官什么的。 不能怪他多想，最近这段时间，家里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贾大姐两口子还算克制，除了旁敲侧击打听儿子的情况外，并未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夏远点点头，他性格是个宽厚的，安抚道：“没什么事，哪有那么小心眼儿的，贾大姐，你放心，就咱们两家这交情，这事交给我了。” 听到夏远如此大包大揽，胖婶终于放下了心，拉着老公告辞离开了。 看见两口子动作如此麻利，夏远微微一笑，他就知道，不这么说，就贾大姐那性格，怕是能跟你聊到天亮。 没什么坏心眼儿，只能说为人处事太谨小慎微了，偏偏平时又爱大大咧咧，属于自己挖坑，又自己埋坑，很是能折腾。 胖婶两口子离开后，张晨光也准备告辞离开。 夏远夫妻俩听儿子介绍说，这是他的助理，但两人知道，其实就是保镖。 “小张，这大晚上的，上哪去找酒店？时候也不早了，就在我们家休息吧！阿姨去给你收拾一下。” 说完，不顾张晨光的劝阻，张玉琼就去收拾房间去了。 她原本只给儿子收拾了一间屋子，没考虑那么多。 如今大晚上的，又乘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她也不忍心赶人家出门自个找地方住。 在张玉琼心里，也并没有因为儿子突然暴富，从而产生什么优越感。 张晨光想起身阻拦，被夏景行按住了，“就在这住吧，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们是朋友，住朋友家里有什么问题。” 夏远也笑着说道：“小张，没事，我听景行说过你在米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我非常欣赏你身上这种品质。 就住我们家里吧，也都不是什么外人，你以后直接叫我们两口子叔叔、阿姨就行了。” 见一家三口都是真心实意留宿自己，张晨光终于不再推辞。 心里不禁有一股暖意生起，觉得这辈子给夏景行卖命算是值了。 正文 421、招商大使（求月票） 翌日。 全家三口来到了典雅中带着一丝肃穆的金牛宾馆。 夏景行没有叫上张晨光，而是给对方放了一天假，让对方自个逛逛蓉城市区的景点。 因为葛知府邀请他父母共同出席午宴，这就很有深意。 虽然这是一次公务接待，但明显葛知府是想打家常牌，淡化一些距离感。 这时候，他再带个保镖，多少有点摆谱了，也有点破坏气氛。 事实上，证明夏景行的看法一点都没错。 午宴上没有过多的领导，就毛雄志和葛知府两个人。 在穿着旗袍，端庄大方的女服务员的带领下，一家三口走进了一个包间。 一进包间，夏景行就看到了两个白衬衣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起交谈，都戴个眼镜，十分儒雅。 实际上两人都是学术派官员，一个经济学博士，一个工学博士。 “夏总，你好！” 看到客人来了，葛知府和毛雄志都起身迎接，后者稍稍落后了半步。 虽然是第一次和这么高级别的官员打交道，但夏景行一点也不怯场。 笑吟吟道：“葛知府，你太客气了，应该我请你吃饭才对，何况我还没感谢市府昨晚上大半夜还来机场接我的情谊。” “这些都不提了，我蜀中英才归国，我们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得给予游子最高的接待礼仪。” 实际上，葛知府是苏省人，才调来川省没几年，算不得家乡人，就连说话也都用的普通话。 但夏景行能说啥呢，自然又是好一番感谢。 与儿子的不卑不亢相比，夏远的表现就逊色多了，毕竟这是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开会的时候，人家坐在最上面，而他只是台下数十、数百名领会会议精神的一员。 由于积威太盛，尽管葛知府已经收敛了很多气场，但还是让夏远觉得有些别扭和拘束。 张玉琼同样如此，没比丈夫表现好到哪里去。 葛知府也意识到夫妻俩不太适应，寒暄几句后，就不再多言，招呼三人落座。 五个人围坐在一张超大圆桌上，幸好几人挨着坐的，不然讲话都费劲。 座次也很有讲究，葛知府坐在了中间，左右是夏远父子，夏远挨着毛雄志，夏景行挨着母亲。 一道道菜慢慢上齐，葛知府端起酒杯，对坐在自己左侧的夏景行说道： “首先，我代表市府，敬夏总你一杯，在异国他乡，你为咱们中国人，川省人，蓉城人争了一口气，打造了世界上估值最高的互联网企业。” 夏景行连忙起身，谦辞道：“葛知府，你叫我小夏，或者景行就行了。 还有你过奖了，我也只是一个幸运儿罢了，赶上了改革开放的红利，赶上了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的好时代，让我有机会出国，再侥幸做出了一番事业。 真要感谢的，还是得感谢知府你，我每年回国，都能感觉到蓉城的变化，一座座高楼立起，公共交通设施大为改善，连我的美国合伙人都赞不绝口，说这是一座来了就走不掉的城市……” 反正就商业浮夸嘛！ 这个夏景行最拿手了，反过来整得葛知府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是两年前才正式上任知府的，很多都是前任留下来的功绩，这位年轻企业家一并给算到他头上来了。 夏远怕儿子翻车，想在桌下踢儿子一脚，又隔着一个葛知府，怕踢错人…… 于是，他只好给儿子递眼色，暗示他屁话不要那么多。 这坏毛病，也不知随谁？应该随他妈！ 夏景行看到了老爸递的眼色，但自己说的有问题吗？ 葛知府是个大度的人，知道夏景行长年在国外，不了解家乡的情况也正常。 没就这个话题多聊，葛知府又再次端起酒杯，笑着说道：“这第二杯，敬景行你的拳拳报国之心。” 夏景行及父母愣了那么一下，有这回事吗？这是被安排了？ 葛知府很会察言观色，看到了一家三口的惊诧，咧嘴一笑：“景行你创立的远景资本投资了京城的赶集网，魔都的土豆网、框架传媒等三家科技企业。 这其实也是一种报国，产业报国！投资报国！ 中国的改革开放意义何在？不就是和世界接轨，学习别人，并刻苦钻研高科技，进行追干吗？ 景行，你虽然眼下没在国内创办科技企业，但你为他们提供了资金支持，还向他们传授了国外的先进经营理念。 这何尝不是在推动我国科技企业进步呢？” 有理有据，不好反驳！ 夏景行微笑，“其实就投资了那么三家企业，有一个还曾经是我的员工，其实不值一提！” “现在只有三家，但未来可能有三十家、三百家，有了好的开头，后面自然就顺利了。” 葛知府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缓缓道：“另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夏景行竖起耳朵，知道正戏来了。 看见一家三口都神情严肃，葛知府微微一笑：“不用紧张，都是家乡子弟，我们市府也不会提让景行你感到为难的请求。” “葛知府，你直接提好了！” 夏景行义正言辞道：“反哺这片养育我的土地，是我应尽之责！” “好！” 葛知府就喜欢和这种豪爽的年轻人聊天，比那些外国企业家，所谓港澳台胞爽利多了。 陪着那些人酒喝了不少，意向投资书收了不少，但就没几个落到实处的。 “蓉城难啊，我们这里不靠海，也缺乏各种矿产资源，就连交通网，也远不及东部、中部地区发达。” 夏景行苦笑，至于这么诉苦吗？我们好歹是天府之国啊！ 夏景行想到啥，葛知府就说到啥。 这位年近五旬的官员长叹了一口气：“哎，以前人们常说的“天府之国”，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在古代，因为地形原因，以及蓉城平原沃地千里，无论外面闹多大饥荒和战乱，这里始终是最后波及的。 但到了现代，这种优势就变成了劣势。 国家现在追求的高科技，是新产业，我们蓉城在这一块根本拿不出手。 于是，天府软件园就应运而生了。 它承载着传承与创新的重责，誓要成为蓉城的一张新城市名片，恢复过去的“天府之国”荣光。” 夏景行觉得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这是要我在天府软件园里办公司？ “天府软件园是国内10个最大的软件产业基地之一，规划建筑面积220万平方米，各种配套设施都向北上广看齐，向世界一流水平看齐……” 葛知府介绍了天府软件园一番后，又说道：“我以前在宝钢担任过副总经理，本身也是学的工学，非常了解传统产业对基础设施的依赖。 在这一块上面，蓉城的确不占优。 但互联网、科技企业不一样啊，我们完全是和国内任何一个城市一同起跑的。” “人才上面，还是有一定缺陷，顶级大学少了点。” 夏景行这句话把葛知府差点噎个半死，随即他点点头：“对，这块的确欠缺了一点，这是客观事实，得承认。 但川大、电子科大两所985高校也不算太少了，另外还有三所211高校。” 夏景行微笑，要搞好科技产业，人才、政策只是基本条件，另外还得看天意。 哦，不对，要诞生一家领头企业才行。 葛知府见铺垫得差不多了，也不再打马虎眼了，如实告知道：“其实吧，我们是想让景行你出面，做我们天府软件园的招商大使。” 正文 422、三个请求（4600字，二合一章节） “什么招商大使？” 夏景行多少品到了一点意思，但还是想问清楚一点。 “这园区虽然建成了AB两个区，但入驻率太低，而且入驻的企业，质量也很参差不齐，很难形成规模效应。” 毛雄志一边说话还一边摇头，脸色尽是苦涩的笑容。 夏景行知道90年代末，新世纪初的时候，国内有阵“软件园热”，各地纷纷上马软件园项目，要发展高科技产业，要让城市转型。 天府软件园也差不多是那样的背景下诞生的。 但说实话，这跟城市实力是有关系的，没人家有钱，比什么比嘛！ 不过总还算有一丝理性，规划中220万平方米的天府软件园如今只建成了AB两个园区，建筑面积23万平方米，相当于只开发了十分之一，不然空置率还要更高。 “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招商引资效果不好？企业有什么顾虑？” 面对夏景行的提问，毛雄志只好如实告知道：“企业顾虑太多了，有城市基础设施太差，无法吸引和留住人才； 也有地处西南偏远一隅，无法吸引投资的考量； 景行，你做投资你最清楚，现在的那些外资风投公司都集中在北上广。 在蓉城，他们连个分支机构都没有，更别提投资这边的科技企业了。” 葛知府觉得自己秘书讲了那么多，都没说到重点，他出声补充道：“最重要的一点，没有形成虹吸效应，反而别的城市已经渐渐形成了虹吸效应。” 夏景行沉默了片刻，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呢？” 葛知府笑着说：“远景资本这次应该是要在中国开设分支机构吧？” 夏景行只能感叹对方鼻子不是一般的灵，点点头承认道：“是的，有这个考量。” “不知可否把这个分支机构放到蓉城，就放在软件园里，我们可以提供最大的便利服务。 我会给园区的行政部门打招呼，需要什么，景行你直接开口找他们要就行了，无论是办公室租金优惠政策，还是税收减免，贷款扶持，这些通通没有问题。” 葛知府见夏景行真有在国内开设分支机构的想法，一张脸都笑烂了。 他们市府可做足了功课的，还让几个年轻人搜集了国外的新闻报道，把夏景行旗下几家公司的估值、资产，乃至夏景行个人资产算得一清二楚。 原本是留给胡润的工作，让他们提前给做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就吓一跳啊！ 大鱼，绝对的大鱼！千万不能放跑了！这是市府的统一共识。 于是，由毛雄志牵头，市府成立了一个工作小组，不干别的，就围绕夏景行研究。 研究什么呢？ 该如何留下这个海外飞回来的金凤凰？ 该如何和夏景行进行资源匹配？ 该如何实现双赢的目的？ …… 夏景行不知道，自己都已经快被写进市府的工作纲要了。 这不，他刚一下飞机，就直接被隆重迎接了，这都是工作组的计划工作之一。 他们要让夏景行感受全方位以及周到的服务，感受家乡人民的热情。 没办法，城市硬实力不占优势，就只能使用这些嘘寒问暖的招数了，企图感化夏景行这个金娃娃。 夏景行沉默了一阵，随即笑说：“葛知府，你可能不太了解风险投资这个行业。 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首先，风投机构是轻资产运营模式，人员并不多。” 葛知府点头，这他知道，他八十年代末曾去加拿大攻读博士，也算留过洋几年，不是老派官员，对于经济和工业自有一番理解。 不过他也没打断夏景行，示意对方继续说。 夏景行点点头，继续道：“假如我们在国内开设分支机构，可能会在好几个城市放办公室，方便给每一地的被投企业提供完善的投后服务。 所以，办公室放在哪？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资金全国流动。 如果蓉城这边有合适的企业，我们肯定不会忽略。 当然了，葛知府、毛主任你们一片诚意，远景资本必定会在蓉城放一间办公室，就近关注和支持家乡的企业。” 听到这，葛知府和毛雄志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们做过预案，得出的结论是，不可能把夏景行锁死在蓉城，资本都是趋利的，蓉城一地也留不下人家，能分一点油水，他们也就知足了。 不过，光放一间投资办公室，解决掉蓉城没有知名风投机构进驻的尴尬局面，这并不能让他们满足。 葛知府不好一直提要求，只好给毛雄志递了一个眼神，让自己的头马替自己冲锋陷阵。 毛雄志会意，笑说：“我听说国外还有那种创业孵化器，远景资本是否可以和蓉城本地的高校合作一二呢？” 夏景行瘪瘪嘴，他终于知道套路有多深了，这明显是下了苦功夫的。 “这个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可以合作一二。不过呢……” 夏景行决定还是把丑话说到前头，顿了顿才说道：“这是一个投资长，见效慢的行业，需要耐心。” “这没问题，国家也不是一个个“五年计划”发展起来的吗？” 葛知府大手一挥，表示自己等人绝不会短视。 “还有，三个和尚没水喝，孵化器只能有一个主导者，那就是我们，高校可以参与，但仅停留在研发层面。” 夏景行想搞的孵化器并不是简单的那种，租个大办公室，分成小方块提供给学生，那多没意思呢。 他想做的是，给高校提供经费搞研发，学企共建，学校得经费，有钱搞研发；企业拿专利，用于商业化。 这里面狗屁倒灶的事情不少，他必须要打好招呼。 葛知府多少知道现在高校里的一些浮躁，很理解夏景行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们是把挽留夏景行当成一项政治任务来做的，稍作考虑一番，就点点头：“放心，我们会尽量去协调。 只是985、211高校都归属部里管辖，我们地方说话，可能都不那么好使。” 夏景行点头，“那我会初期投入一点，后期视合作效果，合作成果来决定是否追加投资。” 葛知府和毛雄志对视一眼，皆点了点头，不算特别满意，但也将个烂就了。 “哦，对了，景行，既然远景资本会在全国寻求投资目标，是不是能帮忙拉一些你们投资的初创企业进驻蓉城天府软件园呢？” 毛雄志差点给忘了，这也是他们研究过的点，让远景资本充当科技企业和蓉城天府软件园之间的沟通桥梁。 葛知府也补充道：“还是那句话，我们会竭尽所能打造投资环境，提升政府服务水平，同时也会改善人居环境。 正如安居乐业一词，安居在乐业之前。 只有建好人居环境，让本地群众和外来的投资者、创业者都能安居，才会主动投资发展，城市的凝聚力和吸引力才会进一步增强，经济社会的发展才能更加协调、健康、快速。” 夏景行觉得这番话有些水平，但他还是不好轻易表态，让创业公司挪窝，万一挪死了呢？ 这不是没有可能！人才始终是第一位的，没有招揽到好的人才，研发、运营等各个职能部门效率下降，互联网公司衰败也是很快的。 见夏景行一脸的为难，葛知府善解人意道：“这样吧，远景资本尽量招揽吧，能把总部搬迁过来的最好，不能的话，来开一家分公司，我们也是欢迎的。 当然了，我们会视搬迁过来的是总部还是分部，给予税收、贷款、园区租金减免、落户名额等等不同的政策。” 夏景行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没问题了。 因为我们也只是股东之一，可以进行劝说，但搬迁意愿，还是全凭创业者自己做主。 说实话，也没听说哪家投资机构还劝人搬家，而且还是搬离一座城市。” 夏景行呵呵笑道：“这样搞，以后怕是一线城市政府都不欢迎我们了。” 葛知府哈哈大笑起来，“景行，你为家乡做的这些贡献，我们和家乡人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 提了“在蓉城开分支投资机构、创立高校孵化器、帮忙挖一线城市墙角”三个请求后，葛知府和毛雄志就闭口不提别的要求了。 这让夏景行都颇感惊奇，原本还以为会叫自己开个厂啥的，结果就这？ 毕竟特斯拉工厂、手机工厂，未来也是要上马的项目。 结果两位领导提都没提，看得还是不够远啊！ 实际上，两位领导已经很满意了。 远景资本只是一家投资机构，能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是倾尽所有了，总不能叫脸书来蓉城开中国分公司吧？ 他们倒是想过，结果打听了一下，脸书想要进入中国很不容易，需要层层审批，于是就此作罢。 至于特斯拉、安卓，他们又不是投行分析师，即便是投行分析师，估计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总之，羊毛薅到手了，接下来就等一一落实了。 虽然没有一分钱的实际投资，但这三条都是提升城市软实力的不二法宝，也不算差了。 就是效果好像慢了一点，不利于GDP的短期提升，这让葛知府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不过他也算是个能吏，没有太去计较短期利益得失。 葛知府意识到自己三人刚刚说个不停，把夏远夫妻俩给冷落了，连忙招呼二人吃菜。 夏远夫妻俩是真的听神了，全程一句话都没插，一则是不合适，二则也是不懂。 夏远倒是懂一些，不过他不适合开口，帮儿子说话，得罪市府；帮市府说话，那坑儿子？ 干脆装起了哑巴，乐得清静。 不过他虽然没说话，但却全程关注着谈话的内容。 此时谈话结束，看到谈出的结果很不错，他对儿子的这个应变能力很满意，这点随他！ 等酒过三巡后，夏远赶忙给儿子递了一个眼神。 夏景行收到信号，于是说道：“我在国外看到小学里面的体育基础设施很完善，对此很有感触。 我是在城市里读的小学，所看到的情况都还好。 在我们老家，那些乡村小学的体育基础设施几乎没有，操场还是泥巴地，空有个篮筐，体育器材室里却没有一个篮球……” 葛知府微笑，听这口气，莫非还有意外之喜？ 夏景行叹了口气，“我如今也算有一二回报社会，回报家乡的能力了，所以想给家乡的乡村小学捐助1000万人民币的体育器材等物资。” 葛知府没期望捐几个亿，1000万在他看来已经很多了，比他预想的还要多出不少。 在这时，亿元级捐赠还不多，一经捐出，那必然引起全社会轰动，可以达到最好的广告效果，但也会吸引各路大神上门，奉旨要饭。 夏景行没有那么多缘可以化，所以决定还是低调一点，可以每年都捐，但避免太过出风头。 毕竟对于他来说，更看重的是慈善落在实处的效果，而不是附加带来的种种影响力。 真要搞营销，他不需要利用这种手段。 他本来想一次性捐5000万人民币的，给全市乡村小学来一次阳光普照，但被他父亲劝阻了。 倒不是心疼钱，而是怕太高调了，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现实就是如此，夏景行也就只能暂缓了自己的慈善计划。 葛知府不会逼夏景行捐款，不过人家愿意捐，在他看来，是一件好事。 立马起身，和夏景行握手，代表全市人民感谢起了夏景行。 夏景行摆摆手，不贪功，聊了几句后，就不再提这事。 一顿饭吃完了，葛知府和毛主任都基本达到了想要达到的目的，和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走出了金牛宾馆。 和两位领导告辞道别后，夏景行上了父亲的车，和母亲一起坐在后排，朝家里缓缓驶去。 “行行，你这又是捐款，又是在蓉城开投资公司，还给高校赞助搞研发，你的钱够吗？可别打肿脸充胖子。” 坐在旁边的母亲开始碎碎念，夏景行安慰道：“妈，这些都是有意义的事，值得去做。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这构不成什么财务压力，我也不会去逞强。” 见儿子一脸真切，张玉琼也不再多问，她知道儿子现如今是真的成为大老板了，不然知府先生也不会亲自出面宴请了。 她多嘴问几句，也是出于对儿子的关心和爱护。 夏远看着后视镜的两母子，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楼呢？什么时候买？” “什么楼？” 夏景行下意识反问道，随即想了起来，这可不就是他打算送给母亲的赔罪礼物吗？ 偷偷瞟了母亲一眼，见她双手抱胸，正板着脸看着自己。 “买啊，明天就去买！” 夏景行不明情况，只好顺着父亲的话往下说。 “我看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母亲的一句话，直接让夏景行跪了。 他反应很快，赶忙跪在后排，抱着母亲的大腿，开始“声泪俱下”的“哭诉”自己的不容易。 在他嘴里，脸书当时就快要倒闭了，一大堆合伙人、员工指望着他，他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洋妞等人陪她一起辍学，也被他讲了出来。 他都没来得及追问父亲是否出卖了自己，赶忙道歉才是最紧要的，求生欲满满的。 看着儿子没个正形，张玉琼原本板着的脸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儿子辍学这件事，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主要是新闻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加上单位上的种种讨论的声音，让她弄明白了，儿子早在一年多前就辍学了。 这真不怪夏景行父亲保密工作没做好，主要赖媒体。 看见儿子和知府先生都能同桌谈笑风生了，张玉琼心中即使再有不满，也差不多烟消云散了。 “好了好了，别在那假哭了，也别强行解释了，我只是气你们两父子一直瞒着我，你们真跟我说清楚，我会反对吗？” 两父子皆点了点头。 正文 423、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高！（求月票） 就在夏景行一家三口和葛知府共进午餐的时候，海龟富豪夏景行返乡的新闻也终于见报了，成了蓉城市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国内其他地区的媒体也各有转载，网络论坛上的激烈讨论更是少不了的。 吃瓜群众们都很好奇，这位只是回乡探望父母家人，短期呆一下就走？还是说要在国内创业、投资？ 围绕着这些话题，人们在线下、线上展开了大面积的讨论。 “我认为，作为一名中国人，学成之后必然是要归国的，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一名博主在博客如此写道，为了论证自己的观点，他还把查尔斯张、罗宾李等海龟互联网大佬拿出来举例了。 得出的结论就是，国内的互联网创业环境不比美国差，夏景行本身也拥有成功的经验和硅谷的先进互联网运营理念，在国内不管是创业，还是做投资，成功都只是早晚的问题。 这条博客论据详实，还旧事重提，就夏景行退出脸书一事，进行了分析，认为大概率是被白宫政府施压，硬生生排挤出脸书的。 而夏景行作为中国人，在中国创业、投资，则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东西，可以大展拳脚，做出一番媲美甚至是超越在美国的事业版图。 整篇博客的文字慷慨激昂，虽有“民粹”之嫌，但不失为一篇客观、公正的文章，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和赞赏。 “美吹”、“公知”们则不干了，好好的美国不呆，跑回国来受罪，脑子有坑吗？ 有公知就写博客驳斥道：“……国内有21岁就创业大成的企业家吗？没有，一个都没有。 而美国有，有比尔·盖茨，还有戴伦·夏。 这是源于制度的优越性，良好的营商环境，领先的科技实力…… 总之，你去了美国，就算不能干出如戴伦一般成功的事业，但生活也绝不会差。” 此时国内的网络上还公知横行，并没有如多年后那般人人喊打。 向往美国的人还不少，这些人均认为公知说得好有道理，夏景行不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吗？ 夏景行还不知道，自己都快被国内的公知们给贡起来了，成了他们恰饭的工具人。 因为夏景行的存在，公知们现在夸起美国来，那是底气十足，从教育体系，到商业环境，再到社会包容度，说什么都能拿夏景行来举例。 几大博客、天涯论坛作为交战双方的主战场，吵吵嚷嚷成了一团，由夏景行的去留问题，上升到国家体制、商业环境等多个方面。 因为热度太大，连初代网红芙蓉姐姐、木子美也忍不住来蹭了一波热度。 木子美写道：“哪有那么麻烦，没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要是夏景行碰见一个如我一般的女子，可能就会乐不思蜀了……” 木子美作为在网络上连载“XXOO日记”而出名的网络红人，非常放得开，她发布的这条博客瞬间就爆红了整个网络。 芙蓉姐姐也是不甘示弱，自诩才女，从小励志要上北大的她，给夏景行写了一首情诗，其实就是她计划推出的第一支单曲《我是个好老婆》： 很多人都说我是最美的， 素面朝天芙蓉花一朵， 我白皙的皮肤杨柳腰， 身高一米六六或许更高， 天生丽质并不是我的错， 爱撒娇O型血巨蟹座， 追求我的男人很多很多， 优秀哥哥才能配上我， …… 网络向来是彰显不同，思维碰撞的地方，进入WEB2.0时代后，人人都成为了内容的生产者。 夏景行归国本来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因为他经历的传奇性、少年巨富的稀缺性，瞬间成了一口唐僧肉，各路妖魔鬼怪都跳出来了，通过敲击键盘发到网上的文字，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为自己在网络上收割名和利。 ………… ………… 回到家已是下午了，夏远的电话就没停过，不断有电话打进来，手机都因为通话太久发烫了。 夏远怕电话烫脸，只好开着扩音，把手机当成对讲机，应付着一个个打来电话，表面是前来嘘寒问暖，实则旁敲侧击，打探消息的朋友、亲戚、同事。 “老上级，我身体啊？我身体还好。对对，很久没联系了，是该常走动……” “葛知府啊，嗯……中午我们是一起吃了顿饭，主要是陪着孩子去的嘛……” “没有没有，老上级你言重了，你儿子的事，我一定会留意的……” …… 夏景行本来坐在沙发上陪母亲聊天，见父亲的手机就没停过，现在更是开起了扩音打电话，干脆就和母亲停止了聊天，就在那看老爸打电话。 刚刚父亲口中的“老上级”说的话，夏景行也听清楚了。 大概意思就是：你儿子发达了，都和知府一起吃饭了，你估摸着也要成为知府跟前的大红人，升迁机会少不了。 当年我也照顾过你，现在就麻烦你照应一下我儿子。 具体涵义就是这样，只是说出来的话，要委婉很多。 挂断电话，夏远叹了口气：“现在市府都传遍了，说我们一家三口成了知府的座上宾，我沾儿子的光，也要发达了。 以前还只是空穴来风，现在新闻也报道了，知府也真的请我们一家吃饭了。” 夏景行知道有些人情世故躲不开，特别是父亲还在蓉城当地政务系统里干了二十多年，老同事、老上级找上门，还真的有些抹不开面子。 特别是当年人家对你有恩，那更没法拒绝了。 夏景行皱了一下眉，刚想说话，但怕自己接下来说出的话会让父亲心里不好受，就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 思索了片刻，夏景行才委婉的说道：“爸，因为我，可能你以后的升迁之路就断了。 所以，咱们对于当初帮过咱们家的人，在力所能及，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能帮则帮。 至于其他什么领导要提要求，你让他来直接跟我提。” 夏远被儿子这话逗笑了，“你口气倒是不小，跟你提。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会什么都大包大揽的。 也不会去犯错误，给你添麻烦。 反正我现在是无欲无求了，就等退休了，我需要卖谁的面子？” 夏景行张张嘴，想说话，被夏远挥手制止了，“好了，不说这个事了，我心里都有数。” 夏景行知道，父亲嘴上说得简单，但实际做好很难。 拒绝那么多不合理要求，看似容易，实际上差不多是跟过去多年的人际关系网割裂了。 人家会想，你儿子那么有钱，知府都要捧着，叫你帮点小忙，你却要拒绝！ 这不是摆谱、装高尚，是什么？ 长此以往，父亲多半要被孤立了，成为一个钓鱼、下棋都找不到钓友、棋友的小老头。 这也算是有钱人的烦恼吧！有得必有失。 这时，夏远的手机又响了，他接起来聊了几句后就挂断了。 “又怎么了？” 父亲看自己的表情怪怪的，夏景行笑问了一句。 这个电话他父亲没开扩音，他也没听到通话内容。 “单位上有个年轻人告诉我，说网上有几个“美女”对你公开示爱，网上都吵得沸沸扬扬了，你自个去看吧！” 夏远没有点破，想让儿子自己去发现，因为那更有意思，同时也存了一丝看儿子笑话的意思。 美女示爱？还有这待遇？ 夏景行一头雾水，有些不相信，猜测网上可能爆发了什么关于自己的负面舆论。 之前在美国，脸书配有专人在监测对他的网络舆情，便于及时发现和处理。 但他这会儿刚回到国内，在国内可没这个待遇。 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夏景行快速跑入书房，也就是张晨光的那间屋子开电脑去了。 不一会儿，书房里传来了一阵“土拨鼠的尖叫声”。 夏景行看着电脑，叹了一口气，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高！ 正文 424、美元基金和外资马甲（3000字求月票） 次日。 蓉城政府和夏景行在金牛宾馆签署了正式的合作备忘录。 鸭脖和其他几名立秋基金的副总裁也从临安赶到了签约现场。 几名身材高大，大热天都还穿着西装外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外一亮相，顿时拉高了合作逼格。 夏景行本不想叫鸭脖等人过来的，因为对阿狸的尽调还没正式结束。 而葛知府却执意要让夏景行叫几名老外过来撑撑场面，以示和国际接轨。 坐在台上，夏景行看自己身旁的几名官员，个个脸都笑烂了，看鸭脖几个人的眼神，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台下的记者也一直对着鸭脖等人猛拍，倒把真正的大老板夏景行撂在一边。 夏景行嘴角抽搐，老外这张脸还真是好使啊。 没办法，招商引资是如今社会的主旋律，一时半会儿没法更正过来。 在夏景行和几位领导的身后，还高高挂着一副红色横幅：远景资本Prospect capital和蓉城政府战略合作签约仪式！ 远景资本还用中英文标注，搞得夏景行直挠额头。 不过也没弄错，远景资本算是外资。 当然了，夏景行想弄成内资也可以，把美元换成人民币进来就行了，再在国内注册一家人民币基金。 这可以提高外汇储备，国家估计巴不得如此呢。 只是这样做，对基金运作会很不方便。 国内互联网公司想要在海外上市，都会在离岸群岛设立VIE架构，这是由新浪当年发明的，并一直沿用至今。 而美元基金也是设立在离岸群岛，和注册在离岸群岛的互联网公司一起受离岸群岛当地法律管辖。 如果出现投资纠纷，可以直接在离岸群岛的法院打官司。 还有就是资金注入的问题，美元基金投资一家公司，从离岸群岛的银行账户，把钱打到被投企业的离岸银行账户。 被投企业可以把钱转到注册在香港的公司，香港公司再把钱兑换成人民币，转入受协议控制的大陆公司，也就是真真正正的在大陆运营网站的企业； 假如要进军海外市场，离岸群岛或者香港的银行账户还可以留一部分钱不进入国内。 因为进来容易，出去难。 这相比受外汇管制的人民币基金，要方便操作很多。 另外，由于眼下互联网公司全在海外上市，美元基金退出也要方便许多。 同时，相比人民币基金，美元基金可以享受一定的税收优惠。 最重要的，披一张外资皮，在国内行走，有些时候要好用一些。 杰克马那厮，给他出了一个难题，对方希望远景资本投资阿狸的近7亿美金全部转成内资。 但实际操作起来，发现只能把一部分资金转成内资，就是阿狸发行新股的那部分。 至于老股，富达投资、GGV纪源资本旗下投资基金都注册在离岸群岛，持有的也是注册在离岸群岛的阿狸股权。 远景资本通过协议转让接受这部分股权，也只能在离岸群岛进行，没办法做成内资了。 今天鸭脖一抵达蓉城，就给他这个老板禀报了这个消息。 收回思绪，夏景行埋头，把手中的合同签完字，并和坐在一旁的葛知府进行互换，双方又站起身，进行友好握手。 台下的记者架起长枪短炮，不断的抓拍精彩瞬间。 等交换完合同，签约大厅内响起了专属颁奖Bgm，一个穿着旗袍的漂亮礼仪小姐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台，里面还放着一本外观精致的红色大本。 葛知府双手取出托盘中的大红本，亲自递到了夏景行手上。 两人一同摊开红色大本，并肩站在一起，供台下记者拍照。 这其实是颁给了夏景行一张聘请书，聘请远景资本担任蓉城天府软件园的招商大使。 进行完这些仪式后，记者们以为终于结束了，可以开始提问了，每个人都有些迫不及待，还有人开始举手。 但他们失望了。 葛知府看着台下的记者，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再穷不能穷教育……” 这时，葛知府和夏景行背后的LED显示屏亮了起来，播放出一张张图片。 泥泞不堪的小学操场、孤零零的生锈篮球架、趴在地上弹弹珠的小孩子…… 记者不明何意，葛知府开始揭开谜底：“夏景行先生虽身在美国打拼，但却心系家乡，此次回国，他希望能为家乡的教育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给全市的乡村小学捐赠1000万元人民币的体育器材物资。” 说罢，两名旗袍礼仪小姐端着一个大红色牌子走上台，七个大大的“零”很是显眼。 记者们这才明白，原来还有一个压轴大戏。 一千万不算多，对比夏景行的“四十亿美金”身价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不过也不能说少了，还是拿得出手的。 有几个记者还轻声交头接耳起来，说夏景行的四十亿美金身价有些虚高，也没上市，能动用的资金不多。 一千万也算是很有心意了！ 夏景行和市教育系统的头头站在一起，一起接过礼仪小姐递上来的牌子，提在胸前，并排站在一起。 夏景行昂首挺胸，脸色挂着满意的笑容。 教育系统的头头就不那么满意了，他私下找过葛知府，想让知府出面跟夏景行协商一下，把1000万体育器材物资换成钱，但却被葛知府给呵斥了。 捐赠仪式也结束后，终于轮到记者们提问了。 记者们很懂规矩，先向葛知府提问。 葛知府没有长篇大论，简单阐述了一下执政方针，欲要打造一流的营商和投资环境，并欢迎所有投资者前来投资蓉城，最后又对远景资本在蓉城的未来发展送上了祝福。 简单两分钟说完，葛知府善解人意的把剩余时间交给了夏景行，他知道对方做商业，也非常需要这样的曝光机会和展示舞台。 第一个向夏景行提问的记者很兴奋，笑着问道：“夏总，你对蓉城的商业环境和投资环境是如何看待的呢？促使你投资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夏景行点头，微笑道：“我出生在蓉城，从小在蓉城长大，熟悉这里的一切。 眼下蓉城正在不断努力发展，我相信，未来一定会成为国际化的大都市。 而选择到蓉城投资，一方面是回报养育我的这片土地，另外一方面也是我熟悉这里的环境。” 说到这，夏景行声音突然提高八度：“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我认为这是一座有潜力和投资价值的城市。” 记者又追问具体的潜力和价值是指哪方面，夏景行都一一给予了回答。 第二名记者问道：“夏总，现在网络上有很多关于你的讨论，为你未来倾向于投资中国还是美国而争论不休。 对此，你有什么看法，或者说回应？” 夏景行点头，“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而我国则是全球增速最快的经济体。 未来，我的投资重点会放在我国和美国，但做投资，需要具备全球化视野，也会向其他地区和国家投去目光。” 记者对回答不太满意，感觉有些避重就轻，就挑明道：“据说远景资本已在美国投下十几亿美金，而在国内，投资的项目寥寥无几，对此，你如何看呢？” 夏景行笑道：“首先啊，我纠正一下，远景资本目前十几亿美金的资产管理规模，有很大一部分资金还未投出，投出的一大部分资金也都配置给了中概股。 这是对冲基金的情况。 而VC和PE基金，目前的确是投资美国标的较多，但国内我们有一个大标的在谈，规模比所有美国标的加起来，还要大数倍。” 这该多大啊？ 记者还想追问，但被夏景行以商业机密，暂时不方便透露给婉拒了。 夏景行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行为，把在场记者的心挠得痒痒的。 前两名记者把商业方面都问得七七八八了，第三名记者另辟蹊径问道：“夏总，现在网络上有多名网络红人向你示爱，作为一名80后，又是成功企业家，你如何看待这种行为呢？” 夏景行一头黑线，昨天看到了父亲口中的所谓的“美女”后，他晚饭都差点吃不下去。 想注册一个博客账号回应一下，又觉得没那个必要，还容易被对方再次蹭热度。 这种事情，也不能说人家诋毁你的名誉。 一直揪着不放，还容易被网民误解，觉得你一个男人，一个名人，忒小家子气。 冷处理，不给予任何回应，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此时这个不长眼的记者突然问起，可谓给夏景行的心口又来了一刀。 葛知府见夏景行脸色不好看，也觉得这记者有些不对劲，问这些私事干嘛？ 夏景行一脸迷惑道：“什么示爱，我不知道！网上嘛，人类迷惑行为有很多。” 虽然不太理解“人类迷惑行为”是什么意思，但在场不少记者都笑出了声。 那名引得夏景行有些不快的记者还想追问，但被工作人员给强制安排了，提问权交给了下一名记者。 后面的几名记者没再搞事情，就问了一些远景资本的投资策略，还问了脸书，甚至是特斯拉的事情。 远景资本要在蓉城天府软件园开设办公室，计划和蓉城高校打造创业孵化器，这两件事也都有问及。 面对这些不搞事情，老老实实提问的记者，夏景行都很友好，认真回答了对方的提问。 签约仪式结束时，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 葛知府出言邀请夏景行和团队参加市府的招待午宴，但夏景行以待会儿还要赶飞机为由婉拒了。 这真不是托辞，一出金牛宾馆，夏景行就带着张晨光、鸭脖等人，一起往机场赶去。 葛知府见到这一幕，暗叹不已，成功没有侥幸。 正文 425、京城第一（求月票） 到了双流机场，夏景行和张晨光、鸭脖等人找了家机场餐厅，随便对付了两口，就各自乘机去了。 鸭脖等人在这里和夏景行分道扬镳，继续回临安做尽调。 蓉城半日游后，鸭脖等人就又打道回府了。 但鸭脖等人丝毫没有怨言，以前他们在投行，一天飞几个城市是日常工作内容，现在这，只是洒洒水啦！ 夏景行在候机的时候，给杰克马去了一个电话。 “老马！” “戴伦！” 听着杰克马一口地道的英文，夏景行反倒不好意思叫他老马了。 “杰克是这样，鸭脖跟我说了……” 夏景行简单提了提鸭脖告知他的情况，叹了口气：“杰克，远景资本对阿狸的持股，可能没办法全部转成内资了。” “不能想想其他办法？” 杰克马对金融一窍不通，一听远景资本无法按照约定那样成为内资，心里泛起了阵阵嘀咕，别是玩自己的吧？待会儿一定要去问问约瑟夫。 夏景行有些无语，摇头失笑，“都考虑过了，没其他法子，除非阿狸拆了VIE架构，在国内A股上市。” “那可不行！” 杰克马斩钉截铁道：“阿狸必然要去海外上市，再说了，现在这情况，互联网公司在国内根本上不了市，他们那些人也看不懂商业模式。” 夏景行点点头，“是啊，无法拆VIE架构，那就必须保留阿狸在开曼群岛注册的空壳公司，这家公司也是阿狸未来在海外上市的主体。 现有股东持有的都是这家开曼公司的股份，未来上市发行股份，公众买的也是这家公司的股份。” “这个我知道，约瑟夫跟我讲过这套VIE架构的原理。” 夏景行微笑说：“所以啊，远景资本接手富达投资、纪源资本的老股，也只能在开曼群岛进行了。” “好，我知道了，我跟约瑟夫商议一下，晚些给你回话。” “好，再见！” 夏景行收起手机，在张晨光的陪同下，踏上了飞往湘省省会星城的航班。 两个多月后，飞机降落在了黄花国际机场。 一出机场，夏景行就见到了前来迎接自己的王微和杨浩勇。 时隔半年再相见，夏景行发现两人都成熟了不少，脸上也都带着自信的笑容。 “夏总，一路上辛苦了！” 王微穿着一件白衬衣，剪着一个清爽的短发，身上依然带着一股子文艺气息。 夏景行和对方握了握手，“不要叫夏总了，叫景行就可以了。” 远景资本投资土豆网后的这半年里，夏景行和王微一直保持着频繁的沟通，虽然没见面，但彼此也不算陌生了。 王微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夏景行才松开王微的手，杨浩勇又把手递过来了，并笑着招呼道：“戴伦，你可好久没联系我了。” 和王微相比，杨浩勇因为和夏景行做了一年多的同事，关系要熟稔很多，所以一见面就敢直接开玩笑。 “这不是忙吗？” 夏景行一边和对方握手，一边笑着打趣道：“我不打给你，那你就主动一点嘛！” 杨浩勇哈哈大笑起来，“戴伦，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幽默，哦，错了，是不正经。” 看着两人随意的开着玩笑，王微有些羡慕。 他性格相对比较内敛，很难去和别人开这些玩笑，而且夏景行还是他的投资人。 “走吧，听说你们要请我看节目，我打了个飞的就来了。” 夏景行一边说着话，一边去拉停靠在几人身旁的一辆宝马的车门。 杨浩勇、王微愣了一下。 就这片刻工夫，夏景行已经拉开车门，坐进了汽车后排。 “你谁啊？” 驾驶位扭过来一张满脸横肉的脸庞，头皮一层浅浅的青茬子，还戴了一副大金链子。 一看就是社会人打扮！ 夏景行愣了下，看向车窗外的二人。 王微、杨浩勇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了，一边把夏景行往车外拉，一边跟光头司机道歉：“哥们儿，不好意思啊，上错车了。” 夏景行也很是尴尬，这车就停在他们几个人旁边，他还以为就是王微他们的车，结果搞了个乌龙。 在光头不善、警惕的目光下，夏景行走下了车，又把对方车门关好。 然后由王微带路，把夏景行等人领到了宝马前面十几米外的大众车前。 王微笑说：“别见怪啊，这是我的车，钱全部拿去创业了，只能开一辆这个了。” “没事，这车很经典嘛！” 说话的同时，夏景行不等张晨光给他拉开车门，自个就率先拉开车门钻进了车内。 张晨光紧随其后，坐入了副驾驶位，杨浩勇挨着夏景行坐在了后排。 王微看夏景行如此不拘小节，也知道自己多虑了。 坐上了驾驶位后，王微启动汽车，缓缓朝机场外驶去。 坐在车上，夏景行同身旁的杨浩勇聊起了天。 “赶集网现在什么情况了？” 杨浩勇笑说：“你看你吧，我每个月都给你发一封邮件，是不是全没看？” 夏景行摆手，“这你放心，你发给我的每一封邮件，我都认真看了的。” 随即夏景行反应过来，笑说：“不对哦，每封邮件，我都给你回复了的。 没看邮件，我能回复？” “哈哈，开个玩笑。” 杨浩勇干笑两声后，终于老实回答起了问题。 “目前，赶集网虽然不是所有分类信息网站中流量最高的，但在京城地区，我们稳居第一。” 夏景行点头。 赶集网和土豆网差不多，都是在2月份上线的。 等到了4月份，全国分类信息网站如雨后春笋般涌出，达到了200多家。 而到了6月份，全国一共近2000家。 再接着，新浪、搜狐等门户网站也看上了这块市场，纷纷在公司内部成立专门的项目组。 行业竞争是如此之大，杨浩勇是如何脱颖而出的呢？ “……当时全国的分类信息网站都在做全国业务，赶集网最开始也做全国业务，后来我想想，觉得不太对。 我那时刚回国几个月，羊城、鹏城等城市我都没有去过，怎么去做这些市场？ 深思熟虑后，我决定只做京城市场，而且只做三个类别——交友、租房和二手货，聚焦于重点城市和重点业务。 这样一来，市场宣传就非常有针对性了。” 杨浩勇越说越兴奋，回忆着那段奋斗的日子，眼里透露着璀璨的光芒。 “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我们每天带着团队，从海淀到朝阳，给小区居民挨家挨户发放背后带有在周围修电器、搬家等服务电话的宣传卡； 给高校每间宿舍派送背后印有空白课表的宣传单。用这种老办法，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扫荡过去。 可以说，这些市场完全是用汗水累积出来的。” “啊？这么辛苦？全是做地推？” 在前排开车的王微听到这里，嘴巴长得老大，有些难以置信道。 “对啊！全是地推！” 杨浩勇笑着说：“不比你们土豆网，自上线之日起，就新闻稿、公关稿撒了一地。 什么千亿CEO夏景行重金投资、中国的YouTube、国内第一家视频网站…… 我还是服气的！ 还有，土豆网传视频、看视频，天然就易上手、易传播！” 王微摇头失笑，“说实话，地推不是一件好差事，特别是还要干出效果。 有了好的效果，可以激励员工，激励自己。 而无效的话，又因为那么累，那就是在杀伤自己了。” 杨浩勇用重重的鼻音“嗯”了一声，这大热天的，走街串巷发传单，还要跟保安、物业玩躲猫猫游戏，谁又觉得是好差事呢？ “在这半年里，我一有空，就亲自带队，公司十几个员工全员齐上阵。 其实只要身先士卒，员工看你一个老板都这么拼命，也就不好意思偷懒了。” 杨浩勇眨了眨眼睛，“当然了，躲在树下休息乘凉的时候，还是要给员工谈谈理想的。” “哈哈哈～” 三个人会心一笑。 正文 426、为爱打Call（求月票） “接下来呢？赶集网有什么打算？” 夏景行暼了杨浩勇一眼，正在开车的王微也通过后视镜往杨浩勇脸上瞅了瞅。 杨浩勇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道：“赶集网是不可能永远蜷缩在京城一地的。 目前我们正在做筹划，计划下半年把赶集网在京城的分类信息网站市场的地位在巩固一二。 等到明年，一举向魔都、羊城、鹏城进军，夺下一线城市的大半市场份额。” 夏景行皱眉，“为什么要等到明年？现在全国各地，分类信息网站犹如百花齐放，越晚进入，抵抗就越激烈。” 杨浩勇点头，“这我知道，但我们这不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吗？ 要扩张，就需要钱，但赶集网目前只花钱，不挣钱。 我们账上的资金已经所剩无几了，必须得省着花了。” 夏景行追问道：“天使轮投资的40万美元还剩多少？” 大型投资，风投机构都会派财务顾问进驻被投企业，监督投资款的流向，防止被挪作他用。 像投给赶集网40万美金这种小型天使投资，则基本不会派驻财务顾问。 毕竟请个人也是要成本的，而且投资款也不多。 所以夏景行基本只过问一下赶集网的发展方向和运营策略，钱的事一律不问。 这同时也表明了他对杨浩勇的信任态度，博得了后者不少好感。 主要钱还是不够多，夏景行不是特别在意，拿来做样子的。 听到夏景行终于问起钱的事，杨浩勇笑着说：“你这个投资人的心未免也太大了吧，投了我们四十万美元，然后半年都没过问资金的事，就不怕我们卷款潜逃了？” 夏景行耸耸肩，“跑了就算了，就当我看错人了。” 扫了杨浩勇一眼，笑说：“不过某人还有脸书的期权，到时候可以拿来抵债。” 杨浩勇满脸笑意，“我就说嘛，戴伦你怎么对我这么放心，原来是在这算计我。” 两人其实也只是开玩笑的，不过杨浩勇拥有脸书将近万分之二期权却是真的，目前价值二百万美元。 虽然杨浩勇已经离职了，他这些授予给他的期权却并没有收回或者回购。 杨浩勇自己也清楚，这万分之二的脸书期权就是他创业的坚强后盾，即使赶集网失败了，也足以保证他后半生衣食无忧。 所以，在运营赶集网的时候，他也没有特别激进了。同时，把夏景行这个天使投资人的金大腿也抱得紧紧的。 “废话不要那么多，赶紧如实招来。”夏景行笑着呵斥道。 杨浩勇微笑，“即使你不问，我也得告诉你。” 说罢，杨浩勇扫了一眼正在开车，不时还瞅后视镜两眼的王微。 说实话，赶集网账上资金这种有关公司隐私的事情，不适合当着外人的面讲出来。 虽然王微的土豆网目前正在跟赶集网合作，且土豆网也是夏景行投资的，但土豆网或者说王微又不是赶集网的股东。 杨浩勇心里有疑虑也是正常的。 王微也是个聪明人，笑说：“马上就到酒店了，等到了酒店再慢慢谈吧！” 夏景行也意识到了不妥，点点头道：“好啊！早就听说这星城的臭豆腐很闻名，待会儿一定要去附近尝尝。” “景行你今天才过来，我和浩勇昨天就到了，把这星城的小吃都要吃遍了。” 王微意识到夏景行是为避免尴尬而岔开话题，也就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橘子洲头可以去一下，瞻仰一下伟人。” 杨浩勇也加入了聊天。 于是，三人在路上没有继续谈商业方面的事情，而是说起了吃喝玩乐。 抵达酒店后，夏景行在自己下榻的房间呆了几分钟，然后出了门，走到过道上，敲响了隔壁的门。 把门打开后，王微看到夏景行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很惊奇，他以为对方应该先去杨浩勇那里的，谁知先来找的自己。 夏景行捕捉到了王微眼中的那丝惊诧，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刚刚在车上，他一路上都是在同杨浩勇聊赶集网的事情，冷落了王微。 主要对方在开车，不便聊太多。 后面又发生了杨浩勇不肯透露公司财务情况的事，如果他此刻再先去找杨浩勇，难保王微心里不会有小疙瘩。 两家公司都是远景资本投资的企业，不好厚此薄彼，要雨露均沾。 王微笑着招呼道：“景行，里面坐。” 夏景行笑着点了一下头，走进了王微的房间。 “土豆网如今什么情况？” 夏景行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然后又走到窗前的椅子坐下了。 王微就等着夏景行问这句了，他都在心里憋好久了。 路上因为有杨浩勇在，不好讲出来，怕刺激到这位小兄弟。 “土豆网的注册用户在上个月就已经突破一千万，预估年底会突破两千万。” 王微唾沫横飞道：“这多亏了《超级女声》这档王牌节目，我们从2月份开赛起，就开始在土豆网上传五大海选赛区的一些初选视频…… 景行，你人在美国，可能不知道这档节目有多火。 下到几岁、十几岁的小女孩，上到六七十岁的大妈，全都在关注这档草根选秀节目。 要说这湘省卫视还真有点本事，这节目策划得简直牛逼。 五大赛区，十五万名女孩参赛，一步步晋级，整个比赛搞得高潮迭起，起伏不断。 还有，不知道节目组从哪里请来的一个叫柯以敏的女评委，那真的叫一个毒舌，叫女选手滚，不用唱了！ 哈哈！ 现在土豆网《超级女声》节目下方的评论区，全是骂这个柯以敏的。 甚至有很多人不看《超级女声》，但就因为看不惯这个毒舌女评委，还专门来注册一个土豆网账号，就为在留言区骂这个女人。” 夏景行点头，前世人在国外，不太关注《超级女声》这档节目。 但回国后，他了解到，这档2005年的节目简直成了歌唱选秀类节目的天花板，十几年后都没被超越。 李宇春、周笔畅、张靓颖……这一届超女更是一直火了下去。 当时王微请他给土豆网设计一个营销方案，要在三个月时间内突破一百万用户。 他直接就想到了这档王牌节目，让土豆网斥重资拿下了超女的网络播放版权。 超女其实去去年就开始了，只是没有这届火，国内网络视频也是今年才开始诞生的，所以网络播放版权还不是很贵，被土豆网侥幸拿到了。 如今来看，效果很是不错。 “和电视相比，土豆网的《超级女声》节目可以随时随地看，还可以参与评论，甚至我们还专门为二十强选手剪辑出了比赛视频集锦，粉丝们非常喜欢。” 王微摊摊手，笑道：“如今国内的娱乐方式比较匮乏，网络视频也算一个新鲜玩意儿，再碰上了这么一档国民选秀节目，所以就擦出了那么一点火花。 另外，《超级女声》还为我们贡献了一千多万元的SP收入，算是把买网络版权的花费全赚回来了，甚至还大有盈余。” “光初赛的网络投票通道就分了这么多钱？” 夏景行有点惊诧，他半年前叫王微去把《超级女声》的SP合作权拿下来。 对方也找了天娱和湘省卫视，但这两家很鸡贼，只给了初赛，就是五大赛区的SP合作权。 观众观看网络视频，通过发短信来进行网络投票，配合现场评委一起决定选手的晋级。 短信运营商会扣除15%分成，把剩余85%短信收入分给土豆网，土豆网再和湘省卫视、天娱分配。 王微叹了口气，“这算什么，总决赛才是赚大钱的好机会。 单场比赛，短信收入超过1500万元人民币。 移动用户每发送一条短信为1元；联通用户和小灵通用户每发送一条短信为0.5元；南方固定电话每发送一条短信为3元。 为了帮助支持的选手晋级，这些人也是疯了。” 夏景行轻笑，这不就是给爱豆打榜的雏形吗？ 正文 427、一窝蜂上马（求月票） “不过我们也知足了！” 王微收起羡慕的表情，笑着说：“把投入给超女的投资全部收回不说，还收获了一千多万用户。” 夏景行点头，微笑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SP服务早就跑通了模式，谁都知道是只下蛋的金鸡。 要不是因为土豆网是国内第一家视频网站，有助于提升超女在网络上的影响力，说不定人家都不带你赚钱。” “对对对，得感谢天娱的王总，感谢欧阳台长。” 夏景行心里稍作思考了一下，就摸清楚了天娱和湘省台的套路，让土豆网在初赛搞搞网络投票，他们两家也有钱分，这是在做加法。 而总决赛性质不一样，全部由湘省台直播，这口肥肉自然是自家一口吞了。 主持人在电视上喊一声，支持某位选手，就请编辑短信发送至…… 电视机下方，再滑过一排小字。 观众照着这个号码发了，就算是手机短信投票了。 一场比赛收到几百万、上千万条投票短信，会给短信运营商，就是移动、联通创造上千万元的收入。 这些钱不能独吞，甚至大头都要分给内容提供商，也就是天娱、湘省台。 土豆网纯粹是多余的。 初赛由于比赛赛程太多，太散，还需要土豆网搭建一个网络投票通道。 总决赛则不需要了，被踢到一边去也属正常。 “今天晚上就是总决赛了，结束以后，土豆网就没有这档王牌节目拿来吸引用户了，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夏景行有心考较一下王微，故此一问。 王微点头，“这个考虑到了，从两个月前开始，土豆网就在扶持用户大力上传原创视频。 不过和油管相比的话，我们的内容数量还是少了点，也不够丰富。” 夏景行淡淡道：“美国人毕竟有钱，拥有DV设备的家庭多，国内就要少很多了。 不过我们国家人口基数大，有钱人比例再少，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对，我发现大学生时间多，也喜欢拍视频，所以想在校园搞几场类似油管推出的视频博主大赛。” 夏景行笑道：“你的发现没错，油管传视频的主力军也是大学生，时间多，个个闲得蛋疼，也没有太大的工作压力，有兴趣去做这些事。” “我想，可以重点考虑一下传媒、艺术院校的学生，这些人有表演基础，外形也都不错，拍出来的东西应该更受用户喜欢。” 夏景行笑了笑，“那得拿出一点奖品吧，还是说，土豆网也想推出广告平台，给视频博主们广告分成？” 王微摆手，“比不了，油管背后有脸书在支持，有强大的技术，也有充足的资金。 你天使轮投资给我们的100万美金，这半年来扩大团队，租赁服务器，购买超女的网络版权，把这些钱花得七七八八了。 即便从超女SP服务中分到了1000余万元收入，但土豆网的资金也算不得充裕。 这些钱，就日常运营开支来说，估计半年就得花完。 然后我们还要走进校园，搞一些比赛活动。 这账上的钱，估计像流水一般花出去。 做了视频网站后，才知道这个行业有多么的烧钱。 上线广告的话，说实话，我觉得还太早了，也非常伤害用户的体验。” 说话的同时，王微还瞟了夏景行一眼，生怕他因为这事不高兴。 让他们去买下超女网络版权这事，算是让他看到了夏景行“点石成金”的能力了，相比于钱，现在他更欣赏夏景行的才华。 同时他也希望能和夏景行继续保持良好的关系，好让对方不断为土豆网的发展出谋划策。 他仔细研究过脸书和油管的发展历程，发现这位极其擅长制定各种营销方案。 跟各路对手对垒后，更是毫不手软，直接往要害招呼。 夏景行身上这些技能或者说特质，都是他十分看中的，也是赶集网急需的。 “晚点上线广告就晚点呗，这没问题啊！” 夏景行笑着说：“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短视的人，就算土豆网三年内不盈利，我都可以接受。” 听到这句，王微心里踏实了许多，他就怕夏景行逼他赶紧大面积上线广告，赶紧去做大营收，那可真的就是一场灾难了。 “今年上半年，我们土豆网上线后，56网、激动网、PPTV、PPS……一大批视频网站跟着成立了，其中多家还获得了天使轮投资。” 王微解释道：“目前正是跑马圈地的时候，谁上线广告，谁就是把用户往外赶，谁就是自取灭亡。”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国内创业就喜欢这样——追风口。 赶集网上线后，全国冒出2000家分类信息网站。 如今土豆网也是这样，紧随其后诞生了一大批视频网站。 因为很多人都找到了财富密码，那就是Copy美国，杰克马、波尼马、罗宾李、查尔斯张都能成功，我为什么不能？ 国内互联网公司的高管、美国回来的海龟，都盯着的，国外一有什么好的创意，新奇的网站诞生，那就抄！ 一窝蜂的上马，然后产生的疯狂的内卷后果。 说到底还是人口太多，国家太大，竞争也就太大，中国互联网就是在这种养蛊场中磨砺出来的。 多年后，中国创业者出海东南亚、非洲，无往而不利。 凭的是什么？凭的就是身经百战。 “那得考虑一下融资吧？提高一下公司账面上的储备现金。” 王微微微颔首：“对，我也正想跟你提这事。 有多家风投找了我们，希望土豆网尽快开启A轮融资。 软银中国和红杉资本出价最高，分别是6000万美金、5000万美金的投前估值。” “一个用户估值五六美金，这也不高啊？” 夏景行听到消息后，反应很平静。 目前土豆网在国内一骑绝尘。 在国外，又有百亿美金估值的脸书、油管对标，商业模式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这种标的，在市场上，那是极为稀缺和抢手的。 王微苦笑，“国内毕竟不比美国，我们用人民币，他们用美元，经济决定了单个用户的价值不一样。 而且我们成立才半年时间，估值就从300万美金提升到了6000万美金，涨了20倍，算是刷新了国内的记录。” “开启A轮融资，我原则上是同意的。” 夏景行看着王微的眼睛，顿了顿才说道：“但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由于我背负竞业禁止协议，土豆网需要让阿克塞尔投资一笔，才能解决一些矛盾。” 王微点头，痛快的应道：“这没问题，但是阿克塞尔的出价也不能太低吧？” “那当然了，绝不会比软银和红杉低。” 夏景行笑道：“我会尽快联系阿克塞尔的布莱耶先生，你就静候佳音吧！” “那好！” 王微没说什么不字，只因他太需要夏景行了。 而且他还有事情没透露，红杉、软银都隐晦的问过：购买《超级女声》网络版权是不是出自夏景行之手？ 与他一样，其他想要投资土豆网的风投机构都看上了夏景行的能力。 对方能打造百亿美金估值的脸书，回国操盘一个舶来品的土豆网又有何难？ 风投机构也是不要脸的，哪怕彼此之间作为对手，也想来搭乘夏景行的这趟顺风车。 正文 428、恭敬不如从命（求月票） 从王微房间出来后，夏景行又去了杨浩勇房间一趟。 “账上只有十万美金了？” 杨浩勇还以为夏景行是嫌自己花钱大手大脚，解释道：“戴伦，有十万美金是花在了这半年的人力开支，网站运营等等方面。 其他二十万美金，可都是你让我去找那个叫李宇春的姑娘签了一份广告代言。” 夏景行想起来了，有这么一回事，自己的确叮嘱过杨浩勇，叫他留意一下比较个性的超女，签下来给赶集网做广告代言人。 结果后来对方真的在蓉城赛区相中了春哥。 这件事，杨浩勇还发邮件给他提过。 他当时回复对方，不惜一切代价签约春哥。 前世，赶集网是姚大嘴担任的代言人，骑着一只毛驴去赶集。 以春哥这国民偶像的人气，广告效果绝对不会差。 “不是比赛结束了，天娱才给超女经纪约吗？ 你找她，应该是半年前吧？这也要20万美元？” 杨浩勇摇头失笑：“我的大哥啊，你想简单了，当时春哥在蓉城赛区就是人气选手了。 她那打扮，那个性，摆明就是冲着冠军去的嘛！” “你这话说的。” 杨浩勇不乐意了，“戴伦，这可是你给我说的，越是有话题性，越容易被节目组捧红，咱们油管当初就是这么干的……” 说到最后，杨浩勇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不可闻。 “好吧，20万美元也不贵，你看人家现在也进三强了，赚大了。” 夏景行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但杨浩勇决定还是要把话说清楚，他真的没有中饱私囊。 于是他巴拉巴拉了一大堆。 夏景行这下彻底搞清楚了原委，有些哭笑不得。 杨浩勇先找到春哥，说：你很漂亮，我们赶集网想出10万元人民币，请你拍个网络广告。 结果，春哥怀疑有诈，因为当时蓉城赛区还在进行复赛，她连个名次都没有，怎么会有人请她拍广告？ 关键是，理由还是她很漂亮，哪怕你说她帅，她都信了。 还有，春哥不知道私自代言广告，会不会对自己比赛有影响。 于是她找到了节目组，告知了这一切。 天娱方面，不是很重视，虽然也很看好春哥的发展前景，但毕竟都还没进全国总决赛，后面情况还很难说。 但天娱向来是雁过拔毛的主，一位负责人和杨浩勇聊了聊，暗示他可以撮合这场代言，但需要与春哥代言费等同的好处费。 这直接把杨浩勇激怒了，忘记了夏景行的嘱托，把这事情晾在一边。 拖着拖着，春哥就进入了蓉城赛区二十强、十强。 眼看春哥的人气越来越高，自己却还没完成夏景行的嘱托。 杨浩勇着急了，再次找到那名天娱的负责人，在对方的撮合下，最终完成了交易。 只是代价，从20万元人民币变成了美元。 超女要到总决赛的前二十强才签约天娱。 赶集网签代言合同的时候，春哥其实是自由之身。 弄明白原委后，夏景行笑说道：“你看看你，花冤枉钱了是吧？” 杨浩勇板着一张脸道：“我太讨厌这种吃拿卡要了，美国人就不流行这样。” “你确定？” 夏景行嗤笑一声。 杨浩勇梗着脖子，“本来就是嘛，美国人只收小费，他们这是收“大费”。” “一样的！” 夏景行笑道：“不然你以为那些慈善基金捐款、大学捐款、竞选捐款哪来的？换一个名词罢了。” 杨浩勇怔住了，发现竟无言以对。 “好了，不必去纠结了。” 夏景行见杨浩勇还一副难以释怀的样子，劝道：“现在回国了，就要适应这里的商业环境，该切换模式就切换模式。 假如你在美国，把生意做大以后，也还是免不了出血的。 只是国内名头没搞那么好听，让人掏钱不那么情愿罢了。” 杨浩勇点点头，受夏景行启发，他觉得算是认清了社会的本质。 “春哥给赶集网拍的广告视频出来没有？给我看看。” 杨浩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还没拍。” “为什么不拍？” “没钱了。” 夏景行是真的服了，叹了口气：“没钱你早说啊！” 杨浩勇则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想那么快进入下一轮融资，一是估值还没做上来，二是容易稀释过多股份。 “我想着等比赛结束再拍也来得及啊！而且春哥签约后就进全国总决赛了，人家要比赛，没时间拍广告视频。” 杨浩勇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更显老实巴交。 夏景行可没被他糊弄过去，知道杨浩勇又在打小算盘了。 他没计较，这是人之常情。 做投资久了，见到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也自然宽容大度了。 当然，主要还是没侵犯到他的利益，不然他就不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启赶集网的A轮融资？” 杨浩勇想了想，说道：“就最近吧！” 夏景行本来以为杨浩勇会说明年，看来也没那么短视。 “融资完成后，先把春哥的广告视频拍了，投放到土豆网去。 然后框架传媒那边我打一声招呼，赶集网如果投放电梯平面广告，我让他们打个折。” 杨浩勇知道这是在关照自己，笑着点了点头。 夏景行提醒道：“对了，等本轮融资完成后，赶集网的扩张速度得加快了。 不要等到明年再往其他三大一线城市扩张。 钱也有了，广告代言人也有了，你还在等什么？等人家来超越你？” 夏景行说话的语气稍微重了点，但杨浩勇也没去反驳，而是点头称是，表示会尽快修改扩张方案。 “A轮融资选定投资机构没有？” 杨浩勇摇头。 夏景行愕然，“没有投资机构上门？” 杨浩勇再次摇头。 夏景行明白了，赶集网目前就在京城一地有影响力，虽然成立较早，但网站流量、综合名气还不如后来者。 特别是赶集网目前困守京城一地，模式没有在其他城市得到复制和验证。 这对于项目评估来说，不是很有利，也难以吸引资本的青睐。 王微之所以不在车上显摆，也就是怕刺激这位小老弟。 虽然土豆网和赶集网同期起步，但土豆网营收、估值、市场追捧度，甩赶集网八条街。 “那你打算怎么办？” 夏景行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要不让远景资本再投你们一轮Pre-A轮融资。” 杨浩勇低头沉默了一阵。 夏景行以为杨浩勇要拒绝，结果后者突然抬起头，笑着说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夏景行笑了笑，觉得自己多虑了，这会儿估计也就自己看得上赶集网了。 除了自己，杨浩勇有选择吗？没得选！ 正文 429、时代的印记（求月票） 等到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夏景行和王微、杨浩勇、张晨光等人早早用过晚餐，然后结伴来到了湘省台。 一走进演播厅，夏景行就感受到了现场的人声鼎沸。 二十出头的男男女女拿着荧光棒、塑料巴巴掌，抱着各自支持偶像的海报板，坐在椅子上彼此交谈着。 土豆网作为超女的战略合作伙伴，湘省台很给面，派出了一位工作人员，把夏景行等四人直接领到了靠近舞台的第二排座椅。 用王微的话说，这叫VIP席位，因为前排就是评委席。 此时的超女节目搞得还很简单，评委席紧挨着舞台。 舞台也不大，在上面唱歌都还得注意不要被观众席的吵闹声给干扰了。 看着这简陋逼仄的舞台，橘黄色的晦暗灯光，夏景行暗暗称奇，十多年后舞美、灯光全部升级换代了，但却再没出现像05年超女这样的国民级人气选秀了。 仔细想想，应该还是国人见的套路多了，不再感觉稀奇，什么全家患病、亲人离世，再也无法随便骗取观众眼泪了。 等到晚上八点半，比赛正式开启。 金灿灿的幕布拉开，一群穿着粉嘟嘟裙子的羊角辫双马尾小姑娘“啦啦啦～”的哼着歌曲。 看到这里，夏景行还觉得正常，接下来一幕就辣眼睛了。 一群批着黄色披风的六七十岁大妈哼起了美声“啦啦啦～” “再哼，要成卖报的小行家了！” 夏景行说了一句，但由于周围太吵，杨浩勇等人根本没听清，一个劲儿的追问。 “出来了，出来了，站在中间的那个红毛刺猬头就是春哥！” 杨浩勇怕夏景行不认识，一个劲儿的大吼大叫，还用手给夏景行指认。 “你说谁红毛刺猬头呢？” 坐在夏景行身旁的一位小姑娘不乐意了，对杨浩勇怒目圆瞪道。 杨浩勇打量了这个也剪了个爆炸头，跟春哥同款发型的女生一眼，摆摆手，“没说你，我说台上。” “说台上也不行，对我偶像尊重一点！”小太妹打扮的女生凶巴巴说道。 杨浩勇不想跟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计较，连连作揖，表示抱歉。 小太妹这才作罢，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望着台上。 夏景行挠了挠眉头，这是碰到真爱粉了？ 台上这时也进入高潮了。 想唱就唱， 要唱得响亮， 就算没有人为我鼓掌， …… 台下顿时响起了杀猪般的尖叫声，旁边的小太妹分贝太高，让夏景行都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开幕歌曲唱完了。 没蓄胡子的汪涵和还没变成水桶的李湘担任男女主持人，一唱一和的出现在了舞台上，开始报幕。 “……感谢蒙牛酸酸乳为我们节目的大力支持！” 旁边的杨浩勇忍不住道：“戴伦，蒙牛这次赞助超女真的是赚大了，对外号称赞助费2800万元，其实只用了1400万元，这多帮助蒙牛卖出了几十亿元的商品……” 夏景行点头，“它们是快消品牌，比较适合投放此类广告，而且女生又喜欢喝酸酸乳……” 看到夏景行和杨浩勇两个人不看节目，就一直在那里聒噪，小太妹忍不住道：“你们到底是来看比赛的，还是来谈生意的。” 话里虽然充斥着不满，还说的是“你们”，但小太妹却主要冲杨浩勇吼的，目光不善盯着的也是杨浩勇。 杨浩勇摸了摸鼻子，看了眼正幸灾乐祸的夏景行，感觉很无辜，为什么就冲我一个人发火？ 被小太妹这么一打搅，夏景行和杨浩勇也无心聊天了，专心的看起了比赛。 “你支持谁啊？” 夏景行听见脆生生的一句女声，朝周围扫了好几眼，才发现是刚刚凶巴巴的小太妹在搭讪自己。 “你问我吗？” 夏景行指着自己。 看见身旁这个气宇轩昂，发型和穿着打扮都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帅气男孩儿正在看自己，小太妹脸红了一下，想矜持地撩一撩头发，却又发现自己已经剪了短发，于是她只好点了点头。 夏景行想着索性无事，也就跟旁边这名小太妹聊了起来。 杨浩勇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太妹只找自己麻烦了，因为颜值即正义。 夏景行笑说：“我肯定支持张靓颖啊！” “啊，你不是玉米吗？” 夏景行摇头，“什么包谷、玉米，我跟张靓颖可是老乡。” 小太妹笑了，“你是蓉城人啊？春春也是啊！你干嘛不支持她？” 夏景行看见小太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索性直说道：“因为张靓颖留的是长发，而旁边两个女孩儿头发剪那么短，半夜睡醒了，谁知道旁边睡的是女朋友还是兄弟啊？” 小太妹听到这句，足足愣了有几秒钟。 随即她冷笑两声，不想再跟夏景行多聊了，原以为是个有趣的灵魂，结果只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 小太妹不跟自己说话了，夏景行也乐得清静。 这时，坐在前排评委席的何炅忽然扭过头，笑问道：“你是夏景行先生吧？” “哎，何炅老师你好，我可是看你和金龟子姐姐主持的《大风车》长大的。” 夏景行起身，笑着和何炅握了握手。 何炅嘴角抽搐了一下，说得他多老了一样，他才三十刚出头啊。 由于台上还在比赛，不方便多聊，打了个招呼，何炅就又把身体转了回去。 但夏景行和何炅握手的那一幕，却被摄影师给拍了下来。 “你还认识何炅老师？” 已经打定主意不跟夏景行说话的小太妹得了暂时性失忆，又主动找夏景行说话。 “没有，就电视上看见过。” 小太妹瞅了夏景行几眼，眼里有些狐疑。 这时，台上比赛也快结束了。 汪涵正在宣布票数，春哥以352万手机投票夺冠，周笔畅327万票，夏景行“最看好”的张靓颖只有135万票，跟两人差距遥远。 小太妹有些得意的笑道：“看见了吧，长发女生已经不吃香了，剪短头发的才最受欢迎。” 夏景行无言以对，春哥算是开启了一股潮流，全国女生都自此开始剪短发，可以视作一个时代的印记。 看见夏景行吃瘪，小太妹觉得好笑，问道：“你是哪所大学的啊？” “我辍学了，十九岁就出社会打工！” “啊！” 小太妹惊诧了一声，她感觉身旁这个男孩儿不像是那种没文化的人。 比赛结束，观众也开始陆续散场。 “你QQ号多少啊，咱们相逢就是有缘，加个QQ呗。” 眼看夏景行起身要走了，小太妹赶紧索要起了夏景行的联系方式。 “3838438！” 小太妹还没反应过来，夏景行就钻入了人群之中。 等小太妹反应过来，人已不见踪影，气得她直跺脚。 走在人群中，王微接到了一个电话，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然后他快步朝夏景行走了过来，脸色凝重道：“景行，欧阳台长和天娱的王总想跟你聊聊。” 正文 430、宴无好宴（求月票） 在星城市区一家高级酒店的包厢内，夏景行见到了五十出头的欧阳长林和三十出头的王朋。 这一老一少坐在包间内，看见夏景行带着王微、杨浩勇等人走进来后，立马迎了上来。 两人表现得很热情，但夏景行并没有放松警惕。 因为在王微转述中，除了邀请他夏景行以外，两人还点明了要邀请赶集网的杨总。 夏景行差不多料到了，这应该是一场鸿门宴。 寒暄几句后，夏景行坐在圆桌一侧的座位上，不卑不亢道：“欧阳台长、王总，你们二位今天邀请我过来，应该不单单只是请我吃饭这么简单吧？” 见夏景行这么直接，上来就直奔主题，原本还想委婉一点的欧阳长林也立马转变策略，沉着一张脸说道：“宋小兵已经被我们开除了，并且，我们还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说这话的同时，欧阳长林还拿目光扫了杨浩勇一眼。 听到“宋小兵”这三个字，杨浩勇背后冒起了阵阵冷汗。 夏景行也装作不经意的扫了杨浩勇一眼，迅速发现了对方脸上的紧张、慌乱。 他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估计这个宋小兵就是收好处费的那名天娱领导了。 现在天娱和湘省台摆明来追责了，如果他就此不管，杨浩勇怕是就危险了。 当务之急，先搞清楚两人想要什么，最为要紧。 既然邀请他们谈，那就有转圜余地，所图的不外乎利益罢了。 “宋小兵是谁？” 夏景行淡淡道，他先得把自己摘干净再说。 而且这事的确跟他无关，他只是让杨浩勇去签约春哥，没叫他塞好处费啊。 相比于杨浩勇，他这个腰缠万贯的土豪怕是更吸引不怀好意的目光。 “宋小兵当时是我去对接的，夏总也不知情。” 杨浩勇迅速在心中做出了决断，这件事只能由他来扛了。 不过他也不是就此躺平了，任由人揉捏。 他看着欧阳长林和王朋，以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我最先找到李小姐，那时还是蓉城赛区复赛阶段…… 后面我们以80万人民币的代价签下李小姐三年的广告代言合同。 另外80万元，宋小兵告诉我，这是给天娱的经纪费用抽成。” 王朋冷笑一声，“既然是给天娱的经纪费用，走对公账户没有？跟天娱签合同没有？ 简直是一派胡言！要是你这个态度，我看没有谈的必要了，咱们直接走法律程序吧！” 杨浩勇扫了夏景行一眼，发现后者正在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任何为他出头的意思。 这让杨浩勇心里有些慌，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当时李小姐也并没有和天娱签约吧，我们跟李小姐的合同都是正规程序。 而且李小姐当时也是把情况告知给了天娱方面，只是这宋小兵突然跳出来插一杠子。 这件事情闹大，对于刚刚得冠的李小姐，对于天娱、对于湘省卫视，对于超女这个品牌，都是一种伤害。” 夏景行扫了杨浩勇一眼，给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看到本质了。 他刚刚也想过了，为什么天娱只是说把宋小兵开除了，而不是刑事拘留，这摆明了就想大事化小。 透过这件事看更深的本质，那就是事情闹大了，大家都是输家，没有赢家。 今天找他们过来，多半是想讨要一些补偿。 王朋年轻气盛，还想同杨浩勇争辩几句，被欧阳长林以眼神制止了。 欧阳长林看向夏景行，微笑道：“夏先生，你是享誉世界的青年企业家，同时也是持有赶集网三分之一股份的股东和董事。 今天找你过来，也没别的意思，我想咱们可以就这个代言合同，重新谈谈。 你们赶集网重新和天娱签一份代言合同，这在程序上就规范了，别人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你觉得呢？”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夏景行。 “合同签都已经签了，我觉得没必要再更改了。” 夏景行笑着说：“我也是刚刚听你们说，才知道代言合同中有这样的内情。 依我之见，赶集网和湘省台、天娱在这件事上面都是受害者。 既然大家都是受害者，我想追责的话，最应该是找那个宋小兵。 让他把80万元退回来吧，这钱就作为给湘省台的补偿。” 欧阳长林笑了笑，如果就80万元的事，他至于还这么大动干戈吗？ “李小姐成为了本届超女的冠军，有企业已经开出了超过1000万元一年的代言合同。” 欧阳长林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想讨要几千万元的补偿，听得夏景行直皱眉头。 “欧阳台长，赶集网只是一家互联网公司，成立才仅仅半年时间，我们可无法跟那些财力雄厚的大集团相比。” 夏景行笑着说道：“而远景资本呢，从事的也是风险投资，赶集网只是我们投资的众多初创企业之一。” 他又比起四根手指头，笑嘻嘻说道：“总共就投资了40万美元，这钱就是全扔水里了，我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个我们知道，考虑到赶集网的实际困难，我们打算让李小姐解除合同，把80万元退还给赶集网。” 欧阳长林也是老江湖了，直接就威胁要解除代言合同。 在他看来，赶集网那么费尽周折也要签约春哥，自然是很看重这份代言合同。 而夏景行还跟着杨浩勇一起来到星城，甚至还来到比赛现场，也自然是很看重赶集网。 80万元就想签约超女的冠军？ 这传出去了，天娱以后还要不要做生意？ 虽然湘省台、天娱都是国企，但商业氛围却非常浓厚，一切向钱看。 夏景行这么有钱，到了他们星城，怎么也得帮忙贡献一点KPI吧！ 夏景行现在算是感觉到这种人的难缠了，明明大家都理亏，都互相忌惮，他却还要趁机来咬你一口。 “解除代言合同也不是不可以，需要赔偿赶集网十倍，也就是800万元违约金。” 说罢，夏景行看了杨浩勇一眼，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实际上，杨浩勇现在也没那么怕了，因为他也发现，对方并不想把事情搞大。 “那看来是谈不拢了，咱们就按规章制度执行吧！” 说罢，欧阳常林冷着脸起身，叫上了王朋，准备走人。 夏景行没有任何阻留的意思，他不相信两人真会把这件事捅开。 因为一旦捅开，春哥的星途怕是完了，超女的招牌也要砸掉，湘省台手上也要少掉一张王牌。 这比拼的就是耐心，看谁更沉得住气。 走到门口，欧阳长林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说道：“夏总，我还有一个方案，不如听听？” 正文 431、豪掷千金（求月票） “请说！” 夏景行没有表现得咄咄逼人，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又招呼两人坐了回来。 欧阳长林、王朋坐下后，前者扫了一直没插嘴的王微一眼，笑着说道：“土豆网在这次超女比赛中所表现出的巨大影响力，让我们很是惊奇。 夏总，你同时也是土豆网的股东，我希望你能撮合我们双方进行更深度的合作。” 夏景行平静的问道：“请明示？” 欧阳长林微微一笑，“把湘省台的综艺节目、电视节目全部搬上土豆网。” 说罢，欧阳长林又看了王微一眼，解释道：“这对于土豆网吸引用户，应该也是有利的，所以应该是个双赢……哦，不，三赢方案！” 夏景行问道：“欧阳台长，你的意思是想把湘省台、天娱拥有的电视剧、综艺节目网络版权全部卖给我们？” “是这个意思！” 欧阳长林扫了几人一眼，继续说：“虽然这在此前没有先例，但超女在土豆网的爆红，我认为已经成功验证了，这条模式是走得通的。 如果合作效果良好，土豆网未来甚至还可以和我们共同投资，一起制作精良的综艺和电视节目。 湘省台有丰富的线下传媒资源，土豆网则有线上的推广资源，而夏先生你，有充裕的资本。 咱们联起手来，必然可以成为一股谁也不能轻视的行业新兴力量。” 夏景行仔细思考了起来，欧阳长林的建议，还真有几分可行性。 借助远景资本的资金，可以帮助湘省台或者说天娱摊低影视、综艺制作风险，提高作品产量。 而土豆网收购网络版权，又相当于拓宽了盈利渠道。 “欧阳台长，你这个建议很好，我原则上是同意的。” 夏景行顿了顿，“不过我也有几个条件，或者说疑虑。” 欧阳长林听到夏景行这么爽快就同意了，心情大好，笑着说道：“你请说。” “首先，合作投资的综艺、电视节目，我们有选择权。” 欧阳长林点头，“这个没问题，并不强制，你们可以看了方案，看了剧本后再决定。想投哪一部，都有你们自己说了算。” 夏景行微微颔首，“其次，因为现在网络盗版横行，市面上几乎不存在网络版权这一说法。 但土豆网不一样，从诞生之初起，我们就非常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但世情如此，别人不花钱，我们花钱，非常的冤大头。 我希望达成合作后，湘省台能以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把相应电视剧、综艺节目的网络版权卖给我们。” 欧阳长林稍微斟酌了一番，就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也没什么问题，细水长流嘛！” “就这些了，我也没有其他问题了，具体的合作方案，还要再细细磋商一下。” 欧阳长林点头称是。 就这样，一场冲突消弭于无形之中。 只有利益到位，没什么不能谈的。 夏景行之前就想过成立一支基金，四处收罗电影、电视剧版权，正好借这事给一并落实了。 事情谈妥了，想达成的目的也达到了，欧阳长林和王朋没有久留，和夏景行互递了一张名片，约定后续联系后，就此离开了。 等人走了后，夏景行才扫了眼呆若木鸡的杨浩勇，笑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过PY交易啊？” 杨浩勇本以为夏景行要斥责他一顿，结果并没有，心里有点不好受。 虽然他才是赶集网的创始人，但捅了娄子，自己却无法善后，最终还要夏景行这个投资人来帮他擦屁股。 这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有些气馁。 夏景行看杨浩勇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给对方加油打气道：“等你把赶集网做成十亿美金的公司，做成上市公司，他们就不会这样小瞧你了。 想开点，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只能怪……敌人太狡猾。” 见夏景行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杨浩勇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 “戴伦，你真的要让远景资本和湘省台合作？还要让土豆网买他们节目的网络版权？” 刚刚王微一直没有插嘴，主要是顾及夏景行的面子。 现在欧阳长林也离开了，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王微哪根脚指头在动，夏景行都摸得一清二楚。 听对方这么说，哪能还不知道对方那点小算盘。 “国家现在虽然没有管控盗版这一块，但未来，为了国际声誉，为了规范行业秩序，让行业获得更好发展，必然是要进行管控的。” 夏景行的话让王微有些不以为然，他在贝塔斯曼任职的时候，就知道国内的水有多深了。 贝塔斯曼做传媒，也做出版和图书业务，他在国内的所见所闻，简直是触目惊心。 盗版，俨然已经生成了一条产业链，还伴生出了利益集团。 想铲除？谈何容易！ 即便国家出手，也多半是隔靴挠痒，祛除不了根。 “戴伦，土豆网目前账上资金有限，即使完成了A轮融资，但带宽支出，日常运营支出都不是一笔小钱。 而网络版权，买一部两部影视剧、综艺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要买更多，则花费不是一个小数目。 最关键的，竞争对手不在这上面花钱，一样可以获取跟我们同样的资源。” 王微叹了口气，“这真不是我小气，而是从行业竞争态势来说，这么做，对我们不太利。 此消彼长，我们的领先优势可能就被抹平了。” 夏景行点头，王微说的也是事实，为什么中国没诞生油管，就是因为在网络视频诞生初期，盗版视频满天飞，根本不用在这上面花钱，行业玩家都更愿意去做“奈飞”。 即使坚持做UGC的土豆，后面也坚持不住了，开始采购各种网络版权，以保持对用户的吸引力。 这也并不能说UGC无法吸引用户，需要熬，需要长期的烧钱，需要给UP主们发钱，像B站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 杨浩勇歉意的看了王微一眼，并说道：“老王，实在不行就算了吧，他们想找赶集网的麻烦，就让他们找好了。” 王微觉得自己被看低了，辩解道：“浩勇，我不是不想帮你们，而是我们现在也很麻烦。” 杨浩勇点头，“我懂，我也理解。” 王微总觉得对方还是不太明白自己的难处，还想再解释一二，被夏景行摆摆手给拦住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所有版权花费，远景资本来买单。” 听到这句，两人齐齐看向夏景行，均很诧异。 夏景行没看表情丰富的两人，自顾自说道：“远景资本会成立一支版权基金，专门买版权，所获得的影视版权，全部免费租借给土豆网使用……嗯，两年、三年。” 反正现在屯了版权也赚不到钱，夏景行觉得有限期的给土豆网无偿使用也无妨，再说了，他在土豆网还有三分之一的股权呢。 听到夏景行这么豪横，王微再也无话可说。 杨浩勇只觉得夏景行对自己太好了，有点无以为报。 正文 432、失意的人（求月票） 事情结束，在星城歇了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夏景行和杨浩勇、张晨光就直奔机场。 土豆网在魔都，王微自个开车回去了。 下了飞机，一出机场，夏景行就见到了前来迎接自己的饶磊和刘健。 饶磊拍了拍夏景行的肩膀，一脸感慨和欢喜，“还是回来啦！” “国外不好混，就只有回国了呗！” 夏景行又和刘健握了握手，暼饶磊一眼，调侃道。 饶磊干咳两声，微笑道：“我怎么感觉你在内涵我们俩？ 国外我们俩混不下去了，于是就跑回国内，可眼下国内也快混不动了，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老刘，你说是不是？” 刘健叹了口气，“可不是嘛，一直以为创业是件轻松的事，真当自己尝试了，才知道有多么的不容易。” 夏景行笑笑，没顺着话题多聊，又介绍了自己身后的杨浩勇、张晨光给两人认识。 张晨光话不多，也知道自己跟这些老板聊不到一块去，握完手就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杨浩勇本身也创业，也留过学，跟两人倒是有话题可聊。 “哦，浩勇，原来那个赶集网就是你创办的啊？” 刘健恍然大悟，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小区到处都张贴着赶集网的广告，上面写着租房、买二手商品、交友都找赶集网。” 他比起一个大拇指，“广告做得不错，网站也很有新意。” 杨浩勇挠挠头，“都是一些笨办法，让两位大哥见笑了。” “没有没有！” 刘健连连摆手，“我反倒觉得，能这样下苦功夫去做推广，将来必然能成大器。” 寒暄了几句，众人一起上了一辆奥迪。 车是刘健的，也由他本人担任司机，载着满满一车人往中关村而去。 张晨光坐在副驾驶，坐在后排的刘健就陪坐在左右的夏景行、杨浩勇说话。 “景行，有点挤啊，别见怪，我主要想着能在车上陪你聊聊天，顺便给你汇报一下工作。” 夏景行不是讲排场的人，点了点头，“这样挺好的，不浪费时间。不过可别说汇报工作，见外了嘛！” 饶磊笑笑，稍微聊了几句闲话，就迅速进入了正题：“友友觅现在陷入了增长困境，用户增长一直停留在一百多万，无法突破两百万，活跃用户还在不断流失。 我和刘健反思过这个问题，发现不光我们这样，亿友、嘿友……这一大帮同期成立的SNS社交网站都陷入了同样的难题。 有可能是中国的SNS概念不成熟，全部生搬硬套硅谷，造成了水土不服。” 夏景行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丝毫没有感觉惊讶，平静问道：“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今天一大早，克里斯汀娜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你们有要事相商。” 饶磊和正在打量后视镜的刘健眼神交汇了一下，眼中难掩落寞，幽幽道：“我们想把友友觅卖掉！” 这下连旁边坐着的杨浩勇都忍不住好奇的瞅了一眼，刚刚他一直佯装看窗外风景，现在也没心情看下去了。 脸书投资友友觅是在去年年初，那个时候他还在脸书担任网络安全部门主管，也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包括他在内，公司所有中高层都知道脸书在中国埋下了一枚棋子。 现在棋子要出售了，脸书会怎么办？ 杨浩勇好奇的看向夏景行，饶磊也同样如此。 “脸书目前已经全面覆盖北美洲和欧洲、大洋洲，南美洲和非洲的优先级靠后。 目前重点布局的是亚洲，印度市场已经进入，下一步是日韩新、港澳台，大陆地区不会进入！” 听夏景行说得如此决绝，饶磊皱起了眉，连刘健也不顾交通安全，迅速回头暼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为什么啊？” 饶磊摊手，一脸不解道：“你现在人也回中国了，为什么不把脸书带到中国来？ 友友觅是技术也不行，理念也不够创新，资金上面也匮乏。 脸书不一样，你们进入中国市场，我相信没有一家SNS社交网站是你们的对手。” 夏景行沉默了片刻，这里面有很多原因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脸书都和鹰酱政府勾兑了，还能进入中国市场掌握公民数据？ 兔子政府不愿意，他也不想再去推动这件事落地。 将来出问题，他担不起这个责，还要连累国内事业崩盘。 “正如你所说那样，脸书也有一番自己的考量，目前国内网民对社交网络这一模式并不认可。 何况企鹅眼下也推出了QQ空间，凭借庞大的用户基数，他们给中小创业型SNS网站带来的打击是灾难性的。” 饶磊细品这一番话，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比拼用户量，谁又能比得过QQ。 眼下企鹅也看上了这块蛋糕，又坐拥地利，脸书不想进来缠斗，把更多资源投入那些任由他们驰骋的国家，这也不能说选择就错误了。 想通之后，他也不再过多询问，一脸认真的说道：“如果这样的话，友友觅就不能按照之前的约定并入脸书了。” 夏景行点头，他以前是说过这话，只是都是当玩笑来说的，并没有放在心上。 饶磊又道：“陈一舟倒是对友友觅有些兴趣，只是他开出的价码不高。” 夏景行问道：“我记得年初的时候，他们就找过你。” “对！” 饶磊娓娓道来：“当时友友觅不到一百万用户，陈一舟开出500万美金的收购价格。 当时我们觉得这个价格低了，而且也没法跟你们这些投资股东交代。 投了我们一年时间，总不能让你们白忙活一场吧？ 所以，尽管当时友友觅就有点陷入增长难题了，但我们还是咬牙坚持做下去，想看看能不能创造一点奇迹。 又是半年时间过去了，用户虽然增长了一倍，但却没有取得那种指数性增长，增长势头很平缓。 目前公司账上的资金已经不多了，行业也渐渐遇冷，资本也趋于保守了，导致融资也不好融。 我和老刘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趁公司现在还能保持一定的社交网站市场份额，卖了算了。 找个好下家，卖个好价钱，对你们股东也算有个交代，也还能给一起努力的员工保住工作，不至于失业。 如果脸书没有进入中国市场的想法，我们想来想去，只有千橡集团最适合了。 陈一舟找过我们很多次，但我们都没有松口。 因为我一直记住的，你说脸书要进入中国需要一块跳板。” 夏景行懂了，点头一笑：“饶师兄，你这份心意我领了，但脸书已经确定了，几年之内都不会考虑中国市场。” “那行，我们接下来就跟陈一舟好好谈谈，争取谈一个好的价格。” 饶磊笑容勉强，“当然了，因为友友觅用户量不多，行业也渐渐遇冷，并购价格再高也高不到哪去。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你们这笔投资注定是赚不到大钱了。 在这里，先跟你说声抱歉，辜负你和克里斯汀娜的一番心意了。” 夏景行摆手，摇头道：“你这说哪里的话，言重了，饶师兄！” 见夏景行真的没有芥蒂，饶磊也就不矫情了，又开始聊些题外话。 聊着聊着，汽车就到了友友觅公司所在的中关村。 杨浩勇没有随同去友友觅参观，到地方后，就下车独自回清华科技园了，赶集网的办公室在那边，挨着不远。 夏景行和张晨光，在饶、刘二人的带领下，又去友友觅的办公室看了看。 正文 433、坑王（求月票） 又在京城逗留了两天，夏景行等到了从美国紧急赶来的布莱耶和……洋妞。 克里斯汀娜上身着素白色的衬衣，搭配着一条黑色职业裙，简单的穿着却难掩凹凸有致的身材。 批散着一头红色大波浪的她，涂着猩红的口红，戴着墨镜，彷如明星，一走出旅客通道口，就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洋妞看到远处那个抱着一束玫瑰花的身影，嘴角不由微微勾起，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过去，把随行人员和布莱耶丢在身后。 然后，周围接机的人就看到了这样一幕：漂亮的洋妞猛地扑进了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国男人怀里。 哟，还亲上了！ 有人赶紧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虽然像素不太行，但还是能勉强看清楚两个人在互相啃。 夏景行一手搂着洋妞，一手拿着花束，还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周围。 好家伙！ 有路人觉得隔太远了，居然还走过来拍。 几名落在后面的脸书员工也看呆了，他们早就听说了克里斯汀娜和戴伦的关系不一般，这下算是证据确凿了。 布莱耶在远处驻足微笑，不走过来打扰这一对。 “好了好了，待会儿回酒店慢慢亲。” 夏景行拍了拍克里斯汀娜的腰，提醒道。 克里斯汀娜这时也注意到有很多人在看自己两人，这才和夏景行分开，接过了那束玫瑰花，还放到眼前看了看，确认够新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布莱耶先生，好久不见！” 夏景行和这时已经走过来的阿克塞尔掌门人握了握手。 布莱耶松开手，调侃道：“戴伦，克里斯汀娜为了见你，放下手头的工作，不远万里飞过来，你就送一束花？” 友友觅要出售，作为股东，脸书需要派人到中国来签署合同，参与并购谈判。 原本这种事顶多派个副总裁过来就行了，但洋妞却执意要亲自过来。 而且来了也不跟夏景行说，想搞个突然袭击，还是小犬偷偷给他通风报信。 小犬也很缺德，故意等到飞机快降落了才通知他，估计是想看他出糗。 为了接机，他又是租车，又是买花，搞得他手忙脚乱的，实在是没有更多精力搞其他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跟布莱耶寒暄了几句，夏景行招呼一行人上了车。 他和洋妞独自一辆，布莱耶和阿克塞尔的员工、脸书的员工，各乘坐其他三辆车。 四辆车一起朝中关村方向开去。 一路上，大部分都是洋妞说话，夏景行安静的倾听。 说着说着，洋妞竟靠在她肩头上睡着了。 夏景行有些好笑，说着话都能睡着，也是人才。 不过他低头见洋妞双眼紧闭，睡得很死，也知道她坐了十几个小时航班，一路上应该很累了。 等到了中关村后，汽车停下了，夏景行轻轻推醒洋妞，“去酒店睡吧，谈判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好了。” 洋妞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这是哪里啊？” “这里是美国，你回家了！” 洋妞看了看窗外，随即给了夏景行一记粉拳。 最终，困得都分不清中国、美国的洋妞还是乖乖去酒店睡觉了。 其他几位脸书的打工人就没这福气了，只能刚下飞机，就紧急开启工作模式。 布莱耶看着这一幕，他就知道，克里斯汀娜就不是来工作的。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他还要仰仗这两口子带他赚钱。 ………… ………… 友友觅的会议室内，夏景行及几名脸书员工，布莱耶及几名阿克塞尔的员工，还有饶磊、刘健坐在一方。 另外一方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笑起来跟个弥勒佛的三十多岁青年男子。 在男人身旁，也有几名随从。 这也就是红衣大炮口中“鄂省第一聪明的人”了，又号坑王、著名域名囤积贩子、应用商店刷榜专家、无冕硅谷同步助手、炒股达人。 红衣大炮曾说过，“鄂省第一聪明的人当属陈一舟，第二是雷君，第三是他本人。” 陈一舟扫了扫对面的阵仗，心里直泛嘀咕，不就一次小型并购嘛，来这么多人马。 他把疑问藏在心里，淡淡一笑道：“今天友友觅的股东都到齐了，那咱们就直接开谈了？” 刘健作为友友觅的CEO，接过话茬道：“好，直接开始吧！” 夏景行和布莱耶眼观鼻，鼻观心，在一旁养神，均没有插话。 陈一舟接过随行人员递过来的一张资料报表，说道：“目前友友觅拥有180万注册用户，但日访问用户却不足30万，这活跃度不够高啊！” 刘健微微一笑，“那是陈总你还没见过其他几家SNS网站的活跃用户占比，我们好歹还有六分之一，其他很多网站不到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 陈一舟抿嘴，表情从容，缓缓道：“目前国内SNS的情况，大家应该都很清楚，有点难以为继的势头。 千橡这个时候入局，承担的风险不小。 咱们接触也差不多有半年了，彼此也都知根知底，我也就不打马虎眼了。 六百万美元，我们采用全现金收购，一次性付清，也不搞那些分期付款、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刘健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太低了，我们的心里价位是一千万美元。” 陈一舟又开始讲行业下滑，友友觅的各种不足，以及收购之后的种种风险。 总之，就一个目的，砍价。 虽然已经决定卖掉公司了，但在价格上面，刘健自然希望是越高越好，开始和陈一舟有来有回的互相还价。 由于两人都是用英文对话，倒也不担心布莱耶这个老外听不懂。 陈一舟也是留过学的，英语说得很是流利，他和夏景行、饶磊、刘健一样，都上过斯坦福大学。 只是夏景行读的是本科，三人全是商学院MBA。 夏景行听得昏昏欲睡，友友觅了不起就卖一千万美元，比六百万美元高出四百万来，脸书只占股10%，也只能分四十万美元。 而他则持有脸书一半股权，享有二十万美元的权益。 说实话，这点钱，已经很难让他提起兴趣了。 干脆他就不插话，就在一旁安静的当个听众。 布莱耶也和夏景行想法差不多，他这趟过来，主要目的是投资、尽调土豆网，友友觅都只是顺带的。 实际上，布莱耶心里也接受了事实，友友觅差不多已经证实失败了，能收回成本就行了，那点可怜的盈利，只能当作资金利息，提不起太大兴趣。 尽管两名股东不差钱，也不在乎那点价格差距，但刘健还是很在乎的。 他和陈一舟从早上谈到了晚上，终于谈出了一点眉目。 “我们愿意出800万美元！” 但陈一舟又加了两个条件，“400万美元现金，400万美元的千橡集团股权。 其次，刘总、饶总你们二位，必须加入千橡集团，继续负责友友觅的业务。” 说这话的同时，陈一舟还扫了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夏景行一眼。 对于夏景行，他是十分忌惮的，也最怕对方把脸书引入中国。 而最让他想不通的是，对方居然同意把友友觅卖给他们千橡，而不是由脸书出面并购。 这不是把大好社交江山让给我老陈吗？ 报完价后，谈判暂时中止，陈一舟等人离开回避，饶磊、刘健和留在会议室的夏景行、布莱耶开始商议。 “我看这价格差不多了，800万就800万，但按照合同，我们投资方是优先股，我们要现金。” 布莱耶很直接，上来就点明阿克塞尔要拿现金退出。 “没问题，400万美元现金，全都优先分配给脸书和阿克塞尔。” 刘健应道，然后他又扫了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饶磊一眼，“老饶，陈一舟要我们加入千橡，你怎么看？” “我对创业有些倦了，想休息一阵！” 饶磊笑着说：“实际上，你才是CEO，也是那个真正主事的人，你跟陈一舟说说，看就你一个人加入千橡行不行？ 我知道，你一直对友友觅的创业就此结束不甘心。 加入千橡，获得他们的各种资源支持，坚持做下去，未免不会出现什么转机。” 刘健沉默了一阵，点点头道：“那好，就这么定了吧！” 正文 434、油腻中年大叔（求月票） 恢复谈判，陈一舟听到只是刘健一个人加入千橡时，皱起了眉头。 饶磊在一旁解释：“陈总，你也不要多想，实际上，友友觅大部分工作都是老刘在主持，我平时干的活不多，对公司贡献也不大。 有老刘加上千橡，其实就够了，有我没我，差距不大。” 陈一舟怕夜长梦多，长出了一口气，“好吧，那就这么定了，签署合同吧。” 于是，众人又开始签署意向收购协议。 等协议签署完，陈一舟笑着提议：“今天在场的五个人都是斯坦福学生，是校友，难得这么有缘，我请大家一起喝两杯。” 说话的同时，陈一舟还暗自用余光扫了夏景行一眼。 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想借喝酒的机会跟夏景行聊聊，看看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布莱耶是斯坦福计算机本科毕业的，听陈一舟说他也是斯坦福大学毕业的，也觉得挺巧的，爽快的应下了对方的宴请。 夏景行看了看时间，洋妞还在房间等他，喝酒有什么意思？能有睡觉香吗？ “算了，下次吧，我还有事！” 说罢，夏景行起身，准备走人。 一看目标人物要走，陈一舟急了。 “哎，夏总，大伙都要去，就你一个人不去，未免太那啥了。” 夏景行作了一个抱歉的手势，“陈总，实在抱歉，等下次我请你。” “算了，别留他了，有佳人相伴，哪里会理会我们这些老年人。” 布莱耶的话让刘健惊讶了一下，“克里斯汀娜来了？” 随即刘健又赶紧闭上了嘴巴，他知道克里斯汀娜是夏景行正牌女友，可万一有其他女友呢？ 夏景行点头，“对啊，所以我得回去。” 陈一舟听“克里斯汀娜”这名字，瞬间明白这是谁了。 随即他又看了夏景行好几眼，觉得这小老弟挺有头脑的啊，把脸书控制得死死的，人离开美国了，都还有人给他守护家业。 这更让陈一舟不放心了。 “夏总，把克里斯汀娜小姐也叫上吧，她跟我们也是校友，咱们今天就算中美校友聚会了。” 夏景行觉得陈一舟这理由还真是……强大。 刘健、饶磊不明真相，在旁边起哄，叫夏景行一块儿带上克里斯汀娜。 他们俩也没坏心，就单纯想热闹一下。 夏景行想了想，也没拒绝，打了一个电话给洋妞，把人给叫了出来。 ………… ………… 陈一舟创办ChinaRen于2000年卖给了搜狐，换得了价值3000万美元的搜狐股票。 这些年，陈一舟减持了所持的大部分搜狐股票，一部分拿来创业了，一部分拿来投资南非MIH股票。 当然，由于财务自由得比较早，这生活质量也是朝查尔斯张直线看齐。 他把夏景行等人带到了京城二环沿线最高建筑华润大厦。 众人坐专属电梯来到顶层。 一出电梯，夏景行就感受到了浓浓的美式装修风格。 克里斯汀娜也很惊讶，“这里感觉好像美国。” 陈一舟哈哈大笑，“克里斯汀娜小姐，你的感觉没错，因为这里叫做京城美洲俱乐部，你看那个Logo。” 众人顺着陈一舟手指的方向一看，一只金色的展翅老鹰印在墙上，和美元上的那只老鹰形状差不多，下面还有一排英文字母“Beijing American Club”。 在Logo两旁，还各立着星条旗和五星红旗。 虽然在美国留过学，也在美国发的财，但夏景行对美国丝毫没有好感。 当然了，美国妞例外！ 他看到美洲俱乐部的Logo、装饰、国旗挂在那里，总觉得有些刺眼。 上流社会、精英阶层就差把“亲美”两个字印在脑门上了。 最关键的，这间会所还是华润搞的。 当然了，也不是说就不和美国交流，不学习美国技术，而是美洲俱乐部搞的这些元素，特别是那两面星条旗，怎么看怎么别扭。 众人来到前台，陈一舟给一位身着旗袍，长相标致的年轻女孩儿出示了会员卡。 然后，这名女孩儿在前面带路，带着众人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往宴会包厢走去。 走廊上也是浓浓的美式元素，墙壁上挂着会员合影，西方油画。 陈一舟见夏景行不停张望，解释道：“美洲俱乐部成立于1999年，是京城四大顶尖俱乐部之一。 这里云集了众多国内外管理精英、跨国业务的商界人士，驻京外国使领馆官员和商务机构代表。 当然了，海归商业精英也是会员重要的组成分子，查尔斯张、罗宾李也都是这里的会员，还有李家城先生的二公子，也是会员……” 一边走，陈一舟一边给众人介绍俱乐部都有哪些牛逼会员，还有哪些服务。 “别看面积不大，只有五千平方米，但是桑拿房、室内恒温游泳池、雪茄房、商务宴会厅、阅览室、健身房、形体教室……什么都有。” 刘健一边赞叹，一边询问道：“这个会员费应该很高吧？” 陈一舟摆摆手，“不高，个人入会费为20万元人民币，以后每年还需缴纳1.2万元人民币的年费；企业入会费25万元人民币，以后每年也缴纳1.2万元人民币就行了。” “那也不便宜了！” 刘健笑道，他之前在美国，年薪也就几万美金。 现在友友觅出售了，刨除脸书、阿克塞尔分走的那160万美元，他和饶磊一人还能分得百十来万美元，办个这种会员，压力不大。 陈一舟瞬间看穿了刘健那点想法，笑说：“友友觅也算创业小有所成了，是时候办个会员了。 等并入千橡后，你也会出任集团高管，有个会员，经常到这里小憩一下，你还能收获很多意想不到的商务资源。” 夏景行微笑，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圈层了，在这里，小圈层的确是要集中那么一些。 刘健没有表现得很张狂，只是笑说好好考虑一下。 在俱乐部旗袍小姐的带领下，众人穿过走廊，来到了一间宴会厅。 围着一张圆桌，众人坐下了，陈一舟点了一大桌子菜，分量不多，但都做得很精致，味道也还行。 照顾老外喝不惯白酒，陈一舟就点了两瓶红酒。 等到酒过三巡后，陈一舟开始和夏景行、克里斯汀娜攀谈起来。 “景行，你现在是彻底转型做投资人了吗？” 陈一舟很是自来熟，直接都不叫“夏总”了，笑着和夏景行套起了近乎。 夏景行不懂陈一舟为什么要这么问，笑着回道：“是的，最近一直在找项目，陈总有什么推荐没有？” “哎，见外了，咱们都是斯坦福毕业的，搁在中国，咱们就是师兄弟，你直接叫我一舟，老陈都行。” 夏景行干笑两声，“我没毕成业！” 陈一舟一头黑线，随即笑说：“哎，你瞧我这记性，不过咱们也都算是在同一所大学读过书，今天还有机会一起喝酒，缘分还是不浅的，以后咱们师兄弟之间可得多走动。” 夏景行见陈一舟这么热情，也不好拒人于千里，只好点头称是。 又旁敲侧击了几句，陈一舟都没打探到什么重要消息，暗骂一句小狐狸，又把主意打到了洋妞头上，想从她这里寻找突破口。 “克里斯汀娜小姐，我敬你一杯，早就听说脸书美女CEO之名了，以前我还不相信，觉得无良媒体又在吹嘘。 今天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我也在美国留过学，但长你这么美丽的美国女孩儿，还真没见过两回。” 陈一舟跟个油腻大叔一样，净捡好听的说，逗得洋妞花枝乱颤。 “你在美国可能不知道，中国媒体都快把全球最美CEO名头挂你头上了。” 洋妞微笑，“这就过奖了，我也只是一名普通女孩儿。” 陈一舟见铺垫得差不多了，开始了军情刺探。 “我个人觉得啊，脸书投资友友觅，非常有远见之明。” 不光是洋妞，夏景行也被陈一舟这句给吸引了。 陈一舟一脸坦诚道，“我实话实说啊，虽然这笔投资，从财务回报角度上来讲，一年半时间，60%回报率，年回报率40%，并不高。 但换一个角度来看，脸书从这次投资上收获良多。” “我们还收获了什么？” 洋妞扭头看向夏景行。 夏景行摊摊手，也是十分摸不到头脑。 陈一舟微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玄之又玄，不然怎么钓大鱼。 “实验！” 陈一舟刻意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从嘴里蹦出了一个英语单词。 正文 435、创业者背后的创业者（求月票） “什么实验？” 洋妞话音刚落，陈一舟接接话道：“自然是社交网络实验。 其实纵观整个中国SNS行业，发展都不尽如人意。 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夏景行看陈一舟装神弄鬼半天，也想听听他的“高见”，笑说：“还请陈师兄指点迷津。” 陈一舟也不管夏景行的笑是真捧，还是暗讽，扶了扶金边眼镜，一本正经道：“长歪了！” “长歪了？” 夏景行懵了。 陈一舟点头，“对，我发现中国网民并不适应SNS社交网络，全部生搬硬套美国模式，迟早要摔个大跟头。” 听到这，连一旁聊天的布莱耶、饶磊、刘健都忍不住把目光投了过来。 享受着众人目光的注视，陈一舟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缓缓道：“要对美国SNS进行改造，改造成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交网络。” “哪些是具有中国特色的？” 克里斯汀娜非常关心这个问题，夏景行屡次三番的跟她讲，脸书在中国发展不起来。 她表面上听进去了，但其实并不觉得这个说法成立。 因为脸书现在也进入了几十个国家，就没遇到过发展不起来的问题！ “咳咳！” 陈一舟笑着干咳两声，肥胖的脸庞挤作一团，笑得跟尊弥勒佛似的，“这就属于商业机密了，如果脸书有兴趣投资千橡，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克里斯汀娜小姐。” 洋妞不好回答这个问题，看向夏景行，征询后者意见。 看到这，陈一舟嘴角上扬，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敢百分之一万的肯定，夏景行还能对脸书施加重大影响力。 中国市场这么大一块肥肉，他就不相信夏景行真的不动心。 肯定有阴谋！ 而且是大阴谋！ 至于SNS在中国发展不起来，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这个观点成立，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这是信仰问题，不能动摇。 夏景行细品，这陈胖子今晚上异常活跃，不去陪着新招揽的大将刘健，缠着他和洋妞问东问西。 这是想干嘛？ 想拉脸书的投资？ 这个可能性不小。 今晚还问了啥，还问了自己是不是彻底转型投资人了。 夏景行想到这，摸到了这死胖子的真实用意了，这是来试探自己和洋妞，看脸书会不会进入中国。 估计此刻表现出的“渴望脸书投资”，也是一个幌子。 如果脸书真有意向投资千橡，那多半如当时投资友友觅一样，只投资中国市场，并不直接进入； 而如果拒绝投资，那可能就是有惊天大阴谋。 “投资的事缓一缓吧，脸书目前在全球各地大量烧钱，运营开支非常大。” 夏景行故意模棱两可说道，他就是要让陈一舟疑神疑鬼，叫你装逼。 陈一舟眼睛微眯，笑说：“景行老弟，你这话说的，脸书才融了几亿美金，要是你们都叫穷，那全世界就没几家敢称富的公司了。” 夏景行摇头失笑，“脸书目前规划了发现路线，中国市场并不在其中，不然我们也不会出售友友觅了。 如果我们要进入，直接并购友友觅就好了。 正如他陈师兄你所说那般，我们对中国市场也是没什么信心，有些怕水土不服。” 夏景行说得如此直白，这更加深了陈一舟的疑心，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有被害妄想症的人就是这样，感觉全世界都在算计他。 陈一舟索性也不问了，打定主意，收购友友觅后就马上改造，一点机会都不能给脸书留。 用过晚餐后，陈一舟又提议去雪茄屋里品尝雪茄。 布莱耶和刘健、饶磊跟着去了。 夏景行则和洋妞回到了酒店，毕竟小别胜新婚。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著名作家冯唐曾在《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一书里，这样写道： “十几年后，刘京伟在京城美洲俱乐部事事儿地请我喝下午茶，给我看他恒温保湿的私人雪茄屉里***一般粗细长短不等的COHIBA。” ………… ………… 在酒店里缠绵了一天，又陪着洋妞在京城游玩了一天，夏景行把洋妞送走了。 在机场分别时，洋妞一步三回头，她很舍不得离开，但没办法，脸书还需要她回去掌舵。 拭干眼角晶莹的泪珠，洋妞头也不回地进了安检闸机口。 看见佳人远去，夏景行也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但很快又驱除了脑海中那点绮念，大步走出机场，乘车返回了中关村。 虽然只是一场八百万美金的小型并购，但陈一舟很谨慎，该尽调的程序一点没省。 而且动作很快，才签了并购合同两天，千橡集团请来的律所、会计所就进驻了友友觅，加班加点做起了尽调。 夏景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天把陈一舟吓到了，导致他如此过激。 来到友友觅所在的写字楼下，夏景行给楼上还在配合做尽调的饶磊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从电梯出来的饶磊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楼大厅沙发上的夏景行，笑着走了过去。 “走，出去走走。” 夏景行起身，撇了撇头示意道。 “走什么走啊，我的大哥，我们现在忙死了，也不知陈一舟吃错了什么药，要求十天之内就必须做完所有尽调，现在公司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我哪里走得了。” 饶磊吐槽道，“这么慌慌张张，陈一舟也不怕遗漏了什么，买特么一个负债累累的公司回去。” 夏景行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都是他的功劳。 饶磊没好气道：“别看笑话了，我现在忙得很，想去玩的话，你自个去。” “现在公司也卖了，后面打算怎么办？” 夏景行暼了饶磊一眼，笑着问道。 饶磊沉默了半晌，才叹气道：“还没想好，先给自己放个长假吧！到处旅游一下，放松一下心情。” “心情放松完了后呢？” 夏景行继续追问。 “不知道！” 饶磊是真的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算得上是身心俱疲。 套现了近一千万人民币现金，还持有千橡集团一丢丢股份，貌似很不错。 但其实他并不满意，谁还没个敲钟梦想？ 但现在只能敲寺庙里面的钟了。 “还想不想再创业？” 夏景行清楚的记得，说了不再创业的饶磊等到明年又喊真香了，创立了一个名为eChineseLearning（中国学习）的公司。 干嘛的？线上一对一的教育网站，专门教老外学中文。 可惜又压错宝了。 虽然后面还获得了真格基金的数百万美元A轮投资，但发展一直不温不火，离上市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从某种层面来说，前世的他和饶磊一样不走运。 夏景行敢断定，如果饶磊去做一个K12在线教育，绝对都比教老外学中文要好。 市场太小了，太小众了。 不过慢慢熬个几十年，等到全世界都在说中国话的时候，或许能带给人一点惊喜也说不一定。 不是说饶磊能力就不行，创业能力是基础，运气因素也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不想了！” 饶磊摇摇头，“感觉自己不是那块料，在京城买几套房，后半生收租过活算球。” 或许是终于释放压力了，一向文质彬彬的饶磊还爆起了粗口。 夏景行听得嘴角一阵抽搐，说这种话的人，一般都会被打脸很惨。 “远景资本中国合伙人，干不干？” 夏景行微笑的看着饶磊，像个魔鬼一样蛊惑道：“执掌百亿基金，做创业者背后的创业者。” 正文 436、谦卑之心（求月票） “远景资本中国合伙人！” “执掌百亿基金！” “创业者背后的创业者！” …… 夏景行的话犹如闪电一般极速穿过饶磊脑海，让他心里不由升起了一丝豪情壮志。 说实话，就这样草草结束创业，或者说离开互联网主流视线，他意难平！ 远景资本虽然成立不久，但由于有夏景行源源不断的弹药支持，即使与一众老牌外资风投机构相比，也全盘不落下风。 唯一差的，就是经典投资案例和底蕴了。 不过等什么都搭建好了，再加入还有意思吗？还有他的位置吗？ “景行，你没开玩笑吧？我可没做过风投！” 即使心里很想答应下来，但饶磊性格使然，觉得有些话还是要先说清楚为好。 万一夏景行只是头脑一阵发热，出于友谊，拉自己一把。 自己傻乎乎加入进去，什么贡献都没做出，那可真的是伤感情，也白白虚度光阴。 他没做过风投，能不能干好，其实心里也很模棱两可。 “哎，没做过就没做过啊！” 夏景行摆摆手，一脸的随和，“我不是也没做过吗？现在还不是照样风生水起！ 虽然还没有一个成功退出案例，但我从没否决过自身的才华。” 饶磊听着直乐，虽然对方是在自卖自夸，但他听起来也没觉得违和，因为对方有这个底气，或者叫真有这方面才华。 土豆网、赶集网、特斯拉这些远景资本的被投企业他都听过，还了解一二，在他看来，成功是大概率事件。 何况，远景资本也才刚进入中国，对方也才卸下脸书CEO职位几个月，未来还长，还有无限可能。 “那行！既然景行你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加入远景资本，也体验体验风险投资家的工作和生活。” 饶磊顿了顿，收起脸上笑容，严肃道：“不过，不要给合伙人职位，给我一个Analyst（分析师）。” 夏景行刚要说话，被饶磊抬起手掌给拦住了，“不用劝了！我意已决！ 作为一个行业初学者，我没有任何的经验，也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资本，要做事，必须保持一种谦卑者心态。 等我做出成绩，也熟悉行业了，你再给我升职吧！” “不是！” 夏景行觉得有些好笑，“大哥，我们公司进来就是VP副总裁啊，我上哪去给你设一个分析师职位啊？” 饶磊也愣了一下，“进来就是副总裁？你别蒙我！” 夏景行只好解释了一下这套花式招数源自哪里，高盛、摩根士丹利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被他们玩出花来了。 “你不是也说了吗？目前远景资本还处于初创期，员工数量并不庞大，等以后规范了，还不是要重新确立职级。” 夏景行点头，“嗯，以后会完善，主要给新加入公司的员工过渡，但这会儿可没分析师职位给你。” “那好吧，那我就也蹭个“副总裁”的高管当当！” 说着说着，饶磊自己都笑了，“还是你们搞金融的花花肠子多，递一张名片出去，人家一看，哟，副总裁，失敬失敬，这业务都好谈了。 等加入你们公司后，你可得把名片给我印高级一点，烫金的那种最好。” 夏景行淡笑，这种职级套路实际上已经被玩烂了，大一点的公司基本不会中招，只能骗骗屌丝创业者。 之所以还存在，主要由骗外面的人变成了骗自己人，给那些有才华，又在公司无法出头的年轻人一些心理上的慰藉。 金融、投资公司升职很快，只要表现尚可，三年一升职，分析师、投资经理、副总裁等职级算是按部就班。 所以那些三十岁左右的副总裁，所谓的金融才俊，其实就是熬成了资深业务员。 当然了，由于这个行业薪资待遇高，金融才俊们的生活质量还是过得去的，在外界眼里，也就自然而然放大了“金融公司副总裁”的影响力。 又聊了几句，饶磊因为还要协助尽调，上楼去了。 夏景行目送对方走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才收回了视线。 他招揽饶磊，不是单纯的只为关照对方，也有尽快想把远景资本中国的架子搭起来的意思在其中。 风险投资机构，并没有对应的大学专业，所招募的员工，大部分都是由投行、PE基金跳槽过来的。 这个行业非常吃经验，一般不爱招应届毕业生，培养成本太高，喜欢招来就可以立马上手工作。 另外，创业小成的创业者，是风投机构骨干成员的重要组成部分。 什么是创业小成，一般指公司没成功上到市，被并购的那种。 这种人创业没有大成，对金钱、对成功还有渴望，也想再努力一把。 同时，即使没有成功上市，但公司能被并购，也能说明创始人身上具备了一定的能力，以及相关行业经验。 这都是风投机构相当喜欢的人。 投资一家公司，需要看项目本身，更需要看人。 项目可以找律所、会计所尽调，有没有猫腻，一查便知。 但看人是最麻烦的，也是最难的。 有经验的行业老炮跟同行业创始人一聊便知，这个人靠谱不靠谱，有没有成功希望。 所以投资机构都喜欢招一些相关行业的专业人士加盟，专门负责一个领域的投资。 以红杉资本为例，还把时尚圈达人挖来了担任合伙人，专门投资新消费领域，洞彻时尚最前沿流行趋势。 至于上市公司老总，这种人一般是不愿意来给风投机构打工的，要么自己创办一家投资机构，要么投钱担任LP，也就是出资人，让风投为他们打工。 夏景行收回思绪，迅速转身，步行来到写字楼外边。 外边的停车位上停着一辆奔驰S级，锃亮的黑色车漆在早上的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 这是租的车，还没来得及采购几辆公务用车。 张晨光拉开车门，等夏景行上车后，才上车询问去哪里。 夏景行淡淡吩咐道：“去清华大学！” 汽车迅速打火启动，缓缓朝远处驶去。 正文 437、选对合伙人（求月票） 走进清华大学校园，夏景行发现学习氛围还是挺浓的。 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还才八月底，处于暑假期间，学校里学生没见几个，游客倒是见了一大堆。 各种旅游团，还有孩子刚高考完，或者接下来一年即将参加高考，带来瞻仰一下名校风采的，大人、小孩都有，挤作一团，好不热闹。 走到哪里都是人，吵吵嚷嚷的，夏景行没心情再逛下去，掏出电话拨了过去，“你在哪里？” 夏景行报了一个位置，没一会儿，一个脑门锃亮的眼镜青年带着另外三个眼镜青年出现在了不远处。 隔着老远，黄新就跟夏景行招起了手，一脸的欣喜，溢于言表。 等走近后，黄新非常欢喜的和夏景行握起了手，并寒暄道：“戴伦，好久不见！” “是啊，有两年没见了吧！” 夏景行一边和黄新握手，一边打量对方脑门，皱眉道：“头发怎么了？” “哎！” 黄新摸了摸自己的板寸，特别是额前后移的发际线，叹了口气，“不知道嘛，这两年头发掉得很厉害。” “那你要注意保养身体了，创业要进行，身体也要重视！” 这是夏景行的经验之谈，但黄新显然没太听进去，他不是很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他现在只想创业、搞钱。 在黄新身旁还站了三个跟他同龄的男生，都是二十六七岁的年纪。 不像黄新跟夏景行那么熟稔，随意聊天。 他们三人见了夏景行都有些拘束，都知道这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平时只能在电视、报纸上看见的创业偶像。 虽然他们也个个名校毕业，还痴长夏景行几岁，但自觉身份不平等，没有贸然上来打招呼。 商人世家出身的黄新，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待人接物也不差。 立马察觉到了几名伙伴的尴尬，于是赶紧介绍起来： “这是大学睡我上铺的兄弟，王慧文。” “这是我在闽省读高中的同学，赖斌强，毕业于天津大学计算机系。” “这是我清华的师兄，唐阳。” 夏景行跟三人一一握手，互道了一声“你好”，把三人激动得不行。 他们以前听黄新说认识夏景行，还差点成了脸书的高级运营总监，他们本来还不太相信，这下信了。 “你们公司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 夏景行没有多聊的意思，直接出声让黄新带他去看公司。 黄新说了一声“好”，和几名小伙伴带着夏景行、张晨光出了清华园，往旁边不远处的华清嘉园小区走去。 “你们公司就在这里面吗？” 夏景行走在路上，打量着小区里一栋栋居民楼，随口询问黄新。 黄新丝毫不觉得有问题，也没过多解释，点头答道：“对，资金有限，为了这次的项目，我们几个凑了30万元人民币，钱不多，得省着点花。” 黄新说话的同时，他的三名小伙伴也在偷偷打量夏景行，想看出什么来。 夏景行脸色平静，没就这个问题多问，只是询问起了黄新过往的创业项目。 “多多友、电邀、游子图、just input、wap中继站……，这些都没搞啦？全部彻底放弃了？” 听夏景行报出长长的“阵亡名单”，黄新听了都有些脸红，这些都是他们这两年折腾过的项目，就没一个做出名堂。 不过夏景行还记得，说明对方心里有自己。 黄新心里还是有点小窃喜的，觉得这是欣赏自己的表现。 “不做了！” 黄新义正言辞道，“实际上，这两年我们一直在试错，一旦发现没有做大的可能，就立即停止试错，迅速换项目。 你别看我们项目换得勤，但收获也是不小的。” 夏景行嘴角勾起，“哦，是这样啊，那你说说，都有什么收获，我也学习学习。” 黄新哪知道夏景行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本来只是他拿来当遮羞布的，结果对方硬要追问，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首先，一直紧跟中国互联网的发展趋势，从未掉队！” 黄新又指了指身后几名伙伴，“其次，锻炼出了一支团队，一直有这么一帮兄弟们不离不弃的跟着我。” 黄新又想了想，答道：“最后，就是个人感悟吧，对创业有个更深的理解，对失败有了更大的承压能力。” 夏景行点头，“不错，看来你这两年是真的进步了，总结和复盘能力，抵得上别人五年、十年。” 这是夸我？ 黄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换别人来夸他，他还有些不以为然。 但夏景行不是一般人啊！全球80后创业第一人！ 别人的赞许、认可，能和这位小老弟相比吗？ 夏景行是真觉得黄新进步了，虽然进步不多，还停留在泛泛之谈的阶段，那也算进步。 他还扫了跟在黄新身后的王慧文一眼，这是袋鼠的二号人物，也是忠心耿耿跟随黄新近二十载的左膀右臂。 进入新世纪后，创业越来越高精尖，需要多人合力，不再是单打独斗的时代。 选对合伙人、留住合伙人、团结合伙人，都是成功创业者必备的素质之一。 而黄新在这方面做得很出色，搞了几十个项目，经历了无数次从山峰到低谷，王慧文都死心踏地跟着他。 甚至听说跟随黄新创业，这位放弃了中科院声学所的好工作，在创业头几年还负债几十万，四处借钱填补创业亏空。 甚至爷爷生病，作为清华毕业好几年的他都拿不出手术费，还是跟朋友借的钱。 因为那会儿还在跟黄新四处扑街，创业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根本没有收入来源。 而之所以黄新能成功，夏景行还觉得对方说对了一点，一次次追逐风口，从SNS社交到团购、外卖、共享单车、社区团购，袋鼠王从未缺席任何一场精彩的战斗。 黄新询问道：“戴伦，听说友友觅卖给千橡集团了，脸书为什么不出手呢？” 听到这，王慧文三人全都竖起了耳朵。 夏景行真的是被问烦了，不过他也理解，有脸书一个庞然大物在一旁虎视眈眈，任何一个有志在社交网络创业的人都没法忽略这个强大对手。 “脸书不打算进入中国市场，至少三五年内不考虑。” 夏景行没说太满，免得黄新几人不相信。 即便他这样说了，黄新和三位小伙伴还是半信半疑。 黄新是个有分寸的人，没有再追问，把夏景行带到了一间130平方米的大房子内。 三室一厅的房屋，客厅被改造成了开放式办公区，几名程序员正在埋头工作，旁边还放着几张行军床； 其余几个房间，则是黄新等人的住所，商住两用，省了再租房的钱。 一句话来形容，环境比较艰苦。 “东西呢？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夏景行找了个空工位坐下，望着黄新说道。 黄新点点头，叫王慧文递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正文 438、校内网（求月票） 黄新接过笔记本电脑，开机，熟练地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没让夏景行等多久，一个Logo名为“校内网”的网页呈现在他面前。 夏景行目不转睛的看着网页，熟悉的UI界面，只不过因为全是中文，又让他觉得有一种陌生感。 黄新、王慧文等人，则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夏景行的脸上，期待中又带有一丝忐忑，渴望被认同，又有点担心被骂。 骂什么？骂他们抄袭。 那几名刚刚还在忙活的员工均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在一旁偷看。 他们看公司几名老板都陪着一位年轻人坐在电脑前，个个表情严肃，不太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猜测肯定不是小事。 客厅改装的办公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夏景行开口。 夏景行没说话，摆摆手，示意黄新松开手，自个把鼠标拿了过来。 在几人的目光注视下，夏景行开始操作起来。 他首先退出了黄新登录的账号，切换到注册页面，开始注册起了校内网账号。 一个个空格里，需要填写真实姓名、所在院校或曾就读院校、专业、性别、年龄、入学年份、个人爱好等等信息，夏景行都挨个挨个填写了。 还随便打开百度，搜索了一张图片，上传到注册页面，用来当作头像。 就在他点击确认注册的时候，却怎么也注册不成功，页面上还不停提示：信息不正确。 黄新微微一笑，“我们考虑到账号身份的准确性，限制具有特定大学IP地址或者大学电子邮箱的用户注册。 斯坦福大学还不允许注册，这里的IP也不在系统录入范围内。” 夏景行斜了黄新一眼，后者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这个也是抄的脸书。 夏景行终于开口了，语气平淡：“让后台改一下，我注册一个账号试试。” 于是黄新招呼了旁边工位上正在东瞅西瞅的程序员一声，对方收到命令，马上就在后台放开了限制。 很快，夏景行这边就注册成功了。 登录进网站后，夏景行开始仔细观察和体验网站各个界面和功能。 刚刚只是黄新随意点了几下界面，犹如走马观花一般，看得并不仔细和贴切。 夏景行亲自操作体验了十分钟，终于确定了，这是一次像素级的复刻脸书。 用户除了拥有一个附带有个人照片、详细资料的个人主页，还能撰写日志，也有一个照片图册，爱好群组、留言功能这些全都一个不落。 唯二没有的，就是视频集册和信息流功能。 夏景行抿嘴一笑，“视频集册和信息流呢？” 黄新也不知道夏景行问这个干嘛，只好老老实实回答道：“视频集册正在研究，但发现需要增加带宽，资金上面有些吃力。 信息流啊，现在用户都还没有，只能等后面慢慢增加了。” 夏景行点头，这两个功能对于刚刚初创的校内网团队来说还比较费力，一是资金，二是技术。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上线？” 夏景行暼了黄新、王慧文等人一眼。 黄新见夏景行没有任何怪罪和指责的意思，放下心了不少，他就知道，夏景行是个胸襟广阔的人。 当初他想潜伏进脸书偷学技术，被对方当场识破了，也没有任何为难他的意思，反而请他去办公室聊了一阵。 再之后，两人就算结识了，经常在网上聊天，打电话沟通。 夏景行甚至还承诺给他投资，在创业上面，也多有指点。 黄新笑着说：“最初版本开发出来都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吧，一直还在打磨和完善产品。 现在也还是暑假，不适合推向市场。 我们计划一周后，正式上线，先开放北大、清华、人大三所院校注册。” 夏景行微微颔首，选择开学了再上线推广，是很有道理的，既不轻易暴露，又能取得最大化推广效果。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开发这个校内网的？” 黄新认真回道：“三月份开始组团队，四月份开始开发，七月初开发出了第一个版本，然后一直打磨到现在。” 夏景行昂着头看向天花板，眼珠子转了转，回想起来了，笑着问道：“那时候是不是听到比尔盖茨投资脸书的风声了？” 黄新“嘿嘿”一笑，“戴伦，什么都瞒不了你。 不过我们可不是纯粹投机的，当我们四月份开始开发后，国外又开始辟谣了，说微软根本没有投资脸书，只是比尔盖茨请你吃饭。 但我们也没有因此就停止开发，谁知道六月份新闻就出炉了，微软真的投资了你们2.5亿美金。” 听到这，旁边几名员工大气都不敢出，又是比尔盖茨请吃饭，又是投资2.5亿美金，老板这是请来的哪路神仙啊？ 有人仔细看了看夏景行的脸，又百度了一下，终于确定了，这真的请来了神仙！ 夏景行微笑，脸书和比尔盖茨是三月份接触的，他让盖茨老头晚两个月再开启融资，硬生生把广告系统推了出来，也把脸书送上了百亿美金估值的宝座。 国内有志在SNS社交领域创业的人，应该都盯着这方面消息的。 脸书是2002年8月底上线的，但在2003年，却一度差点被交友网反超。 也在这个时候，友友觅、亿友、嘿友都跑去抄了交友网，并于去年年初大规模上线。 等到了去年下半年，油管的成功推出，形势大逆转。 脸书在今年又完成了微软投资的巨额融资，一举奠定了行业领先优势。 不仅仅是黄新，刘健、饶磊都有悔意，觉得一开始就抄错了答案。 夏景行记得校内网是05年末、06年初左右才上线的，或许因为自己，时间足足提前了好几个月。 “那你们得趁早了，我估计不光是校内网，恐怕已经有一大批校园社交网站在赶来的路上了。” 夏景行不是自夸，脸书的成功路径，一定会有人想到去复制，而且想到的还不是一个两个，是一群、一窝蜂。 “不至于吧？” 黄新皱眉，“脸书现在已经不局限于校园社交了，早在去年就彻底开放给所有人注册了。 我们校内网野心并不大，就只想安安心心做校园社交，服务国内1700万大学生。” 夏景行“哈哈”一笑，“你想简单了，国内SNS发展成目前半死不活的样子，一定会有人反思原因出在哪里。 而脸书，成功的踩出了一条路，先大学拓展出基本盘，再向全社会延伸。 不管校内网是不是只专注做校园社交，一定会有人抱着“未来做全人群，暂时做校园社交”的想法杀入校园。 这不就跟你们相冲突了，明白了吗？” 这下，不仅是黄新，房间内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思索潜在的敌人何时会杀出来，以何种面貌杀出来。 这给还未正式上线的校内网前途蒙上了一层阴影。 黄新最先从这种悲观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表情严峻道：“不管未来怎么样，但校内网已经开发出来了，我们也会尽全力去推广。 至于未来，交给时间来决定吧！” 王慧文等人均点头，努力了小半年，不可能一枪不放就投降了。 同时，他们还有点怀疑夏景行的动机，这是不是在乱我们军心啊？ “戴伦，你说脸书几年之内都不会进入中国，这是真的吗？” 不等夏景行答复，黄新又表情严肃的补了一句：“你直说好了，没关系的，我们能承受。” 夏景行张张嘴，他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感觉全中国的社交创业者都怕他。 也不知道小马哥怕不怕自己？ “前两天陈一舟才问过我，现在你又来问我，是不是非得逼着我把脸书搬到中国来才安心？” 夏景行也是被整得彻底无语了，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脸书要进入中国的话，早就进了，我现在人也在中国，如果不这个时候进入，等你们发展壮大后再进入？” 也有几分道理啊！ 黄新暗自点头，还想再问，被夏景行挥掌打住了。 见夏景行一脸不耐烦，黄新干脆也就不问了，笑着说：“戴伦，校内网和脸书算是高度对标，我觉得这个项目成事的机会相当大，你要不要投一笔？” 夏景行笑了笑，好一个高度对标，能把抄袭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小伙子前途很光明嘛！ 王慧文等人也都在一旁打量夏景行脸色，揣测会不会太冒失了？ 抄袭了人家还不算，还要让人家给你投资。 这种事，也就黄新干得出来了。 夏景行沉默片刻，长呼了一口气，“抱歉！我没法投你们！” 听到这，王慧文等人失望之余，又觉得正常，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大度的人。 只有黄新一脸不解，嘴努了努，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正文 439、静观其变（求月票） “虽然不能投资校内网，但我可以借一笔钱给你！” 正当黄新感觉没戏的时候，夏景行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前者心里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黄新出神了那么几秒，下意识地笑着推脱起来，“这怎么使得！” 夏景行“哦”了一声，摇头道：“那就算了吧！” 黄新恨不得给自己嘴上来两巴掌，言多必失！ 一边在心里埋怨夏景行不按套路出牌，一边又嬉皮笑脸道：“戴伦，嘿嘿嘿，其实我就开玩笑的，你愿意借钱给我，那表明是看得上我老黄这个人，我真拒绝，那就伤情分了。” 王慧文等人在一旁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熟悉的那个老黄吗？ 平时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此刻在夏景行面前怎么这么油嘴滑舌和市侩？ 也对，比才华、财富、年纪，老黄全都落于下风，傲不起来。 夏景行轻笑，“好了，我也是跟你开玩笑的，借你一百万够不够？” “美元吗？” 黄新眼珠子转了转，非常厚脸皮的问道。 夏景行没好气道，“人民币！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要要要！” 黄新点头如捣蒜，脸上笑开了花。 一百万人民币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 要知道校内网创业启动资金才30万元，这还是他们几个人拆东墙补西墙才凑够的。 为此，几个合伙的兄弟还负了债。 他家境殷实，真伸手向他父亲要钱，要个一百万也不难。 但性格执拗的他，一定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想啃老。 夏景行这一百万，算是他凭本事借到的，跟找家里拿一百万是两码事，在他眼里区别很大。 王慧文等人也很高兴，有这一百万，那他们接下来扩充人手，进入校园推广，就轻松多了。 “戴伦，你不如把这一百万元当作天使投资投给校内网好了？” 黄新扶了扶眼镜，扫了身后的合伙人一眼，朝夏景行比起了两根手指头，“我们可以给你校内网20%股份。” 听到这，王慧文等人均没有表示什么异议，一是因为黄新是团队核心，二是他们觉得这估值也不低了。 夏景行笑了一下，目光扫向黄新，问：“你是认真的？” “当然！” 黄新一脸的自信，“以前那些项目，总是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我都不好拉你进入，不想坑你。 但校内网不一样，因为有……” 说到这，黄新停顿了两三秒，心一横，干脆继续说道：“因为有脸书的成功案例在前，我认为校内网在中国的发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夏景行轻轻点头，“我之前说过要投资你一笔，但这次是真的不行。 因为竞业禁止协议的存在，我从卸任脸书CEO的那刻起，在未来一年之内，都不能投资和创办任何有关社交网络的公司。” 听到这，黄新和身后的王慧文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在其中。 他们没有追问夏景行有没有方法规避这条竞业禁止协议，猜测大概率是不能的，因为脸书的股东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搞明白夏景行不投资校内网的真实原因后，黄新心情好了许多，原来对方不是看不起他们这家小公司。 “戴伦，站在脸书创始人的角度，你给评评，觉得我们校内网做得怎么样？” 黄新刚一问完，他身后的王慧文等人也都齐齐看向夏景行，想听听这位牛人对他们劳动成果的评价。 “不错，比脸书第一代版本要好！” 夏景行的夸赞，让包括黄新在内的几人都脸红起来，他们直接抄袭的05版脸书，功能及界面，各方面自然要强于02版脸书。 黄新笑着说：“我们这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创业，戴伦你可千万别笑话我们。” 夏景行听出了弦外之音，摆摆手道：“天下文章一大抄，互联网创业者之间的这点事能叫事吗？ 全中国这么多互联网创业者，包括已经上市的搜狐、百度，哪一个不是学习美国模式？ 不要紧的！我只希望你们能把校内网经营好，未来做出自己的特色，收获属于自己的成功。” 夏景行的大度和高风亮节，让黄新几人颇有些无地自容。 特别是王慧文等人，亏他们刚才还以为夏景行别有用心，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好了，我要走了，希望未来能建立更多合作。” 夏景行起身，扫了黄新、王慧文等人一眼，微笑的道起了别。 “啊，这就走啦？马上就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喝两杯吧！” 黄新见夏景行要走，赶紧起身挽留。 夏景行摆手，“不了，下午还约了人，等下次，下次我请你们。” 见夏景行执意要走，黄新也不作挽留了。他和黄慧文等人把夏景行送下了楼，直到目送对方上了车，汽车远去后，才收回了视线。 “这气度，这胸襟，活该人家发财啊！” 站在黄新身旁的王慧文感慨万千。 黄新点头，“不过，这欠下的人情债，不好还啊！” 一旁的赖斌强笑着说：“有什么不好还的，等校内网做起来，夏景行的竞业禁止期也就过了，我们到时候邀请他入股我们，带他赚一笔，不就还了人情吗？” 黄新笑着说道：“说得不错，我猜戴伦肯定也是对校内网有想法，不然怎么会借一百万给我。” 一旁众人皆点头，校内网几乎就等于中国版脸书，再加上他们本土化运营，被夏景行看好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了，要是戴伦现在就入股我们就好了！” 黄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有他入股校内网，给我们提供背书，那后续的融资不要太轻松。” 王慧文先是愕然，随即点头：“有他站台，起码价值一个亿。” “谁说不是呢？” 黄新耸耸肩，“算了，不想了，先好好把公司经营起来吧，只要公司发展好，谁都瞧得上你。” “走，喝酒去！” 黄新一挥手，带着一帮合伙人往附近的小餐馆走去。 ………… ………… 车上。 夏景行正在闭目养神。 竞业禁止协议，只是他推出来的挡箭牌而已。 真想解决，也不是就不能解决。 土豆网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得带上脸书的一票股东玩。 只要他入股校内网，阿克塞尔、DST，甚至是微软，大概率都会因为他的看好，选择跟注。 那黄新估计可以偷着乐了，豪华的股东阵容，美国脸书全体股东看好。 校内网大概率可以原地起飞！ 而前世的校内网之所以200万美元就卖身给千橡集团，主要是因为黄新太稚嫩了，融不到资。 换陈一舟操盘后，校内网马上就收割了软银近4亿美金，后面还赴美上市，最高达到百亿美金市值，美国韭菜也割了一大堆。 他决定，现在还是不上车为妙，免得引起不可控的连锁反应，反正后面也还有补票的机会。 四个字，静观其变！ 正文 440、红衣大炮（求月票） 站在俏江南餐厅门口，夏景行打量了招牌上的“脸谱”Logo好几眼。 笑了笑，收回目光和思绪，带着张晨光走进了餐厅。 给前台服务员报了包间号后，对方在前面带路，把夏景行二人领到了一间环境优雅、静谧的包厢。 夏景行刚一进包厢，两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就迎了上来。 “夏总，幸会！” 率先和夏景行握手的是一个身着黑色T桖的中年人，戴着眼镜，年纪约四十左右，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东北口音。 “齐总你好！” 夏景行一边和对方握手，一边打量这名叫齐相东的中年男子。 外界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位才是奇虎360的最初创始人。 另外一名身穿红色T桖的男子，年纪约三十五六。 他等齐相东跟夏景行握完手后，才上前来。 “夏总，你好，我是周红衣。” 夏景行一边和对方握手寒暄，一边打量对方身上这件红衣服。 看来对方真的是对红色情有独钟，不然也不会博得“红衣大炮”的雅号了。 这位陈一舟口中鄂省最聪明的人，怼人也是一流的，打嘴炮从未怯过场。 不过夏景行刚从美国回来，跟他无冤无仇，还主动约他吃饭，倒也没有胡乱说话，反而客客气气的跟夏景行寒暄。 “这为是？” 齐相东看向张晨光。 “这是我的助理，叫小张就行了。” 见夏景行没有过多介绍的意思，齐相东、周红衣也没追问，就和张晨光握了一下手，就算打过招呼。 四人分别落座后，齐相东打开了话匣子，开口问道：“夏总，远景资本跟阿狸的交易应该快接近尾声了吧？” 齐相东曾经是3721的总经理，在3721被雅虎并购后，担任了雅虎中国副总裁，总裁是周红衣。 两人收到雅虎总部发来的消息后，均选择了离职。 不过因为身处高位，倒也知道远景资本也加入了这起超大型的融资、并购案。 所以夏景行也没隐瞒，点点头道，“尽调已经进入最后的尾声，近期就会宣布消息。” 一旁的周红衣笑道：“雅虎倒是做了笔好买卖，拿雅虎中国换阿狸的股份，不亏。” 齐相东在桌下踢了口无遮拦的老伙计一脚，暗示他不要多嘴。 他这个老伙计什么都好，就是爱怼天怼地怼空气。 夏景行没注意到桌下那番动静，只看见齐相东给了周红衣一个眼神。 他暗觉得好笑。 “二位在雅虎中国的事情，我略知一二。” 夏景行笑道：“外资企业进入中国都有这个通病，不信任中国人，不认为中国人干得好。 失败、受挫都是必然的，怨不得旁人。 以前的3721还是做得不错的，连我当时在美国，都听到过这款产品的名字。” 这就是夏景行在瞎几把扯淡了，他压根就没在美国听说过3721，但这个网站在国内还是有一定名气的。 商业互夸，能提升好感度，增加合作的可能性，夏景行觉得这真不是瞎传的。 很快，听到好话入耳的周红衣把夏景行当成了明事理的人，大倒起了苦水。 “夏总，你是不知道雅虎总部有多恶心，批几万块钱的经费，都还要我写道折子。” “我觉得雅虎那帮人太懒散了，一点都没有创业公司员工的能干劲儿，提议修改绩效考核。 嘿，你猜怎么着？雅虎的员工越级上报总部，把我给告了。” 周红衣越说越来气，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时隔这么久了，对方都还没能释怀，可见对方心里有多气愤。 夏景行暗觉好笑，听周红衣这口气，哪怕杨致远亲自出面给他道歉，都甭想换来他的原谅。 齐相东也是亲身经历过这些不堪往事的人，但他看得比周红衣要开，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老周，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 现在雅虎中国都要并入阿狸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 周红衣忿忿不平道：“那是活该，早听我的，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齐相东皱眉，这怎么越说越上瘾了？ 于是齐相东赶紧举起酒杯，岔开话题，“来，老周，我们一起敬夏总一杯，他在美国，可是打响了咱中国互联网人的名号。 美国人不是很嚣张吗？叫嚣中国人不懂互联网。 但夏总可是给美国人好好的上了一堂课，也为中国互联网人争了一口气……” 齐相东在新华社工作了十七年，还升到了通信技术局副局长的职位，口才很好，夸起人来，那更是花样百出。 夏景行连连表示谦辞。 被齐相东这一打岔，周红衣也忘记了雅虎的那些不快，举起酒杯和夏景行碰了一杯，笑着说： “我老周不轻易服人，夏总你算一个，从十八岁的赴美留学生到百亿美金公司的老板！” 红衣大炮翘起大拇指，“真乃传奇也！” 夏景行被文绉绉的红衣大炮逗笑了，只好还之以礼：“3721开创中文上网服务之先河，方便了中国网民上网，也非常令人钦佩。 前几天我和陈一舟吃饭的时候，他还夸你是鄂省最聪明的人来着，雷君都只能排第二。” 周红衣“嘿嘿”一笑，“陈一舟那小子就是个大嘴巴，什么都敢说。” 夏景行摸了摸鼻子，你说这话有些不合适吧？ 三人吃着菜，喝着酒，聊着行业的发展，等到酒过三巡，彼此都熟稔后，齐相东开口问道：“夏总，你今天找我们俩喝酒，应该还有其他事要谈吧？” 夏景行就等着对方问这句，点了点头，“我听说齐总离职后创办了一家名为奇虎的公司？” “不错！” 齐相东和周红衣对视了一眼，由前者淡淡回道。 “搜索！” 夏景行抿嘴微笑，扫两人一眼，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二位对这个市场还不甘心。” 齐相东不知道夏景行从哪里打听到的这么隐秘的消息，没有随便说实话，而是打起了马虎眼： “现在搜索是百度的天下，全中国市值最高的互联网公司，谁敢轻撄其锋！ 阿狸有你们远景资本、雅虎、软银各路巨头的支持，也必然能在搜索领域立足。 我们奇虎刚刚成立，目前就想搞个社区、论坛啥的。 现在不是WEB2.0时代嘛，不怕夏总你笑话，我们也想追追风口。” 夏景行只好干脆挑明，“社区搜索，我懂，这是在找几家公司之间的空白区域。” 齐相东暼了周红衣一眼，后者一脸无辜，这真不是他透露的，他跟夏景行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上哪透露去？ 齐相东现在顾不得暴露项目的问题了，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夏总，我承认，雅虎目前正在搞一个小项目，还有几天就会正式推出。你打听这个，是想？” 夏景行微笑，“我想投资你们。” 正文 441、请吃饭的理由（求月票） 听到夏景行吐露目的，齐相东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周红衣没插嘴，在一旁安静思考。 奇虎公司目前是齐相东在打理，他只投了一点钱，目前的主要精力在搞天使投资，另外他还出任了IDG的投资合伙人。 对于奇虎公司，周红衣目前不是特别看好。 因为百度、雅虎中国已经很强大了，谷歌马上也要进来，这条赛道已经拥挤得不能再拥挤。 公司先让齐相东折腾，后面要是经营有起色，他再全职加入也不迟。 现在他听到夏景行要投资奇虎，心里还是颇为欣喜的。 他是知道夏景行财力有多雄厚的，奇虎能吸引这种金娃娃投资，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只是他比较精明，心里再欢喜，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不利于接下来的谈判。 齐相东和周红衣想法差不多，知道夏景行有钱，内心也比较喜悦，但不在脸上表露出来。 见两人都不说话了，夏景行追问道：“怎么样？远景资本投奇虎一笔，你们拿着钱加快产品研发。 再拖下去，谷歌也进来了，竞争更大、更难。” 齐相东笑着说：“就如夏总你所讲那样，奇虎瞄准的是空白区域，社区搜索。谷歌进不进来，跟我们关系都不大。 目前奇虎已经把产品研发好了，下个月就面世，BBS搜索引擎。 WEB1.0时代的搜索引擎代表是百度和谷歌，尽管他们做得很好，很大，但房产搜索、购物搜索、旅游搜索犹如野火烧不尽的小草一般，层出不穷。 至于社区搜索，一直是一片有待开发的空白地带。” 夏景行知道对方有点“待价而沽”的意思，很正常嘛，上赶着的买卖不是好买卖。 于是夏景行也闭口不提投资的事情，开始陪着对方兜起了圈子。 “我们知道，当一家公司增长开始放缓时，他们就会盯上新的肥肉。” 夏景行摊摊手，“如果在巨头进入该细分领域前，没有构建出自己的护城河，或许说构建得不够稳，那一拍就碎。” 齐相东微笑，“其实奇虎发展一直不慢，人手全都来自雅虎中国，搞搜索，业务熟练得很。 而且因为是老团队，招之即用，无需培训。 所以在效率上，我们还是非常高效的，也绝不会给任何竞争对手机会。” 周红衣插话道，“在资金上面，我卖3721还剩下一点小钱，随时可以支持奇虎。 另外，我现在还在IDG挂职，他们也一直在关注奇虎的发展。” 两人一唱一和，一人说团队牛逼，一人说不差钱，这还不就是演给自己看的？ 夏景行非常清楚，这种行业老炮不好搞。 特别是周红衣这种有俩臭钱的，那更是不可能像对付草根创业者一样拿钱砸晕对方。 当然了，这里的砸钱指在一个合理区间范围内。如真砸个一亿美金，夏景行相信，两人估计二话不说就签合同。 但这样，从回报率来说，很是吃亏。 还容易给外界传递一个信号，人傻钱多速来，固然可以多吸引项目，但创业者估计个个有样学样，全都狮子大开口。 可以给外界，给创业者留下一个“豪气”的印象，主要体现在打钱速度、投资金额等等方面，但万万不可被贴上“傻气”的标签。 夏景行陪着兜了一个多小时圈子，菜都凉了，也还没谈出实质性的进展。 这让他稍微有点心急了，因为再拖下去，拖到奇虎公司推出杀毒软件、安全卫士后，就不是眼前这个估值了。 奇虎公司最开始做社区搜索，想在搜索夹缝中求生存，安全卫士、浏览器、流氓软件全家桶等等都是后面才推出的。 目前的奇虎并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一家前途不是很光明的，带有一定投机和实验性的公司。 即便这样，周红衣和齐相东还是很拽，一副不差钱，很多资本都看上我的样子。 戏演得有点过了！ 夏景行暗示自己不要心急，调整了一下心态和语气，说：“一家还没正式把产品推向市场的公司，五百万美金的投前估值不低了。” 周红衣淡笑，“夏总，不是我自夸，光我老周就不止这个价。” 夏景行呛声道：“你不是在IDG担任合伙人吗？” “那个，哎！” 周红衣摆摆手，“你本身就干这一行，应该知道这里面水分有多大。 就跟一个加盟商一样，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并不强制。 只要我想离开，下个月就能加入奇虎公司。” 说到这，周红衣“嘿嘿”笑道：“我其实就是进去学学系统的玩法，方便自己以后搞天使投资。 不然连项目都不会评估，专业术语也不懂，这种天使投资人，走出去多丢份啊！” 夏景行察觉到对方流氓本性复发，心里为IDG默哀三秒钟，还以为招的行业大佬，结果是个混子。 不仅混经验，还经常添乱。 当时黄新要给校内网拉投资，来到红杉资本，沈北朋有事不在，就委托周红衣帮忙给看的。 结果，周红衣说黄新这些海龟眼睛长到天上去了，就根本不是来拉投资的，是施舍。 于是，项目黄了！ 后来黄新澄清：第一次见风投，太紧张的缘故。 夏景行思索了片刻，回道：“那你们开个价吧？” 周红衣眼睛一亮，和齐相东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皆有笑意，他们就等着这句话的。 齐相东比了两根手指头，“两千万美金，投前估值！” 夏景行微笑不语，还真把自己当外行了，什么价都敢开出来。 “我们双方的报价差距有些大，彼此都再思考一下吧！” 说罢，夏景行做出起身的动作，作势欲离开。 反正今天也把奇虎的情况摸清楚了，跟两位创始人也算打过照面了，最基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他刚刚回忆了一下，奇虎距离起飞应该还有好几个月，中间有大把时间磨价格，不必急于一时。 眼看夏景行要走，齐相东暼了周红衣一眼。 后者轻轻摇了摇头，示意齐相东不要拦。 夏景行离开的动作也做得很缓慢，先是转身整理起了挂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 外套都整理好了，还不挽留我？ 行！ 夏景行又装模作样地在西装外套兜里掏来掏去。 掏了半天，终于掏到了名片盒，取出两张烫金名片，递给了二人。 笑着说道：“两位，这是我名片，日后常联系。今天感谢你们的款待了，晚上还有事，先走了。” 周红衣、齐相东这时才装作反应了过来，开始挽留。 特别是周红衣，炸呼呼道：“夏总，这就走啦？一起喝个下午茶吧？晚上再一起按个摩啥的。” “哈哈，你们按！” 夏景行挥了挥手，在两人的目送下，笑容满面的离开了。 走过前台时，夏景行想了想，还主动去把账单给结了。 他想给两人一个下次请他吃饭的理由。 正文 442、出师不利（求月票） 转瞬已到了九月开学季，京城的天气也凉爽了些许。 校内网按照计划，同时进入了清华、北大、人大三所顶级高校做推广。 在清华，黄新组织了一场注册校内网账号，就送抽奖机会的活动，反响不错。 抽奖礼品也不是什么稀罕物，100张清华电子系学生节门票。 黄新和王慧文均毕业于清华电子系，他们很清楚，每年电子系的学生节，学校礼堂的观看门票都一票难求。 于是他们就花了1000块钱买了100张门票，然后拿这些票在校内网上搞抽奖，想参与的人，先得来注册校内网。 这一次活动，帮助校内网成功拉到了清华大学800多个真实用户，也初步在清华打响了名气，不少学生都知道了这么一个网站。 而在人大、北大，黄新带着团队搞地推，跑到学校的晚自习教室，在黑板上写一句话“大学四年你有几个朋友？”，然后附上校内网的网址。 除此之外，黄新团队还想到了很多低成本推广方式，例如贴一张海报到大学宿舍楼下，或者是宣传栏里。 又或者在各个学校招校园大使，让他们到自己学校贴传单，每拉到一个新用户，提成5毛钱。 靠着这种方式，短短一周时间，校内网就在三所高校获得了几千名注册用户。 下一步，则打算把成功的推广经验，往京城其他高校复制。 这些事情，黄新原本是不用告诉给夏景行的。 但这小子不仅告诉了，还厚着脸皮请教夏景行，脸书当年是怎么在美国校园推广的。 夏景行也没藏私，大大方方的告诉了黄新。 黄新颇为欣喜，因为脸书在美国校园的推广，和校内网在中国校园的推广，有异曲同工之妙，这说明他们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夏景行没有过多理会校内网的事情，还是那四个字，静观其变。 另一边，奇虎的齐相东、周红衣一直没和他联系，似乎有意把他晾着。 与此同时，奇虎的BBS搜索也正式上线了，以免费的形式，把搜索技术提供给各大论坛、BBS、社区。 一时间，响应者云集！ 奇虎当然也不是做慈善的！ 他们和这些小社区签署了协议，奇虎利用工具插条进驻各网络社区，基于“社区+搜索”，抓取各大合作社区的内容，汇总呈现到奇虎准备构建的门户网站内。 夏景行一边关注校内网、奇虎360的发展情况，一边和从美国飞过来的刘海在京城选择办公室，准备搭建起远景资本中国团队的架子。 最终，他们在朝阳区的建国路找到了一栋新修不久的崭新高档写字楼，把最顶层的36楼，整整一层都给租了下来，面积约有1500平方米。 与刘海一同来到中国的，还有远景资本的美国行政团队，其中有两个华人，会说普通话。 由这些人帮忙处理着办公室后续的装修、布置，招聘行政人员等琐事，夏景行则在充当临时办公室的酒店内和刘海聊起了远景资本在美国的发展情况。 “江平已经正式开始运作小满基金了，小试了一把身手。不过好像不太顺利，亏损了七八百万美金！” 在套房的办公室内，刘海坐在椅子上，同夏景行聊起了小满基金。 他语气平淡，没有任何幸灾乐祸，只是在陈述事实。 夏景行点头，“这个我知道，他昨天给我发了工作邮件，今早上还给我打了电话。” 一边说，夏景行一边回忆今天早上江平打电话过来的场景。 非常尴尬！ 其实对比小满基金的6亿美元的资产管理规模，亏损七八百万美金，也就亏损1%出头，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但江平自觉有愧于夏景行的礼遇，一个劲儿的在电话里检讨，还主动提出，想把1200万美金的加盟费退还，并保证，后续一定及时调整投资策略，会尽快扭亏为盈。 夏景行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也没要他退还那1200万，还在电话里安抚了一阵，叫江平不要有压力，尽快调整心态，按照自己的节奏和想法操作就行了。 夏景行也不知道江平有没有听进去自己所讲的那些话，能否尽快走出心理阴影。 作为顶级交易员，性格都是需要极其冷静的，还需要擅长总结失败。 如果这点小压力都承受不了，那就真的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另外，小满基金全是客户投资的钱，夏景行本人一分钱都没投进去。 盈亏，那都是客户的事情。 只不过真的亏得一塌糊涂，那招牌也就砸了，影响还是很恶劣。 客户之所以连30%的高额分成收费都能接受，主要还是立夏基金超高的回报率撑起的面子。 这份面子其实是夏景行挣下的，刘海只是执行者，所以后者倒也不会说什么嫌话。 “小满基金的事，暂且不去说他，你掌管立夏基金，自然也知道，金融这个东西，不可能永远都只赚不赔，难免都有马失前蹄的事发生。” 夏景行笑着说：“何况他这也不算马失前蹄，就试探性的买了少量金融衍生品。 钓鱼还得撒饵呢，正常的，你掌管好立夏基金的事就行了。” 刘海多少品到了夏景行的意思，这是想敲打他不要在背后说什么嫌话。 问题是，他真没有啊！就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不过也稍微有些越权了，小满基金跟他们平级，甚至人家管理规模还更大。 刘海点点头，“好，既然他跟你汇报过了就行。” 夏景行品这意思，刘海是怕江平对自己有隐瞒？ 想到这，夏景行皱起了眉，远景资本成立时间较短，风控合规都不那么完善。 最关键的，各个基金经理有些各自为战的意思。 而且，远景资本又在中国开辟了新战场，分处两国，隔着一个太平洋，管理上面不慎，就容易出大纰漏。 想到这，夏景行瞅了刘海两眼，他倒是想过扶刘海上位，主管远景资本美国的大小事务。 但刘海太稚嫩了，远景资本覆盖的投资领域又广，对方目前难当大任。 “斯坦福的MBA，你去读没有？” 夏景行话音刚落，刘海就点头，笑着说：“当然去了啊，这可是我以前梦寐以求的进修机会 再说了，你给我争取的入学名额，肯定不能辜负你一片心意。” “好，多学学吧！” 夏景行一脸严肃的看着刘海，又道：“远景资本未来的目标，很大很大，中间也肯定少不了引入各种人才。 我希望你能够快速进步，不要掉队。” 听到这，刘海心中一凛，知道夏景行是想重用自己，奈何自己又不堪大用。 想到这，他又羞又愧，羞的是自己能力不足，愧的是夏景行一片苦心。 他其实感觉自己是有进步的，只是这种进步，有点赶不上公司扩张的步伐。 只能说，公司扩张速度太快了。 去年还才3000多万美金资产管理规模，今年一下就膨胀到快20亿美金了。 刘海认认真真的说道：“景行，你放心，我会拼尽全力去学习的。” 夏景行点点头，刘海有进步，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作为他一手挖掘并栽培的人，他对刘海期望很高。 能力暂时不足，没关系。但道德上面，一定不能有瑕疵。 刘海在道德上面，就几年相处下来看，还是没有大问题的。 “好了，就这样吧！下午我还约了人，要出去一趟，你也一起吧！” 刘海不知道要见谁，也没多问，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 正文 443、人脉广的大哥（求月票） 站在堆满各种各样装修材料的36楼，陈宏笑着说：“约我见面，就这么待客，请我吃灰？” 夏景行“哈哈”一笑，“带你来认认门，以后有什么好生意，就让你们京城办公室的同事把人往这领。” 站在夏景行身后的刘海微笑不语，刚刚夏景行已经介绍他跟陈宏认识过了。 在夏景行之前，这位是在美国商业成就最高的大陆留学生，现在回国干投行来了。 也是一位大佬！ 陈宏走走停停，打量起了正在装修的办公室，笑说：“你这里面积不小嘛，看来是要干笔大的。” “咦，那里怎么有几个老外啊？” 陈宏看见装修工人堆里混了两个金发碧眼的老外，用手指着，有些惊讶的问道。 远景资本美国一共向中国派了四名员工，两个白人，两个华人。 倒不是不想全部派华人，结果公司行政部门总共就两个华人。 夏景行笑着解释，“美国那边派来的，不可能让我在这里监督施工吧？招聘个前台，也让我亲自上场？” 陈宏笑呵呵道：“也对啊，你这身份，不适合。” “什么身份不身份啊，主要是手上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没工夫处理这些琐碎小事。” 陈宏察言观色，试探性问道：“来活了？” “对，大活！” 陈宏来了兴致，“走走走，去楼下星巴克聊聊。” 于是，陈宏拉着夏景行下了楼，刘海也在后面跟着。 因为是下午，楼下喝星巴克的人还不少，均是一些衣着光鲜靓丽的白领。 夏景行觉得环境有些嘈杂，提议换个地方。 但陈宏非常接地气，或者说是迫不及待想了解内情，拉着夏景行二人来到一个角落坐下，点了三杯饮品，聊了起来。 当夏景行说起了奇虎的事情，陈宏立马开始疯狂吐槽。 “哦，周红衣我知道，那是个粘上毛比猴还精的。” “咦，他不是去IDG了吗？怎么还惦记着创业？” “我跟你说，跟他谈，可得当心。” 夏景行微笑，每当他跟圈子里的人聊起周红衣，别人不是说他爱放炮，就是说他精明，也是没谁了。 中国互联网圈，估计也就杰克马能稳压他一头了。 听夏景行说跟奇虎的谈判陷入僵局后，陈宏摆摆手，“别理他，他那人，给他点颜色能开染坊，先晾他一晾。” 夏景行皱眉，“关键是奇虎前些日子正式推出了产品，凭借着他俩过往人脉，很多小论坛、社区都上赶着签约去了。 我怕再拖下去，价就不是这价了。” 陈宏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骂骂咧咧道：“这么难喝，还卖那么贵。” “说正事啊，大哥！” 夏景行有些好笑，这老哥虽然是亿万富翁，但也是个真性情，认识久了，就习惯了对方的做派。 放下杯子，陈宏正色道：“首先，你们不能主动联系他们，现在联系，铁定被宰一刀。” “我就是顾忌这一点，所以不是找陈大哥你吗？” 陈宏“嘿嘿”一笑，“找我，那你就是找对人了，等着啊，我先给你打听打听。” 接着，陈宏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圈内好友。 “喂，功权啊，你不是从IDG跳槽去鼎晖了吗？我问问啊，周红衣有没有联系你们鼎晖？” “哦哦哦，好的，明白了！没有在拉皮条！我就问问……” 挂断电话，陈宏长呼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的看着夏景行。 “怎么了？” 夏景行被对方这表情看得有些别扭，问了句。 “嘿，你猜猜，你猜猜，这个人才干了什么事？” 夏景行摇头，“我哪知道啊？” 陈宏一边笑一边摇头，“周红衣已经把消息往圈子里传遍了，说远景资本看中了奇虎。 你作为脸书的创始人，作为WEB2.0的代表人物，又是硅谷华人的代表人物。 连你都看好他们的“WEB2.0+搜索引擎”创业计划。” 陈宏斜了夏景行一眼，咧嘴一笑，“后面你自己猜吧！” 夏景行眼珠子转了转，问：“自抬身价？” “那不然呢？” 陈宏笑着说：“王功权说啊，前些日子，他代表鼎晖才跟周红衣他们俩谈了，2000万美金，少一分钱都不行。 他想跟周红衣拉关系，攀交情，但周红衣根本不吃这一套。 目前他们还拿不定主意，想再观望一二。” “他们嘴一张，就要2000万美金，要知道3721也不过才卖了1.2亿美金。 也就雅虎人傻钱多，跑来接盘。 如果是国内大型互联网公司并购，我估计一半的价格都卖不到。” 夏景行对周红衣这种背地里搞事的行为也不喜，但站在对方角度，这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当初脸书融资的时候，他就这样炮制过红杉资本和德丰杰。 现在天道循环，轮到他了。 不过他也没有特别生气，做生意嘛，没有一帆风顺的，有些许波折，那才真实，才精彩。 陈宏想了想，笑说：“你等一下啊，我再联系几个人看看。” 接着，陈宏又给北极光的邓锋、红杉资本沈北朋、IDG周全、经纬张颖等十来个主流投资机构的合伙人去了一个电话，旁敲侧击，情况被他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看着陈宏对自己的事这么上心，夏景行暗叹，这个人情不好还啊。 打完了这么多电话，陈宏一阵口干舌燥，赶紧抓起桌上难喝的咖啡喝了一大口，然后才缓缓说道：“没救了，这家伙怕是给国内每家主流机构都放出了风声。 目前，红杉、经纬、IDG几家都表示出了兴趣。 特别是红杉，你要注意，沈北朋和张帆刚刚完成了红杉中国第一期基金的募集，两亿多美元，一个项目都还没投出去。 周红衣、齐相东这种创业经验丰富的人，是他们最喜欢的。 还有IDG，他们1992年就进入国内了，在国内枝繁叶茂，周红衣现在不还在IDG混日子吗？” 说到这，陈宏笑着耸耸肩，“我收回我刚刚的话，你怕是得早做打算，不然真有可能被截了胡。” 夏景行点头，这就是在行业有名气和没名气的差距了。 周红衣有人脉，有名气，根本不缺资本捧他。 而普通创业者，可能连风险资本都没接触过。 “行，陈宏大哥，谢谢你，今晚上请你去按个摩！” 陈宏打了这么多电话，本来有些无精打采的，瞬间就生龙活虎了，笑说：“你要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 “哈哈，好，安排安排。” 夏景行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在想，该怎么搞定周红衣。 “景行，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或者叫建议几句。” 陈宏一脸严肃，“你别嫌哥哥说话难听，但我这人有一说一，绝不搞敷衍的那一套。” 见陈宏如此煞有其事，夏景行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想说什么，只好笑着应道：“咱们这关系，有什么，你直说好了。” “首先啊，你资讯太不畅通了，周红衣那狗曰的放这么大的烟雾弹，你居然不知情？” 陈宏又接着说道：“我知道，这也不能怪你，你刚回国不久，连办公室都还在装修，员工更是没影儿。 不过，做风险投资，不能闭门造车，要多和同行走动。 其次呢，不能端着。 我知道，你身价不菲，前些天我跟胡祖六吃饭，听他说，你好像从摩根士丹利贷了15亿美金。 这么多钱，把中国前十大互联网公司全部买5%股份都够了。 但是，咱们能干那种粗糙活吗？ 做风投是一门艺术，讲究低买高抛，而整个过程，必然会涉及谈判，投资后的服务等等。 这是个精细活儿，需要耐心。另外风投和创业者是平等、互相尊重的，你对他们的态度，他们能感觉出来。” 夏景行笑了笑，“陈宏大哥，你说的第一点资讯不畅通，这我得承认，也在加紧搭建。 第二点我就不承认了，我可从来没摆谱，也是把创业者放在同等地位上的。” 陈宏笑着点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我是看你新入行，身价又这么高，才提醒你几句。 这个行业也是充满着刀光剑影的，风评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你可得多提防。 你这么有钱，容易挡人财路啊！” 人家一番好意，夏景行自然又是好一阵感谢。 正文 444、我想造手机（求月票） 晚上。 一家私房菜馆。 坐在包厢里，陈宏和夏景行一边喝酒，一边聊些投资行业趣事。 陈宏突然道：“景行，江南春找过谭智了，看这架势，分众传媒可能要并购框架传媒，提升他们在电梯平面传媒的市场份额，做高市值。” 夏景行笑说：“这是好事啊，说明咱们的计划成功了。” 陈宏点头，“是啊，江南春兵不血刃拿下全国主要城市电梯平面传媒市场的90%份额，而框架传媒也避免一场和分众传媒的恶战。 他们现在是上市公司，打通了二级市场融资通道，我们烧钱烧不过他们。 把公司卖给分众，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惜了，还是发力时间太晚，没法独立上市了。” “这有什么可惜的，框架传媒收购整合行业九家公司，也就半年时间吧！” 夏景行笑说：“这还要感谢陈大哥你带我赚钱！” 陈宏摆摆手，十分大气的说道：“谈什么带你赚钱，大家共担风险罢了。以后有好项目，想着哥哥就行了。” “一定一定！” 陈宏饱含深意的暼了夏景行一眼，笑问：“你不问问价格？也对，你估计看不上这三瓜两枣。” “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价格谈得怎么样？分众传媒可是狗大户，宰起来千万别手软。” 陈宏抿嘴一笑，“3960万美元现金，加上价值5540万美元的分众普通股，以及未来可能支付的价值最高达8800万美元的分众普通股。 8800万美元那部分，涉及到框架2006年度的业绩对赌。 如果能顺利完成业绩对赌，总交易对价是1.83亿美元。 这价格你觉得怎么样？ 功权现在离开IDG了，接手这个项目的周全觉得还可以，现在主要就看你这个大股东的意见了。” 夏景行大手一挥，“你决定就行了，我没意见的。” 说话的同时，夏景行自个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他二月份投资框架传媒5000万人民币，拿下了40%股份。 1.83亿美元交易对价，按眼下汇率8.0998换算，将近15亿人民币。 属于他的回报将近6亿，半年时间，翻了12倍，还可以。 由于交易组合大部分都是采取的发行新股，如果分众传媒未来股价涨一点，实际回报率还要更高。 反之，如果股价跌了，那回报率就降低。 不过由于有3960万美元现金打底，就光是分走其中40%现金，远景资本就捞回了5000万元的投资。 这件事，要说后悔的，非陈宏和IDG莫属了。 当时拉夏景行入股担任最大股东，本想共同抵御风险，甚至是在框架传媒卖不掉的情况下，指望远景资本来输血，和分众、聚众继续战斗。 结果，并购的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顺利，也没出现需要浴血奋战到底的情况。 这样的话，作为组织和操盘者的汉能投资就有些吃亏了。 不过，由于有夏景行5000万元注资，框架传媒在收购几家同行的时候，全部采取现金买断，没有稀释公司股份，这里也变相保住了汉能投资的权益。 当然，细究下来，汉能投资还是有些吃亏的，主要是没料到这场资本运作会这么顺利。 世事无常啊！ 不过陈宏是个敞亮人，不想拿这事向夏景行讨什么人情。 毕竟自己做出的选择，不管对与错，都怨不得旁人，自己承受。 不过这种事，不消陈宏说，夏景行自己也能体会到。 好不容易撮合了一场资本运作，结果大头都被别人赚走了。 于是夏景行端起了杯子，和陈宏连干了三杯，说了一堆奉承的话。 “景行，说这些就没意思了，看不起大哥还是咋的？” 陈宏把脸一板，做出一副不悦的神色。 夏景行无从辨别真伪，只好不再提这茬。 “分众传媒发行的新股有锁定期，另外还有业绩对赌，所以最终也有可能达不到1.83亿美金的理想价格，你要有心理准备。” 陈宏几杯酒下肚，脸色非常红润，此刻又笑呵呵地给夏景行打起了预防针。 他是怕这位小老弟冲昏了头脑，事情讲清楚点为好。 夏景行心中一动，笑着说：“我对谭智大哥倒是很有信心的，认为他能带领公司完成对赌。 另外，我对分众的股价也比较看好。 要不你问问周全，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全部拿现金，我们拿分众发行的普通股好了。” 陈宏指了指夏景行，没好气道：“又在打小算盘了，但我估计IDG人才济济，不好糊弄。 如今分众的上升势头很明显，聚众在节节败退，而且还没上市。 你这个算计，可能要落空了。” 夏景行想想也是，风投机构里不缺聪明人，IDG作为老牌机构，很多合伙人都是从投行、PE基金跳槽过来，经验一个比一个丰富，瞒不过这些人的火眼金睛。 想简单了！ “好吧，我还说赌一赌呢？” 夏景行耸耸肩，颇为遗憾的说道。 “你那是赌吗？牌都看得差不多了，明牌。” 陈宏摇头失笑，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出对方年轻和稚嫩的一面。 “既然你也没意见，那我就叫谭智答应江南春了？” 陈宏看着夏景行，又强调了一遍。 夏景行摆摆手，“答应吧！” “好，目前只是框架协议达成了，估计还有很多细节要磋商，等到我们签字、上市公司发公告，可能要到下个月去了。” 夏景行点头“嗯”了一声，表示了解。 “远景资本找摩根士丹利为首的银团借了15亿美金？是打算全都投到中国市场来吗？” 这话在陈宏心里憋了好久了，下午在星巴克，人多嘴杂，就提了一嘴，没多问。 现在包厢里就他们两个人，他再也忍不住了。 夏景行暼了陈宏一眼，后者讪笑两声，“嘿嘿，就问问，不方便讲就算了。” “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 夏景行淡淡一笑，“这笔钱，嗯……” 你倒是说啊！ 夏景行“嗯”了半天，就是没往下说，把十分感兴趣的陈宏急得不行。 要是夏景行这笔钱真的投入中国的风投市场，那汉能投资必须拿个盆在下面接着。 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都够他们吃上几年了。 最关键的，如果这么一大笔交易都有汉能投资提供财务咨询，则就是中介撮合，那汉能投资的行业地位一下子就树立起来了。 “我想造手机！” 听到这句，陈宏整个人都石化了。 正文 445、志在高端领域（求月票） “你没开玩笑吧？” 陈宏愣了足足有好几秒，下意识问了一句。 但他很快神色就又恢复了过来，正色道：“这个行业可不是什么低门槛行业，不是你牵根网线，架两台服务器就搞得定的。” 夏景行点头，“这我知道，最近一直有在阅读手机、电子器件方面的专业书籍，也有请教行业专家，对于这个从未涉足的陌生领域，我还是抱着谨慎和一个学习者态度的。” 陈宏皱着眉，思考了片刻，缓缓开口：“我给你分析分析啊，先不说国际市场，就拿咱国内的手机市场来说，基本是外资厂商的天下，诺基亚、摩托罗拉、三星分列一、二、三名。 而联想、波导等品牌，国内出货量比不上外资厂商不说，还主要针对的中低端市场。 原因我就不赘述了，你也应该清楚。归根结底，还是技术太落后，性能不如人家。 不光是手机，现在汽车、家电，有一定科技含量的行业都这样。 你不是想搞一个波导、联想那样的低端手机品牌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砸这么多钱进来，完全没必要。 而如果你想进军高端领域，这涉及的技术、资金海了去了，并且投资风险还不低。” 说罢，陈宏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夏景行的表情。 他不相信夏景行那么没追求，就只想搞一个低端手机出来。从准备的资金来看，明显是想往高端手机领域发展，图谋不小。 夏景行与陈宏对视一眼，笑说：“如果只是在国内低端手机市场厮混，我想有联想、波导他们几个就够了。 我加入进来，行业更拥挤，还赚不到什么钱，费力不讨好。” “那你这是……” 陈宏神色凝重，试探性问道：“想跟诺基亚、摩托罗拉掰掰手腕？” “为什么不行！” 夏景行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判断，手机在未来会越来越普及，是一个拥有高增长的行业。 这也是一种投资，投资未来。” 陈宏点头，“这我知道，可是人家拥有那么多年的技术底蕴，商业壁垒不是跟你闹着玩的。 而且，这行业不是光烧钱就可以的，比方说专利，或者说核心元器件，人家不卖给你，不允许你使用，你能怎么着？” 夏景行点头，觉得陈宏看问题还是有一定深度的，叹了口气，回道：“是啊，搞科技，就怕技术上面突然卡脖子，所以我们打算自力更生，自给自足。” 陈宏觉得越听越糊涂了，连忙追问。 “我在美国收购了一家手机操作系统公司，接下来会成立一家手机设计研发公司，并且还会围绕供应链和技术，进行上下游投资和收购。” 夏景行暼了陈宏一眼，笑道：“有没有信心跟我们合作一把，一起造出一款登上国际舞台的手机。” “不是，兄弟，我可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只是要提醒你，三思而后行，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是你将近一半的家当。” 陈宏在美国留学多年，也回国经商这么些年，对中国和国外发达国家在某些领域的技术差距，了解得非常清楚。 用“天堑”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不是很看好夏景行的手机计划，搞搞互联网这种没有门槛，没有技术封锁的行业还行。 造手机，还要和国际巨头争锋，十几亿美金，勉强够上牌桌吧。 夏景行对陈宏的“不看好”，见怪不怪。 目前的中国，和十五年后，拥有完整手机产业链的中国，差别很大。 任谁也无法想象，十几年后，手机科技荒漠国家会走出三家位列世界前五出货量的手机厂商。 第六由OPPO、Vivo轮换着当。 核心原因，一是巨大的内需市场，养出了巨兽；二是手机产业链日益完善，国内相关领域的科技也在进步。 总之，困难只是暂时的，投资产业不比投资其他，需要去用心耕耘。 当夏景行说出已经在安卓身上投资了一亿美元后，陈宏脸上终于有些动容了。 “真考虑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夏景行点头，“都考虑了快一年了，还能不清楚？” “好吧，那我也不劝你了！” 陈宏端起酒杯，“来，我敬你一杯，预祝你旗开得胜。如果真的造出了能在国际市场都撕下一块肥肉的手机，那该多神气啊！ 围绕手机的上下游产业都将受益，可以解决国内多少就业啊！” 夏景行和对方碰了碰杯子，笑问：“财务咨询呢？这单生意还接不接？” “接，怎么不接！” 陈宏大拇指朝后说道：“等我回去，就开始着手组建一支新团队，专门为你们的手机公司服务。 想要什么技术，什么公司，什么人，知会一声就是了，猎头公司的活都可以给你包了。” 夏景行轻笑，“行吧，那就商量到这里。” “哎，对了，手机公司，你们要不要来投一笔？” 夏景行惦记着人情的事，想拉陈宏赚笔钱，所以有此一问。 陈宏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主要还是在做财务咨询，基金的盘子不大，可能最多投你们一千万美元。” “行，有那个意思就行了。” 夏景行也不缺对方那点资金，主要看重的还是陈宏的人脉。 陈宏作为华源科技协会的创始人，在中美两国认识的创业者、技术达人、行业权威，可不是一个两个。 众人拾柴火焰高，拉对方入伙，对方后续办事肯定也更上心。 不能一直指望人情这东西，因为利益才是永恒的。 吃完饭，夏景行又陪着陈宏一起去按了个摩。 ………… ………… 次日，一大早。 陈宏就打来了电话，把夏景行从床上吵醒。 “景行，我到你住的酒店门口了，还带了一个朋友给你认识。” “谁啊？” 夏景行一边穿衣服起床，一边对着手机问道。 “你先别问了，我们在酒店大厅等你，你先洗漱一下。我说兄弟，你都当老板的人了，还在美国当的老板，能不能学人家六点前起床。” 夏景行有些尴尬，看了下手机时间，也就早上七点钟，不算多晚。 不过，美国的老板几乎都是早睡早起，凌晨三四点起床跑步、看书的大把。 李家城每天五点五十九分起床，就是学的欧美这套做派。 而马斯克早上七点起床，已经算是睡懒觉人士了。 但那些老头子睡不着啊，自己年纪轻轻，能跟他们比？ 夏景行插科打诨了几句，笑着挂断电话，简单洗漱了一番，乘坐电梯到了大厅。 一出电梯口，夏景行就看到了陈宏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聊天。 咦，有点眼熟！ 正文 446、扫进历史垃圾堆里（求月票） 看见夏景行走了过来，陈宏和旁边的中年男子一起起身，前者笑着介绍道： “景行，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周光平博士，毕业于乔治亚理工大学电磁学与无线技术专业，目前担任摩托罗拉京城研发中心总工程师及高级总监。” 听陈宏这么一介绍，夏景行想起这人是谁了，怪说不得眼熟，原来是小米的联合创始人之一。 “周博士，你好！” 夏景行一脸微笑的朝周光平走过去，和对方握起了手。 周光平则在打量夏景行的脸，好像后者脸上有花一样。 “夏总，你好，我有个问题，你真的只有21岁吗？” 和别人不一样，周光平对夏景行的年龄很感兴趣。 “对，如果没退学，这会儿该在斯坦福读大四了，明年就要找工作了。” 夏景行没有见怪，反而笑着和对方开起了玩笑。 周光平很不怯场，“哈哈”大笑起来，“夏总，你太幽默了。” 陈宏刚刚听周光平问摸不到头脑的问题，还有些担心夏景行会不高兴，此刻终于放下心来。 他跟周光平也不是特别熟，就普通交情。 几年前，周光平在担任美国摩托罗拉手机总部核心设计组核心专家，来参加过几次华源科技协会组织的活动，所以见过几面。 昨天和夏景行分开后，他在路上翻出了通讯录，找到了这位行业人士，简单同对方聊了聊。 一聊，周光平对夏景行的手机计划很有兴趣，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场会面。 “大家上楼去聊吧！” 夏景行招呼两人准备上楼，路上又询问：“用过早餐没有？要不一起吃早餐？” 两人皆摆手。 夏景行把两人带到了套房的临时办公室，让服务生给两人倒了一杯咖啡，自个坐在老板椅上吃起了早餐。 简单把早餐吃了，又让服务生前来收拾干净后，夏景行和两人聊起了正事。 或许因为在外企工作久了，周光平说话也很直接，上来就询问道：“夏总，昨天陈总已经跟我简单聊过了。 说实话，我对目前国内的手机厂商碌碌无为，也很是失望。 一听陈总说你有往高端手机领域发展的想法，我一下就来了兴趣。 不过，要加盟贵公司之前，我也有几个问题需要请教。” 夏景行比较适应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耸耸肩道，“当然可以了，随便问。” “除了钱，你造手机，还有别的优势吗？” 听到这句，陈宏在一旁直挠额头，他就知道，这兄弟不知是习惯了那套美式做派，还是咋的，说话很不中听。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但委婉一点显然更好啊！ 现在回国了，面对的也是中国老板，该切换模式的时候也要切换模式啊！ 虽然心中早已腹诽不已，但陈宏脸上还是笑呵呵的，暂且不表态。 夏景行笑了笑，前世他就听过周光平恃才傲物的传闻。 听说把美韩供应链厂商全部得罪光了，对方不供货，还要雷君飞到国外去道歉。 雷君数落他两句：为什么小米的供应链不能做到像OPPO、Vivo那样。 他反呛一句：那你去请他们啊！ 这种刺头，夏景行也有点拿不准该要不该要，先聊几句再说。 “不知道我多年的市场营销策划经验算不算优势？” 夏景行话音刚落，周光平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夏总，恕我直言，脸书是互联网公司，跟手机硬件完全是两个行业吧？” “这你就不懂了，脸书在发展过程中，组织策划了不下十起网络营销，这全是出自我的手笔。” 夏景行知道不能给这种人太多好脸色，他傲气冲天，你要比他更傲才压得住。 顿了顿，夏景行又继续说道：“还有，互联网的一些成功经验也是可以运用在硬件领域的。 前些日子，特斯拉的网络营销事件，你了解过没有？” 周光平想了想，点点头道：“听说过，当时天涯论坛都吵翻天了，猜测保时捷、法拉利会不会应战。” 说到这，周光平突然笑了起来，“谁知道，最后来了一个力帆。” 周光平的笑带着几分揶揄，夏景行一眼就看出了，这是看自己笑话？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夏景行不屑的一笑，“我告诉你，远远没有！明年初，纽北赛道，你等着瞧吧！” 周光平见夏景行一脸自信，质疑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那这也算一项吧，夏总，你还有没有其他优势？” 周光平摊摊手，“比如说在技术研发、手机设计理念等等方面。” 夏景行笑了起来，“要是这些我都会了，还雇什么人？ 先说说你吧，比如你在摩托罗拉，干了些什么，加入我的手机公司后，能为我带来，或者创造什么？” 周光平不知是脑子缺根弦，还是怎么的，对夏景行不客气的问话，一点也不见怪，觉得很正常。 然后，他开始颇为自傲的讲述起了自己为摩托罗拉做出的贡献。 “……我设计了摩托罗拉双频及三频手机的拉杆天线和固定天线，其中一款三频天线获得美国国家专利局专利，超过2000万只摩托罗拉各型号手机采用了该天线设计。” “另外，我还参与和带领团队开发了CD928、V998、 L2000、 V8088、 V60、 V66、 V70等等手机……” 夏景行在一旁安静的聆听，不可否认，这家伙还是有点才华的，不然雷君当年也不会选中他出任合伙人，同时还忍受对方那臭脾气直到上市前夕。 “这是我参与开发的RAZR V3手机！” 说着话，周光平起身，把一只机身超薄、有黑色金属漆反光的翻盖手机递给了夏景行。 生怕夏景行不懂，周光平嘴上开始喋喋不休的介绍：“在当下，15mm的机身就已被行业称为“魔鬼墙”，意即难以逾越的超薄度。 然而RAZR V3却轻易突破了15mm的厚度，达到了惊人的13.9mm。 在设计语言上也非常的超前，因而V3还得到了一个“剃须刀”的外号。 夏总，你看看，这外形像不像剃须刀？” 夏景行拿着V3手机，在手里仔细端详了起来。 看见夏景行终于不说话了，周光平以为对方被自己镇住了，笑呵呵道：“航空级铝合金打造的机身，这种材质以丰富的金属光泽和强大的防锈性能在工业行业中著称。 你还可以看看键盘，V3采用了激光精雕金属的锐平键盘，这种反光银色的键盘，可以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 售价上面，当然也不菲，8800元！ 即使售价如此高昂，也拦不住市场对它的热烈追捧。” “砰”的一声，夏景行突然随手把手机丢到桌上，发出一声巨响，颇为不屑的说道：“这种垃圾，也就只能横这一两年了！迟早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刚刚还像只小蜜蜂一样嗡嗡个不停的周光平瞬间闭嘴了，连陈宏也愣在了一旁。 整个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正文 447、外星科技（求月票） 周光平终于反应过来了，脸色涨得通红。 他一把捡起被夏景行弃若敝履般丢弃到办公桌上的V3手机，暼了夏景行一眼，冷冷道：“你根本就不懂手机！” 说完，周光平转身，准备走人。 陈宏赶忙起身当和事佬，搂着周光平肩膀，“哎，老周，再坐会儿！” 陈宏的表现，给了周光平借题发挥的机会。 他阴阳怪气道：“我们这些人才疏学浅，就不去凑热闹了，免得坏了夏总的大业。” 夏景行听笑了，“才疏学浅不见得，只是设计理念老套了一点。 到我的手机公司学习一下，说不定还有救。” 夏景行这番话，犹如火上浇油，把周光平气了个半死。 他敢说，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陈宏一边搂着周光平肩膀，一边给夏景行递了个眼神，暗示他不要再添乱了。 说实话，陈宏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夏景行平时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变得如此强势了？ 也许他在工作中就是这样，只是自己没见到罢了。 陈宏笑着说起了好话，“哎，老周，坐下坐下，先听景行把话说完嘛！” “没什么好说的，如今世界排名第二的摩托罗拉手机都入不了夏总的眼，我也不知道你们要造什么手机？外星科技？” 周光平十分想离开，但肩膀被陈宏搂着，也不好挣脱。 “哎，还真被你说中了，我们真的要搞外星科技，让地球人都震撼的那种！” 夏景行指了指周光平，一副你猜中了的表情。 陈宏心里暗暗叫苦，景行老弟啊，昨天喝的酒还没醒吗？外星科技、地球人都来了。 周光平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他突然觉得，这夏景行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想到这，他突然不想走了。 他想看看夏景行口中的外星科技，看完以后，再好好点评一番，也算是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好，夏总，也给我们这些孤陋寡闻的人看看，什么是外星科技？” 周光平恢复平静，一屁股就坐回了座位上。 这般变化，搞得陈宏都有些不适应，他看向夏景行。 夏景行微笑说：“陈宏大哥你也坐下吧，昨天在外面，有件东西忘了给你看，今天你也一起见见吧！” 陈宏摸不着头脑，半信半疑的坐回了原位。 “夏总，外星科技呢？” 等了一小会儿，夏景行还没掏出外星科技，周光平开始不客气了，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如果真拿不出来，也就算了。” “别着急，马上！” 夏景行低着头，正在柜子里翻找东西。 “来，这是两份保密协议，签了吧，签了就可以看了。” 夏景行从柜子里找出了两份合同，拍在了桌子上。 “还有保密协议？” 周光平真的是服了，如果真拿不出来，就直说嘛，至于找这种理由搪塞。 “我也要签吗？” 一旁的陈宏一脸愕然。 “都要签，因为太过重要，它是通向未来的密码！” 夏景行一脸的凝重，让本来怀疑在虚张声势的周光平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难道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发明或者专利？ 他现在冷静下来，细品夏景行刚说的那些话，那有恃无恐的神情。 还有对方，明明什么硬件从业经验都没有，却敢砸百亿巨资进军手机领域。 这勇气，究竟来自于哪里？ 细思极恐，对方搞不好真有什么仰仗的东西，或者说制胜手机行业的法宝。 如果只是一项两项发明专利，应该不可能颠覆现有手机行业吧？ 周光平越想，脑子里就越混乱。 本来坚信夏景行在虚张声势的他，看见对方那笑吟吟看着自己的神情，心里不禁开始动摇。 “哦，是安卓那边搞出了什么成果吗？” 陈宏也在一旁想，突然想到了夏景行昨天说起过的安卓，问出了声。 “咳咳！” 夏景行咳嗽两声，暗示陈宏不要多嘴。 陈宏也意识到旁边还有个“外人”在，不是透露的好时机。于是陈宏拿起桌上的保密协议，细看起来。 周光平想了想，也拿起了另外一份保密协议，开始默默细读。 两人都不是商业小白，自然明白合同不能乱签的道理，所以对于签字的东西，都是很谨慎的。 夏景行也不催促，坐在老板椅上玩起了电脑。 “嘀嘀！” “咳咳！” 周光平暼了声音来源一眼，猜测这位外星科技的拥有人正跟人聊QQ。 他还真没猜错，夏景行正在跟他的高中同学邓丰华聊天。 风口上的猪脚：华子，开学没？找到实习工作没？ 一个字帅：开了，正在寒窗苦读，拼命考证，家里有门路的都开始到处跑关系，准备去券商、银行实习了。我还没想好，暂时也不着急。 风口上的猪脚：要不要我帮忙？ 一个字帅：不用了！哎，我现在都还感觉在梦里，睡你下铺的兄弟突然就变亿万富翁了。亏你小子还骗我，说斯坦福有个跟你同名同姓的，要不是看到了新闻照片，我特么差点就信了。 夏景行看到这条消息，有点想笑，他和邓丰华这三年里一直有联系。 前世对方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创业失败还找对方借过钱。 他故意瞒着对方，也是不想友谊变质。结果国内媒体把他照片曝光了出来，瞒陌生人肯定能瞒过去，熟人那就瞒不了了。 风口上的猪脚：好了，我还有事，过段时间会来魔都开分公司，到时候约你吃饭。 一个字帅：好，我也上课去了。 夏景行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看向陈宏、周光平二人。 两人都把签好字的保密协议递还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一看，确定名字是签对了的，把协议收进了抽屉里。 “好了，是时候见证奇迹了！” 夏景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密码箱，开始“嘀嘀嘀”输入密码。 这一幕，看得陈宏、周光平二人瞠目结舌。 密码箱打开，一个优盘安静地躺在箱子里的凹陷中央。 周光平以为夏景行会拿出一台手机，结果就一个优盘。 随即他想，要是真有手机面世了，估计也就没自己的事了。 他又开始想，优盘里装的是什么？ 夏景行把优盘插入电脑的插口，操作了一番，播放起了一条视频，然后又把电脑屏幕扭向两人一方。 陈宏、周光平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二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也是无比精彩，时而瞳孔放大，时而嘴长得大大的，时而皱眉目光疑惑，时而不自觉点头…… 两人看视频，夏景行就看两人表情。 这条视频是安卓内部员工搞出来的，以动画形式模拟了安卓智能机未来的功能，以及种种使用场景。 夏景行已经看过很多次了，自然不需要再看。 这个视频目前也不是能随便透露的，所以夏景行怕电脑被黑，都是使用的优盘保存，还给优盘配了小密码箱。 视频不长，就短短几分钟，很多镜头就是一闪而过，看不得太仔细，但也给陈宏、周光平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冲击，令人印象深刻。 夏景行收回电脑，笑呵呵地看着二人。 “夏总，那种大屏幕手机是全触摸屏，材料应该是电容屏吧？” 周光平微笑，一脸讨好的问道。 夏景行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头望着天花板，一脸的傲娇，但就是不说话。 周光平品到意思了，心中有些纠结。 最终还是对黑科技的渴望战胜了脸皮，正色道：“夏总，在这里跟你道个歉，是我坐井观天，见识浅薄，希望你不要计较。” 听到这句，夏景行终于才拿正脸看周光平，淡淡道：“现在知道我有什么优势了吧？” 周光平再也没有先前的倨傲，点了点头，“知道了！” “可是……” 周光平那脾气又上来了，硬着头皮问道：“可是我觉得有点像未来几十年才会来临的技术，能实现吗？” “想知道啊？”夏景行笑问。 周光平点头。 “加入我的手机公司，才能告诉你。” 陈宏咧嘴一笑，放在桌上的手给夏景行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正文 448、骨干团队（求月票） 两个小时后。 陈宏送走了周光平，折返回房间，终于忍耐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景行，可真有你的，这种刺头都能被你拿下。” “恃才傲物嘛！”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当他发现他那所谓的才华，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他还傲什么劲儿？” 陈宏点头，刚刚看完了那条像未来科技一般的视频后，就看到夏景行如一名幼儿园老师，拿着糖果，逗弄和教育如小朋友一般的周光平。 周光平也的确对视频中展示出的手机技术很感兴趣，不停的问这问那。 夏景行就捡一些不要紧的说，对于核心技术和设计理念，闭口不提。 保密协议这种东西不是万能保险，假如周光平冒着违反协议的风险，去跟摩托罗拉总部告密。 打起官司来，也是一笔糊涂账，就算周光平遭受法律制裁，泄密的损失也无法挽回了。 所以，在对方没加入前，只能有限度的告诉对方一些东西。 但光是夏景行有限度展露的一些东西，就很让周光平满意和惊奇了。 另外夏景行还许诺了硬件研发副总裁、期权等职务和待遇。 周光平当场表示，自己会尽快从摩托罗拉辞职加入到夏景行的手机公司。 同时，周光平还允诺，将从摩托罗拉京城研发中心拉一支成熟的研发队伍过来。 能拉多少人，将决定他的入职待遇有多高。 “哎，景行，刚刚那条视频里的技术都研发出来了吗？” 刚刚的视频，不仅仅是惊住了周光平，陈宏也是惊讶者的一员。 不过他城府比较深，刚刚不方便问，现在外人不在场了，终于开始刨根问底。 “有小部分吧！” 对于陈宏这名打算跟他合伙搞手机公司的朋友，夏景行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这个倒不出陈宏的预料，如果什么技术都研发出来了，也不会现在才着手组建手机公司。 他现在终于明白夏景行挑战国际手机巨头的底气来自于哪里了。 如果视频中的功能和使用场景能够全部实现，恐怕碾压现有手机都有可能。 想到这，陈宏觉得自己才投资一千万美金，有些过于保守了。 但这种事都已经谈好了，此时又不方便提出来。 夏景行仿佛猜到了陈宏心中所想的一样，笑着说：“如果你想要追加投资，我也欢迎。” 陈宏摆摆手，“算了，我就参与一下就好了，以后要融资再说吧。” 不愧是搞投行的，头脑很是聪明，没有无限透支人情。 夏景行品到了意思，也不勉强。 ………… ………… 接下来半个月，陈宏继续发动圈内的人脉资源，把三星、诺基亚等外资手机厂商在大陆聘请的研发高管，微软亚洲研究院的技术大牛，电子专业高校教授等等，全邀请了个遍。 相比于恃才傲物的周光平，这几十名业内人士就正常多了。 一听夏景行要砸百亿巨资造手机，很多人上来就动心了，夏景行压箱底的宝贝都没派上用场。 这正合夏景行心意，锁在密码箱里的那些东西暂时还见不得天日，尽量减少曝光为妙。 这些外资高管，技术大牛的想法也很简单。 诺基亚、三星这些大厂并不信任中国籍或者华人高管，他们能感觉到明显的晋升天花板。 而且这些公司都成立几十年了，业务趋于成熟，根本不可能分他们大量的股份。 没有股份，就意味着只能领一份还不错的薪水，但这远远不能满足他们财务自由的想法。 外资大厂不能给他们的，夏景行可以给。 而且以夏景行的身价，显然是能够支撑在手机行业里大施一番拳脚的。 所以，想要加入夏景行手机公司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一般。 夏景行除了亲自把关面试这些人外，还顺势提出了要求。 第一，自带干粮，就是带着团队一起跳槽，这是为了避免重复造轮子，招之即用。 第二，由于是创业公司，尽管夏景行财大气粗不缺钱，但能省则省，跟各候选人约定，在手机正式上市前，薪资待遇暂时不做上调。 林林总总，夏景行提出了很多条件，入选的候选人都欣然接受了。 最终，筛选来筛选去，一共筛选出了七个人，作为组建手机公司的骨干成员。 在酒店租用的会议室里，夏景行、陈宏和这七名骨干成员一起开了个碰头会。 “夏总，现在大家伙也凑齐了，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坐在会议室里，周光平大大咧咧的第一个开口。 如今他已经从摩托罗拉正式离职了，心里想的全是“智能手机”的事情。 夏景行扫了周光平一眼，后者缩了缩脖子。 他心里面其实还是有点怵夏景行的，因为他那些自傲的东西，在夏景行拿出来的“宝贝”面前，实在不堪一击！ 夏景行淡淡道：“大家发动一下智慧，想一想，先给我们的手机品牌起一个利于传播的名字。” 这句话无疑给一群人狂热的头脑浇了一盆冷水。 夏景行不说，他们都快忘了，目前手机品牌都还没有，公司也都还没注册。 大部分人都是看中了夏景行那不菲的身价，以及个人信用背书，还真就没人询问过手机公司注册没有。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注册一家公司多简单啊。 一名发际线颇高的三十多岁男人扶了扶眼镜，缓缓道：“夏总，你得给我们一个方向，例如，咱们手机服务的客户群体，年轻人追求时尚、科技感，中年人追求商务、豪华。” 夏景行打量了说话的这名男子一眼，这人是微软亚洲研究院的工程总监林兵，也是前世小米的总裁和联合创始人。 对方是九十年代的美国留学生，和陈宏也是旧识，被陈宏引荐过来时，一眼就被夏景行相中了。 夏景行笑着说：“对，老林你说得很对，我要强调的正是科技感。” 话毕，夏景行操作起电脑和投影仪，开始播放他那个压箱底的视频。 在场七位骨干成员，除了周光平以外，其余人都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条视频，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夏生，这动画片不是弄着玩的吗？” 一个约三十岁，长相帅气的小伙操着一口粤普问道。 这人是黄江吉，香港人，和林兵同一个单位，不到三十岁就成为了微软亚洲研究院的首席工程师。 这次林兵决定跳槽，一并带上了他。 夏景行也接纳了对方的跳槽，安排他和林兵主要搞软件方面研发。 “那肯定不是搞来玩的啊？” 夏景行笑了笑，“过段时间，等公司成立了，安排你们到硅谷，跟安卓的人交流一番就知道了。” 正文 449、橘子手机（求月票） “叫珠穆朗玛怎么样？” 一名戴着眼镜，苦瓜脸的三十多岁男子问道。 这人叫刘德，前京城科技大学工业设计系主任，毕业于世界工业设计专业排名第一的美国艺术设计中心学院。 此前对方创办并经营着一家名为京城New Edge的设计有限公司，担任创始人兼首席设计师，被夏景行连人带公司一起打包买了。 前世，这位也是小米联合创始人，在小米曾负责工业设计以及供应链管理部门，也被称为“小米生态链之父”。 夏景行把对方挖过来后，准备委任其担任自己手机公司的工业设计及供应链管理副总裁。 夏景行摇头，“太俗了，还不如叫8848呢！” 刘德没说话，看向其他人。 “别看我，我是起名废！” 说话的是一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高级西装的四十来岁中年人，名叫邓元鋆，曾担任诺基亚成长基金的董事总经理，主导投资了小米、赶集网、UC浏览器等知名项目。 诺基亚成长基金是今年成立的，管理资金超过10亿美金。 夏景行把对方挖过来，很是费了一番口舌，除了给予手机公司的股份外，还准备委任对方担任手机公司的CFO和投资副总裁。 夏景行越过邓元鋆，看向跟他差不多年纪的钱晨。 这位是周光平的同事，也在摩托罗拉京城研发中心任职，曾是中科院水下声学博士，雷君前世跟他聊了三个月，聊了十七八次都没请到，后来去了锤子手机，担任CTO。 雷君没请到他的原因是对方不追求公司股份，对现金工资要求比较高，属于“落袋为安”的那种人，被雷君批评为没有创业精神。 夏景行跟对方谈了谈，给予的工资比他在摩托罗拉还高了50%，但股份、期权比其他几位骨干成员少了几倍不止。 目前这位被安排和周光平搭班子，一起负责硬件研发，没给副总裁职位，只给了一个高级总监。 “叫未来手机好了！” 钱晨话音刚落，夏景行和其他人就笑了起来。 “老钱，太直白了，没内涵。” 周光平那张嘴从来就没饶过谁，尽管换了单位，但还是喜欢怼一下老同事。 “嘿，这怎么就没内涵了，未来手机，来自未来！这多好。” 钱晨扯着一口京津地区的腔调，跟周光平争辩起来。 “好了，都别吵了！” 夏景行把目光投向一直不做声，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三十出头的微胖男子，笑着问道：“兆江，你觉得呢？我们应该起个什么名字比较好？” 祝兆江愣了那么一下，“夏总，你叫我？” 旁边的人注意到这一幕，都不由露出了笑容。 这些笑容，让祝兆江更觉尴尬。 在场的，全是外资厂商来的大佬，不是什么中科院，就是留过洋，就他一个人是土鳖，毕业于国内的本科，学历最低，也没留过洋。 并且，他还来自国产手机中的战斗机——波导手机。 夏景行注意到祝兆江有些紧张，露出善意的微笑，“随便说，今天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好，那我就说了。” 祝兆江缓缓分析起来，“夏总，你把咱们打算研发的手机命名为智能手机，前卫、时尚、科技都是它的特点。” 旁边几人目露不屑，就这水平？ 他们也不知道夏景行怎么看上的这个小胖子。 听说这人是搞销售起家的，十年前大学一毕业就加入波导，从一线卖传呼机的业务员干起，一步步成为了波导的常务副总经理。 对方为什么要加入夏景行的手机公司？ 他们猜测，手机中的战斗机波导快不行了，据说今年巨亏几个亿。 随着拍照、音乐等新功能手机的推出，技术孱弱的国产手机日子越来越难过。 洋品牌还调整中国市场策略，不断推出低价手机，围剿国产品牌。 最无语的是，国产手机黑工坊也多，质量参差不齐，基本算是把国产品牌的名声都给败坏了。 良禽择木而栖，在他们看来，祝兆江放弃快沉了的波导，选择接受夏景行这位巨富抛出来的橄榄枝也不奇怪。 只是他们觉得，这祝兆江肯定没啥能力，就一国产手机搞销售的，国际视野缺乏。 夏景行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也从未有看低国产品牌的想法。 这是从晚清就开始欠下的账，哪有那么好追平，波导还是不错了。 特别是祝兆江，十年时间，从一个大学刚毕业的一线业务员干成了常务副总，这种人，你能说他能力差？ 最关键的，对方还是传音手机的创始人，号称非洲手机之王。 夏景行本来就试着联系一下对方，看对方愿不愿意加入他的公司。 结果，祝兆江亲自飞到京城，和夏景行谈了整整一天。 经过夏景行的劝说，对方打消了创业的想法，打算先加入夏景行的手机公司，学习一二。 另外，夏景行还允诺了，未来时机成熟，对方如果想出去创业，他也不拦着，还可以给他投资。 于是，祝兆江就欢天喜地的接受了夏景行的邀请，准备出任即将成立的手机公司的销售副总裁。 祝兆江装作没看见旁边人的目光，不卑不亢道：“如果刚刚我没有眼花的话，这种新型智能手机是可以安装很多手机应用的，包括游戏、音乐、影视播放器，甚至是社交网站的应用。” 夏景行点头，“对，你没看错，而且可以使用手指进行多点触控，对网页进行放大和缩小，使用体验绝对强于目前任何手机和电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猜测用户群体和互联网用户相契合，年轻人肯定是购买手机的主力军，好听、新潮的名字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花高昂代价买回家的宝贵手机叫个什么阿猫，阿狗的名字。” 夏景行点头，示意祝兆江继续说。 “美国有苹果电脑，我们要不然叫橘子手机好了，Logo也做成一个橘子，既简洁美观，名字也好记，非常利于传播。” 夏景行有些犹豫，人家叫苹果，你叫橘子，非常被人指责抄袭。 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讲，这也是把苹果碰瓷碰得死死的。 周光平、林兵等人不住点头，觉得这个名字还行。 “我觉得不错，我1989年就加入了苹果，负责帮助苹果开拓了湾湾省市场。老百姓对这种简单的名字感觉挺新奇的，因为在这之前，都是什么巨、大、中、华之类的电子品牌。” 邓元鋆之前在苹果工作过，说起过往工作的种种，不住的点头。 总之，他非常欣赏苹果这种简单好记的名字。 正文 450、大事可期也（求月票） “好，那暂时就叫橘子手机吧！等后面想到更好的，再换就行了，只要在产品正式上市前定下来就行了。” 夏景行也是个起名困难患者，见众人都比较支持这个名字，直接就欣然采纳了。 祝兆江见自己取的名字被夏景行采用了，虽然只是临时的，最终还不一定，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在场人中，就数他履历和技术背景最为单薄，从刚刚旁边有人笑自己，他就看出来了，这帮人怕是不怎么瞧得上自己。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提议的品牌名被老板临时采纳，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后续他会用更多实力证明自己，也让这帮眼高手低的海龟看看，土怎么了，能卖出手机，能为公司带来利润，那就是本事。 几名骨干成员之间似乎不太和谐，刚刚夏景行就看出来了。 每个人的履历、教育背景、职务不同，彼此之间也是第一次见面，有摩擦和不认可也正常。 只要后续工作中不给他搞幺蛾子，影响到公司的运行，他也不会过多插手，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一团和气。 “好了，品牌名暂定下来了，接下来我们会正式注册公司，注册资金是……” 夏景行扫了陈宏一眼，后者朝他微微点头。 “5亿美金！” 听到这里，有几名骨干成员皱起了眉头。 每次都充当“开问先锋”的周江平，这次也不例外，又第一个问道：“夏总，不是一百亿吗？” 夏景行懒得跟这个铁憨憨一般见识，没好气道：“这5亿美金，先要兑换成人民币，才能进入国内。 进来容易，出去难！ 而且前期主要做研发，也不用投产，不需要那么多钱。” 陈宏扫了七名表情不一的员工一眼，接话道，“我解释一下，首期进入国内的资金的确是5亿美元。 但请注意，是首期！ 如果资金见底，后续会进行追加。 另外，我们会在香港设立一支产业并购基金，首期规模是2.5亿美金！” 说到这，陈宏扫了邓元鋆一眼，微笑说：“老邓，未来这个基金就需要你和我来共同负责了。 当然了，主要由你主导，我则代表汉能提供财务咨询，对接双方。” 邓元鋆和陈宏是旧识，笑着对后者点点头：“以后还要老大哥你多多指教。” “设立这支产业并购基金干嘛？” 一旁的人都在默默听着，铁憨憨周光平又跳出来了。 夏景行无语了，产业并购基金，顾名思义，也该知道是啥东西了吧？ 跟对方较真，迟早要被气死！ 夏景行不想解释，看向陈宏，后者微笑，耐心解释起来，“简单来理解，就是对于橘子手机有利的公司和技术，我们都会进行入股和并购。 比方说，橘子手机的芯片需要向一家供应商采购，别家的技术不行，非常影响手机性能。 这时候，为了巩固我们的供应链关系，就需要我们入股，甚至是收购这家芯片公司了。” 周光平继续问：“那是不是手机上面的所有元器件，所有供应商都要入股一遍？” 一旁人都强忍住笑意，陈宏则嘴角抽搐，看来这老弟脑子里除了技术，对商业真的是一窍不通。 不过陈宏脾气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工艺简单的，容易被替代的，可以不用去管。比如说，什么外壳、充电器之类的。 但像芯片，国内在这块很不行，精度高一点的全都得向国外采购。 说不准哪天就断供了，手机也没法造了，明白了吧？” 周光平点头，这下他是真的懂了，不就是要投资国内不行的产业嘛，整那么复杂干嘛？ 夏景行这时出声道：“好了，其他的就不多说了。 总之，我说向手机产业投资百亿，那就只会多，不会少。” 周光平猛点头，似乎在向夏景行表忠心。 夏景行懒得看这个夯货，目光扫向其他人，继续说：“橘子手机国内这5亿美金，将由远景资本－处暑基金出资4.9亿美金，汉能投资出资0.1亿美金。 同时，我们两方将共同拿出20%股份，设立一个目前起步就价值一亿美金，未来不知道多少的期权池……” 周光平、林兵、黄江吉、刘德、邓元鋆、钱晨、祝兆江等七人全都竖起耳朵，认真聆听夏景行的话，这都是关乎他们切身利益的事情。 相比正襟危坐的其他六人，钱晨靠在椅子上，态度显得稍微随意一点，因为他不是特别在乎股份，更珍惜当下。 橘子手机针对七人的加盟，配置了百万美元起步，千万美元封顶的入职期权。 放在十几年后，这点钱绝对不算多，也就能购买几套京城的房子。 但在当下，京城房子可以买几十套。 而且，这仅仅只是入职期权，后续在工作中表现出色，还会授予更多期权。 当然了，因为是期权，就涉及到行权时间和离职回购价格等问题。 夏景行都是老资本家了，自然不可能在这上面留下纰漏，没人钻得了他的空子，特别是想入职捞一把就跑的那种。 同时，授予的期权是“固定金额”，不是“固定股权比例”。 也就是说，随着橘子手机估值飙升，入职奖励的期权并不会随着浮动，固定死了的。 说到底，只是一个入职，什么贡献都还没给公司做出，他也不可能真就大大方方的撒币。 仅仅是招揽人才，表现出来的诚意，形式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邓元鋆也是老资本家一枚，看得出夏景行这些东西的猫腻。不过他什么也没多说，因为他拿到了千万美元期权，是最多的那一档，没什么闲话可讲。 实际上，邓元鋆是在场人中职务最高的，薪资待遇也是最高的，所以入职期权给得最高，但未来还得看表现。 周光平、林兵、黄江吉、刘德等小米四人组，目前职位都还及不上前世小米组建那会儿，所以对夏景行开出的期权待遇均很满意。 以林兵为例，小米组建那会儿，已经从微软亚洲研究院的工程总监成为了谷歌中国研究院的副院长，在中国职位仅次于正院长李关复。 最为关键的，雷君那会儿也没像夏景行一口气撒7.5亿美金，同时2010年小米成立时，智能手机概念早已炒热了，后来者小米也不具备什么先发优势。 祝兆江更为看重夏景行展示出来的实力，以及那夸张的概念手机动画，他仿佛感觉看到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创业的想法是真的熄灭了，他觉得真的有必要在橘子手机学习几年。 钱不钱的无所谓，这种学习经历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钱晨职位最低，在场七名骨干，全是副总裁，就他一人是高级总监，但他是现金工资最高的人，期权则拿的最低一档，一百万美元。 他没什么不满意的，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七个人，每个人心思各异，但也均对橘子手机的未来，赋予了高度期望。 夏景行介绍完公司的投资、股权架构、期权待遇等等后，又开始讲述组织架构。 CEO和董事长，自然由他本人担任。 软件研发、硬件研发、工业设计、供应链、财务、销售等各个岗位，则由七人各自填坑。 陈宏不担任具体职务，仅仅挂一个顾问头衔，其实就是财务投资股东，另外汉能投资还要负责为并购基金揽活。 在场的七个人，背后还对应着七支团队。 夏景行粗略询问了一下，七人各自把旗下人马拉过来，橘子手机的员工人数直接就破一百人了。 这里还不包括祝兆江的老部下，销售暂时不需要，目前处于研发阶段，只要研发人员。 这么多人加入，可以瞬间撑起橘子手机的架构。 但同样也有问题，这么多人，这么多山头，必须要给掺一定沙子，中和一下。 只是这些东西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夏景行听完每个人的汇报，抚掌微笑：“有这么多精英的加入，大事可期也！” 正文 451、只想搞钱（求月票） 骨干成员碰头会开完以后，夏景行和陈宏把七人送到了电梯门口。 “夏总，您请留步！我们自个下去就行了。” 周光平笑嘻嘻的看着夏景行，不知不觉中，他又代表了别人。 不过，其他人也没表示什么不满，毕竟以夏景行的地位，能够送他们到电梯口，已经足够礼遇了，总不能真叫人家送到楼下、送上车吧！ 于是其他人也纷纷出言附和，还向夏景行挥手。 “对，夏总，就送到这吧！” “夏总，再见！” “走了，夏总！” …… 夏景行给几人挥了挥手，直到电梯门合上，才收回了目光。 一旁的陈宏出声，“景行，现在人马也都召集齐了，我也要回魔都了。” “不再多呆两天？” 陈宏忙摆手，“不了不了，这半个月尽给你拉皮条了，公司里淤积了一大堆项目，还等着我回去推进。 另外，手机产业并购基金的事，我回去就会着手开始成立团队，帮着梳理国内外的手机产业及上下游供应链。 放心吧，绝对不会掉链子，拖慢你们这边的步伐。” 夏景行想想也是，陈宏这半个月什么都没干，一直在给自己摇人，他还有个那么大的公司要管理，确实不可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橘子手机身上。 “那行，陈宏大哥，我也就不留你了，等到公司正式成立那天，咱们再好好一叙。” 陈宏忙说好，没让夏景行相送，自个乘坐电梯离开了。 夏景行回到酒店的会议室，把也住在这家酒店的刘海、鸭脖等人一并叫了过来。 刚刚才恢复平静的会议室，又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刘海笑说：“景行，摩根士丹利为首的银团贷款已经正式发放了，40亿4990万元人民币、10亿美金，两类币种的资金分别躺在我们在京城工商银行、开曼银行开设的多个境内外银行账户里。” 夏景行点头，这么大一笔贷款手续繁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只用了两个月就完成放款，效率已经不算低了。 刘海作为他的心腹，是这笔贷款的主要经手人之一。 这笔巨额贷款经过和摩根士丹利为首的银团协商，还进行了一波友好合作。 受兔国外汇管制，摩根士丹利这些外资银行在兔国赚了钱，不能轻易的转到境外，需要分年按多批转出。 现在夏景行提出把贷款中的5亿美金换成人民币，他们简直是求之不得，这算是变相帮助他们转移了资金。 同时，他们还跟夏景行约定了，还款要全部还美元。 夏景行也是老资本家了，图谋的就是这几年的人民币汇率升值。 等过几年还款的时候，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已经从八点几跌到六点几了。 倒不是他不想多换点人民币，主要还是进来容易出去难，暂时也不需要拿着那么多人民币。 外汇这波红利，他已经安排江平去搞了，小满基金才是赚钱的主要渠道，贷款上面赚一笔，也只是随手为之而已。 收回思绪，夏景行吩咐道：“人民币银行账户拨出39亿6890万2千元，注入即将开设的橘子手机银行账户。” 刘海点头，在这之前，老板已经提过一嘴，向国内的手机公司注入4.9亿美元，折合就是39亿多人民币。 鸭脖身后几名老外差不多已经听傻了，立秋基金的8亿美金即将消耗殆尽，老板转身又弄了15亿美金，这家里藏着印钞机是吗？ 鸭脖微笑不语，他是知情者，这15亿美金贷款还是他找摩根士丹利的老上级撮合的。 夏景行看向鸭脖，吩咐起后者：“现在阿狸的尽调也结束了，你们有个新任务，去香港设立一支手机产业并购基金，规模2.5亿美金……” 简单吩咐了一番后，夏景行又对其他人说道：“处暑基金的定义是一支母基金，规模暂定为15亿美金，人民币、美元双币种。 阿狸的事办得不错，这支基金，我就交给你们了。 母基金，除了投资橘子手机及产业并购基金，还要向准备在中国设立的VC基金——惊蛰，PE基金——白露，各注入2亿、5亿美金。 另外，在美国还要设立一支跟投基金——春分，规模暂定1亿美金，专门用于追加投资已经从立春、雨水基金投资后脱颖而出的项目……” 刘海、鸭脖及其他几名立秋基金的老外疯狂做笔记，这都是他们接下来的工作重点。 鸭脖忽然道：“哎，Boss，有点不对啊？” 说完，鸭脖还拿出手机，找到计算器开始计算起来。 接着鸭脖抬起头，把手机举向夏景行，笑说：“我算了一下，好像15亿美金不太够？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共需要15.5亿美金。” 刘海此时也出声提醒道：“景行，你订购的公务机、地皮还找立秋基金预支了2000万美元，这需要尽快还回去。 另外，你那块地皮已经找设计师事务所在设计建筑图纸了，接下来应该会动工，这又需要一笔钱。 此外，特斯拉C轮融资你个人还需要跟投1333.3万美元、远景资本跟投635.2万美元……” 刘海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不断报出一串串数字。 几名老外员工表情各异，这家里就算是有印钞机，也经不起这个花法啊！ 夏景行一拍手，“你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我个人天使投资的斯盖普、立春基金投资的框架传媒，这两个项目已经进入了退出期。 刘海、鸭脖，你们俩牵头成立一个清算小组，把这两个项目能拿回多少钱，仔细算一算。 我之前只是粗略算了一下，应该有两三亿美金，填坑肯定是够了的。” 鸭脖和刘海对视一眼，均点了点头，老板的实力，不用质疑！ 片刻后，刘海递给夏景行一张手写的稿纸。 美国：VC基金立春2744万美元管理规模、雨水基金5000万美元、VC跟投基金春分1亿美元（暂定）； PE基金立秋8亿美元管理规模； 对冲基金立夏3亿美元、小满基金6亿美元。 香港：母基金处暑15亿美元（暂定）。 中国大陆：VC基金惊蛰2亿美元（暂定）、PE基金白露5亿美元（暂定）。 夏景行点了点头，除了他个人天使投资的几个项目外，目前远景资本一共就设立了九支基金。 春天六个节气命名的是VC基金，夏天六节气对应对冲基金，秋天对应的是PE基金。 目前三个季度的十八个节气还没用完，冬天的更是一个都还没启用。 刘海笑着说：“除了对冲基金方便计算规模以外，其他的VC基金、PE基金投资的都是未上市公司，资产价值都不太好评估，计算结果也并不精确，全是按初始投入资本计算的。 就拿立春基金来说，光一个框架传媒，价值就七千多万美元，远远超过2744万美元的初始资本管理规模。 接下来，我会督促各基金经理人安排做一次评估，精确计算出咱们远景资本目前的总资产管理规模。 五十亿美元不好说，但四十亿美元，肯定是摸到了门槛。” 夏景行手指敲击桌面，十五亿美金的贷款，还有框架传媒、斯盖普即将退出到手的几亿美元，肯定是不会全投入手机行业的，主要暂时承载不了这么多资金。 另外安卓、特斯拉还嗷嗷待哺，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依赖他的输血。 所以，当务之急，还得想办法再搞点钱。 摊子铺得越来越大，他是越来越美安全感了。 十五亿美金贷款，3%年利率，每天起床一睁开眼，就是一百万元人民币利息！ 正文 452、宗教狂热（求月票） 把设立基金、分配资金等财务方案确定下来后，夏景行单独留下了亚伯。 亚伯还以为老板有什么要紧事要交代，结果对方问道：“鸭脖，你们去尽调阿狸，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鸭脖点头，一脸凝重道：“有，我在调查报告上面也写了，我怀疑这家公司有严重的宗教狂热倾向！” 夏景行嘴角抽搐，抬抬手，示意鸭脖继续往下讲。 鸭脖一脸认真的说道：“他们那个老板杰克，就像一个宗教的领袖，员工好像一见到他，就陷入了一种无比的狂热…… 还有，他们的那些办公室也起了一些很奇怪的名字，叫什么“桃花岛”、“黑木崖”，我专门找人打听过了，这是出自一位小说家笔下的武侠世界。 在那个武侠世界里，有邪教教主，我看杰克马就有点像教主，员工都成为了他的教众。” 夏景行忍住不笑，“那你觉得这是好，还是不好？” 鸭脖迟疑了一下，他想起前段时间杰克带自己逛遍了临安城，品尝了那么多美食，对自己等人，那是相当的礼遇。 但，夏景行才是给他发薪水的人。 想到这，他毫不留情的把杰克马给卖了。 “对于一家公司来说，杰克马打下了太深的烙印，不是好事。我敢说，离开了他，这家公司绝对会动荡，甚至是迷失方向。” 夏景行点头，“很正常，很多企业离开创始人之后都会这样。” 鸭脖继续道：“但如果阿狸未来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杰克马离开了，那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 我们投资了近7亿美金，入股的却是一家不那么成熟的公司。 我指的成熟，是指离开创始人后，它仍然能很好的运转。” 夏景行知道鸭脖这是在客观分析，点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这个暂时不去管它，我自有安排。说说你吧！” “我？” 鸭脖一脸愕然，不知道老板突然说自己干嘛。 “对，立秋基金和处暑基金接下来都会交由你来管理，前者8亿美元规模，后者至少15亿美元规模。 相当于，远景资本有一半的钱在你手上管理着。” 鸭脖胸一挺，腰杆打得笔直，正色道：“首先，感谢老板你对我的信任。 我在摩根士丹利也曾经经手过这么多资金，保证不会出什么岔子，耽误了老板你的大计。” 夏景行微笑，鸭脖手上管理资金虽多，其实也就是个空壳子，或者叫招牌。 立秋基金的8亿美元已经差不多花完了，只剩下最后几百万美元； 处暑基金是母基金，相当于一个管理平台，资金都会抽调进入各个子基金，真正决定投什么项目的，也是子基金。 鸭脖主要扮演的角色，就是做好投后服务和资金通道。 术业有专攻，鸭脖有十年的PE经验，所以夏景行才选中了对方担任目前远景资本最大的两支基金管理人。 “安卓在美国，阿狸在中国临安，处暑基金在香港，接下来你可能要三地跑了，得做好心理准备。” 鸭脖毫不在意的摆手，“老板，你不用管我的，这点工作强度其实不算什么的，想当年我在摩根士丹利，曾创下过一周时间，飞了二十座城市的记录。” 夏景行“呵呵”笑道：“是吗，我果然没看错人，等过两天，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卢森堡。” “去……去卢森堡？” 鸭脖的脸色一下垮了下来，“老板，不是……你不是说等阿狸尽调完，给我半个月的假期吗？” 说到最后，鸭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不可闻。 “我有说过这话？” 夏景行一副想不起来的表情。 鸭脖神色哀苦，他在阿狸搞了两个多月的尽调，一天都没休息过…… 好吧，他承认，就刚到临安的时候，杰克马带他们玩了两天。 其余时间，他真的一天都没偷懒，从早忙到晚，就没见过临安的太阳是什么颜色的。 夏景行平时的恶趣味不多，除了喜欢逗一下员工，也没别的恶习了。 看见鸭脖如丧考妣的神情，笑着说：“好了好了，就去卢森堡敲定一下斯盖普的出售事宜。等事情结束了，我再多放你五天假。” 鸭脖懂了，这是要帮老板去干私活。 不过，远景资本除了对冲基金外，其他的基金全是老板独资，说远景资本是老板的私人家族办公室都没什么问题。 也不存在什么干私活被处罚的问题。 相反，老板拉自己干私活，这是要重点栽培自己啊！ 想到这，鸭脖也不苦着脸了，嬉皮笑脸道：“哎，老板，你早说啊，我好久都没去过欧洲了，正好跟着老板你去见见世面。” 夏景行看着前言不搭后语的鸭脖，笑而不语。 ………… ………… 在出发去卢森堡之前，夏景行让鸭脖带队，跟杨浩涌把赶集网的Pre-A轮融资给敲定了。 按照1000万美金的投后估值，计划由新设立的惊蛰基金投资赶集网100万美元。 融资完成后，夏景行个人对赶集网持股将从25%下降至22.5%，但远景资本中国还会持有赶集网10%股份，实际持股还是上升了的。 对于这个估值，杨浩勇很满意，因为半年前赶集网估值只有160万美元，眼下相当于涨了5倍不止。 拿着这笔钱，赶集网也可以请广告公司，拉上刚刚登上时代周刊亚洲封面的春哥，一起拍广告片了。 在赶集网的办公室里，一派祥和的气氛下，鸭脖、夏景行、杨浩勇三方签署完了投资意向协议。 杨浩勇拉着夏景行的手，一脸真诚道：“戴伦，你们这次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把手收了回来，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现在钱也到位了，代言人也有了，赶紧把广告片拍出来，快速进军其他三大一线城市。” 说到这，夏景行顿了顿，“框架传媒那边，你就别找了，让谭智给你介绍江南春吧，投分众传媒的电梯广告。 土豆网的广告，你还可以投一投，价钱你自己跟王微谈。” 杨浩勇品这意思，框架传媒是要卖掉了？ 他没有多嘴询问，只是点头，表示知晓了。 夏景行把杨浩勇拉到一旁，低声道：“土豆网马上也要完成A轮融资了。” “啊，他们多少估值？” 杨浩勇对跟他们同一时间起步的土豆网很关注，两家公司都是由夏景行共同投资的，虽然他跟王微关系也算不错，但也有别别苗头的意思。 夏景行比了一个大拇指。 “六百万美元？”杨浩勇问。 夏景行笑了，“六千万美金，还只是投前估值，阿克塞尔领投一千万美金，我们远景资本跟投五百万美金，投后估值7500万美元。” 听到这里，杨浩勇已经无心听下去了。 他本来还有点沾沾自喜，可转眼就被无情打击了。 夏景行察言观色，宽慰道：“你也别灰心，时间还早，我相信赶集网一定可以厚积薄发的。 等过两天，你去魔都找王微喝喝酒，拍点马屁，趁他高兴，你让他少收你一点广告费。” 杨浩勇长叹一口气，“好，我懂的，我肯定不会端着的。” 夏景行就是这意思，杨浩勇人不笨，很快就领会到了。 所以夏景行也就不用去挑明了，拍了拍杨浩勇的肩膀，带着鸭脖一行人，快步离去。 正文 453、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求月票） 翌日。 夏景行带着鸭脖及几名立秋基金的员工，一起飞抵了卢森堡。 卢森堡作为欧洲知名的低税区，斯盖普的总部就坐落于此。 除此之外，躲避法院传票、各国电信公司发来的威胁信，也是斯盖普选择把公司总部放在此的重要原因。 一下飞机，夏景行就和鸭脖等人搭乘了两辆出租车，没行驶多久，就抵达了斯盖普总部。 斯盖普的总部坐落于一栋六层的普通小楼，外表看起来十分陈旧，爬满了各种藤蔓，老得掉牙。 任谁也无法想象，一家估值几十亿美金的公司会坐落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 从外表看，这栋建筑更像一栋住宅区，不似一个适合办公的地方，门口及其他显眼地方也都没悬挂有关斯盖普的Logo。 当夏景行敲开大门，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一进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充气胶囊组装成的游泳池。 “欧，买噶的，老板，这是什么？咱们是走进儿童乐园了吗？” 鸭脖的话音刚落，对面就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对方满脸笑容：“欢迎来到斯盖普儿童乐园！” 男子一边说着话，一边笑吟吟的迎了上来，与夏景行击起了掌，“戴伦，好久不见！” “尼可拉斯，我的朋友，见到你真是开心。” 夏景行也是戏精附身，立马沉浸入了老友复见的场景，与尼可拉斯·曾斯特罗姆又是击掌，又是拥抱，脸上挂着无比喜悦的神情。 鸭脖一边腹诽，一边立志决定要向老板学习。 “戴伦，感觉这里怎么样？” 尼可拉斯摊开手掌，指了指周围。 夏景行打量了乱糟糟的大厅一眼，言不由衷道，“酷极了，除了有点浪费水以外，也就没别的缺陷了。” 尼可拉斯“哈哈”大笑，指着游泳池道，“其实谈不上浪费，也就放了几吨水，夏天大家可以冲个凉，泡个澡什么的。” 夏景行淡笑，他早听说斯盖普团队浪荡无比，今天算是领教了。 接着，夏景行介绍鸭脖等人和尼可拉斯认识了一番，彼此握了握手后，尼可拉斯带着夏景行一行往楼上走去。 楼下是游泳池，楼上更浮夸，会计部门缩在卫生间和浴室办公，各个技术部门就在卧室办公。 这栋大楼本来是一户户住宅公寓，被斯盖普整栋租下，硬生生改造成了办公室。 改也改得十分粗糙！ 夏景行看到一个财务人员坐在马桶上面办公，差点就笑喷出来了。 尼可拉斯注意到夏景行的表情，摊摊手道，“没办法，不是租赁不起更好的办公楼，而是怕骚扰。” 夏景行点头，尼可拉斯这个团队是有前科的，并且斯盖普干的也是损害各国电信公司利益的事情，只能低调再低调。 “其实除了你们兔国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发来的法律函件以外，我们从未怵过任何国家的电信公司。” 夏景行微笑，阿联酋电信公司是王室控制，兔国的通信运营商自不用提，均不好招惹，不像其他国家由私人资本控制电信运营商。 夏景行打量着在办公室吃零食，浏览脸书、油管的员工，皱了一下眉，这管理得也太松散了吧？ 他听说，Skype Out，也就是用Skype给座机和手机打电话的一个产品，其定价并没有经过市场调查，而是由两名雇员用一个晚上的时间用Excel做出来的。 典型的，拍脑袋做出来的！ 有没有少赚到钱，那是一定的。 反正也要卖了，夏景行也不是很在乎斯盖普的管理有多混乱。 目前斯盖普一片欣欣向荣，他猜测也是高增长掩盖了很多管理上面的缺陷。 不是说“快乐工作”不好，而是感觉斯盖普有些开心过头了！ “尼可拉斯，其他几位呢？安努斯、塔林他们呢？带我去见见他们吧？” 尼可拉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好，跟我来吧！” 夏景行跟在尼可拉斯身后，一起上了六楼。 还没推开门，夏景行就听见了房间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尼可拉斯稍微还是有些尴尬，强行辩解道：“今天是休息日，所以大家在公司，其实就是日常住所搞一下派对。” 夏景行懒得去分析尼可拉斯话中的真假，一脸笑容道：“是吗？派对，我最喜欢了。” 尼可拉斯推开了门，夏景行见到了这样一幕。 一群体型膘壮的大汉赤裸着上身，在房间里吞云吐雾，喝大酒，还有人手拿话筒唱歌，调子都跑到九霄云外了。 “戴伦！欢迎！” “好久不见，戴伦！” “戴伦，来喝一杯！” …… 斯盖普其他五名放浪形骸的创始人看见夏景行出现在这里，纷纷随意的招呼起夏景行，还有人上前递啤酒。 从东方人的角度，是无论怎样也无法理解这种狂欢的。 这是西方人面对财务自由，面对人生盛事的一种态度。 玩！ 随便玩！ 我就高调了，怎么地！ 夏景行接过一支啤酒，和斯盖普五名创始人一一打过招呼，挨着略冷静、清醒一些的尼可拉斯在沙发坐下了。 一边听着各种鬼哭狼嚎，夏景行一边和尼可拉斯喝酒聊天。 “真决定了？一定要卖？” 尼可拉斯扫了夏景行一眼，点点头，“斯盖普虽然坐拥两三千万用户，但却迟迟无法盈利。 另外，电信公司恨不得派特种部队来把我们全抓去枪毙了，面对的压力非常大。” 夏景行很理解尼可拉斯这种顾虑，对方上一次的创业就死于外部压力，为免重蹈覆辙，见好就收，再正常不过了。 “我听说爱沙尼亚的大统领顾问都专程飞来卢森堡找过你们？” 尼可拉斯讪笑，也没隐瞒，一五一十述说起来，“因为爱沙尼亚没有什么知名互联网公司，所以国家希望我们不要卖掉公司，还允诺给我们提供各种支持…… 全特么扯淡！ 我们国家我还不清楚，能为我们提供什么支持，鹰酱爸爸一施压，立马就得跪下。” 尼可拉斯的话很不客气，对自己祖国全是贬低和不屑。 但夏景行却知道，说的都是大实话。 别说打贸易战了，只用鹰酱爸爸一个眼神，爱沙尼亚这种小国家就得跪下。 这就是小国的悲哀了！ 根本无法为国民，为企业提供支持。 如果国家能够强力一点，尼可拉斯卖掉斯盖普的决心也不会如此强烈。 因为尼可拉斯也不傻，知道再玩下去，以自己祖国的实力，根本无法罩住他们。 所以那些在国内搞房地产圈了钱，给国外名校捐款，儿子还在互联网平台侮辱国家，侮辱烈士的投机倒把者，真该拉出去枪毙一万次。 这就是典型的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 “目前就Eaby出价最高吗？” 正文 454、社会套路多（求月票） 见夏景行询问，尼可拉斯也就一五一十交代起来。 “雅虎、谷歌、微软，几乎美国叫得出名字的互联网巨头都找过我们，但还是eaby开出的价格最有诚意！” 对于夏景行这个投资人，尼可拉斯团队印象颇好。 给钱态度爽快不说，还从不胡乱插手公司管理。 此外，脸书、油管还给斯盖普打过广告，是真正意义上的战略合作者。 “哦，对了，硅谷巨头中，唯独你们脸书没有联系过我们！” 尼可拉斯暼了夏景行一眼，笑说：“现在还没正式签字，还来得及，要不要考虑一下？” 夏景行摆手微笑，“我早就不插手脸书的事情了，就当一个财务股东，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何况我们也买不起啊！斯盖普这么贵，也就那几家巨头吃得下。” 尼可拉斯摇头失笑，显然不信夏景行的话。 斯盖普的估值是不便宜，可比起百亿美金估值的脸书来，那还差得远。 打心眼儿里来说，他并不排斥脸书并购斯盖普，掏不出那么多现金，脸书增发新股，他也不嫌弃。 毕竟谁都知道，脸书是一个潜力无穷的金山。 不过听夏景行口气，似乎对斯盖普完全没兴趣。 尼可拉斯也就不勉强了，找夏景行聊些其他话题。 夏景行不是没考虑过让脸书并购斯盖普这问题，既可以杀入即时通讯领域，又可以提升企业估值。 但从长远来说，得不偿失。 斯盖普盈利难是一个问题，最重要的还是并购需要稀释很多股份，远远不如自己造。 陪着斯盖普六位创始人狂欢了一会儿，夏景行还受邀唱了一首歌后，告别了六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和鸭脖等人一起住下了。 夏景行刚在房间里用过晚餐，门铃就被按响了。 夏景行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外面一眼，看到了一个熟人带着一个有点陌生的中年白人男子。 把门开了一条缝，夏景行问道：“霍华德，有什么事吗？” “戴伦，我们有事想跟你谈谈！” 夏景行把门打开，招呼两人进了屋。 “戴伦，你好，我是德丰杰的创始合伙人史蒂文·尤尔维特森。” 陪同霍华德一起进屋的还有一名四十岁许的白人男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一身得体的高级西装。 夏景行和对方握了握手，“史蒂文，很高兴认识你。” 这位是德丰杰的二把手，也是和德雷珀一同创办德丰杰的人，是真正的老板。 霍华德，也就是当初和夏景行共同投资斯盖普的德丰杰合伙人，只能算高级打工仔。 夏景行招呼两人在房间内坐下，自个坐在床上，问道：“两位深夜来访，有什么要紧事吗？” “戴伦，德丰杰虽然过去跟你有些不愉快，但我们也投资了特斯拉，还共同投资了斯盖普，也算是合作非常愉快的伙伴了。” 史蒂文没有直接回答夏景行提问，而是开口拉起了交情。 夏景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史蒂文这人他不是很熟悉，但也听说过对方的花边新闻，最喜欢玩女创业者，想拿投资，就得陪他快活快活。 后来翻了船，被女创业者在脸书上面公开揭露此事，颜面尽失，还连累德丰杰饱受抨击。 这种事情，不要说欧美资本圈，即使在国内也有很多。 投资决策权掌握在风投机构大佬手上，出资人赋予他们的权利，被他们拿来刷单拿回扣、玩女人。 钱也赚了，女人也玩了，基金回报率低，公司不行了，换一家继续坑就是了。 夏景行没有道德洁癖，史蒂文怎么浪不关他的事，现在他只关心对方深夜来访的目的。 点了点头，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没错，德丰杰是一家不错的合作伙伴。” 夏景行微笑，“现在请我的伙伴告诉我，有什么好项目要找我合作？” 史蒂文没想到夏景行如此猴急，果然是年轻人，耐不住性子，淡淡一笑，“其实也没别的意思，我希望戴伦你能站在我们一方，阻止斯盖普的出售！” “为什么？” 夏景行觉得史蒂文的要求很突然，也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eaby要花二十几亿美元并购斯盖普，这家伙居然要阻止出售，这特么是要干啥？ 史蒂文脸色平静，“戴伦，你先别激动，请听我解释。” 夏景行也不急着表态，猜测史蒂文不是傻瓜，说这话必有深意，抬抬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他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我们认为，斯盖普的潜力还远远没有到顶！” 讲到这，史蒂文整个人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望着夏景行，说：“就好比现在有人要买脸书，你卖不卖？” 夏景行明白对方的目的了，还是嫌斯盖普潜力没有挖掘干净，此时出售不划算。 “跟我说这些没有用，我只持有斯盖普8%股份，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夏景行说的也是实话，他这点股权对应的投票权，于大局，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史蒂文摆摆手，“戴伦，这你就说错了，除了你，我们今晚还联系了伯尚风投、指数创投、红树风投等几家股东。 只要大家合力，反对的声音过大，应该还是能让尼可拉斯及其他几名创始人收回成命的。” 史蒂文眼里熠熠生光，一脸期盼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笑问：“那你们觉得斯盖普未来估值能涨到多少去？” “至少几百亿美元，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行业，跟传统电信公司抢食……” 史蒂文手舞足蹈，给夏景行绘声绘色描述未来的光明前景。 夏景行摇头，“我还是不参与了吧，有太多的不可控性。” “戴伦！” 史蒂文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就赚眼前这点，你就知足了吗？ 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有抱负的企业家，也不缺钱，咱们一起合伙，共同努力，一定可以干一笔打破历史回报记录的大买卖。” 夏景行摇头，“我没想那么长远，眼下的回报，我已经非常满意了。” 面对面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年轻人，史蒂文也有些束手无策，不管他怎么画饼，对方就是不咬钩。 难搞哦！ “那不如这样，咱们把斯盖普杠杆收购了！我知道远景资本旗下还设有PE基金，规模还不低，应该有二十几亿美金吧？” 史蒂文循循善诱道，“不用太多钱，只需要一小部分资金，再找银团质押股权贷款一笔，剩下的发行垃圾债券，咱们可以轻易拿下斯盖普。 戴伦，如果你想出任CEO，我们德丰杰也挺你到底！” 夏景行打量着这个老外，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杠杆收购？” 夏景行皮笑肉不笑，“斯盖普的现金流能覆盖未来需要支付的利息吗？你可别骗我，我还是懂PE投资的。” 史蒂文有点尴尬，赶忙补救道：“戴伦，我说的也只是一个方案，现在就卖掉斯盖普，就好比卖掉了一只下蛋的金鸡，未来会少收获很多鸡蛋。” “你留着鸡蛋自己卖吧！我没兴趣！时候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夏景行不想和对方再兜圈子了，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见状，史蒂文也没厚着脸皮继续待着，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霍华德和夏景行倒是关系不错，刚刚一言不发的他走在后面，朝夏景行微微点头，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 关上门，夏景行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再多熬几年，微软倒是可以开出将近eaby四倍的收购价格。 但在这几年里，自己拿着这么大一笔钱，难道不能创造出远超四倍的回报？ 史蒂文其实也没安什么好心，估计也是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远景资本搞了一笔15亿美元的贷款，在打他的主意，还怂恿他出任斯盖普的CEO。 真玩砸了，那最倒霉的当属远景资本，德丰杰承担的风险要低得多。 社会套路很多啊！ 正文 455、搅局者（求月票） 夏景行坐床边沉思了没多久，尼可拉斯就打来了电话。 刚接起手机，那头就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戴伦，你在哪里？走，带你去见识见识卢森堡的夜生活。” “额……明天还有商务谈判啊？” 夏景行下意识就想拒绝，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他现在是真的有些乏了，不想去浪。 “没关系，就喝两杯酒，你在哪家酒店？我来接你！” 尼可拉斯似乎完全没听懂夏景行话中的婉言谢绝之意，执意要叫上夏景行，显得有些死缠烂打。 以平时了解来看，尼可拉斯不是这么没眼力劲儿的人。 夏景行心中一动，很快就品出深层意思了，多半是想拉拢自己。 史蒂文在私底下搞串联，说不定已经有人捅到尼可拉斯那里去了。 这不，史蒂文刚走不久，尼可拉斯就打来了电话，应该不是巧合。 喝酒应该只是一个幌子，估计还是想跟自己谈谈斯盖普出售的事情。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都这节骨眼上，还有这么多的暗斗。 归根结底，还是财帛动人心啊！ 于是夏景行报了入住酒店的名称和房间号，挂断了电话，在房间里安静的等候尼可拉斯到来。 他没等多久，约摸十几分钟后，尼可拉斯就赶到了。 一进屋，尼可拉斯就笑着搂着夏景行肩膀，“走，戴伦，现在时间还早，出去玩玩。” 夏景行摆手，“玩就不必了，困得要死。你肯定找我有事，直说了吧！” 尼可拉斯目光闪烁，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开始讲述他跟德丰杰之间的分歧。 夏景行就坐在他旁边，安静的当一个听众。 简单讲述完内情后，尼可拉斯还补充道：“戴伦，如今微软、雅虎、谷歌都已经，或者说准备进军网络电话领域。 斯盖普本身的用户增长也陷入了一定的困境！ 如果说，能够攫取更大的利益，我也是不会现在就决定出售斯盖普的。 史蒂文找过你没有？你可千万别被他给迷惑了，那就是个贪心的家伙，根本不懂实际业务……” 夏景行听尼可拉斯连续不断地讲了十几分钟，中间没有插话，等对方讲完后，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复。 “你放心吧，我是始终站在你们这边的，无论你们是想继续经营斯盖普，或者是卖掉它，我都支持你们！” 尼可拉斯听到这，又看见夏景行一脸的坦然，稍稍放心了一些。 他就怕夏景行这位超级富豪被史蒂文说动，合起伙来搞破坏。 如今夏景行也表完态了，尼可拉斯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聊，又试探性的约夏景行出去喝酒，被拒绝后，也没再勉强，独自离开了。 ………… ………… 翌日。 卢森堡一家高级酒店的会议室内，斯盖普各路股东和eaby派来的人分列长桌两侧，彼此对视、打量着。 夏景行比较关注坐在对面正中央的那个年近四旬的中年男子——皮埃尔·奥米迪亚，伊朗裔美国人，eaby创始人及董事局主席。 奥米迪亚一头黑发，蓄着浓密的胡须，注意到对面的亚洲男孩正在看自己，他还朝夏景行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是夏景行第一次和奥米迪亚见面，此前脸书选择了亚马逊作为合作伙伴，eaby则跟交友网、聚友网结盟，彼此之间是敌非友。 不过一码归一码，眼下对方主动释放善意，夏景行也很有风度的向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针对这起收购，eaby方面，愿意支付13亿美元现金，外加13亿美元eaby普通股，这26亿美元作为前期费用，等收购协议一签署，就可以正式开始交割。 另外，接下来还有三年的业绩对赌，如果斯盖普能够顺利完成业绩承诺，三年后，可以获得最高价值15亿美元的额外交易款项，这笔钱由eaby自由决定采取现金或股权支付。 总交易对价共计41亿美元……” 奥米迪亚旁边的一名下属打破房间的平静，开始详细讲述交易方案。 夏景行微笑，安静聆听，最近这两年崛起的互联网公司，放眼全世界，除了脸书，最叼的就当属斯盖普了。 等对方人员介绍完后，尼可拉斯扫向周围的股东，笑说：“具体的交易方案，刚刚eaby的朋友已经详细讲述了，各位也都早就看过详细的方案了，在这里我就不再继续赘述了。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那咱们今天就正式把协议签署了吧！” 尼可拉斯话音刚落，史蒂文突然发话道：“慢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连夏景行也不例外！ 他猜测，昨晚上尼可拉斯肯定不止找了自己。 其他股东都没意见了，这德丰杰还跳出来闹腾什么。 “这项交易，我想可以采用多类方案！” 被这么多人注视，史蒂文一点也不紧张，微笑着继续说：“前期支付26亿美元，后期支付15亿美元，中间还有三年的跨度。 我想，每个股东的诉求都是不一样的，有人想多拿一些现金，又或者早点拿到钱。 当然了，也有人愿意等待，等待对赌结果出炉的那一刻。 我觉得，咱们股东内部之间可以做一些特色交易方案，以满足不同股东的诉求。” 尼可拉斯双眼布满血丝，昨晚上他跑了多家酒店，把股东挨个找来聊了。 本以为稳住了局面，孤掌难鸣的德丰杰也应该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结果，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他脸上。 尼可拉斯不想让eaby的人看笑话，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冷着一张脸问道：“史蒂文先生，你想表达什么？” 史蒂文保持着职业假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交易方案太死板了，可以做得更灵活一点。” 说罢，史蒂文又看向左右的伯尚风投、指数投资等几家风投机构的代表，笑问：“大家觉得呢？” “我们觉得可以再磋商一下！” “对，股东之间诉求不同！” “再商量商量吧！” …… 斯盖普的一众股东，除了夏景行外，纷纷发表起了言论。 夏景行口观鼻，鼻观心，像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尼可拉斯见状，顿生好感！ 昨晚上他联系了那么多股东，唯独这位一诺千金，没有在此时跳出来反水。 eaby董事长奥米迪亚看着吵吵嚷嚷的对面，很不客气的说道：“各位，eaby只愿意为这次并购支付26亿美金～41亿美金。 这就是我们最终的底价！” 说到这，奥米迪亚斜了尼可拉斯一眼，“如果想以这种低级的手段来迫使eaby支付更高的收购价格！ 那只能说，他们打错了主意。我只等两天，过时不侯！” 说罢，奥米迪亚起身，丝毫不拖泥带水，带着eaby一行人径直离开了。 尼可拉斯本想挽留，但也不想丢了气势，只能目送eaby一行人离开。 等eaby的人全离开，会议室里只剩斯盖普一群股东后，尼可拉斯的眼神变得阴鸷无比。 他看着始作俑者史蒂文，冷冷道：“现在你搅局成功了，满意了吧？” 正文 456、二次收割（求月票） “尼可拉斯，你先别生气！” 史蒂文看着处于爆发边缘的尼可拉斯，笑着安抚了一句。 “如果真的搅黄了这场交易，我们在场的股东，没有一个人能落到好处。” 尼可拉斯双目怒火中烧，把除了夏景行以外的所有股东都扫了一眼。 不少股东都低下了头，因为这事确实办得有些不地道。 “好了，你如果真想卖掉斯盖普，也不是我们能阻拦的。” 史蒂文毫不示弱的与尼可拉斯对视了一眼，“我们在场的股东，只是想达成一个更合理的方案。” 其他股东纷纷点头附和。 “没错，不是存心想搅黄交易。” “我们就是想股东之间再协商一下，做一个更好的交易方案。” “尼可拉斯，别生气了，坐下来，大家慢慢商量。” …… 在一众股东的劝说下，尼可拉斯暂时压下怒火，坐回了座位上，但眼睛仍直勾勾的盯着史蒂文不放。 史蒂文站起身，笑呵呵说道：“前期收购交易款项26亿美元，按理来说，德丰杰持有斯盖普12%股份，可以分得3.12亿美元，其中有1.56亿美元现金，有价值1.56亿美元的eaby普通股。 我们可以拿出一部分现金，或者eaby普通股，来跟其他股东交换对赌协议剩下的权益。 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我举个例子吧！” “戴伦！” 史蒂文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夏景行，面带微笑的喊起他的名字。 夏景行抬头，与对方对视着。 史蒂文微笑，“戴伦，不知方不方便拿你举个例子。” “只要不骂人，你随意！” 夏景行显得十分大度，因为他多少猜到了史蒂文的用意了。 “戴伦，你持有斯盖普8%股份，如果顺利完成对赌，三年后你可以最高分得1.2亿美元，或者等值的eaby股票。” 夏景行点头，这么计算，没毛病。 “但如果对赌失败，你也分不到一毛钱。” 史蒂文笑着说：“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一副扑克，是赚大钱，还是一无所获，都是个未知数。 我现在愿意多花一千万美元，购买戴伦你手上这副扑克，你愿不愿意？” 夏景行摇头，“肯定不愿意啊，最高可以赢1.2亿美元的扑克，我1000万美元会卖给你？ 反正对赌失败，也就是一无所获而已，我愿意赌！” 史蒂文看向其他股东，说：“戴伦不愿意卖掉这副扑克，你们其他人呢？” “我愿意！” 红树风投的股东代表很配合，笑着说：“当然了，前提得价格合理！” 其他股东也纷纷表态，有愿意的，有不愿意的。 看到这，尼可拉斯明白了，德丰杰把主意打到这15亿美元对赌上面来了。 这么有信心？不怕对赌失败，导致德丰杰血本无归？ 史蒂文自有考虑，第一，他不会出太高价格去买其他股东手上的对赌权益；第二，即使对赌失败，也不会损失太多，甚至在斯盖普这个项目上，还是大赚了的。 “如果股东之间要做交换，就在今天决定出来吧！”尼可拉斯淡淡道，“eaby的人可是放了话的，过时不候。” “当然，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史蒂文回了一句，又开始忽悠其他股东卖“股份对应的那份对赌权益”。 大部分人都不太想卖，因为史蒂文报价太低了。 以夏景行为例，史蒂文一千万美元就想买下最高价值1.2亿美元的对赌权益。 对于很多人来说，那还不如留在手上，万一对赌完成了，岂不是可以又大赚一笔。 傻子才卖呢！ “三千万美元，我把属于我的“1.2亿美元”卖给你！” 久久不说话的夏景行开口了，眼神直直的看着史蒂文。 “戴伦，别开玩笑了，你不会以为真的就能100%完成对赌，获得那1.2亿美元，我们也是有风险的。” 史蒂文笑而摇头，他是对斯盖普顺利完成对赌看好，但也不是百分之百看好，有个六七成把握，所以想以小博大，搞一场别开生面的“二次收割”。 但价格掌握不好的话，就被别人收割了。 “那就不卖了，我也不是缺那三千万美元的人。” 夏景行其实对史蒂文的提议很有兴趣，但这玩意儿玩的就是心理战，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想法。 得苟住！ 史蒂文又问了几圈，基本没人愿意卖。 “史蒂文，没人是傻子，你就别搞这些东西了，没意思！” 尼可拉斯觉得有些好笑，这史蒂文简直是想把其他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忍不住讥讽了一句。 “戴伦，两千万美元，卖不卖？这是最终的报价了。” 史蒂文想来想去，还是把突破口放在了夏景行心上。 同尼可拉斯一样，昨天晚上他们德丰杰也遍访了斯盖普股东。 这些股东中，就属夏景行最短视，其他人都还犹豫一下，只有这个中国人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他们，摆明了一定要卖斯盖普股权。 “成交！” 夏景行知道基本上榨不出二两油水来了，决定见好就收。 史蒂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看向其他股东，“还有没有人要卖的？我们照戴伦这个价格收购！” 结果，有了夏景行带头，还真有人卖掉“对赌权益”。 毕竟对赌能否获胜，还要三年后才能揭晓，现在落袋为安也很香啊！ 最后一盘点，连同夏景行那8%股权在内，一共有40%股权对应的对赌权益卖给德丰杰。 德丰杰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菲，需要支付一亿美元现金！ 夏景行算是见识到了欧美资本家的赌性有多重了！ 农产品、矿石能源期货，也是这些人最早发明的。 只要有利可图，万物皆可赌！ 德丰杰下注1亿美金，赢了的话就赚6亿美金；输了，也还有2亿美金盈利。 因为德丰杰A、B连续两轮投资斯盖普，投资成本还不到1000万美金。 散会后，尼可拉斯把夏景行拉到一旁，劝道：“戴伦，你可别上了史蒂文的当，那个家伙，摆明了就是赌一把。” “我也是赌啊！” 夏景行还有后半句没说出来：我赌，完不成对赌。 尼可拉斯是创始人，接下来还要继续在斯盖普工作，也还有大量的潜在利益。 所以夏景行不方便说“完不成对赌”之类的话，那不是在诅咒人家吗？ 见夏景行铁了心要“见好就收”，尼可拉斯也不再相劝，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内部达成共识后，第二天就又重启了跟eaby方面的谈判。 这次没再出什么幺蛾子，斯盖普全体股东欢天喜地的在收购协议上签字了。 同时，德丰杰方面还跟夏景行签署了一份“权益转让协议”。 也就是说，签署了这份协议，后面的斯盖普跟夏景行再也没有关系了。 鸭脖等员工审核完协议后，夏景行很爽快的就签上了大名。 加上这意外收获的2000万美元，以及eaby方面支付的1.04亿美元现金，1.04美元等值的eaby普通股，夏景行一共有2.28亿美元进账。 只是eaby普通股暂时还无法变卖，有半年的限售期，等限售期一过，可以分批卖出，变成现金入袋。 正文 457、出道即巅峰（求月票） 在卢森堡呆了几天，处理完交易的所有手续后，夏景行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与此同时，eaby以41亿美金的天价并购斯盖普的消息不胫而走，相关新闻迅速在全球出炉了！ 作为近几年最为大型的互联网并购案，斯盖普卖身eaby，可谓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夏景行作为斯盖普的天使投资人，一直不为人所知。 之所以这样，主要是因为斯盖普低调，夏景行也不喜欢到处嚷嚷。 如今，天价并购案一出，每一个交易细节都被媒体、互联网从业者拿到放大镜下观察。 夏景行个人在天使轮投资斯盖普40万美元、A轮融资跟投144万美元的事情也被媒体通过不同途径给翻了出来。 夏景行持有8%股份，按26亿美金交易对价计算，可分得2.08亿美元；按照41亿美金的理想价格计算，预计可分得3.28亿美金。 媒体向来喜欢夸张报道，这一次也不例外。 直接用3.28亿美金除以184万美元投资成本，帮夏景行算出了投资回报率，178倍！ 这还算有节操的媒体！ 没有节操的，直接按天使轮那40万美元计算回报率，820倍！ 实际上，在风险投资行业里，几倍回报率是属于良好水平，上10倍就算是优秀。 至于千百倍的回报率，那几乎可以称作一战封神！ 千百倍的回报率，几乎也只存于天使投资，因为投的少。 实际上，很多天使投资人在投资某一项目时，因为项目表现优异，后期都是进行了追加投资的，防止股份被摊薄。 而媒体所报道出来的相关新闻，几乎都忽略了人家的后续投入，只计算天使轮的回报率，因为这样标题才够夸张、够唬人！ 夏景行也享受了一回“标题党”待遇，有媒体直接喊出了近千倍的回报！ 随着媒体进一步挖掘，还有人发现，这是夏景行的第一个风险投资退出项目！ 刚刚晋级为“知名投资人”夏景行，又被媒体冠以了“出道即巅峰”的称谓。 如果夏景行没有脸书股份，光顶着这些个头衔，都可以直接开始招摇撞骗了，一辈子吃喝不愁。 忽悠几个有钱人投资一笔，组建一支风险投资基金，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夏景行又赚了三亿多美金的消息传到美国，引得美国人一阵惊呼。 几乎所有美国人都认为夏景行离开脸书后，不可能再创造更辉煌的成绩了。 如今斯盖普一案，小赚两三亿美金，谈不上特别辉煌，但也足够令人惊奇了！ 而且夏景行从业才多久，恐怕只是一个开始。 有趣的是，那帮当初怀疑夏景行做不好投资的美国知名机构合伙人，全都被翻出了以前的言论，拖出来鞭尸了，媒体、网民各种调侃，但没有一人进行回复，全都装死。 而国内，夏景行的粉丝阵地——天涯论坛早已闹腾成了一片，庆祝国内终于诞生了一个全球知名的风险投资人。 更有甚者，喊出了“期待夏景行振兴中国风险投资产业”的口号。 国内的很多创业者，第一次关注到了夏景行，顺而了解了远景资本。 在无数的赞誉下，夏景行默默的打开了脸书、推特、校内网，同步更新了一条动态。 “顺利完成人生中第一个天使投资退出项目，期待迎接第一个IPO退出！” 什么是装逼，这就是啦！ 不过别人是装逼，轮到夏景行就是谦虚了。 夏景行在美国还是有一些铁粉的，他们一直关注这位商业偶像的动态。 可是距离上次“特斯拉事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夏景行一直没有更新动态。 等到夏景行在脸书、推特的动态一出，无数的关注者挤进来留言、点赞、转发。 与脸书、推特相比，夏景行的校内网账号就显得孤单多了。 影响力还仅仅局限于京城的校内网，只有黄新一个人添加了夏景行的好友。 黄新在夏景行的动态下回复道：夏老板牛逼，回国请我喝酒。 ………… ………… 飞机落地临安，夏景行上了前来接他的汽车，往阿狸总部驶去。 坐在后排，夏景行和大洋彼岸的洋妞煲着电话粥。 此时正值美国深夜，洋妞的声音显得无比慵懒，聊了一会儿情话，话题又被洋妞带到了斯盖普身上。 “哪有三亿多美金啊？你别听媒体一天瞎吹，只有2.28亿美金！” 洋妞算了一下，那也不对啊，怎么还多出了2000万美金？于是她开始刨根问底。 夏景行以及其他股东，同德丰杰的交易十分隐秘，应德丰杰要求，所有经手人都守口如瓶，没有向媒体透露。 所以在外界报道中，关于对赌权益都是一笔带过。 但洋妞不是外人，是内人，夏景行就没隐瞒，一五一十的全告知了。 “你就这么笃定，一定完不成对赌？” 夏景行“哈哈”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总之，我心里有数，不会判断错。” 洋妞一般不过多插手夏景行的事业，这也是欧美女性的特点，彼此财务独立。 听夏景行这么有信心，洋妞也就不多问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洋妞的声音带着点诱惑，夏景行整个人直接就不困了，还暼了前排一眼，司机和张晨光全都望着路面，没到处张望。 因为美国已经是深夜了，洋妞又挑逗了夏景行几句，笑嘻嘻的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夏景行整个人都有些空落落的。 没过多久，汽车驶抵了阿狸总部。 一下车，夏景行就看见远处大楼门口一个穿着布鞋，脸上堆满笑容的瘦弱身影在向自己招手。 夏景行走了上去，笑容满面的与对方握手，“老马，好久不见！” “戴伦！” 杰克马收回手，朝夏景行比了个大拇指，“我在临安都听说了，《eaby天价收购斯盖普，中国投资人豪赚近三十亿人民币》。” 夏景行哑然失笑，这国内记者也都是人才，还自动把美元兑换成了人民币，这样看起来数字更大、更唬人。 “我这不算资敌嘛？” 夏景行跟随杰克马朝大楼里面走去，笑呵呵的同后者开起了玩笑，“人家都说，eaby左手PayPal，右手Skype，一手网络支付，一手网络通信，抓的全是好牌。 并购完成后，将跻身世界前几大互联网巨头。” 杰克马摆摆手，一脸的从容，“这你就太客气了，阿狸从来就没怕过eaby，易趣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夏景行笑着点点头，“那就好！” 杰克马把夏景行领到了一间名为“光明顶”的会议室。 夏景行一走进去，就看到杨致远和孙正义在朝自己点头微笑。 “夏君，斯盖普这笔投资，令人佩服！” 杨致远笑说：“戴伦，以后是不是都该称你为资本大亨了？” 正文 458、金融资本存在的意义（给小熊快飞舵主加更） 相比于从前，夏景行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杨致远和孙正义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变了些许。 这种变化，不是特别的明显，很细微，稍不注意还发现不了。 或许在他们眼里，之前的自己，只是一个走了大运的幸运儿。 空守着一座金山，投资却无章法，瞎几把乱投。 投资阿狸近7亿美金，几乎抽干所有流动资金，甚至还要股权质押贷款。 而现在，还是同样投资阿狸，但在他们心目中，可能就属于理性的，三思而后行的。 与两人寒暄了几句，夏景行在一旁坐下了。 杰克马笑嘻嘻的坐在首位，开口说：“现在大家也都到齐了，有些事情也该拿出来说说了。” 夏景行扫了眼杰克马，后者对他微笑了一下，缓缓道：“就在前几天，拍拍网正式上线了！ 戴伦，你当时在卢森堡，可能还不知道，这家网站是企鹅推出的电商网站。 我看企鹅是看到国内电商市场火热，也想下场分一杯羹。 在波尼马想来，QQ拥有最多的用户数量，坐拥一座流量金矿，把这些流量引入电商市场，就能赚大钱了。” 说到这，杰克马冷笑连连，“我只想说，他想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孙正义暼了夏景行一眼，微笑说：“戴伦，你有没有了解，eaby并购斯盖普的深意？” 夏景行与孙正义对视着，不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 孙正义笑着摆起了手，“戴伦，你别误会，斯盖普已经卖了，而远景资本也即将成为阿狸股东。 我们就事论事，分析一下深层次用意。因为我发现，eaby并购斯盖普，和企鹅推出拍拍网，有很多的相似性。” 杨致远点头，“对，一个从电商杀入即时通讯，一个从即时通讯杀入电商，估计核心思路都是想把即时通讯的流量导给电商业务。” 夏景行笑道：“应该跟你们说得差不多吧，不过我觉得，阿狸在电商行业经营这么多年，从品牌、技术、人力资源等多个方面，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企鹅来挑衅，应该讨不了什么好。 脸书为什么不做电商？除了怕贪多嚼不烂，影响主营业务以外，也是没这方面的信心。 举个例子啊，用户冲着企鹅或者脸书的品牌来买东西，结果买回去的产品质量参差不齐，他们下次肯定就选择阿狸或者亚马逊了。” 杰克马对夏景行的话很满意，笑了笑，“戴伦，其实你说的这些，都是一家电商企业的核心竞争力，阿狸一直在这上面投入人力，投入金钱，去完善我们的产品和服务。” “其实一个拍拍网，根本不足为惧。” 杰克马扫了三人一眼，“我也没其他要求了，就是希望三位在股权投资款交割的时候，快那么一点点。 有了充足的弹药，在前线打仗的兄弟姐妹们士气会更高、战力会更强。” 夏景行抿嘴一笑，杰克马兜这么大一圈子，搞半天，就是来催款的。 “老马，你放心，我们远景资本会以最快速度把钱打到阿狸的账上。” 有夏景行第一个带头，杨致远、孙正义也纷纷表态，在交割上面绝对不会磨蹭。 杰克马笑而不语，不抛出个厉害的假想敌出来，你们掏钱会那么利索吗？ ………… ………… 翌日。 在临安一家豪华酒店内，阿狸举行了盛大的D轮融资发布会。 台下座无虚席，第一排是临安各级领导干部；第二排是应邀而来的阿狸合作商、浙商老板；再后面就是阿狸员工和各路记者了。 台下的摄像师架起长枪短炮，对准台上那四道身影。 杰克马站在最中间，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胸前还系着小红花，看起来十分喜庆。 夏景行挨着矮他一头的杰克马站在最左边，也同样西装革履，整个人看起来英姿勃发，抢走了杰克马很多风头，比站在中间的杰克马更像是主角。 杨致远、孙正义则站在杰克马右侧，均一脸笑意的看着台下。 在四个人背后，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幕还写着这样一排字：阿狸D轮融资18.6亿美金新闻发布会。 仪式结束后，夏景行和杰克马等人坐在台上安放好的四张椅子上，开始接受台下记者提问，友好互动。 作为公司创始人及CEO，杰克马被提问最多。其妙语连珠，金句频出，引得台下哈哈大笑。 夏景行刚刚收获斯盖普退出带来的巨额回报，如今又再次大手笔投资阿狸，也引来了很多记者提问。 “夏总，听说在阿狸的本轮融资中，远景资本将一共向阿狸投资7亿美金，这么高数额的投资，你和你旗下的投资机构有没有感觉什么压力？” 记者问完后，台下很多人都齐齐看向夏景行，其年轻的脸庞，和旁边一群老头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正因为此，他从来都最受媒体待见，有话题度。 夏景行拿着话筒，微笑答道：“如果说完全没有压力，那肯定是骗人的。 不过要说压力，其实也不是很大，七亿美元的投资，也仅仅只是远景资本重仓国内的一个开始。” 七亿美元，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台下记者瞠目结舌，这话有装逼嫌疑，但得看谁来说。 对于一个前脚刚赚了三亿多美金，兜里还有几十亿美金的人来说，七亿美金绝对不算一个很大的数字。 记者又问：“夏总，你说的重仓国内，是指远景资本以后都会重点投资国内吗？投资又具体指哪方面、哪些领域呢？” 夏景行微笑，小伙子路走宽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国内经济发展欣欣向荣，作为一名中国人，一名学成归来的留学生，我也希望加入到祖国的经济建设中来。 远景资本作为全投资链条平台，覆盖从天使到VC，再到PE、二级市场的全阶段项目。 所以，我个人对于远景资本的定义是助力者，助力国内各类产业腾飞。 一个创意想法，有创业者想把它变成产品、服务，提升社会效率，远景资本天使基金可以投资他们； 已经小有基础的公司，渴望获得资金，把公司做大，远景资本的VC基金可以投资他们； 而业务已经完全成熟的公司，或者说是上市公司，他们的目标是做到国内前列，甚至是世界前列，远景资本的PE基金可以投资他们。 投资的领域，并没有绝对限制，目前我们对科技和互联网投资比较多，但也不排斥比如说生物、工业、教育等产业。 总而言之，能为社会创造价值，能为股东带来回报的产业，我们都投！” 夏景行的话还是比较笼统，很多人就只记住了远景资本好像有很多支基金，大企业也投，小企业也不嫌弃。 下一名记者提问道：“夏总，你方便透露一下远景资本的资产管理规模吗？” 对于这个答案，很多人都很关心，连台上的杰克马三人都忍不住看向夏景行。 “四十亿美金！” 夏景行毫不犹豫，直接脱口而出道。 台下有人发出惊呼，坐在第一排负责招商引资的大佬已经双眼放光。 “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钱吗？”记者又问。 虽然大部分都是自己的钱，但夏景行不敢承认，太树大招风了。 他的目的是，既要展示出远景资本的实力，又不能被人惦记上。 答案，夏景行早就想好了，笑着回道：“那怎么可能？我介绍一下基金的运作模式，斯坦福大学基金会、比尔盖茨先生的瀑布投资等都是我们的出资人……” 听完夏景行介绍，台下很多人懂了，原来这些资金不是属于夏景行个人的，他只是一个管理者。 不过出资的机构，来头都挺大的。 台下负责招商引资的大佬皱起了眉头，大部分都是美国人的钱，不好搞啊！ 所有基金都注册在开曼群岛，还使用了层层嵌套的股权结构。 夏景行敢说，只要不是国家机器去下大力气查，一般人、一般单位都搞不清远景资本的内情。 他现在是想投资国内产业，合理的秀一下肌肉是有必要的，但也不能引来恶狼咬一口。 远景资本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还是非常神秘的，印象里就是有钱，很有钱。 随着一个又一个记者问询，夏景行用各种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远景资本神秘的面纱也被层层揭开了。 有记者笑呵呵问道：“夏总，远景资本投资国内这么多产业，将来赚的钱，大部分岂不是都被外国人赚走了？” 这个问题稍微有些尖锐，回答不好就容易人设崩塌，被当成买办。 夏景行沉吟片刻，回道：“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产业是实打实进步了的。 牺牲短期的利润，等发展成世界一流的企业，掌握世界一流的技术后，我们还是可以把东西卖到国外去的嘛！ 另外，这些企业也提供了就业岗位，为国家提供了高级人才储备。 从长远来看，这也是提升国家的软实力。 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短期内只能抓其一。 但我相信未来，中国的金融资本可以反过来，投向海外市场。” 正文 459、不健康的视频（求月票） 为了今天的融资新闻发布会，阿狸方面可谓下了大力气，既大手笔砸出车马费，又动用各种人情关系，才邀请到了今天到场如此多的全国知名媒体。 可这些心血，貌似全都为某人做了嫁衣！ 杰克马斜着眼看向面对记者侃侃而谈的夏景行。 在这位小老弟嘴里，远景资本成为了振兴中华科技产业的民族资本，接下来还会向美国及全球投资者募集几十亿美金，再把这些钱投到国内来，助力国内各项科技产业腾飞！ 记者们也偏偏吃这一套，被夏景行唬得一愣一愣的，不停地提问，不停的给夏景行广告展示机会。 杰克马赶忙递了一个眼神给主持人，意思差不多就得了。 主持人会意，紧急插话，把答问权交到了杨致远手上。 夏景行本来还有些意犹未尽，可看到杰克马那副哀怨的小眼神，顿时明白了，有点喧宾夺主了。 好吧，他其实就是故意的。 阿狸这笔大单赚足了眼球，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很久，国内创业者都会讨论阿狸这笔天量融资。 选择在这里打广告，也是因为天时地利都很合适。 至于人和，杰克马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肯定不会介意的。 阿狸方面之所以宣称融资金额高达18.6亿美金，其实也是为了博眼球。 扣除老股转让的5.7亿美金，阿狸的真正融资其实只有12.9亿美金，其中还包括雅虎中国作价5亿美金、淘宝股份作价3.6亿美金注入阿狸。 而真正流入阿狸的现金，仅仅只有4.3亿美金。 后面提问的记者，就一直围绕着雅虎中国、淘宝股权等交易细节询问杨致远、孙正义。 两人为了配合阿狸的宣传，回答得都很笼统，避而不谈细节。 当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夏景行带着贴身保镖张晨光，准备离开。 “戴伦，等等！” 杰克马从后面追了上来，叫住了夏景行。 夏景行有点小尴尬，不就蹭了你阿狸一次广告曝光机会嘛，应该没那么小心眼儿吧？ “一会儿还有答谢午宴，那么着急走干嘛？” 杰克马笑吟吟地走上来，想搂夏景行肩膀，又发现有些够不着，手僵在半空，干脆临时改成了拍肩膀。 “哦，要去趟魔都，那边还有两个合同要签。” 说到底，夏景行还是脸皮太薄，装完了逼就想跑。 真正的高手，肯定还要留下来蹭顿午饭再走。 “如果不着急的话，吃了午饭再走吧！” 杰克马压低声音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夏景行看向杰克马，后者讪笑，“你知道的，国内太讲究人情了，主管招商的领导拜托我，无论如何都要招待好你这位贵客……” 杰克马没做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如果夏景行愿意留下来，他在相关领导那里也有面子，毕竟阿狸在人家主管的地盘，关系还是得搞好的。 而夏景行如果还是执意要走，他也不会去怪罪。他只想把事情讲明，把选择权交给夏景行就好。 “行吧，那就吃了午饭再走。” 听到夏景行如此爽快的答应，杰克马本来还有些不悦对方夺了阿狸的风头，现在也烟消云散了。 在酒店的包厢内，杰克马介绍夏景行和临安的领导们互相认识，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中，开启了商业互夸。 直到离席，临安主管招商的领导也没提出什么让夏景行感到为难的请求，只是说了几句希望远景资本以后可以考虑投资临安企业的话，还主动找夏景行要了一张名片。 对方这种克制和内敛，赢得了夏景行很多的好感。 ………… ………… 午宴结束后，阿狸安排司机和专车把夏景行送到了魔都。 到魔都后，夏景行先去了一趟土豆网，同王微、布莱耶一起把土豆网的A轮融资正式合同给签署了。 这轮融资共计1500万美元，阿克塞尔投入1000万美元，获得土豆网13.33%股份。 夏景行安排惊蛰基金跟投500万美元，加上雨水基金的持股，仍然保持33.33%占股比例，不增不减。 协议签署完后，穿着白衬衣，总是一副文艺范儿打扮的王微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景行，土豆这次算是把红杉、软银他们得罪死了，后面你可得撑我们。” 夏景行微笑，王微这话就有些夸大了，软银和红杉的确联系过土豆网，但开出的条件均不如远景资本和阿克塞尔。 如果真的要说得罪人，那也是远景资本、阿克塞尔得罪同行，罪名还安不到土豆网头上来。 夏景行笑道：“放心吧，远景资本最近有大笔资金入账，一路投到土豆网上市都没问题的。 需要资金，你随时招呼一声即可。咱们合作也这么久了，彼此都是知根知底，你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你。” 王微“呵呵”笑了起来，他其实就是想从夏景行嘴角讨个准话。 夏景行个人从斯盖普赚了两三亿美金、远景资本投资阿狸七亿美金，这两条新闻他都听说了。 这么粗的金大腿，那还不得赶紧抱住。 他虽然是文艺青年，但却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 夏景行持有土豆网三分之一股份，可以说他跟夏景行是共同捆绑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看到这几天夏景行的新闻登上头版头条后，他甚至比夏景行本人都高兴。 两人在用中文对话，布莱耶听不懂，看见两人嘻嘻哈哈的，赶忙用英语询问夏景行。 于是，夏景行又给布莱耶复述了一遍。 阿克塞尔之所以投资土豆网，一是有夏景行引荐，二是高度对标油管。 听完夏景行复述后，布莱耶摆起了手，“王，你完全不用担心，阿克塞尔最近也募集了一支新基金，规模不低于五亿美金……” 布莱耶也开始秀实力了，夏景行在一旁静静的看对方装逼。 阿克塞尔也算老牌投资机构了，因为受互联网泡沫影响，耶鲁大学基金会这些出资人大笔撤资，经历了一段时期的低谷。 随着脸书的前景渐渐光明，从今年开始，阿克塞尔又重新抖起来了，募集新基金，提高出手频率，蒙尘的招牌正一点一点被擦亮。 王微和布莱耶聊天，夏景行则在一旁打量起土豆网新迁入的写字楼，地方位于徐汇区，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就能看到外面林立的高楼，相比原来光线晦暗的废弃厂房改造出来的办公室，工作环境大为改善。 “景行，其实我还是喜欢原来的办公室，可是听HR说，原来的办公室环境太差了，有女生来面试，转头就走了……” 夏景行赶紧打住，“别说了，你们原先那个环境，哪怕是男孩子也怕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拍片现场。” 王微嘴角抽搐，受到夏景行提醒，他想起一事来，说：“最近听员工说，嗯，有不健康的视频传到平台上来……” 正文 460、鉴-黄师（求月票） 夏景行闻言，惊出一身冷汗来。 玩归玩，闹归闹，别把yellow视频当玩笑啊！ “你不管？” 夏景行看着一脸淡定的王微，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管，肯定要管。” 王微叹了口气，“但你知道，这也是流量来源之一。 你不搞，竞争对手就搞，会分食土豆的流量。” 考虑到布莱耶是外国人，两人都是用英语在对话。 布莱耶也听懂了，看向夏景行，问道：“戴伦，这有什么问题吗？油管、MySpace Video这些平台上面很多这种视频，太正常不过了，这是人的天性。” 夏景行摇头，“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照搬国外的模式到中国来，中国的法律也和国外不同。 我们这涉-黄，是违法的，搞不好把视频网站都给你关停整改。” 扫了王微一眼，吓唬道：“搞不好你这个创始人都送进去端铁饭碗。” “铁饭碗？” 布莱耶不懂中国特色，嘴角一直嘟囔着，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王微听到这，脸上终于有些动容了。 “景行，我也没有完全不管，那种赤裸裸的，直接不允许上传，就港片里有一些情-色镜头。” 王微说道，“为此，我们还专门设置了视频审核岗位，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夏景行点点头，作为投资人，投资完企业也不是就完全不管了，包括在制定战略、公司经营方案上面，投资人也都要有所作为的。 当然了，强势的创始人另当别论。 王微在前面带路，夏景行跟在后面出了会议室，布莱耶也跟了上来。 出会议室后，外面是一个开放式的办公区，有三四十人在望着桌上的电脑办公。 在一个角落，有两个二十出头的胖子正对着电脑笑呵呵的。 由于戴着耳机看得太入迷，王微带着夏景行、布莱耶走近他们俩身旁后，都没发现，彼此还在讨论李丽珍和叶玉卿的身材。 王微看到这一幕，有些尴尬，想打断两名员工的兴致，可回头一看，身边两位大佬正看得津津有味。 这整得？ 王微有点头疼，干脆也不乱做选择了，陪着旁边两人安静的等待。 “哎，没劲，每次就一两分钟的镜头，还不如小曰本的过瘾！” 一名小胖子取下耳机，跟旁边同伴吐槽。 “是啊，港片也就这样了，还不如前两天我发现的那个KTV包房里传上来的……的” 另外一名小胖子“的”了半天还没“的”完，因为他看见了身后三人。 “王总！” 小胖子一边喊王总，一边以单身二十年的手速关闭了视频播放窗口。 另外一名小胖子有样学样，赶忙关闭电脑。 然后两人像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低着头。 王微刚想呵斥，被夏景行拦住了，“这“鉴黄”本来就是他们的工作，又没做错什么，只是鉴定的时间久了一点，以后要提升工作效率。” 王微一边忍住笑意，一边呵斥两个小胖子，“还不快谢谢夏总！” “谢谢夏总！” 两个小胖子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份工作，生怕这么好的工作丢了，赶忙朝夏景行鞠躬。 夏景行从旁边拉了一张空椅子过来，坐下了，笑呵呵道：“你们也坐下吧，我有事问你们俩。” 两名小胖子不敢坐，得到王微点头，才小心翼翼的坐下了。 王微和布莱耶去旁边找了两张椅子，放了过来，坐下了，一起旁听夏景行询问两名小胖子。 “你们干这行多久了？” “两个多月。” “这种涉-黄视频，平台上多吗？” “多，太多了，尤其是港片。” 王微没好气的瞪了说话的那名小胖子一眼，港片是土豆网自己找人传到平台上去的。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提升平台的流量，让用户有东西看。 只是在上传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去鉴别是否是几级电影。 至于版权，那是什么？ 夏景行暼了王微一眼，后者讪笑，“现在是野蛮生长时期，逼不得已，后面一定会严加管理。” 夏景行又继续问两名小胖子，询问他们是如何“鉴定”视频的。 “每天传输上来的视频，都会在我们后台呈现，我们先看封面，有可疑的就点进去看个究竟……” 夏景行皱眉，“每天那么多视频，看得过来吗？而且这种方式，肯定有疏漏吧？” 两名小胖子不答话。 夏景行差不多心里有数了，起身叫上王微，一起回了会议室。 “这种鉴黄方式，相当于全是人工操作，效率太低了。” 夏景行淡淡道，“目前平台每天上传的视频高达几千上万条，光是这些，两个人就审核不过来了。 未来这个数量增加个十倍、几十倍，那更加应付不过来了。” 王微皱眉，“那就加人吧，只是这样的话，人力成本是个大问题。” “可以考虑开发一套鉴黄系统！” 王微问道：“鉴黄系统？” 夏景行点头，“油管正在进行这方面的开发，只是目前还没有取得成果。 油管上面的违禁视频也有很多，什么关于宗教、种族歧视、暴力、血腥的都有。 虽然有些国家，有些州不禁涉-黄视频，但早点开发，未雨绸缪，是很有必要的。” 王微摇头苦笑，“我们技术不行啊，资金也还要拿去增长用户，投广告，哪有钱去搞这项研发。 要不，等油管开发成功了，卖一套系统给我们。” 夏景行看王微这么没志气，也懒得多说了，点了点头，“行吧，只是视频审核，你真的得上点心，不然哪天真吃挂落了，你就知道严重性了。” 王微笑嘻嘻道，“我知道的，但现在你随便点进一家视频网站，都跟土豆差不多的。 只能慢慢来吧，不可能一步到位。你说的情况，我会引起重视的。” 夏景行问道：“港片是你找人拷上去的？不怕人家找你打官司。” “先做大再说吧，到时候大不了赔一笔和解金。” 不知道是不是见得多了，王微真的是有点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你注意一点吧，油管最近正在跟好莱坞的影视制作公司打官司。 不管是输是赢，出血一笔是免不了的。” 夏景行想起了油管，早期他们也是只管做流量，内容版权什么都不做考虑。 在他卸任职位后，好莱坞的几大巨头开始依次挑事，赔钱、下架相关侵权视频，油管也在为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油管还开发了新的系统，可以鉴别视频是否侵权，是否是原创。 “景行，你不是说要成立一支版权基金吗？” 王微非常鸡贼，又开始打听夏景行先前说过的版权基金的事情。 正文 461、影子基金（求月票） 夏景行饱含深意的暼了王微一眼，后者顿时有些脸红，“你知道的，现在土豆网还玩不起版权投资。不过你这个人情，我可一直记着的。 我也无以为报，只能把这种感激，投入到工作中去。 以百分之两百的工作热情，把土豆网做好，未来做上市。 让你这位股东赚到了钱，也算是我的一片回报心意。” 夏景行哑然失笑，这是画饼画到自己头上来了。 版权基金的事情，对于他来说，赚钱只是其一，其二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土豆网，乃至控制整个视频行业。 王微自己也知道，夏景行此刻囤积版权，打的是大赚一笔的主意。 更深处，王微没去想。因为在他看来，版权这东西，未来能不能赚钱还两说。 不过夏景行有钱嘛，囤积视频在手上，对土豆网未来也有保障，他没理由去阻拦。 “版权基金成立就在近期了，我还在物色管理人。” 夏景行笑眯眯道，“你放心，我承诺搜集过来的视频给土豆网免费用三年，就不会食言。 不过以后要是版权行业开始规范了，那就得亲兄弟明算账了。” 王微点头，“我明白，等过三年，土豆网规模应该比现在大个十倍、二十倍了吧，到时候应该也有钱付给你。” “好，那就这么定了。” 说完，夏景行和布莱耶就一起离开了土豆网。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西餐厅，一边用餐，一边聊起了天。 布莱耶拿着刀叉割起了牛排，一边吃一边道：“魔都是个好地方，这里的牛排比旧金山的还好吃。” “投资是不是也一样了？” 夏景行猜测布莱耶有话想说。 果不其然！ 布莱耶放下刀叉，擦了一下嘴，笑着说：“戴伦，你现在也全面进军中国的风险投资市场了，有没有想过找一个战略合作伙伴？” 夏景行笑道，“咱们不是伙伴吗？” “我说的是那种战略合作伙伴。” 布莱耶注视着夏景行，微笑道：“我觉得世界上所有人都低估了你，你在风险投资行业的才华丝毫不弱于在互联网创业。” 夏景行猜测布莱耶这番话是建立在斯盖普退出一案上的。 接着，布莱耶就真的提起了斯盖普。 “当时你把斯盖普介绍给阿克塞尔该多好啊，可惜了！” 布莱耶边说边摇头，就差捶胸顿足了。 “我说老兄，你不会是想让我，或者远景资本以后帮你介绍项目吧？” 布莱耶脸皮非常厚，点头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以后你或者远景资本投资的项目，可以告知我们一声，由我们来投下一轮，或者与你们一起跟投。 咱们两方合力，在运作一个项目的时候，将会从容很多，风险也会低很多。 特别是咱们合作了这么多次，阿克塞尔投资了脸书，还与脸书共同投资了友友觅，如今又跟远景资本共同投资了土豆网。 咱们彼此之间是有信任基础的，强强联手，中美的风险投资市场，任由我们驰骋。 当然了，阿克塞尔也不会全部占你的便宜，我们有好项目，也会共享给远景资本。 你要知道，我们阿克塞尔以前可是号称世界五大风投之一！” 夏景行笑着说：“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如果不考虑开挂因素，夏景行觉得布莱耶提出的要求也算合理、公平。 像德丰杰和IDG，红杉中国和真格基金，都是组CP，合力打天下。 但他有金手指在手，哪有随便分别人利益的道理。 在友友觅、土豆网的合作上面，夏景行都是有规避竞业禁止协议的考虑在其中的。 不然的话，他才懒得带阿克塞尔玩。 布莱耶沉吟片刻，回道：“戴伦，你先别急着拒绝我。 要知道，当今社会，财富、权利都是集中在少部分人手中的。 阿克塞尔在美国运营了二十多年，我们手里的隐形资源可不少。 假如发生抢项目这种事情，由阿克塞尔帮助，绝对会容易很多。 还有企业的投后管理服务，恕我直言，远景资本在这一块儿做得简直一塌糊涂。” 投后服务戳中了夏景行的痛点，他辩解道：“这不是今年才正式运营远景资本吗？投后服务，不是几个月，一两年就能理得清的。” 布莱耶点点头，“假如有阿克塞尔帮助，你们可以缩短这个过程。” 夏景行摆手，“还是别，我们有自己的特色，而不是成为阿克塞尔的复制品。 实际上，我已经在着手准备这方面的工作。 再过一两年，你应该会看到一个全新的远景资本。” 布莱耶见夏景行态度坚决，也没有继续舔着脸求合作，耸耸肩道：“好吧，那真的是太遗憾了。 明天我就要回美国了，你要是改主意了，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我有个合作计划，你要不要听听？” 布莱耶顿时来了兴趣，“你说。” 夏景行笑道，“阿克塞尔在中国设立一家独立的投资机构，像红杉资本中国那样。” 布莱耶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你想做阿克塞尔的幕后出资人？”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夏景行才说了前半句，布莱耶就直接猜到了后半句。 夏景行微笑道，“你觉得怎么样嘛？只借用你们的招牌，每年付你们一笔品牌授权费。” “这个主意不怎么样。” 布莱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们是一家拥有22年辉煌历史的投资机构，怎么可能去卖自己的招牌。 换个合作方式，比如远景资本和阿克塞尔各自出资一半，大家风险共担。” 夏景行想搞一支影子基金，专门去投一些远景资本不方便投的项目。 选中阿克塞尔，也是因为对方有块洋招牌，拿来就可以用，省掉一些打基础的时间。 当然了，他自己也是一块活招牌，并且把自己的影响力注入了远景资本。 可以说，他是凭一己之力，让远景资本变成了一家明星资本。 但他本人再去搞一个基金，显得赘余，又同时暴露了目标。 “这样吧，你们投10%资金进来，剩下的90%由我来出资。 阿克塞尔中国以后的每一支基金都按这个出资比来出资。” 布莱耶眉毛一挑，“那阿克塞尔中国的经营利润，基金盈利分成呢？” “自然还是一九分啊！” 夏景行淡笑，假如出资人投资了一个亿给基金管理人打理，约定每年管理费2%，基金盈利分成20%，这也是行业惯用的“2+20”。 基金五年后规模达到了两个亿，扣除管理费后还剩1.9亿，净盈利部分就是9000万。 这九千万，80%分配给出资人，一起分配的还有一亿本金； 归属于投资机构的则是九千万的20%，也就是1800万，算上管理费1000万，投资机构一共收入2800万。 这笔钱，要支付投资机构的日常人员开支，基金经理/合伙人的项目奖金，有剩下的，就归属投资机构的创始合伙人——真正的大老板。 正文 462、还有谁（吾亦往矣长老1/4） “一九分不行，起码得五五分，这样才公平！” 布莱耶对夏景行的方案有些兴趣，但涉及到利益分配方案，开始锱铢必较。 夏景行笑道：“你可能没太理解，我有必要强调一下我这边提供的各类资源。” “第一，募资你不用担心，我这边可以提供90%甚至是所有资金。” “第二，我可以给阿克塞尔中国指定项目，能赚钱、能赚大钱的项目。” “第三，阿克塞尔的中国管理团队可以由我来选拔，阿克塞尔方面不用操一点心。” 说罢，夏景行收起刚刚比出的三根手指头，笑呵呵地看着布莱耶，“其实阿克塞尔除了一个招牌外，不用再出其他任何力气，坐等着每年从中国市场抽成就行了。” 布莱耶有些意动，“那四六分，不能再少了，要知道阿克塞尔可是一家拥有悠久历史的投资机构。” 夏景行抬手，掌心对准布莱耶，“打住，对于我来说，历史悠久与否根本不重要。 要知道，硅谷有很多濒临倒闭的投资机构。 认真淘一淘，说不定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投资机构都找得到，比阿克塞尔还老牌。 投资机构最重要的是业绩，而不是跟我讲历史。” “可戴伦，这分成太低了，我完全没法跟其他创始合伙人交代啊。” 布莱耶摊完了手，又试探性道，“要不然，三七分成。” 夏景行丝毫不为所动，一脸坚决道，“就一九分，不干就算了，我去买一家濒临破产的投资机构。” “那种都要破产的机构，有什么名气啊？还白白花钱。” 布莱耶猛摇头，一副很为夏景行考虑的样子。 “一劳永逸，至少后续他们不会从我这源源不断的赚走大把钞票。” 布莱耶笑了，“戴伦，你就那么肯定阿克塞尔中国能赚钱？ 你成立这支基金的目的是什么，同一赛道，两头下注？对冲风险？” 夏景行笑道，“你刚刚说我在这一行有才华，不是客套话吧？” 布莱耶挠头，笑说：“戴伦，你可真是，好吧，我承认，你有才华，可毕竟从业年限还太短。 做咱们这行，有时候一辈子就只能抓住那么一两个好项目，说不定你的好运到此已经全用光了。” “什么好运？投资不是玄学，你一个斯坦福毕业的高材生，比我这辍学生还不如，信这一套？” 布莱耶被夏景行搞得有些没脾气了，摆摆手，“好吧好吧，不扯这些了，一九分是真的不行，除非这样。” “哪样？”夏景行问。 布莱耶收起笑容，正色道：“第一支基金由你全部出资，先运营个五年……嗯……两三年吧。 管理费、分成费就定行业惯用的2%+20%吧。归属于阿克塞尔中国盈利那部分，我们要分成10%。” 夏景行口算就得出来了，假如一个项目真赚到钱了，归属于阿克塞尔的钱，等于盈利部分乘以20%，再乘以10%，也就是盈利部分的2%。 花这点钱，买个马甲来用，也不算贵。 “还有呢？” 夏景行没轻易表态，继续问道。 布莱耶笑着顺：“如果第一支基金运营不错，第二支、第三支及后续组建基金我们要最多不超过20%的出资份额。” 夏景行觉得这家伙还真狡猾，相比于GP管理人，LP出资人才是赚大钱的。 当然了，GP属于拿别人的钱赚钱，没有冒风险，理应少获得一些。 “你就不怕搞亏了？” 夏景行暼了布莱耶一眼，面带调侃。 “如果你们能经营好第一支基金，那后面问题应该不大。” 布莱耶叹了口气，“要是远景资本对外募资，我二话不说，直接掏钱。 可你要运作的这支基金，我猜测你的重视程度肯定不如远景资本。” 布莱耶以前也不是没提过投一笔钱给远景资本，只是都被夏景行婉拒了。 那会儿也没有斯盖普这个明星退出案例，布莱耶也就没勉强。 过了还不到半年，夏景行居然变成明星投资人了，这找谁说理去？ “好，我同意了！” 夏景行看向布莱耶，说：“可阿克塞尔美国也要承诺，不再向中国市场投资。” 布莱耶想了想，点点头道：“好，但阿克塞尔中国也得一样，承诺不向美国市场投资，互不干扰。” 夏景行耸耸肩道，“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吧！” “戴伦，合作愉快！” 布莱耶笑着伸手，和夏景行握了握。 “咦，对了，你选的团队呢？” 布莱耶笑着说，“明天我就要回美国了，走之前，正好见见他们。” “人还在招募，你暂时见不了。” 夏景行也很直接，也没想在这上面糊弄布莱耶，免得信任基础被破坏。 布莱耶一听，笑了，他就知道，阿克塞尔中国这架僚机不受夏景行重视。 连管理团队都还没招到，就开始跟自己谈合作了，可见一斑。 幸亏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儿，第一支基金选择不出资，不然被当成了炮灰都不一定。 ………… ………… 次日。 布莱耶离开后，夏景行应约来到框架传媒。 前台领着他走进了一间会议室，刚一进门，谭智、陈宏就笑着迎了上来，还准备开口介绍其他两人。 “不用介绍了，两位我都认识，江总，周总，你们好！” 夏景行自然是认识江南春和周全的，笑着走上前和两人分别握起了手。 “夏总，幸会！” 江南春此时还很年轻，才三十出头，作为新晋上市公司老板，意气风发无比。 相比于江南春，IDG的合伙人周全则要内敛许多，也不为圈外人所知。 实际上，才四十出头的他已经在中国风险投资市场活跃了十几年，是真正的行业老人。 对于最近火得发紫的夏景行，周全也没摆什么行业前辈的谱，很客套。 简单寒暄了几句，众人坐下了。 谭智看了眼夏景行，微笑道：“景行，老陈已经跟你沟通过了吧，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准备和分众签约了，然后分众会向SEC发正式的并购披露文件。” 价格已经不低了，中间也反复磋商过几轮，夏景行没有异议，点头道：“好，正式签约吧。” 鸭脖及几名立秋基金的员工全部放假回美国了，夏景行身边无人可用，他只好亲自上阵。 当然了，他自己审读一遍协议后，还会传真到美国，由法务部门更加细致的检阅第二遍、第三遍。 收购协议上，分众提出的报价是，前期一次性支付3960万美元及5540万美元等价的分众普通股，还有一年业绩对赌，对赌完成后还会支付8800万美元等价的分众普通股。 和斯盖普的交易很类似，都是上市公司并购一家初创企业，现金加股票，再加业绩对赌。 值得一提的是，协议上，分众提出的支付股权的部分，全部约定的是“股数”，而不是固定死了的“金额”。 也就是说，未来交割，或者可以卖出的时候，分众股价要是涨了的话，这场并购的交易对价也水涨船高。 夏景行暼了谭智一眼，对方正对他点头微笑，都是老资本家了，早就把所有因素考虑进去了，这买卖亏不了。 当然了，眼下还是有点亏，给框架传媒的估值仅仅只有11倍市盈率。 外国公司在美国上市，发行的都叫存托股份ADS，这是八十年前由JP摩根发明的骚操作，帮助当时的英国公司到美国上市，然后一直沿用至今。 分众每股ADS等于10普通股，显示在证券交易市场的价格也是ADS的价格，以当天收盘价计算，落在协议上是24.56美元。 以此计算，远景资本－雨水基金持有框架传媒40%股权，可一次性分得1584万美元现金，外加900多万股分众普通股，对赌完成，一年后还有1433万股分众普通股交割给远景资本。 这些新增发的股票也同样有禁售期，暂时无法卖出。 等到美国那边确认合同没问题后，夏景行在收购协议上签署了名字。 时间来到十月初，分众传媒和框架传媒在魔都找了一家豪华的酒店，开了一场隆重的新闻发布会。 在现场，谭智和江南春装模作样的签署合同，又交换合同，互相握手。 在媒体的见证下，交易正式达成。 远景资本的成功退出案例，再增一例！ 除了报道并购的新闻，远景资本的精准投资、高超财技，也再一次为媒体圈、互联网圈、投资圈所津津乐道。 《远景资本中国第一例退出，5000万半年豪赚6亿》、 《中国媒体最大并购案，为你揭秘幕后真正的赢家》、 《斧指投资圈，还有谁！》 …… 正文 463、拉开序幕（求月票） 魔都。 外滩一家高级酒店的套房内。 夏景行坐在老板椅上，看着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不时笑出点声来。 在他左侧，有古色生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本、典籍，右侧则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俯瞰奔流不息的黄浦江。 背后还有一面巨大的水墨壁画，最上方挂着一副“上善如水”的毛笔书法。 地上铺着进口的地毯，踩上去柔软舒适无比。 这是他在魔都的临时办公室，地段和风景都挺令他满意的，就是装修和摆放有那么一点老派，不甚合他心意。 不过考虑到是临时办公室，他也就勉强容忍了。 距离分众传媒并购框架传媒已经过去有两天了，可舆论才刚刚发酵起来。 他这会儿就正在看媒体那些耸人听闻的标题，以及其浮夸的文章内容。 “饶师兄，你看看这个。” 夏景行把电脑屏幕转向坐在他对面的饶磊。 由于办公桌有点大，饶磊四只眼睛都还有些看不清楚电脑上的内容，他还把电脑往他那边挪了挪，并小声读起了内容。 “《斧指投资圈，还有谁》。” 文章配图一副漫画，一只卡通斧头竖劈而下，对面是一群火柴人，标注着投资人甲、乙、丙、丁…… “远景资本自2004年年中成立，最初只有一支3675万美元管理规模的对冲基金——立夏…… 发展到如今，远景资本旗下共设有九支基金，管理规模逾四十亿美金，投资横跨中、美两国…… 斯盖普、框架传媒两例退出案例，让我们看到了夏景行及远景资本的超凡眼光。 轻飘飘就投资阿狸七亿美金，更让我们窥到了这位投资大鳄的强大实力。 我们再来看几组数据，截止今年十月，据不完全统计，在中国从事创投的境内外机构共募集40.33亿美元的新基金，成为中国创投历史上募资最多的年份。 如软银亚洲，刚刚完成近6.4亿美金的二期基金募集； 红杉中国，完成2亿余美金一期基金募集…… 中国VC行业，正变得越来越热闹。 有如夏景行、邓锋、朱敏这样携巨资归国的成功华人企业家，有如沈北朋、周红衣、林欣禾这样的本土成功企业家，也有老牌基金跳槽出来的新锐VC。 原德丰杰(DFJ)全球基金董事总经理张帆加盟红杉资本中国基金，任创始合伙人； 原霸菱亚洲中国区总裁徐欣创办今日资本，任主管合伙人兼总裁； …… 伴随着这场资金、人才的大洗牌年，我们料定中国创投行业必定会越来越精彩。 另外，伴随着行业热钱增多，好项目也会陷入激烈的争抢。 我们预估，VC的竞争在2006年将全面展开。 例如，当项目基本谈妥的时候，突然杀进来另外一家，通过抬价以挤进来分杯羹或者直接将项目撬走。 不要觉得是在危言耸听！ 相比于今年新募集的40亿余美元新基金，去年中国创业投资市场，共计投资233家企业，投资金额10.57亿美元……” 文章太长了，饶磊念着念着，嫌累，就不念了，心里默默读完了文章。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夏景行。 夏景行端起桌上的枸杞茶喝了一口，微笑道：“有什么感想？” “我原本看这个文章标题，还以为是在捧杀我们远景资本。” 饶磊“呵呵”笑了起来，“还有谁！这特么太嚣张了。 你在国外可能不知道，去年年底国内上映了一部叫《功夫》的电影，周星驰拍的，小钢炮在里边客串了一下，演了一个特别嚣张的社团大佬，金句“还有谁”也就成为了网络热词……” 夏景行点点头，前世身处国外，没在上映的第一时间看到这部电影，后来在……嗯，在盗版网站看了，这个得承认。 他自然知道这个梗！ 所以刚刚看到标题和配图的时候，他才笑得那么开心。 “标题虽然有点危言耸听，夸大其词，但具体内容写得还是很客观的。”夏景行注视着饶磊，“你觉得呢？” “没错！” 饶磊点头，“其实不用媒体报道，你也能从周围的朋友那里了解到，VC创业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火了起来。” 说到这，饶磊意味深长的暼了夏景行一眼，“我觉得跟你有关。” “跟我有什么关系？” 夏景行摇头，2005年是中国创业投资至关重要的一年。 虽然从IDG于1992年就在中国开设办事处算起，中国创业投资已经走过了13年。 可在之前，全都是小打小闹，不成章法，不成规模，不成体系。 但在今年，活跃中国创投市场十几年的投资机构基本就都到齐了，各路人马登台，开始叙写各自的投资传奇。 “你两笔投资成本不到一千万美元，豪赚了三亿多美金，你说有没有人眼红？ 光这三亿多美金，就能排进中国的福布斯排行榜。” 饶磊还是固执的觉得，夏景行给行业造成了深远的影响，哪怕眼下还没完全体现出来这种影响，但未来肯定也会引得众多成功企业家效仿。 夏景行也不去争辩，笑了笑，然后问道：“其他呢，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饶磊知道这是在考较自己了，低头沉思起来。 目前友友觅的尽调已经全部结束了，公司已经正式交给了千橡。 他休息了几天，然后就飞到魔都来找夏景行报道了。 满心欢喜的跑来，结果连个办公室都没有，就缩在这酒店里办公。 连他在内，远景资本一共三个人，一老板，一投资经理，一司机。 要不是他跟夏景行是熟识，直接当皮包公司给处理了。 想了一会儿，饶磊回道：“我觉得我们要和时间进行赛跑了。” 夏景行抬了抬下巴，示意接着说。 “景行你想啊，今年诞生了这么多新基金，典型的钱多项目少，明年竞争加剧不是危言耸听。 为什么是明年呢？ 因为很多新基金和我们一样，都还在草创期，在梳理自己的投资方法，培养团队。 另外，今年我看行业流动很大，是不是可以抓紧时间挖几个熟悉本土市场的投资经理加盟远景资本中国团队？” 夏景行点头，“说得很好，我们的确该发力了。 京城的办公室正在装修，魔都的办公室都还没影儿。 这几天辛苦你一趟，先把魔都办公室确定下来。 人的事不用担心，我已经委托汉能放话了，远景资本高薪聘请英才。 就这几天吧，我会在魔都亲自面试，把团队的骨干成员确立下来。” 见夏景行早就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部考虑周全了，饶磊也就不多言了，点点头，把事给应了下来。 “哎，对了，看看这家报道的媒体叫什么名字，数据挺详实的啊。” 饶磊看了一眼，回道：“清科研究中心。” “哦，他们啊。” 夏景行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 正文 464、想搞财团？（求月票） 翌日。 陈宏领着一名个子不高，梳着二八分的三十几岁的青年男子走进了夏景行位于外滩酒店的办公室。 夏景行迎了上去，笑着招呼道，“付先生，快请坐！” “夏先生，您客气了！” 青年男子穿着西装，没系领带，说话语速很慢，但吐字却非常清晰。 这位其实不是中国人，是新加坡人，名叫付绩勋，生于1968年，毕业于新加坡国立大学，曾在惠普担任研发工程师和项目负责人，也在新加坡国家科技局(NSTB)金融与投资部任职过。 目前是德丰杰中国基金的合伙人，手上最为知名的案例就是主导了德丰杰中国对百度的投资，目前对方还担任着百度的董事。 夏景行早就看过陈宏发过来的付绩勋的个人履历和资料了，非常熟悉。 实际上，不看资料，他也知道这人，名气很大。 招呼一旁临时聘请的服务生给两人上了两杯咖啡，夏景行就让服务生退下了。 三个人各自坐在一张沙发上，中间还围了一个茶几。 陈宏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手放在扶手两侧，翘着二郎腿，一脸笑容的他率先打破平静。 “其实吧，老付对远景资本非常有兴趣，对你夏景行，更是佩服和推崇。 不过呢，换平台不是一件小事，需要多聊聊嘛，大家彼此都了解一下。” 夏景行点头微笑，对陈宏说了一声辛苦了。 然后看向付绩勋，缓缓道：“付先生，百度一案，可以说是国内创投行业的标杆案例。 以前跟德雷珀聊天的时候，他没少夸赞中国团队，尤其是你。” 夏景行又在瞎几把乱扯了，他跟德丰杰的创始人德雷珀从来就尿不到一个壶里，见面不互呛就不错了。 脸书当年募资，德丰杰因为自家小气导致没投进来，但夏景行相信，德雷珀肯定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等到特斯拉C轮融资的时候，德丰杰小投了一笔，大家关系才稍微修复一点。 但夏景行相信，等过几年，斯盖普对赌完成失败的话，小气的德丰杰又要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了。 说实话，他也没想故意搞德丰杰，只是他们每次都运气不好罢了，自己要往枪口上撞，怪谁？ 听到夏景行和德丰杰的真正大老板德雷珀谈笑风生，付绩勋不疑有他。 因为他也仔细研究过夏景行，知道这是真正快靠近金字塔顶端的年轻商业领袖，比尔盖茨都请对方吃过饭，和德雷珀认识，再正常不过了。 同时他还知道，德丰杰美国基金和远景资本共同投资了前段时间在天涯闹得沸沸扬扬的电动跑车特斯拉。 正因为知道夏景行的能量，所以他才想着是不是改换一下门庭，让事业更上一层楼。 听夏景行如此夸自己，付绩勋谦虚了几句，然后慢慢进入了正题。 “夏先生，我对远景资本也不是特别了解，你能介绍一二吗？” 夏景行点头，想要人家加入你公司，展示一下实力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夏景行就把立春、雨水、春分、立秋、处暑、惊蛰、白露、小满、立夏这九支基金挨个介绍了一遍。 不同于往昔，远景资本早已鸟枪换炮，规模最小的、投资美国VC市场的雨水基金也有5000万美元规模。 原本最小的基金本是只有2744万美金的立春基金，但随着特斯拉、土豆、赶集等项目估值上涨，管理规模提升了很多。 而规模最大的基金——母基金处暑，管理规模高达17.66亿美金。 夏景行把从摩根士丹利为首的银团那里质押20%脸书股权贷款的15亿美金、斯盖普退出的2.28亿美金、框架传媒退出的3800万美金，全部注入了处暑基金。 斯盖普算是和夏景行彻底没关系了，框架传媒那边目前相当于只获得了3800万美金退出回报，对赌结果还没揭晓，暂时只有这么多入账。 处暑基金管理的资产，除了大部分都是现金外，还有小部分eaby、分众传媒的限制股。 这些股权，可以持有作为资产组合，也可以未来变卖现金，再注入各大子基金。 母基金，又名基金中的基金，Fund of Funds，简称FOF，其实就是投资其他子基金的一个产物。 付绩勋听得连连点头，之前听媒体报道过远景资本的九支基金。 但报道内容，很多都不准确和详尽，现在听夏景行详说，才知道远景资本有多大的潜力，以及多大的野心。 “天使、VC、PE、二级市场，母基金，貌似远景资本只缺私募信贷（私募债）、杠杆收购、房地产投资、基础设施/能源投资这几张版图了。” 说罢，付绩勋一脸感慨，“有生之年，没想到还能看见咱们华人自己的KKR、黑石。” 陈宏看着夏景行年轻的脸庞，也发自内心的赞叹，“是啊，从事过金融业的才知道，在白人主导的金融行业，诞生一家世界顶级的华人资本该有多难！” “我纠正一下，我们可不是要做什么中国的KKR、中国的黑石，而是世界的远景资本！” 陈宏微笑，“我知道，从你给基金取名就知道，二十四节气嘛，这点不错，做人不忘本。” 夏景行暼了付绩勋一眼，笑说：“付先生，你现在对远景资本的资本布局，以及未来要做的事情，有了个大致了解吧？” 付绩勋点头，“资产布局很广泛，但当下核心还是VC基金和PE基金吧？而且瞄准的还是科技和互联网领域。” 夏景行很坦然的承认，因为这是他最擅长的，也是投资见效最快、最好积累实力的领域。 如对冲基金，更多只是投机性，捞一把就跑，不利于做大产业资本，真正的打下事业根基。 “我听夏先生你介绍，远景资本的PE基金全资并购了一家手机操作系统公司，还计划投资成立一家手机品牌，这貌似PE基金中的Buyout（并购投资）。 可那家手机操作系统又是一家初创公司，没有现金流，甚至连产品都还没正式开发出来。手机品牌，更是从无到有。 这感觉不像PE投资的风格，也不似VC投资的风格。” 付绩勋问的内容，其实有点超纲了。 夏景行招募对方出任远景资本-惊蛰基金的合伙人，负责的是国内的VC投资，手机、安卓则是其他处暑、立秋两支基金负责的项目了。 不过对方有兴趣了解，说不定看重的是远景资本整个投资平台的高管位置，而不是区区的VC基金合伙人。 于是，夏景行慢慢同对方解释，“这个的确没有先例可循，是我自己独创的。” “独创的？” 付绩勋对这挺感兴趣的，继续追问。 夏景行也给了一个很好的答案，画了一个超级大的饼。 “手机操作系统未来跨界智能汽车操作系统，乃至物联网操作系统？投资汽车、手机，乃至各种家电，智能可穿戴设备？” 付绩勋一边小声嘀咕，一边仔细思考。 夏景行的投资理念有点离经叛道，似乎和传统的金融方法背道而驰。 在他的设想里，金融貌似是连通各产业板块的血液。 别人要么是赚快钱，讲究低买高抛，这位好像是在玩乐高积木，通过自创、投资、并购等手段，把一块块零件拼装上去，组成一个大大的…… “远景资本想发展成财团？” 付绩勋想到这，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正文 465、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求月票） 付绩勋一问出口，陈宏都愣了那么一下，然后两人齐齐看向夏景行。 “没有没有～” 夏景行摆手，连说了几个没有。 然后他哑然失笑道，“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投资方向和投后管理，比较讲究产业协同，并不是要搞什么财团、托拉斯。 再说了，现在什么年代了，那套模式在上世纪还行，如今是新世纪，那些早就过时了，也行不通。” 听夏景行这么讲，付绩勋打消了不少疑虑。 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的确是他想太多了。 再说了，兔国是什么国家，他很清楚。 “我的想法是，确立几个比较有潜力的行业，控股一家核心企业，围绕核心企业的上下游投资入股，吃尽一个行业的红利。 我的目的呢，也不是靠垄断去攫取利润，赚取未来行业红利是其一，确保核心企业顺利成长是其二。 简而言之，钱也要赚，但赚钱之余，还有点其他附带追求。” “那不就是产业资本？”付绩勋追问。 夏景行点头，“对，但用产业资本定义太狭隘了，因为这只是远景资本的一部分。 像斯盖普、框架传媒这些短平快的赚钱项目，它不香吗？该投也得投！” 付绩勋顿时就明白了，他又问：“那几个核心企业作为长期经营的标的，假如遇到增长瓶颈，或者走下坡路了，卖吗？” 付绩勋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因为在一般金融资本看来，没有什么不能卖的。 只要卖掉比再经营下去，财务回报角度更有利，那就卖掉。 “那就想办法突破瓶颈，或者转型！” 钱到了一定程度，基本就是数字了，夏景行也有更高的精神追求，那就是助力国内科技产业腾飞，做一个真正的企业家，而不是纯粹的商人。 他不是说着玩的，而是打算以身作则，自个搞几个品牌出来，做好带头先锋模范作用。 之所以还在拼命的搞钱，那是他还没有实现“财务自由”，特斯拉、手机公司、安卓都还嗷嗷待哺。 等到哪天各个支柱产业都彻底不依赖外部输血了，他或许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拼命搂钱了。 付绩勋笑着说：“这也是远景资本的特色了？” 夏景行面色平静的回答：“和一般的金融资本不一样，假如远景资本的资产真的达到一定程度，些许亏损已经不在乎的时候，可能会做出一些让人掉一地眼珠的事情。” 付绩勋笑了起来，“我们新加坡的大统领曾说过，李家城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 而夏先生您，假如达到他那个地步的话，或许会做出一些不一样的选择来？” “把钱带进棺材板，或者给后代留下太多钱，不是一件好事。 我的精神内核是一个传统中国人，讲究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谈到李家城，夏景行一脸不屑。 如今李家城在内地还被各种奉为上宾，包括他的那些言论，被创业者、普通人奉为圭臬。 长江商学院的企业家学员牛更生被李家城接待了三个小时，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 付绩勋笑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远景资本的资金，是不是大部分都来自于你自身？” 付绩勋之所以这样问，其实通过聊天，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哪个出资人会由基金管理人这么瞎折腾。 只有自己的钱，才能做到如此的任性。 对方之所以不搞成家族办公室，表明完全是自己的产业，而是批着一张基金的皮，付绩勋猜测，这位大概是低调吧，不想引人注目。 付绩勋还不是远景资本团队中的一员，夏景行也就没说实话，而是模棱两可回道：“很大一部分吧，可以由我们自身决定投资领域，退出时间等等，很自由。” 尽管还是模糊不清，但这已经是付绩勋想要的答案了。 他站起身，笑着朝夏景行伸出手，“夏先生，我愿意加入远景资本，一起做一个有特色、有追求的投资机构。” 夏景行握着对方的手，微笑道：“欢迎你的加入。” 口头协议虽然达成了，但还有职位、薪资待遇等细节需要谈谈。 对方没提，但夏景行不能不提，或许对方就再等他开口。 对方来会面之前，陈宏就已经打听清楚了。 作为德丰杰中国基金的合伙人，付绩勋除了一笔不低的基础年薪，还有项目奖金，也就是基金的盈利分成。 基金盈利部分的20%，归属投资机构，基金经理/合伙人又从投资机构盈利的那部分抽成几个点到二十个点不等。 德丰杰原本给付绩勋开出的是十个点抽成，因为投资百度有功，升到了十五个点。 夏景行直接给对方涨到了二十个点，也就是一支基金扣除管理费后，净盈利部分乘以20%，再乘以20%，也就是四个点。 考虑到管理费的存在，实际还要低于四个点。 看似不高，但如果能够运作两亿美元规模的惊蛰基金，在五年内变成十亿美金，净盈利八亿美金，扣除每年2%管理费后，付绩勋个人可以分红3120万美金。 即使时间线拉长到五年，平均年收入也是六百余万美金，还不包括底薪在内，妥妥的高薪一族，比中小企业老板都强，还不用担心个人破产、债务问题等等。 华尔街经常被曝出有年入上亿美金的基金经理，那可能是他帮助自家机构赚了十亿美金，帮助出资人赚了四十亿美金。 除此之外，基金每年收取的那2%管理费，几乎全部用于投资经理出行的头等舱、五星级酒店等等开支了。 在工作福利待遇上面，顶级的金融从业者那绝对是俯视其他很多行业。 之所以搞这么奢华，一方面是少缴税，花干净了事；另一方面维持自家投资机构的逼格，利于业务开展。 实际上，光收管理费，基金不盈利，拿不到盈利分成，那投资机构也开不下去，因为收支无法平衡。 私募基金规模不大，管理费所以也就不多，而公募基金/美国共同基金那种几千亿规模的，整年亏损也饿不死，因为光管理费就很夸张。 在这种运作模式下，私募基金的投资经理/合伙人想挣大钱，就得拼命把操盘的基金搞盈利，而且是盈利越多越好，这样投资机构也跟着赚钱，背后的出资人也跟着数票子。 大家都开心！ 除了委任付绩勋担任惊蛰基金的合伙人外，夏景行还给对方挂了一个远景资本中国董事总经理的职衔。 可以理解为一个是实际职务，一个是军衔。 对于夏景行开出的职位、待遇，付绩勋都非常满意。 实际上，职务只是算平调，待遇也就升了三分之一。 他更为看重的还是平台，一个更有利于发挥才华的平台。 德丰杰的老外不信任黄种人，而夏景行却视他为海外同胞。 正文 466、往老贾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吾亦往矣长老2/4） “怎么样？哥哥我介绍的人还不赖吧？” 一起送走了付绩勋，陈宏开始给夏景行“邀功”。 “可以，辛苦陈宏大哥你了。” 夏景行搂着这位好大哥的肩膀，脸上全是笑意。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夏景行发现，陈宏也没比他早回国几年啊，但人脉却广泛得不像话。 “要不你去开个猎头公司吧？” 陈宏斜了夏景行一眼，“切，也就是你，换其他人来，你看我会不会这么上心？” 说罢，陈宏又开始自言自语。 “要做好咱们这中介小生意，投资圈的老板、职业经理人，创业圈的老板、高管，还有法律、会计、咨询等等，哪个行业的佼佼者不得认识几个。 没办法，生活所迫，不厚着脸皮走出去多认识点人，完全混不开啊！” 夏景行微笑，这德行，老凡尔赛无疑。 “接下来可能还要麻烦你老哥一下。” 陈宏先是愕然，随即笑说：“那听你的，我还是开个猎头公司吧。” 夏景行知道对方是开玩笑的，也不客套了，直接开始提要求。 “一个VC基金负责人，一个PE基金负责人，还有一个熟悉娱乐影视圈规则的人，再帮帮忙，就最后三个人了。” 陈宏不解，“PE基金我知道，白露基金那五亿美金是该找个人管理一下。 可你再招一个VC基金负责人干嘛？你们国内第一支基金都才刚刚成立，招那么多人进来干嘛？ 人多了，那就得多分钱，还容易引起付绩勋的不快。 实际上，有老付一个人就够了，百度都能抓住的男人，会没有能力？ 听我一句劝，目前就他一个人就行了。 老付还不说了吗？直接把在德丰杰带的团队拉过来，分分钟上岗。” 夏景行点头，“我知道，不是给远景资本找的，是给阿克塞尔中国找的基金负责人。” “你给阿克塞尔招人干嘛？” 夏景行简单解释了一下，就说他要给阿克塞尔的中国基金投资一笔钱。 于是陈宏也就没询问了，爽快应了下来。 随即他又问：“那娱乐圈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打算投资电影啊？那不得介绍几个女明星给哥哥我认识？” 夏景行看着没正形的陈宏，后者正对他挤眉弄眼，只好解释了一下版权基金的事。 听完后，陈宏不是特别懂，但也知道这年头哪有版权这东西啊。 劝了几句，夏景行还是执意要设立一支版权基金。 陈宏也就懒得再劝了，有钱该你任性。 ………… ………… 没让夏景行等两天，陈宏就领着候选人到外滩酒店来了。 “这位是童士杰先生，现在负责美国硅谷BVP伯尚投资的在华业务。 说来你们还是斯坦福校友，老童本科毕业于斯坦福，他学的是工业工程专业。” 一进屋，陈宏就开始介绍旁边身材高大魁梧的童士杰。 童士杰戴着眼镜，梳着油头，年纪三十左右，穿着比较随意，长袖条纹衬衣扎在牛仔裤里，典型的美式风格。 实际上，他是湾湾人，果党军官后代，13岁就移民美国了。 履历很漂亮，从斯坦福毕业后，曾先后在香港、新加坡创办两家互联网企业，都被大企业并购了。 财务自由后，又去麻省理工、哈佛进修了一段时间，攻读了两个硕士学位。 再之后，又先后在高盛、美林证券、亚洲昆仲私募投资公司工作过。 目前担任伯尚风投的中国首席代表。 伯尚风投在美国名气不小，还参与了斯盖普的A轮投资。 但在中国市场，对方仅仅只设立了一个小办事处，童士杰担任的也不是什么管理合伙人、董事总经理，而是一个怪模怪样的“中国首席代表”。 实际上，这种职位也只存在于不重视中国市场的外资中。 所以，陈宏在介绍的时候，都有点不好提对方的职位。 夏景行笑着走上前，和身高与他差不多的童士杰握起了手，“童先生你好！” “夏先生，您好！” 童士杰没湾湾口音，普通话很标准。 一边说话，他还一边打量夏景行。 作为美籍华裔，他对夏景行的事迹是知之甚详的，所以在陈宏联系他的时候，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就应了下来。 寒暄了几句，三人在沙发落座，喝着茶水、咖啡聊了起来。 “阿克塞尔打算在中国设立一支VC基金，一亿美元规模，不设退出期限，不限投资领域……” 在行业里，童士杰目前还没什么名气，履历虽然光鲜，但，投资圈里就没一个是差生。 所以夏景行也就不跟对方兜圈子了，上来就直接报基金的情况。 童士杰听得双眼直放光，这不正是他渴望的舞台吗？这一趟还来对了。 伯尚风投不重视中国市场，从年初上任起，他推荐了很多项目给美国总部，结果都快年底了，就审核通过了两个项目——博客中国和弘成教育。 一年就投两个项目，碰到行业里的朋友，他都有点抬不起头来。 而夏景行上来就砸一亿美金，还没那么多条条框框。 最为关键的，阿克塞尔也是一家知名机构，牌子好用。 “我有个问题啊，夏先生你跟阿克塞尔是什么关系？” 夏景行就知道对方会打听这个，也没隐瞒，把他和布莱耶的约定一五一十说了。 童士杰问：“就像红杉美国和红杉中国那样？” 夏景行点头，“对，不一样的就是，阿克塞尔中国，在投资上面可以自由很多，这很关键的。” 童士杰懂了，又询问道：“那假如我们跟远景资本起冲突呢？” “首先我们会保持沟通，有冲突也可以提前化解……” 对于“马甲号”，夏景行也是非常重视的，开始给童士杰讲述自己的种种安排。 他也没想到，陈宏居然把童士杰给他找来了。 这位虽然现在还声名不显，但搞投资却是一把好手，未来加入启明创投、GGV纪源投资后，投资了小米、小红书、Musical.ly等众多移动互联网明星项目。 最牛逼的是，还带着中国基金去美国掏了不少好项目，比如美版拼多多Wish。 因为眼下童士杰还不是很有名气，在投资圈里混得也不咋样。 所以在夏景行给出了阿克塞尔中国董事总经理、基金合伙人、10%机构盈利分成等优渥条件后，童士杰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加盟。 整场谈话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高效快捷。 然后，夏景行当场联系了身处美国的布莱耶，在电话里说，已经选好了团队，择日将派到美国来见面云云。 布莱耶和夏景行早已有共识，自然没有意见，还表示会做好接待和签约工作等等。 看见夏景行这么快就跟美国团队联系，童士杰也是愣了半天，会不会有点草率啊？ 都还没回过神来，童士杰就带着面试通过的消息，迷迷糊糊的离开了。 送童士杰离开后不久，陈宏接到了一个电话，下了一趟楼。 没一会儿，陈宏领着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夏景行的办公室。 “这位是张诏先生，目前担任光线传媒的艺术总监。” 等陈宏介绍完后，张诏笑着朝夏景行伸出手，“夏总，您好！” 夏景行一下就愣住了，这是逼着自己往老贾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吗？ 正文 467、网络视频，才是真正的未来（求月票） “下周回国”，抢了老贾的金句； “网络视频+手机+电动汽车”，抢了老贾的“生态化反”； 如今还碰到了张诏，也就是原乐视影业CEO。 夏景行觉得，自己怕是得把老贾的路给走绝了！ 不过，老贾这套概念也不能算差，不然也不会成为国内PPT融资第一人了。 老贾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不足，步子迈得太大，要是有几千个亿在手，夏景行推测，大家还是会相信梦想的，而不是“一起智熄”。 愣了那么一两秒钟，夏景行很快回过神来，笑着与张诏握起了手，“张总，你好～” 见夏景行如此礼贤下士，一点架子都没有，张诏抛却了来之前的很多担心。 都说少年成名必膨胀，可他却没在夏景行身上看到一点盛气凌人，而是随和、亲切，令人不得不顿生好感。 不管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都该人家成事！ 夏景行对张诏的观感也还不错，老贾远走美国之后，树倒猢狲散，唯独这位在乐视影业的岗位上坚守了好几年，被称为“乐视最后的守夜人”，直到和融创圆满完成交接后才离开，显示了一个人的担当。 在此期间，对方连一句埋怨老贾的坏话都没说过。 实际上，他只是职业经理人，持有小部分管理股，原本不用死死陷在泥潭里的，随时可以抽身离开，朋友也都劝他换个平台。 不管是对一手养大的孩子不舍，还是在博取“个人信用”、“行业美誉”，都能看出其人品或者说智慧。 他老婆也在乐视上班，担任副总裁，在乐视危机爆发后，还被他逼着去院线方那里要债，寻死觅活的，来来回回磨蹭了好多次，拢共要回了两千多万元应收账款。 尽管这点钱只是杯水车薪，但也给一度被传为惊天大骗局的乐视，增加了一抹人性上的光辉——在中国，还是存在有节操的职业经理人。 寒暄了几句，夏景行招呼张诏和陈宏坐下，又让一旁侯着的服务生到茶台烧茶、洗茶，给两人沏了两杯。 “好茶！” 茶水一入喉咙，张诏就马上赞了一句。 夏景行笑说：“哈哈，这是陈宏大哥送的，我也就是借花献佛。” 张诏又看向陈宏，出声夸赞起来，连说茶这好那好的，分析得头头是道，能看出口才很不错，善于交际。 等话说开一点，气氛搞起来后，陈宏看向夏景行，微笑说：“张总呢，是我一非常靠谱的朋友介绍过来的，他毕业于复旦大学，拥有信息科学学士和哲学硕士学位。 九十年代初，又去美国纽约大学留学，获得了电影制作硕士学位，读书期间还导过几部电影，获得了很多的奖项。 1996年回国后，加盟了上影集团，导演了中美合拍影片《太空劫持》、《情感签证》等等片子。 2000年，又加盟了国-务院新闻-办所辖视点传播公司，任职副总裁，负责与美国十几家电视台合作制作并播出了上百小时的介绍当代中国的纪录片。 2003年，受王长天邀请，加盟了光线传媒，担任艺术总监一职至今……” 因为是朋友介绍过来的，张诏今天又恰好登门，所以夏景行没有提前获得候选人履历资料，陈宏就又给介绍了一遍。 张诏就在一旁安静的听陈宏介绍自己，不时谦虚的微笑两下。 “张总在电影、电视剧的制作、拍摄都拥有非常丰富的经验，非常符合你提出的那些条件。” 陈宏话刚说完，夏景行就笑着接过话头，“是啊，从国企到民营，从美国到中国，听完后张总你的这段经历后，非常令人佩服。” 张诏连连表示谦虚，自己知道几斤几两。 “那我也就直说了，远景资本打算组建一支影视版权基金，工作内容是收购各大影视制作公司、电影制片厂囤积在片库里吃灰的影片、电视连续剧……” 陈宏瞅了夏景行一眼，就不能形容得好听一点？ 张诏人很聪明，当即就听明白了。 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身体前倾问道：“夏总，您的意思是想，趁眼下还没人或者公司重视影视版权的时候，把这些版权用低价买过来，攥到手里。 等到国内开始重视影视版权，甚至是出台相关的版权保护法规时，再以高价分销卖出去？ 把影视版权，当作一种金融产品来运作？”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一点就透，夏景行重重点头，“没错，就是这么一个意思，由你来担任这支基金的负责人，组建团队去全国各地大采购，你觉得怎么样？” 张诏缓缓道：“恕我直言啊，在国内进行版权投资，风险不小。 夏总你想通过囤积版权来赚钱，占用资金不说，还有蚀本的风险。 主管单位不知道多少次提到过要规范版权，规范行业，可从来都是风声大，雨点小，靴子迟迟落不了地。” 陈宏面带笑容斜了夏景行一眼，看见没有，行业资深人士都这么说，你还要不要一意孤行？ “但是呢！” 张诏笑着说：“我觉得夏总您这个想法，还是不失为一步妙招，听说您还投资了土豆网，在国外还有一个YouTube。 赚钱，我猜测不是你主要目的，应该还是做产业布局吧？” 有点意思！ 夏景行抬了抬下巴，示意继续说。 见夏景行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张诏猜测可能说到点上了，开始阐述自己对网络视频的看法，以及对网络视频未来的预测。 “……影视互联网化，在未来，可能是一个大趋势。 包括发行、销售等等，我觉得都有可能往互联网转移。” 说罢，张诏笑道：“就一家之言，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还请夏总您斧正。” “说得很好。” 夏景行点头，丝毫不吝惜赞美之词的夸道：“在国内影视圈，有你这个认知的人不多。” “能像张总您一样意识到现在还白菜价的版权，未来可能是一座大金矿的人，也不多！” 张诏也很会说话，不露痕迹的又拍了一记夏景行的马屁。 一旁的陈宏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很无语，这就捧上了？ 他怕夏景行被蒙蔽了双眼，帮着挑了一下刺，“张总，你刚才不是说囤积版权可能蚀本，主管单位迟迟不出台相关法规政策吗？” 夏景行不坑声，想看张诏如何作答。 张诏没有感觉紧张，很是从容的说道：“那也得看谁来投资布局版权，以张总的资本实力，占用一小部分资金，等待数年甚至更久，是等得起的。 相对于投入，一旦版权开始受重视，价格会急剧飙升，财务回报非常可观。 当然了，这些相比于奠定一家网络视频公司的行业内部地位，都是微不足道的。 因为网络视频，那才是真正的未来！” 正文 468、黑长直（求月票） “啪啪啪～啪啪啪～” 夏景行笑着鼓掌，他是真的越来越欣赏这个张诏了。 贾药停当时邀请对方组建乐视影业的时候，什么基础都没有，连公司都还没影。 是对方凭借一己之力超越众多老牌影视公司，把乐视带到国内民营影视前五位置上的。 抛开汽车、手机不说，乐视视频、乐视影业都还是搞得不错的。 “影视版权基金第一期规模是1600万美元，如果干得不错，未来还会组建第二支、第三支基金。” 夏景行面带微笑的看着张诏，录用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张诏思索了一下，1600万美元，折合当下人民币近1.3亿元了，拿到市场上扫货，走到哪都会被当成财神爷，哦，不对，是送财童子。 这工作很轻松，没什么太大难度。 但这不是张诏想要的平台，他沉吟片刻，询问道：“夏景，如果基金的钱花完了，购买版权的工作结束了，或者等到版权价格暴涨了，版权基金的未来工作方向是什么？” 夏景行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嫌工作没意思？ 见夏景行不吭声，张诏心一横，“夏总，我斗胆说两句，国内的影视公司发展其实不慢，是一个高增长行业。 您都判断未来版权价格会大涨，何不如直接组建一家影业公司，从投资、制作到营销宣传及发行，把整条产业链一举囊括其中。 到时候，你左手是土豆网，右手是影业公司，双方还可以形成业务协同，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 盛大的陈总，一直在说，要打造中国的迪士尼。 先不说能否做成，我觉得他的一些产业布局是有可取之处的。” 张诏也是有点豁出去了，如果仅仅只是囤积版权的工作内容，那真的不利于长久呆下去。 光线传媒内部已经有意决定成立光线影业了，王长天还找他聊过，想让他出任光线影业总裁。 虽然母公司资源丰富，但也掣肘过多，所以当他听到夏景行有意投资影视行业的时候，没想太多，直接就过来了，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机会。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组建影业公司的想法，但不是现在。” 夏景行注视着张诏，缓缓道：“如果版权基金运作得让我满意，远景资本可以出资，助你成立一家影业公司。” “助我？” 张诏指着自己。 “对。” 夏景行点头，“我们可以出钱，你出力，给你和团队20%期权。在投资金额上面，比起版权基金来，只多不少。” 张诏自个在心里算了一下，即使按版权基金的1.3亿规模来计算，20%期权也至少价值2600万元。 而且听夏景行这口气，好像还要给自己很大的自主权。 夏景行见对方有所意动，知道打工仔都无法抵挡当老板的诱惑，继续讲道：“这20%期权也不是白给的，你得让我在版权基金运作上面看到你的才华。 如果连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那怎么去做更难的呢？ 如果表现让我满意，影业公司会给你最大的自主权，只是在业务协同上面，需要多和大股东配合。” 张诏低着头沉思起来，这么知名的人物，应该不会给自己开空头支票吧？ 夏景行仿佛有读心术一般，一眼就看穿了张诏的顾虑，笑着说：“我是做金融资本的，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理一家初创公司。 娱乐圈我也不懂，肯定会让最专业的人来做最专业的事。” 这最后一句话直接扫空了张诏所有的担心和顾虑，他站起身，主动递出手，“感谢夏总您的信任，我愿意加入远景资本。” “欢迎之至！” 夏景行起身，伸出手，与对方的手紧紧相握。 ………… ………… 接连敲定了三位在前世都很有名气的职业经理人，夏景行的好运好似用光了一般，接下来几天，陈宏介绍过来的几位PE基金管理人都不是很令他满意。 陈宏送走一位候选人后，回到酒店的办公室，看见夏景行正在那发愁，就安慰道：“别着急嘛，用心找，肯定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不管人选好坏，夏景行都很领陈宏的情，点点头道：“没事，慢慢找吧，反正手上也没项目。” 突然，陈宏接到了一个电话，通话了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面带犹豫问道：“现在有一个候选人，就是有点年轻，才25岁，要不要？” “啊，这么年轻！” 陈宏看着一脸愕然的夏景行，没好气道：“你才多大，嫌弃人家年轻？放心吧，门槛绝对是够的。 17岁考入麻省理工，获得有计算机科学学士、经济学学士和电子工程及计算机科学硕士三个学位。 20岁加入麦肯锡，担任管理顾问； 22岁担任Ikanos市场及营销总监； 24岁出任UT斯达康副总经理……” 夏景行点点头，“那确实有点牛！你把人叫来吧，见见再说。” “好，那我安排去了！” 说完，陈宏就径直离开了。 ………… ………… 翌日。 陈宏脸上笑嘻嘻的领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进了外滩酒店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陈宏就开始嚷嚷：“景行，人给你带到了，这位就是黎颖小姐！” 夏景行正在桌上看电脑，抬起头一看，然后就移不开了眼睛。 一名穿着黑色无袖长裙的漂亮女孩儿正款款走来，如绸缎一般的黑亮长发披在肩头，化了点淡妆的面容十分精致，整个人的气质非常好。 黑长直女孩儿非常大方开朗，跟随陈宏走近夏景行办公桌后，微微一笑，主动递手道，“夏总，您好，我是黎颖。” “你好～” 夏景行伸出手和对方简单握了一下，扫了一眼洁白如玉的手臂，自觉把目光移开了。 夏景行看向陈宏，后者正抱胸而立，还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什么意思。 “人，我就带到了，你们好好聊一聊，我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陈宏转身准备离开。 “哎哎……” 夏景行赶紧叫住了陈宏。 “怎么了？” 陈宏其实是察觉到了夏景行有点紧张，故意使坏。 其实这也不怪夏景行，很多男人都有这毛病，看见漂亮女孩儿就紧张。 夏景行还好，起码还能正常说话，言谈举止不露丑态。 但他那个移开眼睛的动作，还是被陈宏捕捉到了，有心捉弄一下小老弟。 他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有些事情，清楚的很。 “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吧！” 陈宏猛摇头，“公司还有急事，待会儿一起吃饭。” 说罢，陈宏还对黑长直挥了挥手，“黎小姐，你有什么问题，直接就跟景行谈吧，待会儿一起吃饭。” 夏景行阻拦不及，目送陈宏像兔子一般跑进了走廊那头的电梯。 正文 469、心被搅乱了（求月票） 陈宏人都跑不见了，夏景行也收回了目光，扫了黑长直一眼，笑着招呼道：“黎小姐，随便坐吧。” 黎颖微微点头，把手中的黑色大手提包放下，用手理了一下长裙，侧着身子坐下了，两腿并拢斜侧向一旁，腰背打得笔直，坐姿非常端庄。 “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吧！” 黎颖扫了夏景行一眼，答了一句，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夏景行招呼了一句，叫一旁侯着的服务生泡了一杯咖啡装在托盘里送了上来。 把咖啡放在黎颖面前的茶几后，服务生就出了房间，轻轻把门给带上了。 房间里除了两人再没其他人了，变得非常安静。 夏景行扫了一眼正端着咖啡小抿的黎颖一眼，缓缓开口说：“黎小姐，不知道陈宏大哥那边有没有跟你讲过白露基金的事情。” “昨天是陈总先联系到吴英总，然后吴英总又找到我，简单讲述了一下白露基金的相关事宜，了解一部分，但并不是特别详细。” 夏景行点头，“好，那你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 黎颖点头，拿过旁边的超大手提包，窸窸窣窣翻了一下，找出了一份简历，双手递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也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带了简历。 这几天面试的几个基金管理人，要么提前发来了简历，要么根本没带。 不过也不要紧，入职前都会安排进行更为周密的背景调查。 夏景行翻看简历的时候，黎颖也自我介绍起来，声音很清脆，普通话也很标准。 “我出生于1980年，出生地是世界客都粤东梅州，在鹏城长大，13岁的时候跟随父母去了美国，然后初中跳了一级……” 实际上，刚刚见第一面的时候，夏景行就认出对方了，是前世云峰基金的董事总经理，名气不小。 云峰基金，取马雲和聚众传媒虞峰名字各一字，两人是主要出资人，江南会及一群浙商老板也都小小投了一笔。 马雲只出钱，躲在幕后，把阿狸的股权质押变成现金，再由云峰基金投出去，变成对各行各业龙头公司的持股，家族资产变得多样化，抗风险性更强。 夏景行、比尔盖茨也都有同样的操作。 “你在麻省理工三年就拿了三个学位？” 等对方简单自我介绍完，夏景行开始发问。 黎颖把挡住脸颊的头发轻轻往耳后撩了撩，回忆起求学岁月，眼里闪烁着一种灿烂的学霸之光，“是的，那三年很辛苦，但也很充实。这有问题吗？” 夏景行感受了一下来自学霸的装逼，笑着摇起了头，“没问题，我就是觉得能在三年内拿下三个学位的人不一般。 对于时间的管理、行为习惯的自律，都到了一种异乎常人的……高标准要求。” 黎颖展露笑颜，“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每天早起一小时，晚睡一小时，这就有两个小时时间了。 又比如，你们男孩子在打篮球的时候，我去读书馆看书。 夏校、周末，还有学季假期，这些时间利用起来，那时间就更多了。 在我们麻省理工有一句经典的话，学业、睡眠、社交圈，你只能选择两样。” “中间不用休息的吗？” 黎颖低头笑了一下，“休息也有，只是很少，因为当你全身心投入一件事的时候，也就没那么累了、乏了。” “我想麦肯锡很欣赏你这种人才！” 黎颖不愿说老东家坏话，还笑着帮其辩解道：“其实麦肯锡的工作强度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我反而觉得很有趣，比读书还有趣。 当一个个活生生的商业案例摆在面前，比在书本上学到的要丰富多彩。” 夏景行不知道对方这话是真是假，但联想其学习经历，工作履历，不禁又让他选择相信。 “我看你在简历上写到，加入Ikanos（伊卡诺斯）担任市场及营销总监，并同时代表公司出任IEEE 802.3ah的副总编。 说服中国前三大电信设备厂商采用伊卡诺斯的VDSL宽带产品，与台湾的四强ODM代工厂签订独家合作协议，并帮助伊卡诺斯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 能给我详细讲讲这一段吗？” 黎颖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始给夏景行讲述自己在这段工作中扮演的角色。 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夏景行问完了对方几段工作经历，大体还算满意。 “白露基金规模是5亿美金，全部投向中国市场，如果你来掌舵，能给我简单说一下你的安排，或者投资策略吗？” 夏景行看着面前这个仅仅比自己大四岁不到的女孩子，总有点担心。 从学历、履历来看，确实挑不出太大的毛病来。 但说到底太年轻了，经验是个大问题。 不过要给年轻人机会嘛！ 再说了，他也是一个年轻人……嗯，老男孩！ 一听真的是五亿美金规模，黎颖眼睛亮了一下，腰杆挺得笔直，整个人的气势都瞬间变得锋利起来。 她收回刚刚谈话的那种轻松，敛起笑容，一脸正色问道：“这支基金有没有限制多数股权投资、杠杆收购？” “不限制！”夏景行摇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做杠杆收购。” 这个答案挺让夏景行意外，他靠在沙发上，随意的摊了摊手，“理由呢？” “首先，五亿美元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 跟凯雷、KKR这些老牌机构比，五亿美元的基金，可能只是他们基金的零头。” 说罢，黎颖还偷偷打量了夏景行一眼。 夏景行没有那么小气，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 “你继续说！” “好，五亿美元放在美国市场不算多，但在国内市场不算少。 投资互联网、科技的初创企业，我猜测应该有惊蛰基金就够了。 实际上，国内现在哪怕是C、D轮后期融资，也不过才几千万美金规模。 当然了，阿狸是个例外，全国也只有一个阿狸。 五亿美金的基金，不多不少，刚好适合拿下一、两个国内经营面不错的企业。 比如私有化退市，拿来改造一番，重新赋能，再次包装上市，或者拆分变卖，收获不错回报的同时，也可以打响远景资本的名声。 现在的远景资本，只能叫一家大VC，却没一个拿得出手的经典PE投资，尤其是并购投资案例。 再者，有一两个成熟案例练手，我相信远景资本的PE基金也能训练出一支精干的团队。 人才积累，也是远景资本从稚嫩走向成熟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国内不像国外，并购投资不好做。” 黎颖摇头，“夏总，我不认同你的这个看法，正因为不好做，不敢做，我们才要第一个去做，这样获得最大的利益及无形的商业价值。” 夏景行沉思了一小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你才几年的企业管理经验啊，一上来，就敢挑最高难度系数的来做？” “只要找到了对的标的，用上了正确的手段，成功是大概率事件。” 黎颖浅浅笑了一下，“做金融，没有人能保证百分之百不失手。 要做中国的黑石，就得先踏出这艰难却勇敢的第一步。” “我没说我要做中国的黑石！” 夏景行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他不喜欢被拿来对标谁。 “一个全链条投资平台，每一环都必不可少。” 黎颖显得很成竹在胸，端起茶几上的咖啡，用汤匙轻轻搅拌了起来。 看着被搅动的咖啡，夏景行心也跟着被搅乱了。 正文 470、老板好（吾亦往矣长老3/4） 杠杆收购，Leveraged Buyout，简称LBO，又称融资并购，举债经营收购，是欧美资本圈里一种常见的企业金融手段。 之所以在国内资本圈里不流行，是因为其操作难度比较高，一般机构还真玩不转。 要是真玩转了，那利润也是大大的。 高翎私有化百丽，光拆出一个滔博运动重新上市，就捞回了投资成本，还净赚一个价值至少五百亿的百丽女鞋。 用时两年，实际出资170亿，银团配套并购贷款280亿，赚五百多亿。 当然了，还只是账面盈利，要等到百丽女鞋重新包装上市，高翎彻底退出，才能给杠杆收购画上圆满的句号。 但直到夏景行重生前夕，高翎都还在重新改造百丽女鞋，说的卓有成效，实际还得上市披露相关财务数据才能知晓。 “我简单说几个点，你就知道难度了，其一咱们国内的金融资本市场并不发达，你在做配套并购贷款的时候，会很艰难，顶多股权质押，发行垃圾债券，往哪发？” 夏景行注视着这位上来就要“杠杆收购”的美女学霸，比起第二根手指头，“其二，国内的职业经理人文化并不太流行，要私有化一家企业，重新赋能，重新包装上市，每一步都离不开职业经理人的帮助。 甚至必要时候，还要让渡一部分股权给职业经理人，提升他们的主观能动性。 其三，要选到好的标的，最好是可以直接“套利”的。 你看看我大A股，有哪几家市盈率低，还基本面看得下去的？一家都没有。没法套利！” 黎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非常从容的说道：“我没说目标放在A股，港股也可以纳入考虑啊！ 实际上A股可以直接pass，不做任何考虑。” 夏景行心里头不是没打过做“杠杆并购”的主意，可这东西不是你想杠就能杠，国内没一家PE敢碰这玩意儿，除了以后的高翎。 杠赢了还好说，杠输了，裤衩都得赔没。 国内的人民币PE基金，如中信、光大、平安等等，全部干的是大VC的活，即投资未上市企业，获得少部分股权。 这种来得稳一点，难度没那么大，只是想做大管理规模、盈利、影响力就很难。 要是有实力，他还想杠杆收购苹果呢。 当然了，走上坡路的企业一般也不愿意卖，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恶意收购。 他现在心绪有点乱，是因为黑长直说到点上了，想做大，迟早都往杠杆收购方向如发展。 高翎之所以一下子成为了亚洲最大私募基金，就是在百丽一案杠赢了，至少大概率是不会亏本了。 这对于一家投资机构来说，那就是打响了名气，各国主权财富基金、大学捐赠基金、养老、退休基金纷纷慷慨解囊，哭着闹着要投，即使你涨管理费、分成比例也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 要是远景资本能在杠杆收购领域有所作为的话，品牌将提升一大台阶，还可以把并购基金对外开放，用别人的钱去赚钱。 他这会儿在风险投资领域已经小有名气，要募集VC基金很简单，要募PE并购基金，人家就得掂量掂量了。 “夏总～夏总～” 几声脆生生的夏总，把夏景行从资本王朝的美梦中拉回了现实。 “哦哦，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夏景行看向黎颖，眼神中带点小疑惑。 黎颖微笑，“我说，咱们先去港股挑挑看看，实在没有合适的，那就先做简单的PE基金，投资中后期的项目，衔接投前期的惊蛰基金。 当然了，我觉得选股工作还是不能停，得长期盯着。 市场瞬息万变，还有那么多同行盯着，真出现合适的标的，下手慢了，就被别人抢了。” “你不是刚刚一直嚷嚷着要做并购基金吗？” 黎颖抿嘴一笑，“我其实是试探你一下，看看你有没有往这领域发展的意思。这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 “那你试探出什么来了？” 夏景行微笑，对方虽然是求职，但心态放得很平等。 自己在面试对方，对方又何尝不是在面试自己。 “试探出了，远景资本是有往山顶攀登的目标和动力的。” 夏景行笑笑不答话，猜测可能是自己刚才元神出窍太久了。 一般的机构管理者，听到杠杆收购，那是避之如蛇蝎，唯独自己还同对方聊半天，还沉思那么久。 实际上，夏景行猜测的一点都没错。 刚刚黎颖观察了夏景行很久，刚开始是见到夏景行突然出神，不好意思打断，后来是在仔细观察。 “好了，我承认，我有这方面想法，但目前的远景资本，并不适合挑战这么高难度的操作手法，那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黎颖十几岁才出国，自然是听得懂歇后语的，点点头道，“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这么说，你是愿意加入远景资本了？”夏景行看向黎颖。 “当然！” 黎颖站起身，再次向夏景行递出白嫩光滑细腻的手掌，笑着喊了声：“老板好！” 这谁遭得住啊！ 夏景行顿时有一种和陈宏一起进洗脚会所的既视感。 他也站起身，和对方握手即分，笑道：“欢迎你的加入。” 握完了手，两人各自坐回沙发。 夏景行开始谈起了待遇问题，还是老规矩，底薪加基金分红奖金。 底薪开得不低，五十万美金年薪，高于UT斯达康开给黎颖的日常薪资，但在PE基金行业，属于一般水准。 另外，UT斯达康作为上市公司，对中高管有期权激励。 而远景资本则给黎颖提供十个点的基金盈利分红奖金，即基金净盈利乘以百分之二十，再乘个百分之十，等于百分之二。 这个待遇，没因为是美女有任何优待，看齐阿克塞尔中国的童士杰，低于惊蛰基金的付绩勋。 这是由行业经验、名气，在投资圈创下的战绩决定的。 无规矩不成方圆，夏景行不会随便打乱自己定下的薪酬体系。 有功再涨，无功就扫地出门。 听完夏景行的薪酬待遇介绍，黎颖也没什么不满意的，相反，她为即将执掌五亿美元基金，感到无比的振奋，职业再度迈上新台阶。 两人聊了有差不多三个小时，然后时间来到了中午。 消失了一个上午的陈宏敲门走了进来，一进屋，就发现夏景行和黎颖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的，有点意外，但也不意外。 “终于忙完了，你们谈得怎么样？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陈宏找到沙发空位上坐了下来，瞅瞅夏景行，又瞅瞅黎颖。 黎颖抢先道：“谈完了，非常愉快，我已经决定加入远景资本。” 说完，她暼了夏景行一眼，笑颜如花，“还要感谢夏总的信任，让我有机会执掌这么大规模的基金。” 陈宏咧嘴一笑，饱含深意的瞅着对面的小老弟，你的立场呢？不是嫌人家年纪小吗？ 夏景行懒得理会眼睛都在传播色-情的陈宏，招呼道：“走吧，一起去吃饭吧！” “好！” 黎颖答了一声，就提起包起身，走在了最前面。 夏景行被走在最后的陈宏给搂住了肩膀，然后后者嘴里开始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污他清白。 “我是那样的人吗？”夏景行小声嘀咕。 陈宏瘪了瘪嘴巴，“不好说！” 说完，陈宏笑呵呵的跑了，冲在最前面去按了电梯，换来了黎颖一句谢谢。 这下轮到夏景行瘪嘴了，刚刚还叫自己稳重点的大哥，结果就这德行？ “哎，陈宏大哥你家就住附近不远，把嫂子也叫上呗？” 正在招呼黎颖进电梯的陈宏，听到这句，手顿时一僵。 他觉得夏景行真冤枉自己了！ 夏景行与陈宏那哀怨的小眼神碰撞了一下，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强搂着不情不愿的陈宏，一起进了电梯。 看见两个男人搂搂抱抱进电梯，那腻歪劲儿，黎颖笑了笑，轻轻的挪动脚步，往旁边让出点位置来。 正文 471、偶遇（求月票） 等夏景行这边把几名基金管理人选给确定下来后，出去忙活了好几天的饶磊也终于回来了。 “景行，找着了！” 伴随一阵爽朗的笑声，饶磊笑呵呵的走进酒店办公室，把手提包随手往沙发一扔，一屁股挨着坐下了。 “办公室看好了？在哪呢？” 夏景行起身，端着枸杞茶朝饶磊走了过去。 “你猜猜看？” 夏景行失笑，“魔都那么大，我哪猜得着啊？别卖关子了，快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饶磊抬了抬下巴，看向落地窗外。 夏景行顺着饶磊视线一看，是黄浦江对岸繁华的陆家嘴，矗立着一排排大厦，其中有两栋超高建筑，直入云间，煞是显眼。 “对面？” 夏景行走到落地窗前，端着茶杯注视着对岸，轻声询问道。 饶磊站在夏景行身后，笑道：“那不然呢？金融公司不入驻陆家嘴，那去崇明岛上办公啊？” “哪一栋？” 夏景行点头，也只有陆家嘴这个选择了，金融公司全挤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肯定是最高的那栋啊，宝塔镇河妖，招财又进宝。” “走，带我看看去。” 夏景行放下茶杯，拽着才回来的饶磊又出门了。 到了楼下，两人上了一辆崭新的黑色宾利，张晨光驾驶着这辆刚买没几天的汽车，平稳的驶了出去。 路途不远，就几公里，行驶了十几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 下车后，夏景行先理了理西装，然后抬头看了一眼。 四百二十点五米的金茂大厦，一眼望不到顶，外体由铝合金管制成的格子包层，所以远观似一座塔，实际上美国设计师在设计的时候，就吸取了西安大雁塔的中式传统建筑风格，给金茂大厦注入了这种浓浓的中国元素。 作为当下仅次于东方明珠塔的魔都第二高楼，金茂大厦算得上是魔都地标中心，在国内乃至世界上，都是排得上号的超高建筑。 远景资本的魔都办公室选在这里，也算不坠逼格，符合公司品牌调性。 试想，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端杯红酒，透过落地窗，即可闲看黄浦江浪奔浪涌～ 夏景行对这位置还比较满意，因为风景比京城的办公室要强得多。 等到张晨光在保安的指挥下停好车，三人一起走进了明晃晃的大厅。 大厅层高很高，装修得富丽堂皇，来来往往的人，皆是衣冠楚楚，一副精英打扮。 饶磊跑到前台，联系物业去了。 夏景行则站在后面，随意的瞅了瞅周围。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茜茜，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 一名穿着紧身灰色小西装，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子正和一名年轻男子在大厅推搡、拌嘴，声音还不小。 这一幕，吸引了包括夏景行在内的无数路人。 毕竟全世界的人都喜欢看热闹！不只是中国人！ “罗茜，怎么了？” 一名四十来岁，腆个啤酒肚、微秃的西装男子小跑了过去。 “王总，没什么。” 女子侧了一下身，夏景行这下看清楚了，是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孩儿，眼睛通红，貌似哭了。 “你走吧！” 女孩儿又看了眼男孩儿，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随着女孩儿走开，夏景行终于看清楚了那名男孩儿的长相。 对方穿着T桖、短裤，和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戴着一副眼镜，头发乱得跟个鸡窝似的，一脸稚气。 秃顶男暼了男孩儿一眼，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热闹结束，刚刚还驻步观看的路人也都离开了，只有那个男孩儿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大厅，一动不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夏景行走了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男孩儿暼了一眼，然后跟看到鬼一样，瞳孔放大，差点要喊出来。 刚刚还情绪失落的他，迅速挤出了一丝笑脸，“行长，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 夏景行扫了对方一眼，“我倒要问问你，刚刚怎么一回事？你女朋友？” “前女友了！” 或许是为了面子，男孩儿一脸从容，全无半分刚才的失魂落魄模样。 其实刚刚夏景行全都看见了，估计是想找女友复合，结果失败了。 他没有刨根问底，也算给朋友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华子，咱们也有三年多没见了吧，一起吃个午饭吧！” 然后不用对方分说，夏景行一把搂住了比他矮半个肩膀的邓丰华，一起朝前台走去。 这时，饶磊和张晨光已经和物业沟通好了，一名穿着制服丝袜的美女物业和两人站在一旁等候。 饶磊和张晨光看见夏景行搂着一个T桖洗得发球、邋里邋遢的年轻男孩走过来，都愣了那么一下。 “这是我高中同学邓丰华，刚好碰见了，一起吃个饭。” “这是我公司的同事，饶磊、张晨光。” 夏景行介绍三人认识了一下，还互相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 一旁身着制服丝袜的物业小姐姐很耐心，也不催促，就安静的在一旁等候，只是目光大部分时候都放在了夏景行身上。 “走吧，让人家女士等太久，不是什么好习惯！” 漂亮女物业对夏景行笑了一下，比了个“请”的手势，“夏总，您这边请！” 招呼一行四人跟在自己后面，女物业刷卡，等四人都过了以后，才最后一个通过闸机。 上电梯也是，她站在门口，等四人全都走进去后，她才最后一个进去，礼仪上面无可挑剔。 金茂大厦电梯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四十九层。 一出电梯，就看到了一间宽敞高档的办公室呈现在面前。 女物业刷卡，让夏景行四人先走进了玻璃门后的办公室，她最后一个走入，然后开始介绍。 “我们金茂大厦是融办公、商务、酒店等多功能为一体的智能化高档楼宇，一共91层，地下3层，地上88层。 第1-2层，是门厅大堂； 第3-50层，为可容纳10000多人同时办公的、宽敞明亮的无柱空间； 第51-52层，为机电设备层； 第53-87层，为世界上最高的超五星级金茂君悦大酒店。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第56层，这一层至塔顶层，核心内是一个直径27米、阳光可透过玻璃折射进来的净空高达142米的“空中中庭”。 环绕中庭四周的是大小不等、风格各异的555间客房和各式中西餐厅等； 第86层为企业家俱乐部； 第87层为空中餐厅； 距地面340.1米的第88层，则为国内目前最高的观光层，每天的旅客都络绎不绝。 不过，通往88层是单独的电梯，入驻企业无需担心电梯拥挤，或者工作受到干扰等问题。” 女物业非常健谈，说话声音也非常好听，不断地给四人介绍，尤其爱往夏景行身旁凑。 夏景行打量了办公室一眼，装修得还不错，桌椅板凳啥的都有，办公区也都隔了出来，简单改装一下，应该就可以入驻了。 “这层面积有多大？之前是一家什么企业？” 听夏景行终于主动询问，女物业笑着答道：“这间位于49层的办公室，面积是2500平方米。 原先是华盈证券的办公室，前段时间他们搬到了中低区，这里就空了下来。 如果远景资本想入驻金茂大厦，这层和五十层就是最合适的了。 尽管租金会较中低层高那么一点点，但在这里办公，可以把魔都的美景尽收眼底，工作环境绝对是无可挑剔，堪称一种享受。” 看见女物业一脸陶醉的样子，夏景行笑了一下，看向一旁有些出神的邓丰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没怎么！” 邓丰华连连摇头。 女物业带着夏景行把办公室转了一圈，边走边介绍。 等转完以后，女物业问道：“夏总，您要不要再到五十楼看看？那是我们大厦写字楼区的最高层。” 夏景行摆手，“不用了，就定这一层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那一线是天机。” 重生后，夏景行还是有点迷信这玩意儿了，觉得四十九层挺好，不要去争那个五十层为妙。 接着，夏景行安排饶磊签字去了，自己则带着张晨光、邓丰华，准备到87层的空中餐厅吃饭。 女物业磨磨蹭蹭，看了夏景行好几眼，微微有些不舍的离开了。 今天总算是见到真正的霸道总裁了，可是人家没有爱上她，连多瞅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作为地标建筑，对入驻企业都是有资质审核的。 前两天，饶磊找到这里来，提交了远景资本的资质材料后，引得她们物业部门讨论了好几天。 正文 472、明星基金经理（求月票） 87楼的空中餐厅，也就是多年以后网红拼单下午茶，打卡的盛地。 服务生抱着菜单走了过来，轻声询问哪位点菜。 夏景行接过菜单，一把推到了邓丰华面前，笑说：“自个随便点，别跟我客气，上高中那会儿没少蹭你的“狼牙土豆”、“烤红薯”、“凉面”、“军屯锅盔”……” 说着说着，夏景行自己都忍不住直摇起了头，蹭吃蹭喝，估计是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 在这方面，小犬应该和邓丰华有深切感受。 邓丰华笑了一下，“都那么久了，你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我记得那时候我爸妈一周只给我十块钱，基本上到周二、周三就弹尽粮绝了，后面就得靠各位兄弟江湖救急了。 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日子该咋过了。 还记不记得？那会儿你买个军屯锅盔，都会掰一半给我……” 夏景行回忆起少年时光，即使两世为人，鼻头都有些忍不住发酸。 不是太感性，而是这位兄弟帮过他太多太多，都数不清的那种。 人生在世，只要人品没问题，总有那么一两个交情过硬的兄弟。 高中的时候，他蹭邓丰华的零钱花。 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也算是腰包鼓鼓的。 但后来创业多次受挫，邓丰华周济了他不少，还给他介绍工作，介绍女朋友…… 直到他重生前，他还在筹备一次医疗领域的创业，而邓丰华打算支持他一下，给他天使投资一笔。 邓丰华从上财毕业的头几年，混得也并不好。 但算是大器晚成吧！ 三十而立后开始发力，执掌公募基金，重仓白酒股，成为明星基金经理，微博上还为他自发组建了全球粉丝后援团…… 同时送给他几个爱称“爱华”、“华华”、“ihua”。 那些粉丝喊出的口号，夏景行至今都还记得。 “全世界最好的华华，不是刘德华，不是马德华，而是邓丰华。” “华华不老，蓝筹到老！” “华华勇敢飞，ihua永相随！”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华华。” …… 由于是明星基金经理，又赶上基金饭圈化，所以邓丰华也就直接出道了。 后来基金净值下降，有没有粉转黑，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那时候都已经躺医院里面了。 说着高中时的趣事，邓丰华也忍不住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张晨光在一旁不说话，默默聆听两人的少年友谊。 夏景行坐在邓丰华对面，这时才注意到对方身上的T桖已经很旧了，都起球了。 在他印象里，邓丰华的家庭条件是不差的，高中零花钱比他的都多，读了一个大学，节约成这样？ 这种事不好问，只好隐藏在心中。 “我说，你这明年也就毕业了，还没想好去哪里工作？” 前段时间夏景行才在QQ上询问过邓丰华这个问题，当时得到的答案是没想好，而这次得到的是：“想好了，我打算毕业了进入一家券商，踏踏实实工作，争取在魔都立足。” 看着邓丰华一脸的坚定，夏景行心想，莫不是因为失恋受刺激了？ 前世，他不是很清楚邓丰华跟初恋女友的具体分手原因。 喝酒的时候，他问过对方，但这人脾气上来了，就是不说。 和夏景行一样，前世三十六岁了都还单着，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快。 他比夏景行还勤快！ 反正夏景行回国后，就没见对方再正经交过女朋友，全是奔着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要不来我公司吧！” 夏景行笑着说，“QFII（合格的境外机构投资者）制度，远景资本目前在经营年限，资产规模上面并不满足。 但我可以把钱兑成人民币，支持你搞一支私募证券投资基金。 前年，赵丹阳不是成立了国内第一支阳光私募——赤子之心吗？ 国家现在也想把那些在A股市场搞风搞雨的地下、灰色私募清理、规范。 如果能把阳光私募做好，不比你进入券商强啊？” 邓丰华知道好朋友是想帮助自己，可自己还才大四啊，去管理几千万、上亿的资金，他觉得自己办不到，至少目前是办不到的。 “等我先去攒几年经验吧，说实话，现在你让我去掌管一支基金，好比把一艘航母交给我这个连船都没坐过的人来驾驶。” 夏景行想了想，笑说：“要不这样，我成立一家阳光私募，找个合适的基金经理，你跟着他学学。 等到你觉得可以的时候，你自己就出师，自己来独立掌管基金。” 说实话，都这么照顾自己了，说完全不动心，那是假的。 可邓丰华总觉得不太好。 好朋友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亿万富翁，他也只是为朋友感到高兴，没想过去沾光啥的。 不然，夏景行回国这么久了，他也不会现在才跟夏景行见面了，精于世故的人早就上赶着去拜访了。 如果不是这次偶遇，说不定他一直都不会刻意去找夏景行。 说他矫情也好，说他傻也罢，他就是不想让这种友谊变质。 即使是他女朋友罗茜，他也没透露过，说他好哥们儿在美国成了亿万富翁，公司市值上百亿美金。 人家是人家，自己是自己，人要活得内心坦荡。 “你也别觉得是在特殊照顾你，实际上，远景资本一直在打A股的主意。” 夏景行解释道：“远景资本的VC、PE基金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投资国内公司，对冲基金也在重仓中概股。 这背后折射的，是我对中国经济的长期看好。 国内A股虽然乱象比较多，但却是中国公司主要的上市地点。 坚持本心，做长期价值投资，不去参与那些蝇营狗苟，我相信也是可以赚钱的，而且是大钱。 这是远景资本的布局一环，并不是因为你才搞出来的。” “真的？” 邓丰华半信半疑，他总觉得这是夏景行对自己的“偏爱”。 “难道会有假？” 夏景行笑道：“你长得太丑了，还没到让我为你专门建立一支基金的“闭月羞花”那般美貌。” “去你的！” 邓丰华听到夏景行如此“基情满满”的话，笑着呵斥了一句。 同时他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听说老外玩得很花，景行别是在国外被掰歪了吧？ “你不要拿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对你没兴趣。” 夏景行被对方那种怪怪的眼神盯着发毛，笑着给自己辩解：“我喜欢那种留着单马尾的女孩儿，双马尾更妙。 看你头发也不短，要不系个马尾试试？” 邓丰华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他记得以前没这么马叉虫啊？ 两人插科打诨的时候，临桌来了两位客人。 正文 473、小冲突（求月票） 看到前男友居然会在这里，罗茜愣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表情变得极不自然。 夏景行见好友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身后，扭过头回看了一眼，居然是“茜茜”和“王总”。 而且，茜茜好像挽着旁边那个可以做他爸爸的秃顶男人的胳膊，态度亲昵。 他扫了好友一眼，邓丰华整张脸涨得通红，嘴紧紧抿着，整个人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夏景行基本上已经猜到是什么狗血剧情了，现实中很常见，没想到今天发生在了自己身边，好朋友还是当事人。 “你就是因为钓到了这个老男人，才跟我分手的吧？” 邓丰华双眼赤红，大声质问。他终于发现分手的根本原因了，之前还傻傻的相信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你在说什么啊？你疯了啊？” 罗茜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这么大动静，周围的顾客都纷纷抬起头来，伸长脖子，看起了热闹。 “侬个小赤佬，脑子瓦特了？” 中年秃顶男子王总这时反应了过来，冲到邓丰华面前，一把抓住了邓丰华衣领，开骂魔都话。 还没等他骂几句，旁边闪过一个人影，王总飞出了两三米外。 是张晨光出手了！ 刚刚夏景行给他递了一个眼神，张晨光瞬间就明白了是行动信号。 他快步上前，只用了一脚，就把张牙舞爪的王总踹到了地上。 “爸，你没事吧？” 罗茜带着哭腔，跑过去搀扶正呲牙咧嘴的秃顶男子。 这下不仅是夏景行，连张晨光都懵了，邓丰华也懵了一下，但迅速反应过来，骂道：“干爹吧，也就只有你们这种恬不知耻的东西才能叫这么恶心。” 夏景行看了一眼邓丰华，发现他脸上隐隐有解脱，有放下。 或许是真的对这女的死心了，才会骂出这种不留任何情面的话。 “小赤佬，侬再骂一句试试？” 秃顶男子被罗茜搀扶了起来，正一边揉腿，一边放狠话。 这时，店里的十几名服务生都跑着围了过来，分成了两队，一队去了秃顶男子那边，一边把凶手张晨光给围了。 “就是那个穿黑西服的打的人，你们快把他抓住。” 秃顶男子一边对服务生说话，一边又招呼罗茜：“茜茜赶紧报警！” 张晨光听到“报警”后，没有任何慌张，只是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夏景行轻轻摇头，示意不用管。 没一会儿，十几名拿着警棍、穿着黑制服的大厦保安率先赶到。 围观的食客看这架势，自动给让开了一条道。 一名目睹全过程的服务生走上前，给领头的一名三十来岁、身材高大的保安解释起来。 看见保安来了，秃顶男人王总瞬间就感觉来了救星一般，一瘸一拐的他，被罗茜搀扶上前，走近领头的保安，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的场面。 “胡队长，你可算来了，这个小赤佬在我们大厦里打人。 我跟我女儿到这里吃饭，那个小赤佬上来就骂我跟我女儿，另外一个小赤佬突然就冲前，一脚就踹到了我身上……” 王总注视着为首的保安，生怕对方不给力，还强调了一句：“胡队长，我们华盈证券可是你们金茂的重要合作伙伴，你得为我们讨个公道。” 胡队长点点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听到警察马上就要来了，王总心里底气再次大增，指着张晨光、邓丰华，“你，还有你，等会儿你们两个小瘪三就知道厉害了……” 骂完，王总仍不解气，正好看到对方同桌三人中的另外一名年轻男子一脸淡然，嘴角还隐隐有微笑。 “还有你？” 王总指着夏景行。 “我怎么了？” 夏景行摊摊手，“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别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王总想想也是，对方的确什么都没干，但他嘴上还是不甘示弱道，“你也是团伙之一，待会儿一起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哦，派出所是你家开的？” 夏景行看着这个“狐假虎威”的王总，觉得很好笑。 他今天算是见识了。 刚刚被踢飞，一句狠话都不敢说的人，现在保安来了，瞬间战力值提升。如果不是保安拉着，怕是都要冲过来打人。 王总心中一动，突然对领头的保安胡队长耳语了几句。 然后，胡队长带着几名保安走向张晨光。 “刚刚是你打的人是吧？” 张晨光不说话。 胡队长挥了挥手上的警棍，指向角落，“去那里蹲下，双手抱头。” 张晨光还是不为所动，身体站得笔直，像一杆长枪一样。 “听见没有！” 见张晨光如同装聋作哑一般，一旁几名年轻的保安急于在队长面前挣表现，上前厉声呵斥。 还有甚者，直接动起了手，想推搡，但被张晨光一把拨开了爪子。 夏景行是知道张晨光脾气的，自己要是还不出头，怕是又要跟保安干一架，真那样了，免不了又要麻烦。 于是夏景行起身，对几名保安说道：“我说，几位保安……同志，你们现在已经控制了局面，剩下的就等警察同志来了再说吧。不要乱插手，容易惹麻烦。” 夏景行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高级西装，整个人一站起来，一开口，就显得器宇不凡。 领头的胡队长在金茂大厦工作多年，见过的职场金融精英、有钱人数不清。 他仔细看了看夏景行，想了想，还是别胡乱掺和比较好。 老王那抠门的就只出一万元辛苦费，为了这点钱，犯不着去冒险。 于是胡队长给几名队员递了一个眼色，这些人立马停止了和张晨光的互相推搡。 这时，胡队长扭头看了王总一眼，眼神隐晦，得加钱！ 王总有些犹豫，不是加不起钱，而是警察马上就到了，踢自己那小子应该会受到最重的处罚。 凭自己在魔都经营多年的关系网，凭自己是华盈证券的副总经理，就算到了局子，那也是说得上话的。 想到这里，王总故意装作没看见胡队长的眼神，把脸扭到了一旁。 胡队长瘪瘪嘴，越有钱越抠。 要是加得起钱，他能叫兄弟们在条子来之前，把这个踢了王总一脚的人直接给办了，帮忙出口恶气。 而且能办得有理有据的，因为据刚刚的服务生说，真是那穿黑色西装的人先动的手。 至于夏景行器宇不凡，跟钱比起来，也就那样吧。 “什么情况？” 正文 474、和事佬（吾亦往矣长老4/4） 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在人群外响起，威严十足。 人群中再次分开了一条道。 一名年近六旬的老者背着手从人群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人。 “王总，您来得正好，您看看……” 秃顶王总瘸着腿凑了上来，面对老者，一口一个“您”，一脸的讨好。 老者直接无视了秃顶中年男子递出的手，看向夏景行，一脸的微笑，双手同时递出，“夏总，您受惊了，今天招待不周，我代表金茂，向您说声抱歉。” 夏景行都没反应过来，手就被对方捉住了，然后晃个不停。 周围路人全都看愣了，这又是哪一出？ 有认识老者的人，纷纷把目光对准了夏景行，眼里全是探索、猜测的意味。 胡队长暗暗心惊，大意了，幸亏没有硬来，不然就惨了。 秃顶男子王总眼里全是不解，看向罗茜，后者同样迷惑。 饶磊从后面走出，给夏景行介绍老者：“这位是金茂集团的总裁，王宝成，王总！” 夏景行瞬间反应过来，手上加了一点力，又开始晃对方，“王总，您好，您好，我没事，为这小事还叨扰到您，真不好意思。” 对于金茂的底细，夏景行很清楚的，1992年开工，动用了当时50亿元人民币，总设计师都过目、亲自审批过的项目。 所以，大厦产权所有方金茂集团背后是一家央企——中化集团。 所以，面前这个老头也是一名级别不低的国企领导。 见对方如此给面，夏景行也自然不会摆什么架子，友好互称，友好握手。 王宝成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说：“对于远景资本落户咱们金茂，我们作为大厦的管理方，是表示一万个欢迎啊。 后面有什么需要，夏总你只管跟大厦提就是了，我们会尽一切力量满足。” 夏景行微笑，“金茂很好，我们对这里的办公环境，各项设施，都很满意。在整个魔都，就挑不出比这更好的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宝成微笑。 夏景行觉得，其实吧，远景资本作为金茂大厦整租一层的租户，说这笔合作有多大呢，也算不上。 现在王宝成作为总裁都出面了，更多应该还是交好自己，交好自己背后的资本，说不定哪天就有合作机会呢？ 做事先做人嘛，老头也是个会来事的，不愧是国企领导。 王宝成和夏景行好一阵寒暄，这时候终于提起了刚刚冲突的事情。 夏景行暼了脸色变换不定的秃顶男子王总一眼，微笑着对王宝成说：“刚刚我跟朋友吃饭，我朋友和那二位产生了一点口角。 那名王总冲就过来了，气势汹汹的，拽着我朋友衣领。 我的安保顾问有些担心我的安全，所以就下意识的进行了自卫。 只是可能动作大了一点。” 说到这，夏景行暼了张晨光一眼，后者自知处理得不够好，低下了头。 张晨光知道，刚刚发生冲突的时候，其实他该用手，这样劝架的话，也好解释过去。 用腿，其实就是想帮邓丰华出一口恶气。 他刚刚也看出来了，是老男人把人家女朋友抢了。对于这种事，他是十分痛恨的，他自身本来就有任侠气。 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的保镖，自己的朋友，夏景行自然要帮忙进行开脱。 想全部责任都推掉，那是不可能的，旁观者太多了，搞不好还有监控。 所以夏景行只能尽量编，他给王宝成解释道：“你知道的，他们退伍军人嘛，平常训练也都没松懈，所以在力道上面比普通人大得多。” 王宝成差不多已经弄清楚了，口角升级为打架，或者都不能叫打架，就是单方面KO，踢了一脚而已。 这事说大也不大，说不小也不小。 他们金茂大厦作为事情发生地，他目前又在这里，完全置身事外，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脸色变换不定的王昌荣一眼。 这人他认识，大厦租户华盈证券的副总，在魔都也算有点能量，不是什么小人物。 但也得看，跟谁比！ 他看了眼夏景行，决定从这位身价亿万的巨富身上挣个人情。 念及此，王宝成给王昌荣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对周围食客说道：“大家都散了吧，就是个误会。” 胡队长也是个眼力劲儿，赶紧招呼保安队员们劝离聚成一堆的食客。 王昌荣看了一眼夏景行，眼神闪烁，据目前掌握的信息分析，这可能是一位大人物。 起码王宝成都要卖他面子。 想到这，王昌荣突然觉得，腿也没那么痛了。 王宝成看向王昌荣，微笑说：“小王啊，前几天跟你们林总吃饭的时候，他还跟我夸你来着，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之后，王宝成又指了指夏景行，“这位是从美国归来的夏景行先生，我在部委开会的时候，领导们都夸他来着，说他是国家栋梁之才，是具有爱国情怀的企业家。” 听到这，王昌荣哪能还不明白，这是劝自己算了呗？ 他没随便表态，使劲儿在脑子里回忆，夏景行究竟是谁，有点熟悉，但突然想不起来了。 王宝成笑说：“其实也就是一点小误会，大家一起去我办公室里喝杯茶，我给二位做个中人，把误会解开也就好了。” 就这样，连哄带拉的，王宝成把两队人往自己办公室领。 有些事，不方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谈。 在电梯里的时候，王昌荣又仔细看了夏景行好几眼，他差不多已经想起这是谁了。 不是他记性不好，而是夏景行出镜太少，很多人只闻其名，见面认不出其人。 如果不像杰克马那样经常刷屏，并且长相独特的话，一般低调的企业家是不容易被人记住长相的。 看过相关新闻，也许记住了公司名、姓名，但长相很容易忘记。 特别是眼下互联网媒介还不是那么发达，夏景行崛起又太快，有关他的网上照片，很多都停留在硅谷穿T桖的那个时候，还剃着一个寸头。 最近他则留起了中长发，穿着西装，看起来成熟了很多。 不熟悉的人，可能还真要当作是两个人。 到了金茂集团自用的楼层，王宝成把两方人马带进了会议室。 招呼行政人员给两方各送上了一杯茶、果汁、咖啡等饮品后，坐在上首位的王宝成开始了自己的“说和”。 “小王，你也是堂堂一家证券公司的副总，怎么像个愣头青一样去扯人家衣领呢？” 王宝成准备先挑王昌荣的不是，谁叫他实力弱呢。 王昌荣没好气道：“王总，您得问问那小子说了什么，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坐在一旁的罗茜脸红到脖子根了，拉了拉王昌荣的衣袖，示意别说了。 王宝成看向邓丰华，问：“小伙子，你到底说了什么，把小王气那么厉害。” 邓丰华支支吾吾半天，什么都没说，最后看向夏景行，向后者求意见。 “没关系，你直说就是了。”夏景行轻轻点头。 邓丰华淡淡道：“我看见罗茜拉着一个老男人的手，就以为她钓了一个老男人……” 夏景行暼了邓丰华一眼，你可真够直接的。 对于两人是不是父女，夏景行也不是很确定。 根据刚刚的一幕幕，他猜测，有很大概率是真的父女。 但也不排除，有些人就特么喜欢玩这种角色扮演。 王昌荣冷笑连连，“照你这个说法，以后孩子大了，就不能抱着老父亲的手了？” 邓丰华仍然不相信两人真是父女关系，辩驳道：“那为什么你姓王，她姓罗。” “我跟我妈姓！”罗茜主动回答道。 邓丰华被短路的脑袋瞬间接通，他刚刚一直坚持认为两人在演戏。 特别是又有那么多外人围观过来的时候，两人更是不敢揭露这种“丑事”，故意装成一对父女，同时也好栽赃自己这一方，赢得周围人支持和同情。 “你们真是父女？”邓丰华仍然不相信。 王昌荣终于知道人可以傻到什么地步了，叹了口气，看向罗茜，一脸果决的说道：“你打个电话，叫你妈把户口本送来。” 罗茜“哦”了一声，当即就掏出手机，开始拨打。 “喂，妈，你把咱们家户口本带到金茂大厦一趟……” 见到这一幕，邓丰华突然有些慌神了，看向夏景行，想寻求意见。 一旁的张晨光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因为他也一直持和邓丰华相同的观点。 夏景行则直挠眉心，如果刚刚他还半信半疑，现在差不多已经全信了。 这特么的，故事剧情有点烧脑。 正文 475、退婚流男主角（求月票） 没一会儿，尖锐刺耳的警笛响起，两辆警车火急火燎赶到了金茂大厦楼下，车刚停稳，就快速冲出了五六名警员，往大厅内跑去。 因为地处陆家嘴繁华地带，出警速度还是很快的，而且还比一般任务出勤的人数要多。 金茂大厦的物业人员把几名警员带进了众人所在的会议室。 看到会议桌上悬挂起的一面鲜艳国旗，为首警员先朝王宝成敬了一个礼，然后开口例行询问，我们接到报警云云。 王宝成上前和警员说了几句，然后看向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王昌荣。 王昌荣假装没看到眼神一样，开始装疯卖傻。 他倒想把那个踹自己一脚的小子给抓进去哦，但现在已经弄明白了，人家是商业巨子的贴身保镖。 他能弄进去，估计呆不到两天，夏景行就会把人给弄出来。 这么搞一遭，什么好处没落下，说不定还要交恶夏景行。 虽然他跟夏景行都身处金融行业，但却是不同的细分行业。 夏景行真要搞他，也不容易，但事无绝对，小心为妙。 同时，他是个精于算计的人，见事已不可为，此刻心里想的，全是该如何从这件事上捞到好处。 成年人的眼里，只有利弊，没有对错之分。 虽然他心里还有怨气，但不会去做那些错误选择，因为无实际意义。 加上王宝成一直在那里说和，现在还在不断递眼神暗示他，他也不好驳对方的面子。 不过，他也是个老江湖了，好处没到手前，他可不会先去把警员给劝走。 场面非常安静，警员也是个会来事的，看见王宝成在这里，当事双方又在金茂的会议室里，而不是87层的案发地。 这说明什么？ 肯定是在调解啊！ 于是为首警员给身后同事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大家等一下。 夏景行扫了一眼正在不断揉腿的王昌荣，心里瞬间懂了，主动起身，递出手，微笑说道：“今天的事，的确是我们做得不对，有失考量，希望王总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们这一次。我欠你一个人情！” 夏景行非常清楚，对方在那里磨磨蹭蹭，想索求什么。 今天的事，也的确是他们欠考虑。 不过他也理解，换作大部分人，看见前女友那么亲密的挽着一个秃顶油腻大叔的手，也会失去理智。 何况，邓丰华也才21岁，刚刚失恋，看到那一幕，伤上加伤，各种心里委屈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也是见不得好友吃亏，才给张晨光递了一个眼神。 结果，张晨光也是个铁憨憨，处理手段不够圆滑，或者会错了意，出脚重了那么一点。 总之，这件事有错，那就得承担后果。 两人还承担不起这个后果，那就只能他来承着了。 王昌荣等的就是夏景行这句话，头一抬，双手握住了夏景行的手，用力甩了甩，笑逐颜开道：“您看您说的，不知者不怪嘛！” 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王昌荣，夏景行也很服气，能屈能伸，怪不得能混上一家券商的副总经理。 券商就是国外的投行，帮甲方爸爸上市承销、发企业债、搞定增的。 作为服务行业，中介行业，混得开的人，哪个不是八面玲珑，把甲方爸爸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夏景行笑着同王昌荣握完了手，后者终于满意了，上前找到了警员，开始解释前因后果。 警员一听矛盾已经化解，又有王宝成这位领导在这里，简单记录了一下出警记录，带着人快速离开了。 警察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 “老公，户口本我带来了，要干嘛？” 中年女人穿着打扮很时尚，妆容精致，风风火火的冲进会议室，直扑王昌荣而来，一边说，还一边从包里拿出了红色封皮的户口本。 这下真的实锤了！ 夏景行没眼再看，对王宝成、王昌荣微微欠身，“二位，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改天我做东，请二位喝酒。” 说罢，夏景行带着张晨光、邓丰华、饶磊，快步离开了。 “他们是谁啊？” 中年妇女指了指离去的夏景行，小声问老公。 “没事，咱们也走吧！” 说完，王昌荣一家三口又给王宝成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看见人都走光了，事情也圆满解决了，王宝成露出了一丝微笑。 ………… ………… 夏景行担心再返回87层吃饭，碰见了王昌荣一家会尴尬。 其实他倒无所谓，就担心好友会尴尬，于是提议换个地方吃饭。 到了楼下，上了宾利轿车，夏景行同邓丰华坐在了后排。 “夏总，我们去哪儿？” 坐在驾驶位的张晨光询问了一声。 夏景行看向一路上一言不发，情绪非常低落的邓丰华，问道：“去哪？魔都我不熟，你给找个地方，随便哪里都可以。” “景行，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邓丰华抬起头，一脸的懊恼。 “哎，你说这些，真的是有点不拿我当朋友了。” 夏景行没好气道，“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也差点看走眼。” 说完之后，夏景行都不自觉笑了，只能说心里龌龊了，看啥都龌龊。 “你欠罗茜爸爸一个人情，他不会提什么为难你的要求吧？” 夏景行扫了邓丰华一眼，摇头失笑道：“肯定不会啊，他这种人，金融老油子，非常懂进退的。 他来找我，必然是双赢的项目！ 不然，你觉得他会提什么要求？找我要100亿？你觉得我会给他吗？ 别说没签合同，就是签了合同也还可以扯皮打官司。 总之，你放心好了，屁大点事，我都没放在心上，你放心上干什么？” 说罢，夏景行看向前排，“老张，随便找个餐厅就行了。今天你动手辛苦了，待会儿喝点酒。” 听到这句，张晨光笑得比哭还难看，他酒量不是很好，老板也是知道的。 不过这是对自己的处罚，得认！ 张晨光点点头，“好，那就喝！” 说罢，一脚油门，汽车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在附近找了个餐厅吃完饭后，夏景行搀扶着同样晕乎乎的邓丰华回到外滩的酒店房间。 车是饶磊开回来的，张晨光也是饶磊背回来的。 这会儿都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在酒店的办公室内，夏景行给邓丰华沏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挨着对方在沙发上坐下了。 “喝点茶，醒醒酒！” 看着邓丰华脸色红得跟关公一样，眼睛眯着，都快睡着了，夏景行拍了拍对方。 邓丰华本来躺在沙发上养神，脑子一片混沌，强撑起了身，也不怕烫，端着茶杯大口喝了起来。 “说说吧，你跟那个罗茜怎么回事？以后怎么办？你把他爸都给打了。” 邓丰华摇头，微笑说：“没什么好说的，门不当户不对的，就此结束，对大家都好！” “够洒脱！” 夏景行比了个大拇指，他也懒得关心这些琐碎事情了，开始说起了明星基金经理“爱华”的养成计划。 “都听你的，你说给我找个师傅，那我就跟他好好学。” 邓丰华掷地有声的说道，眼神里全是坚定。 夏景行发现对方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一样，或许是今天看到了太多关于“权势”的东西，人一下就顿悟了。 “好，男人既然做了决定，就要踏踏实实的去坚持。 我希望你像退婚流的男主角一样，开启自己的传奇人生！” 夏景行气势十足的话，被邓丰华一句“啥是退婚流”给打断了。 “退婚流，就是美国那边一个小说家开创的流派，开局就被退婚，然后发愤图强，把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了脚下……” 邓丰华越听越觉得喜欢，眼神中有光芒闪烁，“那本书在哪啊？给我看看？” 夏景行挠头，难不成我给你写一本啊？ “因为抹黑了太多欧美财阀，作者已经……” 夏景行递了一个眼神给对方，自己体会。 邓丰华愕然，“法制社会啊，不讲人权的吗？” “讲个屁的人权，你去国外多走走看看就知道了。好了，不说了，就这样吧！ 晚上再一起吃个饭，然后带你去洗个脚，整个人就神清气爽了！原地回血复活！” 正文 476、人不争气，怪我咯（求月票） 翌日。 早晨。 浦东机场。 夏景行带着张晨光站在旅客通道外，不时看看手表，再往通道里瞅一眼。 这特么的，飞机半路上没油了，还是晚点了啊？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一个挺着个圆滚滚肚子的胖子出现了，其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搀扶着旁边身材矮小、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眼睛还在四处张望。 “戴伦～” 胖子看到了夏景行，一脸欣喜的挥手，嘴里还大喊道。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夏景行走上前，和安德鲁拥抱了一下，然后看向旁边的老太太，伸出手，“阿姨，你好！” “妈，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最好的朋友戴伦·夏，夏景行。” “戴伦，这是我妈，孙玉茹女士！” 安德鲁在一旁微笑介绍。 “夏先生，你好！还辛苦你来接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老太太穿着一件旗袍，戴着玉镯，慈眉善目的，握手礼仪、说话，都很有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气质。 三人有说有笑的来到汽车旁边，张晨光帮忙把行李搬上了车，然后驾驶汽车，缓缓驶出机场。 孙老太太坐在后排，透过车窗，目不转睛打量着外面繁华的魔都，久久无语。 夏景行坐在副驾驶，笑问道：“孙阿姨，你觉得现在的魔都，跟五十七年前有什么区别？” “小时候跟父亲来过几次，都快记不得了，这么多高楼大厦，宽阔的公路，比解放前要好，好至少一百倍……” 谈到魔都，老太太思绪万千。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那些还住在唐人街的老邻居，真该回来看看，很多人都还以为国内连饭都吃不饱。 安德鲁来中国出过差，他跟我讲，说中国现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神舟宇宙飞船都发射成功了…… 我给那些老邻居讲，他们都不相信。 特别是八九十年代跑到唐人街来的那帮大陆移民，我一提到大陆，他们就没一句好话…… 那帮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国内是大学生，是教授，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跑到唐人街来洗碗、当裁缝……” 老太太很健谈，一路上就碎碎念。 夏景行就礼貌的聆听，很少插话。 到了酒店，安排老太太进房间休息后，安德鲁来到夏景行的办公室。 “戴伦，我这次算是抛弃所有来投靠你了，你以后可得多罩着我。” 安德鲁一屁股坐下，沙发顿时凹陷下去了一大片。 “你轻点行不行？别给压坏了。” 夏景行吐槽了几句，挨着安德鲁坐下了。 “你这是打算定居中国了？” 安德鲁摊摊手，“那不然呢？” “安德鲁律所怎么办？” “我雇了一个新律师，以后还打算传给我儿子的家业，不能败在我手上。” 夏景行轻笑，“你儿子？那你可得抓紧了，你都奔四的人了，晚了活性下降，没得搞了。” “我去医院检查过，显微镜下活蹦乱跳的。” 作为情场浪子的安德鲁，走到哪勾搭到哪，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后遗症，没事就爱往医院跑，检查这检查那的。 听到这句，正在喝茶的夏景行差点喷安德鲁一脸，强忍住才没喷出来，憋得腮帮子发疼。 一口气吞下茶水，夏景行比了个大拇指，“论马叉虫，吾远不及汝也。” 这是真心话，因为夏景行在国内就没碰到过对手，只有安德鲁，每次都能让他甘拜下风。 “承让承认！” 安德鲁抱拳，拱了拱手。 “怎么等了那么久，我八月份就回国了，这都过去快三个月了。” 安德鲁摆手，一脸感慨，“哎，别提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夏景行关心问道。 安德鲁叹气，“也没别的事，就是听说我要去中国定居了，一大批老相好都找我约了一次会。 毕竟隔着一个太平洋，以后再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夏景行瞠目结舌，“这……这需要两三个月？你说的一大批老相好，人得有多少啊？” 安德鲁轻轻摆手，“也不多，几十个还是有的。陪一个人一天，然后又要休息一天，接着又约下一个人。” “你这是一天一日，一日一天是吧？” 安德鲁拿手指点了点夏景行，眼神玩味，一副只有你最懂我的样子。 “都到中国了，以后就多吃点猪腰子吧，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补回来？” 安德鲁点头，“对头，这是个好主意，吃哪补哪。” 夏景行不相信真有这么多姑娘往这死胖子身上扑，也懒得去追问细节，或者是真是假。 “目前，远景资本的九支，哦，不，是十二支基金已经正式筹备完成了。” 安德鲁一脸愕然，打断道：“不不不……你说多少支啊？我没听错吧，十二支？” 夏景行点头，“对，把母基金囊括在内，加上旗下的子基金，我们目前一共管理十二支基金。” “我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你到中国来是干了什么？” 安德鲁一脸的惊讶，在他印象中，远景资本好像就管理四、五支基金。 即便这样，他都觉得是一种打破行业记录的速度。 结果他刚到中国，对方就告诉他，已经有十二支基金了，数量较之前翻了几倍。 夏景行也没做隐瞒，把基金的情况都细细的给安德鲁讲述了一遍。 安德鲁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打算把中国当成发展核心产业的国家了吗？” “那不然呢？放美国？” 夏景行笑道：“你知道的，我是中国人，也融不入美国，现在美国互联网上骂我的人大把。” 安德鲁沉吟片刻，“这样也好，富豪的产业都是全球化的。 像比尔及梅林达·盖茨信托基金会，去年不是获得了中国的QFII制度认证通过吗？成为了中国……好像第15家合格的境外机构投资者？” 夏景行点头，微笑道：“你记得没错，比尔盖茨的家族基金的确在我们国家炒股，他是个聪明人，很多年前就在调整自己的资产组合。 不追求那些虚高的身价，而是真真正正的把家族资产分散到了全球数百家企业，渗透进入各行各业，我且称之为“有质量的资产”。” 比尔盖茨之所以对中国亲善，除了微软在中国有利可图之外，夏景行觉得，盖茨基金会在中国持有的上市公司股份也不少，这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这天底下，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安德鲁看向夏景行，正色道：“说说基金吧，我对中国的投资文化、商业法律都很陌生，你觉得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夏景行淡淡一笑，“做投后服务吧。” 安德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瓦特？ “中国有些创业者对硅谷的模式，硅谷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夏景行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笑着说：“你学贯中西，对两国文化、经济都很熟悉，可以促进一下两国人民的文化、经济交流。” 安德鲁问道：“你是想让我把远景资本投资的中、美两国企业纠集在一起，互相合作一下？” “不止于此，能合作自然是最好，还可以搭建桥梁，助力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回中国创业，助力在中国的美国留学生返美创业。” 安德鲁嗤笑一声，“你这后一句是认真的吗？” 夏景行摊摊手，“至少形式上是这样的，人不争气，怪我咯？” 正文 477、创业教父、孵化器之王（求月票） “不是！” 安德鲁摆摆手，“在美的中国留学生人数是多少？而在中国的美国留学生人数又是多少？ 怕是差了一百倍都不止！ 中国是最优秀的学生到美国留学，美国留学中国的学生，恰好反过来。 这成色，先天就不是很足嘛！ 而且啊，美国有科技优势，互联网、科技很多模式、技术都最初诞生在美国。 说句难听的话，全世界的留学生，尤其是中国，正在抄袭美国的互联网模式，偷学美国的技术。” 夏景行点点头，不否认这个观点，因为这是事实。 见夏景行点头，安德鲁又说：“对吧，所以你说助力美国留学中国的学生返美创业，基本只能是说说而已了，不具备实际意义。” “等着吧，等到哪天中国互联网模式开始走上创新路线后，说不定就可以了。” 夏景行笑了笑，不去跟安德鲁争辩，有些事，需要时间来检验。 “那不知道还要多久。” 安德鲁摇头失笑，“有生之年，怕是难以见到。” “那你可得保重身体，不要真看到那天了，你人不在了。” 安德鲁笑了笑，“行吧，等着。” “中国、美国，我都打算各自建立一个创业孵化器，跟高校合作，招募学生，或者社会上的优秀创业者入驻。 咱们除了提供办公区域以外，还给提供法务、税务、人力招聘、创业培训等一系列创业者都用得上的资源。 有优秀的项目脱颖而出，孵化器掌管的基金还可以投一笔种子轮、天使轮。 项目后续商业模式验证成功，数据飙升，远景资本的VC、PE接着补枪。” 安德鲁“啧啧啧”的赞叹道，“你这是要吃干抹净啊，从鱼头吃到鱼尾，骨架子都要给人嚼来吃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夏景行微笑摆手，“我这是未雨绸缪，提前发现好项目，一路追加投资到底，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一个项目退出回报能顶人家几个。 不过，这样做开支也会非常大，我们必须要赚钱，才能长期维持。 对于创业者来说，也是好事，只需要管好产品、技术、运营，根本不用过多操心钱的事情。” “你占股太多了，人家创业者还怕你踢他出局呢！” 夏景行摇头失笑，“AB股也渐渐的流行起来了，我们只求财，不图谋公司控制权。 而且，我们也会和创业者友好沟通，达到他们能承受的最高持股比例后，就不再继续增持。” 安德鲁砸吧砸吧嘴巴，“创业孵化器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不过干这行的，十个有九个都是亏。 你知道，越是早期，风险越是大。 这种创业孵化器，甚至算是早期中的早期。 一个团队，一两个人，两三个人，风风火火的都跑来入驻了，除了内裤，他们什么都没有，甚至可能商业计划书都不会写。” “所以才要让创业孵化器提供那些服务啊，给大家分享知识，培养能力。” 安德鲁摇头，“我是怕你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捞不着。” “没关系，反正迟早都要做的事情，早做晚做，早亏晚亏都一样，亏着亏着，应该就赚钱了。 要是抓住个脸书这样的，十年的运营成本都够了！” 安德鲁“呵呵”直笑，“真敢想啊，脸书这种公司，是说能碰见就能碰见的？ 当年要不是我火眼金睛，说不定就把你小子给放走了。” 说到这，安德鲁颇为自得看着夏景行，为自己过人的识人眼光而感到骄傲。 夏景行轻笑，只能说安德鲁确实是运气不错，出现的很是时候。不然等脸书度过最艰难的前期扩张后，还真轮不到他一个小律师来投资。 “行了，让你担任孵化器的负责人，没问题吧？ 你是脸书的天使投资人，火眼金睛在全世界都是出了名的。 你来当这个创业教父、孵化器之王，别的创业者应该都买账，愿意信你。” 安德鲁思考片刻，回道：“行吧，如果等后面做得好，我个人也要投资一笔。 不多，我不贪心，给个百分之十、百分之五的投资份额，我就心满意足了。” “没问题，咱俩什么关系！” 夏景行拍了拍安德鲁肩膀，“我答应了。” 对于分蛋糕这种事，夏景行是熟悉无比的。 随着摊子渐渐铺大，必然要引入顶级人才来进行管理，一个人有再强的能力，再辽阔的视野，那也注定是有限的。 分点小蛋糕给人家，大家有共同利益，共同目标，干活才能卖力。 安德鲁不属于顶级人才！ 原先只是律师的时候，不属于。但现在天使轮就投了脸书，已经属于了。 这块招牌搬出去，不管有没有特别高超的能力，创业者、出资人就都得认这块金字招牌。 当然了，也不能完全作死，把名气彻底给透支干净了。 “那好，那我就先做着吧，做不好你可别怨我。” 安德鲁自知在能力上还有所欠缺，投到脸书，那纯属瞎猫碰到死耗子，而不是面对媒体时，宣称的“半小时决定投资脸书”。 给媒体，给大众讲的故事，不整得玄之又玄，怎么扩大名气，增加传奇度呢。 “放心，怨你干嘛！再说了，有人干活，又不是真让你上一线，你作为精神领袖，没事就多上上电视台、创业节目啥的。” 夏景行笑道，“哦，对了，还有网上，等中国的SNS社交发展起来了，你还要多在中文互联网上装装逼，搞点名言警句什么的。” 安德鲁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你这是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是不是早就在算计我这张帅气的容颜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夏景行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就是在打安德鲁这张脸的主意。 这年头，外国人好使啊，跟国际接轨啊！ 安德鲁只要逼格一拉起来，在中国名气，也不会次于孙正义太多。 而且，作为天使轮就投资脸书的人，他去搞创业孵化器，天然就能给人一种“我入驻了，我就是下一个脸书”的奇妙错觉。 这种错觉，很多拿了软银投资的人都会有，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个马雲。 安德鲁几乎算到了夏景行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他也不是很介意，毕竟听夏景行这么一说，他觉得这未尝不是一种新奇、有趣的生活方式，可以给原本枯燥的生活加点颜料。 而且，夏景行也同意了，后面做起来了，再让他投一笔，可以跟着一起赚点钱。 那还考虑什么？ 干就是了！ 在房间里，安德鲁和夏景行密谋了好几个小时，从在中国的亮相方式，再到走红、出道，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正文 478、守株待兔（求月票） 翌日。 天刚蒙蒙亮。 夏景行来到酒店楼下，送别安德鲁和老太太。 他把司机张晨光，还有刚买没几天的宾利全都借给了安德鲁。 混血胖子今天要陪着老太太去一趟浙省老家，走亲访友，带老太太找找乡愁的感觉。 老太太家里在民国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人丁兴旺。 解放前，老太太跟随父母去了美国，家里还有几房去了湾湾，早年还有联系，但随着老辈人的逝去，渐渐的断了联系。 大陆这边，就只剩下了一些远亲，都快出五服了。 不过老太太的祖父、祖母还都埋在老家，老太太打算回去修缮一下祖坟，顺便看看，能不能为家乡做点什么。 人家回老家，夏景行就没跟去凑热闹了，只是临行前，特意叮嘱了安德鲁几句。 “我已经委托浙省的领导了，等你们到了老太太家乡，就会有记者一路跟踪报道，你到时候可要表现好一点，认祖归宗，为家乡慷慨解囊……” “捐钱归捐钱，但也别真当凯子，先看看乡村小学，乡村道路是个什么样，再说怎么捐，往哪捐。 捐钱的时候，要吊着一点，你要强调，第一所学校，第一条道路修得好，后面你来验收后，还要追加捐款。” “亲戚如果找你要钱，要工作，要移民，你就自个掂量吧。” “说不定还有地方领导找你拉投资，请你开个厂，解决村民就近就业啥的。” …… 安德鲁懂中国文化，但没那么精通中国人情，听夏景行说这么多，突然有点不想去了。 可想起母亲那期盼的眼神，以及老太太今天一大早起床的兴奋，安德鲁心一横，即使是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一闯。 “我说的那是最极端的情况，也不一定就能碰上。” 看见自己的话把安德鲁给吓着了，夏景行又开始安慰对方。 “好，戴伦，谢谢你，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听到母亲正在催促，安德鲁拍了拍夏景行肩膀，赶紧钻上了车。 看见黑色的汽车消失不见踪影了，夏景行上了楼。 用完早餐，坐在酒店的办公室里，夏景行用电脑浏览起了今天的新闻。 “景行，有位姓张的先生想拜访你，他说是陈宏先生介绍过来的。” 饶磊从隔壁敲门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部手机。 他捂住手机，小声说：“这会儿人正在楼下，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见还是不见？” “既然是陈宏大哥介绍过来的，那就见见吧！” 夏景行没多想，猜测应该是陈宏又给远景资本拉了一单业务，因为最近对方介绍了不下十名创业者过来谈投资。 “好，张先生，请您稍等，我马上下楼来接您。” 说罢，饶磊挂了电话。 “怎么样？这工作是不是有点累？” 夏景行笑说，“委屈你顶几天，实在是我忙不过来，需要有个人帮我分担一二，等我找到助理了，你就去一线找项目去。” “没事的，我觉得挺好啊！” 饶磊笑着摊摊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几天，他正在给夏景行当工作助理。 起初他还感觉有点难为情，身为师兄，却帮师弟接电话。 但随着和夏景行一起，每天接待来来往往的创业者，看见夏景行非常深度的点评各类商业模式，并且常常一针见血，他心态很快就转变了，不分年龄，达者为先。 人家比你强，得承认，得服气。 而且他自己也是许下大宏愿的，要在投资行业从零学起，干助理，也不丢人。 很多时候，夏景行在那里谈，他就在一旁聆听和学习。 只要心态摆正了，也就不觉得别扭了。 饶磊下了楼，很快带回了一个三十来岁，穿着T桖、牛仔裤，背着双肩背包的男子。 “夏总，您好，我是张涛，叨扰了。” 男子笑着走上前，看见夏景行伸手，赶紧微微欠身，递出双手和夏景行握了握。 握完手，男子就马上掏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接过名片一看，大众点评网CEO…… 他瞬间想起这是谁来了，因为对方长了一张和公司名字一样的大众脸，还差点没想起这是谁来着。 作为和袋鼠王较量到最后的男人，千团大战唯二的幸存者，张涛在中国互联网创业江湖名气不小。 但因为被美团并购了，出局了，镁光灯更多给予了袋鼠王，而不是这一位，所以曝光机会少了很多，样貌也不是那样令人印象深刻。 夏景行收起名片，指着旁边的沙发，招呼了一句：“请坐吧！” “嗳，好！” 见到了夏景行，张涛有些小兴奋，这可是真正的资本大鳄，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人可见不着。 隔着一张茶几，张涛坐在了夏景行对面的沙发上，挨他旁边的是饶磊。 “张总，喝点什么？”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张涛。 “夏总，你直接叫我张涛，或者小张就可以了。我随便喝什么都可以。” 张涛上身打得笔直，双手放在大腿上，看起来有点拘谨。 “好，那你也别叫我夏总了，叫我景行，或者戴伦都可以。” 说罢，夏景行招呼随时待命的服务生给自家三人各自沏了一杯茶。 等服务生退出房间后，夏景行正准备开口，突然手机响了，给张涛作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起身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景行，我介绍了一个叫张涛的创业者过来，沃顿商学院MBA毕业的高材生，他前年回的国，然后在魔都搞了一个可以在网上评价餐厅的网站…… 我看过你让饶磊整理发过来的远景资本投资的美国企业，这个大众点评和耶尔普高度对标，我猜你一定喜欢。” 夏景行暼了一眼正和饶磊聊天的张涛，笑着回道：“好，他已经在这了，刚到的。” “哦，那你们先谈。” “行，我晚点再给你去个电话。” 简单说完，夏景行收起手机，走了过来。 “抱歉，刚刚接了个电话，汉能陈总打过来的。” 张涛也是没想到夏景行会如此客气，顿生好感，笑说：“没关系，我还要感谢陈会长的引荐。” 夏景行听这个称呼，笑问道：“你也是华源会员？” 张涛点头，借机开始自我介绍：“我当时在一家美国IT咨询公司ERP部门工作，有幸参加过几次华源年会……” 夏景行点头，“你在美国学习和工作了十年，怎么突然想到回国呢？” 张涛见夏景行如此和善，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当时不是流行回国创业吗？罗宾李、查尔斯张的事迹，也深深激励着我们这些在美留学生。不仅仅是我，当时身边在美国的很多朋友都回国创业了……” 夏景行点头，这个是事实，财富使人眼红，查尔斯张、罗宾李还是为国内吸引海龟回国创业，做出了一定模范带头作用的。 虽然回国的大部分人都折戟成沙，但也直接推动了国内互联网的发展步伐，加速了产业进化。 熟稔起来后，夏景行笑问道：“你能给我介绍一下大众点评网吗？” 张涛点头，开始介绍自己的创业故事。 “我是一个比较讲究生活品位和情调的人，其实就是喜欢美食。 03年回国后，发现即便是魔都，吃来吃去，总是那么几家饭店。 我联想到在美国时曾见到的关于饭馆的索引指南，于是我就开始尝试通过用户的点评，把饭馆信息搬到互联网上。 我最初不懂编程，自学了一个月，然后把大众点评的第一个版本做了出来。 由于在当时，没有太多餐厅的公开信息，于是我天天泡在图书馆里，找媒体刊登过的上海餐厅，收集起来录到大众点评网。 当时网站一上线，就已经有了1600多家餐厅的信息。 等魔都地区的用户和点评增多后，我尝试把网站上积累的餐馆点评信息归结起来，出了一本书，名字叫做《餐馆指南》。 反响居然还不错，定价19.8元一本，当年就卖了10万本，净利润50万元。 此外，我们还将《餐馆指南》作为市场开拓工具。 当进入一个新的市场，用户少，点评数不多，内容达不到出书要求。 于是，我们在新市场设好当地网站，之后承诺当地用户：只要写5个点评，3个月后就可免费获得一本当地《餐馆指南》。 一本书印刷成本只有2-3元，但中国人对书有特殊感情。 基本上不用三个月，我们就能在当地市场打开局面，初步积累起较为丰富和完善的餐馆点评信息。 这也让我们开始有底气走出魔都，将最初的模式在京城、临安、金陵、鹏城等几个城市进行复制。 发展到今天，大众点评已经进入了全国五十多个大中城市。” 夏景行点头，“你们是以一本餐馆指南做开路先锋，而耶尔普是招聘“精英部队”和“社区经理”开派对。 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低成本的扩张方式。 找准这一点，并不容易。但一旦找准了，就可以快速做大。” 张涛接话：“我知道耶尔普，他们比我们晚成立一年，前段时间刚获得远景美国的投资。” “看来你对我们很了解。” 张涛笑了笑，“所以我今天找到了远景资本，找到夏景您，希望能获得您的投资。” 夏景行微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说说估值吧！” 正文 481、香港国际总部（求月票） 两日后。 安德鲁风尘仆仆的从浙省赶了回来，还没走进夏景行房间，就在喊后者名字。 “戴伦～戴伦～” 夏景行正在桌上拼装高丽丽送给他的高达机器人，抬头往门口暼了一眼，见是安德鲁这个死胖子回来了，回道：“别嚎了，这么大个人坐在这，你看不见啊？” 看着办公桌上立起的那个几十厘米高的机器人，安德鲁慢慢走近，没好气道：“多大的人，还玩这个，传出去了，形象都要被破坏。” 夏景行不理会安德鲁，继续专心的拼装机器人。 安德鲁拉开书桌旁的椅子坐下，望着对面的夏景行，苦笑一声，“还真让你给说着了。” “怎么了？让你帮全村的祖坟都修了？” 夏景行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手上的动作。 “那倒没有！” 安德鲁先是摇头，随即笑道：“但是他们想让我翻修祠堂，那什么来着…… 哦，二大爷还说把我列入族谱，说我在海外给马氏家族开支散叶……” 夏景行终于被这席话给吸引住了，这么魔幻的吗？ “族谱，我看是离谱吧！” 安德鲁摊摊手，“可不是嘛，我一个外国人，而且母亲还是嫁出去的。 按照中国人的习俗，应该不属于马氏家族的人了吧？” 夏景行点头。 安德鲁接着道：“你猜猜，怎么着？他们说我中文名叫“马成功”，跟母亲一个姓氏，那就是马氏家族的人。 这血脉相连，即使是隔着一个太平洋都阻拦不了。” 夏景行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你这是遇到高手了啊？” 安德鲁挠了挠头，“二大爷家的儿子是村长，早年在外面做过生意，能说会道的，我愣是说不过他。 而且他把老太太巴结得那个好啊，上来就是一步三叩首，比见了亲妈还亲。 虽然喊的是姑妈，但我有种感觉，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夏景行微笑，他几乎掰脚趾头都能算得着，安德鲁这趟“返乡祭祖”之旅，注定不会平静。 他又是借司机，又是借宾利，还安排了浙省记者一路跟随，本来就别有用心。 对于这些安排，安德鲁也很清楚。 “家乡人那么热情接待，于情于理，你也要慷慨解囊啊！” 安德鲁看了夏景行一眼，丧着一张脸说道：“解啊，怎么没解，明年清明祭祖，他们都给我安排上了。” 说罢，安德鲁从西装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报纸球，扔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笑着摊开了报纸球，在一个板块里找到了关于安德鲁的报道。 死胖子跪在祠堂，正在给列祖列宗上香。 从照片上看，那无疑是个大孝子啊！ 再看标题：《海外华裔携母归乡，向生养母亲的土地捐款500万元人民币》。 内容简单介绍了一下安德鲁母亲马玉茹女士的事迹，然后隆重介绍了一下她的儿子——不知名律师、知名天使投资人安德鲁。 夏景行快速看完了新闻，把报纸放在一旁，笑说：“可以啊，翻修祠堂，还给你母亲捐了一所小学、一条路、一座桥！” 安德鲁一脸肉疼，“那可是我前半辈子一小半的积蓄。” 夏景行笑道：“你都说了，是前半辈子，后半辈子你拥有脸书那4.39%的股份，好几亿美金啊，几十万美金你都心疼。 这是好事，修桥铺路助学，功德无量！ 你再看看老太太，她高不高兴？” 安德鲁咧嘴一笑，“那倒是，基本我老爸升了天堂后，就没见我妈笑那么开心过。 而且我也按你的嘱托，特意去看了看小学，破破烂烂的不像样，道路也全是那种泥泞小路，桥也摇摇欲坠。 我的一片爱心，也算是落到了实处。” 夏景行点头，“那就好。” 他拍了拍桌子上的报纸，“这就是你爱心的回报，上帝会祝福你的。” 安德鲁翻了个白眼儿，他作为律师，太清楚夏景行想搞什么了，欧美上流社会也喜欢搞这一套。 ………… ………… 数日后。 香港中环金融街8号。 国际金融中心二期大厦楼下。 一辆通体黝黑、崭新的迈巴赫57S缓缓停下。 待白手套司机打开车门后，夏景行躬身走下车，理了理身上的西装。 另外一侧车门，安德鲁走下来后，抬头望了一眼直插入云间的摩天大楼，跟个土鳖一样惊呼：“卧槽，这么高，感觉跟金茂大厦都差不多了。 啧啧啧，中国崛起，势不可挡！” 和司机并肩站在一起的亚伯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安德鲁先生，你的感觉没有错，国金二期是目前香港最高大楼，420米，地下6层，地上90层。 我们把香港国际总部放到这里，周围的邻居不是港交所，就是金融管理局、香港按揭证券公司及国际结算银行。” 夏景行轻笑，“这么说来，我们远景资本还成小喽啰了。” 鸭脖头很铁，对夏景行微微点了一下头。 夏景行没说什么，因为这个死鸭脖净说大实话。 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夏景行随意扫了一眼墙上的公司指示牌。 除了鸭脖刚刚报出的那些香港官方性质金融机构，还有野村集团、华平、瑞士UBS AG、安永会计师事务所、美国道富银行、英国金融时报、法国巴黎银行、盈丰财资市场、中国建设银行(亚洲)、雷曼兄弟等等一众知名金融、财会、媒体机构。 开发商恒基兆业总部也在这，位于大厦的72-76楼。 走进电梯，鸭脖按了一个“49”。 “又是49，你跟这数字杠上了是吧？” 安德鲁暼了夏景行一眼，他前天参观了金茂大厦的远景资本魔都办公室，同样是49楼。 “这数字好，你不懂！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 夏景行跟念咒语一样念了一大通，安德鲁听得脑仁疼，赶紧打住，“停停停，别念了，我懂了，我真的懂了。” 在电梯里逗弄了安德鲁一会儿，电梯升到了49层。 一出电梯，夏景行就看到了中英文双标识的公司招牌：远景资本（香港）——Prospect capital Hong Kong。 这点，全世界远景资本办公室都统一，中文是小篆，外国人根本看不懂，似懂非懂的中国人只会觉得厉害，有逼格。 前台坐着一名二十来岁的漂亮女生，看见鸭脖领着几人穿越了玻璃门，赶紧站起了身，笑脸相迎。 走进办公室后，夏景行随意扫了一眼，偌大的办公室空旷无比，绝大多数工位都是空着的，或者说，就根本没有见到几个员工。 鸭脖解释道：“戴伦，我可没偷懒，我休完了假，火速飞到了香港，按照你的吩咐，租赁办公室，招聘员工。 只是时间太紧了一点，就只把前台招聘好了。” 夏景行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往办公室里走去。 坐在工位的几名员工全都站起了身，向夏景行问好、打招呼。 都很面熟，夏景行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立秋基金和处暑基金的共用员工。 鸭脖快步追上了老板，笑呵呵的把夏景行领进了一间超大的办公室。 “老板，这里怎么样？专门给你留的，面积有1000平方英尺，这一层办公室的总面积也才2万英尺出头。” 夏景行踱着步，打量着眼前这套办公室，入眼可及，装饰、摆设无不透露着一种奢侈感。 最里边，还有一间休息的卧室，卫浴一律俱全。 鸭脖站在巨大明亮的落地窗前，指着远处说道：“老板，你看看这里，直接可以眺望那边美丽的维多利亚港。” “卧槽，怎么那里还有一个佛龛？” 正文 482、班底（求月票） 夏景行指着办公室角落里，大喊了一声。 安德鲁和鸭脖也凑了过来，发现是个供奉佛像的木质小阁子。 鸭脖发现老板好像不是很喜欢，赶紧解释道：“老板，我都打听过了，说你们中国人就喜欢这个，放在公司里，容易聚财。 而且前台那个港妹说，这东西不能乱扔，容易亵渎神灵。 我想着，咱们也要入乡随俗啊！就没敢动这东西。” 夏景行是真服了，问道：“上一家在这里的公司是不是香港本土公司？” “咦，老板，你怎么知道？好像还是一家上市公司。” 夏景行叹了口气，“赶紧联系一下，让他们搬走。” “要是他们不搬了？”鸭脖问。 “那就搬到你办公室里去。” 鸭脖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得罪上帝，赶紧跑出门去打电话了。 “戴伦，这里以后就作为远景资本的国际总部了吗？” 鸭脖跑出去后，安德鲁挨着夏景行在沙发坐下，问了一句。 “对啊，香港目前有不可取代的金融港口作用，可以避开内地的外汇管制，中国企业也非常喜欢在港交所上市。 江平的小满基金打算移一个部门到这里来，就近投资亚洲新兴市场。” 安德鲁点头，“我懂了，过几天他们都要来开会是吗？” “对，我打算把远景资本在中、美两国分布的基金经理、合伙人召集在一起，开一场会议，规划我们的投资布局。” 安德鲁长吐了一口气，“是该这样了，你现在投资布局越来越大，发展得也太快了，是该停下步伐，调整一下节奏了。” 夏景行“嗯”了一声，和安德鲁聊起了一些自己的规划。 不一会儿，鸭脖气喘吁吁跑了回来，一走进办公室就汇报道：“老板，联系上了，是搬家公司前几天不小心落下的，他们说马上回来搬走。” 夏景行捂住额头，“好，就这样吧。” ………… ………… 数日后。 位于香港国际金融中心二期大厦49楼会议室里，远景资本的基金经理、合伙人齐聚一堂。 夏景行坐在会议长桌的上首位。 在他左手侧，依次是立春、雨水、春分三支VC基金的管理人瑞奇，PE基金立秋、母基金处暑管理人亚伯，对冲基金小满的管理人江平、立夏的管理人刘海。 在他的右手侧，依次是VC基金惊蛰的管理人付绩勋，PE基金白露的管理人黎颖，手机产业并购基金邓元鋆，影视版权基金张诏，阿克塞尔中国基金童士杰。 从座次就能看出来，左手侧大部分是美国基金，右手侧全是中国基金。 处暑基金是个例外，部署在香港；江平执掌的小满基金，也要投资亚洲市场，包括港股。 安德鲁属于两边都不靠，坐在夏景行的对面，会议长桌的正下首位。 每个人的座位前，还放了会议牌，上面有写名字和基金，方便众人互相记住。 安德鲁面前的牌子写着：远景创业孵化器，Prospect Business Incubator，简称PBI。 看着面前的十个人，以及对应的十四支基金，夏景行满意的点了点头。 开口道：“刚刚也介绍大家正式认识了，下面就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 “鸭脖！” 听到老板命令，亚伯赶紧起身，拿起一份文件，朝四周的同事点了点头，汇报起来。 “……处暑基金一共17.46亿美元规模，注入手机公司5亿，手机产业并购基金2.5亿，春分1亿，惊蛰2亿，白露5亿，阿克塞尔中国1亿，版权基金0.16亿，远景创业孵化器中、美两支种子基金各自0.1亿，持有现金及eaby、分众传媒股票合计0.6亿，以上货币单位皆为美元。” 汇报完其余基金的资产组合、管理规模等情况后，鸭脖压轴汇报了自己掌管的，也是现目前远景资本最大的一支基金。 众人都一脸认真的聆听。 像付绩勋、黎颖、张诏等人都暗暗心惊，不知不觉中，远景资本竟然已经投资了这么多中、美科技公司，而且还有不少持有非常高的持股比例。 如：安卓合计持股90%、特斯拉合计持股49.21%，莉莉丝52.8%，赶集网32.5%，土豆网33.33%…… “现在，请大家算一算，我们远景资本的总资产管理规模为多少？” 站起身正在盘点家产的鸭脖笑了笑，幽默的问了句。 这特么谁知道啊？众人心中吐槽。 “40.21亿美金！”江平淡淡一笑。 他这一开口，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鸭脖低头看了一眼文件上的汇总数字，分毫不差。 “彼得，你们华人数学真是太厉害了，我刚刚报了那么多数字，你竟然能把它们口算汇总出来。 最离谱的是，你居然还算对了！这真是羡慕不来的天赋。” 鸭脖一边说，还一边摇头叹息，仿佛是为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大脑而感到懊恼。 江平笑了一下，他平时很低调的，真不是故意出风头。 不管怎么说，江平露了这么一手，顿时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包括夏景行也瞅了江平好几眼，特别是对方的最强大脑，更是他的关注重点，怎么不掉头发呢？ 看来还是工作太轻松，要加加担子。 黑心资本家已经在心里盘算了，该怎么盘剥。 此时，江平也已经走出前期刚刚运作基金时的不适和阴影了，小满基金已经扭亏为盈，不仅把亏损的七八百万美金赚了回来，还净盈利了两千余万美金。 总之，状态非常好，对得起那1200万美金的转会签字费。 在场中人，童士杰是个例外，因为从归属划分来说，阿克塞尔中国和远景资本是两家独立的机构。 但是，阿克塞尔中国一期基金的一亿美金，全是由处暑基金旗下的离岸银行账户划给他们的。 与此同时，阿克塞尔中国还和处暑基金签署了一系列复杂的基金管理协议。 同时，阿克塞尔中国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公司，穿透层层马甲，最终受益人正是夏景行。 所以，童士豪也来参会了。 考虑到保密需要，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从入职起，就签署了保密协议，非常严苛的那种。 比尔盖茨的瀑布投资，更夸张，供职员工即使离开公司之后，保密协议仍然生效。 瀑布投资作为比尔盖茨的私人家族办公室，亦不鼓励员工使用社交网络，如脸书、推特，同时还限制员工向外部发送电子邮件，以最大限度地保护财产隐私。 更为夸张的是，美国SEC还授予了瀑布投资档案保密的权力，不用对外披露资产组合、权益变更等等。 夏景行一直都在向盖茨老阴比看齐！ 童士杰心情有点复杂，他前段时间已经飞到美国和布莱耶碰面了，双方还签署了品牌合作协议。 从布莱耶那里了解到的，以及今天在场听到的，童士杰基本已经很清楚阿克塞尔中国的作用了，就是作为远景资本藏在暗处的影子，而且还要藏得很深很深。 夏景行听到40.21亿美金这个数字后，没有太过欣喜或者惊讶，因为资产评估、盘点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看过了，有点水。 投资了阿狸7亿美金，占股23%，远景资本内部给评估为9.2亿美金。 因为阿狸对外宣称估值40亿美金，媒体、各大投资机构也都认可这个估值。 不过，挤干一切水分，实打实的三十几亿美金还是有的。 正文 单章，资产组合 因为是金融文，不可能完全不写数字，全写文章里，又有点拖沓，所以就自己一直统计着的。 大家看不看都无所谓，有兴趣的就瞅几眼，有助于理解正文。 个人：特斯拉A轮630、领英A轮56.4、领英B轮30、斯盖普天使轮40+A轮144（退出）、莉莉丝天使轮10 中美混合VC基金－立春2744万规模－瑞奇：特斯拉B轮1000、领英B轮1000、土豆网天使轮100、赶集网天使轮40、框架传媒604（退出） 美国VC基金－雨水5000万规模－瑞奇：工时A+轮1500、特斯拉C轮635.2、耶尔普A轮750、莉莉丝Pre-A轮100 美国VC跟投基金－春分1亿规模－瑞奇：特斯拉C轮1333.3 美国PE基金－立秋8亿规模－亚伯：收购安卓5000、注资安卓5000、投资阿狸69660。 香港母基金－处暑17.46亿规模－亚伯：橘子手机5亿，橘子手机产业并购基金2.5亿，春分1亿，惊蛰2亿，白露5亿，阿克塞尔中国1亿，版权基金0.16亿，远景创业孵化器0.2亿，流动资金0.6亿。 阿克塞尔中国一期基金－1亿规模－童士杰： 橘子手机产业并购基金－2.5亿规模－邓元鋆： 版权基金0.16亿规模－张诏： 中国VC基金－惊蛰2亿规模－付绩勋：赶集网Pre-A轮100、土豆网A轮500、大众点评A轮200 中国PE基金－白露5亿规模－黎颖： 中、美两国创业孵化器－0.2亿规模－安德鲁： 美国对冲基金小满－6亿规模－江平：主投外汇、期货，各类金融衍生品及亚洲新兴市场，目前盈利两千余万美金。 美国对冲基金立夏－3亿规模－刘海：主投中概股、美国科技股，如谷歌、网易、百度、分众、亚马逊、苹果、奈飞等等，投资回报率已接近10倍。 脸书B轮融资后估值102.5亿美金，股权结构：个人持31.64%、处暑基金持20%、洋妞14.74%、小犬4.74%、安德鲁4.39%、约翰老头4.39%、俄罗斯DST数字天空科技1.95%、微软2.44%、阿克塞尔6.83%、布莱耶0.35%、彼得泰尔0.35%、雷德霍夫曼0.18%、马克平卡斯0.1%、期权池7.9%（杨浩涌一亿分之一九五一二，沈心仪、高丽丽各自一亿分之九七五六）。 特斯拉C轮估值2亿美金：个人26.67%、立春12.7%、雨水3.18%、春分6.66%、共持股49.21%，价值9842万。 领英B轮估值1.25亿美金：个人3%，立春8%，共持股11%，价值1375万。 莉莉丝Pre-A轮估值500万美金：个人32.8%、雨水20%，共持股52.8%，价值264万。 赶集网Pre-A轮估值1000万美金：立春22.5%、惊蛰10%，共持股32.5%，价值325万。 土豆网A轮估值7500万美金：立春26.67%、惊蛰6.66%，共持股33.33%，价值2500万美金。 正文 483、基金资源整合（求月票） 夏景行比了个手势，示意亚伯坐下后，目光扫向坐在自己两旁的基金经理。 “下面，我再强调一下各支基金的投资领域与策略。” 闻言，列席的众人都不自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老板招募他们的时候，曾说过不限制投资领域，不限制退出时间…… 但如果完全当真了，那就真的没有一点社会阅历了，毕竟有句话说得好，“老板的嘴，骗人的鬼”。 看着正襟危坐的一个个基金经理、合伙人，夏景行微笑，“大家放轻松一点，我说过会给大家最大的决策自主权，就绝不会食言。” 顿了顿，夏景行又说：“但是呢，远景资本现在已经初具规模，在中美两国都分布有办公室和团队，投资链条更是覆盖了一家企业从诞生，到发展，再到上市及以后的全生命周期。 如果旗下各支基金继续各自为战，除了很难发挥出我们的全部实力，也难以把远景资本带上更辉煌的舞台。” 众人都看着夏景行，在等他的后一句。 迎着众人的目光，夏景行淡淡道，“所以，我们要讲究策略，讲究配合，讲究战略协同。打个比方，瑞奇……” 听到老板突然点自己名字，瑞奇赶忙目不斜视的看着夏景行，上身打得笔直。 夏景行微笑看着瑞奇，说道：“瑞奇你掌管美国三支VC基金，假如你发现了一家好公司耶尔普，他们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把餐馆搬到互联网上。 然后，你用立春、雨水、春分三支基金中的任意一支投了他们，并把耶尔普的简况、商业模式写进了最近的工作报告。 这份工作报告发到了我们内网上，付绩勋……” 夏景行看向付绩勋，继续道：“身处中国的你，看到了这份报告，大有感悟，并开始在中国寻找同类公司，最终在魔都的一间简陋办公室里，找到了还在艰难运营的大众点评……” 夏景行扫了众人一眼，“大家都听明白没有？这只是远景资本资源整合的一个初级案例。” 付绩勋点点头，“夏总你的意思是，我们中国团队和美国团队要做信息共享，便于快速挖掘项目？” “没错，不单单是美国同事共享信息给你们，你们也要把一些中国团队发掘出的商业模式、好机会告诉给美国同事。” 夏景行话音刚落，瑞奇就皱起了眉，他觉得应该是自己一方团队在主要付出吧，中国互联网都是照抄的美国。 夏景行一眼就看出了瑞奇那点小心思，淡淡道：“前期可能是美国团队要辛苦一点，要付出得多一些。 但只要中国互联网发展起来，那有可能就是中国团队向美国团队输出经验了。” “戴伦，你不是说笑的吧？” 听到这句，不仅仅是瑞奇在笑，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一下，觉得老板又在开国际玩笑了。 “我们今天不去争辩这东西。” 夏景行耸耸肩，“就说中国吧，13亿人口，未来互联网人口一定会超越美国，这个观点你们认可吧？” 众人皆点头，这个稍微关注一下中国互联网的发展报告，很轻易就能得出结论。老板说的也是实话，没半句虚言。 “互联网人口一多，再加上中国的工程师红利，你们想想，中国市场在互联网的应用上，会不会玩出更多的花样？” 老板的这个观点挺新颖啊！ 众人都低着头，仔细思考和推敲起来。 夏景行继续说：“中美VC团队除了在内网共享资源，互相帮助做投前项目筛选外，还可以在投后服务上面进行一些合作。 就拿耶尔普和大众点评来说，完全可以介绍双方团队认识一下，甚至互相到对方公司里去考察、学习一二。” 瑞奇接话道，“戴伦，安排潜在的竞争对手见面、学习，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创业者不领情啊？反而觉得我们别有用心。” “不排除这种情况，全凭自愿，不强求。另外，你们也要发挥出投资人的作用来，多做一些思想工作。 比如耶尔普发展更好、更快，规模更大，但一时半会儿又扩张不到中国市场来，可以投资大众点评一笔啊，成为大众点评的股东。 这世界上那么多国家，那么大市场，有些市场是没办法完全占据的，战略投资一笔，在业务上寻求协同，或者单纯的看好这个行业，当作财务投资，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说完，夏景行准备给众人再加点动力，宣布道：“我决定，设置一个“合作奖金”，比如瑞奇你们帮助中国团队发掘了大众点评，等到这个案子退出的时候，中国基金会从分红中抽成一部分，奖励给美国团队。 这个是额外的奖励，从归属我的那部分抽成。基金团队到手的奖励，只会比原来多，不会少。” 夏景行扭头看向付绩勋，“中国团队也一样，你们帮助美国团队，同样有丰厚的报酬。” 要想两支没多大关系的团队真诚的互帮互助，那就只有赤裸裸的利益了。 夏景行对于这些人心，洞彻得很清楚。 同样，两支基金发现的好项目多，或者帮助项目走得远，对他这个真正的大老板，也就意味着赚得更多。 听到有“奖金”，瑞奇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主动问这问那，包括内网怎么搭建，与中国团队如何进行信息共享等等。 人，就是这么的现实！ 夏景行也没去见怪，只要踏踏实实做事，奖励是绝不吝惜的。 “中美两国的VC基金，我也不会限制投资行业、投资区域，一切以创造更多的财务回报为目的。” 迎着夏景行的目光，付绩勋和瑞奇一起点了点头。 又交代了几句，夏景行看向江平和刘海。 “小满基金和立夏基金，你们两支基金大部分都是外部出资的，我暂时也没有其他要求，追求盈利，创造更高的回报，为第一目标。” 江平和刘海皆点头。 夏景行看向江平，询问了句：“彼得，你现在也差不多适应了小满基金的操作了吧？” 江平点头，“没问题了，除了我带来的十几名大陆留学生，我们又招募了十几个好手，现在团队一共三十几人了。 接下来，我们将对团队进行细分，划分成投研、股票、外汇、亚洲新兴市场等几个团队。 哦，对了，除了在香港开设办公室以外，我们还打算在纽约开辟一间办公室，除了就近招揽人才以外，还能最直观感受那种交易的气氛。” “可以，我没意见！” 夏景行点头，当时把公司集中在硅谷也是方便管理。 现在他人长期都待在中国了，对于地域也无要求了，管他在西海岸还是东海岸呢。 “我们还是继续待在硅谷好了，方便招揽科技人才。” 刘海笑着说：“最近我们又招揽了一批人，已经在试着尝试搭建交易模型了。” 夏景行点点头，“那就好，在追寻科技方案赋能传统金融的这条道路上，我们不要停下。 另外，立夏基金的所有盈利我都不会抽走，会一直留给你们团队做科技投入。” 又跟江平、刘海交谈了约摸半小时，夏景行目光看向鸭脖和黎颖。 正文 484、IoT物联网（求月票） “亚伯，黎颖，你们两人的工作内容，不同于VC和对冲基金的同事。” 夏景行刚一说完，鸭脖和黎颖就点起了头。 对于夏景行的想法，他们基本已心知肚明。 “VC基金、对冲基金均以追求高回报和盈利为第一目标，而你们两人手里掌握的资金是最多的，一支母基金，两支PE基金。 这么多钱，我是要拿来投资产业，进行五年、十年甚至更长远布局的。” 鸭脖点头微笑，“老板我知道，前段时间我回美国度假的时候，还专门牺牲了一天宝贵的假期，去安卓公司看了看，跟安迪·鲁宾还聊了聊。 他们几个创始人虽然财务自由了，但由于老板你许诺给他们团队10%期权，这会儿正干得热火朝天。 据我观察，几个人确实是有点极客精神的，不把新一代手机操作系统做出来，誓不罢休的那种。 再加上老板你收购安卓后，又给他们注入了5000万美元的研发经费，在资金上面也没再遭受掣肘，他们的研发进度很快…… 总之，一切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夏景行点点头，“安卓手机操作系统只是我布局的产业一环。 处暑母基金拿出了将近一半的资金，投入到手机产业。 我在下一场惊天重注！” 听到这，负责VC、对冲基金的付绩勋、瑞奇、刘海、江平都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虽然处暑母基金跟他们几个关系不大，但总归是一家公司，也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几人都不懂手机产业，只有瑞奇出身安卓创始团队，他很欣赏夏景行身上这种极客精神，笑说：“戴伦，虽然我已不再负责安卓，也不管理处暑基金，但对你研发新一代手机的想法，是表示一万个支持。 这不同于普通VC、PE的打法，你是在投资下一个时代。 一旦成功，将吃尽时代的红利，我们这些原本不相干的基金，说不定都能因此受益。” “夸张了，夸张了。” 夏景行笑着摆摆手，“现在都还才刚刚起步，谈得太远了。” 话虽这么说，夏景行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而且，瑞奇很有眼力劲儿，说得完全没错，手机产业压中了，其他基金也会跟着受益。 前世，有几家基金就跟苹果合作了“苹果开发者基金”，专门投资为苹果操作系统开发游戏及各种应用的小公司。 安卓这边没有这种基金，因为谷歌旗下有谷歌风投，负责人还恰恰是面前这个瑞奇。 “阿狸呢？” 鸭脖问了句，然后对夏景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夏景行失笑，“行了，别乱比划，马雲把企业控制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就是一次标准的财务投资，其他的不要多想。” 说罢，夏景行看向手机产业并购基金的邓元鋆、影视版权基金张诏，各有吩咐。 两人的工作内容，也不仅仅是赚钱，跟产业布局有关。 两人也都清楚自己的职责，一个是为手机服务，投资手机产业上下游产业；一个是为土豆网服务，投资影视行业。 对二人交代一番后，夏景行看向黎颖。 黎颖穿着白色的女士职业小西装，一头乌黑的长发还是习惯性的披在双肩，整个人显得非常干练。 同时，她也是在场唯一的女性。 见夏景行目光扫过来，她与夏景行对视着。 “我想，你现在应该清楚我之前对你说的，选择某个行业了吧？” 在面试黎颖的时候，夏景行没透露太多，就只是说会选择一两个行业，进行主要布局，白露PE基金也是为这服务的。 黎颖点头，微笑了一下，“夏总，我明白了，是手机行业。” “错！” 夏景行摇头失笑，看向邓元鋆，抬了抬下巴，“手机行业，有老邓就行了，他掌管的2.5亿美元规模的手机产业基金正是为此服务的。” “那是……” 黎颖这下犯了迷糊。 夏景行笑道：“我先给你讲个个人经历吧！ 在今年年初，我受比尔盖茨邀请，去参观了一下他的豪宅“世外桃源2.0”……” 夏景行这一开口，顿时把所有人都吸引住了。 待夏景行说完，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那魔幻豪宅的科技感中。 “这是真的吗？比尔盖茨家里真的像媒体说的那样高科技？” 鸭脖对盖茨家的豪宅很有兴趣，听完后不可思议的问道。 夏景行微微一笑，“那当然了，毕竟世界首富，对于自己家里，那肯定是大手笔砸钱投入的。” “自动感应的灯光、安防、监控、背景音乐、家庭影院……” 黎颖嘴里念叨着，开始总结夏景行刚刚描述出的关键词。 “没错，这些东西构建成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概念，我称其为“智能家居”。” 听老板说出这么有意思的词，所有人都默默念叨着，开始思考起来。 黎颖问道：“夏总，你的意思是，白露基金围绕智能家居的概念来进行投资？” 夏景行再次摇头，“智能家居只是这种技术在家庭中的基础应用，哦，对了，这种技术叫做物联网，Internet of Things，简称IoT。 它将各种信息传感器、射频识别技术、全球定位系统、红外感应器、激光扫描器等各种装置与技术整合在一起。 采集声、光、热、电、力学、化学、生物、位置等各种需要的信息，通过各类可能的网络接入，实现物与物、物与人的连接，实现对物品和过程的智能化感知、识别和管理。” “怎么听起来像一个大杂烩？而且好像是个技术密集的产业。” 夏景行看着黎颖，回道：“你说对了，以目前技术来讲，难度不小，不然也不会只有比尔盖茨家里才安装得起了。 物联网的相关概念，最早也出现于比尔盖茨1995年《未来之路》一书中。 但受限于当时的无线网络、硬件及传感设备的发展，这项技术只能停留在纸面，或者像比尔盖茨那样，在豪宅地下铺设连起来八十公里长的电缆。” “当时技术不行，现在十年过去了，技术就达到了吗？”黎颖问道。 “还是不行，但已经出现曙光了！” 夏景行掏出自己的手机丢在桌上，“比尔盖茨家里还有个遥控器，如果新一代智能手机研发出来，这就是智能家居的遥控器。” 众人皆一头雾水，夏景行只好又耐心解释了一下。 黎颖本身就是学计算机、电子工程出身的，还在通讯设备行业工作过多年，很快就听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她问道：“这么说来，物联网技术是未来的一个重点发展方向了？” “中科院早在1999年就启动了传感网的研究，并已取得了一些科研成果，建立了一些适用的传感网。 同一年，在美国召开的移动计算和网络国际会议提出：传感网是下一个世纪人类面临的又一个发展机遇。 2003年，美国《技术评论》提出：传感网络技术将是未来改变人们生活的十大技术之首。” 夏景行对于物联网已经研究很久了，此时各种报道，信手拈来。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这会儿普遍叫传感网，不叫物联网。” “那需要白露基金怎么做啊？” 黎颖觉得身上这担子真不轻松，而且方向还很迷惑，苦笑一声：“这会儿很多技术都还停留在实验室里啊？总不能让白露基金投资实验室吧？” 鸭脖暼了黎颖一眼，有共同语言了，他掌管的两支基金也同样如此，老板尽喜欢投资一些未来的科技，风险很大啊！ 但，成功了，同样收益巨大！ 正文 485、生态联盟（求月票） “实验室，肯定是要投资的。” 夏景行笑着说：“因为国内物联网技术还属于起步阶段，国际上也差不多一个样，根本没有相关的配套技术人才。 既然没有人，那就只有咱们从无到有去积攒了。 虽然会多花很多钱，但也意味着你比别人更早进入这个行业，有先发优势。” 黎颖和其余人皆点头，这倒是，蛮荒时期，虽然耕耘难，但也意味着土地多。 “物联网技术，我想首先应用到汽车身上，因为远景资本是特斯拉的大股东。” 夏景行一边说一边思索，未来的汽车，越来越趋于智能化，遍布车身的传感器是少不了的。 “还有安卓，待手机操作系统开发成功后，我想可以开始着手开发物联网操作系统了，构建最底层的技术。 而特斯拉所代表的汽车，仅仅是应用层之一。” 跨出这一步，安卓、物联网、特斯拉几块产业刚好可以整合在一起，夏景行暗暗想道。 “仅仅是为了估值2亿美金的特斯拉，5亿美金的白露基金就全砸入物联网？” 站在黎颖的角度，不是很理解夏景行的想法，所以有此一问。 “当然不是，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汽车仅仅是物联网的应用之一，大头还有个智能家居。” 夏景行笑了笑，继续说道：“就和手机操作系统需要生态，需要联盟一样，物联网也需要。 安卓的物联网操作系统构建底层技术，在应用层，还需要众多开发者加盟。 而这些开发者是谁呢？冰箱、洗衣机、空调、电视机、安防设备等等。” 夏景行想起前世各家物联网厂商各自为战，互相树起信息高墙，彼此不兼容。 海尔、美的、格力均有各自的手机APP。 家里如果家电品牌不统一，那可真是麻烦，得下载一堆APP，体验感极差。 小米生态链搞得不错，但基本都是一些小家电，大家电还没法染指。 他野心不大，就是想让大家一起组建一个和谐的大家庭。这样对用户好，也有利于国内物联网行业的发展。 黎颖彻底懂了，“你是想让白露基金投资几家家电品牌？便于他们投入我们这方的物联网操作系统阵营？” “为什么不呢？对产业布局有利，也可以获得不错的财务回报。” 夏景行前些天查了查格力的资料，发现珠市的领导为了引进一家世界五百强，差点9亿人民币把格力卖了，是董小姐坚决反对，才最终没有出售成功。 对比十几年后的几千亿市值，此时的格力纯粹是白菜价。 假如能够投资入股格力，不说产业布局的事情，就财务回报角度来看，也是一笔相当不错的投资。 另外，夏景行对电视还是有点想法的，毕竟他距离贾老板的七大生态还差了那么一丢丢。 黎颖点点头，“好，我接下来会重点研究一下家电、电器行业。” 夏景行笑了，“不要说得那么俗气，请给它们加个好听的名字——智能硬件。 尽管眼下它们还是“死物”，一旦物联网技术运用到它们身上，就可以在硬件前面加上“智能”二字了。” 黎颖抿嘴一笑，“好，那就依夏总你，叫智能硬件。” 夏景行目光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安德鲁。 “该说说你了，接下来你这名创业教父、孵化器之王就要闪亮登场了。” 安德鲁扭了扭肥屁股，摊了摊手，“你安排好咯！” 看见安德鲁“一副两百多磅肉扔在这里，随便你怎么处理”的搞笑模样，夏景行就想给这狗曰的来上一脚。 “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等从香港返回内地，你就开始中国高校的巡回演讲，先是北大、清华，然后是复旦、上财、川大、电子科大……” 夏景行一脸笑意，“无数中国学子翘首以盼，等待你安德鲁……哦，不，是马成功先生给他们分享“成功之道”。 等名气打出来了，你就可以挂出远景创业孵化器的牌子了，正式开张。” 安德鲁耸耸肩，“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就去咯，记得把出场费结一下。” 众人看到安德鲁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均没有说什么。 因为都知道，安德鲁是脸书的投资人，是远景资本的“客卿”，和他们这些打工仔有区别。 会议开了整整一天，把远景资本各支基金的运作方向，接下来的发展目标都给定了下来。 唯独例外的是阿克塞尔中国合伙人童士杰。 这位就一直旁听，没有随意插话。 他本以为夏景行会跟自己聊几句，结果直到会议结束，都没搭理自己。 这让童士杰心里产生了怀疑，叫自己来开会干嘛的？ 就看远景资本秀秀肌肉，看看远景资本的各种周密布局？ 散会后，童士杰准备离开，被夏景行叫住了。 ………… ………… 中环一家高级餐厅的包厢内。 偌大的圆桌就两个人，夏景行和童士杰。 “士杰，先跟你说声抱歉，辛苦你大老远跑过来开会，结果会上却没让你发言。” 夏景行担心童士杰心里有不好想法，就邀请对方一起共进晚餐。 此时的夏景行端着斟满白酒的酒杯，和童士杰笑着碰起了杯。 童士杰虽然心有怨言，但见老板这么客气，也顿时消了不少怨气。 “夏总，你太客气了！” 童士杰笑着说：“你都没把我当外人，我怎么会见怪了。远景资本这么私密的会议，都邀请我来参会了。这种好机会，可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 今天，也确实大开眼界了！ 夏总，你向手机产业砸下7.5亿美金，向物联网产业砸下5亿美金，两笔投资一百多亿人民币的豪气，确实令人佩服。” 夏景行微笑，这位也是个会捧人的，很是上道。 说了一阵客套话，等酒过三巡后，夏景行开始进入正题。 “士杰，今天的会议你也参加了，你也看到了远景资本的实力与对未来的展望。 惊蛰基金作为远景资本落地中国的第一支VC基金，目前已经斩获了土豆网、赶集网、大众点评网三个项目。 当然了，这三个项目都是我谈下来的，付绩勋还才刚刚接手惊蛰基金。 阿克塞尔中国一期基金，和惊蛰基金一正一奇，对于我们做投资来说，是有好处的，可以规避一些竞业禁止协议，乃至利益冲突。” 童士杰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就是干黑活嘛！ 他笑着点头：“夏总，我懂，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就尽管吩咐吧！” 见童士杰这么上道，夏景行大笑着说了一声“好”，然后道：“你返回内地后，就找PPS、PPTV、迅雷这几家聊一下，看能不能投上一笔。” 童士杰对这几家网站有些印象，知道都是视频网站，也是土豆网的竞争对手，二话不说，直接点头应道：“好，没问题。” “其余的时候，你就自己找一找项目吧！” 听到夏景行还给自己一定的自主开火权，童士杰大喜过望，连忙端起杯子回敬起了夏景行。 除了偶尔指点几句，夏景行也不打算过多插手阿克塞尔中国基金的运营，毕竟没有谁愿意完全当一个提线木偶。 童士杰本身能力不错，夏景行对其还是有信心的。 正文 486、出事了（求月票） 翌日。 一大早。 香港维多利亚港。 海风微腥。 夏景行看着停靠在港口边，足足有两三层楼高的白色游艇，笑着招呼身后众人。 “昨天大家开会开了一整天，都辛苦了，今天载大家去海上玩玩，放松一下。” 在一片欢呼声中，穿着花花绿绿的短袖短裤的一群合伙人、基金经理挨个登上了游艇。 黎颖落在了最后面，她穿着白色的无袖纱裙，衣袂飘飘，乌黑的长发不断被海风吹乱。 她压着一会儿三七分，一会儿七三分的头发，对同样还没上船的夏景行笑了一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夏总，你先吧！” 夏景行摆手，回了一个手势，“没事，女士优先。” 黎颖也没推辞，自个上了船。 夏景行正要登船，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游艇甲板上的安德鲁正趴在栏杆上朝自己挤眉弄眼。 “戴伦，嫩-模呢？” 夏景行摊摊手，不想搭理这死胖子，还想要这服务。如果游艇上没有女性员工，他也就安排了。 “你特么昨晚不是去了兰桂坊吗？还没勾搭够？” 安德鲁“咳咳”笑了笑，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 上了游艇，夏景行发现内部装饰得非常豪华，真皮沙发、床、卫生间、厨房、影音娱乐系统一应俱全。 吩咐船长开船后，夏景行上了甲板，和安德鲁站在一起，看着游艇缓缓驶离港口。 “戴伦，哎，叫你昨晚跟我一起去，你偏偏不去，你说的那夜店还真不错……” 安德鲁找到甲板上安放的躺椅躺下，开始慢慢回味昨晚刺激的夜生活，顺便眼气一下夏景行。 “这香港女孩子还真开放，一点也不比美国的差。 我昨晚点了一杯酒，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结果你猜怎么着？一个晚上，连续有七八个女孩子跑来搭讪我，还请我喝酒。 最搞笑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准备从夜店走了，一个女孩子死活要跟着我去酒店，想开开“洋荤”。 最特么离谱的是，那个女孩儿的男朋友还在场，跟那个女孩儿吵啊闹啊，都没用，那女孩儿还是死活都要跟着我走。” 夏景行这次难得的没有怀疑安德鲁话中的真假，只因为这片土地确实崇洋媚外太严重了。 发生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他一点都不奇怪。 “戴伦，你不相信？” 安德鲁掏出了手机，开始给夏景行翻起了那些画质不清晰的照片。 “好了好了，不用看了，我相信你。” 夏景行摆手，问道：“最后呢，你带那女孩儿走了吗？” 安德鲁“嘿嘿”一笑。 夏景行懒得理会这种破事，起身，准备下甲板去。 安德鲁以为夏景行民族心受伤，不高兴了，赶紧解释道：“哎，没有啦，我也挺看不起这种女孩儿的。” 夏景行已经走到楼梯口，点了点头，背着安德鲁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在船舱里，一群平均年龄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正在鬼哭狼嚎，一边喝酒，一边拿着话筒唱歌，就没一个音在调上。 看见夏景行走来，刘海往旁边挪了挪屁股，让出了一个位置，还笑着拍了拍，“景行，坐这。” 夏景行坐下了，打量了四周一圈，人群划分成了三四堆，聊天、唱歌、喝酒、打扑克的都有。 唯独黎颖孤零零坐在角落里，看着面前这一大帮糙老爷们儿，还要忍受魔音灌耳，她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不来了。 见夏景行目光扫向自己，黎颖想了想，朝前者走了过去。 由于船舱里太吵闹，黎颖只好走近夏景行，伏低身子说道：“夏总，我去厨房给大家做饭吧！” 夏景行嗅到一丝幽香，还不小心看到了衣领下的两座半遮半掩的白色山峰，唯独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他把目光移开到一旁，大声道：“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清。” “我说做饭！做中午饭！” 黎颖双手合拢，扩大分贝，大吼了几声。 夏景行这下听清了，看了眼手表，才早上九点多。 这么早，做什么午饭啊？估计是有些无聊。 于是夏景行也不强人所难，点头，大声说道：“好，去吧！辛苦你了！” 黎颖大松一口气，有老板这句话在，终于可以躲避这些无聊了，她喜滋滋走到一旁的厨房忙活去了。 夏景行在船舱里呆了一会儿，陪着刘海说了会儿话，感觉也有点无聊，于是又准备重新去甲板透透风。 在环形楼梯口，他刚好碰上了正准备下来的安德鲁。 “戴伦，你怎么又上来了？” “下面太无聊了，我透透风。” “那我陪你一起吧！” 说罢，准备下甲板的安德鲁又退了回去，待夏景行走上甲板后，像个跟屁虫一样又黏了上来。 安德鲁正准备说话，夏景行放在短裤里的手机响了。 夏景行掏出手机一看，是饶磊打来的。 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着急的声音，“景行，出事了！” 隔着手机，夏景行都能感觉到饶磊的那种焦急。 “别着急，慢慢说，怎么了？” “我今天跟第三方会计所、律所一起在大众点评办公室尽调的时候，张涛跟他的合伙人吵起来了……” 夏景行皱眉，“你是说，创始团队有分歧？” “对，我当时听到动静，就赶紧跑到会议室去看。结果他们一看到我来，马上就不吵了。我问他们吵什么，可他们告诉我说没事，就业务上有点小分歧。 我觉得肯定有问题，于是就私下跑去问张涛。他告诉我，说红杉中国找上了他的几位合伙人，还开出了1000万美元的投前估值，所以他们团队的另外几个人动心了，想调头去跟红杉合作。 张涛觉得这样不好，而且跟我们已经签署了投资意向书。所以，他们创始团队就吵了起来。 他想让我问问你的意见，该怎么解决为好。” 电话那头的饶磊有些头疼，第一次接手项目，就赶上了这种事，搞得他有点猝不及防。 “他们团队是没看投资意向书，还是法盲，排他期、保密条款都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这期间接触红杉，还透露我们投资意向书中的细节，这已经违反协议了，我们可以随时起诉他们。” 夏景行声音冷漠，他长吐了一口气，压着心头的火气，“你转告张涛，想要谈，自己打电话过来。 就这样跟他说，一字不改！” 说完，夏景行猛的挂断了电话。 看着脸色一片铁青的夏景行，安德鲁小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有拿了TS的创业公司想反悔！” 安德鲁站起来，大声呵斥，“那还等什么，直接走法律程序啊！” 夏景行眼神阴冷，“创始团队分成了两派，有一派偷偷给我们这边通风报信，寻求解决方案。” 安德鲁愣住了，“那你想怎么解决？我跟你说，搞不好是两帮人串通起来的那个啥……苦肉计！目的就是逼你加估值！” 夏景行暼了安德鲁一眼，也不是胖子所说的这种可能。 正文 487、讳疾忌医（求月票） 翌日。 魔都。 大众点评公司附近的一家高级酒店。 门铃被按响了，付绩勋拉开房门，看到了站在门口，正有些惴惴不安的张涛。 “进来吧！” 付绩勋声音平静，整个人显得十分冷漠。 来之前，张涛就猜到了，此趟行程必定不会遭受什么好脸色看。 是他们有错在先，挨打也要立正，他有这个心理准备。 昨天他收到饶磊的传话后，赶紧给夏景行去了一个电话，对方只淡淡回了一个“知道了。” 然后什么都没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张涛惶惶不安了一晚上，今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的时候，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远景资本董事总经理、惊蛰基金的合伙人付绩勋。 然后，他就按照对方发过来的酒店和房间号，找到这里来了。 “随便坐吧，那里有水，渴了就自己拿。” 付绩勋虽然表现得很有礼貌，但仔细想想，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冷感。 张涛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感，小心翼翼找了靠窗边的沙发空位，轻轻坐下了。 付绩勋一直在仔细观察张涛的神情、动作。 这是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能不能干净利索的把火点燃，重点就落在了面前这个年纪比他小五岁的男人身上了。 实际上，昨天游艇返回港口后，他一晚上都没睡好，在熬夜查看有关大众点评网及创始团队的资料。 今天上午抵达魔都后，他又跟饶磊碰了一个头，一个细节都没放过，把事情又原原本本了解了一遍。 夏景行也不是很确定，是“其他几位创始人脑后生反骨”，还是说“张涛跟几名创始人合起伙来演双簧”。 这种脏活、累活，他已经不便插手，一股脑丢给了付绩勋，顺便考验一下这位新晋基金经理的能力和手腕。 付绩勋在张涛对面沙发坐下了，注视着后者，声音冷淡道：“发生了违约的事情，夏总十分震怒，这还是远景资本运作这一年多来，碰到的第一例违约……” “付总！” 张涛有种不好的感觉，正要开口打断，被付绩勋摆手阻止了，“你先听我说完，你们已经违约了，这已经是既定事实。” 张涛张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面如死灰，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付绩勋扫了张涛一眼，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人要脸，树要皮，远景资本是不可能继续跟没有职业道德的人合作的。 所以，我们决定终止尽调，放弃对大众点评的投资。” 张涛正准备松口气，结果付绩勋又补了一句，“当然，按照协议要求，大众点评网需要赔偿我们与投资金额同等的违约款，也就是200万美元。” “啊，200万美元？” 张涛惊呼一句，随即激动的站起身辩解，“付总，就是把大众点评网给卖了，我们也凑不出这么多现金。” “那与我们无关，一切按合同办事。” 张涛眼里黯淡无光，心里已经后悔死了，非常难受。 依照行业惯例，拿了某家风投机构的TS后，几乎就没有哪个创业者会老老实实等候尽调结束，等待融资款顺利到账，只因这样太被动了！ 签了TS，并不意味着能顺利通过尽调，通过尽调了，也不意味着风投机构会顺利打钱。 虽然TS中有“排他期”、“保密条款”，但聪明的创业者都会与其他风投机构保持一定的接触。以便融资失败了，可以迅速找到下家。 当然了，这种接触也不能太亲密，以免触犯红线，导致违约。 他们刚拿到远景资本的TS没两天，红杉中国就找上门来了。 于是，他就叫合伙人孔伟和红杉中国保持一定的接触，留个后手而已，没准备改换门庭。 结果，他那合伙人孔伟不知被红杉的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回来后，一个劲儿的提议换掉远景资本。 其他几名创始人也都支持孔伟的主意，还计划给尽调制造点阻碍，以便在不违约的前提下，远景资本主动放弃投资他们，然后他们就可以轻轻松松去投奔红杉中国了。 张涛为人还是比较正派，觉得已经签署协议了，就要有契约精神。 而且在他看来，夏景行明显是个互联网行家，懂营销，懂运营，给大众点评支了不少好点子，这是无价的。 于是，他跟其他几名创始人僵持不下，还在会议室吵了起来，被饶磊察觉到动静，然后给追问出了实情。 张涛听到两百万美金的赔偿款，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开始给付绩勋讲他的难处。 “……付总，你现在也清楚了吧，我们公司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如果要赔偿，那大众点评只能走向破产。 我个人是非常倾向远景资本的，主要是我那几位合伙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付绩勋差不多已经把清楚脉了，原来那几颗老鼠屎是其他几名创始人。 “你才是大股东，也是大众点评最初的创始人，他们都是你后面陆陆续续引进的“联合创始人”。 说是合伙人，其实也就是小股东和员工。” 付绩勋面露一丝狠意，“在这种情况下，你就应该当机立断，清理门户，保持队伍的纯洁。” 张涛皱眉，“孔伟原来是掌上灵通的副总裁，是上市企业高管，我把他请过来，就是想着他能帮助我管理市场、运营等几个方面的工作，事实上他干得也很不错。” 付绩勋摇头，呵斥道：“大错特错！人品，是应该放在第一位的。 人品不行，再有能力都不能要。我们远景资本也是这个投资逻辑，只要人品有问题，即使项目再好，我们也不投。” 张涛面露难色，“付总，那赔偿金额能不能再协商一下？” 付绩勋摆手，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张涛，“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赔偿远景资本的损失，要么清理门户！ 一家干净的大众点评网，远景资本还是愿意投资的。” 张涛听懂了，这是想让自己把团队的其他几个人赶出公司。 实际上，发生了这种事，远景资本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再容忍那几根搅屎棍的存在。 张涛人也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了此中关节，远景资本索要赔偿是假，真实目的恐怕还是逼自己撵走那几位合伙人。 想明白后，张涛整个人也冷静了不少，说道：“如果他们离开了，大众点评可能会陷入一场动荡。” “我们可以容忍“业务调整”，甚至还能帮大众点评引入更高级的人才。” 付绩勋微笑，“我之前在百度担任过董事，夏总也在担任阿狸以及美国多家科技公司的董事。 国内的一线互联网公司，或者硅谷的科技公司，只要你需要，这些公司的人才都能引荐到大众点评。 人，剜掉脓疮才能长出新的、健康的肉，企业得病了也是一样，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张涛沉默了，目光有些闪烁不定。 正文 488、居心不良（求月票） 香港。 中环国金中心二期49层。 会议室内。 夏景行正在接待一行外国客人，为首的是一个两鬓斑白的五十多岁的白人小老头。 他和这名白人老头分坐在长桌两侧，彼此对视着。 夏景行旁边还坐着黎颖、鸭脖，而白人老头旁边，也同样坐了几个西装革履的随从。 “贝克尔先生，听说你在亚洲考察，刚好到了香港，所以我就邀请了你过来一会。 我也就直说了吧，远景资本对Naspers Limited（纳斯帕斯）手里持有的企鹅股份有兴趣。” MIH米拉德国际控股有限公司，是南非报业旗下的全资子公司。 南非报业/南非媒体的真正公司主体是跨国媒体集团Naspers Limited。这是一家成立于1915年的公司，于1994年9月在南非约翰内斯堡交易所上市。 而面前这个白人老头，正是纳斯帕斯的最大个人股东和CEO，名叫库斯·贝克尔。 是个能做主的！ 当初网大为投资企鹅，也正是得到了这个老头的批准。 听说对方在香港，夏景行立马邀请了对方会面，看看有没有便宜可捡。 贝克尔基本已经猜到了夏景行的目的，笑着耸耸肩，“Mr.夏，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企鹅是我们的非卖品。” 夏景行对这话完全嗤之以鼻，世间哪有什么非卖品，就看出不出得起价而已。 “贝克尔先生，当初MIH花了三千多万美元买下了盈科、IDG手中的股权…… 现在企鹅也上市一年多了，相较于3.7港币的发行价，股价上涨幅度很小。” 贝克尔摇头失笑，“Mr.夏，企鹅现在的股价可维持在8-9港币之间，怎么能说涨幅很小呢？” 夏景行淡淡道，“企鹅是去年6月在港交所上市的，如今时间已快过去一年半了，一倍的股价涨幅算不得高，跟美国上市的中概股比起来，那更是差远了。” 贝克尔微笑，“我们不贪心，已经很满足了，而且我们长期看好企鹅的发展。” “MIH原本持有企鹅50%股权，上市稀释后，还剩下37.5%，按照企鹅如今140亿港币的市值，这笔股权投资已经赚了50多亿港币了，回报率二十多倍。” 夏景行笑着说，“按照风险投资逻辑，如今也到了该退出的时候了。毕竟是风险投资，又不是对冲基金。” 贝克尔摆手，“Mr.夏，你可能对MIH不了解，这是我们纳斯帕斯旗下的全资子公司，我们用公司自有资金投资，不对外募资，所以也就没有退出压力。 同时，我们也和波尼马团队保持着非常良好的沟通，我们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把企鹅带上更高的高度，为股东创造更丰厚的回报。” 夏景行有点头疼，前世MIH对企鹅不离不弃二十年，哪是他三言两语忽悠得瘸的。 当然了，也怪小马太能干了，企鹅一上市后，股价就在稳稳上升。 换他是企鹅股东，也不会把下蛋的金鸡给卖了。 虽然有MSN挑战、SP业务受监管、拍拍网发展受挫等情况，但都无关紧要，特别是当游戏业务这头现金奶牛成熟后，企鹅的股价就彻底起飞了。 “持股比例太高，风险也过于集中了一些，比如卖出10%、15%，控制一下仓位，拿着钱去投资一些新兴科技公司，分散一下投资风险，或许是个更加好的选择。”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对面的白人老头，缓缓道：“我们可以在企鹅今天收盘价的基础上，溢价20%收购MIH转让的企鹅股权。” 贝克尔摇头，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Mr.夏，你不用再劝了，我们是坚决不会出售企鹅股权的。” “溢价50%呢？” 贝克尔与夏景行对视着，“Mr.夏，你作为脸书的创始人，该不会是想整合中国社交市场吧？ 让脸书和企鹅连成一片，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社交公司？” 夏景行愣了那么一下，他真的只图财，不害命。 但因为他是脸书创始人，老头会这么想，也就不奇怪了。 “那倒没有，我现在已经离开脸书了，仅仅是财务股东，对企鹅，我也持同样的态度，财务投资而已。” 老头不相信夏景行这番苍白无力的解释，笑说：“Mr.夏，你就是出一倍的溢价，MIH也不会卖掉企鹅的股权。好了，就这样吧！” 说罢，老头起身，指了指桌上的杯子，“谢谢你的咖啡！” 然后，带着一帮随从离开了远景资本的会议室。 “怎么办？” 黎颖看向夏景行，询问道。 “能怎么办？买不到就算了呗，你打电话问问刘海那边，二级市场已经买入了多少企鹅的股份？” 夏景行没有太过失落，MIH不卖股份就算了，反正他已经安排在二级市场吸筹了。 不管未来会不会和企鹅产生利益冲突，眼下买入企鹅股票，持有个几年，大赚一笔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企鹅公众持股不多，上市前，企鹅团队和MIH各持股50%，上市发行了25%，然后波尼马团队又陆续减持了小部分。 大盘里，公众持股的股票不到总股本的30%。 刘海执掌的立夏基金去年已经买入了企鹅4000多万股，占到了企鹅总股本的2.6%左右。 白露基金搭建好以后，他安排刘海分多个账户、分批买入企鹅的二级市场股票。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过去快两个月了。 之所以要这么一点点吸筹，也是怕引起太大的市场动荡，导致企鹅股价起飞，持仓成本过高。 黎颖出会议室，打电话去了。 没一会儿，她回来汇报道：“已经买了8383万股，占企鹅总股本的4.99%，再多就要进行披露了。” “好，让他披露，继续买。” 黎颖迟疑了一下，提醒道：“披露后，股价可能会飙升。” “没关系，只要不超过20港币，能买多少算多少。” 黎颖点点头，“好，我马上去转告刘海。” ………… ………… 鹏城。 飞亚达大厦。 一间会议室里。 一名戴着金边眼镜的三十多岁男子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男子掐灭一支烟，正要点上第二支，被旁边一名******，头发微秃的男子劝阻了。 “波尼，别抽了，也没你想象中那么严重，只要MIH站我们这边，远景资本不可能对企鹅发起恶意收购。 贝克尔先生不是说了吗？夏景行愿意出一倍的溢价，但他都没有同意卖掉企鹅的股权，反而还跑来告诉了我们这个消息，让我们有所防备。 可见，MIH是站在我们这一方的。 我们两方加起来持股超过了70%，外面的公众持股还不到30%，即使远景资本把外面的股份全部买下来，也夺不走企鹅的控制权。 相反，他们只要敢在二级市场大出手，股价必然暴涨，到时候我们再给他加加料，看他有多少钱来扫货。” 波尼马吐了一个眼圈，“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你说，这夏景行怎么就惦记上了我们企鹅？” 刘治平摊了摊手，“或许正如贝克尔先生所说那样，他想打造一个野心勃勃的全球性社交帝国。” “企鹅不欢迎他这种人，马丁，你去布置一下吧！ 我们这次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刘治平笑了笑，“你放心，这场仗是十拿九稳的。只能说，他们打错了主意，想捏软柿子，结果捏到了一个刺猬。” 正文 489、企鹅攻防战（求月票） 次日。 早上九点，港股集合竞价时间。 夏景行和黎颖等人已经来到了公司会议室，打开了几台电脑，一起盯着大盘走势。 九点半，企鹅今日开盘价较昨日收盘价微涨1.55%，以8.51港币/股开盘，波澜不惊。 不过看股价走势，正有大资金在进入。 没等夏景行打电话，已经回到美国的刘海主动打来电话，汇报道：“景行，持仓已经超过5%了。” “好，三天后，给港交所邮寄披露信！” 简单说完，夏景行挂断了电话，发现黎颖和鸭脖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看什么，这是合理利用规则，港交所规定，首次持有上市公司5%或以上权益，要在三个工作日披露。 披露的方式有，电话、传真、专人送递或邮寄方式申报。 只要确认，是在达到5%持仓后，三个工作日内把信从美国邮寄走了，那就符合规定。 至于什么时候信能寄到，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说着说着，夏景行自个都笑起来了。 巴菲特老阴比过几年减持中石油的时候，就通过“寄信”的方式向港交所申报减持记录，等信寄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最离谱的是，巴菲特在2007年清仓中石油股票的时候，同样的招数，用了好几次，摆明了就是利用规则漏洞。 如果没这个漏洞，一听巴菲特要减持，那中石油股价还不跌个底掉，相应的，巴菲特在清仓股票的时候，也就会少赚很多钱。 夏景行现在是反过来，他是增持企鹅股份，披露得太早，同样会吸引大批资金跟风，从而引得企鹅股价上涨。 虽然没进行信息披露，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人在市场扫货，企鹅的股价也是跟着“蹭蹭蹭”上涨，当天以10.21港币的股价收盘。 次日，有散户眼热，跟着上车，但大量的卖盘把股价砸下来了不少。 第三天，企鹅股价又涨了。 ………… ………… 察觉到自家的股票交易很活跃，刘治平和波尼马几乎已经确定了，鱼儿开始咬钩了。 “马丁，要不要开始行动？” 鹏城飞亚达大厦内，波尼马叼着烟，嬉皮笑脸的问身旁坐着的刘治平。 现年34岁的波尼马去年才刚刚晋身为上市企业老板，性格还没那么老成。 眼见远景资本已经进场了，迫不及待的就想给对方迎头痛击一顿。 刘治平摆摆手，“先不着急，等他们先建仓，现在就动手，只能击退他们，但无法让他们长长记性。” “好，那听你的！” 关于金融、投资方面的事情，波尼马对刘治平那是一万个放心。 刘治平之前担任高盛亚洲的执行董事，因为帮助企鹅在香港成功上市一事，受到了波尼马的赏识，“高薪加股权”把这位大将挖到了自家门下。 平时也是把刘治平当作了自家的狗头军师……哦，不，是诸葛亮。 反正军师怎么安排，那就怎么做呗，波尼马对重挫远景资本的阴谋，显得非常乐观。 ………… ………… 香港一处简陋狭小的办公室内。 张三石正在跟四名一起创业公司伙伴商量。 “我们选中的企鹅，这几天交易异常活跃，我判断有大基金在买入，怎么搞？大家觉得要不要跟？” 张三石扫了几名伙伴一眼，询问道。 “关键是跟多少？我们只有2000万美金。” 张三石心一横，“全买了，我担心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企鹅的股价可能不会再回到10港币以下了。” “那风险很大的，特别是还有大基金在里面博弈。”有同伴劝道。 “能被大基金看好，说明我们选的标的不错。” 张三石摆摆手，“就这样吧，全部梭哈。” 四名同伴想着资金全是张三石从耶鲁大学基金会募集的，同时张三石也是他们这家小公司高翎资本的大股东。 既然大老板心意已决，他们也就不反对了。 在张三石的安排下，高翎资本这家小公司开始运转，一笔笔买单指令被下达出去。 ………… ………… 近半个月后，十一月中旬的样子，美国邮寄来的邮件终于寄到香港了，远景资本向港交所披露，已持有企鹅控股5%股份。 这条消息传出，立马引来大批媒体、散户、机构投资者的注意。 已经突破到15港币的企鹅股价，大涨超过20%，达到了18港币/股，还在有更多的资金疯狂涌入企鹅这支个股，推动着股价节节升高。 这种时候，怎么又少得了媒体的推波助澜。 《远景资本剑指企鹅，携手脸书，打造全球社交帝国》、 《比尔盖茨持有脸书股份，世界首富欲染指中国的企鹅？》、 《不宣而战，为你揭秘远景资本的野心》。 …… 不仅是香港的无良媒体在瞎报道，国内的财经媒体也注意到了香港的新闻，纷纷开始转载。 天涯论坛上，夏景行的铁粉已经喊出了“驱逐南非MIH，中国人做企鹅大股东”的口号。 舆论沸腾下，企鹅股价再次暴涨，突破了25港币/股，开始触碰30港币的高位。 瞧准机会的企鹅终于出手了。 波尼马和几名企鹅创始人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对远景资本的入股，表示不欢迎，并称之为“野蛮人”。 MIH的代表也出席了新闻发布会，表示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企鹅。 两方人股份一加，超过70%，远景资本根本翻不起浪花来。 原本还期待脸书、企鹅合并的人无疑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企鹅股价应声下跌，散户、机构投资者们开始撤退。 比他们跑得更快的，是刘志平埋伏的暗手。 高盛亚洲等几家机构不断向市场扔出大笔卖单，夺命一般狂奔。 对于几家机构来说，这也是见好就收。 刘志平找到他们，邀请他们一起做个局。 于是远景资本在下场抢筹的时候，高盛等几家机构也都进场扫货了。 几家机构在10港币左右抢到的筹码，此时在25、20港币左右卖出，可以说是大赚了一笔。 大笔卖单，加上企鹅创始团队的反对声，以及摆在众人面前的事实，市场情绪非常低落，企鹅的股价当初涨得有多快，现在就跌得有多狠。 25港币/股 22港币/股、 18港币/股、 13港币/股、 …… 企鹅股价跌得越来越快，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就跌到了十美元以下，打回了暴涨之前的原形。 就在此时，远景资本的第二封披露信件寄到了香港，披露远景资本对企鹅持股超过6%。 港交所有这样的规矩，持股超过5%，每多出1%，就得再次披露。 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信……依次而至，显示远景资本对企鹅持股超过7%、8%、9%…… 每寄到一封信，企鹅股价就回光返照一下，短暂性突破10港币。 但到了后面，已经彻底不回光返照了，反而每寄到一封信，股价就下跌一点。 因为不断有人在借这个机会跳车、割肉。 事情进行到这里，局势也已经很明朗了，远景资本动摇不了企鹅的控制权，即使把市面上的股份买空，也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傻乎乎跟着上车的散户最气愤，连带着夏景行都挨了不少的骂。 正文 490、送温暖（求月票） 中环。 国金中心二期49层。 站着的黎颖，看着手上刚出炉的资料，手都在微微颤抖。 夏景行皱眉，“你别抖了行不行？直接给我念。” 黎颖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正色道：“截止今天，白露基金一共从二级市场买入2亿1504万股企鹅股票，占企鹅控股总股本的12.8%。 每股持仓均价为12.61港币，一共动用资金27亿1200万港币。 目前企鹅股价为7.05港币，咱们账面一共浮亏11.96亿，将近12亿港币。” “哦，才12亿啊！” 夏景行已经做好了暂时性亏损20亿的准备，才12亿，比他预想的要好上很多。 当第一封披露邮件寄到香港，企鹅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夏景行就知道企鹅要动手了，让刘海稳了一手。 等股价一泻千里后，又跳出来抢了不少筹码。 他们手里的股份，4.99%那一部分是在之前偷偷买入的，持仓均价就八点多港币； 第二部分是第一封信寄出美国，寄到香港的半个月黄金时间买入的，持仓均价十余港币； 最后一部分就是企鹅股价大崩溃期间抢到的，持仓均价和第二部分差不多。 总之，12.61港币的均价，还是很符合夏景行心理预期的，不算高，毕竟他给MIH开出的溢价50%，就已经达到了12.57港币/股。 现在自己动手在二级市场抢，也就每股多花了0.04港币，换算成交易总价，也就多花了八百多万港币的样子。 说到底，还是他的资金量太大了，而企鹅的公众股又少。 如果仅仅只停留在4.99%持仓线位置上，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如果想多从二级市场买点股票，企鹅的狙击，市场的跟风，还有浑水摸鱼的机构……一大批因素都要考虑进去。 鸭脖听到这么大的账面亏损，也是吃了一惊，问道：“企鹅股价怎么跌得比之前还低了，跌到7港币去了。” “放心吧，只是暂时性的下探，等到时间过去，或者企鹅的经营情况变好，迟早会涨回来的。” 黎颖叹了口气，“可是夏总，外面对你有很多负面评价啊，认为你在企鹅这支股票上面遭受了重挫，亏损了整整12个亿！还有说得更难听的……” 夏景行扫了她一眼，笑道：“说说看呢。” 黎颖摇头，“还是不说了吧！总之不太好听。” “你不说我都能猜到，是不是有散户骂我？带他们踩了个大坑，亏损了多少多少。” 黎颖惊讶，“你看了新闻吗？” 夏景行摆手，“不用看，这是散户的一贯性格，赚钱了你就是股神，亏钱了你就是阿猫阿狗，问候你十八代祖宗。 没关系，巴菲特都被骂过。 要想成为股神，从习惯被骂开始。 对企鹅的这笔投资，一年半载之内，都体现不出成效。 但把时间拉长到两年、三年，甚至更久，就能看到效果了。 我们做的是价值投资，不是短线操作，不必去在乎一时得失，以及外界那些噪音。” 看到夏景行亏损了12个亿都能如此淡定，黎颖暗暗佩服。 哪怕自己是几百亿身价的富豪，面对这么大的亏损，可能都做不到如此的心如止水和乐观。 “夏总，白露基金为了这12.8%企鹅股权，动用了27.12亿港币，折合约3.5亿美金，咱们剩下的资金已经不多了。” 黎颖看着夏景行，言外之意就是想补充资金了。 “一支PE基金募集够资金，常常两到三年，甚至更久才会投资完毕。 白露基金不是还没找到合适项目吗？就当把钱存到了股市里，比银行利息高。 等遇到合适项目，你就先动用剩下那1.5亿美金，要是还不够，就质押一部分企鹅股权。” 夏景行现在也是深感资金短缺，所以只能嘱咐黎颖用上财务杠杆了。 “股权质押。” 黎颖嘴里念叨着，这也算是基金的常用手法，可以增加手里的现金流，以小博大，想博取高回报的基金都在使用。 只是收益大，风险也大。 就像积木一样，塌了一块，其他的也要跟着连环崩塌。 散会后，夏景行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我看报纸上说，你炒股亏了12亿港币？换算成人民币都12.5亿了，这是遇上什么难题了吗？” 此时的港币兑人民币汇率，是1比1.04，人民币超越港币是在07年。 夏景行顿时感觉一阵头疼，该怎么解释呢。 “爸，你放心，主要是抢股票、抢筹码抢得太厉害了，只是暂时性下跌，很快就会回升回去的，你不用担心……” 夏景行好说歹说，总算把自己老爸应付过去了。 “好吧，我不懂这里面的关节，只是你千万要注意，别去弄险！” “好，爸，我会记住的。” …… 挂断电话，夏景行心中感慨，只要他身上发生什么大新闻。 父母不一定是第一个打来电话的，但一定是最关心他的人。 接着，洋妞又打来了电话。 夏景行看了眼手表，计算了一下时差，美国那边已经是深夜了。 洋妞经常给他打电话都是大半夜，白天因为工作忙，而且中国这边通常是深夜，她不想影响夏景行休息，非常的体贴。 “亲爱的，没关系，亏了还不到2亿美金，也没多少。 脸书现在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聚友网、奥库特这些网站的活跃用户一天比一天少……” 担心夏景行投资受挫想不开，洋妞开始讲一些开心的事情，主要都是关于脸书、油管的各项成绩。 “哦，还有推特，它上次因为特斯拉火了一把，但后面用户增速就放缓了。 我安排员工又再完善了一下产品，加大了一些广告投放力度，最近用户增速又上去了，而且活跃性非常好。 戴伦，你真是太厉害了！ 我当初觉得推特肯定做不成，结果它现在的发展，一天比一天好……” 夏景行察觉到洋妞好像在安慰自己，既感动又觉得好笑。 本来他还想告诉洋妞真相，但发现好像还是不告诉比较好，可以听电话那头的洋妞不断哄自己开心。 “加油！不然你哪天成了穷光蛋，就只有我来养你了。 到时候，你要负责做饭、做家务、带孩子……” 夏景行终于憋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 “好，我感觉又找到新的人生目标了！” “是吗？变成穷光蛋？” “不是，是软饭硬吃！” “什么意思？” “你自己查吧！” …… 见夏景行整个人终于开心起来，电话那头的洋妞才放心的挂断了电话。 在洋妞之后，小犬、陈宏、已经返回内地的安德鲁等一大堆好友都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嘘寒问暖。 夏景行对于这一幕幕，有点哭笑不得。 因为在外界所有人看来，他遭遇了一次重大的人生滑铁卢，投资神话破灭！ 不知不觉，他已经被神话了，也背上了偶像包袱。 突然失利一次，也就成了奇闻怪谈，不合乎常理。 正文 491、突然造访（求月票） 时间来到十一月下旬。 企鹅的“股权之争”，彻底的尘埃落定。 白露基金对企鹅的持股比例，停留在12.8%不动，没有再继续往上增持。 加上立夏基金那2.6%持股，远景资本及一致行动人共计持有企鹅15.4%股权。 原本还期待远景资本卷土重来的散户算是死心了，解套无望！大家都学着做时间的朋友吧！ 媒体也正式盖棺定论，企鹅保卫战，以波尼马为首的管理层获胜。 有媒体大挥笔墨，仔细盘点了这场股权之争的始末，列出了各种详实的数据，包括远景资本投入的资金、浮亏，以及双方的各种战术。 “……尽管远景资本利用了“邮寄披露信”的规则漏洞，但最终还是难以撼动企鹅的控制权，全球社交帝国梦碎！呜呼哀哉！” “……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是一场打不赢的战斗，即使你投入再多金钱都没用，苦了大批跟风的散户。” “……和巴菲特比起来，夏先生还需要再锻炼锻炼，年少成名，容易使人膨胀。” …… 媒体不管是客观、中立的讲述事实也好，还是各种讽刺、揶揄也罢，夏景行根本没当一回事，因为全都是事后诸葛亮，都是墙头草，为了博眼球在做事。 你跟他们较劲，跌身份不说，还容易再生成新的话题。 企鹅的公众持股已经被远景资本拿下了一大半，剩下的，他是不准备再增持了。 因为股价再涨，投资回报率也就不是很高了，属于鸡肋。 而企鹅管理层、MIH手里握着的大头股权，肯定是不会卖给他的。 哪怕没有这次的股权之争，就因为他是脸书创始人，人家也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他，怀疑他的投资动机不纯。 另外，手里头空闲的资金基本上也都投出去了，没有躺在银行里吃利息。 毕竟他还背负了十五亿美金贷款，每天都是上百万元人民币的利息，肯定要给资金找一个增值的好去处。 现在里子已经拿到了，面子上也就不去追究了。 实际上，再过上几年，丢掉的面子也不是找不回来。到时候，媒体估计又要推倒之前的话，开始使劲儿吹了。 呆在香港的这一个来月，除了遥控指挥买入企鹅股权外，夏景行也没闲着，在和鸭脖、黎颖等人完善香港办公室的职能，不断招募员工，填补各个岗位。 香港办公室比之前多了不少的人气，外面办公区里多了十几名后台员工，都是一些财务、法务、投后方面的工作人员。 夏景行驻足在办公区一角，细心察看员工的工作情况。 前台的那个港妹突然走了过来，她有些怕夏景行，站得远远的，小心翼翼地用烫嘴的普通话说道：“夏乡绅，楼下有丫位乡绅想拜访内，电话打到前台来了。” 港妹之前都用熟练的英语，被夏景行说了一顿后，才改用烫嘴的普通话。 尽管有些发音不成熟，但也比那流利的英语听起来舒服多了。毕竟脚下是中国的土地，全公司大事小事，跟中国人见面都用英语，算个什么鸟事。 “谁要拜访我？” 夏景行扫了港妹一眼。 “他说他叫张三石，是丫支小型对冲基金的管理人，这次也投资了企鹅，非常想拜访内。” 夏景行有点惊讶，问道：“他们公司是不是叫高翎资本？” “对对对！” 港妹小鸡啄米似的，猛点起了头。 “你打电话给大厅前台，让他们把人放上来吧。” 夏景行不知道张三石来找自己干嘛，冲对方前世那名气，见见也无妨。 夏景行自个肯定不会去亲自迎接张三石的，毕竟对方眼下只是一家小型基金创始人，大家素未谋面，也没什么交情，犯不着搞那一套。 坐回了办公室，夏景行像平常一样，浏览起了电脑上的新闻。 没一会儿，港妹领着一个三十出头的西装男走进了夏景行办公室。 张三石梳着油头，戴着黑框架眼镜，看起来像个大学教师。 一进屋，张三石就快步走近了夏景行办公桌，微微欠身，笑着伸出了双手，“夏总，您好！” 夏景行站起身，和对方握了握手，指着一旁的沙发，微笑招呼道：“请坐吧！” “好好！” 张三石有点小兴奋，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减过。 在沙发上坐下后，张三石又恭恭敬敬的用双手递上了一张名片。 “高翎资本张三石，好，我记住了。” 放下名片，夏景行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道：“张总，你说想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首先，得向夏总您道个歉，冒昧来拜访，没有提前跟您预约。” 张三石上来先告罪了一句，然后才缓缓说道：“是这样，我们高翎资本这次也买入了企鹅的股票。 只是持仓远远及不上夏总您，我们就买了2000万美元，占企鹅总股本0.62%的样子。” 夏景行一听数字，只花了几秒钟就口算出了持股均价。 “那你们买得不便宜啊，浮亏有没有一半？你不是来找我算账的吧？” 张三石连连摆手，“夏总您开玩笑了，投资企鹅，也是我们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我们持股成本差不多达到了15港币/股，虽然不便宜，但我坚信，企鹅的股价迟早会涨回去的。 散户、媒体根本没有用心去思考过，埋怨夏总您，我觉得是非常可笑的。” 夏景行笑了笑，“你亏了1000万美金，还能这么乐观？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你们高翎资本管理规模应该也不高吧？” 张三石点头，“是的，我们就一家小型对冲基金，2000万美金已经是我们管理的所有资产了。” “资产缩水了一半，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张三石扶了扶眼镜，一脸轻松的微笑道：“如果仔细去分析的话，就能发现，企鹅是一家非常有潜力的公司。 暂时性的持仓亏损，我根本不担心。” “何以见得？” 张三石开始给夏景行讲述自己的判断依据，从企鹅的巨大用户量，讲到用户黏性，再到国内已经十分火热的游戏业务。 “……企鹅一直在朝游戏领域发展，03年就成立了游戏运营事业部，推出了QQ游戏大厅，04年取代“联众”的地位，成为中国休闲游戏门户网站的第一名。 今年推出了模仿《泡泡堂》的《QQ堂》，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还有今年6月上线的《QQ宠物》，借助QQ那庞大的用户量，很轻松的就把业务做大了，有望成为全球最大的虚拟宠物社区。” 夏景行微笑，“说实话，企鹅这点游戏业务，在盛大、网易面前根本不够看，网游才是真正赚大钱的业务。” 张三石扶了扶眼镜，淡笑，“需要时间的沉淀嘛，要是企鹅现在就能自己开发爆款网游，股价肯定也不止眼下这点了。” “那你怎么就能确定企鹅能够自研网游，并且还能大火？” 张三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又回到刚刚的话题了，企鹅良好的财务情况和庞大的用户量。 财务是基础，有钱就能自己开发游戏。有庞大的用户量，在推广上面，先天性就强过其他的游戏公司。” 夏景行笑了，以十多年后的眼光来看，得出这番结论不难。 而张三石眼下就能分析出这一点来，殊为不易。 “看来你也真的是对企鹅下了一番心思研究的。那你觉得远景资本买入企鹅股票，目的是什么呢？” 正文 492、债转股（求月票） 见夏景行似乎想考较自己，张三石非常高兴，笑呵呵说道：“首先，肯定不是媒体所揣测的那样，企图控制企鹅，打造全球性社交帝国。” 夏景行面无表情，不说话。 张三石继续道：“我斗胆猜测，跟我们高翎资本同一个目的，做价值投资！” 夏景行还是不说话，与张三石对视了片刻，才微笑说道：“你的判断依据呢？” “判断依据很简单，企鹅的股权结构就决定了，它不可能成为恶意收购的目标。 而夏总您，却是资本市场老手了，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看到了未来几年的互联网发展方向，在企鹅身上下重注。 之所以选择在二级市场掀起波澜，我猜测是企鹅管理层、MIH不想把股权卖给你。” 说完，张三石还补了一句：“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如果说错了，夏总您千万别见怪。” 张三石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说话滴水不漏。 夏景行微笑，没有评价对方的这番推论，询问道：“你今天来找我，应该不只是分析企鹅股票的吧？” 张三石壮着胆子，说道：“我还想找远景资本的母基金募集资金。” 夏景行哑然失笑，“你这是毛遂自荐啊？” 张三石没有怯场，回道：“是的，我觉得夏总您是一个十分有远见的投资人，不管是从您的过往投资案例来看，还是说您重仓中国，都可以看出您那不一般的眼光。 我们高翎资本虽然才成立几个月，管理规模也很小，仅仅只有耶鲁大学基金会投给我们的2000万美金。 但我有信心，把高翎资本打造成一支能给出资人带来丰厚回报的绩优基金。” 说这番话的同时，张三石也在偷偷打量夏景行。 他其实有点挺不住了。 高翎资本决定投资企鹅后，企鹅的股价就坐上了过山车，先是快冲上30港币的高位，然后又一路狂跌，跌到了如今的7港币出头。 高翎资本2000万美金进场，如今缩水得不到1000万美金了，亏得一塌糊涂。 他个人倒是有信心，企鹅股价一定能涨回来，但几名共同创业的伙伴却士气低落，就差喊着“分行李了”。 耶鲁大学基金会还发来了一封问询信，措辞虽然客气，但警告意味十足。 为了让高翎资本尽快摆脱目前的窘境，他想到了同样投资企鹅巨亏的远景资本。 他相信，他能跟夏景行找到共同语言。 而且，据他所知，远景资本有一支母基金。 母基金这东西，其实大部分都是投资外部基金，以分散投资风险。 于是，他就来到了远景资本公司楼下碰碰运气。 如果夏景行不愿意见他就算了，白跑一趟也没关系，没损失。 可如果对方同意见面，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这个募资的好机会。 刚刚对企鹅的分析，就是他抛出来的“砖”，现在要引处暑基金这块“玉”了。 与自己的猜测一样，这张三石就是在打募资的主意。 夏景行前世看过张三石的起家报道，就是投资企鹅赚到了人生第一大桶金，一战成名，引得背后金主竞相追逐。 真正的第一桶金，是他7岁的时候玩“共享经济”赚到的，就是在火车站附近摆了一个摊，出租连环画、小人书。 那是1979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城管撵。 撵应该也不怕，他父亲是外贸局公务员，母亲是律师，在当地应该罩得住。 夏景行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加入远景资本吧？高翎资本如今才掌管2000万美金，我可以给你20亿美金管理。” 张三石怔住了，随即摇起了头，“感谢夏总您的厚爱，我还是更喜欢创业。 事实上，我的导师史文森先生当初就邀请我认知耶鲁大学基金会。 现在我已经33岁了，人们常说，三十而立，也到了该立业的年龄了。” 夏景行本来就是随口一邀请，对方已经出来创业了，当过老板的人，怕是不愿意再伏低做小、仰人鼻息了。 “好，我也不勉强，就冲你刚刚的那篇分析报告，我会让处暑基金投你2000万美金。” 见夏景行如此爽快的就掏出了2000万美金，张三石非常高兴，一个劲儿的感谢。 然后，张三石准备给夏景行说下高翎资本的收费模式。 夏景行打住了，“你跟处暑母基金的管理人去聊吧！” 说罢，夏景行走到办公桌旁，拿起座机，给外面的鸭脖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不到两分钟，鸭脖就走了进来。 夏景行介绍两人简单认识了一下，让鸭脖把张三石带走了。 “夏总，谢谢您啊！” 临走前，张三石不停地向夏景行点头道谢。 夏景行想法很简单，结个善缘，顺便看一看，张三石的回报率究竟有多高，能不能超越自己一方。 现在摊子越来越大了，马甲号一定要搞得多多的。 这一点，又得像老阴比盖茨学习了，瀑布投资对外投资了几十家基金，像一只八爪鱼一样覆盖全球的产业。 比尔盖茨是不是只有财富榜那点资产，谁也说不清，只有他自己知道。 ………… ………… 香港的事情告一段落，夏景行和黎颖返回了魔都。 金茂大厦49层已经简单的改装完毕，办公室正式启用了。 夏景行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黄浦江的浪奔浪涌。 站在他背后的付绩勋开始汇报工作。 “大众点评已经清洗干净了，除了张涛，其余的几名联合创始人，孔伟、李景……全部扫地出门。 另外，惊蛰基金的第一笔50万美金的投资款已经拨付到大众点评公司账上。” 夏景行回过头，笑说：“干得不错，手起刀落！” 付绩勋微笑，“这种不安定分子肯定要扫出去，不然投了也不放心。” “是的。” 夏景行点点头，又问：“张涛呢，他情绪怎么样，意见大不大？” 付绩勋缓缓道：“意见倒是不大，只是有点排斥我们的新融资方案。” “新融资方案？” 付绩勋见夏景行一脸迷惑，就知道贵人多忘事，自己明明发了工作邮件的，老板还回复了，看样子是给忘了。 于是付绩勋又提醒道：“孔伟、李景几个人的股权要回购，大众点评账上没有那么多资金。 我就提出融资250万美金，多投给大众点评50万美金，相应的，惊蛰基金的持股比例就从25%提升到33.33%。” 夏景行想起来了，付绩勋好像是给自己汇报过这事。 “怎么？张涛不满意？” 付绩勋点头，“他觉得第一轮出让股权比例太多了，想还是融资200万美金，另外50万美金算大众点评对我们的借款，按12%年利率计息。 等到B轮融资的时候，可以优先债转股。” 正文 493、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求月票） 夏景行捏了捏眉心，“这样，你让他来一趟，我跟他亲自谈一谈。” 付绩勋点头，说了一声好，然后出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过了不到两个小时，张涛就赶到了金茂大厦。 “坐吧！” 张涛一走进办公室后，夏景行就招呼对方在沙发坐下。 张涛心里有些忐忑，这段时间他对远景资本，对夏景行的印象，也跟企鹅的股价一样，起起伏伏。 最开始，他对夏景行印象良好；后来驱逐联合创始人一事，让他见识到了资本的狠辣； 前段时间，远景资本的新融资方案，更是让他看到了资本的贪婪。 “事情我都了解了，你想用债转股方案替代新融资方案是吧？” 张涛点点头，正色道：“夏总，首先我申明一点，我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 远景资本提出的新融资方案，我也能理解。 但是站在我的角度，一个创始人的角度，第一轮融资就稀释过多的股份，接下来融资就会麻烦很多。 此外，付总说，还要帮助大众点评引入新的高管，我总得拿一部分股份去笼络这些一起创业的兄弟姐妹们吧？” 夏景行点头，“说得在理，是我们欠考虑了，那就按你的方案办吧！” 自己这一开口，夏景行就同意了？ 这让张涛准备的一肚子说辞都没派上用场，让他猝不及防。 夏景行这么大度，也让张涛心里有些疑惑，对方这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啊？ 夏景行严肃道：“远景资本不是一家嗜血的资本，我们的初心是“与创业者互相成就，共同成功”。 大众点评经历这么一次大的人事动荡，当务之急，是尽快补充人力上的不足，让公司尽快回到正轨来。 中国的创业者历来喜欢复制美国模式，未来，说不定会有无数的中国耶尔普如雨后春笋般长出来。 大众点评是目前的领先者，并不意味着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人应该向前看，大众点评的目光也要聚焦业务，早日把蛋糕做大。 现在你提出债转股方案，想保留更多的股权，我认为是一件好事，说明你的目光看得足够远，想着的也是把蛋糕做大。 所以，我决定支持你！ 要知道，债转股一般是给予后期项目的待遇。 大众点评仅仅是一家连A轮都没完成的公司，未来成败还两说。 债转股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借款。” 说到这，夏景行摇头失笑起来，“我们远景资本是一家风险投资机构，不是银行。 你可以打听去，看看有几家公司愿意陪你一家初创企业玩债转股。” 张涛面露尴尬，因为夏景行说的全是实情。 “夏总，你听我说……” 夏景行抬起手打住，“好了，不多谈了，既然你需要债转股，那我们就支持你，就这样。 只是希望不要辜负了我们一番心意就行了。” 张涛有些脸红，为自己之前的那些小心思而脸红。 夏景行表现得这么坦荡，反倒是他成了一个小人。 张涛觉得应该有所表示，猛的站起身，郑重其事的说道：“夏总，你放心，我是绝不会辜负你的心意的。” 夏景行终于挤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点点头，“行了，别在这扭扭捏捏了，把业务干好了，把大众点评估值涨起来，比什么都强。 听说过土豆网没有？今年初才成立的公司，估值已经7500万美金了。 创业初期，远景资本投了王微一笔天使轮，拿走了33.33%股份。 然后我指点王微去拿下了《超级女声》的网络版权，现在估值涨上去了不说，光SP业务就把版权费赚了回来。 改天介绍王微跟你认识一下，大家都在创业，可以多交流一下。 行了，就这样吧，忙去吧！” 张涛点了点头，逃一般出了夏景行的办公室。 说实话，今天给他的打击有点大。 他引以为傲的事业，在夏景行面前，根本就是个笑话。 另外，他也想起了夏景行对大众点评的各种指点。 自己要是做好了，大众点评未必不能成为下一个土豆网。 土豆网的事情，创业圈里基本已经传遍了，被夏景行点拨了两句，半年时间，估值暴涨25倍！ 而这一切，都是夏景行给予的。 看到张涛走后，付绩勋走进了夏景行办公室，笑着问道：“夏总，怎么样了？” “给他债转股方案吧，大众点评刚才经历了人事动荡，创始人要继续保持充沛的创业动力。” 夏景行也不是开善堂的，他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准备放大众点评一马，借50万美金给大众点评。 50万美金，对于远景资本来说，压根不值一提。 至于少拿到的8.33%股权，以后也有的是办法增持回来。 因为债转股的存在，还有反稀释条款的存在，远景资本基本已经提前锁定了大众点评的下一轮融资。 最多就是多付出点代价，但大众点评逃不出手心去。 付绩勋还以为夏景行拿下了张涛，结果是放对方一马？ “夏总，才A轮融资就给他们债转股方案，未免太便宜他们了吧？” 夏景行摆手，“老付，大气一点，当务之急，是把大众点评给做大，而不是斤斤计较那点股权。” 付绩勋点头，“也对，就是觉得这大众点评事太多了，没几家公司这么能折腾。” 夏景行微笑，“你现在是大众点评的董事，后面要多帮助他们。 张涛这人，性格有点优柔寡断，耳根子也软。 说实话，他有些不适合创业！” “夏总，你别说，我也发现了这种问题。换做是厉害的创始人，哪里会被几个半道上加入的联合创始人给架起来？” 付绩勋边说还边摇头，“如果不是大众点评模式不错，真的不值得投资。” “魄力不足，你就得多辅助他嘛，给他招聘几员大将，补充创始团队的短板。” 付绩勋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哎，对了，夏总，红杉这次给我们捣乱，就这么算了吗？” 夏景行看向付绩勋，问：“你的意思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正文 494、江湖传说（求月票） 京城。 招商局大厦36层。 夏景行和付绩勋漫步在经过精心改装，已经焕然一新的办公室，边走边聊天。 “夏总，这里好倒是好，可美中依然有一丝不足。” 付绩勋打量了办公室一阵，摇头叹息，“楼层有点遗憾。” 夏景行暼了装腔作势的付绩勋一眼，差点没反应过来，没好气道：“哎，老付，怎么连你也变了，以前的你不这样的。” 付绩勋继续抖机灵，“我其实就觉得49这个数字吉利，咱们香港、魔都的办公室不都是49层吗？京城办公室也得统一啊！” 夏景行嘴角微微抽动，倒不是他不想租赁在49层，而是招商局大厦地上总共就36层，叫他怎么租49层，租天上去啊？ 目前国贸三期还没完工，中国尊大厦更是还没规划，只能将就凑合一下。 京城的超高建筑本身也不多，招商局大厦150米的高度，在当下算是不低的了。 “别说这些没营养的了，陈从武团队怎么答复的？” 没继续跟付绩勋开玩笑，夏景行迅速回到了正题上面。 付绩勋咧嘴一笑，“他们自然是一万个愿意啊，接到我的电话后，激动得不行，一个劲儿的表示要飞到魔都来，跟我们面谈。 我觉得不用那么麻烦，就约到了京城的这间办公室。” 付绩勋指了指周围，“装修得这么好，却还没迎接第一个客人，做第一单生意，这多可惜啊！夏总，你觉得呢？” 这么久接触下来，夏景行算是彻底感受到了面前新加坡人的老奸巨猾和睚眦必报。 对方提议要给红杉长长记性，夏景行没多说什么，就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许了。 红杉在大众点评背后搞事，开出高估值引诱创始团队分裂，手段谈不上多下作，毕竟苍蝇不叮无缝蛋。 不过，就这么算了，不拿此事做做文章，那绝不是夏景行的性格，也不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 今年国内创投市场募资高达四十多亿美金，去年国内所有企业加起来一共就融资了十亿美金。 典型的狼多肉少！钱多项目少！ 红杉对远景资本玩花样，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背后折射出的是对优质项目的争夺，是风投机构对商业空间、对生存空间的拓展。 目前这种竞争趋势还不是特别露骨和白热化，因为各家机构都还在蓄力。 此时敲打红杉一下，也能让其他机构以后安分、守规矩一点。 夏景行笑声爽朗，“哈哈，说得好，开门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付绩勋回味着“和气生财”这个词，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千五百平方米的空旷办公室里，两人的笑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 ………… 次日。 付绩勋从德丰杰中国挖来的团队从临时办公的酒店迁出，正式入驻京城办公室，改换门庭，成为远景资本－惊蛰基金的一员。 人员不多，一共还不到十个人，准确来说是八个人，全是精兵强将，业务老手。 八个人里，包含了负责前台业务，即负责搜集、筛选项目的分析师、投资经理；负责投后服务的法务、财务人员。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有这样一支队伍加入，惊蛰基金的架构算是初步搭建起来了，各个职能部门也完善了。 后续，只需要在这个基础上，不断招兵买马，壮大队伍就行了。 算上夏景行、付绩勋、饶磊，十一个人在一千五百平方米的大办公室里举行了盛大的开业仪式。 就在夏景行准备切蛋糕的时候，两个熟人从电梯口走出。 看到这杨浩勇和黄新出现在这，两人左右手还各提了一个花篮，夏景行愣了那么一下，随即笑说：“你们怎么来了？我谁都没通知的。” “不通知，我也要来蹭蛋糕吃！” 杨浩勇把花篮往门口一放，笑呵呵地走了过来，眼睛盯着蛋糕不放，似乎真的只是来蹭蛋糕吃的。 黄新放下花篮，笑着恭贺了一句：“戴伦，祝远景资本京城办公室开业大吉！” 人来都来了，就一起吃蛋糕呗！ 夏景行笑着招呼了两人几句，然后给两人切了一大块蛋糕，陪着两人一起去公司会议室里吃蛋糕、聊天去了。 “戴伦，春哥帮我们拍摄的广告已经投放到土豆网去了。分众传媒那边我聊了聊，广告费太高了，有点承受不起，就干脆作罢了……” 杨浩勇吃蛋糕吃得满嘴是油，嘴里嘟嘟囔囔的给夏景行简单汇报了一下赶集网的近况。 夏景行听完汇报，点了点头，“也行，楼宇广告现在快被分众垄断了，价格的确不便宜。总之，这些事以后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那可不行，戴伦你不能不管我们了。” 杨浩勇做出一副撒娇卖萌的样子，嘴角满是蛋糕渣、奶油。 那神情，那模样，绝了！让一旁的黄新忍不住笑出了声。 夏景行也觉得这杨浩勇有点“恃宠而骄”了，笑骂道：“你挨我远一点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杨浩勇一脸哀怨，“哼，男人！” 黄新一边哈哈大笑，还一边观察夏景行什么表情，结果对方丝毫不生气，脸上只是淡淡微笑。 这让黄新背上直冒冷汗，戴伦别真的被掰弯了吧！ “戴伦，我有几名朋友在谷歌，他们牵线搭桥，想让赶集网和谷歌中国合作……” 杨浩勇一边说，一边偷看夏景行，有些担心对方会不高兴，甚至反对此事。 他刚刚又是撒娇卖萌，又是模仿女人的口吻，目的就是先哄夏景行开心，方便谈接下来的事情。 夏景行皱起了眉头，“谷歌中国，他们能跟赶集网合作什么？” 杨浩勇不再嬉皮笑脸，正色道：“谷歌已经确定了，明年初正式落户中国。 我国政府目前还不允许外资公司拥有ICP(互联网内容提供商)牌照，谷歌因此需要一个中国合作伙伴。 经朋友介绍，我和谷歌的人聊了聊，他们想和赶集网成立一家合资公司，共同运营Google.cn域名。 赶集网能从这家合资公司的运营收益中分得一小部分，我粗略计算过，所得资金不仅足够维持网站运营，而且还能做更多网站推广。 赶集网目前规模太小了，还处于前期的烧钱投入阶段，暂时没办法做到营收平衡。 我想，通过跟谷歌合作，发一笔横财，对我们公司也是很有利的。 只是，我知道脸书和谷歌有竞争关系。所以我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如果你觉得没合作必要，那我就回绝掉谷歌中国。” 杨浩勇一番话讲得情真意切，掏心掏肺，一副全由你做主的样子。 夏景行微笑，他算是明白杨浩勇怎么突然跑来献殷勤了，摆明就是对谷歌的合作方案动心了。 换夏景行处在同样的位置，他也会动心，有钱入账，意味着后面可以少融资，少稀释股份，傻子才不愿意呢！ “我原则上没意见，不过我是赶集网的投资人，你要跟谷歌的人讲清楚，免得他们知道了跟你撕毁合同。” 杨浩勇见夏景行不反对，一脸喜色，连连摆手道，“不会的，一码归一码！相反，他们知道赶集网获得你的投资后，还高看了我们一眼。 几个老外对我竖起大拇指，说戴伦·夏的眼光不一般，赶集网能获得戴伦·夏的投资，不简单啊！” 夏景行微笑，他不清楚真的是江湖上有哥的传说，还是杨浩勇为讨他欢心，搁这胡编乱造。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正文 495、想法落空（求月票） “戴伦，我看你们京城办公室的员工还不到十个人吧？ 这么点人，使用这么大的办公室，也不知道会不会寂寞。” 见杨浩勇达成目的了，另外一个送花篮的黄新也腆着脸开口了。 夏景行愕然，随即笑道：“不会啊，魔都、香港办公室的同事，也都是人均超过一百平方米的办公面积。 我们后续还要准备咖啡屋、雪茄吧、健身房、休息室等等一大堆配套的办公设施。 给员工提供优越、舒适的办公环境，也是远景资本一贯坚持的理念。” 秀得黄新头皮一阵发麻！ 他们校内网为节省开支，全公司都挤在一套三居室的住宅里办公，商住两用。 这位倒好，在最繁华的CBD给员工提供人均超过一百多平的办公区面积。 员工人均办公面积，抵过他们整家公司的办公室面积。 太丧心病狂了，也太打击人了！ 黄新本来还想开口借用一下办公室，听夏景行这么一说，反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夏景行自然猜到了黄新那点花花心思，风投机构借用办公室给创业公司，也不是没有先例。 只是校内网他们又没投资，借用办公室给校内网，于理不合。 而且，他担心脱离了艰苦环境，校内网的团队会迅速腐化。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不是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吗？ 校内网还是继续待在华清嘉园的三室一厅吧！ 夏景行装傻充愣，硬生生把黄新下一句话给堵在了嘴边。 呆了一会儿，杨浩勇、黄新也就告辞了。 直到离开，黄新因为脸皮薄，都还是没有把准备借用办公室的话说出口。 ………… ………… 下午。 京城办公室迎来了真正的第一位客人。 一名带着金边眼镜的四十来岁男子，带着两个同样年纪、斯斯文文的同伴造访了招商局大厦36层。 “陈总、姜总、肖总，你们好！” 夏景行、付绩勋和三人分别握手，招呼三人在沙发坐下，又让一名女性员工给三人各自端上了茶水、饮料。 夏景行打量着三名高德地图的创始人，心里十分满意。 高德地图，就是他们准备从红杉中国虎口夺食的第一个项目！ 付绩勋得到夏景行的授意后，费了一番心思，打听到了红杉最近在接触的几个项目。 夏景行一眼就相中了高德地图，认为这家公司跟自己有缘。 于是，付绩勋辗转托关系联系上了高德地图的创始人陈从武，然后就有了今天的这场会面。 “三位可能对夏总，对远景资本还不太熟悉，我先给三位介绍一下。” 付绩勋话说到一半，陈从武摆摆手给打断了。 后者微笑道：“不必了，夏总、远景资本的名字，国内创业者又有几个不知，几个不晓啊？ 付总，你也不必客气，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就好。” 夏景行扫了陈从武一眼，这一位貌似性格有点急啊！ 付绩勋反应很快，微笑道：“好，既然陈总快人快语，那咱们也就不搞虚头巴脑的那一套了，先请陈总你介绍一下高德软件公司吧！” 陈从武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了一叠资料，分别递给了夏景行和付绩勋，然后开口介绍起了公司。 “高德软件是2002年8月成立的，但我们团队从90年代中期就在酝酿这个项目，做一些前期积累，并在1997年成为了曰本导航协会在中国大陆唯一的会员。 我们成立高德的初衷很简单，主要是在海湾战争看到了GPS的广泛应用。 海湾战争结束以后，美国的GPS全球定位服务向全世界开放，尤其是曰本早已经在汽车定位导航系统上先行一步。 2000年，我国提出将汽车制造作为国家支柱产业的政策，两年之后又提出让汽车走进千家万户的战略。 这两项政策，让我有了清晰的创业想法——要在中国做汽车导航地图……” 夏景行不插话，在一旁安静的聆听对方的创业史。 “目前，高德已经获得了国家测绘局颁发的导航电子地图甲级测绘资质，成为全国第一家获得该资质的民营企业，并和魔都大众、魔都通用、宝马、奔驰、奥迪、本田等车企达成了合作，为他们提供车载导航电子地图。 好了，这差不多就是我们高德软件目前取得的成绩和现状了。” 一口气讲完的陈从武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大口茶水到嘴里。 听完后，夏景行面露礼貌性的微笑，没有表现出任何喜好、倾向。 但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了，对方所述，基本就是高德软件的现状了，还没有开始搞互联网，纯粹就是车载导航公司，价值也还没完全凸显出来。 “好了，我了解了，陈总你说说估值和融资金额吧！” 夏景行没有过多询问，直接开始询价。 陈从武与自己的两名合伙人对视一眼，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们想以1亿美金的估值，融资4000万美金。” 数字不小啊！ 夏景行心中微惊，面上还是波澜不惊，淡淡问道：“1亿美金是投前估值，还是投后估值？” 陈从武笑道：“自然是投前估值，高德软件虽然成立才三年多，可我们的营收已经达到了几千万元的量级。” 陈从武在社科院财贸经济系念的研究生，毕业后从事的也是金融、信托方面的工作。 对于风险投资，他不是特别懂，但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懂得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道理。 夏景行暼了一眼付绩勋，后者面无表情，半晌后才缓缓道：“这个估值高了，减去一半我们可以接受。” 陈从武摇了摇头，“红杉中国给我们的报价可谓是非常有诚意的，也高于贵方的报价，但还是被我们给拒绝了。” 夏景行暗道，这墙角还有点不好挖啊！ 高德软件跟曰本几家公司合作比较早，成立这几年，直接拿下了多家大型车企的合作订单。 从某些层面来说，已经不再是草创阶段了，而是进入了成长期。 相应的，估值也直接跨过了百万、千万级，直接来到了亿级，单位还是美元。 从投资回报率来说，不算是特别好的买卖，被阿狸私有化的时候才十几亿美元的市值，那时已经是近十年后了。 不过从战略角度来讲，却是一家必须要落子的企业。 付绩勋同陈从武讨价还价了一番，把投前估值谈到了8000万美金，就再也谈不下去了。 “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夏景行不是铁憨憨，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虽然他想搞红杉一手，但也不想被当做冤大头。 送走了陈从武三人后，付绩勋面色冷峻的走了回来。 “夏总，估计我们速战速决的想法落空了。” 夏景行点头，“我知道，不要心急，你再慢慢跟他们熬一下。 几千万美金的项目，对于远景资本不是小数目，对红杉同样如此。 沈北朋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投出第一个项目，也是非常谨慎的。 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跑不了！” 付绩勋点头，只要老板这边不着急出结果，那他操作起来，就游刃有余多了，也有信心谈到一个相对理想的价格。 正文 496、步入正轨（求月票） 高德软件的事，有付绩勋去打“口水仗”就够了，夏景行没有太过操心。 他让张晨光驾驶一辆崭新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载着他往海淀区的中关村软件园驶去。 随着身家日渐丰厚，在衣食住行上面，他再也没有亏待过自己了。 除了在美国留了一辆同款幻影座驾，在魔都、香港还各存放了一辆宾利和迈巴赫，以满足他来到当地，日常出行的需要。 唯独房子，他还没选好，或者叫根本没想着去选，每天脑子里想着的全是工作。 这段时间，他在魔都、香港、京城等几地循环出差，居无定所，住的全是超五星级酒店，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汽车行驶到软件园一栋三层楼房前，停下了。 张晨光打开车门，夏景行走下车，看了看眼前的这栋建筑。 从外观看，三层大楼普普通通的，和周围大楼没什么区别，大楼外面也没悬挂任何的Logo和标志。 夏景行刚走进大楼，就被前台小妹给拦住了，对方扯着京腔：“先生，请问你找谁？有预约吗？” 张晨光刚要上前说话，被夏景行拦住了。 夏景行觉得不能怪人家前台小妹，主要还是他太少过来露面，或者叫从来就没露过面，不认识他也属正常。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兵的电话。 没一会儿，楼梯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兵气喘吁吁的跑到前台，隔老远就喊道：“夏总，你怎么来了？” “你这话说的，我不能来似的。” 林兵赶紧摆手，“我是说，今天一大早，就听见喜鹊在渣渣叫。” 夏景行只喜欢逗陈宏、杨浩勇这些老油子，没跟林兵这些做技术、嘴又笨的人一般计较。 “从明天开始，我就正式履新了，陪着大家伙一起打卡上班。” 夏景行这么一说，林兵立马懂了，老板终于开始重视他们手机公司了。 也不能说之前不重视，毕竟40多个亿已经划到了公司银行账户上。 而且说投资5亿美金，就没打一点折扣。 但是，手机公司在9月份规划完毕，10月份他们去了硅谷一趟，参观安卓。 如今已经是11月底了，手机公司一百多号人马也全都入驻进了软件园，正式工作了大半个月。 在这期间，董事长一直不露面，要不是钱还在账上，他们都以为老板跑路了。 虽然夏景行没露面，但也一直跟手机公司几名骨干成员保持着频繁的联系。 如今远景资本的架构、运作方向已经梳理完毕，夏景行觉得，手机公司的一些规划与管理可以提上日程了。 前台小妹看见“林总”不停叫自己拦下的这名年轻男子“夏总”，终于想起是谁来了。 在入职培训的时候，培训老师隆重介绍过夏总。 可是她给忘了…… 林兵瞪了前台小妹一眼，正要呵斥，被夏景行打断了，“先上楼吧，叫大家一起开个会。” 躲过一劫的前台小妹目送大老板一行人上了楼，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同时又感觉很兴奋，偷偷登录校内网，发了一条动态。 她没敢配图，因为“公司内禁止拍照，禁止上传任何公司内部照片，违者直接开除”。 这是她入职培训的时候，为数不多能记住的几条之一，因为关系到饭碗，不得不令人印象深刻。 软件园的容积率很低，建筑平均层数只有三层。 手机公司租赁的这栋办公大楼有三层，面积合起来有6000平方米。 一百多名员工在里面办公，稀稀拉拉的，还有一大片工位空着。 林兵注意到夏景行目光，解释道：“我们的招聘工作一直没停止，空缺的工位应该很快就能填上。” 夏景行点头，没多说什么，哪怕有所浪费也无所谓，保密工作一定得做好。 租赁下一整栋大楼，实际上也是他的主意。 和雷布斯开局400平方米的办公室比起来，他们的手机公司算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林兵给行政部门招呼了一声，通知几名高管开会后，趁着时间空隙，陪着夏景行到各个办公区转了转。 看着标示牌写着的人力、财务、法务、设计、软件、硬件等等部门，夏景行暗暗点头，虽然不知道里子如何，表面的架子是搭起来了。 走马观花看了看，看不出太多东西，夏景行打定主意，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好好观察一下。 手机公司的创建，他只参与了前期的规划，具体的筹建工作，并没有亲自参与。 几名高管来自不同的公司，甚至是不同的行业，还有很多人是带着老部下一起跳槽的。 有问题，那是肯定的。 接下来，他就要慢慢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陪着夏景行逛了约十分钟，然后林兵看了眼手机上的短信，提醒道：“夏总，参会的人都到齐了。” 夏景行正站在一名员工身后，看对方在电脑上绘图，闻声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 “那好，走吧！” 林兵在前面带路，领着夏景行走进了会议室。 一走进会议室，夏景行就见一群人猛的站了起来，弄出各种声响。 夏景行只好虚按了几下手，“大家都坐吧！” 众人这才坐下。 夏景行在首位坐下，打量了分列会议长桌两侧的高管一眼，发现周光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直接问道：“老周，你有话想说？” 周光平重重点头，“夏总，我参观了安卓公司后，发现我以前做的那些手机都是垃圾。” “你以前不是还把它们当作宝吗？” 夏景行对于“铁憨憨”的印象十分深刻，见对方主动问及，笑着调侃了一句。 “以前……” 周光平叹了一口气，“哎，是我思想太陈旧了。我收回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从今以后，虚心学习。” 其余高管全都面露善意的微笑，和周光平一样，美国之旅，看到了切切实实的技术，给他们每个人都上了生动的一课。 虽说在此之前，夏景行给他们看过动画片，但在美国，他们看到了更实在的东西，触摸到了真实技术，还和技术人员进行了深入的交谈，每个人都受益匪浅！ 正文 497、打二两鸡血（给小熊快飞堂主加更） “参观完安卓后，大家都什么感觉？还会不会觉得智能手机是外星科技，只存在于未来？” 听着夏景行的话，很多人都低下了头，只能说眼界限制了想象力。 特别是周光平，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这些话都曾经是他说出口的，老板又原封不动给送了回来。 老板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啊？周光平心里有些担忧。 夏景行目光扫了一圈，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他并没有针对周光平一个人。 说这番话，以及之前安排的那场美国参观访问，目的就是要敲打一下这群属于各自领域佼佼者的骄兵悍将。 虽然很多人眼下还老老实实，但难保以后是个什么情况。 手机公司的研发，他并没有亲力亲为，远景资本牵扯了他大量精力，长此以往，很难说以后会不会有人居功自傲，走上歧途。 他把安卓拿出来给眼前这些高管看看，也是要让众人明白，他手里的王牌还多，并不是一个只有钱的土老板。 当然，他还有一层意思，让这批高管去近距离学习观摩一二，增强一下团队信心。 “好了，既然大家都明白智能手机不再是遥不可及，那我们接下来就要朝研发并生产出第一部手机而奋斗了。” 夏景行微笑问道，“大家觉得这种手机问世，能不能打破手机业现有的格局？” 抢答小王子周光平再次抢答成功，笑呵呵说道：“那肯定没问题，诺基亚、摩托罗拉要是后知后觉，不及时跟上时代，都得死！ 通通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成为消费电子发展史书上不起眼的一笔。” 夏景行颇为赞赏的看了周光平一眼，后者仿佛得到了鼓励，继续道：“我觉得我们当务之急，正如夏总你刚刚所说的那样，得尽快造出手机，抢占时代的红利，另外还要多多注册专利，构建竞争壁垒……” 见周光平说得头头是道，夏景行对其印象大为改观，这人除了说话有时候不爱动脑子以外，好像也没别的毛病了。 “大家看看诺基亚、摩托罗拉的市值是多少，现在我告诉大家，若是取而代之，那我们就是一家几百亿美金、上千亿美金市值的科技公司。 存有20%股权的期权池，也会随之膨胀至一百亿美金、两百亿美金。” 夏景行注意到众人瞬间脸色红润，呼吸加快，就跟打了二两鸡血一样。 果然，谈钱比谈理想更实际！杰克马诚不欺我！ “大家不要觉得这个目标难，只有心怀远大目标的人，才能成就伟大的事业。 这段创业旅程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即使我们有先发优势，但也要注意传统手机产业势力的反扑。” 说到这，夏景行一脸的严肃，“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珍惜。 现在我们就是一条上了赛道的汽车，只有不断加速再加速，没有停车机会，更没有后退可言。 眼里只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终点线，也就是智能手机正式问世的那一天，彻底敲响传统手机巨头的末日丧钟……” 夏景行唾沫横飞，语言十分有感染力，参会的每个人都在认真聆听和思考。 千亿美金市值、敲钟上市、财务自由、股权激励…… 夏景行每说到一个关键词，都能让人思考良久。 众人也没被忽悠瘸，除了目光已经呆滞的周光平外，大部分人都还残存理智。 他们觉得，现在就谈取代手机销售台数按“亿台”来计算的诺基亚、摩托罗拉，还为时尚早。 不过，曙光还是有的！ 这也正是他们为之奋斗的动力，俗称“有奔头”。 夏景行见火候差不多了，停止发言，见好就收，因为讲多了容易产生抗体，以后就不灵了。 夏景行忽然停止讲话，众人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周光平第一个带头鼓掌，瞬间房间里掌声如雷动。 声音大得，让外面的员工都往会议室方向瞅了几眼。 周光平巴掌都拍红了，还不肯停下。 他不停，其他人也不好、也不敢停下，只好跟在后面继续拍，同时在心里埋怨这个铁憨憨。 夏景行虚按了一下手掌，众人这才停止鼓掌，还有人偷偷把手掌放在了桌下的大腿上磨蹭，因为拍麻了！ 夏景行暗赞一声“军心可用”，看向坐在角落里的人力副总裁刘文娟，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妇女。 这是从联想挖过来的高管，负责为公司招兵买马。 因为这个岗位很关键，还是夏景行亲自面试的对方。 “刘总，由你先开始吧，各自都汇报一下各自部门的工作情况，以及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和安排。” 刘文娟点点头，起身汇报道：“目前公司一共有全职雇员178人，接下来三个月，预计还要招聘300余人，达到500人的规模……” 夏景行点头，刘文娟直接向他汇报工作，招聘计划也是跟他沟通过的。 人员之所以膨胀这么快，一方面是研发需要，另外一方面是给公司注入新鲜血液，防止出现山头，冲淡旧有印记。 待刘文娟汇报结束后，软件部门副总裁林兵、高级总监黄江吉，工业设计副总裁刘德，硬件部门副总裁周光平、高级总监钱晨，销售副总裁祝兆江，CFO及投资副总裁邓元鋆依次起身，进行工作汇报。 软件、硬件研发，工业设计这几个部门的工作汇报平平无奇，才正式开工十多天，没任何亮眼成绩，只能说按部就班，中规中矩。 祝兆江汇报道：“目前手机还没研发出来，销售更是无从谈起，我的主要工作放在竞争对手信息搜集，市场调研等等方面……” 夏景行听完后点了点头，安慰了对方一句：“再等上一段时间吧，到时候就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祝兆江点点头，坐下，不多言。 邓元鋆最后一个发言，引起了夏景行不少的兴趣。 邓元鋆先是汇报了财务支出情况，包括租赁办公室，购买办公设备，以及收购刘德的设计公司等等。 处暑基金出资了4.9亿美金，汉能投资出资了0.1美金，5亿美金折合当时兑换的40亿4990万元人民币。 近期的支出全部加起来，连零头都没耗掉，账上还趴着40个亿有余。 对此，夏景行并不惊讶，真正让他引起兴趣的是邓元鋆的后半段汇报。 除了担任首席财务官，邓元鋆还是投资副总裁，也就是手机产业并购基金的管理人。 他汇报道：“根据智能手机的概念图，我们基本推算了需要哪些元器件、材料，我发现，基本上都需要进口。 例如，内存是三星、海力士；显示屏材料是住友化学、杜邦；摄像头是索尼、佳能；电池是曰本化成、碳素…… 芯片那更不用提了，从材料到设计，再到所需制造设备，制造商，封装，清一色国外，哦，还有湾湾。 至于大陆的中芯国际，哎，现在正被台积电专利起诉，未来情况很难说。 貌似国内现在能造的，应该就手机外壳、结构件之类的，最多再加一个手机组装。 如果让我们进行产业链投资，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起，因为供应链中的每一家都是大型、超大型，甚至是财团企业。” 正文 498、供应链培育（求月票） 邓元鋆的话，让列席的每个人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至于来一句百年前的名言“国家贫弱至此”，但和百年前的仁人志士一样，心情是无比沉重的。 改开已经进行近三十年了，这期间，国内经济发展迅速，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也不为过，各行各业都在拼命进行追赶，缩短与国际领先技术的差距。 但是，稍微高端一点的技术，还是掌握不了，一方面是技术封锁，另一方面则是基础太差，需要时间来弥补。 小小的一个手机，所需技术、元器件，超过九成都有赖进口，不得不令人叹息。 夏景行注意到众人表情，笑着说：“这有什么关系，如今是全球化时代，讲究产业分工。 需要技术授权，需要什么元器件，那就去买好了。 只要我们手机造出来了，以国人的勤劳，配套的产业链要不了几年就能给你弄好，水平直接看齐世界一流。” 这可不是夏景行胡说，而是事实就是这样。 二十一世纪，头一个十年，外资手机厂商在国内跑马圈地，波导、联想只能沦为低端产品的代名词； 当产业链养起来了，在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立马崛起了华米OV这些大厂。 不过，他们在此时上马智能手机，还是在国内开发，扮演的是一个“拓荒者”的角色。 论难度，肯定要高于晚几年才进场的华米OV。 十几年后，国内讲电子信息产业，主要强调“缺芯”，现在叫“缺芯少屏”。 屏，指的是液晶显示屏，面板。 刚刚邓元鋆也汇报了，京东方前年才投建大陆第一条第五代TFT-LCD生产线，并于今年实现了量产。 京东方发展也很艰难，国家财政累计补贴了超过3000个亿，老韭菜们更是被割得惨不忍睹。 一叶可以知秋，连财大气粗的京东方都生活艰难，更别说其他手机供应链的国内玩家了，很多连影子都还没有。 不过，夏景行也没气馁，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看向邓元鋆，一脸乐观的说道：“你不是说现在国内有手机组装公司和生产外壳的企业吗？ 就从他们先扶持起，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邓元鋆点点头，说了一声好，然后接着汇报自己搜集的供应链信息。 “龙旗控股集团，创建于2002年7月，专业从事手机设计、手机整机业务，并于今年5月在新加坡证券交易所主板上市……” “华勤通讯技术公司，成立于今年8月，业务方向是IDH独立设计。这家公司成立时间虽然较短，但下个月首批手机产品就开始量产了……” “长盈精密，成立于2001年，从事模具零部件的生产和销售……” “蓝思科技，成立于2003年，从事手机玻璃屏幕制造，摩托罗拉那款销售了一亿多部的V3手机，其屏幕就是这家公司制造的，经此一役，蓝思科技彻底在行业里打响了名气，还进入了三星的供应商体系，听说诺基亚也有意跟她们合作……” …… 邓元鋆报出一个又一个耳熟能详的公司名字，听得夏景行眼睛直放光。 虽然全是外壳、屏幕、手机组装这些不起眼，技术含量低的公司，但还真让邓元鋆挖到宝贝了。 拿蓝思科技来说，苹果手机对屏幕透光率等参数要求极高，苹果之前一直合作的曰本、湾湾代工厂商都做不出来，最后是辗转找到了蓝思科技，才把满足多点触控技术的手机屏幕给制造出来。 夏景行安排邓元鋆考察供应链的时候，同时叮嘱对方多留意国内的公司。 因为能满足技术的条件下，肯定优先考虑把订单给国内的企业。 还有就是，国外的企业规模都很大，不需要他们产业并购基金的投资。 而他设立产业并购基金的意义，一方面是稳定供应链，另外一方面也在打投资增值的主意。 投资增值，肯定投国内目前还属于起步阶段的企业，最划算，收益也最高。 这是他的一石二鸟之计。 夏景行手指敲打了几下桌面，看向邓元鋆，说：“跟这几家企业聊聊，看看能不能投资他们？ 如果愿意接受投资，将来优先给予手机订单。” 邓元鋆皱眉，“夏总，这些企业也不算什么高科技，产业附加值很低，投资回报率也不高。 就拿手机组装厂来说吧，那是他们求着我们手机公司下订单，不可能卡我们脖子，因为同类型企业实在太多太多了，不存在什么稀缺性。 真要投资，我觉得还是投资芯片……” 邓元鋆顿了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笑着改起了口：“也对啊，也没什么好投的，这点钱砸进芯片产业，恐怕连大点的浪花都翻不起一个。” “芯片，我有考虑，但我们目前还是重点攻关智能手机的研发。” 夏景行笑着说：“等智能手机问世了，芯片设计就正式提上日程吧！ 用老一辈的话说，我们现在是集中力量干大事。” 夏景行估摸着，等最近投资的这批企业成长起来了，那手里掌握的资金量就真的上来了，可以去挑战一下高难度的产业。 目前的话，实力还不允许。 饭得一口一口吃，目前还不能去好高骛远。 邓元鋆点点头，“那好吧，我们就先从最简单，最基础的供应链投起。 我们会成长，他们也会成长，说不定搞代工的哪天就开始造芯片了，造手机屏幕的也开始搞代工了。” 夏景行轻笑，对方还真说对了，国内这个时代崛起的民营企业家魄力还是很足的，还真有不少在不断拓宽自己的生存空间，向高端技术领域进军。 “哦，对了，每个行业的公司投两家！”夏景行提醒了一句。 邓元鋆先是皱眉，但很快反应了过来，这也是一种制衡手段。 “哦，夏总，有家造消费电子电池的企业，名字叫做ATL，他们股东急需退出，曰本TDK集团有意收购这家初创公司。 我了解了一下，觉得我们可以尝试收购这家企业。” 夏景行感觉满地是宝啊，因为ATL以后还要走出一个叫宁德时代的企业。 而ATL本身也很有名气，苹果、三星、华米OV都在使用其电池，在锂聚合物电池领域全球份额接近50%。 “好，你迅速去接触一下，我们收购掉，总好过卖给外资。” 夏景行手一挥，非常爽快的就同意了方案。 这个时代有不少的中国名牌都被外资给并购了，一方面是外资想剪除潜在对手，防止中国向高端制造进军，另外一方面还有想迫切拉外资入驻的长官在推波助澜。 去年差点9亿卖掉年销售额138亿元的格力，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原因让人听了脑壳大，当地大佬说，我们当地迫切需要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 正文 499、上眼药（求月票） 接下来一段时间，夏景行每天都早睡早起，过上了标准上班族的生活。 上午九点，准时来到位于软件园的手机公司，打开电脑，喝着茶，浏览新闻，回复各类工作邮件。 用过午餐后，在办公室里休息半个小时。 等到下午时分，去公司各个部门转转，露个脸，顺便和员工聊几句。 偶尔会在五点半的时候，召集一众高管开半个小时简短会议。 各项研发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他能指点的，也都指点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时间了。 研发工作他不插手，他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公司人员组织架构、企业文化、规章制度等等的制定和调整上面。 在他这个正宗的大股东、创始人、CEO没加入之前，手机公司兵不识帅，连前台小妹都不认识他。 表面看是一切都井井有条，实际还是有很多无序和混乱。 花了半个月时间，夏景行把整个公司架构给梳理了一遍，还和每一位中层管理面谈了一次。 此外，他还抽了一天的工作时间，叫上所有员工，外出组织了一次团建。 因为没有占用休息时间，公司全包费用，衣食住行都是高标准，员工算是见识到了公司的实力与豪气，所有人应该也都记住了夏总的名字和长相。 ………… …………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夏景行像往常一样来到手机公司。 刚打开电脑，就接到了付绩勋打来的电话。 “夏总，陈从武那边松口了，七千万美金的投前估值，融资三千万美金。” “答应他，马上签署合同！” 付绩勋一直有在给夏景行发工作邮件，汇报谈判情况。 融资谈判进行得比较艰难，陈从武团队把估值降到8000万美金后，怎么也不肯再往下降了。 付绩勋断断续续找对方聊了四五次，一点点的磨价格，磨了半个月，也就才磨下来一千万美金。 “夏总，要不然再磨一磨，再磨上半个月，我也把握谈到六千多万美金去。” 夏景行觉得付绩勋的职业操守真是没得说，虽然是金领一族，但杀起价来，非常有“买菜大妈”的精神。 但他可舍不得把宝贵的人才当作买菜大妈使用，在电话里讲道：“不用了，夜长梦多，做地图的标的还是相对稀缺的，再磨下去，给红杉抢先了就不好了。 再说了，你作为一家2亿美金基金的管理人，哪能全把时间都放到一个项目上去。 早点结束，你也好把精力移开，放在对外找项目上面。” 付绩勋在电话那头笑了笑，“那好，听夏总你的。” 挂断电话后，付绩勋联系陈从武团队，双方正式在远景资本的京城办公室签署了投资意向协议。 惊蛰基金投资高德软件3000万美金，拿走30%股份。 夏景行没有出席签约现场，最近他心思全放在了手机公司身上。 ………… ………… 京城一栋高档写字楼。 一个三十来岁，戴着眼镜，脸圆乎乎的西装男子推门走进了一间办公室，怒气冲冲道：“北朋，有个不好的消息！” “怎么了？” 沈北朋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投向了自己的合伙人张帆。 张帆本科毕业于清华计算机科学技术，还获得了斯坦福MBA学位，在德丰杰任职期间，主导投资了百度、空中网和分众传媒，在中国风投行业里名气很大。 他和沈北朋是红杉中国的创始合伙人，也就是真正的老板。 张帆沉着一张脸说道：“高德软件已经接受了远景资本的投资。” 听到这句，沈北朋瞬间不淡定了，站起身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最近几天的事！” 沈北朋脸色不断变幻，他们红杉相中高德软件已经很久了。 只是标的有点大，一次性要投几千万美金，再加上估值有些谈不拢，所以他们红杉就一直晾着陈从武团队。 可晾着，不等于不投。 这远景资本一下子截了他们的胡，不亚于把他们的盘中餐给抢了，怎能不令人感到气愤。 沈北朋压着心里的火气，询问道：“他们投了高德多少钱？” 张帆摇头，“陈从武很谨慎，只说跟远景资本签署了投资意向协议，别的一律没有透露。” 沈北朋喃喃道：“好几千万美金啊，他们就这么急急忙忙的投了？不怕投资失利？” 张帆摊摊手，“谁知道呢，夏景行多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闻言，沈北朋摇头失笑，“他钱多是不假，但摊子也铺得很大。惊蛰基金只有2亿美金，而我们红杉中国一期基金比他们还多四百万，有2.04亿美金。 这不是一个比钱多的行业，比的是这。” 沈北朋指了指自己眼睛，然后又淡淡说道：“让他嚣张吧，看他能嚣张得了几时，投资企鹅亏了12亿港币，都快沦为投资圈里的笑话了。” 听到这，张帆原本因为不爽而板着的脸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是价值投资，你不懂。” 沈北朋非常配合，点点头：“也对，我们这种身价的人还懂不起！” “你说，夏景行是不是故意针对我们啊？”张帆问。 沈北朋想了想，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 “他这有些不讲道理啊，又不是我们拿枪逼着孔伟他们。” 沈北朋摆摆手，微笑说：“人太年轻了，有几分火气也正常，且由他去吧。” “就这么算了？”张帆疑惑。 “那不然呢，你还想抢回去？” 沈北朋摇头，“都是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 初听高德软件被截胡的消息，沈北朋还有点生气，但他现在已经想开了，犯不着跟一个毛头小伙去较量。 因为真较量起来，年轻人傻乎乎的四处撒钱，截他们的胡，那工作就难开展了。 倒不是他怕了夏景行，而是担心平白增添许多麻烦。 张帆年轻几岁，有点咽不下这口气，他忿忿不平道：“如果就这么算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们远景资本呢！” 沈北朋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算了吧！大众点评那件事，我们也有点犯了行业忌讳。如今大家扯平了，就此打住了吧！” 张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沈北朋之前的身份是企业家，持有上市公司携程的股份，早已财富自由。 享受过财富、鲜花、掌声的人，对一些虚名以及财富都没那么在意了。 而他不一样，一直从事的职业就是风险投资。 之前是给德丰杰打工，现在红杉中国，算是他自己的事业，是他梦想起航的地方，成功与否，都牵扯到未来的声誉、财富。 在中国的风投圈，他不算最有名，最顶尖的那一个，但一定是前几个。 但现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都跑来给他上眼药了，叫他如何能忍。 夏景行是有钱，但他认为那是傻钱，胡乱撒网。 框架传媒，他打听过了，是陈宏带夏景行上车的，并不是说夏景行眼光有多高明。 斯盖普，他觉得更多的是走了狗屎运。 如今投资企鹅一事，就直接能看出，所谓的投资神话，究竟是个什么成色。 正文 500、举白旗加双手（求月票） 京城。 俏江南餐厅。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包间，周红衣又回请了夏景行一次。 对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夏景行还有点惊讶。 因为自从上次一别，快四个月了，周红衣一直晾着他，他也一直晾着周红衣，双方互不理睬，玩心理战术。 周红衣主动打电话过来，用词也十分巧妙，说夏景行上次请了他和老齐吃饭，于情于理，也要回请一次。 于是，夏景行带着付绩勋一起赴宴了。 付绩勋跟两人见过几面，都一个圈子里的人，也不陌生，简单寒暄几句后，就坐下一起饮酒吃菜了。 “夏总，听说远景资本豪掷数千万美金投资高德软件，恭喜你们再下一城啊！” 周红衣端起酒杯，和夏景行碰了一下，一脸的喜意。 夏景行心里泛起了嘀咕，这跟你们奇虎有关系吗？怎么比我这个当事人还高兴？ 齐相东笑呵呵道：“夏总，在这里，先跟你告个罪。 自上次一别，快四个月了，远景资本一直没有再联系我们。 我们以为远景资本没有投资想法了，就又接触了IDG、鼎晖、经纬、红杉他们几家一下。” 夏景行摆摆手，“哎，这有什么关系，见外了。 我这段时间也忙，忙着规划筹建多支子基金，以及魔都、香港、京城多地的办公室正式落地。” 齐相东“哦”了一声，用很随意的语气问了句：“如果现在奇虎重启融资，远景资本还有没有参与的兴趣？” 这话一说出口，齐相东和周红衣都同时看向了夏景行。 “哈哈，如果还是两千万美金的投前估值，我们肯定投不起！太贵了！” 夏景行现在也不知道两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只好笑着开起了玩笑话。 “夏总，此一时彼一时，奇虎的社区搜索推出后，还是非常受欢迎和成功的。” 齐相东的话，夏景行根本不信，应该是奇虎在其他几家风投机构那里碰到软钉子了。 付绩勋微笑说：“社区搜索，是个小而美的生意，用心做，只要百度、谷歌不进来，应该还是能做出一番成绩的。” 周红衣大大咧咧道：“我又不怕他们两家，以前做3721的时候，也不是没和百度打过交道。 至于谷歌，等他们落地了再说吧！说要进入中国，都喊了半年了，还没进来。 现在跟微软的官司和解了，李关复也正式履职了，都还在磨磨蹭蹭。 我之前就说过，这些外资企业工作效率不行。” 夏景行淡笑，周红衣这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猜测应该全是装出来的，内心其实已经慌得一批，但还是要在投资人面前装个逼，以有利后续谈判。 这段时间虽然没和两人接触，但远景资本一直在暗地里关注奇虎的发展。 社区搜索，一条窄得不能再窄的小道，别说搜索巨头了，养一家上市公司都费劲。 这几个月，他就看着奇虎在这个领域里使劲扑腾。水花虽然也溅起了一点，但不大。 光凭借这点东西，可不足以让他做出让步。 “来来，喝酒！” 夏景行闭口不提融资的事情，举起酒杯，笑着招呼周红衣、齐相东二人喝酒。 付绩勋领会到老板的意思，待夏景行跟两人喝完后，他又接力敬酒。 几杯白酒下肚，周红衣在一身红色的羽绒服映照下，脸色显得更红了。 他甩了甩有点晕乎乎的脑袋，“夏总，你就给我托个底……” “托你？” 夏景行假装听不懂，连连点头，“没事，待会儿你要是喝高了，我托你回去。” 齐相东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着急。 他们和其他几家风投机构的接触，的确不太顺利。 投资机构不是开善堂的，特别是他们产品才刚刚上线不久，想融资千万级美元，难度不低。 哪怕有卖身1.2亿美金的3721做背书，投资人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奇虎想以“社区搜索”为切入口，一点点向全类搜索发展，无疑于向新王百度发起挑衅，外面还有个谷歌在虎视眈眈。 与这两家巨头为敌，换谁来，都得掂量掂量。 用全职诗人、兼职投资人王功权的话说：这是一场堂吉诃德式的冲锋，十年生死两茫茫！ 尽管“中西合璧”的词句有点古怪，但齐相东还是听懂了，王功权不看好他们能捋百度、谷歌的虎须。 王功权跟他们俩交情不一般，3721在1999年获得500万美金天使投资，就是当时正在IDG任职的王功权投的。 现在连有“知遇之恩”的大哥都不看好他们，没法了，他们只好来吃远景资本这棵回头草。 但两人也不想露了怯，在饭桌上，一再吹嘘奇虎目前取得的种种成绩。 落在夏景行眼里，这其实就是心虚的表现。 或者从周红衣给他打电话那刻起，两人就已经输了。 现在两人还不想在饭桌上主动“认怂”，夏景行也由得他们，故意陪着喝酒、聊天，兜圈子，对融资的事只字不提。 连周红衣想主动开口，都被夏景行岔开了，不接话。 就是这么傲娇！ 齐相东此时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刚刚他已经问过一嘴了，被夏景行找话题岔开了。 现在又问，那真的是举了白旗，还举双手了。 可不问，错过了远景资本，还不知道其他几家机构会怎么生吞活剥他们呢！ 齐相东一再给周红衣递眼色，可后者仿佛完全看不见一样，喝高了，一个劲儿的跟夏景行吹牛逼。 “夏总，我知道你年少有为，可我老周也不差！” 闻言，夏景行觉得对方真的是喝高了，只好礼貌性的微笑，点头附和，“对，说起你周红衣，国内互联网谁不翘大拇指，战斗力爆棚！” 周红衣很满意夏景行的夸赞，谈兴很浓，继续道：“你别不相信，我硕士毕业后，一进入方正，就把“方正之花”给拿下了，当时胡欢，哦，我老婆都快跟别人结婚了，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我直接黑进水木清华论坛，把她的ID找到了……” 夏景行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劲爆故事啊，看来红衣大炮当流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已成为习惯了，渗透到骨子里去了。 齐相东狂递眼色，眼睛都快瞪瞎了，可周红衣还是充耳不闻，还对前者摆了摆手，“老齐，你瞪啥啊？别瞪了。” “齐总，咱们喝酒，我敬你！” 付绩勋充当火力吸引，把齐相东给拦下了。 “2002年，百度、阿狸、网易还在为盈利苦苦挣扎，徘徊在破产倒闭边缘的时候，3721已经做到了年营收1.4亿元，净利润6000万元。” 周红衣醉醺醺的样子，但难掩眼中的得意。 “当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我直接砸了2000万元，“不管三七二十一，中文上网更容易”这句广告语贴满了整个CCTV。” 这就是流氓软件始祖3721的盈利能力了，夏景行没觉得多惊讶，毕竟可是号称7000万台电脑的装机量。 “我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陈述一个事实，我这人能挣钱。 甭管手段怎么样，能挣钱，对股东来说是最重要的。 而且在竞争中，不管是情场也好，商场也罢，我就没认过输，这也是一个创业者必备的素质。” 周红衣酒醉心明白，眼睛通红的看着夏景行，继续嘟嘟囔囔道：“你对奇虎应该也有兴趣，咱们就把话敞开了说吧！你投我们一笔，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哟，终于举白旗了？连红衣大炮也说软话了？ 心中虽然得意，但夏景行脸上却非常平静。 正文 501、榨干价值（求月票） “老周，既然你这么坦诚，那我也跟你交个底。” 夏景行叹了口气，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以奇虎的现状，仅仅一个社区搜索的概念，就想撑起两千万美金的投前估值，这报价让我很为难啊！ 前段时间，远景资本投资企鹅亏损超过12亿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投资圈里很多人都在看我们笑话，说我行事激进，就差指着鼻子说我瞎几把乱投了。” 周红衣脸上陪着笑，齐相东也同样如此。 远景资本向企鹅豪掷几十亿港币，浮亏十二亿的事情，他们自然是有所耳闻。 也同样因为这件事，让两人见识到了夏景行的“人傻钱多”，想着来忽悠对方吃回头草。 毕竟亏十几个亿都不眨下眉头，投奇虎几千万能叫事吗？ 夏景行扫了两人一眼，继续忽悠：“因为这件事，远景资本背后的出资人很不满，尽管我相信企鹅股价迟早会涨回来，可出资人不信这些啊，他们只看基金业绩报表。 没办法，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背后的财神爷是吧？” 听着夏景行的长篇大论，周红衣和齐相东均只好礼貌性的点头。 远景资本究竟有哪些出资人，他们并不清楚。 实际上，行业里大多数人都猜测夏景行可能给远景资本几支基金提供了不少的钱，但绝对不会是全部。 因为金融投资风险很大，没人敢这么激进冒险，全拿自己的钱玩。 有本事的金融人，都是拿别人的钱赚钱。 夏景行说的这番话，两人也并没有太怀疑。 上来就亏十几个亿，他们觉得，远景资本的LP怕是撕了夏景行的心都有了。 即使远景资本家大业大，资产管理规模高达三百亿港币，也经不起这么个亏法。 夏景行脸色沉重，“所以我们现在正在收缩防线，改变一些投资策略，开始稳扎稳打。” “夏总，奇虎就想融资一千万美金，这个数目对远景资本应该不算什么吧？” 周红衣话音刚落，夏景行就摆手，“如果是之前，问题不大，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一旁的齐相东见事情一直没有进展，暗暗着急上火，插了一句：“夏总，你就直说吧，能给我们多少估值？” “一千万美金！” 听到这个数目，周红衣猛摇起了头，“这不可能，如果是一千万美金，我们还不如几个月前就答应你。” 夏景行听乐了，“那你说说，奇虎这几个月干出了什么？证明了搜索行业不好做？” 周红衣放下手中的酒杯，皱眉，板着脸，佯装一脸不悦，“夏总，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奇虎虽然没取得太大的成绩，但小成绩终归有一点吧？” 夏景行耸耸肩，“我早说过了，搜索赛道风险大，不比其他行业，投资奇虎，等于是陪你们一起走钢丝。” “风险投资，名字就带有风险，不可能一点风险都不冒吧？” 看到夏景行砍价如此凶猛，齐相东开始来帮腔。 “风险有大有小，比如土豆网那种，我最喜欢，在美国有成功的参照物，在国内又是第一家上线的视频网站。 奇虎呢？百度已经成立六年了，马上第七年了，先手已不在，想成事，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风险也成倍增加。” 夏景行说的很现实，甭管奇虎以后前途有多光明，但在眼下，创业、投资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周红衣1.2亿美金卖掉3721，大头都给天使投资机构IDG和A轮投资机构集富亚洲给分走了，他本人获利不过三四千万美元。 说他有钱，也的确是有钱了，这两年一直到处撒钱做天使投资。 奇虎公司他已经投入不少了，再继续加大投入，等于是拿自己的钱去冒险。 没有谁创业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肯定是风投的钱用起来更爽，全自掏腰包，周红衣不太情愿。 所以，这也是周红衣明明有钱，却还要四处找风投的原因。 周红衣现在是彻底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不好糊弄了，想了想说道：“夏总，红杉给我们报价1500万美金，远景资本至少得给我们1600万美金吧？” “可以！” 周红衣和齐相东闻言一喜，正要接话，被夏景行后一句话给堵住了，“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夏景行扫了两人一眼，“加一个对赌。” 周红衣和齐相东对视一眼，皆摇起了头。 “对赌协议，是不可能签署的。” 周红衣也是创业老油子了，不会傻乎乎去签这种东西，他原本还有些欣喜的心情迅速沉到了谷底。 付绩勋出声道：“大额融资，特别是公司发展还不是很明朗的时候，签署对赌协议是常态。 我们也不会去设置那些太高门槛的条款，没意义，就只设置上市时间，未成功上市履行股权回购义务等等。” 齐相东一脸和气，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夏总，红杉他们都没叫我们签对赌协议，你提这个要求，这不是让我们为难吗？” 夏景行皮笑肉不笑，没理会对方话语中隐隐的威胁之意，扫了桌上的残羹剩饭一眼，“是吗？那买卖不成仁义在，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二位的招待了。” 说完，他迅速起身，付绩勋也跟着起身。 两人刚要转身离开，被周红衣伸手叫住了，“慢着，夏总，如果不签对赌协议，可不可以？我们可以在其他地方补偿，比如给远景资本下一轮融资的领投权。” 夏景行停下了脚步，他就知道，这次周红衣肯定会叫住自己的。 对于奇虎，他们来之前已经把过脉了。 跟几个月前的志得意满，对搜索赛道跃跃欲试相比，此时的奇虎不说撞得满脑袋是包，但发展也不及预期。 而风险投资机构，投的是未来，看奇虎这个样子，没几家机构舍得轻轻松松就把钱给掏了。 虽然不清楚红杉他们有没有给奇虎开出对赌协议，但他们猜测，大概率是有的。 再结合饭桌上的这番试探，他基本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了，红杉他们几家机构一定给奇虎开出了什么严苛的条件。 要换做是之前的周红衣，一听对赌，怕是能学乌鸦哥把桌子给掀了，认为是对他的侮辱。 可现在不老老实实坐着吗？ 人啊，特别是一些桀骜不驯的人，只有当认清现实后，才会变得老实。 而他，就喜欢慢慢炮制这些刺头。 跟老油子谈判，跟熬鹰一个道理，比的就是耐心和毅力。 今天他百般试探，就是想一点点把对方的耐心给磨掉。 现在周红衣一退再退，主动签城下之盟了。 他的目的，也就基本达到了。 夏景行给付绩勋递了一个眼色，两人缓缓坐回了座位，前者淡淡说道：“投资金额呢？” “不融1000万美金了，我们只融400万美金。” 夏景行微笑看着周红衣，这AK47还真是倔强啊，都到这地步了，战斗意志还很坚强，还想跟自己讨价还价。 他出道这么久了，算上个人投资，从业近两年了，见过的、聊过的创业者不下数十人。 除了马雲，就属这周红衣最难搞定了。 “我们要么不投，要么就投一千万。” 夏景行态度强硬，眼神直直地盯着周红衣，他已经吃定这红衣大炮了，对方的底牌也全部看完了，根本不怕对方玩什么花招。 周红衣努了努嘴，刚想说话，被一旁已经坐过来的齐相东在桌下踢了一脚。 齐相东抢过话语权，微笑道：“夏总，我们原本是想以2000万美金估值融资1000万美金，稀释33.33%股份。 现在估值下降了，融资额也就只有下降了，800万美金怎么样？ 这才第一轮融资，你们也还有下一轮融资的领投权，来日方长。” 夏景行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点头说了一声“好”。 该拿到的东西也都差不多拿到了，过犹不及。 但他很快又推翻了刚刚心里想的那番观点，笑呵呵看着还没榨干利用价值的工具人周红衣，问道：“听说老周你投资了不少的公司，像酷狗、迅雷、Discuz……” 正文 502、骑脖子上拉翔（求月票） 翌日。 招商局大厦36楼的京城办公室。 远景资本和奇虎签署了正式的投资意向协议。 付绩勋和齐相东及双方法务在一间办公室里核对合同，夏景行则和周红衣，以及一个二十出头，戴着眼镜，有些呆呆木木的男生在另外一间办公室里聊天。 周红衣效率很高，昨天夏景行才提出让他介绍几个项目，今天红衣大炮就把公司位于京城中关村的戴志康给叫来了。 戴志康是中国最早的PHP开发者，2001年，还在读大二的他创立了互联网社区论坛软件Discuz!。 目前国内有超过30万个社区论坛采用Discuz!社区软件，这一数字占当下国内社区论坛总量的一半以上。 而看起来有点书呆子的戴志康，也成了不折不扣的青年俊杰。 上大学时就挣到了人生的第一个50万，如今才24岁的他在中关村拥有一家年营业额达500万的公司。 当然了，眼下这点成绩也不算什么。 前世企鹅并购了这家公司，戴志康出任出任生活电商事业部总经理，他开创性地将微信二维码铺设到了千万线下商家，这才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 夏景行对这人的兴趣，要超过他那社区论坛软件不少。 “志康，康盛创想实施社区软件开源免费策略，宣布从软件销售模式向服务模式转型，从而成为中国互联网社区软件领域第一家宣传免费及开源的企业。 这一步走得非常不错，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多的小网站拥抱你们，毕竟免费才是最香的嘛！ 等到大家离不开你们公司的时候，收点增值服务费不过分吧？” 夏景行的语气和眼神充满了赞许，这让戴志康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呵呵傻笑，“其实没想那么多，我就想多吸引一点用户，至于盈利，慢慢来吧。” 一旁的周红衣直皱眉头，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交代过了，叮嘱戴志康见到夏景行后，使劲儿的吹，吹康盛创想要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社区论坛软件公司，要上市敲钟…… 可这傻小子见了夏景行，一直就和对方聊技术，颇为引为知己的意思。 这年头，没点花花肠子，光懂技术，在风投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印象。 主要是国内商业竞争太激烈了，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老实人很吃亏。对于这些，周红衣觉得自己是深有体会，早年吃了很多亏。 夏景行笑着说：“志康，去年老周给你投了8万美金，拿到了15%股份，公司估值是五十多万美金。 我直接给你投一百万美金，获得20%股份，你觉得怎么样？” 周红衣刚要说话，戴志康就点头笑道，“好啊！” 看着笑容满面的夏景行和傻笑的戴志康，周红衣暗自无语，得了，自己那番话算是白交代了。 周红衣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全部落入了夏景行眼里，他哈哈大笑，“志康，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 咱们搞技术的，聊一聊就知道彼此的想法了，何必为了那几两碎银争得面红耳赤，你说是吧？” 戴志康深以为然的点头，“对，景行，你说得有道理。你再给我说说脸书的技术架构吧？” 夏景行暼了表情已经麻木的周红衣一眼，笑了笑，又开始和戴志康聊脸书。 周红衣心里是彻底无语了，觉得自己呆这里有点多余，还尴尬，他咳嗽一声，“我先去隔壁看看吧。” 两人点了点头，没怎么理会周红衣，继续畅聊。 等隔壁奇虎的投资意向协议签署好了以后，夏景行叫付绩勋和戴志康也签署了一份协议，把融资的事情算是定了下来。 不知情的齐相东直接看愣了，这么快的吗？这就谈妥了？难道外界传说夏景行半小时敲定一单投资，是真的？ 齐相东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周红衣，后者正无语的看着天花板，已经彻底佛系了，不想说话。 两份投资意向协议都签署好后，周红衣、齐相东、戴志康开口向夏景行二人告辞。 夏景行、付绩勋非常讲礼节，把人送到了电梯口。 周红衣正要进电梯，被夏景行叫住了，后者笑嘻嘻说道：“老周，接下来还要辛苦你一下，把酷狗、迅雷的创始人叫来京城一趟。” 周红衣即使心里再不爽，此刻也只能强颜欢笑，“没事没事，他们最近两天就会过来。” “那就好，老周，够义气！” 夏景行给周红衣比了一个大拇指。 等到电梯关闭，付绩勋才开始追问夏景行。 刚刚签署协议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多问，见老板谈好了，也就按吩咐行事就是了。 等夏景行讲清楚原委后，付绩勋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呢，怪不得周红衣临走时，那表情就跟吃了只死苍蝇一样难受。” 夏景行微笑，“一笔小投资而已，老周是个大度的人，肯定不会计较。” 付绩勋用两声“呵呵”，作为了回应。 ………… ………… 张帆面沉如水的走进了沈北朋的办公室。 “这怎么了？这是？” 沈北朋看着双目赤红，都快喷出火焰的合伙人，颇为关心的问道。 “远景资本把奇虎、康盛创想都投了？我们还要不要再忍让下去？” 最后一句，几乎是张帆用胸腔怒吼出来的。 外面很多员工都听到了，还往办公室里瞅了一眼。 看到情绪如火山爆发一般的伙伴，沈北朋怔了那么一下，随即一脸严肃的问道：“你确定？” “怎么可能还有假？周红衣都电话过来了，颇为沾沾自喜的在我面前炫耀，说远景资本没和他们签署对赌，协议怎么怎么宽松……” 沈北朋脸色不断变幻，他本来只想安安心心做生意的，可这远景资本一而再，再而三的抢项目，这未免也太蹬鼻子上脸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别说他本来就属于一方商业大佬了。 “北朋，你说吧，这事怎么处理？” 张帆脸色冷峻，原本他就对轻轻放过远景资本不满。 现在新仇旧恨全涌上来，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击，一巴掌呼在远景资本的脸上。 “会不会只是碰巧啊？周红衣上次就说夏景行非常看好他们奇虎，几个月前就在跟他接触。” 张帆听了这番话，直接给气笑了，“现在人家都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了，你还能忍？还给他们找个理由？ 再这么搞下去，我们怕是要沦为投资圈里的笑柄了。 生意也别做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抢项目。” 沈北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少投几个项目没什么，毕竟也不知道究竟谁能成功，可这丢了面子是件大事，关系到公司声誉。 他表情严肃，“是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了，不管是碰巧遇到，还是刻意针对我们，红杉得拿出自己的态度。” “早该这样了！” 张帆冷冷道，心里在快速思考，该怎么给远景资本一个大的教训。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张帆想了想，原本冷若寒霜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正文 503、创业投资论坛（求月票） “清科2005年度创业投资暨中国第五届股权投资论坛。” 夏景行看到付绩勋摆在他办公桌上的一张封面制作精美的邀请函，轻轻念出了上面的标题。 “对，清科集团每年都会邀请投资圈、创业圈里的大咖，大家坐在一起开个会，分享一下成功之道，然后再颁个奖，给基金排个榜单什么的。” 付绩勋笑道，“其实就是一个社交场合，参不参加都无所谓。” 夏景行知道清科集团，就是一个做研究咨询、数据产品、信息资讯、会议论坛、投资培训的公司。 业务很驳杂，可以视作是创投行业里面的专业媒体，但业务又不仅限于媒体。 “他们现在做投资吗？” 夏景行回国时间尚短，也还没和这家公司打过交道，故此一问。 “夏总，你这就说笑了，他们如果自己也做投资，那岂不是又当裁判，又当运动员？ 我看他们目前的业务就创业媒体、创业训练营、投资人俱乐部、投资数据研究中心几个板块。” 夏景行微笑，他记得这个由创业媒体、创业培训起家的公司，自己还培育出了直投基金，只是规模不大而已。 但有大量的创投数据在手，做母基金，跟上市公司合作产业并购基金，搞创业孵化器都是一把好手。 典型的数据在手，天下我有！ “行，那我们也去见识见识，还从来没参加过这类活动呢。” 夏景行想了想，问道：“这个论坛有没有限制人数？” “你是想把黎颖，老邓他们也叫上吗？也不是不可以，我打电话去问问这个主办方。” 夏景行点点头，“问问吧，说不定能去找找机会，勾搭几个项目回来。” 付绩勋微笑，因为也不是没有可能，有些小基金就喜欢在这种场合推销手里的项目，让大基金来接盘，或者一起入股，大家合力来推动项目成长。 ………… ………… 数日后。 喜来登酒店门口，豪车遍地，宾客盈门。 一辆劳斯莱斯停下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下车，理了理身上的灰色西装，打量了门口几眼，签到墙那里挤满了身着西装的男男女女，还有几个记者正在拍照，场面非常的热闹。 付绩勋、邓元鋆、张诏、黎颖四人各自开车来的，当他们把车停好后，前来与门口的夏景行汇合，一起朝签到墙走去。 “咦，那不是夏景行吗？狠人啊，听说远景资本一个星期连抢红杉三单生意？” “夏景行在美国的时候，就跟红杉不太对付，听说还拒绝了莫里茨的好意，不然哪里轮得到沈北朋来捡这个便宜？” “北极光的邓锋也拒绝了莫里茨好吗？红杉又不是多了不起，被教训了也正常。” “听说这位脾气不太好，咱们还是躲远点吧！” …… 看见夏景行带着几名属下走来，一旁围在一起，有些乱糟糟的人群瞬间分出一条道来，还有人在互相窃窃私语。 人的名，树的影。 不管怎么说，夏景行也算是在中国创投行业里混了个脸熟。 看着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夏景行还以为是这些做投资的同行客套、谦让，对周围人群点了点头，算是谢过。 走在他后面的付绩勋、黎颖等人，感觉那就不一样了，胸都不自觉抬了抬，走路都带风。 走近签到台，张诏笑着走在了最前面，把几封邀请函递给了礼仪小姐，并和对方攀谈起来。 他是个有眼力劲儿的，这种杂活由他来做，再合适不过了。 老板自不提了，黎颖管理五亿美金，邓元鋆两点五亿美金，付绩勋两亿美金，就属他管理的影视版权基金规模最小，仅有一千六百万美金。 虽然大家同为远景资本的合伙人，但也是有高低之分的，分界线就是资产管理规模。 大冬天还穿着露手腕、露大腿的漂亮礼仪小姐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招呼夏景行几人来到巨大的签到墙，各自签名，站了小会儿，任由一旁的记者拍照，闪光灯晃个不停。 “整得跟个明星走红毯一样？要不要这么夸张？” 走过签到墙，夏景行领着几人往酒店里走去，在路上吐槽起来。 “不整高端一点，以后谁还来参会？” 付绩勋笑呵呵说：“咱们这行业看似高大上，很多时候也是很苦逼的，有这种装逼机会，自然都愿意来啊！ 给我们的邀请函是免费的，那是因为我们是大机构，是资源。 而普通创业者，不知名机构，不知名天使投资人就得花钱买邀请函了……” 夏景行听付绩勋大谈这门生意经，觉得很有趣。 目前国内做这种生意的还不多，等到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时候，那才真的是牛鬼蛇神都来了。 骗创业者花几千元买门票参加路演，骗创业者花几万元参加创业、融资培训，各种资金、项目掮客，群魔乱舞，乌烟瘴气！ 现在还好，起码清科搞个年会，来的都是拍得了板、掏得起钱的老板，比如自己。 酒店的大会议厅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座椅，几十横几十纵，全都套上了洁白的椅套。 座位上已经坐了不少的西装男女，正在三三两两交谈。 台上则摆着八张白色座椅，呈弧形挨着排开，还有几张茶几，看样子，是个座谈会形式。 和夏景行以前参加过的会议，基本没什么两样。 夏景行领着几人继续往里走，在第一排找到了写有自己几人名字的牌子，全部挨在一起。 只是座位有点偏左了，不在最正中的位置。 张诏皱起了眉，“这位置也太不讲究了吧？远景资本在国内也是排得上号的机构，座位就给我们往角落里排。” 夏景行摆摆手，“何必去在乎呢，不讲究这些的，大家都落座吧！” 见老板都没意见，张诏不说话了，和其他人挨着就座。 刚坐下，夏景行就看到了右边隔着二三十米有个胖子起身，朝自己点了点头。 童士杰也来参会了，他代表阿克塞尔中国基金，也被主办方安排在了第一排。 从座位排次来说，不比远景资本低。 这让夏景行不由产生了兴趣，正中间坐的都是哪些大人物呢？ 扫了童士杰一眼，点了点头，夏景行就收回了目光。 阿克塞尔中国是远景资本的影子基金，是影子，就得藏在暗处，所以来参加这次会议，大家都是分开的。 不过由于阿克塞尔投资过脸书，说两家机构完全不认识，没交情也不行，控制好分寸就行，既不能太过亲密，也不能完全无接触。 “景行，你也来参会了？” 夏景行扭头一看，邓锋笑着正朝自己走来，在他身后，还跟着酷似宋小宝的朱敏。 他迅速起身，笑着迎了上去，和两人一一握手，寒暄起来。 “上一次大家碰面还是在美国，在华源年会上，这一次大家又都在中国了，待会儿一定要一起喝一杯。” 朱敏哈哈大笑，脸上皱纹横生，活脱脱一个穿西装的老农。 他拍了拍夏景行肩膀，“行，景行你安排就是了。我现在也长期呆在国内了，在京城注册了一家赛伯乐投资公司，有空常来喝茶。” 听到这，邓锋佯装有些怪罪的模样，“景行你回国这么久了，怎么不来哥哥我那里坐坐，北极光就在清华科技大厦里办公，你是知道的。” 夏景行笑了笑，“太忙了，有空一定去拜访二位大哥。” 打趣了一阵，邓锋忽然道：“哦，对了，我听人说，你抢了红杉的项目？而且还是三单？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朱敏也抬头看向夏景行，这事他也有所耳闻。 “不存在“抢”这个说法吧？红杉在背地里“阴”了我们一次，倒是真的。” 夏景行又不是聋子，这些天，他已经听到了太多投资圈里的舆论，都在疯传“远景资本一周内抢了红杉三笔单子”。 不说搞得投资圈里人人自危，但也给路人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毕竟身处同一个行业，没人喜欢一个不守规矩的同行。 夏景行几乎可以断定，消息是红杉放出来的。 他们不怕丢丑，自己又何惧恶名呢。 邓锋皱起了眉头，听这口气，双方结怨不小啊。 他虽然在担任华源科技协会会长期间，经常当和事佬，但此刻早已卸任会长职位，没有一丝一毫多管闲事的想法。 就纯粹站在朋友的角度，关心两句。 朱敏年近六旬，更是个年老成精的，直接装聋作哑，不瞎掺和。 此时，一大群人走进了会议厅，声势浩大，引起不少人的瞩目。 夏景行及几名下属，朱敏、邓锋都扭过头去看了一眼。 一群老男人在人群的簇拥下，快步朝第一排走来。 夏景行看到了很多熟面孔，马雲、罗宾李、江南春等人都在其中。 人群中的张帆一眼就看到了鹤立鸡群，年轻得耀眼的夏景行，拿胳膊撞了撞一旁的沈北朋。 两人与夏景行远远的对视了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脸上均露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 张帆、沈北朋跟着人群，一起在第一排正中间位置坐下了。 “你们坐哪呢？” 夏景行扭头问身边的邓锋、朱敏。 两人指了指童士杰的位置，和夏景行一样，都属于边缘人士。 正文 504、群英荟萃，萝卜开会（求月票） 陆陆续续有人进场，会议厅内的座位渐渐地被填满，媒体记者纷纷架起长枪短炮，不断调试，主持人开始“砰砰”拍话筒调音。 见状，夏景行和朱敏、邓锋没继续聊天了，约好晚上一起喝酒后，就各自坐回了座位上。 等到上午九点整，会议正式开始了。 一个三十出头、穿黑西装、戴金边眼镜的圆脸青年走上了台，拿着话筒，用低沉平稳的嗓音说起了开场白。 “各位投资家、创业家、媒体朋友们，大家上午好，首先我代表清科集团欢迎大家莅临……” 台下。 付绩勋扭头给夏景行介绍：“这就是清科的创始人李正东了，1997年他和几个同学在清华成立了创业者协会，并开始请一些企业家演讲，比如王志东、张朝阳、田溯宁、丁磊等等，渐渐地打响名气。 等到1998年初，他创办了亚洲第一个创业计划竞赛——清华大学创业计划竞赛，立刻声名鹊起，也因此开始担任清华大学科技创业者协会会长和多家知名专业杂志的主编、撰稿人……” 夏景行点头，起家也不怎么传奇，就组织本校大学生搞了次创业大赛，但就因为学校是清华，担任的也是清华的创业者会长，接触到的人脉、关系网，获得的名气，普通高校创业会长拍马也赶不上。 要端创业媒体、信息撮合这碗饭，名气、关系网都缺一不可。 台上的李正东笑着说道：“记得01年举办第一届中国创业投资论坛的时候，参会的人数不过百余人，投资机构十余家。 今天我看到场的嘉宾接近千人，投资机构多达数百家，星光璀璨，贵宾满座，行业发展趋势一片欣欣向荣。 在2000年以前，中国创投行业迎来了一波黄金发展期，那时候机构数量暴涨，到2000年达到了最顶峰。 此后赶上互联网泡沫，行业就进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期。 最少的时候，整个中国的创投机构数量，都不到200家了。” 说到这，李正东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激情澎湃的说道：“但是，今年，我们VC行业迎来了转机。 百度、分众、中星微、德信无线、尚德太阳能等等一大批优秀创企登录纳斯达克、纽交所，退出案例达到了自2000年之后的新高。 此外，脸书的夏景行先生，网屏的邓锋先生，网讯的朱敏先生等硅谷华人成功企业家纷纷回国，进军创投领域，成为了中国创投圈的重要组成力量。 红杉、阿克塞尔、纪源资本等全球知名的创投机构也在今年，纷纷选择落地中国，开设分支机构。 这背后折射出的，是对我们中国创投市场的看好。 今年，整个VC行业都在复苏，我称之为VC2.0时代，有机遇，同时也伴随着各种挑战……” 李正东讲得唾沫横飞，中国创投史被他各种信手拈来，好一阵忆苦思甜。 台下也很给力，每讲到精彩部分，就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讲了一会儿，李正东突然把声音放缓，颇为神秘的说道：“今年，我还发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现象。” 众人均抬起了头，目不转睛望着台上。 不愧是吃这碗饭的，把台下众人的好奇心吊起来后，李正东才开始揭晓答案。 “在之前，VC在中国赚钱主要靠投资IT，例如盛大等游戏软件商。 而到了今年，随着尚德、分众的成功，创投不再仅限于TMT领域，而是逐步向传统领域扩展，给传统企业赋能，注入新的成长动力。 这是一件好事，我认为，意味着中国的VC渐渐开始走向成熟。 比如在美国，生物医药、消费品牌等许多传统行业都可以获得VC投资。而这些企业成长起来，又会反哺VC，形成一个良好的循环……” TMT，是电信、媒体和科技（Telecommunications，Media，Technology）三个英文单词的首字母组合在一起，指以互联网等媒体为基础，将高科技公司和电信业链接起来的新兴产业。 台下，包括夏景行在内的很多投资人、创业者、媒体人都在认真聆听李正东报出一条又一条详实的数据，以及用数据推导出的投资趋势。 清科作为国内目前最大的创投内容提供商，掌握的信息，比他们所有人、所有机构都要齐全，有非常高的参考价值。 李正东讲了约半个小时，然后开启了今天的颁奖。 “在正式颁奖前，我先给各位介绍一下清科榜单的评比指标体系，根据管理资本总量、募资、投资金额、投后管理、退出回报水平等5项指标进行综合评比，其中回报水平权重最高…… 此外，外资美元基金在中国之外的资产管理规模、投资案例不计入评比； 另类资产管理公司、综合投资平台旗下除VC之外的基金不纳入评比。” 说话的同时，李正东还朝夏景行这个方向看了几眼。 注意到这一幕，很多人都会心一笑，这是怕得罪年轻的投资大鳄啊！ 把规则宣讲清楚后，颁奖典礼就正式开始了。 年度最佳退出案例颁给了百度，上市首日近四十亿美元市值，秒杀中国所有互联网企业，德丰杰基金、IDG成为最大赢家，均获得超过五十倍的回报，大赚数亿美金。 罗宾李和德丰杰、IDG代表一起上台领了奖，还发表了一番获奖感言。 年度最佳投资案例颁给了尚德太阳能有限公司。 今年5月，龙科创投、高盛、英联等国际著名投资基金向尚德投资了8000万美元，完成了国资清退。 然后尚德于2005年12月14日，也就是前些天，成功登陆纽约证券交易所，并募资4亿多美元的资金，成为第一家在纽交所上市的中国民营企业。 纽交所和纳斯达克的区别，在当下就是纽交所上市的企业盘子更大，市值普遍高一些。 尚德创始人施正荣春风满面的走上台领奖，持有上市公司大量股份的他，身价高达二十多亿美金，是今年中国首富的有力争夺者之一。 “听说在今年5月份的时候，尚德估值只有2.88亿美元，江省国资按照这个估值，把75%股份卖给了几家外资风投和施正荣？” 见老板询问，付绩勋点了点头，随即叹息一声，“卖亏了，亏大了，再多捂半年，估值变成市值，而且投资增值几十倍。 听说2001年尚德成立时，几家江省国企合起来投资了600万美元现金，施正荣个人仅出资现金40万美元，外加作价160万美元的技术入股，拿走了尚德25%股份。 今年尚德快上市了，因为国资控股原因，不便于登录美股资本市场，所以他引进外资，加上一些过桥贷款，收购了所有国资股。 不过要是没有这人，尚德能不能成，也还两说。 但一码归一码，江省国资这次真的是卖亏了，哪怕留一点股权在手里，也要好过全部卖出。” 夏景行点头，这不关他的事，他也管不了，世纪之交，这种事情太多了。 颁奖继续进行，软银亚洲二期基金以单支基金6.43亿美元的规模，力压一众VC，当选本年度最佳募资机构； IDG和软银亚洲、远景资本中国一起当选本年度投资最活跃机构。 台上的LED屏幕亮起，以表格形式展示出了三家机构的投资数据，包括投资了哪些公司，投资了多少金额等等。 阿狸是远景资本美国投资的，没有出现在屏幕上。 但即使不包括阿狸，2亿美金管理规模的惊蛰基金也已经对外投出了近5000万美元，仅仅次于活跃得不像话的IDG、软银亚洲。 实际上，惊蛰基金才开始运作几个月，在评选上面有些吃亏。 夏景行没想到远景资本还有奖拿，听到李正东报出公司名字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屏幕，确实是获奖了。 随即他迅速起身，理了理西装，往台上走去。 第一排最正中位置也走出了两个人，一个是IDG熊小鸽，一个是软银亚洲阎炎。 三人互相等了等，一起来到台上，然后为了站位又谦让了一番。 最终让从业十几年的老前辈熊小鸽站在了中间，夏景行和阎炎站在其左右两旁。 三个人并肩站在台上，挨个接过李正东颁发的水晶奖杯。 “夏总，恭喜！” 圆脸型的李正东笑起来十分和善，双手把奖杯递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点了点头，笑着说了声“谢谢”，双手接过奖杯。 获奖的三人，一边接受台下媒体的拍照，一边挨个发表起了获奖感言。 不同于两个老头的发言，夏景行发言十分简短。 “接下来，远景资本会继续坚定不移的执行重仓中国的投资策略，与创业者同行，共同筑梦！谢谢大家！” 发言的时候，夏景行注意到台下不远处的张帆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怕是都被千刀万剐了。 夏景行对其笑了笑，他可没有挑衅，毕竟风度不能丢。 沈北朋没和张帆挨在一起，被安排在了偏左的角落，与童士杰、邓锋、朱敏等人挨在一起。 一排座椅也就三十多个座位，马雲、罗宾李、熊小鸽、张帆等人坐在了最中间。 夏景行基本上已经看出了座次的安排规则了，第一排坐的都是各头部基金创始/管理合伙人和顶级创业者。 而自己和邓锋、沈北朋等人在国内VC行业算是新人，寸功未立，被安排在了第一排的两侧；最中间就是张帆、阎炎、熊小鸽等声名显赫的国内投资人，每个人手上都有几个今年上市的成功案例。 也就是说，是以在国内VC行业的影响力排的座次，与个人资产、财富无关。 远景资本被劈成了好几半，纯粹衡量国内VC、PE规模，远景资本目前就7亿美金规模，不算少，也不算特别多。 国内退出案例更是只有框架传媒，目前对赌未完成，分众股价还没起飞，框架传媒回报还不到3亿人民币。 不到五倍的回报率，远低于分众、百度、尚德这一大堆的几十倍回报案例。 在掌声欢送之下，夏景行拿着奖杯下台了。 颁奖继续进行。 罗宾李、马雲、江南春、孙童宇、施正荣、德信无线董德福、中星微邓中瀚、芯原股份戴为民、博客网方兴东、中国博客网胡之光等十人荣获“年度十大创业企业家”称号。 “怎么博客网也混进来了？” 夏景行不解，询问身旁的付绩勋。 他觉得前面几个还有含金量，后面的简直就是来凑数的。 值得一提的是，十大企业家中，排名第一的是罗宾李，此时其行业地位还要高于马雲。 付绩勋笑着说：“博客网B轮融资是清科资本提供的财务咨询，拉中国博客网进来，以示公平，你懂的。” 夏景行懂了，清科也要恰饭，在不算特别偏颇的情况下，肯定还是要照顾一下自己人。 此时的博客还没衰落，大家也都觉得是个不错的风口，放进榜单，也不算是特别扎眼。 “下面，我们揭晓2005年度十大最活跃创业投资人。” 李正东以激情四射的声音念起了获奖名单，其身后的LED屏幕展示出一个个名字。 “IDG合伙人杨飞，代表投资案例：百度、分众。” “红杉合伙人张帆，代表投资案例：百度、分众。” “龙科创投邵俊，代表投资案例：尚德。” …… 夏景行看了一眼，上榜的十个人几乎都与今年的几宗大型IPO有关，含金量很高。 而这上榜的十个人，加上那十大企业家，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这和他猜测的差不多，清科把主宾席位给了获大奖的这批人。 远景资本那个最活跃投资机构，不算什么大奖，算是安慰奖。 远景资本目前还没有获得一个IPO，属于播种期，投资虽多，但都还没有看到大的成效，离回报期更是遥远。 风投行业，最重要的还是看回报！ 十大最活跃投资人，称号用得很巧妙，其实就是“十大最杰出投资人”，只是给“最杰出”这样的称号，难免会给其他没获奖的人一种不爽的感觉。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清科就故意搞点这种花里花俏的东西，谁都不得罪，同时又保证了榜单的顺利推出。 时间临近中午，最后一个重磅大奖也揭晓了，IDG以本年度几个大型IPO退出获得最高分数，一举成为“2005年度最佳创业投资机构”。 这是实至名归，包括夏景行在内，所有人都送上了掌声。 然后，清科公布了“2005年中国创业投资机构50强”榜单。 IDG、软银亚洲、华盈创投、鼎晖、德丰杰、软银中国、GGV排名前七； 英特尔投资、3i资本分别投中了德信无线、分众传媒，力压远景资本，排名第八和第九； 远景资本因框架传媒退出，加上不低的资产管理规模，排名第十； 红杉中国寸功未立，但因为有美国公司那块全球第一的品牌，排名第十五； 深创投、联想投资，排名十八、十九；汇丰直接投资（亚洲）排名二十二；北极光四十名，阿克塞尔中国四十二名。 夏景行稍微一看，除了前十有点含金量外，后面的排名基本属于“排排坐，分果果”。 有趣的是，北极光、阿克塞尔中国、红杉中国，三家机构，基本上都还没投出第一家公司，但排名差别很大。 资产管理规模，红杉中国多一点，2.04亿美元，北极光和阿克塞尔中国分别是1.21亿美元、1亿美元。 夏景行猜测，红杉中国沾了美国总部的光。 毕竟红杉美国最辉煌的时候，其投资的企业市值加起来，占据纳斯达克总市值的15%。 正文 505、要你吃不下饭（求月票） 中午。 暂时休会，清科给参会人员提供了丰盛的自助餐。 夏景行和四名下属也不嫌弃，随便去用餐区端了几盘饭菜，找了张空桌，坐着吃了起来。 刚吃一会儿，就听见周围一阵嘈杂的招呼声。 夏景行抬头看了一眼，是主办方清科的创始人李正东来了。 大基金不用怎么讨好这位中国最大的投融资数据掌握者。 但小基金不一样，有时候找项目，撮合资源，还得麻烦李正东一二。 所以李正东人缘极好，走到餐厅，一群人给他打招呼。 “夏总，招待不周，还请海涵啊！” 夏景行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李正东已经走到了自己这桌。 拿纸巾擦了擦嘴巴，夏景行招呼道：“坐吧，吃饭没有？要不一起吃点？说什么招待不周啊，我们蹭吃蹭喝，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李正东没想到夏景行这么亲和，刚刚颁奖的时候，两人总共就只说了一句话。 但据他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位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好惹！ 外界不知道远景和红杉之间的恩怨，他作为“创投百晓生”，那可是门儿清。 要说过错，他认为谁都没有，毕竟都是为了混口饭吃，面子之争下的利益之争罢了。 李正东圆乎乎的脸庞挤满了笑容，就驴下坡挨着夏景行坐下了。 “夏总，我们清科每年的座次安排都是优先给大奖得主的，今天让你坐边上，确实是考虑不周，要向你道个歉。” 夏景行还以为这小胖子找自己有其他事呢，结果是过来负荆请罪的。 大度的朝这个白面胖子摆了摆手，“这有什么？你们是主办方，按你们的规矩来，天经地义。何况你不是把我们公司几个人都安排在一起了吗？” 李正东见夏景行领会到了自己的“补偿”意思，颇为高兴，笑得脸都大了一圈。 对于夏景行座次的安排，让他很伤了一番脑筋。 首先，他们从第一届大会起，就是大奖得主坐在主嘉宾席，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不好因为夏景行而破例。 但是呢，这位毕竟身价不菲，名望很高。而且也是一位知名投资家，只是那个可以获奖的投资案例斯盖普，远在卢森堡，不在他们清科评选范围之内。 最终他考虑了一番，把远景资本的几位合伙人都安排了第一排。 原本只能是创始/管理合伙人坐在第一排的，付绩勋他们这些“打工人”只能坐第二排。 但他为夏景行破了一次例，给安排在了一起。 他怕夏景行是个心眼儿小的，所以在打听到夏景行正在自助餐区吃饭后，专程赶过来解释一番，化解误会。 说实话，做他们这行也难，哪路大佬都得罪不起，所以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子。 见夏景行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小胖子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心思也开始活泛了起来。 “夏总，清科有一个创业投资俱乐部，专门为投资机构提供专业的、周详的行业资讯、调查报告，对于及早发现和筛选项目，是非常有帮助的，远景资本要不要考虑加入一个？” 付绩勋问道：“你说的那个服务，好像是十万元人民币一年是吧？” 李正东微笑点头，“是的，如今已经有120多个个人投资者会员和近200家企业会员加入了我们创投俱乐部。 服务费我们分三档，10万元、5万元、3万元……” 不等小胖子说完，夏景行打断道，“那就先来个10万的套餐吧，我们体验体验。” 李正东脸都笑开花了，他就知道，有钱人就喜欢最贵的。 “哦，夏总，我们还有FA服务，已经帮助二十多家初创企业融资了5000多万美元，远景资本接不接受FA推介项目呢？” 小胖子看着面前这个浑身都在闪闪发光的财神爷，恨不得把清科所有业务都给介绍一遍。 “你跟老付联系吧！” 闻言，小胖子看了眼笑呵呵的付绩勋，意识到自己有些孟浪了，这种小生意哪里需要夏景行操心。 “那行，夏总，你们慢慢吃，我先告辞了。” 小胖子正要起身，突然看见沈北朋、张帆一行人径直朝夏景行这桌走了过来。 走近后，张帆皮笑肉不笑，“夏总，恭喜啊，中国最活跃投资机构，活跃得一周投了三单。” 一周投三单，在十几年后，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数据，大部分头部机构都不会低于这个投资频率。 但在眼下，这个出手频率，非常的抢眼，或者可以称之为吊炸天了。 夏景行没动气，微笑回复道：“主要是怕了，怕动作慢了，有些机构在尽调的时候跑来调皮捣蛋。虽然不咬人，但恶心人啊！” 听到这句，沈北朋脸色黑了下去，这几乎摆明了就是故意报复他们。 张帆面沉如水，虽然他知道这事主要过错在自己一方，但人都是自私的，肯定要把过错推到对方身上。 说到底，还是飘了，刚刚获得十大投资人称号，对自己的能力过度自信。 夏景行在他眼里，就是走了狗屎运的幸运儿，对创投业务一窍不通，四处撒钱，四处败家，不值得，也不配让他低头。 两人身后，还站着熊小鸽、周全、王功权、刘秦四个人。 前两人是IDG合伙人，王功权则已经转会鼎晖，而刘秦是晨兴创投的合伙人。 四个人有个共同点，都投资了携程或者如家，和沈北朋是好友。 奇虎360，红杉准备联合IDG、鼎晖还有经纬，一起合力拿下。 他们正在学夏景行当初那样，故意跟周红衣磨耐心，想熬服这只桀骜不驯的红鹰。 结果，奇虎被远景资本给截胡了，还特么不签对赌，瞎几把乱投，不按行业套路行事，破坏规矩。 虽然他们没跟红衣大炮签合同，也没和远景资本打招呼，大家公平竞争。 可真当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没人心里会感到舒服。 就好比你拿枪盯了很久的猎物，因为节省子弹，没有贸然扣动扳机。 结果现在，被别的猎人给抢先开枪了，还用的AK47，“哒哒哒”乱射，一点子弹都不节约。 这么搞，以后大家再打猎，猎物都不好坑了。 沈、张二人找他们四人谈过一些秘密协定，除了约定大家守望相助外，还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东西。 四人都是聪明人，除了一些基本的合作愿意答应外，其余的都推说要考虑考虑。 其实就是观望！ 没有利益，谁愿意当枪使。 现在就是最真实的写照，四个人全都装聋作哑，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帮忙打脸。 张帆用余光看了眼身后人，没一个人帮忙说句话，他就知道外人都靠不住，于是他决定自己上。 “夏总，下午还有一场座谈会，不如添张椅子，咱们一起聊聊创投？” 张帆扫了眼李正东，微笑问：“李总，可以安排一下的吧？” 李正东心里暗暗叫苦，神仙打架，他这小胳膊小腿的，谁都惹不起。 干脆装死！ 李正东微笑，就是不接话。 夏景行靠着椅子，偏偏不如你的愿，声音懒洋洋道：“哪有那么多闲话聊，有这工夫，不如多尽调几家企业。 你是十大年度创业投资家，下午是你的专场，我们这些不知名投资人就在台下学习学习就得了。” 张帆嗤笑一声，“聊一聊你都怕？夏总别是有社交恐惧吧？同行之间要多走动交流，独来独往是做不好投资的。” 夏景行觉得对方这番话似乎是意有所指，他扫了熊小鸽四人一眼，发现这四人果然目光闪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IDG、鼎晖两家之前找过王微，想投资土豆网，因为这颗土豆目前长势喜人，做成希望很大。 但王微非常重视夏景行的意见，就让他们两家找夏景行。 夏景行直接以刚刚才完成A轮融资，暂时不缺资金，下一轮融资优先考虑你们为说辞，婉拒了两家机构。 王功权和熊小鸽此刻在心中认真思考张帆的话，似乎夏景行真的很喜欢吃独食，没有合作共享精神。 比如：连续两轮投资土豆网，高德软件3000万美金融资一家独揽，奇虎也是独投…… 倒不是说非要让夏景行带上他们玩，毕竟人家资产管理规模大，喜欢独投也正常。 只是一般来说，大一点的项目，风投机构都喜欢几家一起凑钱玩，除了能拉近彼此的关系，也可以分散一下投资风险。 风投机构都爱组CP，你投A轮，我投B轮，大家互相推介项目，互相炒高估值，资源共享，这才是正确的从业方式。 夏景行平时也不和同行交流，显得非常孤僻、不合群。 这么一想，不说令人讨厌吧，至少谈不上喜欢二字。 只抢了红杉的项目，或者只抢了一个奇虎，倒也就罢了，下不为例！ 熊小鸽、王功权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明显的表情，但张帆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往他们心里扎了一根刺，暂时引而不发。 夏景行猜不到几人丰富的内心戏，只猜测张帆似乎有意挑拨远景资本跟几家头部基金的关系，让投资圈孤立自己。 他怕孤立吗？ 他巴不得如此，心里暗暗想，只要我投过的项目，你们以后都存心不投资，那样最好不过。 见夏景行不答话，张帆自以为踩到对方的痛脚了，叹了一口气，“哎，夏总，我知道你有钱，听说你持有非常多的脸书股份，随时可以变现。 但我们做投资吧，也要考虑对有限合伙人LP负责。 哪怕远景资本是你提供大头资金，但也不能无视其他有限合伙人的意见吧？ 光投资一个企鹅，你们就亏损那么多，打法还是稳健一点吧，对你好，对行业也好。 大家都在老老实实钓鱼，你偏偏要往河里扔雷管，犯不着这样的。” 夏景行知道对方这些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说给后面那几个人听的，淡淡一笑，呛声道：“这个就不劳张总你操心了，红杉还是投快点吧，不然你们的有限合伙人该着急了，哪怕放银行，也比放你们那收益高啊！” 张帆见夏景行不受自己激，想在下午在座谈会上揭穿这个大学就读了一年的肄业生不学无术的想法落空了，心里颇感遗憾。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淡淡说了句，张帆转身就走了，跟他同行的沈北朋几人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时，张帆用余光暼了正埋头吃饭的夏景行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慢慢吃吧，看你过几天还能不能吃得下饭。 正文 506、拉帮结派（求月票） 下午。 座谈会准时开启。 夏景行安静的坐在台下，看张帆在台上各种装逼，大谈创投之道，包括他这几年怎么投中了百度、分众、空中网等几家上市企业。 这些企业从一诞生起，就具备了哪些成功条件，以及创始人身上有哪些吸引风投的特质，为何风投愿意掏钱支持他们的梦想。 神神叨叨的，玄之又玄，没一句干货，但就是把台下一大群创业者唬得一愣一愣的，雷鸣般的掌声不时响起。 从名气来讲，张帆的确算是这几年中国风投圈里最出风头的人物了，一连压中了好几家上市企业。 堪称投资圈当红炸子鸡，顶级流量！ 红杉美国之所以选中他和沈北朋作为中国的合作伙伴，张帆那不一般的投资战绩占了相当大的因素，沈北朋则是本土上市企业家，有丰富的创业经验，熟悉当地市场，有人脉，有资源。 两人在能力、人脉、资源等等多方面形成互补，更容易成事。 红杉美国在选人上面，还是很下了一番工夫的。 夏景行听得昏昏欲睡，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吃了午饭就走了，何必跑来听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国内投资圈，从今年开始变得有些浮躁，不知道是进来的人多了，还是募集的资金多了。 但我要强调，咱们作为GP，肯定要为LP的钱负责，盲目投资，哄抬标的价格的竞争方式不可取。 某些投资人一意孤行，将来必食恶果，也会给咱们行业带来不好的风气。” 说话的同时，张帆还故意朝坐在第一排右侧的夏景行看了好几眼，针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作为主持人的小胖子李正东眼看跑题了，赶紧打断道，“我有个问题啊，作为投资人，张帆先生你平时是如何和被投企业创始人相处的？” 张帆笑呵呵回道，“自然是作为朋友相处，我们基金能为被投企业提供什么资源，都是毫无保留的提供给他们。 而据我所知，个别基金投资了人家企业，把联合创始人给赶走了，吞掉了那部分股份。 这种吃相非常难看，我称之为“掠夺者基金”。 我奉劝在场的创业者，融资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上当受骗，要尽可能的去多了解一支基金过往的历史、成就，从多个层面去判断一支基金及管理人的行业口碑……” 李正东脸色有些难看，无论他提什么问题，对方总能借题发挥。 这是他们清科的主场啊，结果被人家当成了打击对手的地方。 台下不少的创业者，顺着张帆的目光，往坐在第一排的夏景行瞅了好几眼，窃窃私语起来。 两家投资机构的恩怨，算是彻底摆上了台面。 “好，下面我们请鼎晖的王功权先生分享一下他的投资心得。” 李正东憋着心里的火气，笑脸依旧，但还是很果断的提前结束了张帆的讲话。 张帆本来还想再讲几句，但看李正东已经很不满了，也就没有继续把事情做绝，反正他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了。 看着台下窃窃私语的人群，张帆嘴角微微一笑。 在投资圈里孤立远景资本，只是他的第一计。 而第二计，就是在创业圈里污名化、搞臭远景资本了，看谁以后还敢要你们的投资。 当王功权在台上分享投资心得的时候，黎颖、付绩勋等人都还在一脸不忿的朝夏景行吐槽。 付绩勋道：“老板，我们接下来要多加注意了，大众点评那事，如果不加以澄清，我怕不知情的创业者真会以为我们是黑心资本家，会给我们开展工作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黎颖点头，“没错，我感觉这张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就是想搞臭我们，太可恨了！恶人还先告状。” 夏景行看着义愤填膺的几名下属，挥挥手，“他现在已经黔驴技穷了，就只会玩这些小手段。投资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回报！ 回报率高，你就是投资之神，放个屁都能被人说“真香”。 你看他现在多风光，说什么大家都信，还不就是这几年的投资战绩支撑起来的。 让他继续飘吧，我们专注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你现在去澄清，人家还以为我们“做贼心虚”呢。 只要大众点评发展得好，成功了！ 外界就会说“壮士断腕，够果断”，“挥泪斩马谡”……” 几人想了想，均点起了头。 说到底，决定一家机构能走多远的，还是投资战绩。 有战绩，说话就够大声，腰杆就够硬，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这就是现实！ 下午的会议，持续到五点左右，就正式宣告结束了。 黎颖、付绩勋等人自个开车回家了，夏景行则叫上了先前约好的朱敏、邓锋，一起去长安俱乐部聚会去了。 长安俱乐部是京城四大俱乐部之一，位置在天安门广场附近的长安大厦。 三人一走进俱乐部大厅，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金光闪闪的龙椅，仿真度很高，很像故宫里的那一张。 龙椅旁边还拉着一圈围栏，只供观赏，不能坐、不能摸。 “这放在古代，怕是得诛灭九族吧？” 夏景行的话，让邓锋、朱敏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就事论事，这年头国内的高端俱乐部搞得一个比一个奢靡。 为了显得高端，放美国国旗，放龙椅，一个比一个奇葩。 用多年后时髦的话来说，属于“刚富起来，气质没跟上”。 “听说富华的这位陈女士祖上是正黄旗的，根苗正红，若不是改朝换代，现在至少也是个格格。” 邓锋嘴也很损，和夏景行一边观赏龙椅，一边小声调侃。 “得了，你们俩小点声，被听见了，不好！” 朱敏年纪大两人很多，所以为人处事要老练许多，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就搞不懂了，唐僧怎么会看上她一个老太婆，西游记里面那么多女菩萨，女妖精，哪个差了？” 邓锋憋住笑，给夏景行比了一个大拇指，论损人还是这位小老弟更胜一筹。 夏景行笑了笑，没再继续损了，这陈老太婆起家也不是很干净，第一桶金听说是以“货物“的名义，低价占有了人道洪流中没收的京城文物，此后在香港、比利时多地辗转炒楼。 等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带着大量投资从香港回到内地，摇身一变，成为了社会名流、大地产商，唐僧肉也吃了，此生无憾也！ 只是后来通过新闻媒体报道的图片站位可以看出，唐僧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貌似没有软饭硬吃！ 远景资本在京城四大俱乐部都花钱买了企业会员，所以在夏景行出示会员卡后，一位长相、气质、身材均一流的女服务员把他们三人领进了一间包厢。 随便点了一桌48888元人民币的最顶级套餐，夏景行陪着两人聊起了天。 “景行，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聊了一会儿，邓锋看着夏景行，一脸郑重的说道。 夏景行微笑，“怎么了？有事直说好了，那么生分干嘛？” 邓锋缓缓道：“张帆对你意见很大，我感觉他想要整你，你得多加注意。” 夏景行点头，“这我知道，也会有所防备。” 见夏景行心里有数，邓锋也就不再多说了。 “我们三家都是“外来者”，突然闯入投资圈，免不了会和原来的“行业老人”产生一定的利益冲突。” 朱敏笑了一下，继续分析：“不过国内经济发展很快，蛋糕也是非常大的。 有竞争的同时，还会有合作，“竞合”可能会成为未来投资圈的常态。 我们三家都是从美国回来的，可以说是同气连枝。 不管未来会怎么样，我们赛伯乐、北极光都是会站你这边的。” 邓锋点头，“没错，有任何需要我们帮忙的，你知会一声就行了。” 夏景行闻弦歌而知雅意，笑着说：“没问题，后续有大项目，咱们三家也要互相支持啊！” 邓锋、朱敏闻言一笑，夏景行的话，正合他们心意。 两人跟夏景行也认识这么久了，对其能力、实力都有充分的认识，包括投资企鹅浮亏，在他们眼里，都不算多大的事。 如今他们三家也都算是外来户，搞不好哪天就和坐地户起了冲突。 红杉中国虽然也是外来的，但沈北朋、张帆都在国内混了很多年了，跟他们三人还是有区别的，也算是坐地户。 帮人就是帮己，两人都看得很明白，有备无患。 夏景行则是顺口应承下来，毕竟他完全不怕张帆，或者说红杉给他使什么绊子。 他不太清楚两人是不是被国内这些坐地户挤兑了，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有时候为了抢顶级项目，基金与基金也是抱团的，分圈子，拉帮结派。 简单达成了一个攻守同盟，菜也慢慢端上了桌。 不愧是顶级食材，色香味俱一流，朱敏年轻时赶上了人道洪流，过了很多苦日子，看着这满桌美味佳肴，直呼“太破费了”。 夏景行微笑，这个老农一样的老头身价也是非常不菲的，网讯的市值已经超过了二十亿美元，并且股价涨势良好，老头持有超过10%的股份。 三人一边品尝着名酒、美食，一边谈笑风生。 朱敏还谈了谈网易公司，他跟丁三石是老乡，当年网易股价低迷，丁三石曾找过他，想让他救场，可惜他没买，不然现在身价比丁三石还要高。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老头一边惋惜，一边夸赞夏景行眼光高明。 夏景行多年前抄底网易一事，两人是非常清楚的。 所以两人几乎就从没质疑过夏景行的投资眼光。 不排除两人提出结盟，不单单是为了自保，还带有一定功利的想法，但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也没人愿意跟你一起玩。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等到晚宴结束，三人又约着一起去洗了个脚。 正文 507、创投界的良心（求月票） 数日后。 京城，招商局大厦36楼。 会议室里，周红衣胸脯拍得“砰砰”响。 “别听市面上那些风言风语，我老周以我多年的人品保证，夏总、远景资本绝对是创投界的良心。” 随即周红衣冷哼一声，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你别看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之辈，张嘴闭嘴就是与创业者互相成就，帮创业者圆梦。其实他们吃起人来，那才真的是不吐骨头。 就拿奇虎来说，他们逼着我签署对赌协议，我特么当时就掀桌子了。 夏总，信我老周，不要求我签署对赌协议，我老周也会尽最大努力去回报这么看好和信任我的股东，这才叫真正值得信任的伙伴，真正的互相成就。 对赌协议，那是什么东西，那就不叫股权投资了，叫贷款。 创业不及预期目标，叫你还欠款；达到目标了，就来分蛋糕了，说他们是股权投资。这不耍流氓吗？资本流氓！” 两个三十来岁的圆脸青年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唾沫横飞的周红衣，听自己的天使投资人，著名流氓软件开发者吐槽资本流氓。 就是这么魔幻，为了利益，流氓也可以互喷。 夏景行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微笑不语，心中细细思索起来。 张帆在清科年会上的那番激烈言论，被很多家媒体转载了，在场也有很多创业者、投资人听到了。 经过几天的传播和发酵，基本上投资圈里的人都知道了，创业圈应该也差不多传遍了。 正在倾听周红衣吐槽的这两人，戴眼镜的是迅雷的创始人周兆龙，不戴眼镜的是酷狗的创始人谢震雨。 多天以前，周红衣就通知了两人，说远景资本对两家公司有投资兴趣。 两人原本在电话里都答应得好好的，说忙完手上的工作就来京城。 结果，后面再也没有音讯了。 周红衣特地打电话过去问了下，才知道两人有顾虑。 好说歹说，周红衣把两人劝来了京城。 此时周红衣长篇大论，一方面是打消两人疑虑，另外一方面是卖好给夏景行，想让他不要介意。 两家公司要说多牛，目前也不见得，周红衣作为天使投资人，自然希望给两家公司引入更强力的资本。 而远景资本，在周红衣心目中印象很不错，属于非常有实力的那一类。 而且周红衣自己也清楚，远景资本根本不是那所谓的“掠夺者基金”，纯属污蔑，红杉他们几家才是。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资本市场，常常杀人不见血。” 周红衣笑眯眯看着两人，“总之，选择远景资本，你俩不会吃亏的。” 随即他看向夏景行，“我说得对吧，夏总？” 夏景行轻笑，“奇虎跟我们谈判的时候，老周也找过红杉、鼎晖他们几家。 可为什么老周拒绝了他们，选择了我们？二位可以想想其中的原因。 老周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会做错误选择吗？” 谢震雨仔细想想，自家的天使投资人周红衣那么鸡贼的一个人，的确不可能做赔本买卖。 于是他微笑说道：“我现在清楚了，之前还因此误解夏总和远景资本了，真是不好意思，跟你道个歉。” 周兆龙也点头，“对，这假消息也太多了，害人不浅。” 夏景行摆摆手，“没关系，有误会，讲清楚就好了。” 看到这一幕，周红衣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那夏总，接下来我们就直接谈正事吧。” 周红衣不想再拖下去了，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夏景行说了一声“好”，把在外面工作的付绩勋一并叫了进来。 等人到齐后，谢震雨开始介绍自己的创业历程及酷狗公司。 “我是2000年开始创业的，之前从中山大学计算机系毕业后，就一直在招商银行做技术开发，但我觉得生活太平淡了，干脆就砸了铁饭碗，一个人、一台服务器，做出了酷狗最早的雏形——搜刮网……” 夏景行听了嘴角一抽，这名字取得，有才！ 不过搜刮网因为做的是音乐资源搜索、播放、下载、分享，所以倒也跟名字符合。 他听谢震雨讲述，因为创立得早，搜刮网很快就成为了中国流量排名前十大网站，获得了海量的用户。 然后，树大招风，被巨头给盯上了！ 谢震雨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量太让人眼馋了，百度也看上了音乐市场这块蛋糕，所以上门来找我谈并购。 因为出价太低了，我直接拒绝了他们，于是百度就搞出了一个MP3频道，分走了我们很多流量。” 夏景行点头，“所以你们在2003年开始往音乐搜索的用户端和下游市场转型，推出了集搜索、播放、管理自己的本地歌曲于一体的综合音乐服务平台——酷狗。” 谢震雨承认道，“对，百度毕竟是大公司，坐拥一座流量金矿，我们打不过他们，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当然，酷狗也没让我们失望。 上线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达到了10万用户同时在线的好成绩。 此后，酷狗的用户增长越来越快，截止到目前，酷狗注册用户已经突破了一千万人。” 夏景行微笑，一千万用户听起来很唬人，其实根本撑不起估值。 无他，不赚钱。 “你们现在的盈利方式有哪些呢？” 仿佛就知道投资人会这么问，谢震雨早有准备，迅速回答道：“目前除了广告，主要盈利方式还是试听的时候，给用户提供彩铃下载服务。” 夏景行恍然大悟，平时他都没太注意，这年头大家都喜欢给手机弄个彩铃，别人给机主拨号还没接通的时候，可以听到各种悦耳的音乐声，属于装逼一大利器。 “目前除了百度MP3，企鹅也在年初推出了QQ音乐，哦，还有个千千静听跟你们是同时期推出的，另外还有好听、一听等一大堆音乐试听网站。 面对这么多竞争对手，酷狗的护城河是什么？” 谢震雨想了想，回道：“技术和创新吧！比如我们有个歌词卡拉OK播放，和同类产品“歌词逐句同步”相比，我们酷狗的同步播放做到了“逐字播放”，完全可以媲美卡拉OK。” 说罢，谢震雨还拜托夏景行找员工送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现场拿酷狗跟别家的竞品对比了起来。 夏景行仔细看了看，其实也不是多么了不起，但这些细微的地方做好了，用户体验立马就上来了。 周红衣出来帮腔，“震雨技术实力是非常过硬的，夏总我跟你讲个故事。 在互联网寒冬的2001年，搜刮网因为融不到资金，经费变得非常紧张，买不起服务器。 为了能支持更多用户在线又不增加服务器成本，搜刮网的后台，前后经过震雨五六次的优化，仅靠一台服务器，就完成了支持全球每天上百万次用户访问的壮举。” 夏景行听完后，肃然起敬，他是技术出身，知道这是非常难的。 在新世纪初，这种技术极客创业成功的例子还不少。 因为那时互联网还属于萌芽阶段，一个人、几个人搞个小网站，就一点点做起来了。 放在十几年后，互联网各细分领域挤满了人，单枪匹马式的创业就难了，几乎变成了不可能。 听完这些，夏景行对酷狗的情况已经有了非常清晰的了解。 目前来看，除了刚刚上线的酷我，能和酷狗匹敌的也就百度、QQ、千千静听三个对手。 千千静听已经在和百度接触，谈并购的事情了，夏景行不打算插手。 酷我音乐，这个月才刚刚上线，他已经安排童士杰上门去谈融资了。 现在只要再把酷狗拿下，企鹅音乐集团TME就掌握了三分之二。 当然了，未来的核心问题还是版权。 不过，目前谈版权的事还太早了，音乐付费市场并不成熟。 百度这会儿还在跟四大唱片打官司，网易因为版权方的压力，关闭了已经变得鸡肋的网易MP3音乐业务。 只有百度还在硬扛，因为MP3搜索给百度贡献了太多流量，无法割舍。 “老付，你带谢总去隔壁谈下具体的融资方案吧！” 夏景行暼了付绩勋一眼，吩咐道。 付绩勋说了声好，然后带着谢震雨去隔壁办公室了。 周红衣怕技术出身，为人老实的谢震雨吃亏，想跟过去，被夏景行搂住了肩膀，死死的摁在了座位上。 笑着调侃道，“老周，谢总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跟过去干嘛啊？坐下，一起聊会儿天。” 周红衣看了夏景行一眼，他知道这位资本家又没安好心了。 上次戴志康那个傻小子答应得太爽快，就已经吃了大亏，他担心谢震雨会重蹈覆辙。 夏景行直接看破了周红衣那点小心思，红衣大炮属于一点亏都吃不得的那种人。 “老周，你要是过去了。”夏景行看了周兆龙一眼，“要是我跟周总谈融资方案，你怎么办？两头跑啊？” 周红衣仔细想想，的确分身乏术，只能选择顾一头，他感觉有点被算计了。 “行了，老周，你刚刚不是都夸我为人大度、豪气吗？”夏景行拍了拍周红衣肩膀，“放心，吃不了亏的。” 周红衣心中叹口气，他现在算是看出夏景行的真面目了，比他还流氓。 安抚好周红衣，夏景行抬头看向周兆龙，微笑说：“让周总你久等了，咱们也开始吧！” 正文 508、倒霉孩子（求月票） 夏景行前段时间让童士杰去接触了一下周兆龙，可童士杰跟他反馈，说周兆龙的态度不冷不热，貌似不是很想融资。 具体原因童士杰没有打听清楚，夏景行猜想，可能是和资源、品牌有关系。 阿克塞尔在国外名气不小，但刚刚才进军中国，在中国还属于无名之辈，1亿美元的基金盘子，跟头部基金比起来，略显寒酸。 至于投后服务，还没投出几个项目的阿克塞尔更是无从谈起了。 童士杰本人也不是什么声名赫赫的投资人。 夏景行原本是考虑到迅雷未来会推出迅雷看看，远景资本已经重仓了土豆网，再投迅雷，可能迅雷和土豆的创始人都会有想法。 可童士杰跟周兆龙接触不顺利，就只能由他亲自上阵了。 反正目前迅雷业务就主要是下载，先投了了事，以后出现利益冲突再化解，化解不了就把股份转给阿克塞尔。夏景行如此想道。 周兆龙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才三十出头，身材就已微微发福。 他在美国留学多年，对创办脸书的夏景行是颇为敬仰的，此时谣言已破除，他对夏景行的印象又重新变好了。 他笑呵呵介绍道：“我其实跟夏总你一样，本科就去美国留学了，就读的威斯康星州立大学麦迪逊分校，最初学的是经济，后来发现更喜欢计算机，就换专业了。” 夏景行笑着说：“是吗，这所大学很不错的，公立常青藤，世界排名前五十。” 他记得有位和巴菲特吃过午餐的年轻人也毕业于这所大学，学的也是计算机，事业干得相当大。 “后来我又去杜克大学攻读了计算机硕士，然后成为了一名软件工程师，本来已经计划按揭买房，踏踏实实当一名上班族了。 但1999年的夏天，我去硅谷旅行了一次，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 夏景行听完后，直接无语了。 这大兄弟当时被谷歌和谷歌挨着的一家公司同时录用了，然后他放弃了加入谷歌，选择了另外一家公司。 原因是谷歌公司还在车库里面办公，而另外一家公司规模大点，有栋二层小洋楼。 夏景行帮忙计算了一下，给补了一刀：“玛丽莎·梅耶尔跟你差不多是同期收到的offer，谷歌上市后，她身价超过了1亿美金。” 周兆龙嘴角抽搐了一下，扎心了。 周红衣摇头，“那是个大美女，听说拉里佩奇还跟她约过会，人家职位也是副总裁，你是华人，即使加入早，最多也就干个中层，期权股份可能少点，但两三千万美元身价是跑不了的。 哦，不对，谷歌股价现在翻了三倍多，持有到现在，怕是差不多也达到一亿美金了。” 周兆龙知道两人在开玩笑，调侃自己运气差，他也不生气，继续讲自己的心酸或者倒霉故事。 “我在硅谷的时候，也创办了两三个小公司，有一次因为买卖二手车，和百度的联合创始人徐勇交上了朋友，他当时还邀请我一起回国创业…… 罗宾李两口子在硅谷的时候，我们关系也很要好，大家经常一起吃饭，他们两口子也邀请过我一起回国创业…… 我另外一个朋友杨宁，先和陈一舟一起创办了Chinaren，后来创办的空中网也上市了…… 我也加入了华源科技协会，陈宏大哥我也很熟悉，他的公司也上市了……” 夏景行微笑，反正就是身边的熟人、朋友公司都上市了，就他还在厮混，可真够倒霉的。 周红衣咧嘴一笑，安慰道：“加油，你也可以的。” 对于心气高的人，身边这么多朋友上市敲钟，确实打击很大，但也很有鞭策作用。 周兆龙倒是很乐观，耸耸肩，自嘲道：“没办法咯，我干脆在03年初就回国了，和我的合伙人程浩各自掏了5万元人民币，一起创办了迅雷。” 夏景行笑了笑，混得确实不怎么样，对于一个在美国留学、工作了十年的人来说，创办公司居然只掏得出5万元。 周兆龙一点也不害臊，继续给夏景行带来惊讶，“当时为了凑这笔“巨款”，还是我腆着脸，跟同学1000美元、2000美元挨个挨个借的。 不过好在公司创办不久，老周就投了70万人民币给我们，还介绍IDG投了100万美元的A轮。 我们目前打算融B轮，预计融资规模是1000万美元。” 夏景行点头，“好，我了解了，说说迅雷的现状吧。” “……去年我们追赶并反超了我们的竞争对手网际快车，目前迅雷已经成为了下载服务领域的第一名，今年我们成功发布了迅雷5和迷你迅雷……” 夏景行听到网际快车的名字，有些感慨，这是加拿大华人侯延堂于1999年研发的软件，是国内第一款为世界219个国家的用户提供服务的中国软件。 本来一路领先，结果这哥们儿去年迷上了魔兽，天天打游戏，一年时间没更新软件，给了迅雷可乘之机。 这是夏景行听说过的，因为“网瘾”损失最大的一起案例，活生生损失了一家上市公司。 迅雷、网际快车都是利用P2P点对点技术，在下载速度上面提升很快，在当下带宽有限的时代，这种工具很有用处，下载游戏、电影都需要它们。 等到了WiFi和移动互联网普及时代，也就自然而然没落了，迅雷也投身区块链了。 不过，在创办的头十年，迅雷都还是风光无限的。 从这里基本也能看出，国内互联网基本上是和国外同步的，肖恩帕克搞的音乐下载软件Napster、尼可拉斯搞的文件分享软件Kazaa，跟搜刮网、国际快车几乎都是同时期推出的。 不过肖恩帕克和尼可拉斯官司缠身，被唱片工业协会、电影公司告到公司倒闭，而国内目前还比较宽松，大家都还活蹦乱跳，还能拿融资。 就快播倒霉！ 周兆龙把公司的现状给夏景行做了个全面介绍，又主动说起了盈利模式。 “等市场地位再稳固一点，我们打算推出弹窗广告、付费加速会员等服务。” 迅雷其实也很流氓，这一点和3721、奇虎算是一脉相承，估计天使投资人周红衣没少传道受业解惑。 其实道理都一样，资本只会变得越来越贪婪，特别是占据近垄断的地位后。 “好，我差不多已经清楚了，B轮融资你们想按照多少估值来？” 见夏景行主动询问起估值，周兆龙看了一眼周红衣。 红衣大炮会意，淡淡道：“天使轮融资的时候，跟IDG签署了反稀释条款，而且我现在还在IDG挂职，面子上抹不开。 融资可以由远景资本主导，但融资份额需要分IDG一部分，不用太多，25%就可以。” 夏景行一听，知道没法吃独食了，点头道：“可以。” 周兆龙说道：“估值的话，我们想按照4000万美金的投后估值来进行，毕竟我们现在是市场第一，这个估值也不算高。” 夏景行想了想，再次点头，“没问题，叫上IDG的人，一起谈一次，然后就把事情给敲定了吧。” 周红衣和周兆龙对视一眼，皆点了点头。 这时，传来了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 得到允许后，付绩勋笑容满面的和同样笑容灿烂的谢震雨一起走了进来。 付绩勋不避讳其他人，直接给夏景行汇报道：“1.5亿人民币投前估值，远景资本投资5000万人民币，占股25%。” 夏景行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他给付绩勋设置了估值上限，这个价距离那条线还差得远。 酷狗上千万的用户量，投前估值两千万美元都不到，不算贵，完全可以接受。 迅雷和酷狗用户量、商业模式都差不多，但因为在所属行业占据市场份额优势，迅雷估值要高得多。 对这个估值，周红衣也大体满意，看了谢震雨一眼，彼此皆轻轻点了点头。 正文 509、十家公司（求月票） 夏景行这边刚拿下酷狗、迅雷，已经出差近一个月的邓元鋆也回到了京城。 中关村软件园的办公室内，夏景行看着风尘仆仆，眉宇间皆是疲惫的邓元鋆。 作为一个有良心、讲人文关怀的老板，夏景行亲自给沏了一杯茶，递到对方手上，然后亲切的问了句：“老邓，喝口茶，这趟辛苦你了，身体还吃得消吧？” 邓元鋆已经四十多岁了，出差的这一个月，飞了全国多个城市，拜访了大大小小十几家企业，初步尽调，融资谈判，都是非常损耗脑力和精神的工作。 不过作为职业经理人，他知道付出与收获成正比。 老板开出了上千万美元的期权给他，不是请来养老的，所以他有高度的觉悟和职业操守，在工作上面，没有打丝毫折扣，尽职尽责。 虽然这都是职责所在，但当他看到老板亲自倒茶、关心问候，心中还是难以免俗，感到很暖心，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特别是夏景行年纪轻轻，身家亿万，更是无限放大了他心中的这种情绪。 “夏总，谢谢！” 邓元鋆双手接过茶，在茶几上放好，笑着回道，“身体不碍事的，我也才四十多岁，平时也都保持着锻炼，我感觉体力不会比现在缺乏运动的年轻人差。 而且出行头等舱，住的是五星级酒店，还有什么辛苦可言。” 夏景行看了眼身材保持得很不错的邓元鋆，笑了一下，看样子的确经常健身，一点大腹便便的样子都没有。 “这趟还顺利吧？” 夏景行挨着邓元鋆，在临近的一张沙发椅坐下。 说起这个，邓元鋆一下就来了精神，笑吟吟道：“沾咱们公司的光，左手5亿美金实缴资本，右手手机订单，走到国内任何一家公司，那都是立马奉为座上宾。” 夏景行“哈哈”大笑，“你这就谦虚了，公司实力只是敲门砖，只能让人家愿意接待你，尊重你。 涉及到实质性的利益、谈判，谁又愿意轻易让步呢？最终还是需要“人”的作用。 一码归一码，功劳不容抹杀！” 邓元鋆微笑不语。 “说说具体的情况吧！” 邓元鋆点了点头，看着夏景行，开始一件件汇报起来。 “夏总，我跟华勤的邱总聊过了，他们愿意接受我们的投资。手机产业并购基金投他们100万美元，占股20%。 另外邱总还说，希望能够成为我们手机供应链的一员，给他们一小部分订单试试。 虽然他们还只是一家小公司，但愿意和我们共同成长……” 夏景行认真聆听，他看资料介绍，华勤创立仅仅才半年时间，还属于草台班子阶段，但发展速度很快。 其创始人邱文森原先任职于中兴通讯公司，曾先后担任中兴通讯软件工程师、手机软件部总监、手机系统部总监、GSM手机产品总经理等职务，有非常丰富的行业经验。 而如果不是因为其个人这份耀眼的履历，一家创立仅仅半年，刚刚接到一两笔小订单的华勤，投前估值哪里能值四百万美金。 按净资产计算，几百万人民币就撑死了。 但华勤创立才几个月，就接到了订单，还实现了量产，创始人的能力、圈子人脉也是要折算成估值的。 “行，这估值不算高，但对于传统行业来说，也不低了，占股20%也刚刚好，给创始团队留有奋斗的动力。” 邓元鋆微笑，“我其实跟邱文森谈了，想多投一点，比如投个200万美元，占股三分之一，可是被他拒绝了。 实际上，他们作为IDH独立手机设计公司，属于轻资产运营，也不怎么缺钱，光眼下的订单就差不多能养活团队了。 而且独立设计公司，面向所有手机厂商出方案，他们不想让我们占股太多，也是想避免被其他厂商贴上标签，以后接单就麻烦了。” 夏景行微微颔首，“好，这家了解了，再说说其他公司吧。” “龙旗的杜总，我也聊过了，但他对于投资的热衷，就远远及不上华勤的邱总了。” 邓元鋆边说边摇头，“龙旗是02年7月创办的，05年5月就成功登陆了新加坡交易所主板，募资三千多万新元，折合一亿多人民币。 从创办到成功上市，仅用了不到三年时间，放眼国内整个无线技术通讯行业，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现阶段，这家公司不缺钱。作为国内发展最良好的ODM厂商，他们也不缺投资者追捧。 杜军鸿作为上市公司老板，才刚满32岁，年轻有为，虽然跟老板你比不了，但也羡煞了不知多少人。 他非常客气的接待了我和团队，但对于投资，有些推三阻四，说等到明年或者后年会增发一次股票，到时候邀请远景资本参与。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婉拒了我们，也就没继续跟他接触了，跟他吃了顿饭也就告辞了。” 夏景行点头，“现在龙旗上升势头良好，不稀罕我们投资也正常，上赶着的买卖，不是好买卖，暂时搁置吧。” 邓元鋆微笑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龙旗婉拒了我们，但通过我以前在诺基亚结识的人脉关系，找到了一个名叫张学正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只有30岁，在意法半导体工作过一年，然后在中兴通讯干了四年总经理助理。 然后在02年从中兴离职，跟人一起创业做整机方案，但是那几年竞争太大了，失败了。 但他现在还不死心，还想创业一次，这次打算做手机主板。 他目前已经凑了10万元人民币，拉起了一支小团队。 我跟他简单聊了一下，觉得这人技术出身的，创业也很有韧性，成功机会比较大。 所以，我想，咱们要不给他投个天使轮，投10万美金，占股20%。 这点钱不多，亏了也不算什么。 假如真亏了，就拉张学正来我们公司打工，以他的能力，干个中层肯定没问题的。” 夏景行笑了笑，觉得邓元鋆还真是一名福将，不愧是名字里带“金”字的，走到哪都能捡到宝。 为了确定清楚，夏景行专门问了句：“他们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邓元鋆回道，“叫闻泰科技。” 夏景行点点头，“行吧，既然你觉得可以，那就投他们10万美金吧，占股20%……可以，但要签署反稀释条款。” 邓元鋆点头，“这是肯定的，投资的每一家企业我们都要求了签署这项协议。 万一真抓住大鱼了，不可能白白便宜别人！” 邓元鋆继续汇报，他出差一趟，一共投资、并购了十家公司，均只是达成了意向，还没正式签署合同和交割。 蓝思科技，投资2亿人民币，占股20%。 此时的蓝思科技进入了三星供应链名单，拿下了诺基亚订单，快成为行业龙头了，年营收已经上亿，还有余钱在老板老家湘省投资建厂，所以估值溢价不高，在按传统行业估值。 长盈精密，投资4000万元，占股20%； 立讯精密，投资1.2亿，占股20%； 兆易创新A轮，投资1000万，占股20%； 欧菲光A轮，投资2200万，占股20%； 舜宇光学A+轮，投资1250万美元，占股20%； 东山精密，投资1000万，占股25%。 邓元鋆简单快速的把其他几家投资公司的情况汇报了一遍，说起了最后一家公司。 “目前我们和曰本人报价相同，形成了僵局，ATL的几位创始人希望见你一面，以决定他们最终的选择。” 邓元鋆看着夏景行，一脸郑重的说道。 夏景行点了点头，“行，那明早就出发，毕竟一亿美金也不是小数目，到现场看看也好。” “那好，我现在就叫人去安排。” 邓元鋆起身，快步出了办公室。 正文 510、新能源科技公司（求月票） 次日。 莞城。 虽然已经是十二月底，但夏景行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粤东人的快乐。 不同于北国的千里冰封，这边十几摄氏度的气温刚刚好，不冷不热，最为舒适不过。 夏景行脱下身上从京城带上飞机，又带到莞城的羽绒服，递给了随行的工作人员，穿着一件轻薄款黑色西装的他，感觉整个人抬手、挥臂都灵活了不少。 “老邓，莞城、鹏城这边的制造产业很发达，你觉得远景资本有没有必要在这里开设一间办公室？” 夏景行和邓元鋆并肩往机场外走去，路上闲着无事，随意聊了起来。 在两人身后，还跟随着昨天刚刚出差回来，今天又继续出差的五六名员工，均供职于手机产业并购基金。 “远景资本目前主要投资的还是TMT领域，这些公司都集中在京城、魔都、羊城，我建议可以在羊城设立一个办公室，那边互联网产业发展不错。 鹏城、莞城都是以制造业为主，也就企鹅有点名气，没听说其他什么知名互联网公司。” 夏景行微笑，在05年当下，互联网产业集群的确大部分集中在京沪二地，盛大目前还没落寞，阿狸所在的临安还在猥琐发育，鹏城不怎么排得上号。 “行，那咱们就在羊城也开设一个办公室。” 夏景行暼了邓元鋆一眼，“手机产业并购基金，我觉得可以在鹏城、莞城、苏省、浙省等地落地两到三个办公室。 珠三角、长三角历来就是制造业中心，挨得近一点，也方便第一时间发现好的项目。” 邓元鋆感觉自家老板彻底痴迷上了投资工业，担心老板走上歧途，劝说道：“夏总，我们是手机产业并购基金，不是工业投资并购基金。 实际上，国内的风投之所以更青睐TMT领域，主要是因为这些行业发展够迅速，快则两三年，慢则五六年就上市了，就收获回报了。 而工业不一样，投资增值见效慢；重资产运营，投入大、风险高；最为关键的，技术太低端了，很多都没有核心技术。 当然了，如果掌握核心技术，那就是工业科技了，而不是什么代工厂、加工厂、组装厂…… 有核心技术，企业的竞争力才强，才能在激烈竞争的市场中取得优势，快速成长并为股东带来丰厚回报。” 夏景行点头，“说的不错，但饭要一口口吃吧。 手机产业并购基金最近圈定的十家公司，你告诉我，有哪家有核心技术？那种放在国际上，都极具竞争力的技术。” 邓元鋆一阵沉默。 夏景行缓缓道：“如果他们现在就能掌握核心技术，就不是眼下这个估值了。 我们之所以投资手机产业链上的公司，财务回报都是其次，主要是为了不被国外卡脖子。 眼下这些公司的确还很稚嫩，但成长起来后，或许会给我们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谷歌、雅虎，包括脸书，不是车库创业，就是学校里创业。起家虽然弱小，但全都创造了奇迹。 中国这么大的市场，我相信一定可以养出那种工业龙头，不局限于手机行业，比如其他的消费电子、安防、家电等等。” 邓元鋆顿时脑壳大，这老板想起一出是一出。 “当然了，你们目前还是围绕手机产业链来进行投资。” 夏景行笑着说，“白露基金会按照预定的“物联网”投资逻辑，把所有带电的设备（智能终端）都投一遍。 不过手机作为物联网战略的关键一环，未来第二期、第三期手机产业并购基金就不止投跟手机有关的了，或者那时都不叫手机产业并购基金了，而是叫智能设备基金、物联网平台基金……” 邓元鋆点头，他参加了香港的那次会议，知道老板有个大大的梦想，让全世界人民都过上比尔盖茨的生活。 当然，仅限于智能家居那套东西。 对于物联网那玩意儿，未来十年内能不能大面积、低成本普及，他原先是抱有一定质疑的。 但在上个月，一则新闻让他抛却了很多疑虑。 在信息社会世界峰会（WSIS）上，国际电信联盟（ITU）发布了《ITU互联网报告2005：物联网》。 该报告指出，无所不在的“物联网”通信时代即将来临。 世界上所有的物体，从轮胎到牙刷，从房屋到纸巾，都可以通过互联网主动进行信息交换。 射频识别技术、传感器技术、纳米技术、智能嵌入技术将得到更加广泛的应用。 通过互联网进行信息交换，目前还只能是电脑设备。 但老板的智能手机推出后，应该能担负起这个重任。 邓元鋆仔细思索了一下，老板的投资布局，看似东一榔头，西一锤子，但仔细想想，其实好像是有迹可循的。 只是他不能预知未来，很多东西隐隐约约能猜到，但始终没有一个特别清晰的概念。 想不通就不想了，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手机产业做好就行了。邓元鋆跟不上老板思路，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聊着天，一行人很快就走近了旅客通道。 夏景行隔得老远，就看到了几个年轻人拉着红色横幅，上写有“欢迎夏景行先生莅临考察”一排大字，非常惹眼。 他有点头大，在国内行走，只要到了一个地方，提前通知了某家公司，一定就少不了这种隆重的欢迎仪式。 几个年轻人旁边还站着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一个六旬老者。 他们看到了邓元鋆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一起，知道是幕后大老板来了，笑着迎了上来。 “夏先生，你好！” 三人分别问了一声好，挨个和夏景行握起了手，还简单自我介绍了一番。 六旬老者是美籍华人陈棠华、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是香港人梁少康，三十多岁的是大陆人曾艈群。 夏景行瞅了陈棠华好几眼，他看资料上写的，这位的祖父陈赞贤是全国早期工人运动先驱、赣州党组织创建人，1927年牺牲了，在当地都是立有碑、像的，结果陈棠华在湾湾长大。 这种事情不好多问，他干脆装作了不知道。 接着，他把主要目光都放在了曾艈群身上，这位是以后宁德时代的创始人，在电池圈里名头很大。 不过在ATL（Amperex Technology Limited），翻译过来就是“新能源科技公司”中，曾艈群只是十六名合伙人之一，三名主要合伙人之一，目前担任ATL总裁兼COO。 不知道是不是跟经常动脑有关，曾艈群年纪还不到四十岁，发际线就已经很高，脑门儿亮堂堂的。 简单寒暄过后，夏景行、邓元鋆及几名下属上了ATL派来接他们的几辆汽车，一起朝厂区驶去。 夏景行点名了要曾艈群作陪，于是后者就跟夏景行同乘了一辆车。 在车上，夏景行和曾艈群闲聊了起来。 没有上来就谈价格、估值，夏景行询问起了曾艈群的一些创业经历和故事。 “我是89年从魔都交大船舶专业毕业的，然后分配进了一家国企，干了三个月就受不了那种生活，来到了粤东打工。 当时不是有句话吗？东西南北中，发财到粤东！” 曾艈群很健谈，面对夏景行也不怎么拘束，说话非常幽默。 “……当时我加入的是一家主营电脑硬盘的外资企业，叫做新科磁电厂。 在那家厂里，一干就是十年，也在那认识了我如今的两位合伙人，陈棠华和梁少康。” 夏景行点头，微笑道：“我看资料上写的，你从普通工程师做起，一步步升任组长、车间主任，技术科长，31岁就成了新科最年轻的技术总监，而且是第一位大陆籍总监，非常的了不起啊！” 曾艈群谦虚的摆了摆手，“我这不算什么，梁少康才是真的厉害，他是TDK集团自1935年创立以来，唯一的一位非曰本籍的常务执行理事。” 夏景行皱了一下眉，跟他们竞争的也正是TDK集团。 新科即SAE，是ATL三名创始人的老东家。 但新科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曰本新材料巨头东京电气化学工业株式会社收购了，是TDK全资子公司。 ATL在创业初期，也接受了老东家TDK集团的注资。 不过ATL后面又接受了湾湾汉鼎的A轮投资、美国凯雷投资和英国3i资本的B轮2500万美元投资。 再算上曾艈群在内的十六位合伙人，ATL股权结构非常分散。 收购的事情，也变得非常复杂。 TDK集团虽然是ATL股东，但只享有股权的优先购买权。 从民族情感上讲，曾艈群是比较倾向卖给远景资本，卖给夏景行的。 但另外一个美籍华人、香港人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刚刚跟两人握手、聊天，夏景行都没明显看出什么问题。 光从两人机场来迎接自己，也不能就说明倾向于远景资本，也许是欢迎来了一个抬价的呢？ 目前事情还远没到成功的时候，夏景行没有显得太乐观，大脑在飞速思考，该怎么竞购成功，同时成本也不能太高。 正文 511、保卫民族品牌（求月票） “曾先生，我听说ATL当初差点破产？” 夏景行心中思索了一阵，决定先把突破口放在曾艈群身上。 因为据邓元鋆反馈，在ATL一众创始人、股东中，这位是对远景资本好感最明显的一个。 “对，当时被特么美国人给坑了，那个黑心的贝尔实验室卖给了我们一个有很大缺陷的技术。” 曾艈群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因为太过激动，连粗口都爆了出来。 即使时隔多年，他也忘不了当年的那种绝望，全特么拜美国人所赐。 等心中火气消下去一些后，曾艈群慢慢地给夏景行讲述起当时被坑的遭遇。 “决定电池创业后，我们一直在寻找研发方向。 当时市场上常见的圆形电池、方形电池等产品，基本是索尼、松下等日企的天下。 他们自动化程度很高，质量整齐划一，中国企业很难与其竞争。 后来我们发现，诺基亚一款翻盖式手机配的是索尼聚合物软包电池。 这种电池短小、轻薄，便于携带。 于是我们判断，这可能是未来的一个发展方向，于是我便带着资金飞到美国，购买了贝尔实验室的聚合物锂电池专利授权……” 夏景行充当忠实听众，不时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义愤填膺的批评不讲道德的贝尔实验室几句。 “他们摆明了就是骗人，我们花整整100万美元买来的技术，生产出来的电池，充电几次就鼓气变形了，根本没办法销售出去。” 回忆起往事，曾艈群苦笑一声，“当时我们总共就凑了250万美元创业资金，买这个废技术就花了40%的资金，然后其他地方又花了一些，眼看账上就快没钱了。 我没办法，只好再次飞到美国去找贝尔实验室。 我态度非常好，没提退货，更没提赔钱的事情，只是想让他们帮忙解决这个技术缺陷。 结果，你猜猜怎么着？ 那美国佬慢悠悠地说，电池鼓气是一个老大难问题，他们也不知道怎样解决，被授权的全球二十几家企业也都没人能搞定。” “就是骗钱的，骗到一个算一个。” 夏景行义正言辞的批判了一句，连连摇头，“我在美国呆了几年，那里的老外眼里只有利益，不要去指望他们的人品、道德有多高尚。” 曾艈群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对，自此以后，我跟外国人打交道，都多了很多的防范心理。” “你们那技术呢？我看资料上说，好像被你们改良了配方，电池不鼓气变形了。这么厉害，怎么办到的啊？” 夏景行笑着说：“贝尔实验室虽然人品不行，但技术肯定是不差的。 他们都没解决的问题，听说被你们两个星期就给彻底解决了？” 夏景行这个捧哏，甚合曾艈群的心意。 他非常谦虚的说道：“其实也没那么神乎其神了，只是运气好而已。 眼看公司就要陷入财务危机，我作为买技术的那个人，心里很不好受，整晚整晚都睡不着。 我晚上睡不着，就在床上苦苦思索，突然联想到了电解液成分。 锂电池能使用的温度上限是85摄氏度，而贝尔实验室的电解液中有些成分沸点为93摄氏度，这非常接近锂电池温度上限。 我当时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想到了什么，我就立马开干，死马当作活马医。 随即我联系电解液生产企业，弄出了七个新配方，排除了低沸点的化学物质。 两周后，根据两个新配方做出来的电池竟然真的不鼓气了！ 就这样，我们ATL成了全球20余家获得贝尔实验室授权的企业中唯一成功量产的公司。” 说到这时，曾艈群流露出了一抹自矜的微笑。 尽管他笑容很克制，但眼里的得意是遮掩不了的。 夏景行拍手称快，“精彩！美国人这叫作茧自缚，100万美元卖给你们一个“垃圾”技术，结果被你们变废为宝，做出了一家至少一亿美金的公司。 不知道美国人知道后，会不会气得去跳密西西比河。” 夏景行的话，非常合曾艈群的胃口，后者微笑说：“所以啊，我觉得咱们中国人其实是不笨的，而美国人，也并没有咱们想象中那么聪明。” 夏景行点头，“我看过权威报告，中国人平均智商有107，美国人只有九十多，中间还差了几个曰本。” 夏景行一边说，一边在佯装不经意打量曾艈群脸上的细微表情。 听到夏景行贬低美国人和曰本人，曾艈群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哈哈大笑道：“说得好，曰本人其实也不是特别聪明，只是工业底子好罢了。” 身处高压力，讲究上下级尊卑之分，还要点头哈腰的日企，除非天生有奴性，不然没几个中国人有好印象。 曾艈群在新科公司，技术超群，十年成为了首位大陆籍总监。 但以他为公司做出的贡献，其实早就能升为高级管理了。 在创办ATL之前，已经有猎头来挖他去鹏城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担任总经理了。 当时新科的总裁梁少康，以及对曾艈群有知遇之恩，又是他顶头上司的李棠华，两人多次劝阻，才把曾艈群拉来做了ATL的合伙人。 两名高管，死活要拉一个中层担任合伙人，由此可以看出曾艈群的能力。 但这么有能力，只能在日企当中层。 夏景行猜测，曾艈群对日企应该没什么好印象。 而且对方创办的公司，以家乡为名，叫“宁德时代”。 这在夏景行看来，不是很多见，应该是对家乡爱得深沉。 当然，也不排除有对某位在宁德任职过的领导以示好之嫌。 不管怎么样，夏景行基本已经试探出曾艈群的一些倾向。 只要不“媚日”就行，那事情就要好办很多了。 夏景行说道：“电池配方研发成功后，ATL的发展就彻底走上了快车道。 设计出的锂电池价格只有韩国电池的一半，容量却增加了一倍，业务订单纷沓而来，于2002年就实现了单月盈利、全年盈利。 2003年，又一口气开发出全球第一家产业化磷酸铁锂电池，全球第一家产业化高倍率充放电池，全球第一家产业化朝长寿命聚合物锂电池......” 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见夏景行言语中充满了钦佩之意，曾艈群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一些小得意。 毕竟夏景行是声名赫赫的亿万富豪，连他都对ATL肃然起敬，怎能不令人内心澎湃，豪气顿生呢？ 夏景行不随便夸人的，他是准备先扬后抑。 高帽子戴上后，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曾艈群，“作为中国为数不多的，能在世界领域占据技术领先地位的公司。曾先生，你希望ATL变成一家外企吗？而且是全资外企！ 我们常常惋惜民族品牌之殇，可真当这种事情落在我们头上，我们又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曾艈群微笑，摆了摆手，“夏总，你不用试探我，你多虑了，今天我们把你请过来，倾向已经再明显不过。 但你也清楚，ATL公司那么多股东，TDK也是我们股东。 我们的意见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你得给其他股东一个满意的价格。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表明我的态度，我可以支持你，但更多东西，还得远景资本自己去争取。” 看着一脸坦诚的曾艈群，夏景行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好，有曾先生你这席话，那我就彻底放心了。” 曾艈群微笑颔首，不说话。 “我听说，凯雷投资之所以打算套现退出，是因为去参观了比克电池，发现他们价格可以做得比ATL还便宜。 于是凯雷觉得你们没有未来。 而凯雷一打算退出，汉鼎、3i这些墙头草纷纷选择跟进。” 听夏景行说起这件伤心事，曾艈群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惋惜与哀愁。 这件事瞒不住有心人，稍微一调查就清楚了。 曾艈群没想隐瞒这事，从而在公司估值上面讨什么便宜。 他现在已经很佛系了，就看远景资本如何跟TDK竞争了。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会帮助远景资本一把。 但正如他所讲那样，他一个人左右不了大局。 如果不是凯雷带头闹着要退出，他们ATL也不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毕竟从创业那天起，他们三人就给定了一个敲钟的大目标。 但现在三方股东闹着要套现走人，根据协议，他们阻止不了，也没钱去回购。 而三方股东的股份加起来，可以达到控股的地位，他们几位创始人即使不卖股份，也拿不到企业控制权了，还不如一起卖了，干脆利落。 夏景行看似不经意的各种询问，其实是在搜集各种有用线索。 而能否达到压低收购成本的目的，密码就藏在这些线索之中。 “我听说苹果iPod找不到合适电池，在04年的时候找上了你们，向你们下了1800万个订单？” 曾艈群点头，“对，我们和美国的苹果公司有不错的合作关系。” 此时苹果手机还没横空出世，所谓的“果链”也没以后那么叼，苹果也仅仅只是ATL大客户之一。 除了苹果，ATL还为DVD、蓝牙耳机、手机等众多消费电子厂商提供电池。 所以眼下尽管已经抱上了苹果的大腿，ATL在估值上面也享受不了什么溢价。 几个铁憨憨的投资机构此时嚷着要退出，跟卖掉企鹅股份的李泽楷也没什么区别。 确定苹果产业链无法成为ATL估值体系的重要砝码后，夏景行放心了不少。 目前所虑，就是TDK集团如何看待ATL这家公司了，在曰本人心目中，这家电池公司价值几何。 正文 512、产业+资本（求月票） 汽车没行驶多久，就抵达了ATL白马厂区。 夏景行走下车，抬头打量了面前略显老旧、狭小的一排排厂房建筑一眼，对陪同在身后的曾艈群说道：“这里环境还是比较艰苦啊，但即使是这样，ATL还是取得了令人佩服的成绩。” 曾艈群笑了笑，“这都是老厂房了，99年刚创业就搬进了这里。 不过，松山湖国家级高新科技产业园区已经邀请我们入驻了。 等搬到那边的新厂房，明年就可以扩大一波产能了。” 夏景行点点头，松山湖他知道，以后华为也会搬到那里，是个好地方。 “夏先生，环境简陋，若有招待不周，勿见怪啊！” 六旬老者陈棠华从后面一辆奥迪走下，还没走近，就满面笑容的招呼道。 虽然他是美籍华人，但因为从小在湾湾长大，说话还是非常老派的，其实就是文绉绉。 “陈董，您客气了！” 夏景行转过头，笑着回了一句，待老头走近后，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您先请！” 虽然只是客套而已，但老头对于夏景行礼仪方面还是很满意的，是个知礼、懂礼的年轻人。 老头也没倚老卖老，笑容满面的挥了挥手臂，“夏先生，您是客人，您先。” 互相谦虚一番，最终夏景行和陈棠华一起并肩朝厂区旁边的三层办公楼走去。 在两人身后，则跟着邓元鋆、梁少康、曾艈群及几名手机基金的工作人员。 陈棠华是ATL董事长兼CEO，曾艈群是总裁兼COO，梁少康是CFO。 上了三楼会议室，众人一一坐定。 夏景行和邓元鋆及基金员工坐在长桌一侧，三名ATL创始人坐在另外一侧。 双方简单聊了几句后，夏景行突然开口道：“陈董、梁总、曾总，我是说假如啊，假如ATL被TDK集团并购了，三位打算何去何从？是继续留在公司，还是打算再次创业？” 陈棠华微笑，“马上就是2006年了，我也已经62岁了，创业，大概率是不会了。 不过我对一手创办的ATL很有感情，我可能会继续留在公司，帮助收购方做好后续的整合工作。然后再干几年，就彻底退休了吧！” 梁少康看着夏景行，缓缓道：“我1978年从香港大学工业工程专业毕业后，这二十多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做职业经理人，创业也就ATL这几年。 经过此事，我后面不会再创业了，会继续做职业经理人。” 夏景行点头，又看向还没发言的曾艈群。 “我也会继续留在公司，近几年都没有再次创业的想法。” 曾艈群是三人中最年轻的，才37岁，又是技术达人，未来也是最有无限可能的。 听完三人的表态，夏景行这下心中有数了。 “TDK集团作为财阀型企业，如果他们收购了ATL，可能会变成他们的下属成员企业，全资控股，也不可能去上市！” 陈、梁、曾三人皆点头，TDK集团是他们仨的老东家，所以他们知道这些日企财阀的管理模式，确实如夏景行所说那样，把成员企业和子公司控制得死死的，不让外人染指。 夏景行扫了三人一眼，微笑道：“我们不一样，远景资本不是财阀，而是金融投资公司。 如果我们收购ATL，会设计期权激励方案，会让ATL去上市，让所有与我们一起奋斗的管理层、骨干员工，共同分享公司的发展果实。 以“共赢”的心态做企业，团结力量，大家一起把蛋糕做大！” 三人听了表情不一。 曾艈群脸上写满了惊喜，感觉未来日子有奔头，觉得夏景行做事大气。 而梁少康是在日企呆久了，没怎么见到过这么豪爽的老板，以至表情有些错愕。 陈棠华则一脸欣慰，觉得这样也能对一起奋斗的兄弟们交差了。 ATL作为电池行业的“黄埔军校”，培养了国内很多电池人才。 在这些人口中，陈棠华待他们极好，ATL在没被TDK收购前，发一次年终奖，够在莞城全款买套房。 夏景行看着三人的表情，很满意。 他跟大陆人曾艈群谈家国情怀，但对于其他两名创始人，这套招数可能就不那么管用了。 一昧谈理想，只能骗骗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对于这些老狐狸，还得拿出实实在在的利益。 夏景行继续微笑道：“除了期权激励，冲击上市外，在企业发展中途，如果遇到资金紧缺的情况，或者需要研发、攻坚新技术，远景资本还可以为ATL注资。 此外，作为大股东，远景资本只会在财务、人事上面做一些掌控，其余的研发、市场等等，都可以交给管理层。 把专业的事，交给最专业的人！这是远景资本的一贯宗旨。 我们在美国收购了一家安卓公司，做手机操作系统的，5000万美元全资收购，又为这家公司注入了5000万美元的研发经费，创始人被我们留用了，还给予了股权激励……” 听着远景资本收购安卓的故事，三人不时点一下头，非常认可远景资本这种投资和管理理念。 讲完安卓后，夏景行微笑说：“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其实也是想让大家更了解我们远景资本。 只有双方都互相了解了，才有建立起合作的信任基石。” 陈棠华点头，一脸赞赏的看着夏景行。 “夏先生，你说得不错，现在我们对远景资本的投资理念已经有了全面的了解。 实际上，我近几年回美国，经常听身边的华人朋友，甚至是白人朋友讲起你，都夸夏先生你英明睿智，眼光看得极其长远。” 夏景行谦虚的笑了笑，“过誉了，其实很多时候，我也在冒险，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中国有句古话讲得好，叫“知人善用”，这也是我一直在研究和学习的方向。 做投资也是这样，得会看人、会用人！” 陈棠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抛却了心中很多的疑虑，把心中本就小幅度移向夏景行的天平，大幅度的移了移。 梁少康也很满意，有股份拿，这一点要比在日企强，“打工皇帝”说得好听，还是脱离不了打工人的本质。 而股份持有再少，那也是老板，是自家为自家打工。 曾艈群更不用提了，早已把支持票投给了夏景行，现在听到了这么多好条件，心中更是一万个满意，觉得没看错人。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基本达成了共识。 夏景行微笑看着这一幕，作为科技型企业，懂得分享很重要，这样才能留住人才。 他现在早已没把眼前利益看得那么重了，所求的是做大产业版图，并且给产业加深护城河，站到产业战略的高度上来看问题，这种模式可以称之为“产业+资本”。 正文 513、战术动作（求月票） 上午和ATL三位创始人见面谈妥后，下午夏景行和专程从曰本来到中国的TDK集团专务执行董事山西哲司见了一面。 专务执行董事，是曰本人的特色职位，比常务董事高一级，在曰本企业里，仅次于会长、社长，算是高级管理一员。 梁少康之前担任TDK集团大中华区董事长兼CEO，听起来很唬人。 但在TDK株式会社曰本总部那边，职位序列是专务执行役员，比山西哲司低三级。 曰本企业排资论辈严重，基本看不到年轻一点的高管，山西哲司年近六旬，头发有些斑白。 在ATL公司的会议室里，这个曰本老头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 见会议室门推开，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旁边的翻译给山西哲司介绍了一下，这曰本老头立马起身，毕恭毕敬的给夏景行鞠了半躬。 夏景行没有鞠回去，而是来了一个江湖最高礼仪——抱拳。 这本来就是中国的传统见礼方式，夏景行没觉得占了曰本人的便宜。 鞠躬那东西，他实在学不来，也觉得不合适。 人家给你鞠，你就得鞠回去啊？ 不需要去附和曰本人，大家各论各的，挺好！ TDK集团名气比不上丰田、本田、三菱这些大财团，但也是一家雇员近十万人，年营收数十亿美元的大型企业。 不过，夏景行是享誉中美的超级富豪，脸书、远景资本也都是名气不小的企业。 论身价、地位，夏景行远胜只是企业高管的山西哲司。 曰本人尊重强者，在正式会面前，山西哲司已经拿到了远景资本及夏景行全部的详细资料。 所以，对于夏景行的抱拳回礼，山西哲司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陈棠华、曾艈群、梁少康介绍双方认识后，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会议室，把地方留给了双方。 “山西先生，我也就直说了，远景资本才是ATL最好的买家，TDK适时放手，或许更符合你们企业的发展战略。” 夏景行的话，被一旁的女翻译给山西哲司翻译了一遍。 山西哲司听后，“库里叽哇”说了一大堆，夏景行一句都没听懂。 不过远景资本也聘请了一名临时女翻译，人就在坐在夏景行身旁，快速给夏景行翻译起来。 “ATL公司在电池领域，是业界闻名和世界领先的公司，我们TDK集团对它很有兴趣。 收购完成后，我们还会向ATL投资上百亿日圆（上亿美元），继续加大研发投入，保持在电池领域的技术领先……” 夏景行无法判别曰本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好继续试探。 “TDK集团主营业务是电子原材料及电子元器件的生产和销售，主力产品包括陶瓷电容器、铝电解电容器、薄膜电容器、铁氧体及电感器、高频元件、压电和保护器件…… 电池对于TDK集团是个陌生领域，在你们曰本有松下电池，韩国有LG化学，中国还有比亚迪、比克电池，这是一个拥有很大竞争的行业。 ATL只是拥有一定市场份额，谈不上技术领先。 事实上，凯雷派驻ATL的董事，也是参观了比克电池的工厂后，萌生退意……” 曰本老头听完翻译后，连连摇头，“夏先生，如果ATL真有你说得那么差的话，那远景资本为什么会看上这家公司？还愿意为此掏出一亿美金？” 说完，山西哲司目光炯炯的看着夏景行，想要把后者的真实想法看穿。 虽然他尊重夏景行的地位和财富，但并不意味着他要在谈判中让步。 事实上，知道远景资本参与ATL收购竞标后，他们TDK曰本总部反应不一。 有高层建议狠狠宰中国人一笔，把所持ATL股份卖个高价； 还有高层则建议由自家公司全资并购ATL，进军电池领域，为企业开拓更多的业务和可能。 两方分歧很大，吵得不可开交，谁也无法说服谁。 在派他来中国前，社长曾交代过他，见机行事。 所以，山西哲司也在不断试探夏景行对ATL的收购意向和收购目的。 听完翻译，夏景行看着这个曰本老头，比起一根手指头，淡淡道：“远景资本之所以愿意接手ATL，首先是我们打算做手机，并围绕手机产业链投资了8.5亿美金； 其次，远景资本还投资了一家新能源跑车企业，电池是我们重点攻坚的技术方向。 我们看重的是ATL在电池行业积攒下来的技术、人才、工厂、产能…… 这家企业买过来就能用，成为我们产业拼图的一块。” 夏景行之所以扯“产业投资”的幌子，也是想麻痹曰本老头。 如果以纯粹的金融投资角度来谈，那搞不好会让曰本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是不是远景资本看到了电池行业未来的趋势，有大赚的机会？ 目前凯雷投资、3i资本作为金融投资机构，都嚷着闹着要套现，是因为不相信ATL还有未来，投资注定赚不了大钱，搞不好还要赔钱。 远景资本作为同行，作为一家成熟的金融机构，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可明明知道是火坑，还要往里跳？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听翻译阐述一遍后，山西哲司微微点头，这跟他们的判断一样，远景资本收购ATL，不是以纯粹的财务投资来衡量的，而是想打通整条产业链。 他们看过远景资本的资料，的确花了5亿美元成立手机公司，花了1亿美元做手机操作系统，花了2.5亿美元成立手机产业并购基金，那个叫特斯拉的新能源汽车公司也已经投资了好几千万美元。 近十亿美元都投出去了，花1亿美元买一家电池企业，纳入整个产业体系，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估计也是远景资本在凯雷、3i这些机构已经不看好的情况下，还跑来接盘的真实原因。 曰本老头笃定自己已经确定准了夏景行的收购目的，又继续试探其收购意向。 “夏先生，我们非常能理解远景资本想打通产业链的想法，但ATL公司，也是TDK集团非拿下不可的企业……” 狡猾的曰本老头开始编自己一方的收购理由，比如集团传统业务增长缓慢，渐渐进入了瓶颈期，急需开展创新业务，提振公司的士气和股价。 夏景行侧耳倾听着自己这边的“同步翻译”，待老头讲完后，回道：“不如这样，远景资本收购51%股份，控股ATL，这样我们也能达到产业链控制的目的。 而TDK，持有ATL其余49%股份，也能达到分享企业发展红利的目的。” 山西哲司听完翻译的话后，就跟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大声反驳起来。 “ATL如果由远景资本控股，等于贴上了你们的标签，只为你们的手机公司、汽车公司提供电池，相当于成为了你们的子公司和独家供应商。 看似很好，但同时也意味着，失去了其他手机厂商客户，甚至是汽车厂商客户。 ATL能发展成什么样，等于全部寄托于你们的手机公司、汽车公司。 TDK集团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方案的，我们也不会接受其他任何形式的合资……” 夏景行聆听一旁的翻译，原本微笑的脸色，一点点黑了下去。 因为TDK集团是ATL股东，享有股份的优先购买权。 也就是说，同等价位下，凯雷、3i等股东要把股份优先卖给TDK。 夏景行之所以不先找凯雷等几家机构，也是怕这些企业拿着自己的报价，转头找小曰本哄抬价格。 而只要他率先摆平了TDK，剩余股东就是案板上的鱼，任意宰割。 TDK是其中的关键股东，因为不着急退出，反而有竞购意向。 面对油盐不进的曰本老头，夏景行开始借题发挥了。 等老头讲完，这边翻译完。 夏景行猛的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艹你妈的，给你小曰本脸了是吗？ 我是什么身份？我好心好意邀请你们运营合资公司，你们还嘲讽我会搞垮ATL。 别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专务执行董事，即使你是TDK的社长，都没这个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咱们也不用谈了，明天直接竞价吧！” 夏景行突然情绪爆发，不仅仅是自家翻译看呆了，连山西哲司和他的翻译、随行人员也看呆了。 山西哲司虽然听不懂，但他眼睛不瞎，看夏景行的拍桌子的动作，指着他鼻子，如机关枪扫射一般的说话速度…… 这老头摊手，一脸的错愕，不知道出现什么事情了。 当翻译如实把夏景行骂人的脏话翻译过来后，曰本老头骂了一声“八嘎”，“唰”的站了起来，指着夏景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远景资本聘请的翻译小声询问：“夏总……我……如实翻译吗？” “你说，一个字都不能改，我看他说了些什么。” 夏景行眼神毫不示弱的回击，瞪着正气得吹胡子瞪眼、满脸通红的曰本老头。 “混蛋，你这个暴躁的中国佬，没有一点涵养。我只是拒绝你的方案，我不是你的下属，你没资格骂我，拥有70年辉煌历史的TDK集团也不惧任何恐吓……” 听完翻译，夏景行对女翻译冷冷道，“你告诉他，明天我会用美元，把他那所谓的70年辉煌历史砸成一堆狗屎！” 说完，夏景行冷冷的瞪了曰本老头一眼，带着一帮人直接撤了。 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一屋子曰本人，还有一个中文翻译。 正文 514、空城计（求月票） 晚上。 莞城喜来登酒店。 从曰本人那里得知“谈崩了”的消息，曾艈群作为公司管理层代表，来到远景资本一行下榻的酒店，准备关心问候一下。 坐在行政酒廊的沙发上，曾艈群和夏景行、邓元鋆小酌了两杯红酒，慢慢把话题聊开。 “夏总，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谈崩了？” 曾艈群一脸关切的看着夏景行，他非常关心ATL最终花落谁家。 可出现了这么一档子事，给他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夏总年轻气盛，驳了曰本人的面子，TDK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收购之事会增加很多的难度。 邓元鋆若有所思的看着夏景行，下午他没参与谈判，而是去了一趟鹏城，刚刚才回来。 夏景行淡淡道：“这曰本人太可气了，让他们放弃收购，非要冥顽不灵，还诅咒ATL会被远景资本做黄。 我骂他们一顿算轻的了，要不是怕引起外交纠纷，老子都想揍他们一顿。 来到中国的土地上，还这么飞扬跋扈，谁给他们的脸。” 曾艈群感觉一阵头疼，他也是道听途说，没见到当时的场面。 但山西哲司这个曰本老头发飙，他亲自看到了。 就在夏景行一行走后不久，ATL三名创始人走进会议室。 山西哲司当着三人的面，各种发火，说要教训夏景行这个自大狂，让远景资本不要想成功收购ATL。 三人在新科任职的时候，就见过山西哲司，这是他们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老头大动肝火，让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 夏总这次真的是过了！ 虽然曰本人说话不中听，但你也不能突然就掀桌子啊。 小不忍则乱大谋，接下来可怎么谈啊？ ATL三名创始人都是同样的想法，知道收购一事可能悬了。 所以曾艈群过来，除了问候一下，还肩负试探夏景行的重任，试探这位大佬还有没有All in的决心。 “夏总，你说的情况，我都理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曾艈群端着红酒杯，一脸凝重的看着夏景行，“关键是，接下来曰本人可能会给你下绊子。” 邓元鋆问道：“比如？” “比如……明天竞价的时候，曰本人为了找回面子，故意跟你哄抬价格。” 曾艈群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免得夏景行一方对这事的严重性没有充分的认知和准备。 夏景行摇了摇杯中的红酒，微笑道：“你放心，曰本人出价狠，我们只会比他更狠，他们别想得逞。” 看着信心十足的夏景行，曾艈群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提醒道：“夏总，你可千万别大意啊，TDK虽然不是什么大财团，但小财团是绝对算得上的。 一年数十亿美元的营收，数亿美元的净利润。 放在我们国内，那绝对是民营企业中的佼佼者。他们的实力不弱，财力上面也不会比远景资本弱。” 夏景行抿了一口红酒，微笑说：“这我知道，不过有多少钱，并不能跟为了这次收购掏多少钱划等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曾艈群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不过背靠一个实力强大的母公司，在收购上面，TDK不至于囊中羞涩，全无竞争之力。” 夏景行笑了笑，不争辩。 邓元鋆插了一句，“曾先生，你觉得ATL在曰本人心目中，价值几何？他们最高能承受多高的报价？” 曾艈群思索片刻，如实回答道：“实际上，他们也不是很重视ATL。 凯雷、3i、汉鼎三家公司已经嚷着闹着要退出几个月了，一直在四处寻找买家。 如果真看重ATL，TDK早就出手了，哪里会拖到现在。 他们集团内部分成两派，反对收购ATL的声音很大。” “也有可能是TDK在磨凯雷他们三家的耐心，以降低收购成本。” 曾艈群看着邓元鋆，点了点头，“对，不排除这个可能。 但就凯雷退出的原因来看，大部分股东对ATL未来是略显悲观的。 同时，ATL也不属于TDK主营业务范围之内。 结合这些原因来分析，ATL在TDK心目中分量并不重。 眼下一亿美元的报价，我猜测已经达到了TDK的承受极限。” 说到这，曾艈群扫了正在喝酒的夏景行一眼，“但夏总你这么一骂，说不定会使他们为了争那口气，提高报价承受上限。” 夏景行没有因为对方的埋怨而生气，从某种程度来讲，曾艈群能这么说，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紧紧的靠拢远景资本一方。 看到这，夏景行也决定不再保留了，给对方交个底，因为接下来还有计划需要对方来一起配合展开。 “面子这东西不值钱，我今天扫了山西哲司的面子，后果会很严重吗？会让TDK不惜一切代价跟我们竞价？ 在这报价上面急红眼的加价，1.1亿美金、1.5亿美金、2亿美金、3亿美金……” 曾艈群皱眉，这话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啊。 夏景行放下酒杯，一脸自信道：“山西哲司不是TDK大股东，不是会长、社长，仅仅是一名高级管理人员。 他敢为了一己私欲，让TDK多付出几千万美元，甚至是几亿美元吗？ 你想想看，国内有哪家企业的哪个副总裁有这么大的面子？ 曰本人讲究上下尊卑，今天他一定会给集团总部汇报，可能会在汇报上面添油加醋，以获得更高的报价权限。 但曰本人的社长是猪吗？会专门砸钱去给一个高管找回面子。 我骂的是高管，又没骂他们企业的创始人，更没骂大股东、实控人家族，这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能跟钱过不去？” 夏景行轻笑，他早就盘算好了一切。 要是今天来的是TDK的社长，或者大股东，他可不会这么傻乎乎开骂，那真的就是撕破脸了。 不管是为了维护个人尊严，还是维护企业尊严和品牌，TDK都会跟他不死不休。 不然的话，事情捅开，被媒体大面积报道，企业品牌会受损，那损失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这天底下的生意，全都围绕着一个“利”字。 现在他只是“批评”了打工人几句，TDK社长没有切肤之痛，无法跟下属情感共鸣，顶多安抚山西哲司几句。 为一个高管的面子，多砸几千万美元、几亿美元，那得什么企业啊？吃斋念佛的资本家吧？ 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夏景行自己认栽。 夏景行懒洋洋道：“今天之所以表现得这么冲动，也是帮助曰本人对我个人进行评估。 这是一个愣头青，喜怒无常，有钱，面子大过一切…… 跟我这种人斗，那就得做好钱包受损的准备。 简而言之，我就是要让曰本人“投鼠忌器”。” 听完，曾艈群是彻底明白了，这特么哪是愣头青啊，绝对的万年老狐狸。 站在曰本人的角度，要参与这个竞购，确实得掂量掂量了。 哪怕TDK家大业大，也要考虑收购成本问题，特别是对手还这么“看重面子”。 曾艈群比了个大拇指，“高，夏总，你这招确实高，明天曰本人怕是不敢随意出价了。” 夏景行微笑，“但也要防备曰本人给我们设套。” 说到这，夏景行看了邓元鋆一眼，“老邓今天去了一趟鹏城，跟比克电池的人聊了聊。 这条消息，需要你们放给曰本人，给他们上演一场“空城计”。 让他们明白，ATL是我们的目标，但不是唯一的目标！” 曾艈群重重点头，“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夏景行又交代叮嘱了一番，曾艈群心里踏实多了，带着满面的笑容离开了。 正文 515、挽尊（求月票） 翌日。 ATL会议室里，举行了一场决定公司归属权的竞价拍卖会。 参会人员有ATL三名创始人，夏景行和邓元鋆及手机基金员工，TDK集团山西哲司及其随行员工，湾湾的风投汉鼎、凯雷、3i等三家机构股东也各自派来了代表。 陈棠华作为ATL董事长，担任起了本场竞价拍卖的主持人。 等人都到齐后，这老头走到台上，拿着话筒，开始介绍竞价拍卖规则。 “本场竞价拍卖的物品是ATL新能源科技公司100%股权，起拍底价是1亿美金，每轮加价不低于100万美金……” 快速宣读完，陈棠华扫了台下人一眼，声音重重的强调道：“商业不是儿戏，一旦举牌报价，竞购成功，概不退货！强制违约的话，ATL有权索赔相当于成交报价50%的违约金。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现在请参与竞价的双方签署协议。” 说完，老头手一挥，曾艈群、梁少康各自抱着一沓协议走向夏景行、山西哲司。 夏景行接过协议看了几眼，就丢给了随行的法务审核。 实际上，签署责任条款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如果没有任何违约成本，他担心TDK集团不要脸钻空子，跟在远景资本屁股后面抬价，那就膈应人了。 协议一签，曰本人再想哄抬报价，又增加了其难度。 山西哲司坐在夏景行对面，他身边的法务正在审核协议，这曰本老头脸色很差，瞪了夏景行一眼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昨天谈判不利，还遭受了莫大的羞辱，这是他无法容忍的，必须报复回来。 处于暴怒状态的他，昨天一回到酒店，就立即给身在东京总部的社长打去了电话，把包括夏景行如何无礼，如何折辱他的事情，全部添油加醋汇报了一遍。 值得一提的是，山西哲司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担心自己的分量不够重，他还特地给TDK社长强调了几遍：自大无知的中国人说，要用美元，把他们拥有70年辉煌历史的TDK株式会社砸成一堆狗屎。 夏景行担心火候不够猛，昨天的确说过这话。 不过跟夏景行猜测的一样，TDK社长不是猪。 这名社长虽然非常愤怒，但还是找人打电话给与山西哲司随行的员工，又再次确认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兹事体大，他不敢彻底听信山西哲司的一面之词。 山西哲司早有防备，他知道东京总部可能会来电询问几名下属，昨天已经警告过几名下属了，示意这些人不要乱说话。 不过跟社长比起来，山西哲司这名专务执行董事还差了点分量，员工们不敢与其沆瀣一气，东京总部稍微一威胁，这些人承受不住压力，直接把山西哲司这个上司给无情的卖了。 TDK总部很快对这件事情有了评估，社长给山西哲司回了电话，批复意见是：公司全力支持你，给你增加1000万美元收购预算，一定要找回面子，同时狠狠给中国人一个教训。 老头听到这个批复意见，心都凉了半截！话说得很好听，但预算只增加了1000万美金，这摆明就是放弃收购了！跟投降有什么区别？ TDK东京总部之所以不选择直接退出竞价，也是担心丢面子。 同时也还存了一分心思，说不定能在收购中击败远景资本，找回面子。 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实际存在。 之所以不批复更多预算，也确实是夏景行的“空城计”起作用了。 曰本人昨晚研究了整整一夜，无数社畜加班加点，拼命搜集“阿狸D轮融资”的交易、谈判细节。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中国人有钱，也舍得砸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个分析结论，让TDK社长心里彻底犯了难，虽然山西哲司添油加醋了，但中国人也确确实实侮辱了他们公司，而且山西哲司还是跟随了他多年的亲信。 从个人情感、民族情感来说，他都想给中国人一个教训。 但回到现实，TDK不是他的私人物品，他也只是职业经理人，需要向已经传承几代的大股东家族负责，还要向其他外部股东、东京交易所的公众股东负责。 跟自家的位置比起来，其他都是浮云。 这里就体现夏景行的优势了，远景资本是他一个人的公司，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没有任何掣肘，乾坤独断！ 最终，TDK社长又给多批了1000万美金的收购预算，这是他对山西哲司这名心腹最大的支持了。 再多，股东搞不好要撕了他。 山西哲司心里还是没彻底放弃，在苦苦思索一丝破局之道。 突然，这名曰本老头睁开了眼睛，对一旁的翻译耳语了几句。 然后，这名翻译抬头对坐在对面的夏景行说道：“夏先生，山西先生说，这样报价效率太低，他要把每次报价间隔提升为一千万美金。” 夏景行暼了正盯着自己的曰本老头一眼，淡淡道：“你告诉他，这是ATL公司定的规则，不想遵守，就赶紧滚蛋。” 听完翻译，山西哲司脸色黑了下去，他原本想多坑夏景行一千万美元。 可对方并不傻，他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凯雷等三家机构的代表对曰本人提出的方案，颇为意动，一千万一千万的往上加，那得多带劲啊！ 原本他们以为ATL是个烂摊子，结果是个抢手货，还吸引了两家规模不小的公司来竞价。 他们对今天这场竞价拍卖颇为期待，说不定能卖出个天价来。 想到这，凯雷亚洲董事甘仁平、3i资本亚太合伙人许晓峰、汉鼎亚太总裁徐大麟三人对视了一眼。 最终由身份、职位最高，身为美国“百人会”成员的徐大麟率先开口道：“既然TDK集团有要求，我觉得应该满足一下。” 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夏景行很清楚，皮笑肉不笑道：“已经决定好的规则，贸然更改不太好吧？ 这只是TDK一方提出的要求，满足了他们，那远景资本呢？这是双方竞价，不是唱独角戏。” 听出了夏景行话中的不满，许大麟讪笑两声，不再开口，毕竟远景资本要是给气走了，那更加不利，意味着他们几家就任由TDK揉捏了。 夏景行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做金融，自以为头脑聪明的人，最爱见缝插针，只要盯到一丝好处，就会想尽办法去试一下。 三方机构代表也怕真把夏景行激怒了，许大麟试探了一下，看样子行不通，其他两人也都打消了念头。 经过了这两段小插曲，房间终于安静了，没再出幺蛾子。 又坐了一会儿，法务也彻底把协议审核完毕了，邓元鋆和山西哲司代表两家公司在协议上签署了名字。 伴随着一声“开始”，李棠华一锤子敲在拍卖台上。 拍卖正式开始！ “1.01亿！” 山西哲司抢先举牌，然后斜看了夏景行一眼，一脸的挑衅。 “1.1亿！” 夏景行没理会曰本老头，直接加到千万位上面。 他不清楚TDK的心理底价，昨天同曾艈群的那番分析，也不一定百分之百的正确。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出气势，拿出不差钱的劲头，从心理上不断给曰本人施压，以达到降低收购成本的目的。 三家机构股东听着山西哲司和夏景行有来有回的报价，别提心里那个激动劲儿了。 特别是夏景行一副完全不差钱的架势，把他们乐得啊，三个人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过。 “1.1亿美金，还有没有加价的。” 李棠华喊了一嗓子，然后扫了山西哲司一眼，这个刚刚还用眼神挑衅夏景行的曰本老头似乎当起了缩头乌龟。 可对方正襟危坐的样子，又不太像是放弃了，也许是心理战术。 甘仁平、许晓峰、徐大麟三人看了山西哲司一眼，也猜测可能是在玩战术。 “1.1亿美金第一次！” “1.1亿美金第二次！” 李棠华放慢了声音，再次扫了山西哲司一眼。 甘仁平等三人急了，有人还开始猛咳嗽起来，好像感冒得很严重。 山西哲司还是仿若未闻一样，腰杆倒是打得笔直，但干出来的事情，却特么怂的一比！ “1.1亿美金第三次！成交！” 李棠华挥动手中的拍卖锤，“砰”的一声敲在拍卖台上。 响声响起的刹那，像一尊雕塑一样的山西哲司终于动了，老头突然举起手中的牌子，一脸疑惑的说起了日语：“纳尼？” 曰本老头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神色非常激动。 翻译用中文说道：“山西先生说，他年纪大了，反应有点迟钝，他本来想在宣布第三次报价，落锤前的那一瞬间报价的，可说话慢了半拍。 请问，可不可以再给他一次报价机会。” 听完这话，所有人都傻眼了，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甘仁平三个人心里痛骂这曰本老头，有你这么玩拍卖的吗？ 他们本以为会杀个有来有往，拍出一个天价！ 结果，一个回合，斩落马下！ 当然了，大家都比较怀疑，这曰本人不是出价慢了一拍，而是特么的认怂了，但又想保留几分面子。 众人也都没去揭破，毕竟无冤无仇的，不打脸！ 夏景行努努嘴，准备开口说话，他想再让曰本老头颜面扫地一次。 但仔细想想，觉得没那必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万一这老头真是老年痴呆，导致反应慢了一拍呢？那岂不是自找麻烦，横生枝节？ 注意到夏景行嘴皮动了动，似乎想说话，山西哲司急眼了，赶紧开口，让翻译给同步翻译。 “哎，规则就是规则，这次是我们操作失误，理应我们承担责任，我会向东京总部请责！就这样吧！” 山西哲司心里尽管很难受，很屈辱，但仍然要装作一脸的惋惜，摇头叹气的说出了这么一番挽尊的话。 话说完，老头不敢多停留，带着一群员工快速离开了，维持着最后的一丝体面。 夏景行和屋内的人面面相觑，愣是没反应过来。 正文 516、汽车动力电池（求月票） 1.1亿美金竞购下ATL，比预计的多花了一千万美金。 夏景行也没觉得有什么心疼，毕竟原先只有ATL一个买家，如今买家又多出了他们远景资本，有竞争，价格就必然会水涨船高。 况且TDK还是ATL一个不大不小，拥有几个点股份的股东。 他如果不快刀斩乱麻，谈判黏黏糊糊的，拖下去很容易被识破意向，狠狠宰一刀。 如今只多花了一千万美元，差不多是当下一个比较好的结局了。 他又不是神仙，也不可能预知TDK的底牌。 不过，当竞价结束之后，他的确摸清TDK底牌了，应该位于1.01亿美金至1.1亿美金之间。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电池公司已经落入他的手上，成为链接手机公司、特斯拉的一块重要拼图。 心情不错的他，在竞购成功当天，就和ATL签署了收购意向协议，并拨付了首期股权收购款1000万美金。 其余部分收购款，需要对ATL全面尽调完毕，并开始进行整合之后，分多批、多期进行交割。 这也是收购的惯例。 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种，在大型收购中几乎不可能。即使有，也只能存在于小型收购案例中。 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大型收购案涉及到的尽调工作更大量也更复杂，同时拖延一下打款，有利于保持自身的资金链健康。 最后，则是怕钱付得太爽快，在后续的资源整合、接手公司等工作中，管理层或之前股东没那么高的积极性，在工作上面不配合。 曾艈群、李棠华、梁少康三人表现还是很好的，非常积极的配合远景资本做各项尽调和接手工作。 远景资本从位于中关村的手机公司中抽调了一支技术小组，入驻了ATL，专门负责手机电池的技术评估。 手机产业并购基金的财务、法务，以及外聘的律所、会计事务所也进驻了ATL。 这些人进驻ATL后，将从业务、技术专利、财务状况、法律合同等多个层面，把ATL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扫描一遍。 这些琐碎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夏景行插手了，被他全部甩给了邓元鋆。 这名在消费电子、手机行业奋斗超过二十年的老将，正带着团队干得热火朝天，在办公楼、在厂区，都能看见远景资本及手机公司雇员的身影。 夏景行也没闲着，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 ………… 陪同夏景行这个新老板在厂区里逛了一会儿，期间一直漫无目的的聊天，曾艈群有些心急，笑呵呵问道：“夏总，你找我到底干嘛啊？” 夏景行轻笑，曾艈群这些天正在陪同尽调小组做各项工作对接，人非常忙。 自己把对方叫出来聊了半天，却一直没切入正题，让这个直性子的人有些着急了。 “远景资本收购ATL后，除了派遣人事副总裁和财务副总裁，其余管理层的职位和往常一样，皆没有变动。” 夏景行缓缓讲述道，“李棠华，李董，继续担任ATL董事长，负责大方向，站好这最后一班岗。 今天已经是2006年了，李董也已经62岁了，可能再干几年，他就要退休了。” 扭头看向曾艈群，微笑问：“你呢？有没有想过未来？” 曾艈群其实是很聪明的，立马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是想让自己接班？掌舵整个ATL？ 不想表现得太功利，曾艈群摸了摸宽敞明亮的前额，“嘿嘿嘿”傻笑，“这个倒没想过，我心里想着就是把电池做好，不局限于聚合物锂电池，而是在电池技术的多个领域，与松下、LG化学这些国际巨头比一比。” 夏景行抿嘴一笑，中国人要比美国人含蓄很多，他在中美皆有企业，接触中美员工也比较多，深有体会。 算了，作为老板，我主动开口吧！ “李董过几年退休后，我打算让你接任董事长和CEO职位。” 果真是这样！ 曾艈群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夏总，我这寸功未立，不合适吧？” “怎么没功劳？” 夏景行哑然失笑，拍了拍曾艈群肩膀，“帮助远景资本成功收购ATL，这就是一桩功劳，还是大功劳。” 曾艈群呵呵笑道：“这算得了什么，是夏总你运筹帷幄，一早就锁定了胜局。” 夏景行摆摆手，“功劳不容抹杀，我是个有功必赏的人。” 走了几步，夏景行突然目光炯炯的看着曾艈群，“经过这次收购，你差不多分到了五六百万美金，也基本算是财务自由了，有没有想过将来创业呢？” 对于ATL股权结构，夏景行非常清楚，经历了天使轮、A轮、B轮三轮融资，ATL管理层持股已经低于了40%。 管理层持股中，陈棠华、梁少康占据了大头，还有十几名骨干成员分割了一部分股权，属于曾艈群的只有五个多点，不到6%。 曾艈群以为这是在试探自己，连连摇头，“夏总，经过ATL这件事情，我算是见识到了创业的艰难，没有资本的扶持，那注定走不远。 但资本，历来都是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 我这几百万美元，哪里够干成事情，还不如置办一些产业，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夏景行摸不清曾艈群真实想法，微笑说道：“我就随便问问，创业的确艰险。 就拿ATL来说，我认为也还处于创业阶段，我称之为“二次创业”。” “二次创业？” 曾艈群不是很理解，反问了句。 夏景行边走边说，“对，目前的ATL谈不上彻底成功，更谈不上高枕无忧，要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保持自身的优势和活力，必须具有创业精神。 ATL经过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目前和远景资本顺利在陕北会师了，但接下来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你觉得呢？” 曾艈群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对，目前的ATL，确实还需要继续壮大实力，扩大自己的“根据地”。” 夏景行微笑，“我是这样想的，ATL在前面打仗，远景资本在后方提供弹药支持，好让你们心无旁骛的专注产品的研发与销售。” 曾艈群笑着说：“好，没问题，事实上，我们ATL在2002年就盈利了500万美金，发展到现在，只要不投入大规模研发，年盈利已经维持在了一千万美元左右。 其实也不怎么缺钱的，当然了，如果要研发新技术，还需要大量投入。” “我就是希望你们研发新技术。” 曾艈群疑惑了那么几秒，问道：“特斯拉？” 反应很快啊，夏景行心中赞了一句，笑着说：“是的，新能源汽车电池，我打算让ATL开拓这一新领域。” 曾艈群沉默，表情凝重，半晌后才郑重其事的说道：“那需要投钱，投大量的钱。”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注资4000万美元首期投资款给ATL，专款专用，成立一个汽车动力电池部门。” 夏景行指着曾毓群，正色道：“你来做汽车动力电池部门的负责人，牵头搞研发。” “我？” 曾艈群指了一下自己，随即道：“夏总，我没汽车动力电池方面的经验啊？” 夏景行轻笑，“你当年读大学，学的还是船舶工程专业，结果现在造起了手机电池、MP3电池、DVD电池，还有比这跨度更大的吗？” 曾艈群本来就是赌性很大的人，胆子也很大，他听夏景行这么说，也不推辞了，点点头道：“那我就试试吧！” “不是试试，而是一定得完成任务！” 夏景行看着曾艈群，严肃的说道：“这也是我给你的巨大考验，当你完成了，奖励会丰富得超乎你想象。” 曾艈群“嘿嘿嘿”招牌式傻笑，“夏总，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完成任务。” 夏景行这才露出笑容，陪着曾艈群边走边聊，又交代了一番，给曾艈群各种加油打气。 看着小跑着回办公楼的曾艈群，夏景行点了点头。 陈棠华年纪大了，梁少康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三人中，他最看重，也最想栽培和提携的就是曾艈群。 目前曾艈群没有太多创业本钱，自己又是人文关怀，又是许以“高官厚禄”，总该把人留下来了吧！ 实在是要离开，也要先把汽车电池给我搞出来。 正文 517、资金拆借（求月票） 投资汽车动力电池，夏景行打算动用处暑基金那最后4000万美元流动资金。 为此，他和身处香港的亚伯通了一个电话。 “鸭脖，你赶紧给我准备4000万美元，一个月内要用……” 远离老板，正在香港作威作福的亚伯，一听这要求，猛打了一个激灵，开始在电话那头诉苦。 “老板，你忘了？处暑基金17.46亿美元的管理资产中，有一部分易贝限制股票和分众传媒限制股票。 虽然我们明面上资产高达17.46亿美元，但实际能动用的资金暂时没那么多。 前段时间拨付高翎资本2000万美元后，现金就彻底耗干了。 还要再等上几个月，股票解禁，我们才能在市场抛售，回笼现金……” 夏景行反应了过来，易贝、分众传媒的那部分股票，被处暑基金找金融机构打折贷款了，全部质押了出去。 因为质押成数不是100%，所以处暑基金管理的实际资产，和现金资产，存在一定差额。 这种差额要等到股票解禁，从市场上抛售，才能填补差额，变成实打实的17.46亿美元现金资产（按初始出资额计算）。 “卧槽，那怎么搞？” 夏景行心情瞬间烦透了，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很有钱了，全中国明面上的富豪，都找不到几个比他更有钱的。 可鸭脖此时告诉他没钱了，才真的让他第一次感到囊中羞涩。 鸭脖听出了老板的火气，赶紧灭火，报告起了好消息：“老板，你别着急，我最近特地分析了一下处暑基金的资产组合。 我发现这几个月易贝股价涨幅较小，但分众传媒股价涨幅很大啊，而且我还看了框架传媒的财务报表，完成对赌的希望很大。 再等上几个月，我们或许能入账几千万美金，甚至是超过一亿美金也不一定。” 鸭脖金融从业经验超过十年，眼光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到了分众传媒、框架传媒正在业绩爆发，股价、对赌都会随之而变化。 这倒是提醒了夏景行，陈宏前段时间告诉他，分众传媒已经开始和聚众传媒谈合并方案了。 框架传媒卖身分众，其实已经把胜利天平往分众那边倾斜了。 如果聚众传媒先收购了框架传媒，这场仗可能还打得下去。 但聚众上市晚了，没有钱、没有资本并购框架传媒，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不合并，就等着分众传媒慢慢锤死吧！ 不管怎么说，这对于分众传媒来说，是个巨大的利好消息，一统国内电梯楼宇广告江山，股价将会疯涨一波。 对于远景资本来说，也同样是个好消息。 因为他们手里有很多分众的股票，等框架传媒完成对赌，分众还会再增发一部分股票给远景资本为首的框架传媒股东，彻底完成这场并购交易。 “行了，我知道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夏景行正要挂电话，突然想起了张三石，就又顺口问了几句。 鸭脖作为处暑基金的管理人，旗下各支子基金的动向都是非常清楚的，他给夏景行简单汇报了一下张三石的情况。 “我们出资了2000万美元，张三石又找耶鲁大学基金会募集了1000万美元，发起了3000万美元管理规模的第二支基金，仍然专注二级市场，在建仓百度、谷歌、亚马逊、苹果等几家中美科技企业……” 夏景行仔细听了听，不愧是张三石，选股还是有一套的。 “好的，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挂断了鸭脖的电话，夏景行又给陈宏去了一个电话。 “大哥，江湖救急啊！” 电话一接通，夏景行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非常的皮。 都这么熟了，陈宏非常清楚夏景行的套路，赶紧打断道，“行了，别整先抑后扬那一套了，有什么事，直接说！” 夏景行“哈哈哈”大笑，“我最近不是项目投得比较多嘛，手头比较紧张。” “你也知道啊！” 陈宏可算是抓到夏景行的“破绽”了，开始调侃，“你知道现在投资圈里怎么评价你的吗？” “说来听听，是夸我眼光超群吗？这些我都听腻了。” 陈宏在电话那头噎了个半死，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气先调顺，陈宏才缓缓道：“他们说你投资毫无章法，以前大面积投互联网也就算了，还属于TMT领域。 现在连造手机玻璃厂、代工厂、模具厂都不放过，将来必成“一代实业家”。” “实业家，这是夸我吗？我喜欢这个称号，毕竟实业才能兴国嘛！” 陈宏没好气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们这是挖苦你啊，投资的全是一些没有潜力，增长缓慢的产业。 我知道实业兴国，可国内这些工厂的技术实力，确实不好让人恭维。 他们说你成为实业家，就跟炒股炒成股东没两样，又称“深度套牢”。” 夏景行不生气，自己的投资哲学，需要他人来点评吗？ “得，还是那句话，咱们走着瞧。” 陈宏笑道，“嗨，你这脾气，不过也好，坚持自己的道路吧！ 不过我说实话，工厂的投资节奏，你最好还是控制一下吧。 有好事者统计过，说你最近投资、收购了十家工厂，耗资4.02亿人民币，外加1.11亿美元，全部折合成美元就是1亿6千零81万美元。 这全是手机产业并购基金投资的吧？2.5亿美元的资产管理规模，已经快投出去三分之二了。” 手机产业并购基金和手机公司在财务上面是独立分开的，虽然汉能投资投了一千万美元，是手机公司的小股东，但手机基金的事，陈宏不是特别清楚。 原先是准备让汉能投资担当手机产业并购基金的财务顾问，可手机基金动作太快了，汉能投资那边还在帮忙筛选标的，这边已经投出了一大半的资金。 不过陈宏为人大度，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真觉得这投资节奏有点过于生猛了，容易踩到坑。 如果不是跟夏景行比较聊得来的话，他才懒得说这这些“逆耳忠言”。 夏景行干笑两声，“陈宏大哥，倒是让汉能白准备了，有点对不住你们。” “谈什么对不住啊，公司里的人闲着也是闲着，出去找项目，不管成与不成，总比呆办公室里要强。 再说了，我们又不止只合作手机产业并购基金，白露、惊蛰基金需要的项目，我们也都在帮忙寻找。” 夏景行“嗯”了一声，笑说：“咱们是深度战略合作关系，只要是好项目，不管是传统行业，还是TMT领域，早期又或者中后期，乃至是上市项目，远景资本都投！” “对啊，所以别那么客客气气的，生分了！你说要借钱，是要借什么钱？手机基金还有将近1亿美元，白露基金还有1.5亿美元，惊蛰基金近1.4亿美元，你会缺钱？” 夏景行笑了笑，“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清楚远景资本的家底？” 陈宏咳嗽一声，“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用你们每支基金募资规模，再减去投资出去的项目，结果不就出来了吗？ 我就拿算出来的结果，去教育我们的员工，督促他们工作积极一点。 守着这么一个大金饭碗，居然还要不到饭。” 电话那头叹息一声，“哎，不算上阿狸那7亿美金，你回国这小半年，已经投出去了5.72亿美金，将近6亿美金了。 这还不包括你那个什么影视版权基金，创业孵化器，手机公司那5亿美金也没算进来。” 夏景行就驴下坡道，“是啊，所以感觉最近很缺钱啊，各支基金都投得很快，这么下去，今年就得断粮。” “那你还不注意一点，断粮了，那意味着你们将全面转入投后管理，你在市场上出手没那么活跃了，大家可记不住你。 做风投，保持适当的市场活跃性，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不是一下子把子弹打光了，后面几年，净看人家在那开枪了，你在媒体、创业者心目中的印象一下就模糊了，还会失去后面几年新出世的好项目。” 夏景行知道对方这是在传授经验了，笑着说：“好的，感谢大哥指导，那我接下来省点子弹。” “这就对了嘛，你先把最近投的项目理顺，今年上半年，出手频率适当降低一些，到了下半年，远景资本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了！” 夏景行附和道：“说得对！但是ATL打算进军汽车动力电池领域，还差4000万美元。 你叫我在节约一点子弹，那我就只能厚着脸皮借钱了。” “借多少？” 陈宏没怎么犹豫，声音非常平稳，已做好了支持一把的心理准备。 夏景行知道对方会错意了，笑着解释道：“不是找你借，我想让手机公司拆借2000万美元给远景资本。 等过几个月，远景资本持有的易贝、分众限制股解禁，我卖了股票就还钱。” “哦，这事啊，简单啊，别说你借2000万美元了，就是借2亿美元，我都不会皱下眉头，本来你就是大股东，我们仅仅只持有1.6%股份，你随便折腾吧。” 对于手机公司的管理，陈宏放手得很彻底。 当初汉能投资出资1000万美元，远景资本出资4.9亿美元，大家共同组建手机公司时，陈宏就表明态度了，只友情参与一下，不参与实际经营。 后面手机公司设置了20%期权池，汉能投资的股份也随之下降到了1.6%。 夏景行笑道：“大小也是股东啊，这是集体资金，我得跟你说一声。” “没问题，借吧！实际上，我一直没太搞懂，手机公司你一次性就投5亿美金，接下来是不打算再融资了是吗？” 夏景行回道：“融资……暂时没这方面计划，等手机正式上市了再说吧。” 其实还有话，夏景行没有讲出来，不展示一下雄厚实力，怎么忽悠那么多手机人才自带干粮来投靠，而且干活还那么卖力。 当然了，手机公司账上余钱也的确太多了。 现在实力展示完了，也可以“借”来用一用了。 反正公司大面积用钱，还得等上那么几年。 放银行吃利息，或者一些短期理财计划，太亏了。 手机财务部门之前做了资金规划，要把趴在账上的大量余钱分成几部分，分短、中期进行一些理财投资。 方案直接被夏景行否了，开什么玩笑，还不够支付利息的。 他背负的十五亿美金贷款，一个小时就是四万多块钱的利息。 正文 518、全球供应链（求月票） 搞定了资金的事情后，夏景行召集ATL三名创始人一起开了个会，正式敲定了进军汽车动力电池的业务发展方向，吹响了产业升级的号角！ 为此，ATL接下来将发起设立一家全资子公司CATL，并抽调一部分熟练的技术人员加入这家子公司，专注于新能源汽车动力电池系统、储能系统的研发、生产和销售。 曾艈群除了继续担任ATL首席运营官和总裁之外，还要兼任CATL总经理一职，全权负责汽车动力电池的研发、生产、销售。 虽然身兼数职，但曾艈群却很有工作激情，浑然不觉辛苦。 他迅速把尽调对接的工作，全部甩给了陈棠华，全身心投入到了CATL的筹建工作中。 以最快的速度组建完毕团队，并开始翻阅、搜集、整理各种汽车动力资料，还向国内外多家电池厂商下了订单，准备买一批电池回来拆解、研究…… 与此同时，夏景行也给身处美国的艾伯哈德、塔彭宁去了一个电话，除了例行问询一下特斯拉的发展情况外，他还告诉两人，自己在中国收购了一家电池公司，并打算进军汽车动力电池领域。 听完夏景行的讲述，艾伯哈德在电话那头颇为欣喜的说道：“戴伦，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我们最近正打算在中国采购一批电池，然后在泰国落地一个电池组装厂。” “组装厂？” 夏景行皱眉，“干嘛放在泰国去？我觉得应该放在中国。” 艾伯哈德哈哈大笑道：“不不不，我觉得现在不用建厂了！ 戴伦你说ATL生产笔记本电池，CATL生产汽车动力电池。 这两家公司简直就是为特斯拉量身打造的！简直棒极了！ 特斯拉原本需要先向生产18650锂离子电池的厂家下单，然后再组装成电池组。 恰巧ATL本身就生产这种电池，如果质量过关的话，特斯拉可以直接向ATL下订单。 然后委托CATL代工，帮助我们组装成电池组，再发往英国莲花汽车公司…… 莲花汽车帮特斯拉生产车身，当他们拿到电池设备后，直接安装上去。 一辆Roadsters整车，就这样成型了！ 最终，汽车经由好望角，海运至旧金山！ 我们的全球供应链就是如此的完美！ 特斯拉只需要在美国搞研发和销售就行了！” 艾伯哈德的语气，颇为沾沾自喜，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 夏景行轻笑，我都还没说下订单的事情，你这这样给安排明白了？ 手机公司、特斯拉向ATL、CATL下订单，是应有之义，也在他计划之内，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之所以收购ATL，创建CATL，也是将其视为了产业链上的重要一环。 “ATL技术实力没问题，苹果的iPod都是使用他们的电池，你可以派人到中国考察一二。 不过CATL目前才刚刚创建，什么技术积累都没有……” 不待夏景行说完，艾伯哈德就迫不及待打断道：“这个没关系，特斯拉给CATL授权电池组装技术。 当然了，这项技术，CATL不能外泄，生产出来的电池组，只能供应于特斯拉。” 夏景行明白对方的意思，微笑说道：“没问题，特斯拉就负责搞好电池研发吧，CATL帮忙代工。” 电话那头的艾伯哈德笑了笑，他就是这个意思，现在美国的跨国公司都是这么玩的，美国总部掌握核心技术，然后把产业链分布于全球，这多省人力成本啊！ 这也是美国制造业空心化的由来！ 特斯拉花钱是个无底洞，即使几个月前才完成最新一轮融资，艾伯哈德也没觉得有多阔绰，继续发扬能省则省的艰苦朴素精神！ 把电池组装这一块业务，外包给中国公司，而不是自己建厂，应该能节约不少的成本。 艾伯哈德掐着手指，心里默默算起了经济账。 特斯拉股东众多，夏景行个人及远景资本，合计起来，持有不到50%股份。 即使他是大股东，也不能强迫艾伯哈德进行电池技术转让，这会损害其他股东利益，也会招致反对。 给CATL拉一笔订单，赚钱是其次，借鸡生蛋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目前CATL什么技术积累都没有，从特斯拉那里获得一笔订单，从最简单的电池组装做起，一边生产，一边练习，这是慢慢走向强大的必经过程，也符合CATL现阶段的需求。 可以说，这是现目前比较理想的结果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吧！” 把事情顺利敲定，夏景行又询问起了特斯拉Roadsters跑车的销量情况。 由于夏景行回中国了，没了带头大哥帮忙炒作，特斯拉近几个月的销量情况下滑了不少。 算上夏景行亲自带货的那一百多辆，目前累计销量不足800辆。 讨论起此事，艾伯哈德语气颇为唏嘘，“戴伦，你什么时候来美国一趟啊？特斯拉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夏景行微笑，“也别那么沮丧，首款车型仅仅上市五个月，卖出近800辆，也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了。 我们是售价10万美金/辆的跑车，而且是电动跑车。 客户得有钱，还得是比较容易接受新事物的人。” 艾伯哈德深以为然，这个销量成绩其实也不算多差，只是比起预想销量，差了不少。 跟保时捷、宝马、奔驰这些车企的成熟跑车车型比起来，那销量更是被甩了八条街不止。 “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限量100辆的创始人系列已经全部预定了出去。” 艾伯哈德笑道，“有人没买到，还在向我们抱怨，甚至建议我们再多增加几个订车名额。” 对于这个消息，夏景行不感到意外，毕竟目前能买得起特斯拉的人，全是有钱人，并且都有一个通病，只买最贵的。 比尔盖茨、贝佐斯同款汽车，全球限量100辆，谁不想拥有？ 就冲这稀缺性和话题性，就顶得上几辆法拉利。 所以，创始人系列这么快卖空，夏景行是不感到奇怪的。 “卖光了就卖光了吧，不要再增加名额了，就100辆！言而无信，朝令夕改，容易拉低我们品牌格调。” 夏景行想了想，又给支了一个妙招。 “你这样，那些没买到车的阔少，或者因为不符合我们“购车资格”的人，你可以叫他们去买“二手车”，三十万美元、四十万美元……随便他们！ 策划一起营销事件，给最近新闻有点降温的特拉斯加加热度，说不定能刺激一波销量！” 电话那头的艾伯哈德发出一长串“呵呵呵”的笑声，“戴伦，我就知道，还是你的办法多。 这办法好，刚下订单，车还没到手，就已经增值了十万美元、二十万美元，这不比炒股、投资强吗？” 夏景行“嘿嘿嘿”直笑，“你可别冲到太前面了，一切都是自发性的市场行为，特斯拉尊重每一位车主的决定……” 担心艾伯哈德露出马脚，夏景行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要把事情做到天衣无缝。 “哦，对了，戴伦，力帆汽车已经给我们发来了邀请函，他们的首款汽车力帆520将于1月19号全球同步上市，届时还会举办一场汽车发布会，力帆想邀请我们去参会。 你就在中国，不如你代表特斯拉去参会？” 艾伯哈德的话，倒是提醒了夏景行，还有场纽北赛道之战等着特斯拉。 “好，我知道了，我代表吧！” 接着，两人又在电话里谈了谈“纽北赛道之战”，足足谈了一个小时，才结束了本次通话。 正文 519、准备吃瓜（求月票） 夏景行在莞城，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呆了足足半个多月了。 搞定了收购，给ATL孵化出来了一个CATL，又帮助确立了业务发展方向，还拉来了第一笔订单。 他能给予的支持，都已经全部给予到位了。 剩下的，就得管理层带着员工拼命干活了。 而他，也要暂时把主要精力移向其他领域和公司了。 临走之前，夏景行请ATL三名创始人一起吃了个饭。 吃完饭，夏景行又带着三人去洗了个脚，体验了一下“莞式服务”。 来了莞城半个月，夏景行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还真的忘了去放松一下了。 “对对对，就那里，用点劲儿……” 夏景行趴在床上，女师傅正在用柔弱无骨的小手，搭配熟练的技艺，帮忙揉肩、捶背。 邻床，还趴着一个曾艈群，露出明晃晃的头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师傅穿着制服，正给对方推拿按摩。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两人感情迅速升温，既陈宏之后，夏景行又多了一个“脚友”。 “首期2000万美元的注资款，手机公司已经拆借给CATL公司了。 剩下的2000万美元，也不用着急，将会在半年内注入进来。” 听老板在同自己说话，曾艈群扭头看了一眼，“好，夏总，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的。” 曾艈群对于注资是“拆借资金”，有过一定的疑惑。 但只要钱投进来了，管它是什么来路呢！手机公司也是老板的产业，左手倒右手，再正常不过了！或许老板有其他什么考量。 夏景行担心曾艈群多想，简单解释了一下处暑基金的资金周转问题。 两个女师傅直接给听神了，一会儿几千万美金，一会儿几亿美金，就没一句接地气，直接被她们归类为吹牛人群。 “老板，你们生意做那么大啊？要不要体验一下我们这里的高级服务？” 女师傅突然推销业务，差点让夏景行闪了腰。 他特意选了一家地处闹市区，门牌明晃晃的高级门店。 而且还是大白天，KPI考核这么紧张的吗？ 曾艈群那边的女师傅也开始推销高级业务，搞得曾艈群很尴尬，虽说人生四大铁，但老板毕竟是老板，身份不一样。 夏景行婉言拒绝了所谓的高级服务，他只想安静的洗个素脚。 跟陈宏他们一起出去洗脚，也皆是如此，从不玩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女师傅还在喋喋不休的推销业务，搞得夏景行不厌其烦，都想抽身走人了。 突然，夏景行手机响了，女师傅这才停止了推销。 夏景行拿过手机一看，是付绩勋打来的。 “老付，怎么了？” “出了点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尽管语气平静，但夏景行还是听出了一丝火气。 ………… ………… 抵达虹桥机场已经是晚上了。 夏景行本来打算返回京城的，结果因为付绩勋的电话，不得不来魔都一趟。 与夏景行随行的，只有贴身保镖张晨光，邓元鋆及手机基金的员工，都还留在莞城。 一走出机场旅客通道，夏景行就见到了前来迎接自己的付绩勋和一个三十来岁的西装男子。 简单说了两句，四人一起走向了路边停靠的宾利。 西装男子帮着把行李箱放好，又拉开车门，待夏景行、付绩勋、张晨光三人坐好以后，才快步绕过车头，钻进了驾驶位，打火，快速驱车离开。 远景资本在魔都的办公室架构已经彻底搭建起来了，那名三十来岁的西装男子正是远景资本聘请的专职司机。 张晨光也基本解脱了，除了偶尔兼职司机外，只需负责安保工作了。 付绩勋坐在后排，同夏景行仔细阐述起了事件的全过程。 “张涛今天早上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孔伟、李璟、张波这几个前大众点评合伙人再次创业了，创办了一个名为“多多点评网”的点评网站……” 付绩勋颇为气愤的说道，“这家公司从名字，再到业务模式，全盘复制了大众点评。 最可气的，这家公司还获得了红杉中国一百万美元的天使投资。 听张涛说，这帮人一离职，就创办了多多点评网。 之所以引而不发，除了在开发网站外，还在偷偷挖大众点评的老员工。 前些天，这家网站一上线，就开始抢夺大众点评网的店铺资源。 另外，携程网还在网站首页最显眼的位置，挂出了多多点评网的广告，帮助他们引流用户……” 夏景行仔细聆听，待付绩勋说完后，才长吐了一口气，“张涛呢，孔伟他们离职的时候，拿了股权回购款，应该有签署竞业禁止协议吧？ 你千万别告诉我，没签吧？” 付绩勋摆手，“怎么可能，这件事是我亲自操刀的，即使张涛忘记了，我也不会在这上面疏忽。” “那就直接起诉他们！” 夏景行冷着脸道，“既然他们自寻死路，那就成全他们。” 付绩勋叹了口气，“我已经咨询过法务和多家合作律所了，在大陆，即使违约责任成立，也大多是退钱、赔钱了事，很难入刑，更不会直接关停他们公司。” 夏景行心里有些窝火，“那有没有办法在赔偿金额上面做做文章，让那个多多点评网，不死也要脱层皮！” 最后这句，夏景行特地加重了几分语气。 孔伟和红杉勾搭起来的这波操作，的确恶心到他了。 早前张帆四处散布谣言，暗讽他和远景资本欺压创业者，逼走联合创始人团队，是“掠食者”。 他手头上事情繁忙，也就没去过多理会，想让事情自然降温。 除了想在创业者圈子里搞臭他和远景资本，张帆还想在投资圈里孤立他。 只是相比创业圈，投资圈里的人要理性很多，没几个愿意当枪使。 没想到自己的沉默应对，反倒给了对方颜色，开起了染坊。 想到这，夏景行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那他也不需要留什么余地了。 “赔偿金额不好确定。” 付绩勋摇头，“因为那50万美金是股权回购款，不是离职赔偿。 不过，当时与股权回购协议一起签署的，还有一系列附属协议。 协议约定，乙方从协议签订日起，未来两年内，未经甲方大众点评允许，不得服务于与大众点评生产、经营同类产品或提供同类服务的其他企业、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包括股东、合伙人、董事、监事、经理、职员、顾问等等。 如果上诉行为涉及乙方近亲属，或乙方借助他人名义，均视为乙方行为。 我已经查过了，大众点评的股权，是孔伟找人代持的。” 夏景行想了想，说：“能不能把官司给我搞大一点，请点吃瓜观众来看戏。” “吃瓜群众？吃谁的瓜？” 付绩勋一脸疑惑。 正文 520、虾仁猪心（求月票） 翌日。 魔都一家酒店会议厅，台下记者座无虚席，这是请来的吃瓜观众。 夏景行和付绩勋、张涛三个人坐在台上，面对无数的镁光灯，开始切瓜，哦，是开炮！ 张涛坐在三人正中央，是当事人，也是主力炮火输出担当。 “今天请各位媒体记者朋友来，是想请大家做个见证！” 张涛不苟言笑，脸色无比严肃，语气冷淡，一开口给本就寂静无比的会议厅渲染了一抹肃然。 “我们大众点评网是2003年4月成立的一家网站，业务范围是……” 张涛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家公司，然后道：“在几个月前，大众点评获得了远景资本的A轮200万美元投资，同远景资本签署了投资意向协议…… 我的几位合伙人违反TS中的保密协议，私下跟红杉资本接触，并打算撕毁远景资本的投资意向协议。 我认为这极其没有道德底线，也对不起信任我的投资机构，我本想劝阻合伙人悬崖勒马，结果大吵了一架…… 就这样，因为理念不合，我和几位合伙人经过协商，决定好聚好散。 我压上个人全部身家，向远景资本借款了50万美元，回购了几位合伙人手上所持的全部股份。 在回购股份的时候，我同几人签署了竞业禁止协议。 但如今，几人违反了竞业禁止协议，创办了一家多多点评网，挖我们公司员工，挖我们的客户，道德极其败坏，人品极其卑劣，给大众点评网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张涛化身悲情创业者，一脸悲愤的向媒体陈述自己的惨痛创业教训。 同时，台下还有几名大众点评的员工向记者们分发“证据材料”。 这些材料包括几名联合创始人签署的股权回购协议、竞业协议，以及多多点评网挖员工、挖客户的证据，非常的详实。 为了今天，他们昨天准备了一夜，就是为了彻底钉死目标。 拿着材料，记者们一边拍照记录，一边交头接耳。 本来只是一起小小的“违反竞业禁止协议”的社会新闻，但因为涉及到了远景资本、红杉资本两家知名的投资机构，让这个事件变得具有话题性。 张涛义坐在台上，目视台下的记者，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已经正式向魔都法院递交了诉讼材料，目前案件正在受理中。 之所以召开这场新闻发布会，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是想现身说法，给想创业，或正在创业的朋友提一个醒。 选择合伙人，人品很重要，我就是一时不察，才引起了这么大的祸患。 最后，我奉劝红杉资本一句，不要再助纣为虐了。 因为他们的蛊惑，我的几位合伙人生起了违反协议的心思。 如今，一帮道德如此败坏的家伙，也能获得赫赫有名的风投机构投资？这社会是病了吗？ 资本为了赚钱，变得如此没有底线了吗？” 张涛厉声发问，直接炮轰红杉资本，记者们听得眼里异彩连连。 从90年代末期开始，中国的互联网产业开始茁壮成长，互联网创业英雄，敲钟上市，几百万、几千万美元的融资新闻，成了一个又一个热点话题。 但却很少有媒体报道“竞业禁止协议”、“创始人争斗”、“风投助纣为虐”、“资本贪婪”等等话题。 大众点评今天的新闻发布会，给记者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新闻素材。 一定得大书特书！ 付绩勋代表远景资本，也发表了一下自身看法。 与张涛“现身说法讲故事”相比，付绩勋的语言要官方和专业很多。 他手持一张张文件材料，给记者们揭露多多点评网具体违反了哪些协议，又会给大众点评网带来哪些损失。 “……互联网产业，是中国为数不多的，能追赶美国，追赶世界的高新技术产业。 但这个产业还很幼小，需要从业者、风投机构，社会各界共同呵护它。 大众点评这一事件，意义十分深远。 它给整个产业敲响了警钟！ 如果创业者没有职业道德，没有原创精神，到处都是抄袭，到处都是违约，那谁来真真正正推动产业向前？ 人们常说，中国互联网全都是抄袭美国！ 而大众点评，比美国最早的评论网站耶尔普早诞生足足一年，是真正意义上的创新者！ 某些同行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投资不成，转而扶持抄袭者。 拉低了我们行业的道德水平，毁人三观！ 作为风投从业者，我呼吁广大创业者，一定要擦亮眼睛，远离这些“贪婪”的资本。 同时我也呼吁各位媒体朋友，希望你们能把这些所见所闻，传递给公众，大家一起监督，促进行业有序的发展……” 媒体记者听得不时点下头，从眼下掌握的材料、信息来看，大众点评几位联合创始人及红杉资本，的确像一个卑鄙小人，绝对的反派。 待付绩勋讲完后，记者们又把目光投向一直不作声的夏景行。 “夏先生，作为远景资本的创始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台下有记者询问。 夏景行拿起话筒，紧绷的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首先，还是得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到来，因为你们的到来，让我相信，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还有这样一群人，始终坚守本心，关注不平事，推动着社会的进步。” 记者们笑了一下，他们哪里是“关注不平事”啊，纯粹是来找热点新闻的，目的是年终奖。 不过夏老板今天把他们无冕之王拔得这么高，就冲这句话，今天的稿子也得认真写。 淦！ 夏景行叹了口气，“其实吧，我觉得商业竞争的存在，是完全合理的。 因为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 但我强烈反对无底线的竞争，因为那透支的是这个社会的道德水平。 大众点评前员工违反协议，搞抄袭，居然还能获得风投青睐。 这无疑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 若群起效仿，整个中国的科技产业将陷入无休止的内耗，发展停滞不前。 我以前说过，投资就是投“人”，这个“人”有很多说法。 首先，人品道德得放在第一位。 一个没有底线，毫无契约精神的人，注定是眼光短浅，在创业上面也不太可能取得大的成就。 即使真取得成就了，但因其人品道德原因，说不定也是一场“农夫和蛇”的故事，风投机构也不一定就能获得回报。 其次，投资得看一个人的才具。 只知道抄袭，没有真才实学的人，永远都是邯郸学步，成不了事，也不会给社会带来创新服务。 古人评价一个人，为什么要说“德才兼备”呢？ 而且德还在前面，大家可以细品。 我在这里，代表远景资本也表明一个态度，我们强烈支持大众点评网维护自身正当的权益。 并且强烈谴责那些心思不正，想走捷径的创业者和投资机构。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也将永远钉在中国创投发展史的耻辱柱上。 好了，就说这么多吧！ 希望各位媒体朋友们继续跟进报道！ 案件目前已经在受理中了，不日将正式开庭，希望到时大家给予一定关注。谢谢大家！” 台下记者纷纷鼓掌，目送夏景行三人离开。 很快，记者就把新闻稿给整理了出来，一篇篇报道出炉了。 正文 521、把水搅浑（求月票） 《竞业禁止协议都没能遏制无底线商业竞争，为你揭露人性之贪婪》、 《甘当资本马前卒，多多点评网前途堪忧》、 《风投当帮凶，创业圈抄袭、违约成风，夏景行说：中国互联网产业已到了最危急关口》、 《远景资本炮轰红杉，拉低行业道德水平，三观不正！》 …… 沈北朋仔细打量摆在办公桌上的一叠叠财经报纸，其标题一个比一个夸张。 又扫了电脑一眼，新浪、搜狐、网易三大门户网站都有转载相关新闻。 各大BBS网络论坛，讨论声更是没停下过。 只用了一天，大众点评网的新闻发布会就成了社会、财经热点，抢占了头版头条，大大出名了一次。 与此同时，多多点评网、红杉中国则在网络上不断被网民口诛笔伐，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看到这些，沈北朋好似生病了一样，脸色一片煞白，整个人更是犹如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毫无精气神。 坐在沈北朋对面的张帆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之前就说过，叫你不要去招惹他，你偏偏就不信。” 沈北朋淡淡开口了，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整个人除了嘴皮动了动，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直愣愣的看着桌子上那些醒目刺眼的标题。 张帆心里有些不服气，上来就数落他，惩治远景资本，你不也是投了赞成票的吗？ 现在出了问题，就我一个人背锅？ 心中虽然埋怨，但张帆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长吐了一口浊气，“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而是商讨解决方案。 夏景行来这一手，弄得我们很被动。 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甚至还有朋友打电话过来问我，是不是真的“投资大众点评不成，就挖他们的人另起炉灶？”。 这简直太荒谬了！影响也太恶劣了！ 很多正在接触的项目，创业者看到相关新闻，居然决定暂时搁浅与我们红杉的谈判。 那些已经投资的企业还好，暂时没人有什么动作。” 沈北朋点点头，现在的确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该考虑如何降低，甚至是挽回公司受损的名誉。 任由舆论发酵下去，那他们公司以后也别想再开下去了，因为已经臭大街了。 夏景行这一手，打得他们极其难受，比抢他们十个项目的后果还严重。 抢了项目还能活，名声臭了就难活了。 这是要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啊！ “说说你的看法吧！” 沈北朋暂时不表态，准备先征询一下张帆的意见。 张帆面露凶狠之色，厉声呵斥，“自然是打回去了！” 他猛挥手，指着窗外远处矗立的招商局大厦，“他们能做得初一，我们就能做十五！ 高德软件、奇虎三六零、康盛创想，远景资本抢了我们那么多项目，这就人品高尚了？ 他夏景行满口仁义道德，我倒要揭露给公众看看，让大家彻底看清楚，这个人的嘴脸究竟有多么丑恶。” 沈北朋沉吟片刻，摇头说：“恐怕不行！远景资本抢走的几个项目，从程序上讲，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没有不守规矩之处。” “那就编！” 张帆面容狰狞，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只要把水搅浑，把公众注意力转移开，我们承受的压力也就没那么大了。 他们能把张涛拉出来当受害者，我们就不能了吗？ 我们安排孔伟、李璟几个人也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讲述他们是如何被张涛联合资本欺压、驱逐的，自身的股份又是如何被强制收购的。 国人历来同情弱者，只要这把苦情牌打得好，剧本编得好，未必不能把舆论扳向我们这边。 哪怕不能扳过来，只要把水搅浑，也好过现在一言不发的当缩头乌龟。 搞得好像我们默认了那些指责一样！” “对！” 沈北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强打起了一些精神，“我们的确不能不说话，要尽快对此事进行回应。 这事拖得越久，破坏性就越强。 你赶紧去联系孔伟，让他们马上反诉大众点评，然后召开新闻发布会，使劲儿给我攀咬夏景行。 不管如何，得尽快转移公众注意力。 我这边再去找找老朋友，让查尔斯、丁三石、曹国伟他们尽快把新闻给撤下来。 另外，再找几位行业前辈声援一二。” 张帆点头，“好，我再去找找网络水军团队，花钱雇一批人，四处散播一下夏景行的黑材料。” 沈北朋点了点头。 张帆想起一事，又问道：“那我原来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进行？” 沈北朋皱了一下眉，原先他不是很支持对方那个计划的，但现在已经跟远景资本，跟夏景行撕破脸皮，那也没什么可忌惮的了，点了点头，“继续吧！” 虽然两人心中已有一丝裂痕，但涉及到公司生死存亡问题，还是很快达成了一致，并迅速展开起了行动。 ………… ………… 魔都。 金茂大厦49层。 夏景行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心情不错的他，正同付绩勋、张涛二人聊天。 “夏总，还是你这招厉害，彻底让多多点评网那几个叛徒和红杉，成为了众矢之的。” 张涛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朝夏景行竖起了大拇指。 在他看来，一件非常棘手的事，被夏景行三下五除二就轻易解决了，不得不令人佩服。 夏景行摆手，“现在才只要了他们半条命，剩下半条命，还需要你来收割。” 张涛立马听明白了，当即点头表起了态：“夏总，你放心，我回去就和团队商量，专门围绕多多点评网进入的城市，进行精准狙击。 我们不会给他们任何落地生根的机会，会把他们全部消灭于萌芽之中。” 夏景行微微颔首，这波舆论攻击，主要还是冲着红杉去的。 多多点评网才几斤几两啊，还不值得他太过重视，纯属于顺手为之。 不过，这家公司因为有红杉的投资，又是红杉树起来的靶子。 敲掉这家公司，对红杉经济损失不大，但打脸效果杠杆的。 对于其他心怀不轨的机构来说，也算是一次威慑。 当然，这样做了，被同行忌惮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不招人嫉是庸才！ 付绩勋很清楚远景资本为了这次的舆论战，动用了多么大的能量。 老板大气，不挟恩图报。 但他作为员工不能不提及一二，于是对张涛说道：“我们这次费了很大的劲，下足了血本，才搞出了这个场面，你可不能辜负这个好机会喔！ 这次大众点评在全国人民面前都露了一次脸，名气大增。 所以，这也是一次好的扩张机会，打击对手之余，也不要忘记了扩张，把名气转换成实实在在的公司体量、数据。 办好了，也算是对得起我们一番付出了。” 张涛点头称是，又言语诚恳的感谢了夏景行、付绩勋一番。 正文 522、舆论争锋（求月票） 翌日。 多多点评网的几位创始人在魔都一酒店举办了一场新闻发布会，一同到场的还有昨天紧急从京城飞来的张帆。 为了把声势搞起来，沈、张二人动用了不少的人脉关系，外加氪金，邀请了全国众多知名媒体、报社记者到场。 在发布会现场，孔伟几人声泪俱下的哭诉了自己等人被“扫地出门”的悲惨遭遇。 和大众点评一方的剧本不同，多多点评几名创始人剧本是反过来的。 张涛说，是几位合伙人见利忘义，想撕毁远景资本的投资意向协议。 而孔伟等人说，是张涛收受了远景资本单方面好处，伙同远景资本赶走他们这些小股东、联合创始人。 孔伟等人表示，竞业禁止协议的签署过程受到了胁迫，是张涛逼着他们签署的，不然就强制回购股份，一分钱赔偿都没有。 总之，几人在现场激动得几度哽咽，还说自己遭受了舆论和网络暴力。 他们表示，将对大众点评及张涛提起诉讼，请法院重新裁定之前的竞业禁止协议无效。 记者们见事情如此扑朔迷离，双方各执一词，一时间分不出真假来。 不过，这又贴合了他们一个心态，看热闹不嫌事大。 正因为双方口径不一，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具话题性和热点，值得深度挖掘和报道。 张帆作为红杉中国的合伙人，也在发布会上发言了，首先义正言辞的反驳了远景资本对他们红杉的每一条指责、抨击。 接着他还反过头来，化身正义使者，指责远景资本对几名前大众点评联合创始人的欺压和迫害。 张帆还现场点明，远景资本仗着巨大的资本能量，哄抬创投圈标的估值，抢走了红杉及其他同行好几个项目。 已经撕破脸了，所以双方都没有留手，一切打击对方的手段都不放过。 吃瓜的记者们听到投资圈这么多大瓜被爆出，波及多家创业公司和投资机构，兴奋不已，平时可听不到这么多秘闻。 当发布会一结束，拿足了车马费的记者们就纷纷挥动笔杆子，朝远景资本和夏景行开火了。 当然，目前事件还未水落石出，记者们虽然收了车马费，但也不敢全面偏向红杉和多多点评网一方，以免受质疑，新闻也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记者们的报道，大多是对事件的真相表示了质疑，建议公众暂缓发表观点，等待开庭审理，显得非常客观和理智，其实是在帮红杉暂时减压。 “……资本的每一个毛细血孔，都带着肮脏。 大众点评和多多点评的是是非非，中间掺杂着太多的功利。 高管内斗、资本互相倾轧、新闻炒作，犹如看一场商战剧一般。 真相究竟是什么，我想过段时间就清楚了。 但这段时间，请各位商业大佬消停一会儿吧，不要再去占用公共资源。” 《新京报》的一篇深度报道，迅速被各大媒体转载，成为了头版头条。 这篇文章没有偏向任何一方，而是从质疑的角度出发，质疑一切。 质疑大众点评事件的真伪，质疑新闻炒作，颇有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风范。 这篇文章一出，在网络上面引起了很多跟帖和讨论。 就连夏景行的忠实支持者根据地——天涯论坛为例，阵营都分成了两派。 “夏景行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新锐创业者夏景行了，而是变成了夏总、夏大亨。屠龙少年终究长出了鳞片，资本家炒作，没有底线。” “你怎么能确定人家就是炒作呢？” “不用想了，就是炒作，大众点评借助这次曝光机会，都已经开到我们十八线小城市来了。” “今天你起诉我，明天我起诉你，大家一起把网民当猴耍，钱挣了，猴也耍了。” “网上都说夏景行身价几十亿美金了，这种小公司、小钱，他也稀罕？” “这你就不懂了吧，越有钱，越抠门！” “说到抠门，好像夏景行还没给国内捐过款吧？” “捐了一千万人民币，相当于网传身价的三千多分之一。” “才捐这么点啊？金源集团黄如论先生身价远不及夏景行，人家从03年到05年，累计捐赠了2.86亿，真是越有钱越抠啊！” “听说夏景行在美国斯坦福大学读书时，拿5万美金抄底网易，一年爆赚了超过50倍！” “什么家庭啊？又是美国留学，又是拿5万美金炒股？” “普通家庭，父亲是蓉城公务员，母亲是中学主任。” “父母不是商人啊？普通公务员家庭有这么多钱？” …… 坐在金茂大厦的办公室里，夏景行目光冷冷的看着天涯论坛上的这些“流言蜚语”。 不用想，有人在其中带节奏，故意把矛头指向他。 主要的矛头指向有几个，一个是慈善捐款问题，一个是父母财产来源问题，还有就是资本炒作，滥用公共资源等问题。 夏景行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付绩勋，淡淡道：“你怎么看？” “不用想，肯定是红杉找人转移视线，免得大家集火对准他们。” 夏景行先皱了一下眉，随即又缓缓舒展开。 不管怎么说，沈北朋、张帆都是在国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什么软柿子。 面对他发起的舆论攻击，不管是自保也好，还是反击也罢，搞出点事情来，再正常不过了。 捕食者扑倒猎物时，野兽都会挣扎几下，何况是人呢。 有反抗是正常现象，不反抗才奇怪呢。 “天涯论坛那边怎么说？” 付绩勋回道：“去年年中，IDG和清科联合投资了天涯数百万美元。 我通过李正东引荐，辗转联系到了天涯的创始人邢民，可他……” 付绩勋叹了口气，“他表示很为难，贸然删帖，会影响用户对他们天涯的观感，婉拒了我们的删帖请求！ 当然了，他也怕得罪死我们，隐晦的告诉我，说红杉经IDG引荐，似乎有意投资他们。” 夏景行懂了，一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富豪，一边是唾手可得的投资，孰轻孰重，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难选择！ “新浪、搜狐、网易他们几家呢？” 付绩勋回道，“这几家倒是很给面子，表示绝不会刊登任何有关于你的负面新闻。 当然了，一两篇质疑口吻的文章，他们肯定也不会阻拦刊登。 应该是沈北朋使了力，他跟查尔斯、曹国伟、丁三胖几个人也是老朋友了，交情不错。” 夏景行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魔都法院那边怎么说？能不能尽快开庭？ 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都是非常齐全的，只要一开庭，胜算很高。 只要裁决尽快下来，很多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付绩勋正色道，“这我知道，在事实面前，很多谣言也就翻不起风浪了。 可是，魔都法院这效率实在是不高啊，到现在都还没出个通知。” 夏景行皱眉，迟疑道：“你说……会不会是红杉的人在背后捣鬼，毕竟携程总部可在魔都，纳税、解决就业都在当地。” 付绩勋轻轻点了一下头，他就是有此怀疑。 “妈的！” 夏景行骂了一句，他现在就是一只纸老虎，看起来挺唬人，但却没有跟当地深度捆绑的产业，而上缴利税大户、解决就业大户，是每个地方都喜欢的企业，官府各个衙门都得好好哄着。 正文 523、暗手（求月票） “儿子，你这事闹的，我都快被纪委请去喝茶了。” 仅过了一天，夏景行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 虽然父亲嘴上说得挺严重的，但夏景行总觉得在开玩笑。 “不会吧，这么不给面子，这是逼我自绝于家乡？” 电话那头没好气道，“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浑话！ 市府肯定不会因为网络舆论就对我发起调查，是我主动找到纪委，出具了这些年的收入证明，还有给你汇款到美国的各类银行账单。 但纪委的人，看都没看这些单据，就给我劝回来了。 连葛知府都找我谈话了一次，夸我是经受住考验的干部，夸你是家乡的骄傲，不能任由外人污蔑。 他已经给报社打过招呼了，很快就会登报进行澄清。 还托我给你带话，说家乡人民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夏景行笑了笑，“爸，那你代我好好谢谢葛知府。家乡人民的关心，我已经收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有个事给你说一下，我已经正式向市府请辞了，不过又给劝回来了。 最终，组织上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安排我去大学任职。” 夏景行知道父亲这是给自己减轻压力，有个公务员老爸，甭管职位高低，都容易被竞争对手攻击。 杰克马、波尼马两人的父亲任职单位还不是政府直属机关，只是文艺事业单位和国企，都被诟病了不少，更别提他爸这个局里的二把手了。 至于陈鸥的市.长爸爸，也被无数人扒过，拿到放大镜下观察。 父亲就这么离职了，市府既舍不得放人，又容易给外界一种不好的联想。 到大学里去搞学术，远离直属机关单位，敏感性将会降低不少。 不得不说，葛知府这些人还是考虑很周到的。 “爸，你要是不想去大学，就算了吧，继续留在原单位，旁人的流言蜚语，不痛不痒的，又何必去再意。”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去大学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其实到了我这个岁数，升又升不上去，继续呆原单位也没多大意思。 去大学体验一下，也是我长久以来的心愿。 你妈妈教个中学生，以前在我面前嘚瑟得不得了。 现在我教大学生，压过她一头，心里想想就觉得开心。” 夏景行哪能不知父亲这是在安慰自己，笑着说：“那好吧，你去哪所学校？” “蓉城航空职业技术学院，去当校长，还官升一级了，副厅了。 你说这辞个职，居然还升官了，别是想叫你发展一下航空产业吧？” 夏景行“呵呵呵”笑道，“这底子太差了，玩不转。” “我开玩笑的，人家又没提什么附加要求。” 夏景行笑了笑，“爸，跟你商量个事呗！我听说这学校空姐多，你去当校长了，要帮忙给物色几个儿媳妇啊！” 这一句，听得夏远身子一晃，差点闪了腰，他记得儿子以前没这么油的，现在都学会调侃老子了。 社会是个大染缸，学坏了！一定是这样。 “好啊，我知道了，会给你留意的，你要几个啊？给你邮寄过来？还是带回家？” 夏景行知道调侃不过老爸，主动认怂。 两父子开了阵玩笑，结束了通话。 ………… ………… 经陈宏介绍，夏景行代表远景资本拜会了魔都一位高官。 既然在本地分量不够重，他决定干脆就加重一点分量。 不管在国内混，还是国外混，到了一定体量，政治都是避不开的。 远景资本最近一段时间，入股并购了十家实业公司，这些公司员工全加起来，都已经达到好几万人了。 给魔都高官秀了一把远景资本的实业版图后，夏景行又提了提特斯拉和手机公司。 新能源汽车和手机，可不是什么落后产业，高官很有兴趣。 但现在就建厂，夏景行办不到，也不符合产业发展规律，他只给高官表明有落户魔都的意向。 此外他还表明，白露基金最近在遴选优质标的，有想法在魔都打造一个围绕“物联网”发展的智能硬件集团。 大饼一画，财力一显示，尽管还没有立即展开动作，高官就已经动心了。 夏景行、远景资本的财富实力，在上层人物那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对方有实力，也已经有所动作了，作为分管招商口的副高官，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给魔都的经济建设添砖加瓦。 只是一次简单的拜访，夏景行也没承诺什么，但高官已经很满意了，毕竟哪有一上来就谈成的合作。 拜访快要结束时，夏景行稍稍提了一下魔都的营商环境，法院行政效率。 双方都没点破！ 夏景行离开后，高官找下属一查，马上就知道大众点评和多多点评的案子卡住了。 然后，高官给法院打了一声招呼，准备先表示一点诚意。 于是，次日魔都法院就宣布，正式开庭时间定为一周之后。 经过这件事，让夏景行对社会结构的看法又加深了许多。 ………… ………… “夏总，有个消息要给你汇报。” 坐在金茂大厦的办公室里，夏景行接到了童士杰打来的电话。 双方的沟通，基本不用邮件，主要担心泄露。 “嗯，你说。” 夏景行声音平静。 “红杉找了姚金波，准备投58同城一轮。 此外，红杉还找到了酷我音乐、56网，均表示了投资意向。” 夏景行有些疑惑不定，“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童士杰哪里猜得到啊，在电话那头苦笑，“我也不知道啊。” “能不能把红杉给挤掉？” 虽然都是一些二流项目，但因为最近的事情，夏景行对红杉成见很大，准备连汤都不给这帮人喝。 “恐怕有点难度！” 童士杰详细讲述起来，“红杉的投资意向很强烈，跟疯了似的，连价都不怎么还。 我现在反而还担心，红杉把我们给挤掉了。” 夏景行一阵头大，“红杉找的这几个标的，好像有些针对远景资本？” “对，我也发现了，58同城对标赶集网；56网对标土豆网；酷我对标酷狗。” 夏景行心中细细思索了一阵，有所觉察。 “PPS和PPTV什么情况？” 童士杰回道，“PPTV聚力B轮投资意向协议已经正式签署了，我们领投400万美元，A轮投资人软银中国跟投100万美元，我们占股20%。 同PPS也签署了投资意向协议，A+轮投资200万美元，占股10%。 为了取得信任和避免冲突，这两家公司的投票权，我们全部委托给了管理团队。” 夏景行差不多心中有数了，吩咐道：“56适当争取，如果红杉估值报价太高，就让他们一家独投吧。 58同城和酷我音乐，这两家一定得投进去。” 童士杰没太弄明白，56网是去年4月成立的视频网站，已经小有名气，创办人周娟更是业内有名的“互联网才女”。 酷我音乐也不差，虽说是上个月才成立的公司，但创始人雷鸣是著名的“百度七剑客”。 可上个月才成立的58同城，算哪根葱啊？优先级居然还在56网前面。 就因为数字更大吗？ 童士杰搞不懂，也不敢多问，既然老板吩咐了，那就有他的道理，自己照做就好了。 正文 524、庭审结果（求月票） 一周后。 大众点评跟多多点评的官司，在万众瞩目下开庭了。 沈、张二人一直跑关系，四处托人，目的就是延缓开庭时间，让事件得以降温。 毕竟没有那么多人盯着，官司假如真的输了，也就输了，虽然也很打脸，但不至于名声完全扫地。 至于让这庭开不了，两人还没那么大能量，特别是这个案子有越来越多人盯着的情况下。 夏景行自然识破了他们这点伎俩，所以才找到了魔都高官，让案件得以加速进行审理。 除此之外，开庭前的这一周的空挡时间，夏景行也没浪费，开启了氪金系统，记者们纷纷挥动笔杆子，奉献了一篇又一篇耸人听闻的“标题党新闻”。 在媒体的热炒下，“两大点评之争”这一案，赚足了眼球，几乎快成为了“新世纪的现代商业案”中的“教科书案例”，极具教育意义，为公众普及商业法，创业避坑。 除了两大点评名气大增外，远景资本和红杉资本也破圈了，很多人都记住了这两家公司的名字，知道可以找这两家公司融资创业。 特别是一些打算创业，和正在创业的人，更是高度关注此案，他们打算案子一结束，就带上自己的创业项目来敲门。 当然了，具体敲哪家资本的门，还得看庭审结果。 庭审现场。 一片肃穆、庄严！ 上首位国徽高悬，法官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下方左右桌，分别坐着原告张涛及其辩护律师，被告孔伟及其辩护律师。 这还是夏景行第一次见到孔伟，其人个子不高，戴着副金边眼镜，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浓眉大眼的，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坏人。 这位还曾担任UT斯达康的副总裁，是张涛三顾茅庐才请来加盟的高级人才。 如今却因为利益，因为背后的棋手对弈，双方闹得对簿公堂。 注意到听众席投来的目光，孔伟扫了坐在最前排的夏景行一眼，目光冷冽，隐隐带有恨意。 他移开目光，看向前排另外一侧的张帆，后者正对他微微点头，目光中带有鼓励。 跟张帆一起坐着的还有其他几名多多点评创始人，均挥拳给台上的孔伟助威打气。 夏景行暼了张帆一眼，嘴角上扬，待会儿看你还有没有这么淡定。 张帆扭头与夏景行冷冷对视了一眼，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 他现在也是在死撑，局面已经越来越被动了，但他又不可能去投降。 因为投降结果也是一样的，颜面扫地。 今天到场的还有很多媒体记者，全都坐在听众席上。 由于是公开审理，他们都得到了法院的授权，纷纷架起长枪短炮，整得就跟在录制什么重要会议、庆典活动一样。 开庭后，双方律师开始了唇枪舌剑，为各自当事人辩护。 夏景行听着各种绕口的法律条款，专业术语，有些昏昏欲睡。 要不是为了提高话题性，彻底钉死红杉，他本来都不打算亲自出庭的。 但既然已经为敌，自然不能给敌人留任何喘息机会。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前人的血泪教训告诉他，不是死掉的对手，不是好对手。 打了一会儿盹，案件审理也渐渐进入高潮。 大众点评一方提交了各种证据，包括孔伟等人签署的竞业禁止协议，50万美元银行转账记录…… 孔伟及多多点评一方自然不认，嚷着都是胁迫的，但又拿不出胁迫的证据来。 法院是要讲证据的！ 胜利的天平渐渐朝大众点评一方倾斜。 接着，原告代理律师又开始展示大众点评一方评估的各类名誉、经济损失。 并提出了退还竞业禁止补偿金，索赔同等金额违约金，赔偿其他各类经济、名誉损失，共计800万元人民币的主张！ 跟大众点评一方一样，多多点评一方的辩护律师也是红杉重金请来的知名大状。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多多点评一方无法提供有关于胁迫的证据，自然很难推翻竞业禁止协议，这名大状虽然很努力辩护，但也只能一点点败下阵来。 随着木锤子敲响，法官开始宣判：原告大众点评获胜，判定被告多多点评退还补偿金、赔偿大众点评违约金及各类经济损失，共计800万元人民币。 这八百万，是法院评估了大众点评的具体经济损失，以及孔伟等人在大众点评获得的竞业限制补偿金得出来的数据，非常有依据。 大众点评方面非常鸡贼，支付的50万美元，名曰股权回购款，其实大部分都是竞业限制补偿金。 使得整件事从程序上来说，那是没有任何一点问题的。 因为按照正规程序，约定两年的竞业禁止时间，在这两年内，原公司就得发放24个月的薪水，即竞业禁止补偿金，并且每月补偿金最低不低于在职期间月平均工资的30%，最高则没有上限！ 不然这就不公平了，人家两年不工作，又拿什么养活自己。 付绩勋是做投资的老手，也不会在这上面犯低级错误。 把竞业限制补偿金定得很高，同样的，违约金设置也不低，跟竞业限制补偿金同等数额。 因为在原则上，违约金不能超过月工资的10-20倍！ 但付绩勋又给骚操作了一把，直接给其他4名创始人发了380万元的竞业限制补偿金，折合每人月薪近4万元。 这比四人在大众点评上班时的工资还要高，同样的，索赔的时候，主张赔偿380万元，显得非常合理！ 法院最终也采纳、支持了这项索赔主张！ 如果违约金定得太夸张，几千万元，几个亿那种，即使官司打赢了，法院也不会支持。 退还380万元竞业禁止补偿金，赔偿同等金额违约金，即380万元，再加上其他各类经济损失，共计800万元整。 付绩勋已经算过了，红杉那笔100万美元的天使投资刚好够填坑，非常的完美！ 这件事上，唯一可以诟病的，就是股权回购价格了。 是按照大众点评获得融资前的估值回购的，一百万人民币估值，回购了20%股份，仅仅花了20万元人民币。 这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掌握在老板手上，就看老板心黑不黑。 员工离职触发股权、期权回购协议，黑心老板可以启动“埋伏协议”，按照上一轮融资时的估值回购，也可以按照每股固定死了的价格回购，但股数这东西可以操作的空间太大。 但即使是20万元回购股份，也是有协议做支撑的，整件事在程序上面也挑不出错来。 孔伟几人当时签署协议的时候，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想着加起来有50万美元，而且是一次性付清的，总体金额达到就行了，管它用的什么名头。 后来，张帆怂恿几人再次抄袭创业，几人也没料到这里还有一个“暗手”等着他们。 此刻宣判了，孔伟及听众席的几名联合创始人，才知道这里给自己等人设了一个大大的坑。 张帆脸色一片铁青，因为他原本也以为50万美元都是股权回购款。 直到双方要打官司，他才慢慢了解清楚，竞业禁止补偿金、违约金如此之高。 加起来一共赔800万元，差不多把多多点评整家公司都给赔出去了。 庭审结束，记者、听众陆陆续续退场。 张帆坐在原座，等到孔伟从庭审桌走下来，他才和其他几名多多点评的联合创始人一起站起身。 另外一边，夏景行、付绩勋也都起身，笑着迎接打了胜仗的张涛，还出言感谢了辩护律师一番。 看着那边的喜气洋洋，自己这边的如丧考妣，张帆心里一阵火大，瞪了夏景行一眼，冷冷道：“先别得意得太早了，我们还会上诉的。即使打赢了又怎么样，800万很多吗？” 说点狠话，张帆心里顿时好受多了，带着一帮人趾高气昂的走了，好像他们才是获胜的一方。 夏景行与付绩勋对视一眼，皆摇头失笑，他们在意的是那区区800万的赔偿吗？ 明显不是！ 正文 525、世事难料（求月票） 两大点评网站初审结果出炉，各大媒体报社纷纷展开了报道。 如果说前段时间，舆论的水还有点被搅浑了。 但随着庭审结果出炉，所有妖魔鬼怪、跳梁小丑被荡涤一空！ 世界都因此而变得美好了！ “……根据庭审展示的证据，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出，多多点评四名创始人，形成了实质性的违约。 在事实面前，他们无处抵赖！无法遁形！无地自容！ 抄袭、违约者再也无法无天了！中国互联网拉开了新时代的序幕！”——《南方都市报》。 “……此案非常具有代表性和警醒意义，在现代商业中，竞业禁止、竞业限制等字眼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即将入职的大学生，或已经入职的年轻人，可千万要看清楚了，别当法盲，也别把自己签署过的协议不当一回事。”——《中国青年报》。 “……中国，是一个依法治国的国家，这些年以来，在“商业法”上面，改良、推进颇多，打造了良好的营商环境。 两大点评网站一案，让我们看到了最新的成果。 在面对这种新型产业，新型商业案例时，法院依然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了极其公正的审判结果。”——这是面向国际新闻的《环球时报》。 ………… ………… 类似的报道还有很多，几乎一面倒的称赞法院，批评多多点评网，又名痛打落水狗。 虽然只是初审结束，远没到大结局，但记者们又不眼瞎，在庭审现场，他们目睹了多多点评网的各种囧境，拿不出证据来，你说个屁！ 正因为看到了多多点评网在庭审现场毫无还手之力，所以媒体记者们报道起来毫无压力，直接提前宣判了死刑，翻不了案了！ 夏景行的粉丝集中营——天涯，更是一片悔过声。 “对不起！是我误会夏总了，你还是从前那个夏总，没有一丝丝的改变！” “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错了，最烦的你是你们是非不分的人。” “就是，摆明夏总和大众点评才是受害者，我们应该抵制多多点评和红杉资本。” “怎么抵制啊？” “简单啊，直接不注册那个什么多多点评网就好了啊！” “那红杉资本呢？怎么抵制？” “我去看了红杉资本官网，这是他们投资企业的名单……” “这种黑心投资公司，接受他们投资的企业，估计也没几个好东西。” “听说前些天，天涯接受了他们的投资。” …… 评论到这里戛然而止，所有帖子都直接不见了。 见识到了资本的力量，这更加激起了网民内心的不满。 他们纷纷转移阵地到其他论坛，现身说法。 天涯删帖，又成为了红杉投资企业没一个好东西的有力铁证。 其他论坛可没有接受红杉的投资，跟天涯还是死对头，非常欢迎这些不辞辛苦，远道而来的“热心网友”，直接送上首页，置顶走一波！ 初审结束后，张帆虽然嘴上叫嚣得厉害，但除了提起上诉外，红杉一直在装死，打算冷处理，蒙混过关！ 但夏景行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愿呢！ 当初红杉买通网络水军对付他的时候，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接受姑苏慕容家的“斗转星移”。 哪里会有那么多“热心网友”，甚至还有喷子主动来向夏景行道歉。 一切都出自远景资本的安排。 之所以选择在天涯“点火”，也是这里的群众基础好，天涯前段时间又不卖夏景行面子，正好顺手惩治一二。 天涯如果不删帖，网络水军就直接把评论节奏带飞。 如果删帖，那就更符合夏景行心意了。 ………… ………… 付绩勋面带喜色的走进夏景行办公室，大笑道：“成了，现在各大网络论坛、社区，到处都是讨伐多多点评，讨伐红杉资本的声音，就连天涯也顺带挨了不少骂。 夏总，还是你这招高！ 红杉还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切到多多点评那为止。 只能说他们打错了算盘！” 夏景行淡淡一笑，“费了那么多工夫，我就为了搞一个多多点评？” 付绩勋点头，红杉招惹他们多次，于情于理，也该狠狠收拾一顿。 只是投资机构不比其他公司，不容易被彻底打死。 想到这，他皱眉提醒道，“夏总，虽然网上舆论声音很大，但就跟“抵制日货”一样，仅仅是口号，落到实处很难，更难长期维持。 即使热度再高的新闻，过段时间都会退潮。 我们想以此打击红杉，短期内有一定效果，但长期肯定无效，网民的记忆都是短暂的。” 夏景行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个问题，没有过于乐观。 即使是跟民族情感有关的抵制，都这么拉跨了，更别说红杉资本中国投资的还全是中国企业。 而且最扯淡的是，红杉目前总共就投资了几家企业，还没什么名气那种。 搞到最后，红杉投资的几家企业名气大增，反过来给他们远景资本送锦旗，那就不好玩了。 “这样，把打击层面停留到红杉就可以了，就说他们最爱投坑蒙拐骗的企业，怂恿创业者违约。” 付绩勋点头，目前网络舆论已经彻底发酵，自然得好好利用，不能就这么算了，出口恶气的同时，也最大程度杀伤对手。 他之所以劝阻夏景行，也是不想老板把这当作正途。 “红杉目前就募集了一支基金，要打击他们，最好的办法还是落到业务层面，不要让他们投到什么好项目。 如果一期基金到了清算的时候，不赚钱甚至是亏本，那红杉中国基本也就完了，没人会再给他们投资，甚至美国方面也会放弃他们。” 付绩勋笑了笑，“只是这并不取决于我们，还得红杉自己出昏招才行。” 夏景行点头，付绩勋说的也是事实，基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还是回报率。 只要回报率做上去，不断募集新基金，名声再臭也有人捧臭脚。 “行，我知道了，咱们还是尽快让工作回到正轨吧！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比什么都强。” 付绩勋笑着点点头，退了出去。 ………… ………… “尘埃落定了，经过友好协商，我们决定把56网让给红杉独投。 酷我音乐和58同城，红杉让给我们阿克塞尔领投，他们跟投。” 童士杰给幕后老板打来了电话，汇报起了公司最新情况。 夏景行听了直皱眉，“红杉都这么臭了，这几家网站还要他们的投资？” 电话那头嘿嘿笑道，“没办法，主要是美元太香！” 夏景行听了很无语，这就是现实，有钱就是爸爸，管它名声好坏。 自己装清高，那死的就是自己了。 “红杉没有哄抬价格吧？” 童士杰回复，“这倒没有，他们和我们同时看中了这几个项目，估计他们也怕激怒我们。 真哄抬起价格，大家都吃亏。 不过，经过这次的官司，我发现好像红杉的人老实、谨慎很多了，再也没有以前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老板，可真有你的，调教得不错！” 夏景行听了呵呵直乐，童士杰看起来非常憨厚老实，这拍起马屁来，也是功力十足啊！ “58和酷我，这两家公司，红杉必须要跟投吗？有没有办法再加点估值上去，挤走他们？” 童士杰猜测老板对红杉还有怨念未平，苦笑道：“这恐怕不行，一是红杉实力在那里放着，争斗起来，恐怕会横生枝节，而且他们非常有投资意向，不会轻易放弃； 二是雷鸣、姚金波也有小心思，想股东结构更多元化，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们不想阿克塞尔一家独大，这样更便于控制和分化。 老板，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红杉这一轮投不进来，下一轮也是有机会的，不可能完全杜绝。” 夏景行“嗯”了一声，的确是想得有些过于美好了，想暴击红杉，乃至彻底击倒，注定是一段长期的过程。 “哦，老板，还要跟你汇报一下，酷我音乐，我们投了80万美元，占了16%股份，红杉只占了4%。 58同城，我们投了30万美元，占了12%股份，红杉投了10万美元，占了4%股份。 另外，姚金波还拉来了一个域名贩子，叫蔡武胜，他给了那个人10万美元投资额度，分走了4%股份。 原本58同城值不了这么高的价，结果先是红杉作梗，后面又来一个域名贩子……” 童士杰在电话那头不停碎碎念，当夏景行听到蔡武胜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 听童士杰详细介绍，他才弄清楚原委。 原来姚金波早年做域名买卖生意的时候，结识了业内头号贩子蔡武胜，两人成了好友。 现在好友创业，蔡武胜慷慨解囊，准备支持一二，姚金波也对此不排斥，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欢迎。 天使投资，本来也就大多存在于好友、亲属、同事之间。 “嗯，我知道了，那就这么着吧，你好好潜伏起来，不要暴露了，有事情我会呼叫你。” 打个电话，老板搞得就跟特务接头一样，听得童士杰有些莫名其妙。 他一个果党后代，居然被红党后代发展成了下线。 真是世事难料啊！ 正文 526、赢在中国（求月票） 魔都。 金茂大厦49层。 安德鲁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顿时凹陷下去了好大一块。 夏景行沏了一杯茶，递给了这个许久未见的死胖子。 “安德鲁，我发现两个月没见你，怎么瘦了很多啊？” 安德鲁眉开眼笑，拍了拍自己身怀六甲的肚子，“是吗？我也这么觉得，感觉轻了那么半斤八两。” 夏景行轻笑，“别吹牛了，给你的任务办得怎么样了？” 安德鲁长伸了一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 等胃口吊足了，然后才比起两根萝卜一样胖乎乎的手指，“这两个月，你知道我怎么过得吗？ 我跑遍了中国二十多个省份，去到几十所大学展开了演讲，收到了几千封商业计划书，给无数学子带去了创业的火种。 哦，对了，现在不要叫我安德鲁了，请叫我马老师，学生们都这么叫我，我喜欢这个称呼。” 夏景行嘴角抽搐，这死胖子一日不装逼，他就浑身难受。哎，老毛病了，改不过来了，且由他去吧。 “商业计划书呢？你看没有？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出色的？” 安德鲁摇头，正色道：“相比美国，中国大学生创业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啊？” “怎么说？” 安德鲁叹了口气，“我参观过各所大学所谓的“创业课程”、“创业社团”，太多东西流于表面，流于形式。 弄个QQ群，给学生送外卖，是创业项目； 弄个兼职公司，给学生介绍兼职，抽取佣金差价，这也是创业项目； 此外，还有什么奶茶店、咖啡馆、水果摊……” 安德鲁边说边摇头，说实话，这一趟行程，让他长见识了。中国学生挺能吃苦的，就是创业项目门槛不高，也很难规模化。 夏景行微笑，“这不挺好吗？这些项目虽然是传统模式，但只要用互联网赋能一下，说不定能超乎你的想象。” 安德鲁瘪嘴，觉得夏景行又在胡说八道了。 “先别管赋能的事情了，那太虚无缥缈了。” 安德鲁与夏景行眼神对视着，“你知道我最想看到什么吗？” 夏景行摇头。 安德鲁长叹一口气，“我最想看到的是互联网公司，是几个学生做个网站出来。 对于大学生来说，这是最简单的，也是最容易做大的，正如当初的你和脸书。” 夏景行大笑道，“你怕是想太多了，合着你转了几十所大学，就想寻找中国的脸书啊？” 安德鲁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还真就有这方面的心思。 “现在市面上那么多校园网站，什么校内网、占座网，你没看过？” 安德鲁猛点头，“我看过，说实话，我挺想投几家的。” 夏景行轻轻摇头，“竞业禁止协议，你以为闹着玩的吗？我们才打了一起官司。” 安德鲁知道说的是两大点评网站的事情，即使他在外面四处演讲，也对这事有所耳闻。 “好吧，不说这个了。” 安德鲁又回到原话题：“总之，我感觉中国这边的大学生比较缺乏……嗯……那种极客精神，很多人不想着在技术上面创新。 我跟很多学生聊了，他们想的都是怎么发明一种创新模式，吊打淘宝，蹂躏百度，爆锤企鹅。” 说着说着，安德鲁自个都笑了起来，“他们非常可爱，也很有梦想，但我就是不能投他们。” 夏景行翻了个白眼儿，那你说个屁啊！ “跑了几十所高校，收获了几千份商业计划书，就没一两份入得你老人家眼的？” 安德鲁点头，“还是有的，但不多，仅仅十几个人而已。 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几年前的你……的影子。 虽然不多，但却具备了那么一两丝成功的气质。” 夏景行看着口若悬河的安德鲁，挠了挠眉心。 他叫这个死胖子全国高校巡回演讲，一方面是打响名气，一方面是搜罗全国优秀大学生创业者进驻孵化器。 结果这死胖子，以他为模板，到处比对选人，这是什么逻辑？ “那你说说，他们都具备了哪些成功气质？” 安德鲁不疾不徐回道：“首先有技术背景，每个人敲得一手漂亮的代码，智商都很高； 其次，创业想法很不错，起码打动了我； 最后，每个人身上都有那种奋发向上的朝气和对成功的渴望。” 夏景行皱眉，“我当时见你的时候，有这些吗？” 安德鲁重重点头，“有，你当时眼睛里仿佛有光。” 光个大头鬼哦！ 夏景行直接听笑了，问道：“那些学生呢？你打算怎么安顿他们？” 安德鲁脸上挂着笑容，缓缓道：“我已经想好了，在京城中关村附近租下一个大大的楼层，改造成孵化器。 聘请专业的财务、法务、技术专家、运营专家等等各类导师，给这些学生培训商业和创业知识。 待这些学生学有所成，商业计划成型，项目孵化成功了，他们就可以搬出去单飞了。” 夏景行看着志得意满，快要起飞的安德鲁，决定给对方打个预防针，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从程序上来讲，你这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只是这成功率嘛，很难讲。” 夏景行一脸认真的说道，“一百个种子轮项目，可能只能成一个，甚至更大可能是全军覆没。 你要做好艰苦奋斗的准备，一两年，两三年可能都不会出成绩。” 说实话，夏景行没怎么听说国内大学在校期间就创业成功的学生。 甚至是刚毕业几年，第一次创业就成功的也很罕见。 国外教育体系不同，有一些辍学生创业成功，但也不多。 安德鲁点头，“这我知道，我这算是早期中的早期，成一个，就能赚回在其他九十九个身上的投入。 总之，我已经做好扎根中国，布道华夏的心理准备！ 创业教父不是那么好当的，能轻易成功，那还叫什么创业教父？ 唐僧取经，不也还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吗？” “那行吧，你有充足的准备就行。” 夏景行见安德鲁真的做好准备了，也就不再多言，又问道：“除了这十几个大学生，你还打不打算招募一些社会上的青年？” 安德鲁暼了夏景行一眼，哑然失笑：“这肯定要啊，他们才是主力，大学生也只是噱头，利于宣传。” 夏景行点头，安德鲁总算没晕头，还是个明白人。 创业这件事，没经验太吃亏了，有时候光有工作经验、行业经验还不行，还得有创业经验。 当然，能力是基础，运气也得有。 创业九死一生，不是说说而已。 “好吧，那你就正式启动孵化器项目吧！” 安德鲁点点头，叮嘱道：“开业那天，你也要出席一下，还要叫点媒体和记者过来，把场面搞起来。” 夏景行摆手，“放心吧，有我出席，还缺得了媒体？” 安德鲁啧啧赞叹，“腰包鼓鼓的，说话就是硬气！” 两人又细细商议了一番，把远景创业孵化器的一些章程给初步定了下来。 这玩意儿，确实成功率太低了，连夏景行都没办法指点太多。 他知道的很多创业者，要么公司已经开设起来了，要么人都还不知道在哪里。 即使知道人在哪里，很多人在没想好，决定创业前，也不一定愿意跑来孵化器厮混。 毕竟安德鲁搞的这孵化器，可不包吃住，也不发工资，创业者全都自带干粮，孵化器免费提供场地和培训资源。 表现好，通过考核了，可以接受一笔小金额的种子轮、天使轮投资。 一旦表现不好，那可是要扫地出门的，给下一位追梦人腾出位置来。 夏景行想起一事，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桌上一个牛皮文件袋，走回来扔到了茶几上，“看看吧，又给你找了一个活。” 安德鲁拿起牛皮袋，快速拆开，抽出了里面一叠文件，封面上书写着四个大字，他轻轻念道：“《赢在中国》。” 正文 527、慢吞吞 “对，这是中国影响力最大、覆盖人群最广的中央电视台，接下来打算推出的一档全国性商战真人秀节目，大型励志创业电视活动。” 夏景行坐回沙发，详细介绍道：“该节目将从全中国20个城市海选出3000名创业者，再经过层层的面试和选拔比赛，最终12人进入到决赛，面向电视直播……” 安德鲁懂了，就是在电视上展示创业项目，然后再掺杂了比赛、竞技、评委点评等元素。 一般的选秀，选的是歌舞明星，而这档节目选的是创业明星，评委也由一些企业家、投资家担任。 安德鲁暼了夏景行一眼，问：“那我去干嘛？当评委？” 夏景行轻点头，“对，这个比赛会由我们远景资本和IDG、软银亚洲、今日资本四家联合提供赞助。 取得好名次的创业者，可以获得我们四家机构的投资。 其他三家机构都会派出各自的代表，出任评委，在电视机前大大露脸一次。 这个比赛虽然口号是发现创业之星，但其实还有给几家投资机构打广告的目的在其中。 我打算派你代表远景资本，出任初赛、复赛、决赛的评委。 最终总决赛，抹不开面子，还得我本人出席一下。” 安德鲁瘪瘪嘴，这就是嫌自己咖位不够呗？ 夏景行看小气鬼安德鲁一脸的“便秘”，笑着说：“我倒是想让你给全权代表了，可人家主办方不让啊！ 而且总决赛，马雲、阎炎、熊小鸽、徐欣这一帮大佬都会出席，我不去不合适，有点不尊重人。 只是有点委屈你了！ 如果你不代表远景资本，以个人名义出席，那绝对是够格的。” 安德鲁摆了摆手，“行了，不用说了，没问题，我接受安排。”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安德鲁离开了，他准备直飞京城，先把创业孵化器的项目给落地了再说。 至于《赢在中国》，不着急，还有几个月才正式拉开帷幕。 ………… ………… 和远景资本其他几支基金相比，白露基金的架构搭建要麻烦和缓慢许多。 李颖之前在麦肯锡和UT斯达康都工作过一段时间，老部下其实也不少，但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PE基金的岗位。 付绩勋、童士杰各有一帮老部下，全都是从事投资行业多年的人才，在这些人的帮衬下，二人很轻易就把基金的大框架搭起来了，运转良好，还完成了多项对外投资。 而黎颖不行，白露基金大部分员工都需要对外招聘。 距离香港那次远景资本全体高管大会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在这两个月，黎颖四处搜罗人才，直到最近，她才马马虎虎把白露基金的各个职能部门填满。 因为都是新招募的人才，白露基金自然也无法做到如惊蛰、阿克塞尔中国那样的如臂使指，需要熟悉、适应、团队磨合。 所以，白露基金在投资工作上面，进展缓慢。 除了夏景行亲自操刀买入企鹅价值3.5亿美元的股票外，白露基金在投资版图上面，目前还没有其他任何进展。 在这种情况下，夏景行把黎颖叫到了自己办公室，准备好好同对方聊聊。 “夏总，你找我？” 伴随着一声清脆甜糯的声音，办公室大门被推开。 夏景行抬头一看。 黎颖正微笑朝自己走来，其乌黑如墨的头发盘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穿着黑色的修身女士西装，腰背打得笔直，整个人身上充满了干练的气质。 脖子上的波点丝巾系成了一个蝴蝶结挡在胸前，冲淡了一些严肃气质，增加了几丝少女心和俏皮。 夏景行起身，指着旁边的沙发，“坐吧，喝点什么？” “茶就可以了！” 说完，黎颖轻轻在沙发边沿坐下，打直腰背，端正得像个正在上课的小学生一样。 夏景行拿起桌上座机，拨通了隔壁秘书室的电话，吩咐了四个字：“两杯热茶！” 简短说完，夏景行快速挂断了电话，然后他快步走近沙发，大马金刀在黎颖对面坐下了。 目光在黎颖化着淡妆，洁白光莹的脸蛋上停留了两秒，夏景行把目光移向茶几，淡淡道：“白露基金的工作进度，有些慢了！” 听着夏景行那丝毫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黎颖心中顿时一紧，剪水一般的双眸闪过一丝慌乱。 但她也是担任过高管的人，很快就让心情平复了下来。 她知道，慢了就是慢了，没有任何抵赖的借口和理由。 “对，相比其他几支基金的同事，我们白露的工作进度的确很不理想。 我最近一直在加大团队之间的磨合，希望能尽快追上惊蛰。” 夏景行抬起头，与黎颖对视着，声音平静问道：“磨合？怎么磨合的？” 黎颖低下头，缓缓陈述：“白露最近招聘了很多新员工，这些人虽然都有充足的工作经验、行业经验，但基本都来自国外的投行，国外的PE基金。 贸然上马国内的项目，我怕国外的那套治理模式，会水土不服。 夏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理解远景资本的快速打法。 但本质上，我们和VC基金不同，我们面对的标的更大，每年投资的数量更少。 如果不瞄准就随意开枪，那损失的不止是子弹，还有信心和品牌！” 夏景行收敛起身上的气势，整个人向后躺靠在沙发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你告诉我，你的准星调节得怎么样了？还有多久才能开枪？” 见老板终于笑了，黎颖心中一喜，紧绷的精神状态放松了不少。 说实话，当看到惊蛰基金一路攻城略地，而自家的白露基金还按兵不动，她心理压力也很大。 做PE基金需要仔细研究项目，谋定而后动。 但谋久了，时间耽搁了，那也是很大的损失。 市场瞬息万变，好项目也不等人！ 但目前，她真的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现在就带着一帮乌合之众往上冲，很大概率会搞砸项目。 面对老板的提问，黎颖想了想，回答道：“再给我两个月时间，这兵就练好了，然后就可以派上战场了。” 夏景行轻轻摇头，比起食指，“你只有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之后，我要看到整支基金像个齿轮一样运作起来。” 黎颖目露难色，低着头思索了一小会儿，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点点头，“好，那就一个月！ 一个月后，我们一定会让夏总你看到效果的。” 夏景行见敲打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再过分敲打。 白露基金运转得这么慢，虽然原因很多，而且他也知道这些原因都成立，但这并不能成为发展缓慢的理由。 他现在给黎颖施加一点压力，也是想让对方尽快成长，完成蜕变。 女人嘛，做事瞻前顾后，软绵绵的，缺乏了一些果决和狼性。 正文 528、缘分（求月票） “砰砰砰～” 办公室大门突然被敲响了。 夏景行猜测是秘书室送来茶水了，心中有些埋怨工作效率低下，所以语气不怎么好的说了一句“请进”。 然后，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穿着职业套裙的年轻女职员端着托盘推门走了进来，低头含胸，步履小心翼翼。 看着走路跟蜗牛一样慢的女职员，夏景行皱起了眉，他刚刚才批评了白露基金工作进度缓慢，看来是真没冤枉黎颖，现在连个女秘书都这么业余。 泡茶慢且不说，就连走个路也那么龟速，好像还不怎么习惯穿高跟鞋，走起路摇摇晃晃的，手中的托盘随时都可能飞出去。 夏景行注意到这一幕，黎颖同样也注意到了。 感受到两道目光在打量自己，刘小朵心里更加紧张了。 今天是她正式上班第一天，一上来就运气爆棚，接到了给老板沏茶的大任务。 她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好煎熬！ 刘小朵手心都渗出汗了，脚趾头也都抓紧了，在阵阵紧张中，她终于走近了茶几，弯腰轻轻把托盘放下，取出两杯茶水，分别放到了夏景行、黎颖面前。 她收起托盘，正准备开溜，夏景行突然叫住了她。 “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听到大老板突然发问，刘小朵心里突然“咯噔”一声，猛摇起了头。 夏景行目光在刘小朵脸上巡弋了一番，很面熟，但他就是想不起对方名字。 “小朵，这位是我们远景资本的创始人夏总！” 看到刘小朵一脸的忐忑不安，黎颖以为小女生怕生，帮着解起了围。 “哦，夏总您好！” 刘小朵双手紧紧握着托盘，指节都有些发白了，对着夏景行深鞠了一躬。 这一躬身，耳后的头发全部甩到脸上来了，但刘小朵也不整理，任由头发挡住了脸颊。 要不是头发短一些，都可以直接去拍贞子了。 夏景行看到这一幕，更加生疑，仔细回忆了起来。 黎颖则觉得这小女生太老实，太胆小了，头发乱了，都不敢撩一下。 “夏总，这是我们公司新招录的实习生刘小朵，复旦金融系大四的学生。 你别跟她开玩笑了，这姑娘胆子小，脸皮薄。” 黎颖暗啐了一口，以前她在UT斯达康的时候，就经常看到油腻老男人用这一招调戏小女生。 她没想到夏景行居然也好这一口，有点让她大跌眼镜。 不过仔细想想，也觉正常，不管是二十岁的年轻男人，还是四五十岁的老男人，都是男人！都喜欢这种调调！ “那个……夏总，黎总，我能走了吗？” 刘小朵被夏景行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不敢久呆了。 “你把头发撩起来看看，我发现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友”。” 夏景行已经想起这是谁了，玩味一笑，眼神直直的看着刘小朵。 “啊？” 刘小朵惊讶了一声，手里的托盘攥得更紧了。 黎颖咳嗽一声，她觉得有点过分了啊，还叫人家把头发撩起来。 特别是她还在这，真有点让人尴尬和心理不适。 夏景行没理会黎颖的“暗示”，仍笑吟吟的看着刘小朵，“我叫你加我QQ，你加上没有？”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刘小朵心里就来气。 半年前，在《超级女声》决赛现场，她认识了一个颜值很高，身材很好的帅哥。 虽然在看节目过程中，双方谈话不是很愉快，但她还是大度的选择了原谅，并索要了男孩儿的QQ号。 对方给她报了一个号码：3838438。 她当时就愣了，等她回过神来，刚准备开骂，对方已消失在茫茫人海。 前段时间，远景资本来到复旦大学招聘，她凭借着优秀的成绩，成功通过了面试，成为了远景资本为数不多的几个实习生。 然而，在培训过程中，她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她好像得罪过老板。 所以，刚刚泡茶、端茶进来的时候，她内心都是极为忐忑的，生怕被夏景行认出来。 因为被认出来就惨了，恐怕要丢工作。 而远景资本的实力，她也渐渐了解清楚了，能在这家公司工作，是无数金融学生梦寐以求的。 然而，夏景行突然提起QQ号的事，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 刘小朵也不逃避了，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干脆撩了撩头发，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虽然谈不上绝色，但也称得上清秀，不难看。 与半年前的爆炸头相比，要顺眼多了。 正因为刘小朵蓄起了长头发，换了个新发型，从男人变成了女人，变化大得堪比整容，夏景行差点没认出来。 已经暴露了，刘小朵也不再忐忑不安了，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嘿嘿”一笑，“夏总，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我们居然还成为了同事。” 夏景行笑了笑，打量了刘小朵齐耳长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自己数落了一顿，这个小太妹竟然开始了自我改变。 黎颖也是没想到剧情居然还有反转，不是调戏小女生，两人是真的认识。 于是黎颖打听了一番，当听到两人是在超女决赛现场认识的，她很是惊讶，“缘分”这东西可真是巧妙。 “夏总，我以后就是你手底下的兵了，以后你指东，我绝不会往西！我肯定会努力工作的，回报你的信任和支持。” 刘小朵心机很重，怕夏景行以后给她穿小鞋，或者赶走她，赶忙表起了忠心。 夏景行微笑，他自然品出了对方的意思，他心眼儿至于有那么小吗？ 黎颖目瞪口呆，亏她刚才还觉得这女孩老实、单纯，结果马屁拍的比谁都响。 夏景行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去工作吧！” 刘小朵见夏景行真的没计较了，连连道谢，笑呵呵地离开了。 等刘小朵走后，黎颖问道：“夏总，需不需要后面重点关照一下这个刘小朵？ 她现在主要在秘书室打杂，要不然派她到一线业务部门去？” 夏景行摇头失笑，“我跟她其实就一面之缘，只是没想到还能再次碰到，多聊了几句而已。 一视同仁即可，不需要什么关照。 她也就是个小实习生，要是达不到考核标准，转正都不必考虑。” “哦！” 黎颖脸色一凛，这才是真正的资本家，不乱发慈悲。 她本来都以为夏景行会看着“缘分”的份上，对刘小朵小小照顾一把。 事实证明，她再次想多了。 正文 529、常青基金（求月票） 数日后。 夏景行正坐在金茂大厦的办公室里查看A股大盘，突然桌上的座机响了。 “夏总，有位姓赵的先生在前台，他说跟您约好了今天过来拜访您。” “把他领过来吧！” 没两分钟，前台领着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走进了夏景行办公室。 男子穿着西装，提着黑色公文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脸型方方正正，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老干部的气质。 一进门，男子就把包勾在手腕上，双手递了上来，与夏景行握起了手，“夏总，您好！” “赵总，您好！” 夏景行一边同对方握手，一边打量对方。 这就是他想要找的国内证券投资基金的管理人了。 他找了很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直到这位的出现。 期间，他曾联系过王亚伟，可惜对方目前不想“奔私”，只想继续呆在公募基金。 “赵总，这边坐吧！” 夏景行招呼赵君在沙发坐下，又叫住准备离开的前台小妹，叮嘱对方去通知秘书室泡两杯茶。 赵君在沙发坐下后，与坐在对面的夏景行对视一眼，微笑道：“夏总，你直接叫我赵君就行了，叫赵总就太折煞我了。” 或许是为了给夏景行留下一个好印象，赵君表现得很谦逊。 夏景行“哈哈”一笑，“嘉实基金的总裁助理，如何当不起一句赵总？” 赵君摆摆手，“我们都是小打小闹，跟远景资本一比，差远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刘小朵敲开门，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没有再像前几天那样的小心翼翼，刘小朵麻溜的泡好了茶，又麻溜的端了进来。 轻轻放下茶，招呼一声后，转身就走了，表现得大大方方的。 夏景行没太关注刘小朵，因为他注意力全在赵君身上。 这位是南开大学数学学士和金融学硕士，历任中信证券资产管理部分析师、嘉实基金管理公司基金经理、研究总监、机构投资总监、总裁助理，从业经验丰富，履历漂亮。 不过，这都不是其人生高光时刻。 真正的巅峰，要等到赵君从嘉实基金辞职后，创办了淡水泉私募，并把该基金打造成了千亿人民币资产管理规模的行业头部公司。 这也是夏景行非常想寻求的顶级人才！ 待刘小朵离开，带上门之后，夏景行继续和赵君聊天。 “赵总，咱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远景资本想在国内筹建一支证券投资基金，专门投资A股。 目前远景资本在美国、中国发起设立了多支基金，业务涵盖了投资行业的各个细分领域。 远景资本美国有对冲基金，唯独国内还没有，我们目前打算补足这个缺陷。” 赵君点头，之前中间人找过他，说有投资大鳄打算挖他，还报出了远景资本和夏景行的名字。 来之前，夏君详细查过远景资本的资料，知道这家投资机构布局很大，出手阔绰。 他一直有出来单干的想法，可资金是个大问题，必须有金主捧他。 不然投资水平再高，也白瞎！ 所以，当听到夏景行打算找他聊聊时，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见面。 赵君沉思片刻，说道：“夏总，恕我直言啊，国内私募证券投资基金发展缓慢，各种违规问题层出不穷，监管机构一直在加强监管。 跟美国成熟的金融交易市场比起来，国内私募基金想做起来难，做好更难。” 夏景行点头，对方说的也是实话，目前不铤而走险的私募基金，活得都不怎么样。 而老老实实运作的，出成绩慢且不说，还容易踩到坑。 想不踩到坑，那就得铤而走险。 归根结底，还是水浑王八多！ “嗯，大环境如此，市场太过喧嚣。” 夏景行靠在沙发上，微笑说：“不过我们崇尚的是价值投资，不急于求成，不追求短期回报，市面即使再多噪音和不规范行为，也与我们无关。” 赵君皱眉，“夏总，你确定是做长期投资，不追求短期盈利？” 夏景行一脸坦然，“当然，远景资本整个投资平台的投资理念，就是找到那些有远大前景的公司，长期持有他们的股份，穿越周期，分享时代发展的红利。” 赵君挠了挠头，这种投资理念似乎是巴老头的那一套，听起来的确很牛批，但实际操作起来有难度。 “夏总，你们打算设立的基金，存续期是多久？” 夏景行比了一根手指头。 赵君笑容戛然而止，“一年？” “一直持有，无限期退出的那种。” 赵君顿时懂了，咧嘴一笑，“常青基金！ 我听说过国外有这种基金，但国内很少见，或者说压根就没见到过。” 夏景行微笑，“设有固定存续期的基金，一直在重复买项目、卖项目这么一个过程。 举个例子： 某投资机构投过一家企业，投了四五年，卖掉后募第二支基金，三年之后把这个公司重新买回来，又持有四五年又卖掉了。 每一次持有大概都赚了五六倍，但中间漏掉了那么几倍，所以实际上可能五十倍的收益，但只实现了二十倍。 没有享受到长期复利带来的这种超大回报。” 赵君点头，道理他明白，但他也有疑惑。 于是他又问道：“夏总，这种常青基金想要募集，GP得大量买入基金份额吧？” 夏景行淡淡道，“对，一般GP买1%-2%基金份额就够了，常青基金GP需要买8%、10%，甚至更多，这样才能达到深度捆绑的效果，不然出资人凭什么信你？” 他记得前世今日资本募集了一支存续期长达28年的基金，幕后的LP全是美国慈善基金、大学捐赠基金和家族信托，在时间上面非常耗得起。 阿狸、企鹅、谷歌、脸书……这种连续十几、二十几年保持高速成长的企业，给投资界生动的上了一堂课，也改变了很多固有的、陈旧的投资思想。 “那……” 赵君犹豫了一下，干脆挑明道：“远景资本才成立一两年时间，没有过往业绩回报，出资人这么放心，敢玩这种无限游戏？” 夏景行耸耸肩，“因为我们作为GP买了很多基金份额，比行业平均值还多得多。” 这么一说，赵君立马醒悟，如果远景资本敢自己下注20%甚至更多，再结合最近一两年的回报率，客户大概率还是敢跟注的。 至于全是自己的钱，赵君还没想过，这是得多缺心眼儿（有信心）才能干出来的事啊？ 心里不停念叨着常青基金这个词，赵君又问：“那这支基金的管理规模是多大？” 夏景行笑眯眯说：“首期10亿人民币！后面视发展情况追加。” 赵君轻轻点了一下头，这数额不算小了，如果他来掌管，也不算埋没他的才华。 “夏总，我能不能提一个请求？” 正文 530、互谈条件（求月票） 有要求是正常的，不提才感觉奇怪呢！ 夏景行没觉得有问题，抬了抬手，“请说！” 见夏景行如此爽利，赵君有些话反倒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菜鸟，在金融圈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脸皮也是不薄的。 谈利益很正常，也就中国人中庸一点，不像老外那么直接。 想了想，赵君缓缓开口：“项目分红，我没什么要求，就行业通用的20%*20%就行。” 夏景行点头，允了，就是基金整体盈利分成的4%左右。 因为有些基金清算的时候，会要求盈利部分先扣除管理费，以及扣除6%、8%之类的保底收益，剩下的钱，叫超额收益，GP和LP拿去二八分成。 GP投资管理机构分到的那部分，还要和基金经理及团队，再八二、七三、六四不等分成。 最终到基金经理手上的分红，通常都要低于4%这个数字。 举个例子：10亿人民币资产管理规模，基金存续期十年，每年2%管理费，保底年收益率6%，十年后基金清算时达到了100亿元规模。 并不是说，一百亿减去十亿本金，剩下90亿大家二八分配。 而是按照优先级：无论基金盈亏先扣除2亿管理费，接着退还出资人10亿本金，再扣除6亿保底收益，最后剩下84亿，GP拿走20%即16.8亿，LP拿走80%即67.2亿。 基金经理及团队，从16.8亿中抽成20%，即3.36亿。 3.36亿，除以账面浮盈90亿，数字等于3.73%，不到4%。 这个数据还算好的，因为账面回报足够高，将近10倍。 而账面回报低的，数据惨不忍睹，可能扣除管理费，退还本金和发放保底收益后，发现是负数…… 那就是保底收益率没达到，对不起，分红一分没有，就看管理费能不能养活自家公司吧。 管理费，不管基金赔钱赚钱，每年都要收的。 厉害的投资机构，直接免除管理费，全靠分红过活，这是对实力有充分自信。 见夏景行点头接受了自己的要求，赵君又说：“我其实对于待遇，没有太多的要求，相比这些，我更看重的是远景资本这个投资平台！” 夏景行轻声笑，这就是品牌效应了。 他回国已经半年了，远景资本已经初步打响了名气。 尽管有一些跳梁小丑抹黑远景资本，说投资没章法，哄抬标的价格之类。 但真正有识之士，都能看出远景资本的能量。 有些屌丝创业者和普罗大众没这眼光，所以夏景行才那么看重名声，全力维持自家清誉。 “另外，还有件事，得告诉夏总您，我其实一直有创业的想法。” 夏景行心里有点惊讶，他记不清淡水泉是什么时候创办的了，但对方现在就已经有创业的想法了，说明应该就在这最近一两年成立的。 赵君也不怕惹恼夏景行，导致加盟失败，毕竟有才华的人，到哪都不会缺一口饭吃。 他继续讲道：“但我的创业想法仅仅只是一个雏形，还没有形成完整的计划，更没有展开行动。 我之所以想创业，也是做职业经理人太久了，想自己当当老板试试。” 赵君笑了笑，他知道跟夏景行这种聪明人，商业大佬打马虎眼没有用，还不如摊牌，说不定能达成目的。 夏景行面色平静，一脸从容，但心里却感觉有点不妙，人一旦不想打工了，除非遭遇失败，否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不确定赵君是想以此为筹码谈条件，还是真情流露。 但无论哪一种，他此刻都不能表现出太过明显的倾向。 从商久了，在长期尔虞我诈的环境下，每个成功商人都是一位影帝。 “那你告诉我这些……意思是？” 夏景行脸上仍挂着从容的笑容，语气也听不出喜恶来。 赵君摆手，一脸陈恳的说：“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想对夏总您坦诚一点。我始终坚信，真情换真心！ 如果夏总您录用我，不管基金运作的好与坏，我三到五年之内必定会离职，去创办属于我自己的基金。 同时，如果基金运作良好。 我希望在创办基金的时候，能得到夏总您的帮助。” 夏景行微笑，“我很欣赏你的坦诚，但你这么说，让我有些迟疑。” 赵君问：“迟疑什么？” “给自己培养一个潜在竞争对手？” 赵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给夏景行分析道：“随着时间推移，国内以后的私募证券基金只会越来做多。 到时候，大家虽然是同行，但谈不上竞争激烈，针尖对麦芒那种。 相反，我认为双方可以结盟，在很多项目上面进行合作。 除此之外，远景资本或者夏总您的资产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也能分散一些风险。” 夏景行现在彻底搞明白了，对方眼下之所以选择加入远景资本，混私募基金投资经验是其一，其二恐怕就是在打自己的主意。 除了创业者找过远景资本化缘外，很多投资机构也是可以找远景资本的母基金化缘的。 高翎资本，就是鲜活例子之一。 夏景行目前并不想搞太多马甲、分身，盖茨家族的瀑布投资向几十家外部基金注入了巨款，除了分散风险，投资增值保值以外，还有一层隐藏家族财富的意思在其中。 他目前远没有盖茨那么有钱，也就没有那么多烦恼。 从大部分基金都是自家的钱，就能看出来，他现阶段连外部资金都不想融，更别说投资外部基金了。 夏景行给赵君比了五根手指头，“五年，给你五年时间。 你要是在这五年之内，把基金运作得让我满意。 五年后，我最高投你5个亿！ 具体的投资金额，取决于你的成绩。” 听到这，赵君放下心了不少，他的基本目的都达到了。 他之所以来见夏景行，并且告知对方，自己想创业。 主要目的还是筹钱！ 只要夏景行愿意资助他，创业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那行，我也没有其他问题了，我愿意加入远景资本。” 说罢，赵君微笑站起来，微微欠身，向夏景行递出手。 夏景行见赵君终于被说服了，也笑着站起身来，一把握住对方的手，“欢迎你加入远景资本大家庭！” 刚抽回手，夏景行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说道：“除了操盘基金外，我还要委托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赵君眉头一皱，本来放下去的心，再次悬起来，生怕夏景行给他来个什么高难度任务。 仿佛猜到了赵君心中的担忧，夏景行摇头，笑着说：“没你想象中那么难，我就想让你带个徒弟。” 赵君猜测夏景行是在储备人才，当五年后自己离开了，正好有人可以接替自己。 对此，他也很理解，生意人嘛，利益讲究最大化。 “我不确定教出来的学生，能否达到或者超越我的水平。 夏总，您也做投资，自然知道这是个讲究积累，讲究眼光，讲究天赋的行业。 很多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纯粹教授，是教不出投资大师的。” 夏景行知道对方是“丑话先说在前面”，微笑道：“没问题，只要你肯教，能学多少，是他的本事。 实际上，你说得没错，干这一行，天赋和经验积累都很重要。 即使你教会了徒弟，徒弟也不一定能玩转投资，更饿不死师傅。” 赵君知道夏景行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连摆手，“夏总，我可没有留一手的想法。我肯定毫无保留的传授我所学的知识，能学多少，看学生自己本事。”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夏景行一锤定音，他给邓丰华终于找好了师傅。 正文 531、这不就来活了吗（求月票） 因为魔都办公室在金茂大厦，所以夏景行按照就近原则，选择把“家”安在了同大厦的君悦酒店。 作为曾被2000年吉尼斯世界纪录千禧年版评为“世界最高酒店”的君悦，环境、设施绝对是第一流水平。 除了入住这家酒店外，他在魔都基本上也没别的更好选择了。 而且住这里还很方便！ 每天上班，乘坐电梯下到49楼，只用几分钟就到公司了，省时省力； 下班的话，乘坐电梯来到85楼，远景资本在这一层给他包了一间长期的行政套房，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定时还有人打扫卫生，每天都保持着干净、整洁。 也就是说，他基本不用迈出这栋大厦的门，安安静静的当个宅男，就可以把工作、生活上的事情，给大部分解决掉。 而且是妥善的解决，不是邋里邋遢的那种，这也算是有钱人的快乐之一了。 君悦酒店的57层，是一个健身中心。 夏景行非常爱惜身体，经常来这里锻炼。 今天也不例外。 他穿着背心、短裤，仰卧在健身器材上，正大汗淋漓的推举着手中的杠铃。 一旁的邓丰华心里数着数，看着两头挂了好几块“铁片”的杠铃，头皮一阵发麻，一百公斤的杠铃，这老哥已经做了好多组了，动作轻松写意，速度一点都没减缓。 再看看那健壮发达的胸肌和高高隆起的肱二头肌，妥妥的一个肌肉狂魔。 要不是夏景行今天穿了健身专用的走光背心，他都不知道对方身材已经变得这么“有料”。 再看看自己跟颗豆芽菜一样的瘦弱身躯，他猜，肯定一拳就能抡倒自己。 有钱，有闲，真好！ “多少个了？” 夏景行胸膛不停起伏，气喘吁吁问在旁边帮忙记数的邓丰华。 “额……” 邓丰华愕然，刚才光顾着偷瞄夏景行身材去了，数一半给数忘了。 随即他嘿嘿笑道：“要不你重新推，我重新给你数。” 夏景行一听，恨不得把手中的杠铃给甩出去。 其实不用数，他其实心里大概都有数，这会儿他手臂肌肉感到非常酸软，意味着基本上就到极限了。 对于经常健身的他来说，少做几个多做几个都无所谓，毕竟效果是靠长期坚持才能达到的。 放下杠铃，夏景行起身，接过邓丰华递过来的毛巾和矿泉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猛灌了一大口矿泉水，淡淡问道：“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邓丰华知道是问给自己“找师傅”这件事，他今天接到夏景行的电话，马上就屁颠屁颠的从学校赶到了金茂大厦。 他听说过赵君，知道是嘉实的基金经理，业绩还很不错。 能跟着这样的金融大手子学习，那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所以邓丰华也不纠结了，马上表起了态：“好，我这马上就要毕业了，你放心，我肯定好好跟在他后面学习的。” 夏景行暼了邓丰华一眼，他本以为对方要推辞一番的。 看来终于开窍了！ 谈不上谁关照谁，要是真觉得人情难还，那就给他这个老板赚个几十亿、一百亿回来就好了。 实际上，邓丰华也是这样想的，觉得自己学有所成后，给夏景行赚一大笔钱，也算能还掉一些提携的恩情。 夏景行之前想过给邓丰华一大笔钱，但他觉得对方多半不会要。 而给对方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一份事业，对方心理上更容易接受一些。 这样，对他们两人其实都更有利，邓丰华的金融才华被挖掘出来，人生重新找回自信，夏景行也能赚一笔钱。 他这也算是一种“投资”，人才养成。 将来邓丰华要是想自己当老板，出去单干，他也可以投对方一笔，就如同投资高翎，许诺投资赵君那样。 “赵君，可能干五年就要离开。” 夏景行顿了顿，看着邓丰华，神情非常严肃的说道：“你在五年之内，一定要出师！不然到时候就尴尬了。 临阵换人，是我们这行的大忌！ 每个基金经理的投资风格不一样，找外人来接手，可能搞得一塌糊涂。 你跟在他后面学习，能读懂他的投资风格，接手工作要容易得多。” 见夏景行面容严肃，邓丰华也渐渐收起了笑容。 五年就要出师啊！ 那难度不小！ 这是一个挣大钱的行业，高手云集，讲究智商碰撞。 夏景行的话，让他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压力和责任，要是五年内自己没出师，无法接任赵君，那可怎么搞？ 对得起景行的信任吗？ 夏景行扫了邓丰华一眼，后者跟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面色严峻，目露沉思。 他不说话，在一旁安静的等待邓丰华答话。 关照朋友是另外一码事，他不给点压力，也怕把对方给养废了。 事实上，他对邓丰华有信心，对方差不多是毕业七八年后开始担任基金经理的。 有自己大力栽培，成长周期缩短那么两三年，应该问题不大。 半晌后，邓丰华点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认真的回答道：“行，五年，我一定完成你交代的任务。” “你可别随便表态，完不成……” 说到这，夏景行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落地窗外的黄浦江。 “干嘛？大佬，你别不是要把我沉江吧？” 邓丰华抱着胳膊，装作一副怕怕的样子。 夏景行摇头失笑，“那倒不至于，就果奔加冬泳吧。” “哦，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邓丰华笑呵呵的附和，他心里其实都有数。 朋友如此照顾他，自己肯定不能当米虫，混吃等死。 提醒到位就行了，夏景行也不多言。 去更衣室洗了个热水澡后，他又拉上邓丰华一起去旁边的恒温泳池游泳。 泡在池子里，邓丰华打量着落地窗外繁华的陆家嘴，胸中涌起万丈豪情，正想找夏景行倾诉一二。 却发现不见人了！ 他扭头一看，夏景行不知什么时候上岸了，正躺在泳池旁的躺椅上，跟一个穿着比基尼、身材曼妙的美女聊天，逗得美女笑声连连，花枝乱颤。 艹！ 邓丰华觉得夏景行这生活太腐败了，不过，他也想要这样的生活。 没一会儿，夏景行再次下水，游到了邓丰华旁边。 “哎，你怎么跟一块木头似的，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夏景行努努嘴，“去那边搭讪啊！” 邓丰华顺着夏景行指的方向一看，四个比基尼美女正坐在泳池旁踢水玩，白花花的大腿直晃眼。 看了两眼，邓丰华赶忙收回了视线，低着头，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怎么了？”夏景行关心了一句。 “她们好像发现我了！” 夏景行猛咳嗽起来，差点被这句给憋死，真是……不争气啊！ 笑骂道：“她们瞪你，你瞪回去啊！你怕个屁啊！” 邓丰华不答话，说得轻松，我脸皮可没你那么厚。 夏景行看着这个还没成长为海王、金融圈浪子的老弟，叹了口气，“哎，刚刚她们中一个女生过来跟我搭话了，说她是金茂大厦一家金融机构的职员，今天和她同事一起来游泳…… 你去接触一下，拓展一下人脉，扭扭捏捏的，像个什么样。 我跟你说，你这样，悄悄的潜水过去，突然从她们脚下窜出来，水花搞大一点，最好淋她们一身…… 然后，你不就有理由认识一下了吗？ 请她们吃个饭，然后不经意透露你是远景资本的副总裁，十亿人民币基金的二把手，未来的金融巨子…… 这不就来活了吗？” 正文 532、还人情（求月票） 怂包一个！ 这是夏景行给邓丰华的批语。 昨天在泳池里偷看了妹纸半天，愣是不敢上去拓展一下人脉。 邓丰华没来活，他倒是来活了。 次日早上，一到公司，刚坐下不久，秘书室给端上来的咖啡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他就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夏总，上午好！” 夏景行的私人电话，一般没几个人知道。 而熟人，他都有备注号码。 他今天接到的这个电话是个陌生号，声音也很陌生。 “您好，您是……” 电话那头发出一长串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夏总，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华盈证券的王昌荣，老王啊！” 夏景行想起来了，这不是邓丰华前女友罗茜那个不同姓、倒插门的赘婿老爹嘛。 “哦，是王总啊，您好，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最近发现了一个不错的标的，想问问远景资本有没有兴趣？” 夏景行懂了，因为当初对方打发掉警员，没让打架的事情捅开，自己还欠对方一个人情。 但这人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王昌荣是个聪明人，就不会滥用这个人情。 可对方现在几个意思？ 想推销垃圾债、垃圾股给自己？ 夏景行沉默了两秒，决定暂且不表态，先了解清楚再说，于是不动声色说道：“哦，是什么标的？适合我们吗？” “适合”二字，夏景行咬字很重。 如果王昌荣推荐一个适合远景资本的标的，经过评估，有投资价值，那没问题，他可以还掉这个人情。 可瞎推荐，拿他当傻子，项目他不会投，同时人情也就用尽了。 他相信，王昌荣立足魔都二十多年，从一个小地方的农村大学生，再到魔都赘婿，现在更是成了一家证券公司的副总。 只要脑子没问题，应该不会瞎挥霍这来之不易的人情。 他为什么知道王昌荣是赘婿？ 也是那次在金茂大厦发生“乌龙事件”后，他特意找人查了王昌荣的根底，祖宗十八代都掀了一遍。 虽然获得了王昌荣的口头“和解”，但他并没有掉以轻心。 万一是缓兵之计，后面搞事情呢？ 在这些地方，他从来不会犯糊涂。 查完王昌荣的根底，他不得不佩服，这是一个励志人物。 从偏远的西部农村，考入魔都的大学，还泡了一个魔都姑娘，借助丈人家里在魔都财经系统的能量，一步步爬上了高位。 因为早年在家里地位低，所以女儿罗茜也是跟母亲姓的。 看完王昌荣的资料，夏景行当时也很迷惑。 大家都是“凤凰男”，王昌荣为什么要为难邓丰华。 这估计要从心理学来解释了，自己当初遭受过什么，就想在别人身上上演。 既然这样，夏景行觉得他干脆还不如把邓丰华招上门当赘婿，什么家务活都甩给邓丰华。 当时他丈人怎么“教育”他的，他就怎么“教育”邓丰华。 多好！ 电话那头的王昌荣“呵呵”一笑，他自然听出了夏景行话中有话。 不过，他是经过充分考察的，不是瞎推荐的，标的绝对跟远景资本匹配。 “夏总，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白露基金貌似除了投资企鹅外，还没投资其他任何企业。” 夏景行皱眉，对方了解得这么清楚，还点明是冲着白露基金来的，那肯定不是什么小单子。 胃口这么大，也不怕撑坏了肚子。 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夏景行继续保持沉默。 王昌荣想了想，说道：“夏总，在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如果方便的话，我能否上门拜访您。” “好！” 在电话里约定好时间后，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接着，他拿起桌上的座机，通知黎颖来了自己办公室一趟。 ………… ………… 下午。 王昌荣带着一个助理，笑呵呵的走进了夏景行办公室。 站在门口，还距离夏景行办公桌很远，这个精明的证券公司高管就笑着说：“夏总，叨扰了！” 姿态摆得很低。 夏景行起身，就像见了老朋友一样，笑眯眯的上前迎接，同王昌荣及其助手握了握手，又招呼二人坐到了沙发上。 然后，夏景行又把黎颖叫了进来，开始谈起了正事。 “小李，快把资料拿出来，给夏总、黎总看看。” 得到吩咐，坐在王昌荣身旁的助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迅速打开公文包，拿出了两叠资料，站起身，双手递给了夏景行和黎颖。 夏景行接过资料一看，卧槽，好家伙，真是大买卖！ 《苏泊尔引进战略投资者规划书》。 看到文件上这几个大字，黎颖蛾眉微蹙，暼向夏景行，后者也正好看向她。 两人对视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几分惊诧。 王昌荣眼珠子乱瞟，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 远景资本的实力，他很清楚，绝对够格！ 目前就看两人的意向了。 夏景行和黎颖不说话，各自拿着文件细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王昌荣和助理小李很有耐心，坐在一旁安静等待，一点声响都没发出，连桌上的茶水都没动过。 合上文件，夏景行扭头看了黎颖一眼，对方把文件放在腿上，正盯着自己看，貌似早已看完了文件内容，在等待自己。 这个小细节，又暴露出了学霸的实力，看文件都比你快。 给黎颖递了一个眼神，夏景行示意她先说，老板肯定是要压轴的。 黎颖会意，微笑开口：“王总，我看资料上介绍，苏泊尔是做炊具、厨电的吧？” 王昌荣笑着点了点头，“是的，这是一家老牌企业，成立于1994年，并于前年，也就是2004年在深交所上市，是行业的龙头股。” 黎颖轻声笑，“这个行业进入门槛低，同时属于劳动密集行业，它的投资价值在哪里？ 好像苏泊尔上市以后，财务数据在不断增长，股价却一直在下跌。” 王昌荣非常淡定，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所以啊，我认为这家公司现阶段处于价值洼地，非常适合抄底。” 黎颖又道：“我看这副规划书上写的，苏泊尔是想找一个战略投资者，在技术、市场等多方面为它们提供帮助。 远景资本只是一家纯粹的金融公司，恐怕难以帮他们那么多忙。” 王昌荣呵呵笑道：“写，肯定是往好的方向写嘛。但实操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远景资本有这个财力，可以给苏泊尔提供一笔规模巨大的融资。 只要有了钱，招揽人才，研发技术，拓展市场，这些都好解决了。” 黎颖没吭声了，暼向夏景行。 “这个规划书里没写具体的融资金额，融资方式，苏泊尔想怎么弄？” 夏景行终于发声了，让王昌荣精神为之一振，赶紧解释道：“目前还只是控股股东有这个融资意向，委托我们华盈证券帮忙寻找战略投资机构。 具体的条款，交易细节，还需要大家坐下来慢慢谈。” 夏景行点头，笑着问道：“王总，华盈证券跟苏泊尔关系不错吧？” 王昌荣轻轻点了一下头，“关系很不错，苏泊尔上市就是我们承销的，也是我负责的。” 夏景行彻底明白了，这秃子就指望着再赚它一笔大的。 算盘打得很好！ 正文 533、帝国的缝合线（求月票） 和王昌荣在办公室里聊了近两个小时，夏景行和黎颖送走了这个皮条客。 聊天时，大多是两人围绕苏泊尔的业务情况及发展现状，向王昌荣进行询问。 王昌荣倒也称职，对答如流，展示了精湛的业务能力，同时也能看出，这秃子对苏泊尔的情况了如指掌。 人一送走，黎颖坐回沙发，问：“夏总，你怎么看？” 夏景行有一种“元芳你怎么看”的既视感，微笑道：“你指哪方面？” 黎颖笑呵呵说：“当然是交易啦，咱们要不要下手？” 夏景行沉吟半晌，才说道：“你把电脑拿过来，先查查苏泊尔股价走势。” 黎颖点了点头，走到办公桌旁，把夏景行的笔记本电脑端到了茶几上，登录同花顺网站，查看起了苏泊尔的股价走势。 一边查询股价，黎颖还一边说：“夏总，你说这同花顺，有没有投资价值啊？” “那肯定有啊！” 黎颖的话，倒是提醒了夏景行，这些在股民朋友“挖金山”的路上“卖水”的企业，赚钱能力也是不俗的。 黎颖笑了笑，“那我们不如联系一下同花顺，看看能不能投他们一笔。 这个同花顺金融服务网是前年，也就是2004年才推出的，很受股民的欢迎。 我觉得现在投资他们，将来应该能赚一笔。” 夏景行点头，“行吧，你自个负责，我也没有限制白露基金，一定要投资成熟、上市的企业。 白露基金没有外部LP，想怎么投，就怎么投，不用像常规PE基金那样畏手畏脚。 当然了，主业还是不能太偏移。” 听夏景行提到主业，黎颖问道：“白露基金要投出一个物联网加智能硬件的商业帝国，这苏泊尔算不算主要标的呢？” 夏景行点点头，“当然算了，它们可是炊具一哥，创始人还有个雅号——中国锅王。” 黎颖点点头，不多言，安心查看起苏泊尔的股价走势。 过了一会儿，黎颖汇报道：“它们是2004年8月17日上市的，发行价是12.21元/股，发行了3400万股，募资4.1514亿人民币。 但上市运气不好，赶上了原材料暴涨，上市首日股票就跌破发行价。 在A股，这么惨的企业还真不多见。 在上市之后这一年多时间里，股价起起伏伏，总体是在不断走低的。 现如今股价只有6.65元，较发行价跌了近一半。 它们目前总股本是1.7608亿股，市值不到12亿，只有11.71亿。 另外，我看财报，04年营收是10.05亿，净利润是6314.88万； 05年前三季度营收8.93亿，同比增长29.27%；净利润4255.42万，同比增长16.02%。 财报并不差，股价却跌跌不休！” 夏景行说：“你再看看其他的财务指标。” 黎颖抬头，与夏景行对视一眼，说：“我都看了，都还过得去，差的地方是行业进入门槛低，技术低，产品附加值低。” 夏景行认真回忆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前世十余年后，苏泊尔市值最高达到了700多亿，相比现在的市值，增长了60倍。 但那是法国SEB赛博集团入主以后的结果。 民族品牌虽然易主法国人，但却带来了大量的外贸代工订单，关联交易占据了苏泊尔很大一块营收。 而苏泊尔也因此成为了A股少有的绩优股，连续十几年，保持营收、净利润的双双正增长。 夏景行靠在沙发上，仔细思索了起来。 如果没有赛博集团的因素，直接都不用考虑了，满仓梭哈。 而如果现在远景资本战略入股苏泊尔后，甚至取代创始人苏氏家族，成为第一大股东，想坐享发展红利，也就是躺赚，基本是不可能的。 必须撸起袖子自个加油干，才有可能创造不弱于前世的成绩。 而如果只是财务投资的话，远景资本直接在二级市场买入苏泊尔股份就行了。 从今年开始，马上是A股连续两年的大牛市，只要及时撤退，买什么都要赚钱。 不过，他要是想战略入股苏泊尔，把苏泊尔作为远景资本智能家居战略的一部分，持股就不会低，也不会轻易撤退。 这就需要少一些金融投机的盘算，多几分实业发展的考量。 所以，这也是他有些迟疑不定的重要原因。 “夏总，咱们接下来怎么安排？” 见夏景行一直在那沉思，黎颖出声把夏景行拉回了现实。 “你说，咱们把苏泊尔私有化退市怎么样？” 黎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么奇葩的吗？壳也是很值钱的好不好。 还没听说A股发生过这种奇景，真这么干了，怕是要载入中国证券发展史。 以往A股上市公司为了保壳，花样百出，关联交易输血、卖子公司、卖地、卖房、业绩造假…… “夏总，你以前面试我的时候，不是说过吗？不考虑选择A股杠杆收购。” 黎颖有些调皮，旧事重提，弄得夏景行好不尴尬。 不过他这人向来脸皮厚，笑着说：“此一时彼一时！ 苏泊尔年利润大几千万，市值却不到十二亿，私有化后，花几年工夫，好好改造一番，有机会以全新的面貌上市。” 黎颖大眼珠子转了转，“你是想买回来，以此为基础，发展衍生更多家电业务，白电、黑电、小家电，一起加进去？再加个智能硬件的概念？” 夏景行没想到黎颖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他有这个打算，但还没有完全规划好。 “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黎颖摇头，“不怎么样！概念太大了，涉及的产业太多了，如果真是像常规PE基金那样杠杆收购，只有死路一条。” 夏景行正色道：“白露基金不是常规PE基金，这也不是一起常规的杠杆收购，可以去掉杠杆二字，就叫“收购”。 我知道你的疑虑，如果我们不负债经营，也就没有拿经营现金流去偿还贷款利息的压力，更没有迅速经营做大，重新上市，成功套利的压力。 我们轻装上阵，把它当成一场长期性的创业。” 黎颖想了想，说：“这样其实也不太好，没了上市公司地位，少了一个融资平台，在经营过程中，融资会困难很多。 特别是，夏总你说还要布局白电、黑电，智能家居这一大堆东西，需要的资金，是一个天文数字。 夏总，我知道你是顾及拖累上市公司业绩。 但解决办法有很多啊！ 比如，可以在上市公司体系外，一个个孵化新业务。 每成功一个，我们就并购一个，除了拉动股价上涨，我们还能从中套利。 当所有产业都放进来以后，智能硬件帝国的版图也就彻底成型了。” 夏景行捏着下巴，搞家用电器、智能家居这条道路，并不好走。 要说赚钱，金融市场比实业好赚多了。 实业经营，历来是最难的，所以A股老板们才最爱割韭菜，因为那是真香！ 而他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用科技赋能实业，企图提高经营回报率、资产收益率，达到不低于资本操作的利润。 这条路并非走不通！ 苹果，其实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想要活得那么滋润，技术那是重中之重，有核心技术才有护城河，产品才能拥有高附加值。 他想布局汽车、手机、家电……未来还有一切可穿戴设备，再用物联网系统把这些设备连接起来，肯定很好玩！ 所以，前世才给每个行业冠以“智能之名”，智能汽车、智能手机……万物可智能，可互联！ 但在C端，最主要的设备还是汽车、手机、家电。 如果物联网系统能够在C端占据优势，又可以切入B端，如工业机器人、智能城市、智能交通云云。 虽然现在布局还有点早，但也正因为这样，才有时间去打牢根基，把先发优势一点点转为技术优势，给后来者竖起一道道墙。 这个过程会很漫长，还同时需要海量的资金，更需要长期坚持的决心。 而正因为此，远景资本除了做产业投资，还在四处出击，各种捞钱。 不是他贪婪，求大而全，更不是布局毫无逻辑。 在他心里，一直很清楚远景资本的定位。这是他实现梦想的底气，也是多啦A梦肚子上的那个兜，更是庞大商业帝国的缝合线！ 正文 534、犯了忌讳（求月票） 同黎颖密议了一番，对方那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给夏景行带来了不少商业上的新灵感。 他那原本不成型、不成体系的商业计划，也渐渐初具雏形。 夏景行也不是那种独断专行的人，耳朵里还是听得进建议的，也会反思自身和商业计划的不足。 一个人闭门造车是要不得的，他也从没想过光靠自己就把智能硬件帝国发展的每一步、每一环给彻底确定好。 事实上，他花大代价招募这么多顶级人才加入到公司来，就是来帮助他完善商业计划，贡献各自智慧的。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吧！” 信息量太大，夏景行也需要消化，赶紧挥手打住了嘴上仍喋喋不休的黎颖。 “额……” 黎颖正聊到兴头上，眉飞色舞的，突然被打断了，愣了两秒，随即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讲了那么久，她也有些口干舌燥了，端起案几上的茶杯，也不顾什么形象了，“咕咕咕”猛灌了一大口茶水进肚子里。 “苏泊尔，既然咱们碰到了，也就不要错过了。” 夏景行盯着正放下茶杯的黎颖，表情严肃的说道，“白露基金可能没时间给你去磨合团队了，你们直接拿苏泊尔来练手，一边操盘项目，一边磨合团队。” 黎颖蹙眉，委屈巴巴的看着夏景行，轻声细语，“不是有一个月时间吗？这么急吗？” 夏景行摆手道：“特事特办，原本闲着也是闲着，可现在不一样了，项目不等人。 你看看现在的A股市场，感觉快涨潮了。再拖下去，成本是个大问题！” 黎颖领悟到了夏景行话中的意思，苏泊尔不同于未上市公司，作为上市公司，赶上股市上涨大势，那股价指定也会跟着涨。 何况苏泊尔基本面本就不错，股价还较发行价跌了近一半，市盈率目前更是只有十余倍。 只差一点点契机，可能股价就会大反弹。 知道事情紧迫，黎颖没有再讨价还价，点头道：“好，我马上开始行动。不过夏总，因为团队不成熟，中间如果出什么小差错，你可得多担待。” 夏景行耸耸肩，“只要是合理范围之内，我都能接受。” 黎颖细品这个“合理范围”，笑了笑，觉得老板年纪轻轻，说话却很有艺术。 打发走黎颖，夏景行没有急着给王昌荣回复，准备先晾对方几天，上赶着的不是好买卖。 同时，趁这几天时间空隙，白露基金也要对苏泊尔展开更全面的调查。 ………… ………… 很久没去陈宏那里坐坐了，也好几天没出金茂大厦了，于是夏景行叫张晨光开上停在金茂大厦地下室吃灰很久的宾利，载着他去了一趟汉能投资公司。 汉能投资的魔都办公室在黄浦区的企业天地，离金茂大厦并不远，就黄浦江一江之隔，距离四五公里。 到地方后，前台毕恭毕敬的领着夏景行朝陈宏的办公室走去。 路过开放式的办公区，夏景行看到了一大群衣着光鲜亮丽，打扮得体的俊男靓女。 他不觉得奇怪，因为FA这个行业，外貌要求比风投行业要高得多。 如果是一位美女，拉生意的时候要容易很多。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很多行业都一样，只是金融圈离钱近，更容易完成美貌和金钱的货币兑换。 看见大名鼎鼎的夏总出现在自家公司，很多人都投来了好奇、羡慕、崇拜的目光。 托大众点评那场官司的福，夏景行在国内创投行业，基本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而且，陈宏开会的时候经常拿夏景行举例，汉能投资基本上所有人都认识这位大金主，VIP客户。 目送夏景行在旁边走廊走过，没有人敢贸然上来打招呼。 直到夏景行身影不见，汉能投资的年轻职员们才开始叽叽喳喳，聊起了八卦。 前台领夏景行走到陈宏办公室门口，刚要敲门进去。 门突然打开了，陈宏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愁眉苦脸的中年男子。 “哎，景行，你怎么来了？” 陈宏看到门口站着的夏景行，很是惊讶。 夏景行没有事先打招呼，来的很是突然。 之前夏景行来过汉能几次，前台是认识他的，而且陈宏有吩咐前台，夏景行来了，不用通报，直接领进来就是。 所以，陈宏是完全不知情的。 “我随便来看看，你要是有客人，就先忙。” 夏景行扫了陈宏身后的中年男子一眼。 那名中年男子身着西装，剃着一个平头，看起来有些土里土气。 夏景行打量中年男子的同时，那人也在打量他。 “您是夏总吧？” 中年男子越过陈宏，笑着朝夏景行走了过来，并递出了双手。 对方这自来熟的架势，让夏景行有些诧异。 陈宏更是直接皱起了眉头，对方这做法，无疑犯了他们的行业忌讳。 “您是？” 夏景行不知对方来路，稀里糊涂的和对方握了握手。他看这人有些面熟，口音也很亲切，但就是想不起名字来。 “咳咳！” 陈宏赶紧咳嗽一声，看向前台，“你去送送客人！” 然后，陈宏走上前，很自然的搂着夏景行肩膀，往办公室里走去，“走，我最近新入手了一盒茶叶，你来了，正好一起品品。” 平头中年男子刚想自我介绍，谁知突然被陈宏打断了，而且对方还叫前台送客，弄得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夏景行也没弄明白是个什么情况，稀里糊涂的跟着陈宏进了办公室。 “砰”的一声，门被陈宏重重关上了。 平头中年男子多少品到意思了，心里叫苦不迭，知道大意办了糊涂事，太着急了一点。 他长叹了口气，跟着前台离开了。 一走进办公室，夏景行就打听起来：“刚刚那人是谁啊？” 陈宏一脸不虞，“一个不守规矩的人，别管他。” “今天哪阵风把你吹过来了？我们两家就隔着几公里，你说说，都多久没过来喝茶了？” 夏景行见陈宏一脸怪罪的模样，把打听的心思抛之脑后，笑呵呵回道：“太忙了，最近接了一个大项目，还想找你帮忙分析一二呢。” “哦，什么项目？” 陈宏挥了挥手，招呼夏景行在沙发坐下，自个也挨在旁边坐下了。 正文 535、白富美（求月票） 听夏景行讲完，陈宏没有着急回答，轻轻靠在沙发上，以葛优躺的姿势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思考了足足一两分钟，才缓缓道：“苏泊尔，看来你是真的铁了心做实业了。” 夏景行微笑说：“实业好啊，解决就业多，纳税多，走到哪里，都受欢迎。” 陈宏点点头，“行吧，既然你铁了心要做，我也就不劝你了，只是给你几个忠告，或者说建议！” 夏景行正了正身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首先，你要弄清楚，苏氏家族的真实目的。” 陈宏皮笑肉不笑道，“他们现在引进战略投资者，我严重怀疑不是为了提振市场信心，增加产品、技术竞争力。” 他看着夏景行，一脸玩味，“而是找人接盘！” 夏景行张嘴，想说话，被陈宏挥手制止，“你别急，先听我说完，我这么讲，是有依据的。 就他们那支仙股，跌那么惨，想快速套现干净，不容易，价格也不会理想。 现在来个大金主接盘，通过协议转让、定向增发之类的手段完成交易，避开二级市场大量抛售，打压股价。 这样价格够高，套现也够快，再划算不过。” 夏景行沉默，细想陈宏的话，几乎接近真相了。 “其次，你们入主苏泊尔后，得狠狠下一番苦工夫，因为远景资本没有产业经验，除了钱，一无所有！你要做好失败和艰苦奋斗的心理准备。” 陈宏一脸严肃，对于夏景行的选择，他不理解，但是尊重。 实业家不是那么好当的，PE基金去搞实业，以金融思维去运作，失败的例子比比皆是。 “最后，资金问题！” 陈宏盯着夏景行，目光凝重，“我知道你有钱，但你看看，你已经在国内撒了多少钱？有哪个项目能实现短期退出？ 基金无法快速创造回报，接下来你募资就会变得困难，因为LP不傻，都会观望。 你想把硬件产业全部串联起来，没有雄厚的资金实力，还真的办不到。 想支撑起野心，就得拥有相匹配的实力！” 说到这，陈宏笑了笑，“我说话有时候可能有些难听啊，因为拿你当真朋友，所以才说这些讨人嫌的话。 你可以进行产业投资，但我建议放慢一点步伐，等资金回笼一部分后，再进行下一阶段布局。 循环往复，这样会稳妥很多。” 夏景行点头，陈宏没有上帝视角，只看到他大笔大笔撒钱，而且全是长线投资，有所担心，也是极为正常的。 两人不仅仅是朋友，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还共同持股手机公司。 所以，陈宏对他的事都非常上心。 “白露、惊蛰、手机产业并购基金，投资节奏其实都还好。” 夏景行话音刚落，陈宏就瘪嘴，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得，全部白劝了，我估摸着，你今年就会把这三支基金的资金全花光。” 夏景行“呵呵”一笑，猜对了，他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我想再向手机公司拆借10亿人民币。” 夏景行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他又惦记上手机公司账上趴着的那些富余资金了。 放银行里多不划算，借给他用，再合适不过。 陈宏暼夏景行一眼，问道：“你前段时间要注资那个什么汽车动力电池公司，不是才借了2000万美金吗？” 夏景行笑笑，“这次是打算成立一支投资A股的证券投资基金——芒种，手上差点资金，但股市不等人，来不及等框架传媒完成对赌了。 等过几个月，我卖了易贝、分众传媒的股票，就把钱还给手机公司。” 陈宏点头，上次夏景行跟他说过，资金链紧张了，也正因为此，让他有些担心夏景行的投资太激进了。 “分众传媒和聚众传媒，前几天已经宣布合并了，分众的股价涨了好多。” 夏景行微笑，“对，我看到了，要是框架传媒再完成对赌，这买卖就赚大了。” 陈宏干笑两声，远景资本作为框架传媒持股40%的最大股东，要是结局理想，所得利益将会超乎想象。 同期投资分众传媒的那几家投资机构，都没远景资本赚的多。 世事就是这么难料！ “没问题，我之前就说过，手机公司的资金你随便拆借，我都没意见。” 陈宏看着夏景行，想劝对方稳一点，但话到嘴边，又给咽回了肚子里。 说实话，在他看来，远景资本真的太激进了，投资快不说，都开始四处拆借资金了，根本不留什么后路，简直就是梭哈王者！ 旁人看得都心惊肉跳！ 心里憋话憋了半天，陈宏最终憋出了一句：“总之，你随便折腾吧，不要耽误手机发布就行了。” 夏景行见陈宏这么爽快，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他这算是侵犯小股东利益。 当初之所以一砸就是5亿美金，主要是为了忽悠各路人才，供应商，合作伙伴。 现在效果达到了，也到了该转移资金的时候了。 贾老板经常这么干，挪用乐视网、乐视影业等各个公司的钱去造车。 放在一些大型集团，这点事根本不叫事。 主要汉能出资了1000万美元，大家关系不错，夏景行不想把关系搞僵，所以才每次挪用资金前，都跑来知会陈宏一声。 至于手机公司那几名高管，就不用如此了，手机公司的钱多得根本花不完，拆借十亿、八亿的，有什么问题，谁反对？ 而陈宏看得很开，反正就出资了一千万美元，目前手机公司花出去的就不止这个数。 剩下的钱，即使夏景行全部拆借走，他都没有太多意见。 当然了，最好还是留个三五亿，不然有点吓人，还以为公司要倒闭了。 “景行，你是不是判断A股要复苏了？” 陈宏脑瓜子转得很快，虽然有时候看不懂夏景行的投资思路，但他知道，这老弟捞钱能力绝对是不差的。 目前远景资本唯一表现亮眼的业务板块，就是两支对冲基金——立夏和小满。 至于其他基金板块，都还没到下定论的时候。 两支对冲基金，一个主要炒股，一个主要炒外汇，每过上几个月，资产就增长百分之几十，甚至是翻倍。 陈宏之前打听过两支对冲基金的业绩，被震惊得瞠目结舌。 所以他一听夏景行要炒A股，判断肯定来机会了。 夏景行点头，“对，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你要不要一起玩玩？” 陈宏摆手，“股票这东西，我很少碰，主要还是做一级市场，只赚自己认知以内的钱。” 又聊了一会儿，陈宏突然问道：“我看红杉和多多点评提起上诉了，什么时候二审？” 说起这事，夏景行就觉得好笑，新闻关注度都快没有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多多点评在垂死挣扎。 “过段时间吧，我都没怎么关注了，全部交给张涛、付绩勋了。” 陈宏沉吟片刻，正要开口，突然办公室门被“砰砰砰”敲响了。 “请进！” 陈宏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职业装，披着乌黑长发的年轻女孩踩着细高跟走了进来。 女孩大概二十多岁，烈焰红唇，妆容画得很成熟，气质冷艳，胸前鼓鼓囊囊的。 走近沙发，弯腰递给陈宏一份文件，轻声道：“陈总，有文件需要你批复。” 夏景行暼了女孩儿一眼，很面熟，但就是想不起名字。 注意到夏景行目光，老不正经的陈宏笑得意味深长，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裁黎亚倩。” 又是副总裁！ 夏景行一头黑线，他已经认出这是谁来了，知名网红，白富美一枚，还有个首富爸爸。 正文 536、憋成内伤（求月票） “唰唰唰～” 陈宏快速签完字，把文件递给了站在一旁等候的黎亚倩。 黎亚倩双手接过文件，抱在胸前，偷瞄了夏景行一眼，发现后者目不斜视，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没做停留，踩着高跟鞋，快步出了房间。 “怎么样？我这的姑娘不错吧？” 陈宏的马叉虫，总是这么猝不及防。 夏景行眨眨眼，“还可以，毕竟国内第一精品投行嘛！” “你别在那阴阳怪气的，要做业务，要见客户，我不得找几个门面担当？” 夏景行耸耸肩，“我又没说不妥，只是业务能力强才是核心，可千万别本末倒置了。” 陈宏听出了弦外之音，嘴角抽搐，还真以为他是拉皮条的。 这可真冤枉他了！ 他们汉能可从来没提这方面的要求，只看结果，过程怎样，不归公司管，全看个人。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抉择！ 他也懒得解释，资本家的良心从来不会痛。 “走吧，待会儿一起吃个饭。” 夏景行没拒绝，晚些时候，又和陈宏一起去吃了个饭，再去按了个脚，神清气爽的回了金茂大厦的君悦酒店。 ………… ………… 次日。 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领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突然造访了金茂大厦49楼。 由于没有提前预约，前台也不认识这个长相不像好人的男人，直接给拦在了门口。 接到前台的电话后，夏景行快步来到公司门口。 一走近，就看到了马雲趴在前台，正在和前台小妹聊天。 “小姐，你平时都不网购的吗？” 前台摇头。 “那淘宝网有没有听过？” 前台再次摇头。 马雲眼中隐隐有些失落，心里默默叹息，这影响力还是不行啊！得加强推广！ 夏景行在一旁看着这有趣一幕，笑着走了过去。 “哈哈哈，老马，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马雲看到夏景行出现，赶忙上前握手打招呼。 “戴伦，好久不见！”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杰克马，不知道对方这突然造访，是为什么而来。 他还注意到，杰克马身后站着一个膀大腰圆，头发微秃的西装男子，背着个双肩背包，不苟言笑，看起来挺老实憨厚的。 “这是我的安保顾问，李天金，一位太极高手。” 马雲很是嘚瑟，介绍词都师承夏景行。 因为之前夏景行就是这样在他面前装逼的：这是我的安保顾问，张晨光，一位退役特种兵。 夏景行扫了李天金一眼，这位79年出生的太极大师长得比较成熟，整个人往那一站，就感觉是个高手。 夏景行也很给面子，上前和李天金握了握手。 听说在美国的时候，李天金还给杰克马挡过子弹，职业操守很不错。 “咦，戴伦，你的安保顾问呢？” 马雲瞅了瞅，没看到张晨光，询问道。 夏景行不解，“你找他干嘛啊？这会儿他应该在工作。” “工作？什么工作？” 夏景行招呼杰克马和他保镖一起往公司内走去，在路上边走边给解释道：“我平时在公司，他就去健身，保持充沛的体力和身体反应灵敏度，神经反应速度。 另外，还要去魔都特警大队学习和进修安保课程。” 杰克马听得连连点头，回头看了眼李天金，觉得改天也要给自家的太极保镖整套这种课程。 “哦，那有机会，可以让小张师傅和小李切磋一下。” 夏景行心中发笑，觉得马雲这恶趣味还真多，不然也不会拍《功守道》了，这是对武侠发自内心的热爱。 当然了，相信大部分人有他那么多钱，也可以去热爱武侠。 生活重担都把普通人压弯了腰，哪有闲心去折腾这些。 如果真的对钱没兴趣，哪拿什么拳打杰特·李，和天后K歌。 夏景行把马雲带到了自家的办公室，李天金则安排在办公室外面候着。 杰克马端着茶，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打量着外面的景色。 “戴伦，你这办公室还真不错，还是魔都繁华啊！ 跟这里一比，阿狸就像丐帮！” 夏景行笑了笑，杰克马作为估值几十亿美元公司的老总，也是见过世面的，这番话纯粹就是谦词。 “老马，瞧你这话说的，等阿狸发展好了，以后直接在魔都盖一栋大厦，还要盖最高的那种，先盖它个一千米。 到时候，远景资本也跟着沾沾光，过来租赁一层，你可得给我算便宜一点。” 马雲愁眉苦脸，叹了口气，“哎，戴伦，现在先别说盖大厦的事了，阿狸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不赶紧解决，临安那栋楼都要租不起了。” 夏景行愕然，“这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马雲一脸严肃的看着夏景行，“有事，还是大事！” “究竟什么事？你赶紧说啊？” 马雲快速坐回沙发上，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雅虎中国出问题了！从并购之日起，雅虎中国就不断有员工离职。 截止今天，雅虎中国近两百号员工，已经离职了三分之二。” 夏景行也有些震惊，“怎么会这样？阿狸收购后，给他们降薪了吗？” 马雲饱含深意的看了夏景行一眼，“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夏景行感觉马雲今天有些神神叨叨的，各种打马虎眼。 马雲沉着一张脸说道：“他们全是被奇虎三六零给挖走的！” 夏景行愣了那么两三秒，红衣大炮这么绝的吗？ 马雲仔细打量着夏景行神情，但看不出什么来，他又说：“我听说奇虎三六零手里有雅虎中国所有员工的联系方式。 这段时间，奇虎的HR挨个给雅虎中国的员工打电话。 我听说戴伦你投资了奇虎，能不能劝劝他们，再挖，雅虎中国可就成空壳子了。 我跟他周红衣无冤无仇的，犯不着这么针对我吧？” 夏景行差不多已经清楚马雲前来的目的了，应该是被周红衣这流氓给薅羊毛薅怕了。 “不是，老马，你有没有考虑过，周红衣为什么能挖走雅虎中国的这些人？ 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这里面应该有原因。” 马雲淡淡道：“雅虎中国前身叫3721，全是周红衣的老部下。 现在他再次创业，还成功拿到融资，振臂一挥，自然云集景从！” 说到“融资”二字的时候，马雲特地加重了声调。 夏景皱眉不已，听马雲这口气，对远景资本怨念不小啊！ 他觉得这不能赖他们远景资本，你阿狸自己看不好新娶的老婆，跟人跑了，怪谁呢？ “去年融资谈判的时候，我就说过了，雅虎中国根本不值几个钱。” 夏景行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表现的非常愤慨，影帝附身的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挥了挥手臂，唾沫横飞道：“当时杨致远还想把雅虎中国作价7亿美金，太特么无耻和贪婪了。 我直接给他们砍价砍到了5亿美金！ 幸亏如此啊！ 不然，老马，阿狸这次就吃了大亏啊！ 几亿美金，买回来一个空壳子。” 夏景行一副多亏了“老子”的样子，看得杰克马瞠目结舌。 马雲刚想说话，被夏景行打断，“哎，老马，你见外了！不用谢我！谁让咱们是朋友呢！朋友之间，不谈这些。 我只恨，当时为什么不再努把力，把估值砍到4亿美金也好啊！” 夏景行一副懊恼无比的样子，搞得马雲也有些懊恼了，又不好发作，活生生憋成了内伤。 正文 537、凭空污人清白（求月票） 内心很受伤的杰克马，知道遇上夏景行这种浑人，讲理是讲不通了，只能谈利。 “戴伦，如果放任不管，阿狸损失的利益，也有你的一份。” 马雲歪着头看着夏景行，表情严肃，目光凝重，再无平日的嘻嘻哈哈。 他还有话没讲出来，远景资本在阿狸身上重仓近7亿美金，在奇虎身上投入只有区区800万美金，孰轻孰重，他不信夏景行分不清。 见状，夏景行知道马雲开始动真格了，也不和对方开玩笑了，正色道：“说实话，远景资本只是两家公司的股东，还不是最大的股东。 我们远景一贯的宗旨，就是不干涉被投企业的管理。 如果这也管，那也管的，我相信老马你作为创始人，也会感觉厌烦吧？” 马雲摆摆手，“戴伦，这你就错了。我认为不该管的，可以不管；但该管的，一定不能放过。 远景资本在阿狸、奇虎都有占股，我们两家争斗起来，最吃亏的就是你们。” 说到这，马雲顿了顿，装作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长叹一口气，“当我知道雅虎中国被挖人后，怒不可遏，当时就准备好好教训这周红衣一顿。 可下面人告诉我，说奇虎有远景资本投资。顾及到我们两家关系，所以我才忍下了胸中这口恶气。 可这奇虎越来越变本加厉，眼看就要把雅虎中国挖空了。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之所以不还击，先来找你，也是出于友谊的考量。 戴伦，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但是，也请你不要让我难做！” 刚刚夏景行是怎么装逼的，杰克马就怎么给装了回来，斗转星移技能直接点满。 忒小家子气了！ “双标”达人夏景行在心里给杰克马画圈圈，脸上仍然挂着一副灿烂的笑容。 “行了，老马，情况我也差不多弄清楚了。” 夏景行比起食指，“我现在就一个问题，奇虎在程序上有没有违规操作？比如违反竞业禁止协议？ 至于保留员工通讯录那些就不说了，谁还不允许同事之间私下联系啊？” 马雲语塞，要是程序上能找出不规范行为，阿狸早就一纸起诉奇虎了，他哪里还会专门来找夏景行。 至于什么朋友、面子，在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事实上，自从知道夏景行投资了奇虎、企鹅这一票企业后，他心里就开始变得有些对夏景行不满。 企鹅推出的拍拍网正在和淘宝打擂台，双方战况激烈，自家公司第二大机构股东居然花大代价去买了企鹅十几个点的股票，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奇虎从事社区搜索业务，也算雅虎中国的潜在竞争对手。 自家股东就是这么的奇葩，不帮忙就算了，还四处添堵，花式资敌。 真的有点闹心！ 顾及夏景行那雄厚的财力，同时还指望远景资本来制衡雅虎和软银两家股东，所以他才客客气气的。 换做一般人，他早怼上去了。 真以为他杰克马是善男信女啊！ “戴伦，挖角程序上虽然没问题，但道义上，有些站不住脚。” 杰克马冷着脸，“今天奇虎可以挖雅虎中国的人，明天阿狸就可以挖奇虎的人。 长期这样，我看大家业务都不用干了，就互相盯着挖人。 大不了就加钱呗，反正阿狸也不差钱！我们有这个底气！ 当然了，奇虎也可以继续融资，补充弹药。” 夏景行嘴角微微上扬，这杰克马还威胁起人来了。 看来是真被逼急了。 “老马，不要去说这些气话！” 夏景行端起桌上的茶杯，递到马雲手上，“来，消消气，喝口茶。” “戴伦，我现在没心情喝水，就想你给个准话。” 马雲把杯子放下，双手叉腰……是双手抱胸，目光炯炯的看着夏景行，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夏景行要是今天不给个交代，他就不走了。 “哎，老马，你别这样看着我，你就说，想要我怎么办？” 夏景行摊摊手，一脸无辜，“先声明，我们也只是财务投资的股东啊！” 马雲沉吟片刻，声音冷淡的开口：“我其实没其他别的要求，就想让你做个中人，同周红衣谈谈。 过去的就算了，要是后面再挖我们的人，那阿狸也就不客气了。” 夏景行点点头，如果就这要求，还能接受，这差事也好完成，他刚刚就怕杰克马头铁给他出难题，比如让周红衣道歉什么的。 看来杰克马也是个聪明人，相当务实。 夏景行略做考虑，回道：“好，这事交给我吧。” 马雲见夏景行答应得如此爽快，有点不放心，又补充道：“戴伦，究竟是战是和，就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了。” 夏景行微笑，这杰克马也太小看人了。 干脆给对方吃颗定心丸，“好，老马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阻止大家产生更深的矛盾。 毕竟用老马你的话说，大家都是朋友（被投企业），不能伤了感情（利益）。” 看到夏景行终于认真了，马雲这才放心了一些。 从内心讲，他现阶段并不想四处树敌，阿狸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发展时间。 等到登上王座之后，才慢慢清算也不迟。 谢绝了夏景行的午宴邀请，马雲带着保镖李天金离开了。 把马雲送走后，一回到办公室，夏景行就拨通了红衣大炮的电话。 “景行，我最近又投了几个天使项目，远景资本要不要来看一下？”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周红衣喜气洋洋的声音。 他现在是完全抱上夏景行这根金大腿了，天使投资的多家企业，都接受了远景资本的下一轮注资，估值暴涨，发展均步入了快车道。 形势一片大好！ 所以电话一接通，周红衣就迫不及待的推销起了项目。 “项目的事先放一放，我问问，你是不是挖了人家雅虎中国的人？都给挖空了？” 周红衣正坐在办公室的旋转座椅上转圈圈，笑着握着手机，轻松惬意的回道：“这怎么能用“挖”呢？ 这个词不好！ 这叫弃暗投明！ 首先我声明，绝对没有强迫，全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夏景行嘴角抽搐，今天故事的两个主人公都不是好打发的，全都是没有下限的那种。 想到这，夏景行也不打算跟“流氓”讲道理了，声音渐冷道：“你别在这嘻嘻哈哈了，你这事闹大了，杰克马都找到我这里来了，他想拿钱砸死你，还好暂时被我劝回去了。” “拿钱砸死我？” 周红衣浑不在意道，“让他来好了，我会怕他一个卖假货的。” 夏景行继续飚演技，“你可以不怕他，但要尊重一下阿狸账上的几十个亿。 一旦开启人才互挖，阿狸可以开两倍、三倍工资，奇虎能吗？” 听到这，周红衣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语气有些迟疑，“不会吧？一码归一码，拿钱置气？马雲猴精猴精的，不会这么傻吧？” 见状，夏景行意识到火候成熟了，厉声呵斥道，“你的眼睛就只盯在那一亩三分地！这仅仅只是面子的事吗？ 奇虎这么蹬鼻子上脸，马上就要把雅虎中国掏空了。 杰克马不给你们一个教训，其他各路牛鬼蛇神马上就会扑上来，把阿狸撕碎。 马雲不是喜欢搞那个什么“西湖论剑”吗？现在一家估值才几千万美金的企业就敢捋他们的虎须，不拿出武林盟主的威风，以后谁还去参加阿狸组织的会议。 对了，你知不知道马雲在阿狸的花名叫什么？” “叫风清扬，怎么了？” 夏景行冷笑两声，“那你知不知道，风清扬的成名绝技叫什么？” “独孤九剑！” 夏景行淡淡道：“所以你应该知道马雲是个什么人了，不动则已，一动，就必须给外界展示阿狸的实力。 而奇虎，成了最好的那只鸡。” 周红衣挠头，独孤九剑拿来杀鸡，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不过夏景行分析得也很有道理，阿狸真要搞奇虎，怕是不好接招。 “那戴伦，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听到电话那头低沉、凝重的声音，夏景行嘴角勾起，这不就来活了吗？ 接着，夏景行开始在电话这头嘱托，电话那头则不时传来一声声“是”、“好”、“行”。 挂断电话，夏景行微笑，看来外界对红衣大炮有误解啊！ 明明这么一个听话的好学生，非要说人家桀骜不驯。 简直就是凭空污人清白！ 正文 538、精彩哥（求月票） 渝州。 江北国际机场。 夏景行和张晨光一走出通道，就看到了一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子正拼命向自己两人招手，满脸的喜色。 “小尹总，你好！” 夏景行认出了“精彩哥”，笑着走上前，同对方握起了手。 尹喜天没想到夏景行居然认出自己来了，激动之余，大感有面子。 他一边和夏景行握手，一边直接用渝州话打起了招呼：“嘿嘿，夏总，欢迎欢迎！一路上辛苦了！” 川渝1997年才分家，夏景行自然是听得懂渝州话的，迅速切换川蜀话，同尹喜天毫无语言障碍的交流了起来。 “感谢小尹总亲自来迎接，硬是客气！整得我都不好意思咯！” 尹喜天咧嘴一笑，他本以为夏景行年纪轻轻，事业却做得比他爸的都大，性子肯定会很高傲，不好相处，没想到这么接地气。 “夏总，你说这些就见外了，大家都是家乡人，到了我们渝州，咋个也要接待一下撒。” 寒暄了几句，尹喜天大手一挥，“夏总，请！” 夏景行顺着对方手势看过去，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十几辆豪华汽车排成一条长龙停靠在路边。 其中有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宾利雅致，橘黄色的兰博基尼盖拉多，白色的保时捷911、红色的法拉利F430…… 每辆车旁边都站着一个身着黑西装，戴白色套的司机，仪式感很强！ 最特别的是，每辆汽车车牌都带有“JC”两个字母，“精彩”的简称，尹喜天在汽车论坛的昵称也是“精彩”，所以被网民称为“精彩哥”。 机场过路的旅客很多都停下了脚步，拿起手机在那不停换角度拍摄一辆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豪车。 此时不比十几年后，一个破网红都能租一辆跑车去短视频平台炫富，或者屌丝租跑车去酒吧骗炮。 眼下跑车还是很少见的，更别说十几辆加起来价值上亿的跑车聚在一起，非常吸引眼球。 夏景行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一下，这未免也太高调了吧？把家里的车都开来接我了是吗？还是说，想在我面前炫富？ 尹喜天笑呵呵道：“夏总，你别介意，我知道你肯定也是一个爱车之人，但我不知道你究竟喜欢什么车，就干脆把家里的车全部开来了。 你随便选一辆，我来给你当司机！” 听到最后一句，夏景行暼了尹喜天一眼，后者目光真诚，不似客套。 尹喜天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刚出生那会儿，他爸还在接受劳动农场改造，直到九十年代，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力帆集团才正式成立起来，他也才成为富二代。 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汽车，最佩服的也是白手起家的企业家。 夏景行两样都沾边，白手起家收购（投资）了特斯拉。 所以，尹喜天是非常想交好夏景行的，不然也不会弄这么大排场了。 夏景行看周围越来越多旅客聚集，也不再耽搁，指了指劳斯莱斯，“就坐这台吧！” 尹喜天点点头，没说什么，走过去招呼站在劳斯莱斯旁边的司机让开，笑呵呵地拉开车门，待夏景行坐上车后，他才上了驾驶位，发动汽车，一马当先的驶了出去。 其他十几辆豪车紧随劳斯莱斯后面，呼啸离去。 坐在汽车后排，夏景行打量了窗外的3D魔幻城市几眼，收回目光，找正在前排开车的尹喜天聊起了天。 “小尹总……” “夏总，你直接叫我喜天就可以了。” 夏景行笑了笑，“好，那你也叫我景行吧，咱们随意一点。” 尹喜天咧嘴一笑，这不就混熟了吗？ “喜天，明天就是汽车发布会了，尹总有什么安排没？” “哦，因为力帆520明天就要发布了，事情很多，我老汉儿工作太忙，走不开，所以没来亲自迎接你。 他嘱托我，一定要把你安顿好，等到晚上，他再陪你一起吃饭。” 夏景行点头，他跟尹明善还有一些要事相商，看来对方心里都有数，他也不再赘言。 “景行，你们那个特斯拉什么时候能交付啊？” 尹喜天笑容满面道，“我都有点等不及了，啥子跑车都开过，就是没开过电动跑车，不晓得开起来是啥子感觉？” 夏景行微笑，他差点忘了，这尹家大公子还订了一辆特斯拉创始人系列跑车。 为了这事，尹明善先是委托渝州的领导找到他爸，然后他爸又找到他。 对于这个宝贝儿子，尹明善可是溺爱无比。 当然了，订车也只是一个幌子，力帆当时也是主动释放善意，还有想合作一把的意思在其中。 “快了，明年应该就能交付！” 尹喜天点了点头，大喜过望，“太好了！你放心，等车到了，我绝对在渝州地区给你宣传一二。 多了不敢保证，帮你卖十辆、二十辆出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我还创建了一个超跑俱乐部，认识很多玩车的朋友。 他们都对特斯拉有兴趣，只是买车要等等，要等我订的那辆到了渝州，试驾过后再说……” 尹喜天很健谈，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除了聊汽车，还大包大揽的许诺，要帮特斯拉推销，热情得简直不真实。 夏景行也就陪对方有的没的聊了一路。 约二十分钟后，汽车停在了一家名叫小天鹅的酒店门口。 把夏景行送到酒店办好入住手续，又亲自送到房间后，尹喜天这才告辞。 “景行，不用送了，你先休息，等晚上我再来找你。” 站在门口，尹喜天朝前来相送的夏景行挥了挥手，快步离去了。 夏景行微笑，这渝州老哥还真是耿直。 前世他听说，这位在高速上飙车，还超越正在执行紧急任务护送川省某高官的警车，被交警截停，批评教育了三个小时，趴在引擎盖上写检讨书。 当然了，对方也不是完全不学无术，除了挥霍无度买豪车，是常人眼中的败家子以外，好像也没其他绯闻、丑闻了。 另外，1992年力帆刚创建的时候，尹喜天就加入了力帆，成为了一名普通销售，穿梭于各大城市，推销摩托车，那时他才21岁，还是个在校大学生。 关上门，夏景行感觉有些疲倦，就躺床上休息了几个小时。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等到晚上七点，尹喜天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 夏景行起床穿戴整齐，一推开门，就见到了在门口笑嘻嘻等候的尹喜天。 两人汇合，尹喜天在前面带路，乘坐电梯来到酒店二楼，把夏景行领进了一间包厢。 一进包厢，夏景行就看到了坐在圆桌旁，正埋着头批复文件的尹明善。 身着西装，戴着眼镜，乌黑浓密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尹明善已年近七旬，不抬头的话，很像一个老教授。 一抬头，其眼神就暴露出了一个商人的精明。 看到夏景行出现，尹明善快速收起手中的文件，放进公文包里，快速起身，含笑朝夏景行走过来。 “夏总，久仰了！” 一只枯瘦，长满老年斑的手递到了夏景行面前。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这位眼神不同于同龄人一片浑浊的老年创业者，对方眼睛很亮，似乎蕴藏着道道精光。 正文 539、火锅店也想上市（求月票） 所有想法在脑中一瞬而过，夏景行往前跨了两步，笑着抬起右手，与尹明善递出的手紧紧相握，友好的甩了甩。 “尹总，您过奖了！您是商界前辈，也是我们川渝地区的知名企业家，我从小就知道力帆，因为满大街跑的都是你们生产的摩托车。 实不相瞒，我爸当初还有一辆力帆摩托车，还经常载着我穿梭于蓉城的大街小巷。 凭借多年的品牌美誉和雄厚技术积累，现在力帆进军汽车产业，我相信广大的消费者，都非常期待力帆520的震撼上市。” 尹明善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会说话，怪不得事业做那么成功。 他“哈哈”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招呼道：“夏总，请！” 夏景行抬起左手，“您是前辈，您先请！” 谦让了一番，最终大家同时就座。 夏景行没有急着谈正事，笑眯眯的说道：“尹总，我刚刚看您都还在批复文件，您的这种敬业精神，很值得我们年轻人去学习啊！” 尹明善谦虚一笑，缓缓道：“我四十多岁才创业，五十四岁才创立力帆，对于手中拥有的一切，都倍感珍惜。 我很喜欢“天道酬勤”这个词，这也是我的人生信条。 在竞争激烈的商业环境中，稍有不慎，就很容易败下阵来。 经常有人劝我，退了吧！ 都七十岁的人了，也拥有那么多财富了，该退休享享清福，含饴弄孙了。 可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而且我感觉自己的精力仍然很充沛，斗志昂扬，不会比现在的年轻人差。 我也不贪图成为富豪后的那些享受，就想带着力帆，冲击一个又一个高峰。 老外不是常说我们中国人造不了汽车吗？我偏要造出来给他们看看。 我摩托车都能造，“加几个沙发”的汽车还不能造了吗？” 夏景行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尹明善，对方面色严肃，眼神坚定。 虽然“加几个沙发”这种话很搞笑，但老头身上那种创业激情和对事业的热爱，深深感染了他。 这也是职业习惯使然，在评估项目的时候，他们风投人最喜欢观察创业者是否具有创业激情。 老头这个表现，是个大大的加分项。 要不是知道力帆一地鸡毛，夏景行都打算投老头一笔了。 老年创业并不容易，力帆虽然失败，但勇气可嘉。 除了尹明善，夏景行知道还有个褚时健，两人算是老年创业者中的代表。 “啪啪啪～” 尹明善讲完后，夏景行迅速鼓起了掌，“尹总，你身上这种斗志，我没在几个六七十岁的企业家身上见到过。 除了你，就只在大卫·杜菲尔德身上见到过。” “杜菲尔德？”尹明善疑惑。 于是夏景行又介绍了一下这位比尹明善小三岁的老年创业者。 听完后，尹明善不住点头，“是个人物，公司被恶意收购了，马上就发起复仇行动。 夏总，有机会可以请杜菲尔德先生到中国来，我想跟他聊聊。” 夏景行咧嘴一笑，“好，没问题！” 两人聊着天，尹喜天就在一旁张罗服务员上菜。 待菜上齐后，尹明善热情招呼夏景行开始动筷子。 夏景行吃了几口菜，感觉味道还不错。 接着，尹喜天起身，拿着一瓶茅台，转悠了一圈，给夏景行和自家老爹各斟满了一杯。 回到座位上，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笑呵呵说道：“夏总，来，敬你一杯，欢迎你来到咱们渝州。” 夏景行笑着招呼尹喜天坐下，和对方碰了碰杯，小抿了一口。 儿子才敬完酒，接着他老子又来了。 几杯白酒下肚，夏景行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尹氏两父子的热情，有点遭不住。 等酒过三巡后，尹明善笑着说：“夏总，力帆520明天就正式上市了。 咱们两家的汽车，在纽北赛道也测试得差不多了。 你看，把比赛放在一周之后如何？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明天在发布会上，就正式宣布这个消息。” 夏景行沉吟，根据艾伯哈德的反馈，测试也确实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于是他点了点头，“可以！” 见到夏景行终于点头，比赛日期也彻底敲定了下来，尹明善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这正式比赛日期没敲定，他总有些不放心，怕特斯拉爽约。 毕竟按照计划，真正大出风头的是他们力帆。 而特斯拉，中规中矩，刷圈速罢了。 对方之所以愿意跟他们比赛，也是因为需要力帆配合进行炒作，帮助特斯拉在中国市场初步打响名气。 但真的相比起来，还是力帆更需要特斯拉的衬托。 特别是力帆520刚刚上市，需要一个足够引人注目的噱头来刺激一下销量。 目前，还没有一家中国汽车厂商敢把生产出来的汽车驶上纽北赛道。 不管成绩怎么样，只要力帆上去了，那都是历史性的突破。 当然了，要是能取得不错的成绩，那脸上无疑更有光。 要是战胜了不可一世，甚至敢叫板保时捷、法拉利的特斯拉，那更是击中了民族情绪的G点。 “夏总，来，我再敬你一杯，感谢你给我们力帆策划了这么好的营销方案，也预祝我们两家合作顺利。” 尽管脸已经喝得红彤彤了，但尹明善酒性不减，端起酒杯，又跟夏景行喝了一杯。 尹喜天还是很有孝心的，看自己年近七旬的老爹快撑不住了。 赶忙代父出征，端起酒杯，连敬夏景行好几杯。 又是好几杯酒下肚，夏景行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了。 他酒量还行，但一个人喝两个人，还是感觉有点吃力。 两父子配合娴熟，看样子这样招待嘉宾。 “哦，对了，夏总，你们远景资本做风险投资，有没有限制投资领域啊？” 尹明善突然开口，问得夏景行一阵皱眉。 这是什么意思？ 力帆想融资？ 夏景行摁下心中的疑惑，笑呵呵回道：“自然是不限制投资领域，任何可以做大，可以快速规模化复制的商业项目，都是风投机构眼中的合适标的。” 尹明善点点头，又问：“那火锅算吗？” 夏景行表情很精彩，这是要把海底捞介绍给自己？ 点了点头，“也算吧，只是相对来说，服务、口味难以标准化，人力管理更是重中之重。” “哦，我倒是认识两位火锅企业家，他们想把公司运作上市，夏总，你有没有兴趣很他们聊聊？” 夏景行点头微笑，“当然可以啦，资本运作，我们是专业的。” “那好！” 尹明善看向儿子，“喜天，你去请一下人。” 尹喜天屁颠屁颠跑出门了，夏景行则继续和尹明善聊天。 几分钟后，尹喜天回来了，还带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正文 540、火锅皇后（求月票） “这位就是夏总吧，果然一表人才，不愧是我们川省崽儿。” 跟在尹喜天身后走进包厢的中年妇女满脸含笑，操着一口椒盐普通话，也就是“川普”，快步走了上来。 女人烫着一个老阿姨最喜欢的短款卷发，就是包租婆同款发型，穿着一身定制的刺绣女士西装，珍珠项链加耳环，浑身珠光宝气。 脸圆圆的，笑容可掬，十分亲切，递在半空的圆润手指上还戴着一颗显眼的绿翡翠戒指。 光看这打扮，夏景行就知道，肯定是一位富婆，少奋斗……至少十年起步。 在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跟他同龄，差不多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着西装革履，也是满脸笑容，但相比起女人，显然要矜持很多，落后一步，没有上来主动握手。 夏景行笑着起身，和主动递手过来的妇女握了握手。 尹明善这时也上前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渝州的“火锅皇后”、小天鹅投资集团总裁何永慧女士。” 看向夏景行，尹明善又强调道，“此外，何总还是全国三八妇女红旗手，全国妇女代表大会代表和渝州火锅协会的会长，她倡导火锅行业有序发展，把渝州火锅推向全国，带上世界舞台，为我们渝州荣获“中国火锅之都”创下了不朽业绩，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女企业家。” 面对赞誉，何永慧连连摆手，表现得非常谦虚，“尹总，你这就过奖了，我就是一个开火锅店的。 你和夏总都是做科技产业的，你们才真的令人敬佩。” 夏景行笑了笑，渝州距离蓉城也不远，他听说过这位女企业家。 事业做得没有海底捞那么大，但其创办的小天鹅也算是早年的知名火锅品牌了。 火锅自助餐、鸳鸯锅、子母锅……很多火锅吃法和火锅专利，都是面前这个胖阿姨发明和开创的，当得起火锅皇后这个称号。 渝州知名网红打卡地——洪崖洞，也是这位胖阿姨打造的，一个人就给渝州贡献了两张城市名片。 接着，尹明善又为夏景行介绍起站在何永慧身后的中年男子，“这位是何总的丈夫廖常光先生，也是小天鹅的创始人和董事长。 1982年，他们夫妻在解放碑租了一间16平方米的临街商铺，办起了只有三张桌子、三口锅的小天鹅火锅店。 发展到今天，小天鹅已经把火锅店开到美国去了，在洛杉矶、西雅图、奥林匹亚等多个美国城市都有分店，非常的了不起！ 夫妻创业，齐力同心走过二十余载，在我们渝州商界，也是一段佳话啊！” 顺着尹明善的介绍，夏景行朝廖长光点头微笑，走上前同对方握了握手，寒暄了两句。 川渝地区，不产什么工业、科技富豪，就爱产一些餐饮富豪。 因为在这里，吃大过于一切。 相比妻子何永慧的长袖善舞，廖常光话不多，同夏景行握完手，说了两句就站到了一旁，把舞台让给了自家老婆。 对此，夏景行非常理解，这也是地方特色了，都是“耙耳朵”，当家做主的都是妻子。 龙湖、当当……皆如此！ 众人分别就座后，尹明善笑眯眯看着何永慧，“何总，我刚刚都跟夏总说了，他们远景资本对火锅产业，也是有很浓厚兴趣的。 小天鹅接下来有什么发展想法，你直接跟夏总谈就好了。” 何永慧点头，看向夏景行，微笑问道：“夏总，我想请教一下，你觉得我们这火锅店，做成几十、几百家连锁店，有没有办法上市？” 夏景行摆手，淡笑道：“请教不敢当，咱们就权当互相交流吧。 火锅产业这块，我不熟悉，但资本运作，我还是略有一二心得的。” “夏总，你谦虚了。” 胖阿姨满脸堆笑，她老公则在一旁微笑，不说话。 夏景行继续道，“目前国内还没有餐饮公司上市，但在美国有，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下，不仅仅是胖阿姨两夫妻，尹明善父子也来了兴趣，齐齐看向夏景行。 “连锁餐饮品牌要想上市，财务数据首先得达到上市门槛。” 夏景行给几人上起了课，“财务数据想要达标，门店数量就得做上去。 而门店要扩张，就会产生一系列涉及标准化服务、口味的难题。 麦当劳、肯德基都是上市公司，他们为什么能上市，就是因为解决了这些问题。” 何永慧点头，“夏总，你的意思是，小天鹅假如想要上市，首先得统一服务和口味，是这意思吧？ 事实上，我们一直在这上面下工夫。 从1990年起，我们就在蓉城开出了第一家直营分店，在1994年，又在津城开出了第一家加盟店…… 发展到现在，我们拥有自己的火锅底料加工厂和物流配送公司，还在渝北区建立了8000亩辣椒、5000亩花椒两个种植基地…… 我们发展了这么二十四年，一直在想办法往产业链上下游拓展，整合手里的资源，让公司运作更加高效。” 夏景行微笑，小天鹅火锅不同于完全直营的海底捞，其两百多家门店中，一大部分都是加盟商，仅有小部分是直营。 而种植基地、火锅底料厂、物流配送公司，都是在为这些直营和加盟店服务。 海底捞的夸张服务是其从火锅行业出头的一大制胜法宝，但另外还有很多法宝，例如管理与人才激励机制，供应链体系等等。 小天鹅与其相比，很多东西只有表面架子，却不具备内在精髓，换言之，就是粗糙，不够精细化。 “说实话，小天鹅这开店速度不算很快。” 夏景行笑着对何永慧说道，“特别是，大部分店都是加盟店，虽然是统一的招牌，但是在口味、服务上面，却难以做到统一。 不要小看这个问题，要健康、长远发展，这很关键。” 夏景行还有话没说完，肆意授权品牌，那透支的也是品牌的生命力。 小天鹅从1990年开始做连锁，十六年过去了，直营分店还才几十家，加盟店也才只有一百多家。 虽有一定的品牌知名度，钱也赚得很稳当，但离上市还有一段路要走。 顺丰和四通一达，其实也是代表了直营和加盟的两条路，选择不一样，结果不一样。 何永慧微笑说：“夏总，你说得对！我当然知道直营店更好，可是资金、管理，这些都是要面对的现实问题。 这也是我们想引入风险投资的重要原因，除了希望资本提供助力外，我们还想引入更成熟、专业的管理模式，大家一起来把小天鹅这个连锁品牌做好。” 夏景行手指敲打桌面，这小天鹅火锅底子很不错，但模式和经营理念有很大问题。 而风投也不是真的就只投钱，投后管理和赋能，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也是各家风投机构的核心竞争力之一。 正文 541、资源与赋能（求月票） 夏景行扫了小天鹅创始人夫妻一眼，淡淡道：“二位在今天之前，有没有接触过风投？” 何永慧微微一笑，“夏总，实不相瞒，红杉资本的沈北朋沈总，也跟我们聊过一次。” 夏景行咳嗽了一下，他真不是针对红杉资本。 只能说，中国创投市场太小了，又是冤家路窄。 何永慧微笑看着夏景行，眼神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丈母娘看女婿一样。 其实她女儿有男朋友了，以后还要和奶茶妹一起合伙创业卖“嫩绿茶”。 她当然也不是在“相女婿”，而是在观察夏景行的神情，想读出一二有用的信息。 从三张桌子的火锅店起家，成为净资产数亿的地区知名富豪的她，商业经验非常丰富。 虽然不太了解风险投资的玩法，但也知道和做传统生意有共通之处，货比三家是亘古不变的商业基操，以防范资产被贱卖，被资本占去了便宜。 你可以说她心眼儿太多，思想陈旧，但这也是她在尔虞我诈商场中的生存之道。 夏景行微笑看着这位坐在自己旁边座位上的精明老阿姨，他多少猜到了这位女商人的真实想法，既想引入风投，上市达到身价暴增效果，同时又非常谨慎，怕被坑。 他觉得很正常，也能理解。 不过对方胆识还是有的，因为很多传统企业家是很抵触风投的，甚至连接触都不愿意。 特别是发生一些资本驱逐创始人的事情后，传统企业家对资本更敬而远之了。 夏景行动作不疾不徐的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淡淡道：“既然红杉跟何总接触过了，那你应该也清楚一些投资规则吧？” 何永慧微微一笑，“就简单聊了几句，也不算特别清楚。 我们这辈人不像你们年轻人，基本都没什么知识文化，也不懂金融。 夏总，你可否指教一二？” 其实沈北朋给她讲过一遍各种投资规则，还拿出了一个投资草案。 只是她比较谨慎，想从夏景行这再听听，两相对比，看看中间有没有什么猫腻。 能把事业做大的女人，就没一个是简单的。 夏景行点点头，“好，那我就简单介绍一下。” “假如我们按照1亿的投前估值投小天鹅5000万元，占股三分之一。 小天鹅可以拿着这5000万元，去新开10家分店，做大企业营收。 而10家分店，多久才能收回投资成本，乃至给股东分红？” 何永慧笑了笑，“想要见利，至少得好几年。 火锅行业门槛低，竞争大。就拿川渝地区来说，在街上你走几步，就能看见一家火锅店，多如牛毛。 想要赚钱，首先你口味得好，这样才有回头客。然后地段也不能差，特别是一些大店，必须开在人流量大的地方，但租金成本、人力成本也会随之而水涨船高……” 夏景行听着老阿姨质朴无华的生意经，微笑点头，“所以啊，传统的入股分红，不是我们风投的玩法。 我们真正想玩的是……”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何永慧，“扩张游戏！” “举例说明，我今年给你投5000万，你开10家店；明年给你投5个亿，你开100家店；后年…… 但这不是随便投着玩的，我们要看财报和一些经营指标。” 何永慧皱眉，“夏总，这开店也太激进了吧？成本都还没收回来，就着急开新店？ 如果遇上什么问题，那亏损将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 夏景行感觉自己和何永慧不在一个频道上，对方是经营保守的传统企业家，讲究的是步步为营，而他们风险投资家，最喜欢看的是“指数增长”报表。 心中微叹了口气，夏景行继续给老阿姨上课。 “有亏损是正常的，风投资本也能够接受短期的亏损。” 夏景行笑眯眯道，“但是，亏损一定要亏出效率和意义。” 何永慧一脸的不解。 她老公廖常光，尹明善父子更是感觉听天书一样，目光一个比一个疑惑。 夏景行慢悠悠解释道：“亏出规模效应，这下可以理解了吧？ 食材成本、租金议价能力、供应链体系等等，都是可以随着企业规模扩大，进行改善的。 举个例子，每年采购一吨牛肉和一百吨牛肉，这单价能一样吗？ 假如我有一千家店，是全国知名餐饮品牌，商业综合体会拒绝我这种自带顾客的商家？我提减免几个月租金的要求，或者索要点租金优惠，不过分吧？ 当店铺分布满全国，建立起大大的物流网络，运货成本也可以降低下来。” 这下何永慧在内的众人都理解了，均点了点头。 夏景行又道：“投资也不是每年都一定投的，风投要看财报，看资金花没花出效果。 如果随着时间推移，亏损一直在收窄，那就意味着丰收的季节不远了，我们会持续加注。 如果效果不理想，就停下来加紧调整，直到达到理想状态后，恢复扩张。” 何永慧问道：“等于说，先砸钱把规模和市场做起来，把成本慢慢控制住，再慢慢盈利？” 夏景行点头，“是这么一个大方向，但细节方案还要不断优化。” 何永慧对夏景行讲的这套东西很有兴趣，追问道：“那要优化哪些细节？” 夏景行微笑，“这就涉及风投机构除了钱，所能带来的第二个好处了，我们行业叫投后管理，也叫赋能。 拿远景资本来说，我们和国内外的知名猎头公司都有合作，可以为被投企业提供信用背书，帮助找到最合适的人才。 比如，小天鹅是做火锅的，我们可以把行业领头羊火锅品牌“小肥羊”的高管给挖过来，想挖肯德基、麦当劳的中国区高管也没问题。 甚至将来，小天鹅想扩张到海外，去哪个城市，我们就为你们挖来哪个城市的餐饮人才。” 何永慧“呵呵呵”笑道，“一下子挖那么多人进来，要融入进公司，发挥战斗力，不是一件容易事。” 夏景行微笑，对方说到点子上了，海底捞办“企业大学”，内部培养人才，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底层员工获得培训、升职机会，既会对企业有归属感，又熟悉工作环境，不存在适应或者融入难的问题。 企业大学，是以后各大企业玩烂的东西，目前还算新鲜，没多少公司使用。 夏景行暂时不想吐露，毕竟投资小天鹅的事情，八字都还没一撇，有所保留再正常不过。 “管理上的事情，的确是重中之重，所以我们会等到找到最合适的方案后，才开启规模化扩张，不然容易手忙脚乱，在人才供应链上掉链子。” 说到这，夏景行顿了顿，“另外，还有事要声明。 当风投进入后，很多管理上的事情要规范，比如裙带关系、没什么能力却身居高位的创业元老等等，是要杜绝和调整的。 当然了，我也不是说小天鹅一定有这方面问题，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总之，大笔大笔资金砸进来，不是乱砸的。 这就好比给一辆飞机加满油，在正式起飞前，一定要检查每一个部件是否功能正常，是否达到安全起飞的条件。” 何永慧沉默，她基本懂了，就是一切向指标，向业绩财报看齐，不存在所谓的人情世故，也不容许有任何拖后腿的行为。 但如果一切唯业绩论，全都是冷冰冰的数字，是否会缺乏了一些人文关怀，企业内部没有凝聚力？ 夏景行继续道：“投后管理，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以外，还有很多。 比如大众点评，我们可以引荐小天鹅与这家点评网站建立起深度合作，通过互联网广告，为小天鹅带来非常可观的客流量； 土豆网，小天鹅也可以在这家视频网站上获得位置很好且价格便宜的广告位，小天鹅可以拍几条美食广告视频，放上去提升一下企业名气。 总之，远景资本手里握着的资源，是极其丰富的。 在风投行业里，不是我自夸，资源能比我们更强的，寥寥无几。” 何永慧微笑，“夏总我懂了，我现在是彻底明白风投的作用了。 可是你们不图分红，甚至还允许企业短期亏损，你们怎么赚钱呢？” 夏景行“哈哈”一笑，“帮助企业确立正确商业模式，做大规模，走向盈利，然后上市，我们在二级市场抛售股票，这就是我们的赚钱逻辑。 资本都是逐利的，我们也不是无偿帮助被投企业，所求的还是把蛋糕做大，然后分走属于我们的那一块。 不然我们投五千万，五个亿，指望分红回本赚钱，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我们所求的就是快进快出，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就是金钱。 而创始人也不会损失什么，稀释一部分股权出去，但能获得一个规模更大，商业模式更完善的上市公司。” 夏景行一脸郑重看着夫妻俩，声音带有一丝丝蛊惑，“创始人的身价，更是会十倍、百倍的往上增加！” 何永慧与自家老公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动。 正文 542、雷火照明（求月票） “夏总，去年我们小天鹅投资集团营收还没完全统计出来，大概数字在13.5亿人民币左右，这可以估值多少啊？” 听到何永慧报出的数字，夏景行都怔了一下，开火锅店，这年头就这么赚钱的吗？ 一旁的尹明善微笑不语，他很清楚这两口子的财力，很早就富起来了，是当下渝州排得上号的富豪。 去年福布斯中国富豪榜，这两口子就以9.6亿人民币的财富，与宗庆后并列全国第213名，还排在造汽车玻璃的老曹前面一名。 夏景行想起来了，好像小天鹅还涉及房地产开发、物业管理等业务，今天吃饭和他入住的这家酒店也是小天鹅集团的产业。 如果光餐饮业务就达到十几亿元的年营收，哪还需要引入什么风投啊，直接就递交招股书了。 这会儿A股不少上市公司都还达不到十几亿的年营收。 “如果小天鹅整个集团都拿来融资，那估值可能不是一个小数字，大概在几十亿元。” 夏景行看着何永慧，微笑说：“但我觉得最好还是把餐饮业务剥离出来，单独融资。” 不是夏景行看不起小天鹅，其他业务贡献营收虽多，但都是二三流水平，起家最早、营收在整个集团占比已不多的餐饮业务，才是最有增值潜力的业务。 何永慧笑了一下，“也对，还是单独拆分出来融资比较好。” 说完，何永慧看向自家老公。 后者跟个工具人一样，点头微笑，一副全由你做主的模样。 夏景行看到这一幕，有些想笑。 夫妻俩又坐了一会儿，考虑到有尹明善父子在场，就没再深入谈估值问题，约定跟夏景行后天再详谈一次后，就主动告辞离开了。 待两人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尹明善父子和夏景行。 尹明善开起了玩笑：“夏总，我刚刚听你那么一分析，感悟颇多，弄得我都想去开火锅店了。”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尹明善，说：“我觉得完全可以啊，弄一个汽车主题火锅，每天再从前来消费的顾客中，随机抽取一位幸运观众，赠送一辆力帆520…… 5元购车代金券！” 尹明善忍不住“哈哈”大笑，“夏总，你可真会开玩笑。” 尹喜天则朝夏景行比了一个大拇指，脸上挂着笑说道：“景行，还是你会做生意。” 开了一个小玩笑，三人又聊了十分钟，然后就散场了。 尹喜天非常客气，执意要把夏景行送上楼。 他把夏景行送到房间门口，又目送后者走进房间后，才挥挥手，笑着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夏景行脱下外套，往床上一躺，拨通了付绩勋的电话。 “喂，夏总！” “你赶紧安排人查一下渝州小天鹅集团，明天我要详细资料。对了，你后天到渝州一趟吧！” …… 简单叮嘱了几句后，夏景行挂断电话。 他感觉白酒开始有点上头了，麻利的去洗了一个澡，就躺床上休息了。 没用两分钟，就沉沉睡去。 ………… ………… 翌日。 一大早。 夏景行在酒店用过早餐，一下到大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等候的尹喜天。 “景行，早！” 尹喜天从沙发起身，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看见如此殷勤的精彩哥，夏景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跟尹喜天聊了几句，然后他跟着对方一起出了酒店，上了门口等候的劳斯莱斯。 抵达力帆520发布会现场后，夏景行一下车就感受到了人声鼎沸。 酒店门口，一批又一批的媒体记者、嘉宾朝里走去，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在尹喜天以及几名力帆工作人员的开路下，夏景行跟在后面穿过人群，顺利进入到了酒店会议厅。 厅内空间很大，密密麻麻，不下上千个座位，很多座位都已经坐着人了。 跟在尹喜天后面，夏景行被对方带到了嘉宾席位的第一排。 夏景行瞟了一眼，很多都是熟面孔，清一色的女企业家，尹喜天的继母，力帆董事长陈巧凤赫然在列。 看见陈巧凤，尹喜天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 夏景行注意到这一幕，瞟了两人一眼，默不作声。 陈巧凤是尹明善的第二任妻子，20岁不到就嫁给了当时已经50岁的尹明善。 比较尴尬的是，陈巧凤还只比继子尹喜天大三、四岁。 这放在十几年后，再正常不过了，什么“青春献给小老头，年纪轻轻住洋楼～”。 眼下世风还算淳朴，这种婚姻比较少见。 特别是陈巧凤嫁给尹明善的时候，还是八十年代，怕是遭受了不小的非议。 夏景行心中暗暗称奇，觉得这肯定是真爱。但随即一想，当时尹明善都开始当书商了，八十年代就拥有至少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身家。 尹喜天把夏景行安排在第一排坐下后，丝毫不做停留的走了。 夏景行坐下后，环视左右的女企业家、富婆们，主动握手打起了招呼。 “夏总，没想到尹总把你这位知名企业家都请到了。” 坐在夏景行左边的是龙湖的吴冠军，未来的中国女首富。 四十出头的她剪着一头及耳短发，整个人显得非常干练，她正用渝州话跟夏景行聊天。 “所以说，还是尹总能量大啊，我们平时想见夏总一面都很难。” 接话的人是摔杯庆的老婆喻渝，她坐在夏景行右边，也留着干练的短发，和吴冠军年纪差不多，此时正笑嘻嘻的看着夏景行。 吴冠军和喻渝都是渝州人，夏景行猜测和自己一样，应该都是被尹明善请来观礼的。 “夏总，好久不见！” 喻渝身旁探出一个女人脑袋，对方也剪了个短头发，脸型很圆，笑起来十分和蔼。 夏景行和向自己打招呼的胖姐徐欣在一次论坛上见过一面，没想到对方也在这，想起对方也是渝州人，一下就懂了。 “哦，是徐大姐啊，你好你好！” 夏景行微微欠身，和徐欣握了一下手。 徐欣此时已创立今日资本了，首期基金规模2.8亿美元，来势汹汹，还与远景资本一起赞助了《赢在中国》。 说徐欣是此时中国名气最大的VC女投资人，都不为过。 在九十年代，对方就主导投资了娃哈哈、网易、中华英才网等一众知名企业，投资眼光很准。 赶集网、土豆网本来也是对方的盘中餐，结果这一世被夏景行截胡了。 招呼了夏景行一声后，徐欣把头扭了回去，继续和身旁一位年近四十岁，苦瓜脸的女企业家聊天。 夏景行多瞅了几眼苦瓜脸，他感觉很面熟啊！ 他现在也弄明白了，一般有这种熟悉感觉，可能就是来活了，最次都是一家上市公司。 注意到夏景行目光，徐欣联想对方那不好的名声，有点警觉，不自觉的用她那宽厚的肩膀挡住了夏景行看过去的视线。 徐欣要是不来这一招，夏景行还觉得没什么。 这么搞，就有点欲盖弥彰了啊！ 夏景行想了想，扭头问左边的吴冠军。 “吴总，跟你打听个事，坐徐总右边的哪位女士是谁啊？” 吴冠军暼了一眼，笑着回道：“她啊，乡村基的李红，李总。” 夏景行恍然大悟，随即苦笑，徐欣跟防贼一样防着自己，至于吗？ 我会抢她项目吗？ 答案是，会！ 夏景行心里琢磨，最近碰见了这么多餐饮公司，是不是该招聘一个负责餐饮领域的合伙人啊？专门盯着餐饮行业投，同时还要懂餐饮，方便投后管理。 在一旁过道上观察了夏景行很久的一个中年男子咬了咬牙，笑着朝夏景行走了过去，装作一副偶遇的样子。 “哎，夏总，你也在这啊？” 听到惊呼声，夏景行抬头一看，居然是陈宏办公室碰到的那个男人。 当时陈宏还说对方不守规矩来着。 夏景行跟这人不熟，但看对方满脸堆笑，周围还有一大群人看着，不好完全无视，微微点了一下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男子没有离开，迅速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微微欠身，双手递到夏景行面前。 “夏总，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公司最近正在寻找融资，方便的话，我想跟你聊聊。” 夏景行接过名片，看了一眼。 雷火照明，吴黄河。 正文 543、富婆快乐（求月票） 吸取了上一次的失败教训，吴黄河递完名片就走了，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死缠烂打，显得极有分寸。 他也是渝商，只是产业放在了粤省。 力帆520震撼上市，尹明善这位执渝州商界牛耳者也邀请了他这位小有名气的渝商后起之秀前来观礼。 吴黄河正被缺钱的事烦的焦头烂额，本不想大老远跑回渝州参会。 但他想着尹明善广发英雄贴，说不定现场来了什么商界大佬。运气好，他的燃眉之急就解决了。 于是，他抱着碰运气的想法来参会了，一走进会场，他眼睛就开始四处乱瞟，寻找目标，伺机接触。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又重逢了财神爷夏景行。 因为手机产业并购基金的十余起投资，如今夏景行和远景资本在粤省、苏省、浙省等地的实业圈中已变得很有分量，不少实业老板都把夏景行视作了“财神爷”，无一不想亲近一二。 在他们看来，手机基金的人聊几句，再调查几天公司，几千万、几个亿就打过来了，上哪去找这么好的融资机会？ 相比内陆地区商圈的闭塞和保守，处于改革前沿的几个省，企业家们敢打敢闯，身上有一千万，就敢做一个亿的生意。 掣肘他们发展的最大难题就是资金，平时找银行贷款，又是抵押房子，又是抵押厂子的，审核手续很繁琐，放款还慢，哪有远景资本打钱爽利？ 吴黄河也是受高人指点，知道了陈宏和夏景行关系莫逆，所以这才跑到魔都去拜陈宏的码头，指望陈宏再给他引荐夏景行。 可那天他表现得太积极了，引起了陈宏的反感。 这就好比中介公司卖房子，你特么绕开我这个中介去跟房东谈，还怎么让我赚差价？你这叫“跳单”。 吴黄河从来没接触过资本市场，哪里知道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后来他反思，知道犯了一些大忌。 所以，今天他怕引起夏景行不快，表现得很小心，递完名片就走了。 把玩着手中的精致名片，夏景行微微一笑，怪不得那天看吴黄河很面熟，原来还真是一家上市公司老板。 对方的企业雷火照明，是国内LED灯饰领域的龙头企业，更是智能家居中的一环。 除了家居以外，雷火照明的业务还延伸至建筑、交通、城市亮化、商超、酒店、办公、工业等很多领域。 如果物联网想做大，灯饰是绕不开的一环。 借助灯饰，业务触角还能延伸至智能交通、智能城市…… 一旁的吴冠军看夏景行拿着那张名片一直在那沉思，笑着开口道：“夏总，远景资本真不愧是知名投资公司，走到哪里，都有人主动来推介项目。” 夏景行扫了吴冠军一眼，“哈哈，吴总你过奖了，干我们这行，就喜欢到处跑，到处结识朋友。 跑着跑着，机会不就来了吗？” 吴冠军看了名片一眼，“像他们这种做灯饰照明的企业，远景资本也投？” 夏景行耸耸肩，“当然要投，任何可以赚钱的项目，我们都有兴趣。” “那房地产呢，夏总有没有兴趣？” 吴冠军抓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饶有兴趣的看着夏景行。 说话的时候，吴冠军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周围好几名女企业家都听到了。 喻渝、徐欣、李红、何永慧、陈巧凤等一大群中年大妈都停止了聊天，纷纷竖起耳朵探听消息。 夏景行微笑，“当然有兴趣，龙湖是想引入股权投资？” 吴冠军轻轻摇了一下头，“龙湖暂时没股权融资方面的打算。 不过，我们最近有几个楼盘项目要启动，夏总有没有兴趣来参一股？” 夏景行咧嘴一笑，这算盘打得可真好，不过他看不上那点鸡肋。 投入大，回报低。 如果是龙湖的股权，他还有点兴趣，楼盘项目就算了吧，你还是去找银行贷款吧。 “我们主要做股权投资，其他业务，不在我们考虑范围之内。” 见夏景行果断拒绝，吴冠军微微点头，她也不气馁，其实就随便问问，夏景行投不投，都影响不大。 吴冠军开了个口子后，旁边的喻渝也开始找夏景行聊天，推销自家的当当网。 “夏总，我看远景资本投资了阿狸七亿美金，好大的手笔，不知你有没有了解过我们当当啊？” 夏景行点头，“当当……当……然知道了，你们在图书领域做得很出色！” 听夏景行就像一个结巴一样，喻渝觉得有些好笑，感觉夏景行挺幽默的，是个好相处的人。 于是她也不再试探，微笑吐露自己的目的。 “当当最近打算开启B轮融资，如果夏总你有兴趣的话，不妨会后找个地方坐坐，咱们聊一聊。” 夏景行自无不可，笑着应了下来。 摔杯庆虽然摔杯子，还抢公章，甚至还搞基染上梅毒，但那都是当当上市以后的事情了。 企业上市后，风投直接就套现撤了，两口子爱怎么打怎么打，他们把钱赚了，瓜也照样吃，这不好吗？ 注意到夏景行和喻渝正在聊投资，乡村基的创始人李红深深看了夏景行一眼，然后又快速收回了目光。 李红动作虽然很隐蔽，但还是被徐欣瞧见了，这个胖大姐暗暗警惕，想着一定要尽快把乡村基的投资敲定，不能给夏景行可乘之机。 红杉资本的遭遇还历历在目呢，由不得她不小心一点。 当夏景行跟吴冠军、喻渝聊过之后，旁边坐着的其他富婆们犹如见到血的鲨鱼，纷纷开始找夏景行搭讪。 能坐在第一排的，企业规模都不小，女创始人们更是个个都不傻，都知道这个小帅哥是香喷喷的“唐僧肉”。 聊几句又不会死人，何况还是一位帅哥。 老男人们喜欢跟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搭讪，还不允许他们这些老阿姨找小鲜肉聊正经生意。 哪怕生意谈不成，不能获得什么合作机会，结识一下，多个财力雄厚的朋友也不差。 看这一个个找自己搭讪、热情似火的富婆，夏景行感觉嘴巴不够用了，聊得口干舌燥，连灌了几大口矿泉水。 心中埋怨尹喜天，怎么就给他安排到女人堆里了，还关键全是大妈。 其实他错怪尹喜天了，渝州民营企业中，企业法人为女性的超过三分之一，女个体户也占到全市总数的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三个渝州老板里就有一个是女人，而全国女个体户占比仅在20%左右。 渝州，真的是一座女人当家做主的城市！ 甚至两千多年前，秦始皇都找当时的女首富渝州妹儿寡妇清借过钱：我，秦始皇，要修长城，要修皇陵，打钱！ “夏总，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谈女朋友没有啊？” 坐在吴亚军旁边，一位浑身珠光宝气的富婆笑呵呵的用渝州方言问道。 夏景行摇头失笑，这些老阿姨聊着聊着就跑题了。 问话的也是一位餐饮女富豪，旗下企业叫陶然居，做渝菜连锁店的，规模不比小天鹅小多少，同时也是一位全国三八红旗手。 “夏总，你不要笑嘛！也不要不好意思！没谈对象的话，我给你介绍两个巴适的渝州妹儿！” 陶然居富婆的话，得到了旁边秦妈火锅连锁餐饮创始人的赞同，“就是，蓉城崽儿配渝州妹儿，合适得很。” 对于说媒这种事，大妈总是无比热衷的。 虽然坐着的这些大妈们基本都是餐饮富豪，但全是从几张桌子、一家店起家的，身上市井味道很浓，也可以说很接地气。 夏景行身家虽然远超她们数十倍，但并没有打消她们的保媒念头。 在她们看来，夏景行模样长得周正，性格又好，非常好相处，简直就是相亲市场的王炸。 她们当中，谁撮合成这一单，谁以后在渝州相亲市场上，完全就可以横着走了，这也是一种荣誉！ 当然了，也有开玩笑的意味在其中。 调戏小鲜肉，一向也是老阿姨们的爱好。 但也还是有几个富婆动真格了，在心里盘算，要不要请夏景行去自己店里吃火锅，再介绍女儿给他认识一下。 不得不说，夏景行在她们心目中，那简直就是完美女婿的化身，各个评分指标全部最高分。 夏景行被一群大妈包围在中间，各种调侃，他干脆也豁出去了。 “那要的，严总，你刚刚说的啊，要介绍两个渝州妹儿给我，那一个都不能少！” 富婆们被逗得哈哈大笑，引得后排无数嘉宾瞩目。 他们只看到一个帅气的背影，一会儿头往左，一会儿头往右，每把头扭向哪一边，哪一边的富婆就笑得七倒八歪。 他们感叹：这群富婆可真快乐啊！ 更好奇坐在正中央的那位仁兄，什么来路啊？东京银座来的职业选手吗？ 正文 544、民族汽车工业之剑（求月票） 夏景行觉得和大妈们聊天也挺有趣的。 不同于别的地方，渝州大妈性格豪爽，身上有一股子“男儿气”，直来直去，不扭扭捏捏，不娇柔做作，非常的率真。 在夏景行收到了七八家火锅店创始人发出的吃饭邀请后，力帆集团首款汽车——力帆520的发布会也终于正式开始了。 夏景行和大妈们默契的停止了聊天，台下全都安静了下来。 尹明善穿着一身老式中山装，迈着稳稳的步子，走上了台，走到了聚光灯下。 看着台下架起的长枪短炮，以及密密麻麻的人头，这名年近七旬的创业者，胸中不禁生起万丈豪情。 他举起话筒，低沉缓慢的声音在会议厅内响起。 还是常规操作，先感谢了一番到场嘉宾和渝州的领导，然后尹明善才进入了演讲正题。 “十四年前，我五十四岁，怀揣着20万元创办了力帆的前身公司——轰达车辆配件研究所……” 夏景行坐在台下，微笑看着在台上站得笔直的老人，认真的倾听。 轰达，是力帆当初想碰瓷本田搞出来的名字。 轰达是本田的英文谐音，拼音更是只比本田少了一个字母。 尹明善脑袋瓜子很灵光，在1992年就知道了碰瓷营销的重要性。 说到力帆的创业史，那简直就是尹明善人生最得意的事情，老头演讲起来也是激情澎湃，听得人豪气顿生。 “我们那时候之所以叫配件所，是因为我们只能组装摩托车发动机，非常的弱小，毫不起眼，也没人相信我能造出具有中国自主知识产权技术的摩托车。” 说到这，尹明善顿了顿，自嘲的笑了笑，脸上全是缅怀。 台下观众自发的鼓起了掌，向这名老当益壮的创业者致敬。 等气氛烘托足了，老头的声音开始变得铿锵有力，笑眯眯的眼神也开始变得锐利十足。 “1993年，创业第二年，轰达全国首家开发出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摩托车电喷技术、水冷技术和多气门技术。 1994年，轰达研制出我国第一台100ml四冲程发动机，并迅速获得了钱江摩托的订购合同，获利1600万元。 1995年，轰达开发出我国第一台100ml电启动发动机，一年卖出50万台，赚到了一个亿……” 老头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每一年，力帆都有技术进步，都有产销量提升。 台下一众嘉宾也是深受这种创业激情感染，听得如痴如醉。 力帆摩托车的创业史，算是一部不屈不挠的奋斗进阶史。 夏景行在想，如果力帆不造汽车，一直在摩托车领域死磕，结局是否会完全不一样呢？ 尹明善此时在台上已经讲到了2005年，他眼中闪烁着一种叫希望的光芒。 “去年，力帆实现销售收入103.95亿元人民币，产销摩托车133万辆，发动机产销量254万台，出口创汇3.1亿美元，专利拥有量3807项，员工突破12000人。 这些，就是我们进军汽车领域的底气！” 尹明善精确的报出了一串串数字，然后又用坚定的声音说道：“汽车工业，一直是我们的民族工业之殇！ 偌大的一个中国，十三亿人口，怎么就造不出一辆“真正属于咱们自己的汽车”。 进军汽车工业，不是我拍脑子随便决定的，而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外界的那些诋毁和质疑，我丝毫不在意。 因为，我已经赌上了个人全部身家，赌上了大半生的商业信誉！ 力帆愿意去做那一把民族汽车工业之剑，去把那高昂，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汽车价格给斩落下来。 欧洲人、美国人，家家户户都开得起汽车，他们凭什么，凭的是成熟的汽车工业和低廉制造成本。 而力帆的使命，就是要振兴民族汽车工业，让中国千家万户的普通老百姓都开得起小轿车，让汽车价格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铺垫到位后，尹明善走到台上不远处盖着红色车衣的汽车旁边，一手抓着车衣，一手拿着话筒说道：“今天，它来了，它带着最低3.99万人民币的价格向中国的千家万户普通家庭走来了！” “它就是力帆520！” 伴随着最后一句，尹明善一把掀开了车衣。 一辆崭新的红色汽车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汽车粗看圆润流畅，细看之下，隐隐又透露出了几分犀利。蜂窝状中网由一条镀铬格栅一分为二，三L型的力帆标志镶嵌其中。两侧大灯，采用常见的“水滴式”造型，椭圆型的大灯轮廓棱角有致…… 夏景行扫了台上的汽车两眼，就兴致缺缺的收回了目光。 而台下其他人不一样，一听价格还不到四万元，均伸头张望，同时还“嗡嗡”响起了各种讨论声。 特别是一些年轻人，看见力帆520的模样后，一脸的喜气洋洋，似乎十分满意。 甭管汽车具体性能怎么样，就这外形，就值三万多快了。 虽距离普通观众席很远，但夏景行仍然听到了年轻人零星的讨论声。 “毛子，你快看～快看，那车灯，多圆！那车，多长！那腰线，多直！” “就是，比奇瑞QQ看起来高档多了。” “哇哦，比比亚迪F3都还要便宜几千块钱！” …… 夏景行扭头看向坐在后面的普通观众，仔细倾听他们的直观反馈。 相比汽车本身，他还是觉得这些消费者的讨论声更有意思。 此时国内汽车工业的发展情况，确实还不怎么样。 奇瑞QQ在2003年一上市，立即就在中国汽车市场引起了轰动。 这款车定位为年轻人的第一辆汽车，一下子把汽车的价格降到了不到五万元，一度占了奇瑞汽车销量的70%。 虽然外形不怎么样，看起来小小的，但好歹是一辆汽车，作为代步工具，也不怕风吹雨淋了。 因为奇瑞QQ销量火爆，还引起了长安汽车的觊觎，后者打算在今年推出长安奔奔。 而比亚迪F3是在去年9月上市的，最低4.49万元的售价，一下就成为了不少购车预算不够人士的优先选择。 比奇瑞QQ略贵一点，但比亚迪F3从外观看起来，要大气和高级一些。 力帆520的重要竞争对手也差不多是比亚迪F3了，双方价格、定位都比较相同。 听着年轻人们的讨论声，夏景行有些感慨。 说实话，这会儿购车没有太多太好的选择。 合资车全是十几万元，进口车几十万元，只有纯国产车几万元。 从价格上，就已经分得明明白白了。 而国内的民营汽车工业，也就是这样艰难起步的，从几万元的低端车做起，一点点往上攀爬。 看着这群可爱的年轻人，他们对汽车的要求是如此之低。 不是不想要更多，而是都知道，价格就决定了一切。 你只有几万元购车预算，那就只能买纯国产车。 能凑合开就行了，至于异响、大灯进水、油表不准、水温不正常等小毛病，就克服克服吧！ 太挑了，连车都没得开！ 看到这一幕幕，夏景行心里不是滋味，他心里突然有一种使命感，一定要把特斯拉降到十万元以内，要让所有人都开得起特斯拉。 力帆大概率是完不成走进千家万户的任务了，或许，国产特斯拉可以接过这项重任。 正文 545、总设计师（7000字，三章合一） 尹明善掀开汽车车衣后，就迅速下了台，把汽车参数解说扔给了请来的职业经理人牟刚。 到底是年纪大了，你让他解说汽车参数，可真的是难为老人家了。 刚刚报的那几个营收、汽车产销量参数，就背了不知道多少遍。 专业的职业经理人牟刚上台后，准确报出了一个个汽车参数，非常全面、详细的介绍了台上这辆力帆520汽车，然后又开始回答众多记者、观众提问。 时间一点点过去，发布会渐渐进入尾声。 “大家，是否还记得去年的那个炎热的夏天……”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快要宣布会议结束的时候，牟刚笑眯眯的看着台下观众，来了一句饱含诗意（装逼）的话，弄得所有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台下人你看我，我看你，去年夏天发生了什么事？ 没让观众猜太久，牟刚马上揭晓了谜底。 “去年八月，美国新能源跑车厂商特斯拉向全球车企发出了那句震撼全球的挑战：纽北赛道，谁敢与我一战。 挑战一出，全球车企都噤声了。 奔驰、宝马、奥迪沉默； 保时捷、法拉利、兰博基尼挂起了免战牌； 国内外成百上千家车企，唯有力帆应战了！” 牟刚的话，勾起了台下很多观众的回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别的不说，就冲力帆这勇气，就该买一辆力帆520，在车上单曲循环一首梁静茹的《勇气》。 台下观众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这么久没动静，他们都以为不比了。 听这口气，还是要比一场？ 牟刚脸色凝重的说道：“尽管力帆汽车是一家新生的汽车公司，是一家没什么名气的汽车公司。 但作为一家立志振兴民族汽车工业的车企，我们不能避战，也不该避战。 学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是毫无意义和怯懦的。 对手强大，那我们就要发现它强大在什么地方，而不是一昧去逃避。 经过董事会讨论，力帆的高管一致决定，应该接受特斯拉的挑战。 把力帆520驶上国际赛道，与一家富有科技实力的新型车企比赛。 不管结果如何，对我们这家蹒跚学步的稚嫩车企来说，都是一种进步和收获。” 说到这，牟刚顿了顿，声音渐渐提高道：“去年热播的电视剧《亮剑》，大家应该都看过吧？李云龙团长不是说了吗？ 狭路相逢勇者胜，即为亮剑精神！ 我们造汽车也一样，连剑都不敢亮，不敢驶上赛道，那还造什么汽车，我们干脆继续回去造摩托车好了。 所以，我们抱着谦虚学习和正确认识自身不足的态度，接受了特斯拉的挑战。 本月26号，也就是一周后，我们将派出精心调校近半年的力帆520赛车，从中国渝州出发，驶上德国纽北赛道，迎战从美国硅谷而来的电动超跑特斯拉Roadster！ 为力帆，也为中国车企，更为民族汽车工业而战！” 牟刚这一席话激昂顿挫，听得台下的小年轻们那是热血沸腾。 “亮剑！亮剑！亮剑！” “干死狗曰的特斯拉！” “力帆加油！力帆加油！” “为民族而战！” …… 开始有年轻人站起身，挥舞着拳头，高声喊起了口号。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受到情绪感染，也纷纷起身，跟着挥拳头，高声呐喊！ 现场情绪直接燃爆！ 夏景行身旁几名四五十岁的老阿姨从来就不是什么淑女，此时受到情绪感染，身上的男儿气一下子迸发出来。 纷纷起身，挥舞着拳头，扯着嗓门高呼口号。 何永慧老阿姨更是口无遮拦：“干死狗曰的特斯拉！” 夏景行听得眼睛都直了。 老阿姨注意到夏景行目光，微笑了一下，示意别见怪，我就这脾气，反正骂的也不是你。 夏景行：“……” 尹明善站在台下一侧，面色平静的看着现场被彻底点燃的民族自尊心，嘴角微微上扬。 那几个率先起身，挥拳头喊口号的小伙子是他们特意找的群众演员，目的就是点燃这把火。 老头看向正不断拍照的记者，微微一笑，或许明天这张照片就会传遍大江南北吧！ 民族汽车工业，跟力帆彻底画上等号！ 力帆520刚刚一上市，就获得了这么好的广告曝光，真是不错。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位年轻的“总设计师”。 尹明善微笑看向夏景行，后者也对他微微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白牙。 尹明善再看了看一旁正“嘿嘿嘿”傻笑的傻儿子，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生子当如孙仲谋啊！ 老头接着看了看一旁才19岁的女儿，可惜了，长相随自己，要是随她妈就好了。 只齐自己腰间的孙女，长得倒是甜美乖巧，可惜年纪小了，才十岁。 夏景行还不知道因为自己小小露了一手，引来了尹明善老头的重视和喜爱，差点连亲事都给他安排妥了。 所以说，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大厅内足足沸腾了一两多钟，直到观众嗓子都吼哑了，才慢慢恢复平静。 从狂热状态中清醒过来的观众，一一坐定，喝水，养养嗓子。 出征仪式安排完后，牟刚又宣布道：“下面有请力帆集团董事长尹明善先生、特斯拉科技董事长夏景行先生，上台讲话！” 听到这句，刚刚还吼着要“干死狗曰的特斯拉”的何永慧老阿姨直接愣住了，一副黑人问号脸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没有跟嘴炮阿姨一般见识，对她笑了一下，就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笔挺西装，不疾不徐走向舞台。 走到舞台边沿处的矮梯口后，他停下了脚步，挥了挥手臂，示意尹明善先上去。 矮梯很窄，无法并行。 尹明善谦辞一番后，最终还是他先行了一步。 踩着只有三阶的矮梯上台后，尹明善停下脚步，等到夏景行上来后，才与夏景行一起来到舞台中央。 老头在礼节上显得极有分寸，毕竟在劳改农场里，二十年的书不是白读的。 夏景行西装笔挺，衬托着一米八五的身躯更显挺拔，头发剪了一个偏分油头，面部轮廓凸显得非常立体和硬挺。 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整个人好似闪耀的荷尔蒙。 台下老阿姨们都快成为花痴了，这时仍不忘交头接耳夸赞夏景行几句，还彼此互道：自己女儿要是找个男朋友这样，如何如何好。 总之，夏景行在不知不觉中，圈了一大波老阿姨粉。 与年轻得过分的夏景行相比，尹明善这个老头光彩就要黯淡多了。 背微微佝偻，穿着老式中山装，活脱脱的老年干部，局里局气！ 直到这刻，很多人才认出夏景行，差点给当成东京银座来的牛郎了。 怪不得能跟一群富婆打成一片，很凭亿近人嘛！ 拿着话筒，夏景行目视台下观众，微笑说：“首先，我作为特斯拉的大股东和董事长，代表公司感谢力帆汽车的应战。 其次，感谢国内网友、车友对这次比赛给予的高度关注。 最后，祝愿力帆和特斯拉，都能赛出一个好成绩。” 夏景行也不傻，刻意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大股东和董事长身份。 力帆挑动民族情绪，很容易就把特斯拉推到了民族对立面。 特斯拉，也的确是美国公司，这点没毛病。 但有他这个中国人持有近半股份，那就不能当阶级敌人来对付了，这明显不合适嘛！ 什么“干死狗曰的特斯拉”都来了，我们明明是友军好不好？千万别误伤！ 夏景行觉得，把自己该表明的态度表明就行了，假如还有观众不明真相的敌视特斯拉，或者观感不好，那就没办法了。 虽然特斯拉现在还没大量销往中国，但夏景行也是无比爱惜羽毛的。 什么“中国特供版”、“甩锅国网”，那是他管理下，决不允许发生的。 待夏景行讲完后，尹明善也拿起话筒，开始讲话。 先感谢特斯拉、感谢观众一番后，尹明善又说道：“特斯拉是售价10万美金的超级跑车，力帆520只是售价5000美金的普通轿车。 在纽北赛道，按照常理，我们两家车型不同，是无法共同进行排名和比赛的，因为这天然就不合规矩。” 夏景行点头，从赛道测试情况来看，只要特斯拉驾驶途中不出现意外情况，起跑后只需不到一分钟，力帆520就再也看不到特斯拉的尾灯了。 秒杀得彻彻底底！ 一起比赛，那就是自取其辱。 台下不明情况的观众则目露疑惑，这又是几个意思。 尹明善微笑道：“大家先别着急，听我来慢慢解释。正是鉴于此，我们和夏总协商，共同制定了一套比赛规则。” 老头看向夏景行，问：“夏总，目前纽北赛道最快的圈速记录是多少？是由哪款汽车创造的？” 夏景行回道：“去年9月，第一个在纽北赛道跑进7分钟的合法上路车型是Radical SR8，6分55秒的圈速纪录，成功登顶“赛车”第一。” 尹明善微笑：“合法上路，是什么意思？” 夏景行回答：“有些车是专门跑赛道用的，不能上外面的公路，太危险。” 尹明善又问：“等于说，专门为赛车而生？” 夏景行点头，“对，Radical是一家来自英国的知名赛车生产商，过去20年，他们卖出的全系赛车一共还不到2000辆。 可以把他们视作量产车型，也可以不视作。” 尹明善微笑看向台下的观众，解释道：“也就是说，量产车型，几千、几万辆卖出去的那种车型，还没有一辆在纽北赛道跑入7分钟以内。” 老头又看向夏景行，问道：“对吧，夏总？” 夏景行点头，补充说明道：“如大家耳熟能详的保时捷、兰博基尼、法拉利这些知名跑车生产商，旗下还没有任何一款量产车型在纽北赛道跑入7分钟以内。” 尹明善笑着问：“那特斯拉的目标是？” “跑入7分钟以内！” 夏景行看了老头一眼，又面向台下观众说道：“特斯拉这次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在7分钟以内，跑完计时长度为20.6千米的纽北赛道。” 台下已经有人拿出手机计算起来，在计算平均时速要达到多少才能完成这项壮举。 夏景行看着台下埋头计算的人群，笑着说：“大家不用算了，我们已经算过了，时速至少要达到176.6千米/每小时。” 台下一阵惊呼，这他娘的是要起飞？ 尹明善又补充了一句：“大家不要忘了，纽北赛道随着山势起伏，路面的垂直落差高达300米，还有多达177处的弯道。” 台下观众愕然，眼睛睁得大大的，很多人已经停止思考了，这么难开的路，却还要保持170多码的平均速度。 所以这就是职业赛车手和普通人的差距吗？ 换做是他们，即使在高速路直线，也他娘的不敢开170多码啊！ 因为……………………怕罚款！ 夏景行说完了特斯拉的目标是纽北赛道跑入7分钟以内后，尹明善又开始介绍力帆520的目标。 “力帆520是一辆经济型轿车，同时也是前驱车，目前纽北赛道最快的前驱车记录是高尔夫GTI和本田思域Type R轮流创造的，近年他们的圈速记录均在8分多钟。 但众所周知，这两款车价格都高达数十万，加速性能直追一些跑车。 我们力帆520就是几万元的经济型轿车，作为第一家驶上纽北赛道的中国车企，我们的目标是圈速记录冲入10分钟以内，创造同类、同价车型最快记录。” 台下人群一下子就“嗡嗡”了起来，特斯拉冲击7分钟圈速，力帆520就冲击10分钟圈速。 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有这种想法的人，是不太懂车和纽北赛道的。 7分钟以内，是神车级跑车，现在还没量产跑车创造； 8分钟以内，是大部分超跑现阶段的成绩； 9分钟以内，基本上是宝马、奔驰、猎豹等豪华品牌旗下性能车的成绩； 10分钟以内跑完纽北赛道全程，则已经能证明一辆汽车的优秀机械性能了。 力帆520设定的这个目标非常务实，不过分夸张，也很符合车型本身产品定位。 现场来的一些汽车记者不住点头，认为这个目标设置得还可以。 尹明善生怕大家不懂，小瞧了自家的力帆520，还掏出了携带的字条，现场读了一遍各大汽车厂商近年来的圈速成绩。 宝马M5，8分13秒，2005年创造。 宝马M3，8分22秒，2000年。 奥迪RS4，8分09秒，2005年。 捷豹S-Type Diesel，9分12秒，2005年。 …… 听完后，在场基本所有人都懂了。 力帆520能跑入10分钟，跑到九分多钟，比不上一些豪华品牌性能车，但绝对比得上一些日、韩合资车企发布的十几万车型了。 尹明善见观众终于理解了，与夏景行对视一眼，均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另外，我们力帆还和特斯拉定了一个赌约，还请今天到场的观众见证一下。” 观众来了兴趣，还有赌约啊，这么带劲的吗？ 尹明善笑眯眯道：“圈速成绩出炉后，特斯拉跑进7分钟，领先力帆3分钟，就算特斯拉胜； 反之，特斯拉领先力帆不足3分钟，且力帆跑入了10分钟以内，就算力帆胜； 如果特斯拉没跑进7分钟，力帆没跑进10分钟，我们两家都输。” 台下有人点头，特斯拉和力帆除了一个“让三分钟”的比赛外，也还在跟同类车圈速记录、各自车型所面对的圈速天花板较劲。 一场比赛，其实可以视作是三场比赛！ 只是两款车天花板差距很大，一个7分钟，一个10分钟。 这也没办法，因为价格上面就差了足足20倍。 力帆520先天发育不良！ 如果特斯拉不让力帆3分钟，这比赛就完全没悬念了。 让了3分钟以后，大家也基本公平了，算是处于同一起跑线，还有一点比赛的价值和悬念，也可以让人提起点心思来猜测比赛结果。 台下人议论纷纷，不少观众都觉得特斯拉可真够仗义。 愿意跟你一家低端车型比赛就不错了，还要让你三分钟。 如果不这样，那比赛也就没有话题性了，没有相应的关注度，毕竟两家车企都想博个眼球效应，大家心里都门儿清。 说到博眼球，又怎能少得了赌注。 夏景行微笑说：“对于这场比赛，特斯拉和力帆还加了“一百万美元”的赌注！ 如果力帆获胜，特斯拉将在中国和美国，以两家车企的名义各自捐款50万美元，善款将拿来帮助那些因为汽车安全事故而受到伤害的儿童。 汽车产业在迎来大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很多交通安全问题，我们两家车企有共同的想法，希望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 而因交通事故受到伤害的儿童，他们不是汽车驾驶员，更多的是一个受害者角色。” 尹明善接话，“夏总说得不错，儿童是最无辜的，也是最令人心疼的。 假如特斯拉获胜，力帆也同样会掏出100万美元，向中、美两国各捐50万……” 夏景行与尹明善对视一眼，然后一起面对台下，异口同声道：“如果我们两方都挑战失败，就双方各自捐款100万美元给中、美两国……” 从内心讲，夏景行是不想给美国捐一美分的。 但特斯拉想要在美国发展，特别是创立早期还得依靠美国市场存活，自然不可能一毛不拔。 特别是这场比赛还需要一些关注度，做慈善邀名，是这种“比赛汇演”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捐出去一美元，未来至少赚回十美元、一百美元回来。 所以暂且给美国人尝尝甜头，方便后面更好的去赚他们的钱。 外国企业在中国经营，也有不少在使用同样的套路，花小钱交好当地政府和人民，然后赚大钱。 “让三分钟”比赛、“挑战自我”比赛、慈善赌约，这么多元素加入了这场为营销而生的比赛，关注度一下就提高了不少。 台下很多人都开始有点期待一周之后的比赛了，想看看究竟是谁获胜，又能创造什么样的一份圈速成绩，有没有机会打破世界纪录。 夏景行微笑说：“在一周以后的纽北赛道，将会有国内外上百家媒体来到现场观看比赛，届时还将会有电视台进行赛事直播。 中国的土豆网、美国的YouTube也将作为本次比赛的战略合作伙伴，全程跟进，大家可以在视频平台看到赛事相关的内容及视频……” 台下众人点头，看样子，赛事搞得很隆重嘛！ 又是电视台直播，又是视频网站转播，还剪辑相关视频，上传视频网站做成赛事专栏。 尹明善微笑道：“现在，让我们有请出代表力帆520参加纽北比赛的赛车手——韩涵！” 伴随着激动的BGM，穿着赛车服，抱着头盔，顶着十块钱洗剪吹、杀马特贵族同款长发的韩寒不疾不徐的朝台上走来。 现场有认出韩涵的人惊呼，这尼玛是转型了？不想当作家的赛车手不是一个好的杀马特？ 韩涵走上台，暼了夏景行一眼，甩了甩自己一头飘逸的长发。 台下少女们惊呼，这才是她们心目中的男神。 夏景行那种，只有老阿姨喜欢。 何永慧等老阿姨在台下有些不忿，头发留那么长干嘛？长虱子吗？ 哪里及得上帅气阳刚，荷尔蒙爆棚的夏小帅哥半分。 韩涵话不多，接过话筒，再次甩了甩自己那乌黑浓密有光泽的秀发，姿势像极了《流星花园》里的道明寺。 夏景行暗觉好笑，在一旁默不作声。 “首先，非常感谢力帆集团给予我的这次珍贵机会，让我有机会成为第一个代表中国汽车厂商登陆纽北赛道的中国赛车手。 同时，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力帆汽车取得本次比赛的胜利。” 大作家锐气十足，说话的同时，还暼了夏景行一眼。 夏景行笑了笑，不太在意，韩涵还是他推荐给力帆的呢，这长毛居然还敢挑衅他这个“伯乐”？ 韩涵的到来，给赛事再次带来了热度，媒体记者纷纷把镜头对准这位网络红人、知名作家。 只是韩涵话不多，说了几句，就退到了一旁。 尹明善看了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一旁的工作人员给老板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我宣布，力帆520汽车上市发布会到此正式结束，感谢大家的支持……” 宣布完，尹明善给台下观众深鞠了一躬。 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然后观众开始井然有序的退场。 “夏总，今天辛苦你了！待会儿可要好好喝两杯！” 尹明善亲切的把着夏景行的肩膀，笑吟吟看着后者。 “尹总，说这些就见外了，咱们可是战略合作伙伴。” 夏景行满脸的笑意止不住，虽然他是活动“总策划师”，但大部分经费都是力帆掏的。 在国内请韩涵代言，邀请记者、媒体到德国去直播比赛现场…… 只要是国内的活动，基本都由力帆买单。 土豆网那纯粹就是过去混流量的，同时还签下了力帆的汽车广告视频订单。 特斯拉目前也不是特别需要在中国打开市场，宣传重心主要还是在美国。 双方分工十分明确，力帆负责中国市场宣传，特斯拉负责美国市场宣传。 两人走下台，第一排的富婆们纷纷迎了上来，一一向尹明善恭贺。 富婆们那抹了蜜似的小嘴，乐得老头哈哈大笑。 说实话，尹明善觉得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真不错。 富婆们都站得很靠前，唯独何永慧站得比较靠后，似乎在躲着谁。 注意到夏景行目光，这名老阿姨讪笑两声，连忙上来道歉。 夏景行摆摆手，表现得很大度，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女企业家们都很忙，有人还要赶飞机回外地的公司，纷纷婉拒了力帆的庆功宴，挨个向尹明善告辞离开。 夏景行也向尹氏父子俩道了个别，然后跟着一群富婆一起离开了。 出了酒店，其他富婆离开了，临走前，还再三叮嘱夏景行，离开渝州前，一定要去她们店里尝尝……火锅的味道，保管让夏景行宾至如归。 夏景行收下阿姨们的好意，一一谢过。 然后他和喻渝走在一起，两人准备一起吃个中午饭，顺便聊聊当当网的事情。 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所以一切从速、从简。 两人刚要上车，雷火照明的吴黄河不知从那旮旯里突然冒了出来。 “夏总，我想请你吃个午饭！” 吴黄河眼看夏景行要走，有点心急，连忙现身，打着请吃饭的理由和夏景行搭讪。 夏景行看着满脸堆笑的吴黄河，多少猜到了对方的心思，缺钱嘛，还缺急了眼。 “晚上吧！” 夏景行扫了喻渝一眼，违心说道：“中午跟美女姐姐有约了！” 闻言，吴黄河喜不自胜，连说了几个“好”，又问：“夏总，那我怎么联系你？” 夏景行朝张晨光努了努嘴，后者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吴黄河。 吴黄河笑嘻嘻的收下名片，然后目送夏景行三人上了一辆出租车。 直到车都开远了，吴黄河挥别的手都还没放下来。 都是为了生存嘛，不丢人！ 正文 546、华尔街女强人（求月票） 夏景行和喻渝、张晨光三人乘坐出租车来到了附近一家小有名气的中餐馆。 在环境优雅、静谧的包厢内。 喻渝简单点了几道菜，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目送对方出了包厢并带上门后，她收回目光，微笑看着夏景行，开口问道：“夏总，听说你是在斯坦福毕业的？” 夏景行摆手轻笑，“没毕业，我是个辍学生，只读了一年书就辍学了。” “呵呵呵～” 喻渝笑声爽朗，“创业成功的秘诀，是不是先得辍学？比尔盖茨先生也是这样。” 夏景行耸耸肩，“或许吧，也有可能创业失败，学位也没拿到，最后连工作都找不到。” 喻渝浅笑，“当机会来临时，如果不果断一点，可能也不会有今天享誉中美的“戴伦·夏”了。 说实话，我挺佩服夏总你的。 这也绝不是客套话，而是由衷的佩服。”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 喻渝一脸缅怀，缓缓道：“我也在美国留过学，还在国外创过业，尝过其中的辛酸。 那时候是1987年，我从京城外国语大学英语专业毕业后，跟着外交部组织的一个团去的美国，目的是宣讲我们的对外开放政策……” 夏景行也不打断喻渝，在旁边安静的倾听对方的人生经历。 张晨光则还是老习惯，安静的当背景板，全程不说话。 “留在美国后，我花了五年时间，拿到了纽约大学工商管理学院金融及国际商务MBA学位。 可正当我志得意满，准备去华尔街找工作的时候，现实给了我重重一击。” 喻渝叹了口气，看着夏景行，微笑说：“那时候我写了三百封求职信，全都石沉大海。 由于没找到工作，我索性就自己开了一家金融咨询公司，白手起家征战华尔街。” 对于对方这份经历，夏景行颇为感慨，“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部门有在华尔街开分部，我们很清楚那里的排外性，特别是你还是一个中国人，一个女人！ 那时候中国大型国企还没有在海外大面积上市，华尔街的老板们还不知道“中国留学生的正确用法”。” 喻渝笑了笑，“哈哈，中国留学生的正确用法，这个词用得很有灵性。 我开的那家金融咨询公司，前两年发展一直不温不火，即使我每天我工作十四、十五个小时，这样的工作节奏持续了两年，也带不动公司。 直到1995年，我帮助中国有色和三环集团收购美国通用汽车旗下的磁铁公司后，我的金融咨询公司才渐渐在华尔街立住脚。” 夏景行端起桌上的茶水，小抿了一口。 “我听说这起并购很有意思！ 当时作为收购方的中国有色、三环，账上一分钱都没有，就连差旅费，都是你帮着他们从中石化借的。 是你帮助中方码了八层的债务，通过发债、借款的方式，一分钱没掏就买下了通用旗下的磁铁公司。 最关键的，这起并购非常成功，中方赚走了美国人1.3亿美金。” 夏景行微笑看着喻渝，毫不掩饰对这位女强人的赞赏。 这是一起标准的“空手套白狼”并购案例，也让喻渝彻底在华尔街声名鹊起。 喻渝谦虚一笑，“其实也没大家猜测的那么传奇，我只是找准了两家公司的需求，让他们各取所需罢了。” 尽管喻渝语气很是云淡风轻，但夏景行知道，事情的成功，远没有她口中的那般容易。 皮肤黝黑，高颧骨，大鼻头，必须承认，喻渝长得并不好看。 但是不能否认，这个女人真的有点东西。 摔杯庆虽然是北大状元，但能娶到喻渝，绝对是祖坟都冒青烟，人生躺赚赢家。 当当的发展、融资，每一步都离不开精明的喻渝，以及她在华尔街打拼多年积攒下来的那些人脉资源。 所以，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找对老婆，你的人生就是在做乘法。 简单谈了谈自己的华尔街经历，喻渝又说起了夏景行。 “中国人想要在美国做出一番事业，并不容易！ 我们当时主要在华尔街打拼，干的活也就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像陈宏、邓锋、朱敏，还有夏总你，干的事业才称得上是轰轰烈烈。 你们这批了不起的人杰，在西海岸的硅谷做出了一家家市值、估值几十亿、一百亿美金的公司。 现在美国社会都在讨论，说你们这批大陆来的留学生究竟有什么魔力，为什么总能点石成金！” 喻渝微笑看着夏景行，“我当时看到新闻说，有一位才二十出头的中国留学生在美国做出了一家估值一百亿美金的公司，还拿到了微软的投资，我当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第一反应就是，肯定假新闻！” 夏景行发出了一连串轻微的笑声，不得不说，喻渝真的很会说话，拍出来的马屁也容易让人飘飘然。 喻渝又问了一些脸书发展过程的问题，夏景行都一一作答。 两人聊了一会儿，也渐渐熟稔起来，一道道菜也上齐了。 吃了几口菜，夏景行开始询问当当的情况。 “喻大姐，当当B轮融资，你们打算融多少？” 喻渝抬起头，与夏景行对视着，笑着缓缓道：“当当上一轮融资是两年前了，老虎基金投了我们1100万美元，当时的估值是7000万美金。 后面亚马逊又找过我们，他们想要收购当当，并提出1.5亿美元收购当当70%-90%股份的具体方案。 但是被我们拒绝了，因为我们更想独立谋求发展和上市，而不是做一家国际巨头的附庸。” 夏景行心里合计了一下，按亚马逊收购报价来计算，当当的估值已经相当不低了，达到了2亿美金左右。 喻渝又道：“我们对于B轮融资的估值要求也不高，打算以2亿美金的投前估值，融资二千五百万美元至三千万美元。” 夏景行点头，以体量来说，当当目前是国内最大的B2C网站，因为此时天猫还没诞生，京东还未崛起。 当当卖图书、音像制品起家，一度被大家视作“中国的亚马逊”。 但亚马逊品类扩张很快，体量增长也很快，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卖图书的亚马逊，而是一个庞大的电商帝国。 时隔多年后，再提起当当，大家就只知道可以在上面买图书。 当当起家虽早，1999年成立的，与易趣、阿狸算是同辈分的，但却在B2C之战中败下阵来，龟缩于图书等小众业务，还完美错过了移动互联网、社交电商、直播电商等无数风口。 辈分虽然大，但情况和搜狐差不多，属于被人遗忘的老大哥，再也没出现在中国互联网的主流视线中，除了摔杯庆引发的一系列闹剧。 夏景行没让喻渝等太久，稍作考虑就迅速回应对方，“除了我们，还有没有其他资本参与？” 喻渝笑了一下，“IDG是从天使轮就开始支持我们的老股东，他们也有兴趣参与当当的B轮融资。 除了IDG，DCM和华登国际也找过我们，均对当当表露出了一定的投资兴趣。” 夏景行抬头，“哦”了一声，又问：“那喻大姐，你的想法是什么？是希望多家资本共同参与？还是说，哪家机构最有诚意，给哪家独投份额？” 喻渝摇头，“我们不贪心，只是希望引入更多元化的股东，大家共同来支持当当的发展。” “远景资本已经投了阿狸，对你们来说，这会不会有影响？” 喻渝摆手，“夏总，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一点。 我在华尔街工作过，对风投也有一二了解，投赛道嘛，再正常不过。 只要你们没跟阿狸签署什么协议，当当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们非常欢迎远景资本前来投资。”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喻渝，“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吧！ 等过几天，我就派惊蛰基金的人前来跟当当接触。你到时也叫上IDG、DCM、华登国际的人，咱们一起坐下来详谈。你觉得怎么样？” 喻渝愉快的点了点头。 正文 547、土老板（求月票） 同喻渝一起吃过午饭，基本敲定了对当当网的投资。 在饭桌上，大家都没谈太具体的方案。 夏景行也乐得如此，他打算把后续跟进工作，全甩给付绩勋，自己当个甩手掌柜。 当当网赚头不大，所以他不是特别上心，也没想过去改造当当网。 通过简短的聊天就可以得知，喻渝这种女人极有主见，控制欲也很强，本身也有一定的行业地位和人脉资源。 远景资本可以投资当当，但想要像操控赶集、土豆那样，基本不现实。 如果远景资本硬要指手画脚，可能还会适得其反，引起喻渝的不快。 随着远景资本投资版图的扩张，夏景行也开始给被投企业分起了三六九等。 第一等，如土豆、赶集，属于嫡系中的嫡系。远景资本从他们刚起步，网站还没上线，就开始给予大力支持。 这种支持属于雪中送炭，创始人对远景资本的归属感、认同感，都比较强。 而且，创始人本身也才刚刚起步，实力较弱，容易听进各种建议。 对于这种实力虽弱小，但非常听话的小老弟，夏景行是非常愿意提携的，各种资源都往他们身上倾斜。 比如，给土豆网屯版权、指点其押注《超级女声》网络版权。 甚至特斯拉和力帆要在纽北赛道竞赛一场，夏景行都不忘拉土豆网过来薅点羊毛。 对于远景资本、夏景行的关怀，王微、杨浩勇等人也是感受得到的，对夏景行也是无比亲近。 第二等，就是阿狸、奇虎等被投企业了。 其分类特征是，创始人行业地位、财富地位均不弱，或者远景资本在靠后的投资轮次才加入进来，投资属于锦上添花。 这类企业，远景资本控制力较弱，但因为企业潜力比较大，远景资本也是较为重视的，在资源合作、与创始人保持足够的沟通等方面，夏景行都是不遗余力去推动和达成。 当当网，则属于第三等。 其特征和第二等差不多，创始人行业、财富地位均不弱，企业也达到了一定的体量，远景资本投资轮次较晚。 但跟第二等的最大区别就在于，第三等企业潜力较差，不会长期投资，一上市就会套现走人。 可以归类为纯粹的财务投资。 但即使这样，喻渝如果要找他帮忙，或者给当当网引入什么资源、合作，夏景行也是愿意去帮忙的，只是会有所保留和权衡利弊。 因为喻渝已经表明了，远景资本只是B轮投资方之一。 仅仅占几个点股份，夏景行可不会去当什么烂好人。 当然了，被投企业分成三六九等，也只是在心中，他不会随便表露出来。 这东西挑明了不太好。 其他投资机构都差不多，只要是人，都会分一个亲疏远近。 ………… ………… 吃完午饭后，夏景行就和喻渝在餐馆门口分别了。 “夏总，我就先走了，咱们京城见！” 喻渝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前，还笑嘻嘻的向夏景行挥了挥手。 “好，路上注意安全！” 夏景行微笑，也朝喻渝挥了挥手，站在路边目送出租车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喻渝走得非常急迫，要乘坐下午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京城。 他通过与对方聊天得知，这女人是昨晚大半夜才飞抵的渝州。 在渝州没呆着有12个小时，就火急火燎的要赶回京城。 为什么这么急呢？ 夏景行觉得，可能不全是手上工作太多，急需处理。 因为在吃饭的时候，喻渝接了一个电话。 夏景行隐约听到了“孩子”、“作业”等字眼。 这摔杯庆也是活得够潇洒的啊，老婆在外面要管理公司，回家还要带孩子，辅导作业。 ………… ………… 晚上。 天上人间会所。 巨大闪耀的水晶灯吊顶下，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香飘四溢。 与桌上交相辉映的是旁边的秀色可餐！ 四位衣着清凉、穿着各色低胸晚礼服的佳丽排成一排，胸峦如巨、长腿嫩白、光滑细腻、身姿曼妙，各种风情。 夏景行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吴黄河，这是几个意思？ 他今晚应邀到此，刚坐下，都还没来得及和吴黄河聊上几句。 突然，包厢的门被推开，四个女孩子踩着细高跟，莲步款款走了进来，排成一列，就跟超市排列架上的商品一样整齐。 “吴总，这是你请的客人啊，怎么不叫她们坐？” 看着脸上笑吟吟的夏景行，吴黄河讪笑两声，“夏总，你别见怪啊，我想着咱们两个人吃饭，怪清冷的，所以就自作主张，找了几个人作陪。 你要是不喜欢吵闹的话，我马上就叫她们走。” 夏景行看着一身草莽气息的吴黄河，想了想，微笑说：“既然安都安排了，就让她们坐吧！” 听到夏景行这么说，吴黄河本来丧着的脸，顿时眉开眼笑，对四个女孩儿一扭头。 收到信号，四个女孩儿纷纷入座，两个坐到了吴黄河旁边，另两个坐到了夏景行旁边。 还有个小细节，也被夏景行发现了，坐自己身旁的两个女孩儿，脸蛋要更漂亮些，身材也更好一些。 是个有心人！ “夏总，我知道你是川蜀人，于是就全点的川菜，你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吴黄河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递了个眼神给一左一右，坐在夏景行身旁的两名女孩儿。 于是两名佳丽拿起筷子，各夹了一块肉，往夏景行嘴边送。 夏景行微微皱眉，对于受过高等教育，饱读诗书的他来说，总觉得这一幕很别扭，仿佛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 但肉吃到嘴里了，他才发现真香。 “味道确实不错！” 夏景行靠在椅子上，一边咀嚼嘴里的食物，一边夸赞。 “是吗？夏总，只要你吃得惯就好，我就怕不合你胃口。” 吴黄河脸上笑嘻嘻，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他真的很需要一笔投资，所以心里想着是如何才能把夏景行陪高兴了。 可惜时间太过紧急，只有一个下午的准备时间，不然他都打算叫几个明星来助助兴了。 在旁边伺候的女孩儿此时拿起茅台，准备给夏景行倒酒。 被吴黄河起身拦下了，他拿过茅台，先给夏景行斟满一杯，再给自己斟上。 放下茅台，吴黄河端起酒杯，满脸堆笑的看着夏景行。 “夏总，我老吴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这一杯，我敬你，感谢你的赏光！我干了，你随意就行。” 吴黄河微微躬身，把杯子放低半寸，和夏景行碰了一下杯，然后仰头，一口气把杯中的酒给干了。 夏景行注意到这一幕，有些无语。 这一位，完全就是传统企业家思维，估计没少求人办事。 所以在宴请他这位投资人的时候，直接生搬硬套了他脑中的那套传统“请客吃饭”模式。 说实话，他也干几年投资了，作为投资人，还是第一次被企业创始人这么高规格的款待。 别的屌丝创业者，如黄新他们，每次见面都请他吃沙县小吃，偶尔撸下串，都心疼的要命。 吴黄河这套东西虽然有点土，但他感觉还是挺特别的。 这也是他第一次跟土老板打交道，收获不小，深度认识了这个人群。 他本想入乡随俗，拉近一点跟面前这个土老板之间的距离。 可他发现，越是拉近，越感觉遥远。 正文 548、经典商业案例（4800字，求月票） 同喻渝一起吃过午饭，基本敲定了对当当网的投资。 在饭桌上，大家都没谈太具体的方案。 夏景行也乐得如此，他打算把后续跟进工作，全甩给付绩勋，自己当个甩手掌柜。 当当网赚头不大，所以他不是特别上心，也没想过去改造当当网。 通过简短的聊天就可以得知，喻渝这种女人极有主见，控制欲也很强，本身也有一定的行业地位和人脉资源。 远景资本可以投资当当，但想要像操控赶集、土豆那样，基本不现实。 如果远景资本硬要指手画脚，可能还会适得其反，引起喻渝的不快。 随着远景资本投资版图的扩张，夏景行也开始给被投企业分起了三六九等。 第一等，如土豆、赶集，属于嫡系中的嫡系。远景资本从他们刚起步，网站还没上线，就开始给予大力支持。 这种支持属于雪中送炭，创始人对远景资本的归属感、认同感，都比较强。 而且，创始人本身也才刚刚起步，实力较弱，容易听进各种建议。 对于这种实力虽弱小，但非常听话的小老弟，夏景行是非常愿意提携的，各种资源都往他们身上倾斜。 比如，给土豆网屯版权、指点其押注《超级女声》网络版权。 甚至特斯拉和力帆要在纽北赛道竞赛一场，夏景行都不忘拉土豆网过来薅点羊毛。 对于远景资本、夏景行的关怀，王微、杨浩勇等人也是感受得到的，对夏景行也是无比亲近。 第二等，就是阿狸、奇虎等被投企业了。 其分类特征是，创始人行业地位、财富地位均不弱，或者远景资本在靠后的投资轮次才加入进来，投资属于锦上添花。 这类企业，远景资本控制力较弱，但因为企业潜力比较大，远景资本也是较为重视的，在资源合作、与创始人保持足够的沟通等方面，夏景行都是不遗余力去推动和达成。 当当网，则属于第三等。 其特征和第二等差不多，创始人行业、财富地位均不弱，企业也达到了一定的体量，远景资本投资轮次较晚。 但跟第二等的最大区别就在于，第三等企业潜力较差，不会长期投资，一上市就会套现走人。 可以归类为纯粹的财务投资。 但即使这样，喻渝如果要找他帮忙，或者给当当网引入什么资源、合作，夏景行也是愿意去帮忙的，只是会有所保留和权衡利弊。 因为喻渝已经表明了，远景资本只是B轮投资方之一。 仅仅占几个点股份，夏景行可不会去当什么烂好人。 当然了，被投企业分成三六九等，也只是在心中，他不会随便表露出来。 这东西挑明了不太好。 其他投资机构都差不多，只要是人，都会分一个亲疏远近。 ………… ………… 吃完午饭后，夏景行就和喻渝在餐馆门口分别了。 “夏总，我就先走了，咱们京城见！” 喻渝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前，还笑嘻嘻的向夏景行挥了挥手。 “好，路上注意安全！” 夏景行微笑，也朝喻渝挥了挥手，站在路边目送出租车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喻渝走得非常急迫，要乘坐下午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京城。 他通过与对方聊天得知，这女人是昨晚大半夜才飞抵的渝州。 在渝州没呆着有12个小时，就火急火燎的要赶回京城。 为什么这么急呢？ 夏景行觉得，可能不全是手上工作太多，急需处理。 因为在吃饭的时候，喻渝接了一个电话。 夏景行隐约听到了“孩子”、“作业”等字眼。 这摔杯庆也是活得够潇洒的啊，老婆在外面要管理公司，回家还要带孩子，辅导作业。 ………… ………… 晚上。 天上人间会所。 巨大闪耀的水晶灯吊顶下，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香飘四溢。 与桌上交相辉映的是旁边的秀色可餐！ 四位衣着清凉、穿着各色低胸晚礼服的佳丽排成一排，胸峦如巨、长腿嫩白、光滑细腻、身姿曼妙，各种风情。 夏景行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吴黄河，这是几个意思？ 他今晚应邀到此，刚坐下，都还没来得及和吴黄河聊上几句。 突然，包厢的门被推开，四个女孩子踩着细高跟，莲步款款走了进来，排成一列，就跟超市排列架上的商品一样整齐。 “吴总，这是你请的客人啊，怎么不叫她们坐？” 看着脸上笑吟吟的夏景行，吴黄河讪笑两声，“夏总，你别见怪啊，我想着咱们两个人吃饭，怪清冷的，所以就自作主张，找了几个人作陪。 你要是不喜欢吵闹的话，我马上就叫她们走。” 夏景行看着一身草莽气息的吴黄河，想了想，微笑说：“既然安都安排了，就让她们坐吧！” 听到夏景行这么说，吴黄河本来丧着的脸，顿时眉开眼笑，对四个女孩儿一扭头。 收到信号，四个女孩儿纷纷入座，两个坐到了吴黄河旁边，另两个坐到了夏景行旁边。 还有个小细节，也被夏景行发现了，坐自己身旁的两个女孩儿，脸蛋要更漂亮些，身材也更好一些。 是个有心人！ “夏总，我知道你是川蜀人，于是就全点的川菜，你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吴黄河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递了个眼神给一左一右，坐在夏景行身旁的两名女孩儿。 于是两名佳丽拿起筷子，各夹了一块肉，往夏景行嘴边送。 夏景行微微皱眉，对于受过高等教育，饱读诗书的他来说，总觉得这一幕很别扭，仿佛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 但肉吃到嘴里了，他才发现真香。 夏景行看着脸上尽扫阴霾，变得自信洋溢起来的吴黄河，轻轻皱了皱眉。 不过想到对方跟经销商那交情，也就释然了。 吴黄河叹了口气，“既然跟他们俩谈不拢，咱们也就分家呗！ 他们两个人主动提出要退股，我按照2.4亿人民币的估值，花1.6亿人民币收回他们手上所持的三分之二雷火股权。” 夏景行笑了笑，“我怎么听说，是你主动提出退股的？” 看着眼神玩味的夏景行，吴黄河后背直冒冷汗，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给这个眼下唯一能救他、救雷火的资本大爷交代起来。 “我当时纯粹就是说的气话，结果胡永宏那个龟儿子接过话茬，马上就开始谈应该怎么分家。 我看他们是早有预谋！说不定就是激我说出这句气话。” 吴黄河忿忿道，“说实话，这么多年的同学、兄弟感情，就这么彻底散了。 要不是我当初拉他们一把，他们两个还在国企挣那点死工资……” 夏景行打断吴黄河的吐槽，“行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我听说，原本他们两个打算把你撵走，结果你联合经销商、供应商，上演了一场绝地反杀，反倒把他们两个给撵走了。” 夏景行的话挠到了吴黄河的痒痒处，他沾沾自喜道：“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讲义气。 带那两个龟儿子、白眼狼发财，就不提了！ 跟经销商之间，我们关系处得那叫一个好，走到全国哪座城市，都有兄弟“吴哥吴哥”喊着，请我一起吃饭、喝酒、桑拿。” 夏景行嗤笑一声，张口闭口就是兄弟，已经吃了一堑，都还没长一智。 注意到夏景行似乎有点不屑，吴黄河酒劲上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吆喝道：“嗨，夏总，你还不要不相信！ 那两个崽儿原本打算在蓉城开经销商大会，彻底把我搞下台。 结果呢？ 两百多家经销商一听要把我弄下台，急得不行，连夜从全国各地赶到了惠城雷火总部，现场拉起横幅，举起喇叭喊口号，摆出一副要撑我到底的样子！” 这似乎是吴黄河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此时再次说起，回忆起那一幕幕，他整个人激动的不行，唾沫横飞，手臂狂舞，绘声绘色的夏景行描绘当时的情景。 吴黄河笑眯眯看着夏景行，说道：“最后嘛，当着全体经销商、供应商，还有公司中高层干部的面，经过了五个多小时的讨论协商。 最终，两百多名经销商举手表决，全票通过我吴黄河留下，让那两个崽儿拿到一点六个亿滚蛋！” 夏景行微笑，这也是雷火照明作为经典商业案例的经典所在了，经销商投票公决上游公司命运，闪瞎无数双眼睛，简直就是秀儿！ 同时，经销商逼宫的这一幕，也深深地印刻在了中国商业史里。 胡永宏、杜刚两人被逼到墙角，想不走都不行！ 经销商停止卖货，供应商停止供应生产原材料，看你怎么经营。 要么选择鱼死网破，要么拿着一点六亿走人。 吴黄河人格魅力也的确很强，能够串联成这件事。 只是时效性，就不好说了。 真的几个月不卖货，供应商、经销商不一定撑得住。 这比的就是谁够狠！ 很明显，胡永宏、杜刚二人不够狠，做事优柔寡断。 这一点，从两人要求分红落袋为安就能看出，性格偏保守。 作为一家狂飙突进的企业，雷火照明每个月都分红，也确实够扯淡。 当然了，也有两人怕吴黄河挪用公款，再次去赌钱的原因在其中。 三人相爱相杀多年，很难去区分一个对错出来。 只能说，根子还是出在那股权架构上，赌博这不良习惯则是后话。 夏景行笑道：“那你给他们一点六亿了吗？” “我给个锤子！” 吴黄河表情狰狞，对那两人似乎是恨之入骨，厉声骂了一句后，又意识到冒犯夏景行这位贵宾了。 赶忙道歉：“不好意思，夏总，我这个人，有时候说粗话说习惯了。” 夏景行也切换方言：“没关系，性情中人，完全可以理解。” 见夏景行似乎真没有怪罪的意思，吴黄河那颗本有点忐忑的心，安定了不少。 “雷火照明账上根本拿不出1.6亿，我也没有那么多钱。 于是跟那两个崽儿协商了，决定先各拿5000万给他们，剩余款项半年内付清。 这一个亿，是直接从雷火照明账上抽的。” 夏景行愕然，拿三个人共有的公司资金，去买断另外两个股东的股权？ “他们愿意？” 吴黄河笑了笑，“不愿意也得愿意，因为没钱！ 总之，各自付够他们8000万就行了嘛，以后公司也跟他们没关系了，是不是公款都无所谓。” 夏景行想想也对，或许两人只想拿够1.6亿，至于你怎么凑，乃至把公司资金链抽干，都跟他们俩没关系。 说不定，两个人还故意如此呢，想着公司资金链抽干，留个烂摊子给吴黄河。 等哪天公司倒闭了，再慢慢看你吴黄河的笑话。 人，内心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丑恶，考验不起。 “公司资金链抽走一个亿后，账上就只剩几十万了，连供应商的货款都是先打的欠条。” 说到这，吴黄河老脸一红，“另外，还有点对不起经销商那群兄弟，因为从上个月开始，就开始压他们的订金了。 不过，那帮兄弟还是很给面子的，一不催货，二不要求退订金，就当作完全不知道一样。 其实他们都清楚，雷火现在账上没钱，公司也岌岌可危，仍然愿意选择相信我。” 夏景行挠挠头，你们这感情，可真是够深厚的啊！ “那你怎么弄？半年内，要支付股权收购尾款6000万，公司账上运营资金也不足了，起码要注资几千万进去，才能恢复资金链的健康状态。” 吴黄河猛点头，“对对对，我现在就是太缺钱了，想尽了一切办法在筹钱。 夏总，实不相瞒，我现在被逼得连月息5分的高利贷都借了。 然后我天天晚上做噩梦，梦到公司破产，高利贷堵门。 精神压力很大，但是白天，在员工面前，却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我不能倒，我倒下了，雷火就彻底完了，跟着我的员工兄弟、经销商、供应商兄弟也就完了！” 说到动情处，吴黄河这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也忍不住鼻子发酸，眼眶一阵湿润。 夏景行看到对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啊！ 赌狗，是不值得同情的！ “你想让我救你？” 吴黄河抬起头，一脸诚恳的说道：“夏总，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帮帮我，我这辈子肯定都记得你的恩情。 我从来没这么求过人，现在是彻底被逼到绝路上了。 只要你肯帮我，要我给你磕头都行！” 夏景行面色冷酷，“我听说你爱赌博？我怎么知道，投给你的钱，会不会被你拿到澳门去潇洒呢？” 吴黄河抬起手掌，无比认真的说道：“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挪用一分钱的投资款。 夏总，你也可以派遣财务进入公司，监督资金的流向。” 夏景行微笑，“不挪用投资款，那公司以后账上的运营资金、盈余呢？你能保证不挪用？” 吴黄河语塞，他知道夏景行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犹如溺水的人一样拼命的挣扎，各种赌咒发誓。 夏景行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你这个赌博习惯不戒掉，我很难相信你。” 吴黄河都快哭出来了，为什么就不相信自己了。 他继续苦苦哀求：“夏总……” “够了！” 夏景行抬手打住，眼神凌厉的说道：“你我都是川渝地区的人，都知道麻将馆里的那些人是个什么德行。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说的完全没毛病！” 说罢，夏景行起身，扫了桌上的残羹剩饭一眼，“谢谢你今天的款待，看你这么困难的份上，这单，我来买了！” 见状，吴黄河整个人浑身无力，软绵绵的瘫在了椅子上，脸色煞白，三魂七魄丢了两魂六魄。 他知道，这最后的机会，都已经丧失了。 赌博害人啊！ 看见吴黄河不答自己话，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靠在椅子上，身体都快缩到桌子底下去了。 夏景行长吐了一口浊气，“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吴黄河听到这句，犹如听到天籁一般，整个人瞬间满血复活，眼中似乎有光迸发出来，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真……真的吗？啥子条件？” 正文 549、城下之盟（求月票） 夏景行看着吴黄河那双饱含期冀的眼睛，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2个亿，我要60%股份。” “不不不……” 说话的同时，吴黄河非常激动的起了身，由于动作太大，身子撞得桌子上的杯盏哐啷作响。 站起来后，他又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生硬，赶忙缓和语气，脸上陪着笑说道：“夏总，雷火照明现在就估值2.4亿了，你投2个亿进来，这估值不就4.4亿了吗？” “你看这……” 吴黄河一脸的哀苦，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想据理力争，又有点担心惹恼夏景行，心情复杂，五感交集。 他后面还有话没说出口：这合适吗？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啊！ 没错，夏景行还真就是趁火打劫！ 慈不掌兵，义不从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何况，现如今的雷火照明，投前估值还能达到2.4亿吗？这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夏景行拉开一旁的椅子，大马金刀坐下了，眼神锐利的盯着吴黄河，看得后者心里直发毛，颇为不适，却依旧得赔上笑脸。 得罪不起！ 夏景行翘着二郎腿随意坐着，吴黄河则佝偻着背站着一旁。 “你觉得现在的雷火照明还能值2.4亿？” 夏景行语气平淡，眼神玩味的看着吴黄河。 吴黄河颇为尴尬的搓了搓手，“夏总，你别看雷火现在资金链紧张，其实仍属于一块优质资产。 首先，供应商、经销商信任我们。 其次，雷火照明发生的这一系列乱象，仅停留在股东、经销商层面，消费者并不知情。 据下面经销商反馈，雷火的产品仍然卖得很好。 可见，消费者仍是认可我们品牌的，雷火的品牌形象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最后，公司员工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老部下，他们信任和支持我，也相信公司能渡过这道难关。 我们目前唯一的难题就是资金，只要有充足的资金进来，雷火照明的困境马上就能解除，恢复到之前的正常状态，发展甚至还能更上一层楼。 夏总，你现在投资雷火，肯定不会吃亏的。 我知道，资本都为谋求企业上市，寻机套现退出。 在几年前，我就计划把公司运作到美国去上市。 只要有夏总你帮忙，那些事肯定就成了。 事实上，雷火的发展非常不错，在行业里也是非常受同行瞩目的。 在2002年，我们营收就超过了1亿，2003年超过3个亿，2004年超过5个亿。 2005年，目前还没完全统计出来，只看前三季度财报和业务增速，去年全年营收应该能超过7个亿。” 夏景行听到对方“一三五七”的报数字，暗道，雷火这发展还真是不慢，怪不得能成为国内照明灯饰龙头老大。 由此可见，吴黄河操盘公司的能力还是不弱的。 心中虽然很想摘下这颗令人垂涎欲滴的果子，但面上，夏景行仍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雷火照明这种体量的公司，说实话，我还不怎么看得上。” 吴黄河脸上堆笑，“那是那是，谁不知道夏总你干的全都是大买卖，投资阿狸7亿美金，震惊了整个国内的商圈。” “别拍马屁了！” 夏景行摆手，看着一脸谄媚的吴黄河，对方走到如今这步田地了，都还没有完全躺下任由处置。 看着有一丝机会就拼命抓住往上爬，眼下还跟自己讨价还价了起来。 从这些，就能看出对方的油滑，同时其人内心也比较坚韧。 “雷火照明估值2.4亿，但那是之前，现在被你抽走了1个亿账面现金，你觉得它还能估值2.4亿？” 吴黄河赶紧解释，“夏总，你只需要给我一年，我保管把这一个亿赚回来。” 夏景行淡笑，“你不是把我当傻子吧？” 吴黄河讪笑，“不敢不敢～” 夏景行语气平静：“另外还有6000万股权收购尾款，你打算怎么解决？” 吴黄河不说话，他其实想让夏景行掏这笔钱，但说出口了，又要被拿捏。 夏景行继续道：“这三分之二股权，本来就是你从其他两名股东手上收购而来的。 1.6亿，收购了66.66%股权。 我现在出2个亿，买下60%股权。 你也是商人，可以仔细算算这笔账，亏了还是赚了。 雷火照明账上多了4000万元运营资金，同时你还多拥有了六个点接近七个点股份。” 吴黄河怔了一下，刚刚当局者迷，一听夏景行要拿走60%股权，还以为对方打秋风来着。 现在仔细一想，好像这么一搞，自己没什么损失外，还白赚了几个点股权，公司的难题也解决了，资金链还比抽走一个亿资金前更健康。 不过，雷火估值2.4亿，明显是低估了的，主要他当时想少花一些代价清退两名合伙人。 深究起来，两个亿就拿走雷火照明60%股权，非常吃亏。 夏景行看着沉默不说话的吴黄河，也不去催促，耐心等对方答复。 说实话，他看得上雷火照明这家公司，也看得上吴黄河身上的能力，唯独看不上赌狗的人品。 拿下控股权，也是防范吴黄河以后耍什么花招。 之所以不拿走更多股权，一是担心过度刺激吴黄河，二是需要吴黄河这匹马儿再跑几年。 沉默半晌后，吴黄河咧嘴一笑，小心试探起来：“夏总，能不能商量一下，给你49%股权？ 雷火其实也不需要那么多资金，你投1.6亿给我们就行了。” 说完，吴黄河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狡黠，悄悄的观察起夏景行的神色。 如果是别的企业，别的创始人，这控股权让了也无妨。 但雷火和吴黄河不行！ 夏景行信不过这人。 “我这不是跟你商量，而是给你一个最终方案。” 夏景行脸色冷了下来，这人是给点染料就敢开染坊，不见棺材不落泪。 于是他再度起身，暼了吴黄河一眼，语气冷漠，“既然谈不拢，那也就不谈了吧！” 说罢，夏景行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往包厢外走去。 夏景行变脸这么快，吴黄河也是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赶忙抓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追了上去，嘴里还焦急喊着：“夏总，你等等！” 夏景行仿若未闻一样，头也不回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张晨光迅速跟上。 二人穿过走廊，往电梯口走去。 吴黄河心里着急得不行，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公司都快撑不下去了，自己还死死攥着控制权干嘛？ 公司倒闭了，那就什么都没了，还会有一屁股负债跟着自己。 夏景行的条件，可以说是他出来找钱这两个月，听到的最有诚意的条件了。 除了索要控制权有点过分外，其他都没毛病。 他仔细一想，原先他也没有彻底获得过企业的控制权。 股份先是从45%掉到33.33%，现在又增至40%。 勉强也能接受。 至于控制权，后面再说吧！ 彻底想通了的吴黄河迈着两只小短腿狂奔，可能腿还是短了点，加上夏景行先行一步，走得又快。 夏景行二人快走到电梯口时，吴黄河才从后面追上。 “夏总，我接受你的方案，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感激不尽！” 吴黄河奔跑了一阵，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气喘吁吁的拦在了夏景行前面，还给夏景行深鞠了一躬。 这一躬，也是为刚刚的不自量力、不识抬举赔罪。 从吴黄河刚刚跑过来，张晨光就警觉的挡在了夏景行身前，此时他扭头看向老板，请求指示。 别了一下头，示意张晨光让开，夏景行看着吴黄河，说道：“我来担任公司董事长，你继续做总经理。” 吴黄河大喜，小鸡啄米般点头，“没问题，都听夏总你的。” “远景资本不要求短期分红，允许你把每年的盈利都拿去扩张，但要派遣一名首席财务官加入雷火。” 吴黄河再次点头，“好好好～” “还要……” 夏夏景一连报出了好几个要求，吴黄河想都没想，全都点头同意。 因为他已经放弃抵抗了，跟生存相比，其他都不重要。 今天这城下之盟，只能签。 正文 550、足浴第一股（求月票） “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假如遇到什么难题了，随时开口。” 夏景行见吴黄河终于识抬举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开始说起了场面话。 吴黄河点头，脸上堆满了笑容：“好的，夏总，这次的事，真是太感谢你了。 你对我恩同再造，我这辈子都会记着你的好。” 夏景行心里琢磨，听着怎么像是“反话”？ 不会是想卧薪尝胆吗？ 想到这，夏景行仔细打量起了吴黄河的神情，看不出什么来，就一脸的喜悦，不像是怀恨在心。 他虽然有趁火打劫之嫌，但也何尝不是解了吴黄河的燃眉之急。 太过计较得失，只能说明不智。 他也懒得再去推敲吴黄河的内心真实想法，管他怎么想。 以后敢耍什么花招，他接着便是。 生意场上，从来就不会缺少利益之争。 “夏总，你等等。” 说完，吴黄河头也不回的往会所内跑去。 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孩儿，正是刚刚的陪酒女郎。 “夏总，渝州的夜景不错，我给你找了两个“导游”，晚上，可以让她们领你到处逛逛。” 吴黄河很会说话，“导游”一词，也是特么绝了。 夏景行嘴角抽动，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扫了两名身材高挑的女孩儿一眼，两人正含情脉脉看着自己。 不过，夏景行可没有这么“鸡不择食”，刚刚逢场作戏也就罢了，当导游还是算了，他怕这路太黑。 “不用了！没什么好逛的，我去捏个脚就行了。” 夏景行出声拒绝，吴黄河没有感到太意外，以对方的身份，确实看不上这些残花败柳。 倒是自己，搞这么一出，有点尴尬。 不过说到“捏个脚”，吴黄河心中一动。 他挥退了两名目光幽怨的女孩儿，然后才对夏景行说道：“夏总，说到“捏脚”，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 ………… ………… 足浴城的高级VIP房间内，装修奢华，灯光明亮，墙壁上还挂着一个大电视，里面正播放着好莱坞商业大片——《生化危机》。 女主角跟一群幸存者正在爬管道，地面上则是各种张牙舞爪的丧尸，场面看起来极度凶险。 虽然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夏景行仍然看得津津有味。 “老板，你试下水温合不合适？” 一名穿着制服的年轻小妹坐在小凳子上，抬头笑嘻嘻询问坐在床边的夏景行，在她面前还放着一个小木桶，缕缕热气往上蒸腾。 夏景行把目光从电视上收回，脚一入水后，他立刻长吐了一口气，“呼，舒服！” 说实在的，大冬天泡个热水脚，感觉很是飘飘欲仙，血液从脚底板开始往上循环，浑身都暖洋洋的。 泡了一会儿脚，夏景行看向坐在旁边床位上的吴黄河，对方正闭着眼，嘴角含笑，似乎十分享受整个过程。 “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一单生意吗？” 夏景行的声音，把吴黄河从天人合一的状态中打断。 他睁开眼，扭头与夏景行对视着，微笑说：“夏总，你别急，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 “请进！”吴黄河喊了一声。 一个剃着板寸、个头不高的中年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这名男子出现，吴黄河赶忙把脚从木桶里抽了出来，一边穿拖鞋起身，一边笑呵呵招呼道，“四哥，好久不见！” 四哥快步走上前，按住了吴黄河肩膀，笑嘻嘻说道：“快坐下，这么客气干嘛？到了我这里，你就当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此时看清来人，两名技师均抬头，齐声喊了一声“郭总”。 男子朝两名技师点点头，目光看向夏景行。 夏景行也在打量这位“四哥”、“郭总”，他感觉很面熟，但还是没想起是谁。 “四哥，这位就是夏总了！” 顺着吴黄河的介绍，四哥满脸堆笑的朝夏景行走了过来，双手递出，“夏总，你好，我是家富富侨的郭家富。”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夏景行想起这是谁来了。 今天来的这家足浴店的老板，又被称作“足浴大王”，巅峰身价200亿。 破产后生了重病，还上了网络众筹平台，成了无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从百亿富豪到看病需要网络众筹，这人生起起伏伏也是没谁了。 夏景行收起思绪，笑着与郭家富握了握手。 “四哥，夏总旗下有一家资产超过300亿的金融投资公司。 你不是打算把富侨做成上市公司吗？只要夏总出手，那上市基本就不成问题了。” 吴黄河在一旁笑呵呵的给郭家富介绍，这话同时也是说给夏景行听的。 夏景行听得咧嘴一笑，吴黄河说要给自己介绍一家准上市公司，原来就是这家啊！ 足浴第一股！ 可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上市公司！ 跟夏景行简单寒暄了几句后，郭家富挨着吴黄河坐下了。 他看着夏景行，微笑说：“夏总，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所以特意委托黄河约你见上一面，想跟你咨询点事。” 郭家富环视周围一圈，“环境可能有点简陋，你别见怪。主要这里是我们富侨的产业，我想咨询的也是富侨上市的问题。 安排在这里见面，如果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请你多担待。” 郭家富说话很小心，姿态摆得也很低，主要是担心夏景行有什么不好想法。 商务正式会谈，安排在足浴店，这给人感觉就不太正经嘛！ 可如果标的是足浴店，那就解释得通了，这叫现场尽调。 夏景行笑眯眯道：“没关系，谁说足浴店就不能谈正事了？” 听到这句，郭家富放心了不少，看来对方也不歧视他们这些开洗脚城的。 在很多人眼里，别说富豪阶级里，就说普通人，也觉得他们足浴产业上不了台面。 即使他坐拥上百家分店，资产过亿，很多人也还在背地里笑话他。 在他看来，这都是凭劳动赚钱，不丢人！ 不过夏景行这么和气，还是赢得了郭家富不少的好感。 “夏总，你觉得我们足浴产业有没有办法成为上市公司？” 夏景行泡着脚，偏头看向郭家富，“你为什么要执着于上市呢？” 郭家富很坦诚的说道：“一是为了把公司做大，二是为了给行业正名。” 夏景行轻轻点头，足浴嘛，总给人不太正经的感觉。 即使对方是一名富豪，也可能被其他富豪瞧不起。 而如果成为上市公司老板，那情况将大为改善。 “上市不是容易的事，企业的财务数据要达到相应的标准，商业模式要经得起考验……” 夏景行笑呵呵看着郭家富，给对方解释起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江南春就投了富侨一笔。 江南春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没想到居然跟陈宏是一路货色，也喜欢足浴按摩。 嗯，是个懂生活的！ 正文 551、常规社交礼仪（求月票） “这么说，我们足浴店也是可以上市的？” 听完夏景行的介绍后，郭家富颇为欣喜。 夏景行点头，“足浴属于第三产业，可以上市，只是没有先例，不好估值。 而且想在国内上市……嗯……” 见夏景行欲言又止，郭家富一副“我懂”的神情，“夏总，没关系，我懂，就是当官的觉得影响不好嘛！大家总觉得我们这行业不正经。” 夏景行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白的表露出来，微笑说道：“如果想在国内上市，你们面对证监会的审查，可能会比其他企业严格得多。 而且即使真的上市了，你们拥有那么多门店，只要有一家传出什么负面新闻，那股价波动会很大。 同时，由于你们这一行进入门槛不高，没有核心竞争力，上市了，市值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郭家富笑了笑，“只要能上市，我就满意了，哪怕市值低一些也无所谓。 在我看来，我们这行很多还是做正经生意的，只是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我们这个行业其实属于健康产业，按按脚，刺激一下穴位，对身体好。 把钱花在足浴上面，也总比花在医院强，你说是吧？ 其实除了男顾客，很多女顾客也会来捏脚的，真的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不堪，这是一个积极向上的行业。 我把富侨做上市，除了想让我的员工抬得起头以外，也想为我们这个健康行业正名一次。” 夏景行轻笑，这一行又哪里是诞生一两家上市公司正名得了的，水实在太深。 大的足浴品牌可能会爱惜羽毛，但那种小规模的，表面是足浴店，其实暗地里就是皮肉生意，杜绝不了，除非学国外划区、持牌经营。 “夏总，我想聘请你担任我们的上市顾问，可以吗？ 也不是白请你帮忙，我可以分5%股份给你。” 郭家富一脸诚恳的看着夏景行，出手就是五个点股份，而且不需要夏景行出一分钱。 夏景行听完后，“呵呵呵”笑了起来。 “股份就算了，远景资本主要做风险投资业务，你应该找一家专业投行，由他们辅导你上市。” 说实话，他不怎么看得上这五个点股份。 他一个从事互联网与科技创业、金融投资的大佬，去一家足浴连锁品牌担任董事，太low了。 不是他看不起足浴店，而是人言可畏。 虽然凭劳动赚钱不丢人，但外界不那么想啊。 这股份白送他，他都不敢要。 因为相比得到的，失去更多，比如名誉、影响力。 看夏景行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拒绝了自己白送的五个点股权，郭家富有些气馁。 他自然是知道夏景行底细的，吴黄河联系他后，他就请人查过了，知道夏景行财力雄厚，名气很大。 他本想着拉对方入个伙，帮忙站站台，企业品牌一下子就做上去了，好处简直不要太多。 与能获得的相比，这五个点股权根本不算什么。 可白送对方股份都不要，也许内心还是不怎么瞧得上他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企业。 “哎，对了夏总，这投行是什么？是银行吗？要找哪家银行呢？中国银行还是工商银行？” 郭家富直接把夏景行给问懵逼了，连投行都不知道，你还想把企业做上市？ 不过也理解，对方没什么文化。 听说前世之所以破产，就是因为对方从来不看合同就签字，还盲目投资。 江南春风投了一笔，股权投资直接给做成了可转债，这位足浴大王稀里糊涂就签署了连带责任担保，享受了撕葱同学同款套餐，上了失信人名单，最终落了个看病都要上轻松筹的下场。 “就是证券公司，不是银行，我可以给你介绍一家。” 郭家富一听夏景行愿意介绍，脸都笑开花了，好一阵感谢。 夏景行纯粹就是顺手而为之。 因为听说这位老板名声还不错，去年赚了钱后，耗资6000多万给员工付了400多套渝州江景房首付，还给高管发了十几辆保时捷。 要知道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是在2005年，如此慷慨的老板，远没有以后那么多见。 特别是，家富富侨也不是什么大企业，仅仅是个足浴连锁小品牌。 之所以出手如此阔绰，就是因为他的员工们觉得做足浴“上不了台面”、“回家都不敢跟父母乡亲们提及”。 于是他高调“炫富”，想告诉员工、告诉所有人：即使是洗脚，也可以在城里买房买车。 非常的豪爽，所以前世发布轻松筹以后，连债权人都愿意给他捐款。 对方资产估值200亿，其实也是胡润瞎搞出来的，预估企业每年利润，再乘以四十倍市盈率得出来的。 要说钱呢，对方可能也有不少，但都是创业积攒下来的现金，几个亿、十几个亿。 后面投资失败，手上的现金糟蹋光以后，企业就不可避免的衰落了下来。 由于不是上市公司，股权资产也无法变现，企业一垮，全部归零。 而之所以盲目投资，也是为了追求那虚无缥缈的上市梦，一会儿投资几个亿开奢华的“钻石直营店”，一会儿投资几个亿建五星级大酒店，最终负债累累。 用朋友的话评价：郭家富说得委婉一点是耿直，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傻，没数。 足浴本来就是一个下沉产业，富豪人群中，喜欢洗脚的不多。 夏景行、陈宏他们这种有特殊爱好的，算是极少数。 其实，他们也不怎么常去，是正经人。 由此可见，把足浴店往高端奢华路线做，基本是走不通的。 夏景行打算把陈宏介绍给郭家富，他相信以汉能的专业性，还是能帮助到这位足浴大王的。 聊了一会儿后，郭家富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了，临走前，还想约夏景行吃个夜宵，被婉拒了。 两个按脚小妹提供完服务也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夏景行和吴黄河。 “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生意？” 夏景行盘着腿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吴黄河，后者讪笑，“夏总，你别生气，我其实也是不懂行，以为这还是一个好机会。 想着远景资本投一笔，然后一两年内就把富侨送上市，大赚一笔。” 说到这，吴黄河叹了口气，“可谁知道啊，这资本市场的弯弯道道这么多。 其实家富富侨还是不错的，几十家直营店，一百多家加盟店。 那些加盟店，每家需要缴纳将近百万元的加盟费，每月还得支付营业额的3%-6%，作为管理费交给郭家富。 他们这个家富富侨，一年的营收起码好几个亿。 这一行净利润率也很高，听说将近六成。” 夏景行看向吴黄河，微笑问：“他手上那么多现金，你没找他借钱？” 吴黄河有点尴尬，“其实我跟他也不是特别熟，就几面之缘。 尽管大家关系其实一般，但他还是借了一百万给我，连欠条都没让我打。 这两个月我在京沪鹏羊到处跑，差旅费、招待费都是靠的这一百万。” “你没说让他投资你们一笔？” 吴黄河摇头，“他不感兴趣，一门心思做足浴。” 夏景行笑了笑，那还真的是没眼光，投资雷火照明，这不就有上市公司了，何必再费工夫去折腾足浴店上市。 不过也正常，不是每个人都有他这么深远的投资目光。 从富侨足浴店离开后，一回到酒店，夏景行就给陈宏去了一个电话。 “大哥，给你介绍一家Pre-IPO轮公司！” 夏景行话术很高端。 陈宏果然中计，还以为夏景行挖到什么大宝贝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隐隐有些激动：“我听说你去渝州了，是什么企业？工业科技类还是互联网？” “你想多了，渝州哪有什么互联网，是洗脚城。”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然后才传来动静：“你开什么玩笑？” “包装一下，这是健康产业，国内上不了市，弄到港交所去上市也行啊，或者什么新交所、澳交所。 你想想看，这可是足浴第一股！ 多吸引眼球，成功了，作为投行的汉能，能不跟着出名一次？” 陈宏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而且足浴第一股，听着也确实挺有意思的。 他洗了那么多次脚，还从来没想过把这类公司包装上市。 有挑战才有意思！ 于是陈宏应了下来，打算明天就飞渝州来看看。 “哦，雷火照明这件事，还得跟你说一下，我今天碰到吴黄河了……” 夏景行把远景资本已经跟雷火照明达成融资意向的事，原原本本说给陈宏听了。 然后又道：“我跟吴黄河都谈好了，他会代表雷火和汉能签署一份居间协议，我们这笔投资，也算作你们撮合的。” “哎，这多不合适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装、很做作，听得夏景行有些无语。 “那……不签了？” “还是签吧！” …… 夏景行跟陈宏开了会儿小玩笑，把雷火照明的事情给敲定了下来。 在这件事上，汉能其实也没做什么工作，就只提供了一次夏景行和吴黄河偶遇的机会。 完全撇下汉能，也说得过去。 只是夏景行考虑到大家的关系，所以给陈宏一个面子。 陈宏自然领悟到了夏景行的意思，反过来给了一个面子。 主动在电话里提出，要把融资中介费降低到一个点，属于友情价，同时还会帮远景资本做做尽调。 反正这钱是雷火照明掏，夏景行一点也不心疼。 其实按照60%占股，分摊到远景资本头上的权益，还是有那么120万。 只是这点钱，又何必去计较呢，陈宏给他介绍了那么多独角兽公司，简直就是“最强助攻王”、“送财童子”。 而两百万，对于即将接受2亿融资的雷火照明来说，也就是个小数字，吴黄河本来都说给五百万融资中介费的，现在降价了，更加不会有意见。 陈宏则在电话那头微笑，他本来是把吴黄河拉入黑名单的。 现在夏景行去投资对方，多少有些令人觉得不舒服。 不过夏景行又是主动打电话过来解释，又是提出白送500万中介费。 有再大的不满，也差不多烟消云散了。 花花轿子人抬人嘛，互相给面子，常规社交礼仪。 正文 552、鲤鱼跃龙门（求月票） 翌日。 早晨。 小天鹅酒店套房内。 夏景行埋着头，专心致志的吃着桌上丰盛的早餐——一大碗渝州小面。 用筷子夹起一大夹香飘四溢、红艳艳的面条，一吸溜，全进到了嘴里。 面条咀嚼起来十分劲道，辛辣刺激着味蕾和神经，让夏景行鼻尖、额头都沁出了一层微汗。 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地道的渝州小面了，今天早上特意叫酒店的厨师做了一大碗，此时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一旁沙发上，付绩勋笑呵呵看着老板风卷残云一般的吃相，吃面弄出来的动静很大，堪比陈佩斯的小品。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这叫饿死鬼投胎；而如果是夏景行这种富豪，那就是接地气、随性而为。 夏景行暼了付绩勋一眼，后者乘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刚刚才从京城赶过来。 “老付，你吃过早餐没有？要不要来一碗？味道很不错的。” 看着红艳艳的面条，付绩勋连连摆手，婉拒了夏景行的好意。他是新加坡人，不怎么吃得辣。 注意到茶几上放着几叠报纸，付绩勋抓起来看了看，标题十分显眼。 《中国力帆与美国特斯拉定下千万赌约，谁才是纽北赛道之王？》、 《燃油车VS电动车，民族工业VS美国科技，一周后揭晓战况》、 《70岁尹明善老当益壮，誓与20岁夏景行一较高下》。 …… 桌子上这些报纸，全是张晨光早上从附近报刊亭买来的。 昨天力帆520上市发布会上的大新闻，在今天终于大面积见报了。 网上更是吵得沸沸扬扬，无数网友都表示，非常期待这场比赛。 “电动超级跑车”、“国产汽车”、“尹明善”、“夏景行”、“韩涵”、“千万级赌约”…… 话题性非常多，比赛也非常有看点。 不过，除了极少数人打算飞到德国现场去观看比赛外，大多数网友都不具备那个经济条件，只能在国内看看电视台直播，又或者去视频平台看看剪辑的比赛视频。 总之，尹明善和夏景行互相捆绑炒作的目的，基本达到了。 两人都想通过这么一场比赛，为各自稚嫩的汽车品牌打响名气。 不管是胜是败，力帆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无数网友表示：非常钦佩尹明善这位从摩托车转型汽车的企业家，敢第一个把国产汽车送上国际赛道竞赛。 甚至已经有网友喊出口号了，亲切称呼力帆为“民族企业”，称呼力帆520为“国产神车”。 只是这种叫法还没形成大面积风潮，全是安排的水军在带节奏。 想巩固“神格”，彻底获得消费者认同，力帆还需要在比赛中创造一番不俗的成绩才行。 至于特斯拉，公司远在美国，马路上也没看见过实车，大部分网友都没太大感觉，10万美元的售价，离他们太遥远。 不过，等到比赛视频出来以后，夏景行相信，以特斯拉酷炫的外观，恐怖的加速能力，肯定还是能在国内网民心中留下一番深刻印象的。 吃完面，夏景行擦了擦嘴，看着仍在埋头看报的付绩勋，问：“小天鹅投资集团，调查得怎么样了？” 付绩勋放下报纸，跟夏景行一五一十汇报了起来。 小天鹅投资集团，业务比夏景行想象中的还要多元。 餐饮服务、酒店、旅游、房地产开发、物业管理、物流配送、服装制作、食品加工、文化教育…… 只要是能赚钱的，都插了一脚。 汇报完，付绩勋摇了摇头，“夏总，说实话，我不是很看好这家企业的发展，业务太过驳杂，主营业务不够聚焦。 中国很多民营企业到了一定阶段，都会出现这种问题，盲目多元化。 也许短期内能赚一定的钱，但却丧失了黄金发展机遇，永远都再没机会在某个领域做大做强。” 夏景行点头，付绩勋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以小天鹅为例，创始人在90年代估计就身价上亿了，现如今更是在富豪榜单高居200余名。 等过上十几年，却彻底消失在了富豪榜单。 虽然也还是地区知名富豪，但财富跟同期发展的很多富豪相比，相差甚远。 “小天鹅投资集团暂且不说它，我们今天讨论它的餐饮业务。” 夏景行微笑说：“民以食为天，现在中国的经济发展越来越趋于良好，我认为餐饮连锁，肯定是能诞生几家大型上市企业的。” 付绩勋认同夏景行部分观点，但却不认为能上市成功的企业，就一定叫小天鹅。 他说道：“夏总，说实话，小天鹅两位创始人年纪太大了，已经五十多岁了，很多发展思路跟不上时代。 而且观他们的产业布局，风格偏保守，摆明是想安心当一个富家翁。” 夏景行点头，“是啊，把企业带到这个规模以后，再往上做，他们可能有些力不从心了，也找不到正确的方法和思路。” 看着付绩勋，微笑说：“所以他们现在找到了我们，想让我们帮助他们完成这关键一步，“鲤鱼跃龙门”。” ………… ………… “鲤鱼跃龙门？” 小天鹅酒店的某间会议室内，何永慧反复咀嚼着这个词。 “对，何大姐，小天鹅现在有两百多家门店，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夏景行坐在会议桌一侧，笑呵呵看着何永慧，“跟那种只有几家店的餐饮品牌，甚至只有一家店的火锅店相比，小天鹅无疑是一只“大天鹅”。 但是跟真正的餐饮巨头相比，比如麦当劳、肯德基，小天鹅还真的就只是一只“小天鹅”。 如果想要成功上市，小天鹅至少需要这个数……” 夏景行比起五根手指，“五百家门店，基本覆盖全中国的大中型城市。” 两夫妻对视了一眼，这次难得的由老公廖常光开口问道：“夏总，500家门店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我们现在算上加盟店，一共也就只有200余家门店。” “不！” 夏景行大手一挥，“加盟店，我建议立刻停止授权，以后全部发展直营店。 并且，已经授权出去的那些加盟店，后续通过收购，或者到期停止授权的方式，全部回收统一品牌。 也就是说，小天鹅以后想要打造的500家门店，全是直营店。” 廖常光急了，加盟店可是一条好财路，就这么彻底断了？ 他赶紧看向自己老婆。 何永慧心中虽然也有疑虑，但面上要比丈夫淡定很多。 她沉声提醒道：“夏总，五百家门店如果全是直营，那可不是一笔小钱！按照五百万开店成本计算，这需要25个亿！” 夏景行微笑，他又不是个铁憨憨，怎么可能一次性砸进去25个亿。 按照海底捞的模式，新开一家店，10个月左右就要收回开店成本。 到了第二年，新店变老店，开始产生盈利，这些钱又支持总部完成新一轮开店计划。 为什么海底捞上市前，从来没有融资？ 因为他们找到正确的运营、管理模式后，压根就不缺钱，只需要像玩经营模拟类游戏一样，把经营赚到的钱，拿去支持新一轮扩张。 当然了，实际经营起来，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原理就是这样。 一直在一旁聆听的付绩勋跳出来插了一句：“我解释一下，这个扩张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循序渐进的过程。” “夏总，你的意思是裁撤其他一百多家加盟店，仅仅保留小天鹅现有的四、五十家门店？” 夏景行看着何永慧，轻轻点了一下头。 “可以这么理解，裁撤的那一部分，有地段不错、经营良好的，小天鹅可以买过来，变成直营店。” 何永慧轻笑，“夏总，我打断一下，你可能对我们餐饮这行不了解。 就拿加盟店来说，人家经营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卖给你？ 一家年盈利100万元的火锅店，我们又出多少钱来收购？300万？500万？ 何况，授权协议还没到期，我们违约，那可是要赔偿违约金的。” 说到这，何永慧顿了顿，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出来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小天鹅这么做，以后谁还敢相信我们？这不是砸了我们自己的招牌？” 廖常光点头，“不错，直营店也没有夏总你想象中的那么好经营，风险非常大，一不留神就容易亏损。 加盟店旱涝保收，这多好！” 听到这，付绩勋似笑非笑的暼了夏景行一眼，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思想老旧，经营保守。 夏景行不理会付绩勋，皱着眉沉默了起来。 正文 553、急功近利（求月票） 沉默了十几秒，夏景行决定换一个思路，笑着问：“那何总、廖总，你们能否跟我说说，你们理想中的经营业态是什么？” 何永慧马上接话道：“我理想中的状态，是直营、加盟两条腿走路。 企业就跟人一样，一条腿走路，怎么走得快？怎么走得稳？” 这个比喻，有点绝，夏景行还真挑不出毛病来，微笑点点头，示意何永慧继续说。 “我知道直营店营收更高，有助于推动公司上市，哪怕上市了，市值也更高，对吧夏总？” 夏景行轻点了一下头。 何永慧拿出了女强人的气势，开始指点江山。 “但直营店，它的管理模式很重，叫那什么……重资产运营对吧？” 夏景行没想到这大姐还懂这么多，接话道，“如果真想做成一块金字招牌，只能选择这条路。” 何永慧摆手，“夏总，你别急，先听我说完。 直营店想要做大，对资金、管理都会提出更高要求。 而加盟店呢，目前占据了小天鹅火锅很大一块营收。 如果砍掉这一块业务，相当于自断一臂，小天鹅营收肯定会大幅下滑。 两三年内上市，我们基本是不要想了。” 夏景行皱眉，“为什么要这么急着上市呢？小天鹅创立已经24年了，再多等几年，也完全等得下去啊！” 何永慧与自己老公对视一眼，均笑了，前者笑着说：“夏总，咱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们想尽快把小天鹅送上资本市场。 现在小肥羊、俏江南、湘鄂情等一大批餐饮连锁企业，摩拳擦掌，全都在筹备上市。 这种时候，我们自然不能比别人慢。 因为一步慢，就步步慢。” 夏景行眉毛皱的都快不成样子了，对方的想法，跟他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当然了，谁都没有错，只是理念分歧太大。 “何大姐，我其实想说，上市远远不是一家企业奋斗的终点，而仅仅只是起点。” 夏景行耐着性子，缓缓劝道：“做人也好，做企业也好，我们不能去盲目攀比，要考虑自身的情况。 我认为，小天鹅可以暂时蛰伏下来，花三到五年时间，完成一轮脱胎换骨的改变。 当摸索出一套高效、高能、独特的运营管理模式后，我们再加速扩张，以一个更大体量、更健康经营的面貌去冲击资本市场。 资本市场上，也没有傻子，一家企业有没有自己独特的竞争优势，他们看得出来。 这同样也是决定一家企业市值高低的重要分界线。 我简单举例说明一下，目前摆在小天鹅面前的道路有两条。 一条是一两年内上市，上市首日100亿市值，半年后跌到50亿市值； 另一条是等十年后上市，上市首日1000亿市值，半年后涨到2000亿市值。 到底是短期的利益重要，还是长远的利益重要，我觉得你应该有所衡量。” 夏景行讲的很诚恳，很认真，但两夫妻完全get不到。 何永慧摇头失笑，“夏总，你还真敢想啊，火锅店，谁敢去想2000亿市值，那几大国有银行的市值也不过如此嘛。” 夏景行淡淡道：“再过十几年，几家银行肯定也不止眼下这点市值了，目前的市值或许只是零头。” 何永慧不去跟夏景行争辩，微笑道：“夏总，我们年纪大了，没去想那么长远的计划。 五十多岁的人了，知天命的年纪了，人生也该认命了。 创业了这么二十几年，钱也赚了不少，我们最后的梦想就是把公司运作上市，敲一次钟，人生也就彻底圆满了。” 何永慧看向自己丈夫，后者向她微笑点头，这也是他们共同的梦想。 夏景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打量了两夫妻一眼。 今天跟两人这么一聊，他对创业者这个群体又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有到了烈士暮年，仍壮心不已的杜菲尔德； 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尹明善； 也有锐气十足，野心勃勃的马雲、周红衣。 面前这对夫妻的选择不能说有错，只能说是一种人生选择。 夏景行轻轻放下茶杯，沉默不语。 何永慧和丈夫也多少感觉出来了，这位夏总貌似想做长线投资，跟他们夫妻迫切想把公司送上市的想法不一致。 想到这，何永慧决定彻底挑明。 “夏总，红杉中国跟我们谈的是，花两到三年时间，在内地、港、澳、台以及海外新开直营店150家，加盟连锁店200家，使连锁店总数达到600家，销售收入实现40个亿。 我们也比较认可这个模式，600家门店中，三分之一是直营店，三分之二是加盟店，营收结构更加合理，抗风险性更强。 当然了，也更加节省时间。” 简单介绍完红杉帮助小天鹅做的规划，何永慧不再多言，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夏景行的答复。 夏景行敢肯定，按照红杉的这个思路，小天鹅是做不起来的。 太急功近利了！ 火锅是一个低门槛的行业，如果不夯实基础，不挖出一条深深的护城河，就匆匆上市，即便上市了也是一个扑街、仙股。 一个蕴藏几千亿机会的行业，仅仅就投出一支仙股，远达不到夏景行规划的预期收益。 何况，小天鹅最终也没成功上市，听说是红杉空降的高管眼高手低，也不熟悉火锅行业，甚至还比不上从基层服务员提拔上来的中层，搞得小天鹅亏损严重，资金链都快断了，最后差点卖给联想旗下的弘毅投资。 联想业务就是这么广泛，旗下好几个投资平台，布局堪比远景资本。 “今天先谈到这里吧！” 夏景行起身，笑着和何永慧夫妇握了握手，带着付绩勋离开了。 一走进酒店的套房，付绩勋就开口说道：“对吧，我说什么来着，你跟这类企业家谈长期主义，那就是耍流氓。” 夏景行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长吐了一口气，今天的谈判，令他十分气恼。 何永慧夫妻的想法很正常，也能理解，但按对方那思路，肯定是做不成的。 睁开眼，夏景行目光炯炯看着坐在对面的付绩勋，“想想别的办法吧！实在不行，就只有换标的了。” 付绩勋正色道：“合适标的不好找，首先得有一定基础，我们加入进去，不是帮助他们从零到一，而是从一到一百。 其次，创业者很关键，身上不能有暮气，必须富有朝气。 最后，老板，你说的那套火锅店赋能真的管用吗？” 付绩勋这最后一句直接给夏景行整笑了，还质疑起自己这个老板来了。 不过投资行业不比其他，夏景行也允许，甚至支持下属提出一些不一样的想法来。 “最后那条暂且不论，投资不可能完全没有风险。先说前两条吧！” 夏景行看着付绩勋，问：“海底捞那边，你能不能再接触一次？” 正文 554、曰本人不准入内（求月票） “夏总，我不是已经跟你汇报过情况了吗？ 昨天我按照你的吩咐，托人辗转找到了张永的联系方式，然后跟这个海底捞的创始人通了一次电话。 结果没聊两句，他就直接拒绝了，说不接受入股。” 付绩勋摊摊手，“既然人家都没那个意思，我总不能强拉着人家谈吧？” 夏景行双手抱胸，从前世经验来看，张永是个控制欲非常强的人。 海底捞的二十多年的发展历程中，除了IPO融资了一次外，其余时间没有接受过哪怕一轮外部注资。 这是极其罕见的！ 不是资本看不上餐饮连锁公司，此时正是餐饮热的时候，俏江南、小天鹅等一大批企业都在接触资本市场。 不过海底捞眼下成立已经12年了，度过了创业最艰难的阶段，在全国已经开了十几家分店。 企业运转正常，生意蒸蒸日上，张永也确实有底气对资本说“No”。 “你这样，以我的名义约他见一次面。” 付绩勋愕然，随即点点头道：“行吧！那我再试试。” ………… ………… 生意虽然没谈成，但是夏景行还是带着付绩勋去吃了一次火锅。 也不是单纯的吃火锅，还带着商业尽调的目的在其中。 两人加上张晨光，一行三人来到了一家“洞子火锅”。 抗战的时候，渝州作为陪都，修建了很多防空洞。 现在和平年代也用不上了，干脆就合理利用，向民众开放，很多人借此开起了火锅店。 以后还有一部叫《火锅英雄》的电影，剧中就展现了这种洞子火锅的特色风景，算是渝州特有的产物。 夏景行三人刚一走进防空洞，一股火锅气味就迎面而来。 防空洞那相当封闭的空间，使得香味、辣味更加浓郁。 那感觉，就跟家里炒菜的时候，抽油烟机坏了差不多。 付绩勋吃不得辣，也不怎么闻得惯辣味，他走在防空洞中，整个人被呛得不停咳嗽，眼泪花都快出来了。 “老付，你没事吧？要不要换个地方？” 看见付绩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难受得不行，夏景行非常善解人意，上前拍了拍背，还提议换个地方。 付绩勋摆手，“没事，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里比较有特色，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惊喜，咳咳咳咳咳……” 付绩勋性子很倔，执意不换地方，夏景行也只好由得他。 不过三人加快了一些步伐，想快速穿过这条布满辣气的通道。 防空洞很长，但是不宽，一侧摆着火锅餐桌，很多人正在用餐；另一侧则留有一条通道，但仅可供一人通行。 感觉像一条小巷子，只是看不到天空，一抬头就是半圆形的穹顶，每隔几米，还挂着一盏吊灯。 通道两侧墙壁上还用彩笔绘着各种标语，大意是欢迎来到渝州、用餐愉快等等。 防空洞四通八达的，墙壁上还有提示转弯的路牌。 一条通道里，分布着好几家火锅店，规模都不大。 走在路上，碰见了好几波招揽生意的服务员，但夏景行三人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里走。 夏景行看了眼手机，越往里走，手机信号就越差，到了最深处，甚至完全没信号了。 而且感觉冷嗖嗖的，夏天在里面吃火锅肯定很凉快。 转了好几个弯，在通道最深处的一个三叉路口，三人终于看到了出租车司机推荐的“渝幺妹儿”火锅的招牌。 “三位，里面坐！” 左侧通道冲出来一个中年大妈，热情招呼着夏景行三人。 “三位，这边请！” 右侧通道一个穿着羽绒服，拴着围裙的年轻小妹笑嘻嘻的迎了上来，态度也非常热情。 两人还对视了一眼，空气中有股火药味。 “渝幺妹儿火锅是哪家？” 夏景行看了看左边的中年大妈，又看了看右边的年轻小妹。 “是我们家！” 右边的服务生小妹一听客人这话，脸上笑意更浓三分，连忙招呼夏景行三人往右边就座。 “我们家渝二娃火锅味道在整个渝州都是数一数二的，三位可以试试。” 左边的大妈不愿放弃生意，操着一口渝州口音的普通话，满脸堆笑的继续推销。 但夏景行三人没理会大妈，跟着年轻漂亮的小妹往右边去了。 大妈黑着一张脸，剜了服务员小妹一眼。 服务员小妹对大妈得意的笑了笑，然后领着夏景行三人在一张空桌坐下。 夏景行四处张望了几眼，数了一下，右边通道里一共放着十几张桌子，但就坐满了七八桌，生意不算特别好。 暗道，也没出租车司机说的那么夸张啊，说什么，要排队才吃得上。 的哥的话，真的只能信一半。 这时，服务员小妹麻利的把菜单拿了上来。 “三位是外地来渝州出差的吗？可以尝尝我们家的特色菜。 我们家在1988年就开店了，在渝州算是最早的一批洞子火锅店……” 服务员小妹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性格很开朗，十分健谈，脸上随时都带着笑。 其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用橡皮筋挽成一个马尾，简单系在脑后，整个人显得无比青春洋溢。 脸上未施粉黛，却难掩天生丽质，是个素颜美女。 付绩勋看着这个语速飞快、菜名报得无比娴熟的美女，笑着说：“早听说渝州的妹子长得既漂亮，又会说话。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服务员小妹落落大方的对付绩勋笑了笑，露出八颗白牙，“谢谢夸奖！为了感谢你的夸奖，待会儿给你们免费送盘水果。” 付绩勋哪想到还有这等好事，连忙道谢。 夏景行感觉有些饿了，于是拿着菜单，开始点菜，服务员小妹则掏出围裙兜里的纸和笔，快速记录。 “毛肚一份”、 “黄喉一份”、 “鸭肠一份”、 “牛肉一份” …… “差不多可以了，一下不要点那么多，吃不完浪费了，好可惜嘛！” 服务员小妹看夏景行摆出一副“老子不差钱”的样子，感觉这个大款有些铺张浪费，友好的提醒了一句。 在川渝地区很正常，经常遇到这种友好的店家，会提醒“吃完再点”。 “没事，我们胃口大！” 夏景行笑了笑，他是知道张晨光胃口有多好的。 继续点菜。 服务员小妹笑了笑，懒得再提醒，心里已经骂起了“宝批龙”…… 点完菜，又点了几瓶冰冻啤酒，夏景行把菜单递还给小妹，然后跟付绩勋、张晨光聊起了天。 注意到墙壁上贴着一个显眼的牌子，夏景行呼叫已经回前台的小妹。 “妹儿，那里怎么写了一个“曰本人不准入内”啊？” 服务员小妹儿扫了牌子一眼，又埋下头按计算器，算账，嘴里淡淡道：“我老汉儿挂的牌子，都挂了快二十年了。 他说，防空洞是中国人民受难的地方，欢迎哪个国家的游客都可以，唯独不欢迎小曰本。” 女孩儿虽然说的是渝州话，但夏景行、付绩勋、张晨光都听懂了，三人都再次看了一眼挂着那个牌子，均肃然起敬。 正文 555、三个为（求月票） 没一会儿，一道道新鲜的食材被服务员小妹端上了餐桌。 毛肚、黄喉、鸭肠……应有尽有，并且分量都很足。 红艳艳的汤汁在锅中煮沸、翻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辣椒的刺鼻香气。 防空洞的空气流通性不好，再加上氤氲的烟气一直往付绩勋坐的那个方向飘去，呛得他一边咳嗽，一边晃动肩膀躲避烟雾。 左闪、右挡，有种躲暗器的既视感。 看见付绩勋实在有些惨，张晨光主动提出和对方换了个座位。 换完座位，烟雾仿佛认准了这位来自新加坡的外国友人，变了个方向，继续热情的往付绩勋脸上扑去。 夏景行现在可没工夫去调侃付绩勋，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他闻着辣椒的香气后，食指大动，夹起一片毛肚，放入了红锅中开涮。 照顾新加坡下属，夏景行点了一个鸳鸯锅，锅中间由小铁片隔开，好似阴阳八卦一样，把圆锅分成两半，一半是红汤，一半是清汤。 这个小发明，出自火锅皇后何永慧手笔。 属于很简单的一个发明创造，但却完美照顾到了很多不能吃辣的顾客，为渝州火锅破圈，为更多食客所适应，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此，评价何永慧为渝州火锅圈泰斗级的人物也不为过。 其灵感来源是，有一天她登高望远，发现嘉陵江和长江交汇处，一边的水清澈，一边的水浑浊，于是心生一计，跑到铁匠铺打了块挡板，左边放红汤，右边放清汤。 由于不用付专利费，很自然的就在火锅界流行开了。 “七上八下”，涮了十几秒，夏景行夹起毛肚，在盛满辣椒、酱料里的小碗中裹了一圈，才放进嘴里。 毛肚又烫又辣，但嚼起来十分爽嫩脆滑。 吃完后，感觉口中辣得好像能喷火，夏景行赶忙抓起旁边的杯子，灌了一口冻啤酒进嘴里，瞬间凉爽了。 虽然已经是大冬天了，但吃火锅，一定还得配冻啤酒。 看见夏景行吃这么爽，付绩勋和张晨光也不再愣着，纷纷动筷子，开始夹菜下锅，涮了起来。 “妹儿，你们店的食材挺新鲜的啊！” 吃了几口，夏景行马上就感觉出来了，这家火锅店的食材有过人之处，于是看向坐在收银台的服务员小妹，隔得远远的夸了一句。 正在算账的小妹抬起头，会心一笑。 “那当然啦！我们家的食材，全是每天凌晨就跑去市场采购的，全是最新鲜的。而且我们也从不卖隔夜货，更不卖冻货。” 夏景行点点头，比了个大拇指，“怪不得的哥都大力推荐你们这家店，这种餐饮人的操守，值得称赞。” 服务员小妹笑了笑，不再搭话，低着头继续算账。 涮着火锅，夏景行三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夏总，这味道确实……嘶……” 话说一半，付绩勋突然抽了口冷气，然后拿手不停给嘴巴扇风，断断续续说道：“我也吃了这么多年的火锅了……什么泰式火锅、潮汕火锅都吃过……这家火锅的味道绝对能名列前几名。” 说完，再也坚持不住的付绩勋，赶忙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冻啤酒，狂灌进嘴里，然后终于活过来了。 夏景行看着脸被辣得通红，一副窘态的付绩勋，笑了笑，这位看他吃红汤吃得无比惬意，以为没有想象中那么辣，然后就作死了一回。 “夏总，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说的也有些道理，现在顾客对火锅的接受度越来越高，说不定还真有机会成为餐饮行业第一大分类。” 夏景行对付绩勋点了点头，“首先，火锅可供选择的食材很多，想吃什么就自己搭配什么，而且冬天吃着也比较暖和。 最重要的一点，一群人一起聚餐喝酒，可以吃很久，菜不会中途冷掉。 当然了，这种刺激性的食物，也最容易让人上瘾。” 付绩勋和张晨光在一旁听着，不住的点头，认为分析得很有道理。 收银台的服务员小妹也停止算账，朝夏景行他们这桌看了一眼。 “川渝一带的火锅，最早是穷人的美食，在民国时期都还上不了台面。 毛肚是牛的第三个胃，黄喉是牛羊的主动脉血管，鸭肠不必多说，都不是最好的食用部位。 渝州两江（长江、嘉陵江）交汇之处的朝天门，原是回民屠宰牲口的地方。 回民宰牛后只要其肉、骨、皮，但却将牛内脏弃之不用。 岸边的水手、纤夫将其捡回，洗净后倒入锅中，加入辣椒、花椒、姜、蒜、盐等辛辣之物，煮而食之，一来饱腹，二来驱寒、祛湿。 久而久之，就成了渝州最早的，也是最有名气的麻辣毛肚火锅……” 吃着火锅，张晨光和付绩勋津津有味听着夏景行讲述渝州火锅的起源故事。 “大哥，你对渝州火锅这么熟悉，那你觉得渝州火锅正宗，还是你们蓉城火锅正宗？” 服务员小妹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把盛有西瓜片的果盘轻轻放在了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轻笑，“蓉渝之争”由来已久，不仅仅是政治经济文化，现在还渗透到了餐饮行业。 前两年，何永慧还带着渝州火锅协会跟蓉城火锅协会打擂台，两方吵得不可开交。 “妹儿，争这个没有意思，大家都是自己人，要多多提防韩国人才是最要紧的，说不定哪天那帮臭不要脸的棒子就把火锅申遗了。” 韩国人现在已经对中国文化遗产下手了，去年11月把端午节申遗成功，引得中国舆论沸腾，网民口诛笔伐。 看着夏景行一脸的“忧国忧民”，服务员小妹哈哈大笑起来，对方太会转移话题了。 “你说得对，韩国人才是最不要脸的。” 笑嘻嘻接了一句，服务员小妹走到一旁客人刚离开的餐桌，收拾碗碟，擦桌子。 夏景行三人又继续聊天。 “夏总，我觉得我们也不能盲目投资，还是得先对整个火锅行业尽调一番，了解清楚开店成本、翻台率、坪效等等后，做出一个可供参考的财务模型来。 然后拿着这个模型，再去市面上找合适的标的” 夏景行对付绩勋点点头，“我不反对这个做法，你可以安排公司的人跟进这方面的工作。” 两人吃着火锅，围绕接下来的工作讨论了起来。 喻幼薇在一旁擦着桌子，听着夏景行和付绩勋谈论的几十个亿的生意，还注意到两人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弄得就跟真的一样。 这一幕，使得她差点笑出声来，考虑到太得罪顾客，又给强行憋了回去，最终把身子背过夏景行三人，跟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太好笑了！ 她从小就在这间火锅店长大，听到过太多酒桌上的所谓的大生意了。 小到拉土方、包工地，大到核弹头抛光，给航母甲板打蜡…… 有些是喝高了胡说，有些还没喝高，却比喝高了还严重。 她已经习惯了，男人嘛，就喜欢在酒桌上吹牛，而且一个比一个能吹。 聊了一会儿，付绩勋决定问问旁边擦桌子的小妹妹。 他学着夏景行的语气，“妹儿，你们这家店开了好像快20年了是吧？你们有没有开别的分店啊？” “开分店哪有那么容易，需要大量的资金。” 喻幼薇展露笑颜，“三位老板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些小店经营有多困难。 为温饱线挣扎！为房东打工！为信仰坚持！” 正文 556、投资人眼中的“极品”项目（二合一） “哈哈哈～” 付绩勋大笑，“说得好，妹儿，就你这口才，还开啥火锅店啊，简直是埋没人才，都直接可以去当脱口秀演员了。” 喻幼薇嗤笑一声，“别，我还是主营火锅店，偶尔兼职给顾客表演一下脱口秀吧。” 付绩勋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你们家火锅店味道挺好的，不做成连锁，有点可惜。 假如把店开到京城去，我平时馋了，也能过来解解馋。” 喻幼薇挑了挑眉，“京城的房租，高得能吓死人，我们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是算了吧，经不起那折腾。” 夏景行觉得不应该啊，刚刚听这妹纸介绍，她们家火锅店成立于1988年，比小天鹅成立要晚六年，但比海底捞成立早六年。 而那两家都是几十、几百家门店，唯独她们家就一家店。 如果味道不行也就罢了，偏偏味道还很不错。 经营了这么十八年，却一直没向外进行扩张，就守着这么一家小店？跟钱过不去？ 夏景行心中断定，要么是经营风格保守，要么就是没有进取心。 付绩勋觉得这服务员小妹挺健谈的，于是就跟对方多聊了几句。 “你们这家店，一天翻台率有多少？” “四到五吧，每天都有七八十桌客人。” “这么高的翻台率，我看这会儿人都没怎么坐满。” “你们来得太晚了，今天都接待两波客人了，而且一般晚上生意会更好一些。” “那你们日营业额有一万元吗？” “差不多吧。” …… 夏景行在一旁安静聆听，没有插话，心中在快速分析有用的信息。 他没经营过火锅店，很多情况都是一知半解。 所谓投一行，爱一行，他打算摆正心态，好好学习一二。 何永慧夫妻企图短期内把小天鹅送上市，而且死抱着加盟店这条财路不放。 说实话，他基本已经放弃了跟对方合作的想法，因为实在带不动啊。 跟海底捞合作，倒是一条明路，但张永似乎非常固执，能不能达成合作，还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这两家公司都否了，他不知道该找谁合作了。 自己开店？ 他觉得太过于牵扯精力，而且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好。 这就好比面前有颗垂涎欲滴的果子，但吃不着，放弃又有点可惜。 火锅店最打动他的地方就是，可以以很少量的资本启动项目，然后“以店养店”，最后给资本市场讲故事，打造出一个标志性投资案例。 同服务员小妹聊了一会儿天，付绩勋也跟对方混熟了那么一丢丢。 为了彻底打消掉对方的防备心理，方便了解到更多有用信息，付绩勋把手伸进西服内兜，掏出了一盒名片，取出一张。 然后他站起来走了两步，把名片递到服务员小妹面前，“妹儿，我叫付绩勋，从事风险投资工作，这是我的名片。 我们最近正在找寻火锅店项目，打算投资一家。 我看你挺有想法的，不如坐下一起聊聊？大家可以一起交流一二。” 喻幼薇接过付绩勋递来的名片，摩挲了几下，质感很不错的样子。 再看名片上的内容，哟，还整得挺高级，中英文双语字体。 “远景资本董事总经理”几个大字很是显眼。 “哇塞，你还是总经理啊？” 付绩勋纠正道：“是董事总经理。” “我知道，董事兼总经理嘛！” 付绩勋摊摊手，得，白解释了。 “你们这远景资本，都投资过什么公司啊？” 喻幼薇没听说过远景资本，也不了解风投公司的具体工作，但她并不傻，猜想肯定跟投资有关嘛，然后一针见血的问到了问题关键所在。 说罢，她笑眯眯看着付绩勋。 付绩勋知道对方可能还是有些不信任，于是就介绍起来：“我们投资过的公司，那可就多了，有阿狸、企鹅、百度、土豆网、酷狗……” 每报出一家企业名字，喻幼薇眼睛就亮一下。 她平时也上网，自然听说过阿狸、企鹅、百度等公司的大名。 “那个……QQ不是企鹅旗下的吗？连这家公司，你们都有投资？” 付绩勋点点头，“当然，我们持有企鹅百分之十几的股份。” 见付绩勋一脸平淡，仿佛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这使得喻幼薇半信半疑，在她的认知里，企鹅那可是大公司，很多人都要使用QQ。 作为企鹅的股东，会跑到她们这种小店里吃饭？还跟她一个黄毛丫头聊天？有点不真实啊！ 就在喻幼薇内心各种怀疑的时候，付绩勋笑呵呵问道：“妹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喻幼薇。” 女孩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名字，只是没有说明具体是哪三个字。 付绩勋也没详细去追问，继续道：“好，那我就叫你喻小妹吧。” 说罢，付绩勋坐回座位上，喻幼薇也停下手中的工作，从旁边拉过一张长凳，挨着夏景行三人坐下了。 她不知道远景资本是个什么规模的公司，但既然是企鹅股东，那规模可能不会小到哪里去。 观三人衣着、谈吐，应该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他们刚刚谈论的几十个亿的生意，难道是真的？ 喻幼薇现在很想去百度一下，可时机又不适合，只能按下心中的疑问，先听听这个“总经理”准备跟她聊什么。 “喻小妹，这个店是你父母开的吗？” 喻幼薇点了点头。 聊了一会儿，付绩勋也把这家“渝幺妹儿”火锅的情况全弄明白了，有点令他惊讶的是，喻小妹不是什么普通服务员，居然毕业于渝州大学工商管理专业。 “你都毕业半年了，为什么不去大企业工作，而是选择在这里工作呢？” 付绩勋觉得这话容易被误解，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说这工作不好啊，而是大多数人可能都会选择去大城市、大企业工作，你这选择挺令人惊讶的。” 喻幼薇笑道：“给自己家里打工，也没什么不好吧？等我以后把这家店经营大了，说不定就是下一个“何永慧”了。” 听到这，付绩勋笑了笑，扭头看了夏景行一眼，后者点头，示意他继续问。 夏景行现在也来了点兴趣，有点好奇这个伶牙俐齿的渝州妹儿为什么好好的大企业工作不要，跑来继承家业。 付绩勋问道：“没记错的话，你刚刚说过……不想开分店？” 喻幼薇摇头，“我可没这么说，我其实想扩大经营，但却苦于没有资金，而且我父母也不支持我。” “为什么不支持你？” 喻幼薇叹了口气，“他们性子偏保守，你看吧，我们这家店开了这么多年了，规模一直没变大。 其实也不是没钱去扩大经营，只是钱都拿去买房子了，渝州的房子已经买了好几套了。 要我说，当初就不该买房子，应该全部拿去开分店，说不定我们现在的规模还要超过小天鹅一截。” 谈论起父母的选择，喻幼薇一脸的不解。 夏景行在一旁微笑，果然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 川渝地区这种拥有二三十年历史的餐饮店不少，很多生意都很火爆，但就是不愿意去开分店。 甚至更过分的，有老板只做半天生意，还有卖烤鸭的，每天只卖一百只，卖完就收工打麻将，谁来劝都没有用。 非常懂得享受生活，或者叫佛系。 “喻小妹，我听你这口气，如果家里由你来当家，这火锅店的发展，岂不是要彻底起飞？” 喻幼薇朝付绩勋笑了笑，“不说起飞，开几家分店，每家生意都不比总店差，还是有这个底气的。” 看着毫不谦虚，浑身充满着自信的女孩儿，付绩勋咧嘴一笑，“你不是要超过小天鹅吗？几家分店你就满足了？” “怎么可能？” 喻幼薇猛摇头，解释起来：“我现在正在存钱，要不了多久，我的专属火锅店就要开起来了。” “专属火锅店？这什么意思？” “就是脱离我父母，独自闯荡，去开创属于我自己的事业。” 付绩勋笑呵呵问：“这么有底气，不怕创业失败？” “创业有风险，谁也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喻幼薇微笑，露出八颗白牙，又比起一个“八”的手势，“但我至少有八成把握。” “那也不低了，你能告诉我，你的这些把握从何而来呢？” 喻幼薇笑着说：“我五岁的时候，家里就开了这家火锅店，耳濡目染了十八年，对这行绝不陌生。 另外，我大学学的就是工商管理，也了解一些现代商业管理模式。 在我看来，现在市面上所有火锅店，有一个算一个，管理都太粗犷、太低级了。” “哦，那什么叫精细和高级？” 喻幼薇开始阐述，“最简单一点，连锁火锅店的服务员，就跟散兵游勇一样，流动性巨大，也不具备高职业素质。” “火锅店的服务员，要那么高素质干嘛？不可能都像你一样吧，全是985的大学生。” 喻幼薇非常开得起玩笑，被付绩勋调侃了，也不生气，她笑着说：“你看看现在的连锁餐饮，几百、几千名员工，可管理却跟我这家小店差不多，我称之为“散养式”。” “低门槛、低工资，就决定了这些服务员不可能具备高职业素质。” 付绩勋又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想通过高效的管理方式，提升员工职业素质，再把这种素质转化到服务中去？” 喻幼薇眉开眼笑道，“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的火锅店，个个比拼的都是口味。 我偏偏要另辟蹊径，从服务下手。 你看看那些高档西餐厅，味道且不论，那服务、礼仪多好。” 付绩勋皱眉，“那你想做高端火锅？” 喻幼薇摇头，“高端的做不大，而且火锅天然就跟高端不沾边。 你不可能拿火锅涮松露、涮鱼子酱、涮鹅肝吧？ 我的想法是中端价格，搭配高端服务，让消费者产生一种“赚了”的想法。 现在国内经济发展越来越好，中产阶级是个很大的消费群体，我打算就做这群人的生意。 这个生意做大了，肯定比做什么高端火锅店要强。” 说到这，喻幼薇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付总，你们远景资本不是想要投资火锅店吗？我觉得你们不妨投资我试试。 我这个创业想法其实也不差的，从读大学就开始计划，然后一点点的去完善。 我还有个创业计划书，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喻幼薇也不知面前三人的真实情况，但她这人，有机会就不愿意错过。 而且在她看来，假如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付绩勋微笑不语，看向夏景行，后者轻轻摇头。 投资是项严谨的工作，哪可能拍脑袋乱投，随便出来吃一家火锅，就投一家公司，那还像话吗？ 何况，这妹纸的年龄太小，真正的公司操盘经验也太欠缺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一家店铺都没有，等于从零开始。 夏景行不希望从头做起，因为那样太困难了。 他理想中的标的，最好有十家以上的直营门店，品牌立足了一定时间，创始人有一定的行业经验、公司管理运营经验沉淀。 这个喻小妹在他们面前侃侃而谈，分析问题头头是道，但真的上手经营，还不知道搞出什么问题来。 不过，对方的创业想法还挺有意思的，这一点要承认。 并且对方抓住了几个要点，只是还没摸索出一套系统的打法。 喻幼薇注意到付绩勋目光看向夏景行，心中猜测这个年轻人恐怕才是真正的大Boss。 与夏景行觉得人家年纪太小，不堪大用一样，喻幼薇原本也觉得夏景行是个小跟班。 不过刚刚听付绩勋叫这个年轻人“夏总”，仔细回想一下，当时付绩勋态度还挺恭敬的，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大老板？ 这时，厨房里走出一个穿着厨师大褂的风韵犹存的中年大妈，隔得老远喊了一嗓子：“薇薇，你坐哪儿干嘛？人家顾客要结账了，喊了半天，都没人理会，赶紧过来。” “来了来了～” 喻幼薇赶紧起身，跑向了收银台。 人一走，付绩勋坐正身子，看向夏景行，微笑说：“夏总，这姑娘我感觉还不错，像个做事的人。” 夏景行也不掩饰自己的喜好，把自己的观点，完完本本的给付绩勋分享了一遍。 听完，付绩勋抿着唇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说道：“也对，没个十家以上的分店，跟餐饮连锁品牌都不沾边。 现在投资，都不叫风险投资了，而是搭伙开火锅店。 投资金额不大，但风险不小。 相比这些，最怕的还是做不大。 假如投资个几百万，每年火锅店给我们分红个几十万，那也是风投圈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传出去，也确实挺尴尬的。” 夏景行淡笑，他倒不担心丢人，而是觉得成事概率太低。 要说丢人，自然要属“豆瓣”这个神坑了，成立十几年不上市，偏偏名气还不小，时不时还“回光返照”一下。 就在投资人以为要超神一把的时候，又躺下去了。 这谁遭得住啊？ 被豆瓣气的两头冒烟的挚信资本投资人曾放话：以后打死不投豆瓣、雕刻时光这样的项目。死又死不掉，上也上不去，你说他们两句吧，这些文艺中年CEO还和你各种不高兴。 这种也是被深度套牢的韭菜，既无奈，又心酸。 夏景行甩了甩头，驱散了念头，如果摊自己头上了，怕是也受不了这种极品。 火锅店如果做不大，可能表现还不如豆瓣呢。 又坐了一会儿后，张晨光跑去收银台把单给买了，酒足饭饱的三人结伴离开了火锅店。 三人买完单就走了，投资彻底没了下文，喻幼薇也没太在意。 因为到现在，她都还有些质疑三人的真实身份，总觉得不像是什么大老板，搞不好人家是逗自己玩。 再看了眼手中的名片，她准备扔进脚下的垃圾桶。 可手刚一伸出，又给缩了回去。 哎，算了，也不费什么事，晚上回家再上网查查吧。 正文 557、加钱居士（求月票） 第二天一大早，夏景行起床收拾好行李，又用过早餐后，上了一辆酒店提供的MPV，准备前往机场离开渝州。 汽车行驶到半道上，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夏总，方不方便？我想跟你聊聊。” 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低沉沙哑，精神状态貌似不是很好。 “这会儿吗？我已经快到机场了。” “啊，你几点的飞机？” 听到这，电话那头的女人略有些着急，连声调都拔高了几分。 “九点二十。” “哦，算上剩余行驶路程、安检等等环节，你应该还有半个多小时空余时间，我到机场跟你聊半个小时，你看可以吗？” 对方如此锲而不舍，夏景行也不好打消对方的积极性，握着电话，微笑着回道：“那好，你来吧！” …… 简短聊了几句，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同乘后排的付绩勋暼了眼笑得阴恻恻的老板，问道：“谁啊？” “送上门的生意！” ………… ………… 机场肯德基店里。 夏景行手里握着一杯可乐，随意的把身体靠在椅子上，拿目光打量着对面座位上的气喘吁吁，几绺头发都被汗水粘在额头上的苦瓜脸女人。 “李总，要不要喝杯什么？” 李红也注意到了自身的狼狈，赶紧撩了撩头发，对夏景行笑了一下，“谢谢夏总，不用了！今天让你见笑了，主要时间太紧了一点，不然一定找个更正式的场合跟你会面。” 夏景行扫了一眼周围三三两两坐着几桌顾客的肯德基，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 “噢，这事怨我，差点给忘了，肯德基还是你们的竞争对手。” 李红连连摆手，“夏总，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体量距离肯德基还差的远，而且我们是川渝地区的特色中式快餐，和肯德基这些洋快餐不一样，我们走的是差异化竞争路线。” 夏景行微笑，这女人很聪明，说话也是滴水不漏。 他之所以选在肯德基见面，那自然是有深意的。 而这女人估计也猜到了他的用意，马上就解释说自己的乡村基跟肯德基是差异化竞争。 这样既化解了尴尬，又暗示了自己并不惧怕与肯德基这类洋快餐竞争。 怪不得能以初中文化的女厨师之身份，把公司做上市呢，是个人物。 明明很聪明的一个人，可为什么要选择主动把生意送上门呢？多半逼急了。 夏景行笑着问道：“李总，时间宝贵，咱们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吧，你刚刚在电话里说，想同我谈谈乡村基的A轮融资？” 李红点了点头，“不错，我听朋友说，夏总似乎有意投资小天鹅？我们乡村基其实也有融资的想法，不知远景资本有没有参与兴趣？” 夏景行心想这消息可传得真够快的，微笑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乡村基貌似只有九家连锁店，你们打算融资多少，接下来又有什么计划？” 李红外表其貌不扬，但口才很不错，三言两语就把公司的相关情况给介绍清楚了。 “……经过这么十年的打基础，我认为我对中式快餐连锁品牌的运营和管理，有了更深的感悟，乡村基也具备了做大做强的基础。 我们打算融资2000万美元，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把门店提升到一百家以上，营收扩大十倍，然后去美国上市。” 夏景行微笑看着侃侃而谈的李红，这年头的连锁餐饮老板都惦记着上市，一个比一个争先恐后，生怕去晚了吃不上热的一样。 “你觉得乡村基能压过肯德基，在中国市场做大？依据是什么？” 夏景行顿了顿，微笑说：“我可听说你们在1996年成立的时候是一家川菜馆，因为肯德基开在你们隔壁，把生意给抢了，你们干脆就“学习”肯德基，开始卖起了薯条汉堡炸鸡。” 李红没想到夏景行这么清楚自家公司的老底，或者叫黑历史。 没错，她们就是抄袭肯德基起家的。 而且不仅模仿食物，就连装修风格也模仿，店里全弄成了简单整洁的红椅白桌。 在她看来，这样除了能提升格调外，还方便打扫，更能提高坪效。 为了学到肯德基的运营精髓，早年她还化名应聘加入了肯德基，上演了一场精彩的商业谍战大戏。 甚至他们最早的名字都叫“乡村鸡”，为了更好的碰瓷肯德基，才改的乡村基。 所谓虱子多了不咬人，债多了不愁人，她并不在乎外界对乡村基的那些“指责”，因为成功才是硬道理。 李红很坦诚的说道：“这个得承认，早年乡村基有很多模仿肯德基的痕迹。 不过那时咱们不懂嘛，觉得外国的一切东西都新鲜、都先进。 现在我们明白了，还是要坚持走“中式特色快餐发展路线”才行得通。 比如肯德基人均消费是二十多块，我们则把客单价稳定至5-13元。 另外，我们还拓展出了宫保鸡丁、泡椒滑鸡等招牌菜式来吸引顾客。 这些都是肯德基不具备的优势，因为我们立足本土，更懂得中国人民的饮食习惯和消费水平。” 夏景行看李红一脸的云淡风轻，脸上全无压力，知道这种人是最典型的实用主义者。 于是也不和对方兜圈子了，直接问道：“你们给乡村基估值多少？” 李红一听，立马比了三根手指头，正色道：“以三千万美元的估值，接受两千万美元注资。” “九家店估值两亿多人民币，你们一年的营收应该也不过才几千万元吧？” 面对夏景行的质疑，李红表现得非常从容，微笑说：“夏总，我们最值钱的，其实不是店铺本身，而是我们这套模式和我这个人。” 夏景行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不接话。 “我们目前最缺的就是一笔用于扩大经营的资金，只要有充裕的资金进来，明年我可以把店铺数量翻三倍，营收翻三倍。” 李红笑着说：“我这也不是张嘴胡说的，夏总你可以派人查我们店铺的财务报表，也可以派人蹲守店铺，实地看看我们的经营情况。 了解完这些，你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夏景行压根不接这个话题，问：“徐欣不是在跟你们接触吗？今日资本放弃投资了？” 李红表现得很淡定，“我们就口头上简单聊了几句，她很有投资意向，只是在估值上面并不能让我满意。” 夏景行细细打量着李红的神情，对方一脸微笑，没露出什么破绽来。 但他猜测，八成是没和徐新谈好，所以又把主意打到远景资本来了。 李红笑眯眯看着夏景行，她这两天的确是在跟徐欣接触。 可那女人太难缠了，锱铢必较。 而远景资本出手阔绰，在风投行业里都传遍了，又号称“加钱居士”。 她托朋友打听了一下，于是决定来夏景行这边试试。 这时，拿着登机牌的付绩勋和张晨光走进了肯德基，前者来到夏景行身旁，提醒了一句：“戴伦，时间差不多到了，该上飞机了。” 夏景行对付绩勋点了点头，又看向李红，笑着说：“估值这玩意儿，就聊这么十几分钟，我也估不准。 马上我就上飞机了，没法立即给你一个准确的数字。这样，我们后续继续保持联系。” 说完，夏景行放下手中的可乐，起身理了理衣服，准备走人。 李红内心有点着急，大财主就这么走了，那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于是李红也不再伪装，喊住了准备离开的夏景行。 “夏总，你等等！” 夏景行停下脚步，扭过身子，故意装起了糊涂：“李总，还有什么事吗？” “今日资本给我们估值2000万美金，她们表示可以投1000万美金。” 夏景行自然听明白了对方的暗示，微笑道：“好，我们加一百万美元！” 李红皱眉，才加这么点，心里不是很满意。 她刚想说话，夏景行抬手打断，淡淡道：“这就是我们的最终报价了！” 看着夏景行那平静的眼神，李红犹豫片刻，长叹了一口气，“好，成交！” 正文 558、眼药水变成了苹果 因为要代表公司签署投资意向协议，后续还有尽调乡村基的一系列工作要做，所以付绩勋干脆退了机票，留在了渝州。 夏景行则带着张晨光，一起返回了魔都。 次日夏景行人刚到公司，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接到了徐欣打来的电话。 “夏总，早上好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虽是笑呵呵的，但夏景行内心已经先入为主，猜测肯定是假笑。 毕竟才抢了对方的项目，对方总不可能是来道喜的吧。 “徐大姐，早上好。” 夏景行不知道徐欣打电话过来干什么，只好笑呵呵回了一句。 “别，夏总你是享誉中美的超级富豪，我可担不起这声大姐，你还是叫我徐欣吧！”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在等对方的下文。 到嘴的肉就这样飞走了，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徐欣本来打定主意，要抢在夏景行前面搞定乡村基。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事，谁知道瞬间逆转，她们今日资本竟然出局了。 十几分钟前，李红打电话来通知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蒙了。 她已经盯那么紧了，谁知道还是被夏景行钻了空子。 另外，在力帆汽车发布会上，大家也算初步认识了，她猜测夏景行不会做那么绝，至少会给自己打个招呼吧？ 可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啊！ 虽然是女儿身，但徐欣从小就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 创立今日资本的时候，她还给自己立了一个目标：打造中国第一VC。 这种狠话，连夏景行都没放过，徐欣却敢放，如果不是铁憨憨，那就是极其自负。 然而，开局不利，上来就丢了一个项目，吃了个小小的闷亏，这叫徐欣如何能忍受。 其实这件事，从程序上来讲，没有一点问题，大家公平竞争嘛。 但在遭遇同行竞争标的的时候，大家一般都会互相保持默契，友好沟通一番，共同投资。 毕竟没人能保证，项目一定就能成功！ 而且众人拾柴火焰高嘛，多个朋友多条路！ 结果，远景资本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不念那一丝丝旧情，不与她们今日资本沟通，独投了乡村基。 太独了！ 太不遵守游戏玩法！ 这也是最令徐欣感到气愤的地方，相当于来了个搅局者，把中国VC行业早期定下来的规矩，撕了个粉碎。 徐欣到底是个女人，气量太小，张帆被欺负了那么多次，都从来没给夏景行打过电话。 而徐欣心中实在难咽下这口气，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跟夏景行“友好交流”一下，出出胸中恶气。 她自然不会跟泼妇骂街一样，暂时压下心中的火气，开始上起了眼药：“听李红说，远景资本投资乡村基1100万美元？比我们今日资本溢价了好几百万美元？夏总你这么大气？” 这信息量有点大，引得夏景行一阵皱眉，与投资协议一同签署的还有保密协议。 也就是说，李红是不能随便透露融资金额的。 可看这架势，明显透露给徐欣知晓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溢价了几百万美元！ 是说的估值？还是投资金额？ 如果是后者，那李红岂不是虚报“今日资本出价”，摆了他们一道？ 稍作思考，夏景行就把眉头舒展开了，徐欣还玩这些小把戏，看不起我还是怎么滴？ 如果李红真的是放烟雾弹，付绩勋在尽调过程中查出了猫腻，他们远景资本完全可以停止投资。 再说了，乡村基总共就那点估值，溢价又能溢价到哪里去。 他基本算过了，投前2000万美元左右估值，不算多高，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 有时候，什么谈判技巧，都没有砸钱好使。 而且也不可能永远把什么好处都吃干抹净，给创始人一点点甜头，适当维持远景资本“土豪”的名声，那是相当有好处的。 软银愿景基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一旦有大项目，大家第一个总想着让孙正义来接盘。 当然了，这样只是代表选择更多了，投不投得准，看得看个人眼光。 夏景行眼下感觉远景资本快被业内同行帮忙塑造出软银同款金身了——人傻钱多，创业者速来骗！ 他猜测，昨天李红撇下谈到一半的今日资本，只有半个小时交流时间，都依然跑来见自己一面，说不定就有自己“好名声”的光环加成。 人的名，树的影！ 这说明什么？说明远景资本走在了一条光芒万丈的正确道路上。 夏景行突然觉得，应该有必要宣传一二，他连标题都想好了。 《与时间竞速！乡村基创始人自述：我是如何在飞机起飞前半小时拿下一个亿融资》、 《震惊！他连等飞机的时间都没浪费，又只用半个小时，就决定了一个亿的投资》、 …… 这么宣传，肯定容易被人当作不严谨的表现，甚至还会被LP质疑和诟病。 可远景资本没有其他多余的LP，哪里需要管那么多。 以后就算有LP了，在满分的成绩单面前，也只能奉上膝盖。 夏景行觉得，这徐大姐真是好人啊，打个电话来，还提醒了自己，让他产生了很多灵感。 要想多抢优质项目，影响力还得出圈，基金网红化、饭圈化。 前世的红杉中国，不也是这样吗？不是创投圈的人，也基本听过这个名字。 当然了，品牌影响力的打造，还得建立在超级明星项目、超级回报率的基础上。 徐欣不知道，自己这通上眼药的电话，变成了砸中夏景行的苹果。 她见电话那头的夏景行半天不说话，还以为眼药起作用了，继续乘胜追击。 “夏总啊，你也别怪李红，她这人其实挺好的，担心我生她的气，所以才稍稍透露了跟你们签署的投资合同。 保密协议那东西，你也不要太去较真了，创投圈的人，又有几个人会真的去遵守呢？” 电话那头的徐欣原本是假笑，现在变成真笑了。 她打电话过来，除了打算讥讽夏景行几句外，也有挑拨离间的心思在其中。 不过她本来没抱太大希望，但现在看嘛，搞不好真的有奇效。 说到底，夏景行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脾气大，一点就炸。 “好，我知道了，谢谢徐总你的提醒。” 夏景行哪里知道徐欣有那么多内心戏，不过他这番感谢，倒是真心诚意的。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回头就把相关新闻安排上，还要拉今日资本来当一下背景墙，方便衬托远景资本的“豪爽”、“大方”。 徐欣以为夏景行真的中计了，也不再多言，又说了两句场面话后，就笑嘻嘻挂断了电话。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好戏了。 夏景行会不会和李红产生嫌隙？远景资本会不会停止投资，撕毁投资协议？ 如果李红吃回头草，今日资本还要不要给她机会？ 正文 559、小秘书的野望（求月票） 挂断徐欣的电话后，夏景行担心忘了给这位大姐准时送上一份大礼，于是他反手就拨通了付绩勋的电话。 “什么？徐欣给老板你打电话了？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这女人脑子有病吧……” 一听徐欣给夏景行打了电话，付绩勋在电话那头表现得很激动，颇有些“主辱臣死”的味道。 在政治正确的表现上面，新加坡人在大陆的大染缸里呆久了，也学到了一二精髓。 夏景行身体向后仰躺在椅子上，脚放在刚刚抹过的一尘不染的办公桌上，握着手机，笑着很开心。 “行了行了，别骂了，和气生财嘛！她其实也没说什么……” 夏景行“谆谆教诲”一番后，笑道：“明白了吧？到时候给乡村基搞一场盛大的融资新闻发布会，把媒体都叫上，好好宣传宣传。” 付绩勋彻底明白了老板的用意，就是大吹法螺，包装对外形象嘛。 犹豫了一下，付绩勋还是提醒道：“老板，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毕竟太得罪同行了……” 他还有话没说完，这么做简直就是拿人家今日资本来当垫脚石，到时候这怨子可就结大了。 夏景行轻笑，他可没有温良恭俭让的好习惯，今天徐欣还敢来给他上眼药，那就不要怪他不讲武德了。 “做生意嘛，只要有利益之争，那肯定就会得罪人。 何况，我一向不喜欢业内那套“排排座分果果”的做法。 在传统VC眼里，我们的标签就是离经叛道、独来独往。 我们不需要去迎合他们，相反，应该从反面入手，把我们的特点发挥到极致。 他们不是笑我们“人傻钱多”嘛，那我们就沿着这个方向去做，做给他们看看，看“天下英雄”尽入谁的彀中。” “可是可是……” 付绩勋结巴了一下，挑明道：“可是老板，这样的话要多花不少钱。” “花钱是避免不了的，今年是VC跑马圈地的大年，你没看清科都预言了吗？说中国VC今年要把狗脑子都打出来。” 电话那头的付绩勋无语，人家只是预言竞争激烈，可没说“狗脑子”…… 不过，他认可老板这个观点，今年行业竞争注定会很激烈，标的估值注定会水涨船高。 只是大家都爱惜羽毛，也怕成为众矢之的，目前还没谁敢来开这第一枪。 听老板这口气，怕是要远景资本来当这个出头鸟了。 “乡村基没什么问题吧？” 听到老板询问具体业务，付绩勋马上打起精神，汇报道：“昨天把投资意向协议签署了，我还去乡村基总店转悠了一圈。 今天等京城办公室派来的尽调团队到了后，我们会组织更缜密、更全面的尽调……” 听完付绩勋的安排，夏景行回复道：“好，就这么着吧，你抓紧时间……” 又叮嘱了两句，夏景行准备挂断电话。 付绩勋突然打断道：“老板等等，喻幼薇，就是火锅店那个渝州妹纸啊，她昨天居然给我打电话了，询问能不能再跟我们详细谈谈？ 看样子，她应该知道远景资本这四个字的能量了。” 付绩勋语气颇为赞赏，因为昨天喻幼薇在电话里表现得非常锲而不舍和有上进心、有毅力，这都是风投最欣赏的优秀创业者必备素质。 夏景行笑了笑，“那好吧，看你这么欣赏她，那就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写一份详细的商业计划书交给你，你评估一下。” “那行！”付绩勋笑呵呵道。 挂断电话，夏景行打开电脑，在同花顺金融网浏览起苏泊尔的股价走势。 一会儿后，黎颖敲门走了进来。 此时已是冬季，对方穿着一件式样简洁、色彩清新的中长款米白色昵子大衣，剪裁十分得体，丝毫没有臃肿的感觉，反而衬托身材更显高挑。 “夏总，车已经备好了，咱们出发吧！” “好。” 夏景行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收回，把腿很自然的从桌上拿了下来，站起了身，又拿过衣架旁的挂着的黑色呢子大衣，快步朝外面走去。 黎颖则落后半步，跟在身后。 途径旁边的秘书室，黎颖敲了敲门，对正在伏案工作的刘小朵招了招手。 “小朵，今天跟我出去一趟。” 在旁边几名同事羡慕嫉妒的目光下，刘小朵赶忙起身，拿起一旁公司报销的小秘书专属高级大衣，笑呵呵的跟了上去。 人一走，秘书室的几个年轻女孩儿开始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 “这刘小朵拍马屁可真够厉害的，黎总走哪都带上她。” “到底是为什么呢？” “呵，那天我在商场里还碰到刘小朵了，黎总正在试衣服，她就像个贴身小妹一样帮黎总拎着包，站在一旁。 不时还来一句：“哎呀，颖姐，你身材真好！”、“哇，颖姐你穿这件太有气质了”。” …… 听着惟妙惟肖的模仿语气，秘书室里几个女孩儿笑成了一团。 刘小朵自然不知道同事怎么在背后“羡慕嫉妒恨”自己，她只知道，她是颖姐大腿上的挂件。 一出门，她就笑着把黎颖的包拿了过去，垮在了肩膀上。 看着刘小朵这殷勤劲儿，黎颖笑了笑，她真的很欣赏面前这个女孩子，聪明、好学、上进…… 夏景行曾叮嘱她，不用刻意照顾这个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妹纸。 事实上，黎颖最初也没另眼相看。 谁知，对方表现得实在太懂事了，不栽培这种会来事，又聪明好学的小妹妹？去栽培秘书室里那几个花瓶？ 暼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黎颖附在刘小朵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今天夏总也在，你表现可要好点！” 刘小朵抬头看了一眼，两眼放光，重重的点了点头。 加入公司也这么久了，大老板资产、名望有多恐怖，她已经深刻感受到了。 自从同学知道她加入了远景资本，成为了夏景行的行政秘书后，她那些在券商、银行、基金工作的同学，纷纷找了上来，各种巴结。 无外乎什么：苟富贵毋相忘！有啥项目，一定要想着姐妹…… 不过，她只是秘书室几名秘书之一，身份更只是实习生，人微言轻，根本帮不了她的同学。 而且，她压根就没和夏景行说过几句话，因为这位大老板经常不在公司。 眼下有亲近的机会，自然要好好表现。 出来工作了，她也变成熟了很多，知道在这个社会立足、往上爬有多么的不容易。 大老板经常不在，她干脆就把二把手颖姐伺候得好好的，两人还发展成了好朋友，经常一起逛街。 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颖姐出去考察公司，每次都带上她，让她受益良多。 要是在大老板面前表现好了，说不定就让自己转正了，然后升职加薪，出任基金经理。 如果像颖姐那样，想买什么买什么，该多好啊！ 正文 560、战略投资&接盘侠 走到电梯口，夏景行注意到黎颖身边多出了一个人。 迎着夏景行的目光，黎颖笑着解释：“夏总，小朵很懂事的，是秘书室几名实习生中表现最出色的一个。 我想着也该让她们接触一下投资方面的工作了，总不可能一直端茶倒水吧？那多浪费人力资源啊？” 看见大Boss的目光扫过来，刘小朵微微低头，撩了撩已经快长到肩膀上的乌黑头发，表现有些慌张。 夏景行注意到刘小朵头发长长了不少，这让他想起了对方去年那杀马特·春哥同款发型，不禁笑了笑，跟以前相比，那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女孩子嘛，还是不要随便学春哥。 “好，你看着安排吧！” 说完，夏景行率先一步走进电梯。 落在后面的刘小朵看了黎颖一眼，目光中充满感激，黎颖微笑着点了一下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人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室，上了一辆黑色的宾利。 张晨光发动汽车，稳稳的行驶出了地下室。 来到地面，车内光线亮了不少，黎颖从包内取出一个牛皮袋，递给了同乘坐在后排的夏景行。 “夏总，这是我前些天去苏泊尔的调研报告。” 夏景行接过牛皮袋，拆开仔细阅读起来。 黎颖在一旁安静等待，感觉无聊了，就暼几眼窗外的风景。 车内一下子变得静悄悄起来，除了能不时听见“哗哗哗”的纸张翻页声外，再无别的声音。 刘小朵憋得心里难受，因为不敢说话，不敢玩手机，更不敢睡觉，甚至连窗户都不敢开…… 看了约半个小时，夏景行把文件放在后排中间的扶手上，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开口问：“苏氏父子什么态度？” 黎颖淡淡道：“他们很客气，陪着我参观了公司，参观了工厂…… 一切都非常配合，只是涉及到股权转让等话题，有些打太极。” 夏景行轻笑，“这什么意思？请我们过去旅游的？” “那倒不至于！” 黎颖轻轻摇头，“我观他们的态度，应该是不想一次性转让所持的全部上市公司股份，想分多批套现。” 夏景行皱眉，“如果溢价呢？能不能一次性全部拿下？” 黎颖暼了夏景行一眼，轻声问：“你觉得A股要迎来牛市了？” “对！” 夏景行一脸郑重，“依照我的看法，如果现在不一次性拿下全部股权，那后续收购代价将变得高昂许多。” 黎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道：“可是，苏泊尔是苏氏父子一手创办的企业，他们很了解这家企业的成长性，如果不开出溢价条件，恐怕很难令他们松口。” “成长性？” 夏景行嗤笑一声，“如果他们真是这样看，也不会变卖企业了。 打着引进战略投资者的幌子，实际是寻机套现，这恰恰说明了，他们对苏泊尔未来的发展，看法是极其悲观的。 苏泊尔上市当天，股票跌破发行价，跌了将近10%。 知道媒体怎么称呼他们的吗？ 沪深二市，八年来第一支套牢全部一级市场认购者的股票。” 黎颖微笑，“实话实说，苏泊尔现在的股价，是真有些被低估了的。 这一点，我相信苏氏父子也看到了。 他们应该也想等待时机，等到股价反弹，市值被修复，才会考虑全部脱手吧？” 夏景行思考片刻，点了点头，“你的判断也有道理，站在他们的角度，的确可能是这样想的。 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开出一个在我们承受范围之内，而他们又无法拒绝的价格。” “那需要找准这个点！” “是的！” …… 夏景行和黎颖在车上讨论了一路，汽车也终于行驶到了位于临安的高新技术产业园区，苏泊尔总部前几年从台州迁到了这里。 夏景行一走下车，就看到了守候在此的苏氏父子和王昌荣。 “夏总，路上辛苦了！” 王昌荣满脸堆笑的走了上来，朝夏景行递出了双手。 为了做成这单生意，他也算是忙前忙后，费尽了心思，如今看到夏景行亲自出面了，心思大定。 握过手，王昌荣开始给夏景行介绍身后站着的苏氏父子。 “这位是苏泊尔的创始人，苏曾福苏总！” “这位是苏显哲，小苏总！” 夏景行打量了这对父子一眼，两人均穿着西装，搞得非常正式。 苏曾福已经六十多岁了，但头发仍然乌黑浓密，看起来就跟五十来岁一样，虽是民营企业家，但浑身却很有干部派头。 他儿子苏显哲三十多岁，戴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苏泊尔是他与父亲苏曾福共同创办的。 而且SUPOR品牌的名字还是他起的，本来想注册成“SUPER”，却被工商局告知无法注册，所以改了个字母。 “夏总，久仰大名了！” 苏曾福与夏景行热情握手，满脸的笑容止不住。 他可是听说了，这位年轻的金融投资家投了隔壁阿狸7亿美金，财力雄厚，是个不可多得的“接盘侠”。 论手里现金之充沛，国内没几个人比得了。 夏景行微笑，又开始了基本操作，满嘴跑火车：“苏总，你也是我非常佩服的一位企业家，我们家的锅就用的苏泊尔，用了好多年了，质量非常可靠，不愧是中国驰名品牌。” “是吗？” 听到这，苏曾福脸上笑意更浓三分，瞧瞧，这多会说话，是个干大事的人。 大家寒暄几句后，苏曾福招呼夏景行几人进入到了一旁的办公楼。 在一间会议室里，双方分坐在会议长桌两侧，聊了起来。 “苏总，我听说你2002年去韩国考察后，感悟颇多。 在某次论坛上曾提到：厨电、炊具行业是个劳动密集型产业，你发现韩国同行在走下坡路，外贸订单正向中国转移，而中国相关产业又有在向人力成本、土地成本更低的东南亚转移的趋势。” 夏景行顿了顿，笑眯眯看着苏曾福，“所以，你们打算引进战略投资者（接盘侠），来应对产业升级危机？” 苏曾福没想到夏景行上来就这么露骨，有点不适应对方的招数。 而且，他在论坛上说过这种话吗？ 好像有些印象。 可这远景资本未免也调查得太仔细了吧？四年前的发言都给他掀了出来。 苏曾福心里直犯嘀咕，同时也对远景资本这“掘地三尺”的专业性深感佩服。 不过他也是商界纵横了这么多年的人物，大风大浪见惯了，哪会被这小小的问题给刁难住。 他顺着夏景行的话往下说：“哎，其实吧，最主要还是年纪大了，人的精力在下滑。 像国外的飞利浦、赛博，国内的美的都接触过我，想要“投资”我们苏泊尔。” 苏曾福顿了顿，对夏景行“嘿嘿”一笑，“夏总，不是我自夸，苏泊尔如今是国内炊具市场当之无愧的龙头，占有40%市场份额。 在产业投资者眼中，苏泊尔具有高度的投资价值，可以帮助他们覆盖陌生或者孱弱的领域。” 夏景行轻笑，还真是老油条，言语争锋上面讨不了任何便宜。 “苏泊尔作为民族品牌，想要和国际投资者谈成，还得国家商务部批准才行啊！耗时耗力不说，还有失败的可能。” 说罢，夏景行微笑看着苏曾福父子，这可不是他危言耸听，前世苏泊尔的并购交易也是被审核了很久才最终放行的。 而他不一样，他可以换国内马甲上场。 苏曾福摆摆手，“事在人为嘛，有些事只要用心去推动，总能成功的。 而且，我们其实也不是特别着急，因为要选对正确的投资者，首先得有耐心才行。夏总，你说是吧？” 夏景行不接这茬，也不想和对方兜圈子了。 笑呵呵说道：“苏总，对苏泊尔的初步尽调也已经做过了，咱们还是开门见山，直接说说苏泊尔的具体“投资”方案吧。” 正文 561、壳（求月票） “夏总，我看你也是真心诚意想投资我们苏泊尔，我老苏也不去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说到这，苏曾福停了一下，暼了一眼儿子，对后者说道：“显哲，把咱们做出来的方案，拿给夏总过目一下。” 苏显哲点点头，拿过桌上的文件，起身，微微弓腰，双手递向坐在对面的夏景行。 夏景行轻笑，这老头说话一套一套的，大帽子一下子就盖上来了。 说实话，他不是特别喜欢和传统企业家、老派人物打交道，因为实在是……心眼儿太多，说个话也总爱打打禅机，特装逼。 他还是更喜欢搞互联网的愣头青，主要嘛……好骗。 黎颖起身接过文件，轻轻摆到了夏景行面前。 后者低头看了一眼，非常简单粗暴，一个表格里填满了数据，把投资方案介绍得明明白白。 第一步：苏泊尔前三大股东苏泊尔集团、苏曾福、苏显哲向战略投资者协议转让2532万股，占总股本比例14.84%； 第二步：向“战投方”定向增发4000万普通股，总股本扩大至2.1602亿股，战投方持股增至30.24%，成为单一最大股东，从而触发A股要约收购； 第三步：要约收购不低于48605459股、不高于66452084股，战投方持股扩大至52.74%-61%，彻底完成控股。 黎颖也暼了一眼，待看清楚文件上的方案后，她抬起头，刚好与夏景行那玩味的眼神对上，脸蛋不由一红。 因为夏景行在车上与她谈话的时候，就预估了苏氏父子的方案，与现在拿出来的方案几乎没有太大出入。 而她预估的与之相比，出入可就大了。 这使得她不禁为夏景行的“神机妙算”感到发自内心的的钦佩，同时也为自己的“学艺不精”感到阵阵害臊。 要知道夏景行可没参与苏泊尔的初步尽调，而她却参加了，甚至还跟苏氏父子聊过好一阵。 老板仅凭掌握的资料以及片面的信息，就能推测出苏氏父子的真实想法，这种投资判断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夏景行只是隐约记得前世赛博集团并购苏泊尔的方案，不是特别清晰。 现在看到苏氏父子出示的方案后，他几乎确定了，这对父子算盘打得是真好。 相比一次性转让所持全部股权，这种“协议转让+定向增发+要约”的战略投资方式，无疑对这对父子更有利，更能把手上的股票卖个好价钱。 特别是定向增发，4000万股，折合就是几个亿资金，这么多钱投入苏泊尔，接下来的发展与扩张，不就有子弹了吗？ 苏氏父子加上苏泊尔集团，持有上市公司苏泊尔股份60%左右股份。 苏泊尔集团是上市公司苏泊尔股份控股股东，是两家公司，前者是苏氏父子全资控股的私人企业。 经过这一通操作，苏氏父子虽然退居第二大股东，但手里仍将持有百分之三十多的上市公司股份。 如果后续操作得当的话，苏泊尔股价可就不止眼下这个价了，可以慢慢套现，隔一阵子就套现一笔，最大化程度享受引进战略投资者带来的企业发展红利。 夏景行记得，前世赛博集团收购苏泊尔一案，就推进得很慢，导致收购成本翻了几倍，没少花冤枉钱。 所以对于卖掉企业，大苏总也是颇为沾沾自喜的给媒体说“我很会算的”，显然是极为满意套现价格。 夏景行觉得倒不是这对父子有多高明，很多东西都是碰巧。 因为并购宣布后，格兰仕、双喜、顺发等中国炊具同行惧怕“赛博集团+苏泊尔”这对组合的威力，纷纷给有关部门上书，希望有关部门阻止这项“危及炊具行业企业生存”的垄断式并购。 舆论反对声太大，为了并购案能顺利通过，苏氏父子还通过中间人律师给衙门的公人塞了“银子”。 最终并购案通过审核，小苏总抛出的“一口锅不涉及国家安全”的著名论调，也来自这位公人之口。 后来该公人卷进黄老板的事情，翻车后把苏泊尔这点破事给抖了出来，小苏同学还差点给送进去。 被打入天牢的公人，还曾嫌弃小苏不懂事，送少了，才递了10万元，后来追加了20万才令那名公人满意。 因为牵扯到这么多复杂的事情，所以导致法国赛博集团收购推进很艰难，又加之赶上了牛市，最终才使得苏泊尔卖得不那么冤。 换个收购方，比如自己，收购再加快那么一丢丢，夏景行觉得能避开很多坑。 苏曾福笑呵呵看着夏景行，他不清楚这位年轻的商业大亨究竟看重了他们苏泊尔哪一点。 不过，任何投资行为总归逃不过一个“利”字。 兴许对方是看到了什么可以产生利益的空间，而自己没看到罢了。 他只看到了这一行越来越不好做，还是及早上岸，投资其他产业为好。 夏景行与苏曾福对视着，两人皆笑眯眯的，各有各的想法。 “苏总，你有没有好奇过远景资本投资苏泊尔的出发点？” 苏曾福还真的挺好奇的，微笑道：“愿闻其详！” “我们需要一家上市公司！” 夏景行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苏老头，开始吐露“心声”，“远景资本去年投资了几十家企业，其中有初创的互联网企业，网站刚刚上线； 也有拥有发展成熟的实业，员工数千人，营收数亿元。 很多业内同行都因我投资实业而笑话我，但那是他们看不懂我的布局。” 苏曾福礼貌点头，他有所耳闻，去年远景资本在国内狂撒了几十个亿，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看得路人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也正因为此，夏景行在粤、苏、浙等省的实业圈打响了不小的名声，号称“实业圈及时雨”、“投资圈呼保义”。 就跟兄弟们走投无路了，都会去梁山找宋江一样。 国内实业老板遇到资金问题了，现在都会试着联系一下远景资本。 不像别的风投资本趾高气昂，看不起实业、传统企业，远景资本从不戴有色眼镜看人，上到最尖端的新能源汽车，下到手机代工厂、模具厂，全都一视同仁。 也正因为此，苏曾福起初听王昌荣传话说远景资本对他们苏泊尔有兴趣后，才没当作一句玩笑话，非常隆重的接待了前来考察的黎颖一行尽调团队。 他判断，夏景行应该是一位有“实业情结”的金融投资家，不喜欢玩轻资产运营，更喜欢挽起裤腿，自己下田干苦活累活。 作为一名老派企业家，苏曾福从供销员到农机厂厂长，再到自己创办苏泊尔，成为上市公司董事长，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做实业，才有的今天。 夏景行对实业的情有独钟，颇为苏曾福所欣赏，因为在他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企业家，不投机倒把，为国家、为地方做出了贡献。 正当苏曾福在心中不停给夏景行打call点赞的时候。 夏景行叹了口气，“但是吧，投资战线实在是拉的太长了。 我们投的那批互联网初创企业，三五年内根本不用去想盈利的事情，更别提上市了，那更遥远。 投资的十几家实业倒是盈利了，但很多盘子又小了点，而且国内上市流程太麻烦了，我们想回笼一部分资金都没办法。 苏总，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苏曾福愕然，这个弯拐得他猝不及防。 “夏总……你们是看重了苏泊尔的……壳？” 看着一脸惊讶的老头，夏景行重重点头，“不错！” 正文 562、镰刀手（求月票） 苏老头还在慢慢消化这个消息，他的儿子先坐不住了。 “不是……夏总，按你的意思，苏泊尔有价值的仅仅是一个上市的壳？” 苏显哲觉得有被冒犯到，卖壳的都是些什么烂企业。 而他们苏泊尔营收、净利润，连续几年都是保持高增速的，距离ST戴帽还隔了特么十万八千里。 夏景行说的这话，真的侮辱性极强！ 看着沉吟不语的苏曾福，脸色不悦的苏显哲，在一旁旁听的皮条客王昌荣选择暂时作壁上观，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表面虽然平静，但他内心很震惊。 他没想到，夏景行居然在下这么大一盘棋。 他觉得，外界那些看衰乃至笑话远景资本的人迟早要被打脸，这位爷明显很懂我大A股嘛，这招腾笼换鸟、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玩的很溜啊！ 一看就是老镰刀了！ 夏景行虽然还没说后续，但王昌荣已经自动脑补出来了。 并购苏泊尔、重组资产、做大市值、慢慢割韭菜…… 夏景行看着脸上有些不喜的苏显哲，解释道：“倒不是真的只看上了苏泊尔的壳，苏泊尔稳定的业务和现金流，也是我们极为看重的。 因为在资产重组过程中，我们需要一项极为稳定的业务给我们做压舱石，方便我们做下一步的动作。 所以这也是我们没有选择其他戴帽的上市公司，而独独看重苏泊尔的原因。” 苏曾福现在也回过神来了，他收回刚刚在内心想的那些话。 这哪里是实业企业家啊，明显是想祸祸A股的镰刀手。 亏他还以为夏景行是打算振兴中国实业，当一名实业大亨。 只能说，现在社会越来越浮躁了，赚过快钱的人，再也没心思自己播种，净想着干一些杀鸡取卵的事，人心不古啊！ “夏总，如果你抱着这样想法的话，我可能没办法把苏泊尔卖给你。” 苏曾福一脸郑重的看着夏景行，都直接挑明了，不再用“战略投资”当幌子，直接称之为“卖”。 夏景行微笑看着老头，对方说这话，全在他意料之中，毕竟老头原本打的主意就是慢慢套现，一点点割韭菜，长一茬割一茬，种植有道。 而远景资本是想资本运作，杀鸡取卵，这不符合他们的战略预期，也容易打乱他们的部署。 “苏泊尔注定转型艰难，过一两年，别说增长了，还能维持现在的业绩就不错了。” 夏景行眼神凝重的看着苏老头，“一家占有40%国内炊具市场的龙头，苏泊尔已经接近了天花板，涨无可涨。 在瞬息万变的商业竞争中，不进……本身就是一种退步。 我们看重的是苏泊尔眼下的业绩稳定，但不可能去指望苏泊尔给我们赚来可观的回报。 苏总，我们也不打哑谜了。 你坦诚，我也坦诚。 苏泊尔的价值注定有限，不然你也不会转移控股权了。” 苏显哲摇头，目光凝视着夏景行，表情冷漠，“夏总，你这话就偏激了，我们是想引进战略投资者，实现双赢的目的。 而不是贱卖企业，把我父亲一手打造的品牌给糟蹋掉。” “不错！” 苏曾福看着身体随意靠在对面椅子上，笑呵呵看着自己的夏景行，脸上充满了一种缅怀，缓缓开口： “1969年，当了八年兵的我从部队退伍后，成为了陈屿镇办社队企业供销员，后来又成为了陈屿农机厂供销员、厂长。 1989年，我不满足于农机厂只生产压力锅配件，顶着股东退股和被镇领导免职的压力，想方设法筹集300万元资金，引进了一条压力锅生产线，开始转型为沈阳双喜压力锅厂贴牌生产整锅…… 1994年，双喜停止跟我们的合作，国家也打破了“价格双轨制”，民营企业的生产原材料成本降低，我们和国企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主动、被动两重原因，迫使我创立了苏泊尔，走上了艰难自创品牌之路； 1995年，成立第二年，我们就卖出了200多万口压力锅，超越一票国企同行； 1996年，苏泊尔销售量达400万口，而当时全国整个市场的需求量也不过1000万口。 我们从创立，到成为行业龙头，只用了两年时间。 这一步步走来，我是如履薄冰，也对“造锅”事业产生了深深的感情。 夏总，你能理解我对苏泊尔品牌的这种深厚感情吗？” 老头表情激动，声音也变得高亢激昂许多，“这是我的根啊！ 所以，非常遗憾，我们只能拒绝夏总你了。” 王昌荣眼看谈崩，赶紧出来打圆场，“苏总，你先别急嘛，夏总也没说要雪藏苏泊尔啊！ 即使远景资本控股了苏泊尔，也肯定还是要继续造锅、卖锅啊，这么大一块业务，不可能说扔就扔吧？ 夏总不是说了嘛，只是可能会再多加一些业务线，使得公司体量更大，市值更高。” 王昌荣暼了夏景行一眼，递了一个眼神，“夏总，你说是这个理吧？” 夏景行对王昌荣点了点头，领了对方的好意，目光再次扫向苏曾福，声音平静的说道：“苏总，我非常理解你对苏泊尔品牌的这种情感。 你从转业军人到乡镇企业职员、企业家，再到民营企业家，一生都和“锅”结下了不解之缘。 你大可放心，假如远景资本控股苏泊尔后，炊具、小家电、厨电的业务线和品牌，我们会继续保留的。” 苏曾福不说话，夏景行这么干，不是很合他们心意。 这意味着，经过几轮稀释后，他们持有的百分之三十多股权，没办法再吃到发展红利。 夏景行摆明是想把苏泊尔当作一个融资平台、捞钱机器，他们小股东未来能讨得了好？指不定会怎么炮制他们呢。 他基本已经可以预估未来的惨状了，一家家公司被并入上市公司苏泊尔，业务、各项财务数据短期内膨胀，市值飙升。 但维持不了多久，就可能会“砰”的一声爆炸！ 资本运作，从来没有百分之百稳赢的，而且心思都去搞资本运作了，怎么可能做得好实业？ 到时候，他们已经让掉了控股权，公司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下，事情的发展，他们预测不了，非常的不可控。 这种情况下，保守起见，他是不敢把远景资本引进来的，因为容易被带进沟里。 夏景行看着连连摇头的苏氏父子，微笑说：“那不妨换个方案吧！” 苏氏父子抬头，眼里全是不解。 夏景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们一次性把所持有的60%股权全部卖给远景资本，这样的话，我们便利，你们也不需要再操心。” “夏总，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们不缺钱，也不想草草的引入控股方。” 苏曾福摆手，一脸笑意的看着夏景行，他还有话没说口：这么卖，不就亏了吗？ “按照今天的收盘价，一次性收购，半年内彻底交割完全收购款项。” 夏景行微笑，“像我们这么爽快的投资者，你找遍A股都没几家。” 王昌荣在一旁捧哏，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苏曾福摇头失笑，他觉得低了。 他们现在股价还不到7元/股，一年多前的上市发行价可是12.21元/股。 “溢价10%。” 苏曾福还是摇头。 夏景行长吐了一口气，“溢价20%。” “夏总，这不是钱的事！”苏曾福轻笑。 “溢价30%。” 夏景行表情平淡，犹如一台没有感情的加钱机器。 因为时间不在他这方，牛市说不清哪天就来了，还有赛博集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跳出来。 这种时候，只能拿钱砸晕对方，同时打消掉对方跟在后面蹭“发展红利”的想法。 苏曾福沉默，扭头看了儿子一眼。 两父子眼神交汇了一瞬间，皆看懂了对方的想法。 “夏总，这么说吧，按照这个价格，有些对不起那些股民朋友。” 苏曾福的话，成功把夏景行逗笑了，关股民屁事啊，又不是全部私有化苏泊尔，股民只要愿意做时间的朋友，那就亏不了。 这就是对方想要更高报价的说辞而已，一家发展到顶的企业，还跟我拽起来了。 “行吧！” 夏景行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也不能真惯着对方，给点甜头就差不多了，再多就不是买壳了，出发点要被质疑。 于是他捏了捏眉心，又道：“既然苏总你坚持，那我们也不勉强。” 他又看向王昌荣，微笑道：“只能辛苦王总了，再给我们物色一家合作企业。” 刚刚还担心夏景行“糟蹋”了苏泊尔的苏显哲眼看接盘侠要走，赶紧在桌下用腿碰了一下父亲。 正文 563、厂妹（求月票） 苏曾福非常沉得住气，任凭儿子如何用腿撞他，始终无动于衷，默默的目送夏景行一行人，起身，离席，向门口快步走去…… 苏显哲暗暗心急，这种接盘侠错过了，机不再来啊！ 要不是顾及父亲平日里的威严，他都想出声叫住夏景行了。 做戏要做全套，无论心中如何想要，夏景行都不能表现得过于急切。 他表情淡然，走在最前面，心中默数着“一、二、三……”。 走到门口，刘小朵小跑着上前拉开门后，他刚好数到“三”。 当他的一条腿已经迈到了门外，背后传来了苏曾福的声音。 “夏总，等等！” 听到这声音，无异于听到天籁，事实证明，他又赌对了。 压制住内心的欢喜，做好表情管理，夏景行微微扭头看了回去。 “再聊聊吧，夏总！” 苏曾福的声音透露着一丝疲惫，虽然不看好苏泊尔未来的发展，但毕竟是一手带大的孩子，说卖就卖了，而且还卖得干干净净，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他内心也经受了很多的拷问。 当然，就如他儿子所想的那样，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无论对苏泊尔有多深的感情，他始终是个商人。 当发现事不可为时，把苏泊尔卖个好价钱，也是非常合理且睿智的决定。 现在卖掉苏泊尔，总比等别人击败苏泊尔，前来收购要强吧？ 他不清楚夏景行究竟是看重国内炊具、厨电未来的发展，还是说真的只看重了苏泊尔的壳加上现有的稳定业务，以方便进行后续的资本运作。 不管怎么样，那都已经是夏景行的事了，他只需要把溢价的收购款揣兜里就行了。 夏景行对黎颖抬了抬下巴，一行人又坐回了谈判桌上。 “实际上，苏泊尔股价是严重被低估了的，市盈率才十几倍。” 苏曾福目光似剑，直直的看着夏景行，仿佛要把后者看穿。 夏景行表情淡定，他承认市值有一定的低估，但范围并不大，因为苏泊尔基本盘就那样。 真要追求绝对的财务回报，他投资火锅店，都比投资苏泊尔要强。 想到这，或许以后可以卖点锅给火锅店，内部消化。 这纯粹就是玩笑话了，锅还得卖入千家万户才行，火锅店能买几口锅。 见夏景行不接自己话，苏曾福自嘲笑了笑，“行吧，夏总，苏泊尔我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带领苏泊尔走向辉煌。另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老头目光真挚的看着夏景行，“请允许苏泊尔集团保留0.01%股份，我们仅仅是象征性持有。” 夏景行微笑，他记得前世这老头也干过这种事，仅仅保留这么点股份，差不多就是精神股东了。 “行，我答应了！” 苏曾福笑着点点头，起身，朝夏景行递出了手掌。 夏景行也起身，与其握手，互道了一声“合作愉快”。 看着这一幕，王昌荣满面笑容，夏景行的人情也花在刀刃上了，撮合成这单买卖，他们华盈证券也有一大笔中介费入账。 “夏总，这笔收购高达9亿人民币之巨，我们华盈证券可以提供股权质押、收购配套融资贷款等服务，远景资本需不需要我们提供一二服务啊？” 为了最大程度利用这个人情，王昌荣腆着一张老脸，颇为谄媚的看着夏景行，推销起来。 人情虽然用尽了，但只要能搭上夏景行这条线，以后还愁业务做吗？ 他刚刚可是知道了夏景行的“全盘计划”，要搞定增、收购资产，必然缺少一个他们华盈证券这种能鞍前马后伺候着的小弟。 看着夏景行，他就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以及用之不竭的资源。 夏景行扫了王昌荣一眼，据黎颖反馈，这秃子表现还不错，尽调的时候尽心尽力，帮了他们远景资本不少忙。 当然了，想做业务，那自然得卖力一些，这都是本分。 不过有了这么一次成功合作，再选择合作伙伴的时候，自然会有所倾向。 “再说吧，先做好这一单吧！” 王昌荣瞬间听懂了夏景行的话，这是要看他们华盈证券的表现。 “夏总。” 王昌荣又扫了苏氏父子一眼，“还有两位苏总，你们放心，华盈保管把这事给你们办得漂漂亮亮的。” 众人皆笑着点了点头。 ………… ………… 晚上。 和苏氏父子、王昌荣一起吃过庆功宴后，夏景行心情不错，带着三人夜游起了西湖。 泛舟于湖上，夏景行负手而立在船头，吹着冷嗖嗖的晚风，大衣飘飘，颇有几分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目光逡巡着过往游船，还有岸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副繁华热闹的夜市景象，夏景行真想吟诗作对一首，奈何肚里墨水不够。 他发现，很多游船的乘客、岸边的路人都在看他，不时还笑两声。 好吧，他承认，自己打扮确实比较怪异，黑色长款风衣外面套了一件橙黄色救生衣，有那么一点点不协调。 不过不穿救生衣的话，画舫的师傅不让上船。 站在他身后的张晨光比他更骚包，黑色西装套橙色救生衣，目光一直放在夏景行身上，身体微倾，仿佛已经随时做好了老板落水，马上营救的准备。 舫内摆着桌椅板凳，黎颖正坐在靠窗边的长凳上饮茶，旁边坐着刘小朵。 看了一眼傲立在船头的夏景行，黎颖对身旁的小跟班说道：“天气有点冷，你叫夏总别站在外面了，进来避避风，喝口热茶。” “哦！好！” 刘小朵快速起身，出去叫人了。 没一会儿，夏景行二人就跟着刘小朵一起回来了。 看见夏景行鼻子冻得通红，黎颖赶紧递上了茶杯，“喝口茶吧，这么冷的天，别冻感冒了。” 夏景行吸了吸鼻子，“没事！我身体一向比较好。” 话音刚落，就猛打了一个喷嚏。 刘小朵很想笑，但忍住了。 黎颖没那么忌讳，直接笑出了声，“看来夏总你今天太高兴了，以至于有点忘乎所以了。” “是啊，很高兴！” 夏景行喝了一口热茶，感觉身体暖了许多，目光看着对面抱着茶杯暖手的黎颖，微笑道：“苏泊尔现在已经拿下了，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说起工作，黎颖立马像换了个人一样，松松垮垮的身体立马坐直了，开始汇报。 “苏泊尔是做炊具起家的，在1999年，组建了苏泊尔电器有限公司，正式跨入厨房小家电领域； 2001年，其在莞城租用了一个厂房，开始延伸向小家电领域； 2004年，苏泊尔又在滨江建设了一个小家电生产基地； 2005年，临安、江城基地投入经营，并进入厨卫电器领域； 今年，苏泊尔又在靠近临安的越州袍江工业区购买了433亩土地，希望进一步向小家电转型……” 夏景行听得连连点头，苏泊尔是劳动密集型企业，工厂遍布多个城市，管理起来还不是那么容易。 黎颖接着说：“现在它们有三大产品线，炊具是最强的，厨房小家电次之，厨卫电器再次之。 我想接下来保持炊具业务稳定，将发展重心转移到小家电、厨卫电器上面。” 夏景行点头，“家用电器是我们的重点发展方向，也是构建物联网生态必不可少的一环。 苏泊尔底子不错，现在已经给我们提供了笔墨纸砚，接下来就看我们如何作画了。” 黎颖很清楚夏景行心中所想，笑了一下，“你放心，接下来我就彻底驻厂当厂妹了。 公司一日不步上正轨，我这个厂妹就一日不出厂。” “你还是要打造一支成熟的投后团队，选拔任用一批合格的管理层，尽快把自己解放出来。” “嗯，这个肯定会的，但我还是得参与进去学习啊，因为以后跟电器打交道的地方还很多。” “这倒是，改天我介绍你跟董小姐认识一下，你向她取取经。” “格力的那个？” “要不然我们试着挖挖她？” “你想多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等你先跟她混熟一点吧！” …… 寂静的西湖水面，随着画舫渐渐远去，声音也渐渐低不可闻。 正文 564、全面要约收购（求月票） “苏泊尔股份(002032.SZ）1月23日早间发布公告称： 公司于2006年1月23日收到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苏曾福先生出具的《关于公司第一、第二、第三大股东发生权益变动暨公司控制权拟发生变更的提示性公告》。 提示公告称：苏泊尔集团、苏曾福、苏显哲拟向魔都白露投资管理合伙企业协议转让其直接持有的上市公司105，612，000股（占上市公司总股本的60%）A股无限售流通股。 本次股份转让交易对价总额为907，523，916元，相应标的的股份单价为8.59元/股，溢价率为30%。 本次权益变动完成后，魔都白露在上市公司表决权比例占上市公司总股本的60%，成为上市公司的控股股东，同时将强制触发全面要约收购义务……” “魔都白露正式向深交所递交公告，拟以8.59元/股，向苏泊尔全体股东发起全面要约收购……” 翌日。 伴随着苏泊尔停牌，这两条与其相关的公告信息，迅速成为了各大财经报纸、网站的头版头条，惊掉了一地的眼球。 这么猛的操作，自深交所1990年成立以来的十多年，还属第一次见到，着实罕见！ 同花顺的论坛里，更是彻底炸开锅了。 “这魔都白露什么来路啊？这么猛？上来就要收购苏泊尔60%股权，这不是就触发强制性全面要约收购了吗？接下来怎么搞？” “我已经查过了，魔都白露是远景资本旗下的PE基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A股出手，一出手就是小十个亿，这手笔，啧啧啧～” “远景资本又是哪路神仙啊？” “不要问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人家资产管理规模高达300多个亿就行了。” “远景资本上一次不是在港股出手了吗？巨亏了几十亿港币。” “他们不亏，谁亏？手段太简单粗暴了！上来就一次性压过30%的持股红线，想不触发要约收购都难。” “这倒是，深交所这么多年了，好像没几家上市公司收购案这么生猛吧？” “自信点，把“几家”去掉，是一家都没有！看见没有，是溢价30%发起全面要约收购，这特么也太慷慨了吧！” “对对，其他那些耍流氓的公司要不就是昨天的收盘价，要不就是打九折、八折，哪里会这么土豪。” “这么慷慨，会不会接受要约的股东太多，导致苏泊尔退市啊？” “说不好，太慷慨了，还真有这种可能！” “那尼玛也创造A股历史了，第一家业绩良好、无任何暴雷迹象的公司主动退市。” “所以说，这起收购案很玄乎啊！买到苏泊尔股票的人真是赚了。” “赚个锤子，老子就是苏泊尔股东，十几块钱买的，都被套牢一年多了。才八块多的要约价，我才不卖。” “老哥，还是卖了稳妥一点吧！这远景资本入主苏泊尔后，是福是祸都不一定。” “我刚刚百度过了，远景资本资产高达300多个亿，去年投资那个什么网络电话公司，赚了几十个亿，实力雄厚。” “那是一级市场股权投资，二级市场投资，这位夏总醉得可是不轻，企鹅、苏泊尔，全是溢价在收购，账面亏损能吓死人的。” “人家那么有钱，总不可能是傻子吧？” “这可不好说！” …… 临安酒店的豪华行政套房内，夏景行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上的股民朋友们的各种评论。 对于远景资本第一次在A股的出手，韭菜们褒贬不一，总体更倾向于“贬”，因为实在给的太多了。 夏景行看了都有些无语。 因为韭菜们经常被大股东各种“割”，自己溢价30%要约收购，居然成了韭菜们眼中的异类和笑话。 投资企鹅一案，也被韭菜们翻了出来，成了佐证他夏景行“投资傻气”的有力证据。 老子对你们好一点，居然也成罪过了？ “我昨天就说了，我们这种收购方式过于着急了些，外界肯定会有很多误解。” 黎颖穿着一件雪白的高领紧身羊毛衫，好身材一览无余，她此时正站在夏景行身后，嘴角含笑，端着一杯咖啡，用汤匙轻轻搅拌着。 夏景行扭过头，却发现视线被两座沉甸甸的山峰挡住了，还差点不小心给撞上去。 他把身子往后仰了仰，拉开点了距离。 黎颖轻轻靠在了办公桌上，包臀裙下的两瓣浑圆被桌沿勒出了一条痕迹，她目光看向落地窗外，端起手中咖啡抿了一小口，淡淡一笑，“说实在的，我们这次的收购行为，其实和企鹅那次比较像。 都是为了快，为了最大程度拿下足够多的筹码。 不一样的是，企鹅的大股东地位动摇不了，不可能走到私有化退市那一步。 苏泊尔不一样，我们现在已经有60%股份了，再有30%以上股权接受要约，那上市地位就彻底不保了。” 夏景行轻轻摇头，“应该不会，我们溢价30%收购苏泊尔，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利好消息。 你别看股票论坛里这些家伙一个个嚷着要解套，大赚了多少多少。 可相当一部分机构、散户持仓成本是在10元以上的。 他们肯定会想，为什么远景资本宁愿溢价30%都要买苏泊尔，是不是有什么非常有价值的东西，大家没有看到。 把手里的股票握住了，等上一年半载，说不定股价就突破10元、20元，甚至是30元了。” 看着夏景行一脸的淡定，黎颖望着天花板，长睫毛像黑色的小刷子，轻轻扇动着。 半晌后，回道：“这倒也是，溢价30%虽然很令人眼馋，但也不算特别夸张，能被打动的应该都是最近不久才买入股票的散户和机构。 人嘛，赌性都大，我们花这么大代价入主苏泊尔，在他们眼里，肯定有后手，有把握才会这么干。” 夏景行微微颔首，溢价30%发起全面要约收购，其实非他所愿。 只是A股要求这样，控制权变更，怕小股东权益被伤害，要给小股东一个跳车机会。 另外，依据《上市公司收购管理办法》第三十五条规定，要约价格不得低于要约收购提示性公告日前6个月内收购人取得该种股票所支付的最高价格。 也就是说，买散户手中股票的价格，不能比买苏氏父子的价格低。 想要破解这一条，也不是没有办法。 先暂时买入29.99%股票，拿下第一大股东席位，再通过定向增发，做低上市公司业绩，拉低股价的办法，一点点将收购成本降低下去，将股权增持上去。 但夏景行是那种人吗？ 他其实挺想做那种人的，但由于时间原因，那条路明显走不通，真的那么去做，注定只能付出更多成本。 眼下简单粗暴一点，付出成本其实也有限。 给苏氏父子都溢价了差不多两个亿，给散户朋友发几千万红包，也不算啥。 韭菜其实也挺不容易的，要施点肥，才长得快。 他目前唯一担心的就是接受要约收购的股票太多，导致丧失上市公司地位。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是特别高。 假如真的要约收购成功，苏泊尔私有化退市了，结局也不能说有多坏，大不了以后再上市就是了。 总之，他是谋定而后动的，不管接下来局势怎么发展，他都不会太吃亏。 正文 565、谁兼并谁（求月票） 在外界一片不解、争议、看衰的嘈杂声音中，黎颖带着团队开始和苏氏父子正式交接起工作，有条不紊的接手苏泊尔旗下所有产业。 夏景行则抽身离开了，带着白露基金另外一组团队去了一趟惠城，开启了对雷火照明的全面尽调。 在吴黄河的带领下，夏景行先是去参观了雷火照明的几间工厂，然后又和几家经销商聊了聊。 吴黄河的人格魅力确实很不错，在夏景行面前，经销商大吹法螺，每个人都对吴黄河的人品、能力赞不绝口。 对此，夏景行只能笑笑。 前世吴黄河因为股权之争，被公司驱逐了三次，前两次都被经销商兄弟们给抬了回来。 唯独最后一次，兄弟们被收买了，没有再帮忙。 这只能说明，再铁的关系，终究也敌不过一个“利”字。 不过，眼下经销商还是非常认可“吴黄河”这个人的。 连雷火照明都要靠边站，更不用提远景资本这个大股东了。 从长远发展来看，这一点始终是个隐患。 只是眼下还需要吴黄河去把经销商体系稳定好，加之其本身也没犯错，不宜大动干戈。 前世雷火照明内斗层出不穷，内斗了整整十年，公司业绩却依然一路走高。 所依赖的法宝，正是其稳定的经销商体系。 所以，在丧失控股权的时候，吴黄河连续两次祭出这个法宝，都成功回到了公司。 而破解办法也很简单，砸钱收买。 所以，夏景行也没太过去在意吴黄河眼下对雷火照明施加的强大影响力。 目前，他还需要这个工具人去把公司做大。 如果对方要耍什么花招，他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不怕尾大不掉。 把尽调团队带了过去，又呆了一天后，夏景行打算离开了。 吴黄河亲自开车把夏景行送到了机场，两人还在机场的贵宾厅聊了会儿。 “夏总，这个……资金……” 吴黄河平日在经销商面前大大咧咧，摆大哥的谱，但在夏景行面前，他不敢造次，表现得有些扭扭捏捏。 看着坐在沙发上扭屁股，一脸不好意思的吴黄河，夏景行缓缓道：“钱的事，你不用太过操心！ 只要财务尽调过后，没有问题的话，第一笔2000万元的过桥贷款会立即打到雷火的账上。” 这也是风投的标准做法。 因为有些标的已经嗷嗷待哺了，再不注入资金，就马上要死掉，或者非常影响其发展。 可这种时候，尽调还没做完，不敢盲目拨付股权投资款，因为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坑。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先打一笔过桥贷款，缓解一二目标公司的资金压力。 等到尽调完成后，确认没有问题，过桥贷款顺势转为首期股权投资款。 而如果中途发现有问题，不投资了，过桥贷款就算作借款，会要求目标企业还钱。 这就兼顾了两方的利益，目标企业最快速度得到了救命钱，风投机构也不用放大自身风险敞口。 一听夏景行允诺注入2000万的救命资金，吴黄河非常激动，对夏景行好一阵感谢。 虽然这笔资金名义是贷款，但只要是钱，吴黄河都不嫌弃，因为真的快山穷水尽了，不然他也不会去借月息五分的高利贷了。 扫了吴黄河一眼，夏景行淡淡道：“我前两天收购了一家上市公司，你听说没？” 吴黄河猛点头，“听说了听说了！” 接着他比了个大拇指，一副忠心小弟的模样，“夏总，还是你霸气，一出手就是九个多亿，听说还是全现金收购，连配套贷款融资都没动用。 这实力，纵观国内整个资本市场，没几家民营资本比得上。” 夏景行淡笑一声，没接话。 吴黄河眼珠子转了转，似有所悟，笑道：“夏总，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雷火经营好的，早日把公司送上市，不枉费你一番恩情！” 夏景行一听，就知道对方会错了意，他可没有拿苏泊尔暗示吴黄河早日把公司做上市的意思。 不过对方既然误解了，他也不去解释，反而还顺着吴黄河的话往下说道：“眼下就有一条上市捷径，不知你怎么看？” 吴黄河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这口吻…… 难道对方是想让苏泊尔发行股份，收购雷火照明？ 夏景行也不去催促，就笑眯眯的看着吴黄河。 他没别的意图，就想试探一下对方。 吴黄河被夏景行的眼神看得有点慌神，他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大亨又起了什么心思，如果说错话了，投资会不会黄了啊？ 稳了稳心神，吴黄河挺直腰杆，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夏总，你是我的恩人，你有什么吩咐，你只管交代，我照做就是了。” “假如我想把雷火并入上市公司呢？” “没问题！” 吴黄河大手一挥，非常爽快的回应道。 “那行，等我们把苏泊尔的业务彻底给理顺了，你也把雷火的运营情况恢复正常了，咱们就立刻发起行动！” 看着一脸喜色的夏景行，吴黄河心情有些复杂。 过了会儿，直到夏景行敛起笑容，脸色恢复平静后，吴黄河才壮着胆子问道：“夏总，我觉得吧……现在上市……有点点亏啊！” “亏！” 夏景行作为影帝，表演技能也是点满了的，此时他阴沉着一张脸，似乎非常不喜欢“亏”这个字。 见状，吴黄河心里咯噔一下，无比的忐忑，只好一边摸了摸头上的冷汗，一边硬着头皮往下圆。 “是这样，夏总，我看别的上市公司都是业绩增长触摸到天花板以后，才上市！ 雷火不一样啊，我们每年业绩都百分之大几十的增长。 我们眼下就上市，岂不是钱都给别人赚去了？” 吴黄河一脸诚恳，努力做出一副全然为夏景行着想的样子，“我觉得可以等上几年，等到雷火体量够大了，业绩也增长不动了，再上市比较好。 夏总，你是我们的大股东，雷火估值、市值越高，对你也更加有利啊！” 夏景行不说话，面色平静的看着吴黄河。 后者迎着夏景行那深邃的目光，心中有些慌乱，生怕被夏景行看出什么来了。 他说的这一番话，自然是有私心的。 现在就被苏泊尔给并购了，雷火照明看似有了强大的母公司，还背靠上市融资平台，但他的股份、话语权就要再次被削弱了。 实际上，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是绝不会出让控股权给夏景行的。 眼下夏景行还步步紧逼，他真的是退无可退了。 夏景行眼睛微眯，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半晌后点点头，“你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吴黄河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夏景行执意要把雷火照明给强行并购了。 真出现那种状况，他不知道是该拼死抗争，还是躺平任由处置。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吴黄河，拍了拍后者肩膀，“行了，好好干！我非常看好你和雷火。” 看了眼腕表，夏景行起身，微笑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要去登机了。希望下次再见面，你能告诉我，雷火照明营收破10个亿了。 到时候，我让雷火照明去反向收购上市公司。” 听到夏景行这话，吴黄河心中大定，觉得自己应该摸清楚了夏景行的意图，所图的终究是财务回报，而不是想要一口吞掉他。 “夏总，你慢走，一路顺风！” 吴黄河看着远去的夏景行，挥了挥手，笑容灿烂。 背对着吴黄河，夏景行没有回头，大步朝登机口方向走去。 和吴黄河一样，他脸上的笑容也很灿烂。 正文 566、坐稳扶好，发车（求月票） “坐稳扶好，我要开始发车了！” 话音未落，一辆炭黑色、造型圆润的布加迪威龙像一支黑色的箭矢射了出去。 其高达1000匹马力的十六缸发动机，瞬间发出了“嗡嗡～”震天响的汽车声浪，引得赛道出发点围观的人群阵阵惊呼。 而跟在布加迪后面吃灰的车手看着远去的黑色大宝贝，均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好车，开起来就是爽！ 车内。 克里斯汀娜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强大的推背感就从身后袭来，整个人不由控制的往前一扑，吓得她花容失色，“嗯嗯啊啊～”惊呼起来。 所幸，安全带很给力，她身体往前倾了一下，就被拽了回来，头没有撞到挡风玻璃上面。 只是可怜了两座山峰，被勒得不成样子，顶都被勒平了。 “哈哈哈～” 在夏景行戏谑的眼神和嬉笑下，洋妞给前者比了根中指，然后开始揉胸，这一下子来得太猛了，她感觉里面的内核都隐隐作痛。 夏景行笑了笑，这剧本不对啊，居然给自己竖中指，不是应该“你好坏啊，我好喜欢”吗？ “还疼吗？我帮你揉揉！” 夏景行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解放出来，直接握住了一团柔软，老手艺人开始使用十八般武艺，大大缓解了洋妞的疼痛。 洋妞白了夏景行一眼，嘴角含笑，她是知道男友有多喜爱自己这对大宝贝的，很久没打招呼了，且让他放肆一会儿。 “你干什么啊？认真点开车！” 突然，洋妞一下子打掉了禄山之爪，把拉开一寸的上衣拉链又拉了上去。 夏景行振振有词，“有布隔着，于按摩功效有碍。” “你好好开车，纽北赛道这么险峻陡峭，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窗外起伏不平，仅可供两三辆汽车并行的赛道，洋妞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随即她又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冷，换上一副笑脸，把头伸过去，红唇微张，在夏景行耳边轻吐了一口热气，“晚上，我再陪你好好开车！” 夏景行微微侧过头，看见洋妞眼波流转，贝齿轻咬红唇，一脸媚笑的看着自己，立马竖旗了。 他把车速放慢，透过挡风玻璃看了看四周，防护栏外是茂密的丛林，非常隐蔽。 找了个视线开阔、相对宽敞的位置，夏景行一脚油门轰了上去。 布加迪威龙那低矮的前唇、底盘顿时发出“咔咔”的摩擦声，硬生生的压过路肩，停在了赛道线外的草坪上面。 把车熄火，拉开车门，夏景行小跑着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车门，把一脸错愕的洋妞拉下了车。 两个人手拉着手跨过护栏，钻进了茂密的小树林里，消失不见！ 一两分钟后，后面的汽车终于跟了上来，却发现刚刚一马当先的布加迪威龙随意的扔在了道路旁，车上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大部分路过的汽车，都只是扫了一眼，就开走了，没有多管闲事。 也有好心人以为是汽车半道上抛锚了，把车在路边停好，跑过来打算帮忙。 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车主，只注意到布加迪前唇刮擦严重，令这些爱车人士心疼不已。 这可是布加迪啊！ 一辆又一辆汽车驶过，都注意到了这辆半道抛锚，车主失踪了的布加迪。 其中，有一个好心人还给赛道运营人员拨打了电话，讲述了情况。 在赛道出发点等候的张晨光、艾伯哈德，乃至尹喜天、韩涵等人获知该事情后，着急得不行，纷纷驾驶汽车，赶往了事发地点。 当他们赶到时，正好看到夏景行身姿矫健的先一步跨过护栏，然后又把护栏之外的洋妞熊抱了过来。 “戴伦、克里斯汀娜，出了什么事了吗？” 听见声音，刚钻出小树林的夏景行心中一惊，抬头一看，发现艾伯哈德正小跑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张晨光、尹喜天、韩涵，以及穿着工作服的赛道运营管理人员。 路边还停靠了七八辆汽车，包括了一辆警车，一辆救护车。 这架势，把夏景行也直接看懵了，我们不就是去爬了一个山吗？这是要干啥？ 艾伯哈德看见夏景行二人手脚完好，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心中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很快又注意到夏景行、克里斯汀娜头上、身上沾了很多碎树叶、草皮，像是在草堆滚了几圈。 尤其是洋妞，膝盖部位还有两个泥印，十分显眼。 艾伯哈德没有问太多，简单给夏景行阐述了一下，巴拉巴拉，说自己等人接到赛道工作人员紧急通知，以为出什么事了，赶紧来找他们俩。 看着周围一对对怪异的目光，洋妞脸色潮红，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气呼呼的暼了夏景行一眼，拉开布加迪副驾驶车门，钻了进去。 夏景行灵机一动，笑着说：“这事整得！还劳烦你们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是这样，我们刚刚开到半路，克里斯汀娜看到一只野兔跑过。 她从小在农场长大，很喜欢这些小动物，我们干脆就把车停一旁了，跑去抓野兔了。” 洋妞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夏景行在那胡编乱造，气得牙痒痒的。 “那野兔抓到了吗？” 韩涵觉得很有意思，多嘴问了一句。 夏景行正好迎上洋妞那凶巴巴的眼神，笑呵呵回道：“抓住了，而且还是两只，可惜太滑了，没握住，还差点被咬了一口。” “兔子也咬人吗？德国的兔子这么凶？” 韩涵一脸不解。 尹喜天拍了拍韩涵肩膀，笑着说：“亏你还是个大作家，兔子逼急了也咬人，没听过吗？” 韩涵点头，“这倒也是！” 几名纽北赛道的工作人员一脸懵逼，这季节，有野兔吗？ 夏景行跟众人说了几句，然后钻进了车内，发现洋妞正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小拳头攥得紧紧的，随时可能暴起一击！ 在这时候，夏景行才注意到这是一个德州女汉子，DNA里携带有狂暴基因。 “好好好，怪我，怪我行了吧？” 夏景行举手求饶，然后又笑着说：“晚上让你睡柔软舒适的大床，好好补偿你一下……嗯，几下！ 树叶堆确实不行，没有弹性，不省力，比不上席梦思！” 看着夏景行一脸的回味，骚话连篇，洋妞心里那个憋屈，抱着胸在那独自生闷气。 直到夏景行搂过她肩膀，亲了她一口后，这才转怒为喜。 说实话，她还是挺喜欢钻小树林的，刺激！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夏景行吹着口哨，满面春风的把汽车打火启动。 “咔咔～” 又听见一阵前唇、底盘剧烈摩擦声，布加迪车轱辘强行碾压过路肩的脸，驶回了赛道。 尹喜天看夏景行这么糟蹋一辆崭新的布加迪，那叫一个心疼。 这么开车，很费车的好不好？ 旋即想到夏景行那雄厚的家底，确实，财大气粗，想怎么开车怎么开车，不必太过去在意开车的姿势。 自然是，怎么爽怎么来！ 韩涵暗自点头，以后写自己赛车传记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一幕写进书里，让大家都看看商业大佬的“开车日常”。 因为这背后折射的不是“炫富”，更不是“无聊抓野兔”，而是一种朴实无华的人生态度。 里面有太多的人生哲学，需要大家去用心感悟和参透。 正文 567、耕地（求月票） 尼尔堡原本是位于德国中西部的一个普通小镇，但自从上世纪二十年代开建纽北赛道后，小镇开始变得不普通，渐渐闻名起来。 依靠着这条名声在外的赛道，小镇的旅游业变得十分发达。 前来旅游的游客，除了能参观纽北赛道的汽车比赛外，也可以租赁一辆汽车，亲自下场感受一下纽北赛道的魅力。 纽北赛道除了举办各类汽车赛事的时候会封闭赛道外，其余时间都是面向游客开放的，因为有不菲的门票收入。 今天就是一个赛道开放日，夏景行和众多车手也纯粹是来跑着玩的，体验第一，竞技第二。 当跑完一圈赛道后，夏景行觉得纽北赛道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没兴趣再跑了，安排张晨光退车去了。 布加迪是在附近租车店租的，因为挨着纽北赛道的原因，尼尔堡小镇的租车生意也十分火爆，什么车都租得到。 打发走张晨光，夏景行与其他人来到尼尔堡下榻的酒店。 洋妞回房休息去了，夏景行来到艾伯哈德的房间，准备同后者谈谈明天比赛的相关事宜。 “戴伦，辛苦你了，为了这次赛事，大老远的从中国赶来！” 艾伯哈德开了一瓶红酒，往两个杯子中倾倒了小半杯，一杯自己拿着，一杯递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说了声“谢谢”，接过酒杯，在沙发坐下了。 他是昨天的飞机，今天早上才抵达的德国。 然后一下飞机，就过来开车，这会儿感觉人有点疲惫。 抿了一口红酒，夏景行感觉精神好一些了，问道：“比赛的事情，都安排妥了吧？” 艾伯哈德一手端着红酒，一手摊开，“当然，你这位总设计师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只需要执行就是了。” 夏景行点头，“这就好，特斯拉现在声名不显，我们非常需要纽北这条有“汽车性能试金石”之称的赛道来证明自己。 你不是一直抱怨特斯拉销量增长缓慢吗？明天过后，你该为雪花一般飞来的汽车订单而焦虑了。” 艾伯哈德笑了笑，“总之，还是要感谢戴伦你，不光给特斯拉设计营销方案，还找来了脸书、油管、推特等一系列合作伙伴为我们提供媒体资源支持。 如今，连克里斯汀娜这位硅谷新晋女王都亲自飞来德国，为我们的比赛加油助威。 可以说，本次比赛有这么高的关注度和曝光度，全是戴伦你的功劳。” 夏景行微笑，“克里斯汀娜现在在硅谷名气很大吗？” “你不知道？” 艾伯哈德一脸惊讶，“克里斯汀娜接任你的位置后，陆陆续续接受了多家电视台、媒体、杂志采访，不止是硅谷，现在整个美国都为她的美貌、智慧、财富而称赞不已，大家都称她为硅谷女王。 戴伦，你可得当心了，有个这么漂亮且有才华的女朋友，竞争者注定会层出不穷！” “哈哈哈～” 夏景行大笑几声，“好了，不提这个了，克里斯汀娜表现出色，也是我乐于看到的。” 其实硅谷女王这个称号，是他给洋妞取的，同时还围绕布置了一系列的营销方案。 洋妞也只是按照他给制定的方案，自己推动自己登上更高的舞台，接受鲜花与掌声。 作为互联网企业家，走上自身为企业代言的路线，那是注定的。 企业创始人名气越大，自然是越好，因为这种影响力会反哺一部分到企业身上，化作实际利益。 但凡事过犹不及，Are you ok接地气的表现，就远强于布道全球的杰克马。 而且不同于他，洋妞是白人，不必去忌讳因名气太大而引起美国人敌视，以及鹰酱政府打压。 和艾伯哈德聊了几句，夏景行的手机突然响了。 “景行，布加迪维修费用要好几十万欧元。” 电话是张晨光打来的，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没有外人，他都是让前者叫的他的名字，没有叫老板。 “嗯嗯，我知道了，布加迪就是那样，维修费很昂贵，你试着跟店主聊聊吧，看能不能买下来？我们缴纳一笔关税，把车带回国去……” 简单叮嘱一番，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一辆布加迪，小钱而已，艾伯哈德听到了，但没有多问，夏景行也没去解释，两人继续围绕着明天的比赛聊天。 一会儿后，夏景行离开了艾伯哈德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一推开门，就看见裹着浴袍，一头红发湿漉漉的洋妞正坐着、背对着他电话，桌上还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注意到身后开门的动静，洋妞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夏景行，笑了一下，继续打电话。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在三个月之内给我打开韩国市场。 困难？我的字典里面没有这个单词。 你听着，如果是经费预算、人力预算不足，那就向美国总部递交申请。 总部会尽最大力量支持你，但如果你做不好这项工作，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以及是否适合这个职位……” 洋妞的声音清冷，语气果决，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女性职业精英的风范。 夏景行笑了笑，没有去干扰洋妞打电话，瞅了电脑屏幕几眼，密密麻麻的，邮箱里全是待批复的工作邮件。 夏景行看见洋妞打半天电话了，嘴皮都有些发干了，给其倒了一杯红酒，递到了对方手上。 抿了一口红酒，洋妞接着打电话。 夏景行就在一旁安静的等候。 过了约半个小时，洋妞挂断了电话，暼了一眼正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夏景行。 “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夏景行微笑，“女王陛下，工作挺忙的啊！” 洋妞把椅子转了过来，面向夏景行，笑着说：“女王大人都快累死了，也没个人帮我分忧解难。” 夏景行知道对方想表达的意思，还是在怨他这么久都没去美国一趟。 “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远景资本在中国的产业布局都还没成形。” 洋妞笑笑，目光直直的看着夏景行，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哀怨，“哎，也不知是谁说的，每周都要来美国一次。” 夏景行承认自己的确说过这话，可说的是以后啊。 他笑着安抚洋妞：“快了，还有几个月，咱们的飞机就能交付了！” 洋妞叹了一口气，“你不来美国，我就只能我来德国找你了，中国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千里……寻夫！” 两人对话都是用中文来进行的。 洋妞不说成语还好，一说成语，夏景行突然发现，对方的中文进步很多。 暗暗猜测，洋妞肯定还在持之不懈的学习中文。 另外，洋妞突然赶到德国，也确实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事先也并没告诉他，来了个突然袭击。 总之，洋妞为这段感情付出的还是不少。 夏景行把洋妞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其洁白如玉、光滑细腻的后背，深情的说道：“再坚持一下，等过段时间，远景资本的发展就彻底步入正轨了，我就来美国造房子。” “你还记得那块地啊！你再不来建房子，地可就荒废了。” 看着碧蓝色眼眸中滑过一抹狡黠的洋妞，夏景行得承认，对方这中文是真的学到家了。 “是吗？这地的确是该好好……耕一耕了！” 还没把话说完，夏景行就一把扯开那碍事的浴袍，抱起光溜溜，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洋妞，往床边走去…… 正文 568、比赛打响（求月票） 翌日。 纽北赛道场上，人声鼎沸，旗帜飘扬。 数十家媒体架起长枪短炮，瞄准了赛道入口的两辆汽车。 一辆是经过暴改，自家研发工程师来了都认不出来的力帆520； 另外一辆汽车，特斯拉Roadster，也同样改得面目全非，不亚于整了一整套韩式半永久。 应夏景行的要求，特斯拉全碳纤维车身还花大价钱，重新做了一次漆。 整个车身黑的跟个碳球似的……当然，这是出自夏景行的口吻。 面对记者的采访，艾伯哈德是这样介绍的：这是一台来自未来的黑武士，必将打破绿色炼狱尘封多年的魔咒，给汽车世界带来光明纪元…… 绿色炼狱，说的正是纽北赛道，因为两边都是森林，所以绰号中携带有绿色，而炼狱，则是因为这条赛道收割了无数赛车手的生命。 尹喜天正如他名字一样，正欢天喜地接受央视体育记者的采访。 力帆这次花了大价钱，跟央视体育频道达成了合作，该频道还将实况直播整场比赛。 对于力帆这种老牌民营工业企业，并且其有志气填补国内产业短板，国家是表现得非常大度和支持的。 除了央视外，搜狐、新浪、网易、企鹅、土豆网等多家互联网媒体公司也都受到力帆的邀请，派出了旗下的记者远赴德国采访报道。 此时围着尹喜天的众多记者中，就包括了他们。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总之，力帆这次必将拼尽全力，为民族汽车工业亮一次剑！” 面对镜头，尹喜天紧紧握着拳头，掷地有声的发出了中国汽车人的呐喊。 其眼神之凌厉，面容之严峻，跟攻打平安县城救秀芹的李云龙表情差不了多少。 媒体记者都不住的点头，不管结局怎么样，力帆这次气势是拿出来了的，怒赞一个！ 在一旁看台上，还有几百名从国内赶来加油助威的网友，以及一部分自发赶来的在德中国留学生。 他们舞动着手中的绣有“力帆加油”、“中国汽车加油”等等标语的旗帜，另外还有一些五星红旗夹在其中。 一眼望过去，旌旗飞扬，看台上成了红色的海洋。几百个人齐声呐喊，搞出了不下于几千个人的气势。 很多老外记者都拍下了这一幕，为中国人的团结震惊不已。 国内来的媒体记者，也纷纷给了看台上的拉拉队一个镜头，壮哉，我大种花家！ 守候在电视机前的国内观众也同样如此，当他们看到纽北赛道看台上遮天蔽日的红旗，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一种浓浓的民族自豪感。 力帆汽车，也头一次真正与民族汽车工业划上了等号，因为在这里，他们代表了中国汽车的脸面。 远在渝州的尹明善老头看着电视机，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些旗帜、加油助威的道具，都是他们力帆早早准备好的。 毕竟要上电视，肯定要把相关工作做好嘛。 艾伯哈德和尹喜天面对的情况差不多，也被无数媒体记者和话筒包围着，外围还架着一台台摄像机。 一众媒体中，大的有NBC电视台，小的如脸书、油管、推特等等，数量不少，人气与力帆相比，丝毫不落于下风。 唯一落入下风的，就是特斯拉没有拉拉队，没有旌旗飘扬，看台上几千名白人观众，不是附近的居民就是游客，纯粹来看热闹的，压根不是特斯拉粉丝。 在这方面，夏景行没有刻意去安排，不宜去抢力帆的风头，这是两家事前沟通好的。 而且，特斯拉算是美国企业，美国人可没这么强烈的爱国心。 此外，夏景行也没去抢艾伯哈德的风头，把在媒体上露脸的机会让给了这位特斯拉CEO。 他，则带着地……哦，不，是洋妞在一旁的看台默默凝视着汽车。 洋妞看着脸色沉重的夏景行，她知道男友的一些计划，有些担心对方，轻轻地握住了后者的手，柔声道：“别太担心了！” 夏景行轻轻拍了拍洋妞的手，“没事，总之，胜率很大。” 为了这次的比赛，特斯拉和力帆都卯足了劲儿，除了在汽车动力上面做了增强以外，还进行了赛道化的瘦身：比如力帆移除了后座，前座也换成轻量化的赛车座椅。特斯拉换装了最新研发的轻量电池。 两者使用的是米其林Sport Cup 2轮胎，并且还为驾驶者提供了“纽伯格林”驾驶模式，在此模式下，汽车的悬挂和引擎输出都会调节为最适合跑北环的状态…… 纽北赛道诞生这么八十多年，早已形成了成熟的配套产业链。 你们厂家想要圈速成绩，那我们供应商就给你成绩，但是……得加钱！ 脏，其实也不见得！ 因为上赛道的汽车都是这么玩的，一切都是为了追求更好的成绩。 至于普通消费者，应该也不会把自家买到的普通汽车，拿来和上赛道的同款汽车性能做对比。 在万众瞩目、掌声欢呼下，拥有一头乌黑飘逸长发的韩涵和另外一名其貌不扬、三十来岁的特斯拉赛车手向看台观众挥手，一起大步走向了各自的赛车。 不同于夏景行昨天的过家家，两人均着全套赛车服，抱着头盔，在安全工作上面，做到了极致。 平均时速一百七八十迈的狂飙，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熟悉赛道，韩涵和特斯拉的赛车手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在纽北赛道热身，只为了今日一战。 另外一边，纽北赛道的工作管理人员开始调试各种计时设备，确认无误后，比赛正式开始。 随着旗帜高高挥下，黑色特斯拉、白色力帆，犹如两支离弦之箭，猛的窜了出去。 尽管韩涵很努力，但比赛一开始，力帆就落入了下风，动力虽然加强了很多，但始终还是比不上特斯拉。 看到这一幕，前来加油助威的中国网友、留学生不由有些沮丧和失落。 尽管知道百分之九十九都战胜不了特斯拉，但还是有人抱着那百分之一的希望。 当他们看到看台上悬挂的大屏幕中，两辆汽车那越拉越开的距离，这百分之一的希望，也渐渐变成了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屏幕中，可以透过两辆汽车驾驶位的第一视角，看到汽车正以极快的速度前进，穿梭过一个又一个的弯道。 很多过弯，都是险之又险，令人血脉喷张，肾上腺素飙升。 很多看台上的车评人都把更多目光放到了特斯拉身上，想看看这辆新能源跑车究竟能不能打破记录，把量产汽车的圈速记录带到7分钟以内。 时间一点点流逝，领跑在前的特斯拉距离终点越来越近。 夏景行看了一眼投射大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过去六分钟了，结局究竟如何，也即将揭晓，他心中还是有一丝丝紧张。 洋妞挽着夏景行胳膊，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她知道，特斯拉是男友非常看重的一家企业，持股比例跟脸书都差不多。 “夏总，能不能打扰你两分钟？” 一个留着非主流中长发，浓眉毛、小眼睛的二十来岁年轻人出现在了夏景行几米外。 他正想走过来，被张晨光挥臂给拦住了。 夏景行和洋妞都看向了刚刚说话的这个年轻人，其脖子上挂着一个单反，背着双肩背包，包上还插着一面五星红旗。 夏景行看来人很是眼熟，问：“你是？” “我是一名车评人，同时也是一名汽车网站的创始人，我叫李响！” 说罢，隔着张晨光，李响笑呵呵的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双手递上。 夏景行看着这个非主流长发的骚年，怪说不得看着眼熟，原来是这小子，袋鼠王的好基友，新能源三傻其中一傻。 正文 569、石头落地（求月票） 夏景行对张晨光轻轻点了下头，后者会意，把拦着的手臂放下了，让出一条道来。 李响顺利走了过来，双手恭敬的把名片递到了夏景行手上。 递完名片后，李响就老老实实站在了一旁，不自觉多瞅了两眼亲昵的挽着夏景行胳膊，长相美艳、身材妖娆的洋妞，暗赞大佬好福气。 夏景行接过名片一瞧，上面印着“汽车之家总经理李响”等几行大字。 他抬起头，暼了李响一眼，淡淡问道：“李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见夏景行为人如此随和，李响喜不自胜，暗叹自己这冒险一试，还真的试对了。 他刚刚在看台上和一群国内来的网友正一起聚精会神的观看比赛，由于太投入，看得脖子都发酸了，扭了一下脖子，却无意中暼到了夏景行。 作为一名汽车行业的创业者，自从去年特斯拉在国内走红以后，他就注意上了夏景行。 稍稍一查，立马了解了这位大佬的牛逼之处。 他这个高中辍学的创业者，跟夏景行这位大学辍学创业者一比，差了何止是一个高中学历。 总之，他是非常清楚夏景行能量和影响力的。 不管是特斯拉汽车，还是对方旗下的远景资本，都是他们汽车之家非常渴求的合作伙伴、资源。 假如不能跟大佬搭上话，拉不到投资或合作的话，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损失。 总之，机会已经摆在面前，自然要过来试上一试。 聪明的创业者，运气都不会太差。 李响有自己的打算，没有一上来就冒冒失失的拉投资，先简单介绍起了自己的汽车之家网站。 “夏总，有些冒昧，请先容许我介绍一下汽车之家。 我们是去年6月上线的一家汽车网站。 不同于其他家汽车网站，他们是直接搬运厂家发布的新闻稿、汽车图片，千篇一律，没有特色，而我们汽车之间则坚持实拍、原创汽车内容。 特斯拉和力帆的这场比赛，我们从去年就开始关注了。 为了更好的报道这场比赛，我和团队自费来到了德国。 今天观看比赛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夏总你，所以就斗胆过来拜访一下，想跟你谈一笔合作。” “合作？” 夏景行故作不解的问道：“什么合作？” 李响虽然才24岁，但却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创业老兵了，面对夏景行的提问，他不疾不徐的回道： “夏总，特斯拉和力帆进行的这场比赛，邀请了这么多媒体前来观赛，其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成绩，也有宣传汽车的意思在其中吧？” 夏景行点点头，“不错，有这方面考量。” 李响笑呵呵道：“我们汽车之家作为专业的汽车垂直门户网站，最近打算做一期特斯拉专栏，希望你能牵线一二。 虽然我们目前不是国内流量最大的汽车网站，但我们愿意拿出大幅的网页版面，给全国的车友，全面介绍一次这辆帅到飞起的新能源跑车。” 夏景行瞬间明白对方的用意了，想用特斯拉做爆款内容，再用内容吸引流量，真是个小机灵鬼。 夏景行正要答话，观众席上突然“哄”的一声，炸开了锅。 他抬头一看大屏幕，特斯拉此时已经冲过了终点，顺利完成了比赛。 再看计时表上的时间。 定格在6分58秒02。 成功的完成了既定目标，同时还刷新了纽北赛道的量产跑车圈速记录。 夏景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忍不住挥舞了一下拳头，大吼了一声。 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汽车半道上抛锚，所幸没有发生。 这辆赛道测试车，经过了他们几个月的反复测试，绝大部分时间都没出现问题。 但谁也说不好，比赛途中，会不会发生点什么狗血故事，毕竟特斯拉还是稚嫩了一些，很多技术不是特别成熟。 如果真发生了汽车趴窝的事情，还是在万众瞩目之下，那真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为比赛所做的谋划、准备工作，也全都会付之东流，甚至还会连累品牌受到一定名誉损失。 至于特斯拉的圈速成绩，测试了这么几个月，他们心里早就有数了。 测试成绩大概在6分55秒到7分钟之间浮动，不然他也不会跟力帆定这么一个“让三分钟”的比赛了。 剧本，早就在暗中策划好了，所幸没有演砸。 6分58秒的圈速成绩，说实话，他没感到太惊艳，只能说正常发挥，反正跑入7分钟以内就行了，不必去计较那一点点成绩。 前世，蔚来汽车成立刚两年多的时候，也派旗下的EP9来参赛了两次，一次成绩是7分05秒，一次是6分45秒。 不过得承认，十年后的技术要比眼下成熟很多，成立两年多的蔚来也要强于同时期成立两年多的特斯拉。 看见男友如此高兴，洋妞也笑逐颜开，勾住夏景行脖子，献上了一个法式长吻。 看见大佬和洋妞互啃，李响在一旁有点尴尬，只好把头扭开，跟看台上站起来的白人观众一起鼓掌喝彩。 国内来的网友、车友看到率先完成比赛，并且还打破记录的特斯拉，心中略有些失望。 不过得承认，这个烧电的黑车跑得确实快，那加速……母牛撞上高压线，真是牛逼带闪电！ 不少不差钱的网友，决定待会儿一定要找到特斯拉的工作人员咨询一下订车事宜。 在赛道口的艾伯哈德和特斯拉的员工一一拥抱，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然后迅速的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给包围了。 尹喜天对于特斯拉率先完成比赛，甚至圈速突破7分钟以下，丝毫不感到惊讶，因为两家公司都是做了信息共享的。 现在就看他们力帆的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屏幕，韩涵驾驶的力帆520赛道版正在奋起直追，殊不知特斯拉已经冲过了终点。 不过也正常，很早之前，韩涵就再也没看到前方特斯拉的尾灯。 眼下，力帆主要是跟自己定下的十分钟目标在较劲。 拿一个好成绩，回国才有的炫，民族汽车工业的帽子才戴得稳当。 夏景行和洋妞腻歪了半分钟才分开，两人扭过头，看到台下几个白人记者把镜头正对准着自己两人，不断狂拍，闪光灯亮成一片。 谁说汽车记者就不能拍点名人的花边新闻了。 几个外国记者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满意极了。 注意到这些狗仔记者，洋妞皱了一下眉，看向夏景行，后者表现很洒脱，“这有什么，又不是不能公开，让他们拍好了。” 听到这句话，洋妞嘴角勾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两人以前都是偷偷摸摸，媒体虽然有所怀疑，但都是捕风捉影，没有确切的证据。 她也没要求夏景行一定要公开，但女人嘛，内心还是希望公开的。 一旁站着的李响笑呵呵说道：“夏总，恭喜你啊，特斯拉这次刷新纽北赛道的量产车圈速记录，不亚于给汽车界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保时捷、法拉利这些厂商该有压力了。” 李响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了，看到这个比赛结果，他给特斯拉开专栏的想法更强烈了。 这可是一个热点新闻，汽车之家蹭一蹭，说不定能一举跑进汽车网站流量排行榜前几名。 此时的汽车之家刚刚上线半年，虽然内容风格独树一帜，但起步太晚，网站流量还是不怎么高。 国内此时有几百家汽车网站，汽车之家根本还排不上号。 夏景行微笑着收下了李响的恭贺，说道：“先看比赛吧，等比赛结束，咱们再找个地儿坐下来聊聊合作。” “好好好～” 李响笑容灿烂，连说了几个好。 正文 570、天选之子（求月票） 等了约三分钟，韩涵驾驶的力帆520终于出现了，飞速驶过了终点线。 夏景行抬头一看时间，9分55秒88！ 不错的成绩，也属于正常发挥的范畴。 尹喜天一脸喜色，小跑过去，和刚走下车的韩涵来了一个拥抱。 看台上，国内赶来观看比赛的网友纷纷起立，为韩涵送上了掌声、欢呼声。 “韩涵，太帅了！” “韩涵，我要给你生猴子！” …… 韩涵还是有不少粉丝的，有几个女孩儿正在看台上大喊大叫。 不过，这样的喊叫声，很快就被“中国力帆”、“民族汽车”、“力帆神车”等等洪亮的口号声给压了下去。 看到这动人一幕，国内来的记者纷纷把镜头对准了看台，准备记录下这精彩瞬间。 他们刚把镜头扭向看台国内观众席，却又发现了有趣的一幕。 看台另外一侧，一群老外起身，开始鼓掌，嘴里喊着“China”、“Chinese car”等等词汇。 这是几个意思？ 记者们愣住了，力帆的表现还征服了外国观众？ 记者不敢怠慢，纷纷把镜头移向这些老外，记录下这“扬威异域”的一刻！ 有些老外还对着镜头翘起了大拇指，可把记者们乐坏了，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电视机前的观众，更不用提了，民族自豪感瞬间爆棚！ 夏景行觉得尹明善这老头真的是绝了，他敢肯定，最先起身的那群老外绝对是“日结工资”请来的兼职演员。 这些人起身鼓掌，还带动了全场，黑压压一大片老外全都起立了，跟在后面瞎鼓掌，瞎欢呼。 在不明真相的老外看来，这辆售价才5000美金的中国车表现也不算差了，给点掌声欢呼也无妨，反正就凑热闹嘛！大家都鼓掌，我也鼓掌。 夏景行走下看台，汇合艾伯哈德，一起朝尹喜天为首的力帆赛车代表团走了过去。 “喜天，恭喜你们！” 夏景行和尹喜天握手，言语真挚的送上了祝福。 不管怎样，力帆还是赛出了水平的。 “景行，你客气了！” 话虽比较谦虚，但尹明善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因为按照比赛规则，力帆只落后特斯拉2分57秒，不到三分钟，是他们力帆赢得了这场比赛。 夏景行不是很在意这个输赢，因为特斯拉和力帆压根就是两种生物，是他硬生生拉着一起比赛的。 特斯拉要的是打破7分钟圈速记录，顺便在中国市场曝光一二，为将来进军中国打下一二基础。 而力帆，则非常需要这么一场胜利，以方便接下来大书特书，给汽车做营销。 接着，力帆和特斯拉在比赛现场，在数十家媒体记者的见证下，在几千名观众的观礼下，举行了一场简单的慈善捐赠仪式。 按照赛前规则，特斯拉将向中、美两国各捐赠50万美元善款，用于交通事故受伤儿童的救助。 艾伯哈德发表捐赠感言后，抱着一个大大的支票簿模型，笑容灿烂的摆好姿势，配合媒体记者拍照。 在他身后，是特斯拉、力帆两辆赛车，以及弯弯曲曲的纽北赛道。 这一幕，给比赛正式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 ………… 夏景行没去参加特斯拉、力帆联合举办的庆功宴。 他和洋妞在尼尔堡下榻的酒店里，请李响吃了一顿饭。 李响切了一小块牛排，用叉子递进了嘴里，嚼了几口，笑着对坐在正对面的夏景行说道：“夏总，这场比赛真是精彩！ 最后，特斯拉还捐赠了一百万美元做慈善。 以竞技之名，行慈善之事，关爱因交通事故受到伤害的儿童，企业文化里充满了人文关怀。 这一点，我觉得很多车企都需要向特斯拉学习。 特别是那批外资车企，别说做慈善了，不卖减配车型，不歧视中国消费者就不错了！” 夏景行看着有些愤青的李响，微笑说：“是啊，咱们汽车工业落后，只能任人宰割，因为你没得选。” 李响深以为然的点头，“这倒是！” “夏总，特斯拉打算什么时候进军中国市场啊？” 李响很精明，他猜测特斯拉捐款这事，必有深意。 洋妞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身旁的男友，以前她以为特斯拉就是他随便折腾的大玩具，没想到这玩具还越做越大了，俨然一副要往大型车企发展的架势。 “国内市场，目前还进入不了，售价太高昂是其一，政策是其二，配套的充电设施不完善是其三。” 夏景行脸色严肃，他深入研究过相关问题，结论就是还得再缓缓，因为眼下时机并不成熟。 而且，特斯拉连美国市场都还没搞定，谈国内市场还为时尚早。 李响点点头，不再多问，说起了合作的相关事宜。 “这个没问题，我会跟艾伯哈德打招呼，你们可以安排团队去美国采访特斯拉，并且特斯拉会报销你们所需的全部差旅费用。” 见夏景行如此慷慨，李响大喜过望，脸上堆满了笑，“夏总，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放心，汽车之家肯定会做好相关报道，把特斯拉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中国市场的消费者。” 夏景行笑着摆摆手，“这都是小事，不必太过介怀。” “哎，对了，我听你说，在创办汽车之家前，你还创过业？” 夏景行这话，问得正合李响的心意。 合作的确是达成了，可投资还没拉到呢。 不过要拉投资，总得先介绍介绍自己吧。 于是李响顺着夏景行的话介绍道：“我是81年生人，17岁读高三的时候就辍学了，开始全身心经营自己的个人网站“显卡之家”。” 夏景行还没反应，洋妞倒是惊呼了一声，“哇哦，高中就辍学创业？我以为中国人不会这么疯狂的。” 李响已经知道坐对面的这个洋妞就是脸书的现任CEO了，不敢有轻视之心，笑了笑，特地解释了一下。 “克里斯汀娜小姐，中国有13亿人，人口基数摆在那，出现我这么一个异类，其实也不奇怪。 只是我们中国人的文化，总体还是偏向于“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相对美国来说，辍学创业者比较少，混出名堂的更少。” 洋妞点头，反复咀嚼着李响说的那句古语，觉得中文可真有意思。 夏景行问道：“你当时辍学的时候，父母没有反对？” 李想微笑，“我父母也算是知识分子，均毕业于中央戏曲学院，我放弃参加高考，选择创业，他们也是比较理解和支持的。 我从高一的时候，就开始给IT网站供稿赚稿费，高二的时候创办了个人网站。 到了高三的时候，每个月稿费加上个人网站广告收入，差不多有两万元，相当于我父母工资的十倍。 当时正是互联网创业热潮，我不想错过这个创业的好机会，因为机会错过了，就失不再来。 我父母想着，等我大学毕业了，还是要找工作挣钱，而且我创业意志又比较坚定，干脆就支持我辍学创业。 我读书比较早，高三辍学的时候其实只有16岁，还差几个月才满17岁。 到如今，已经是创业的第九个年头了。 当然了，我这点成绩，跟夏总你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夏景行哈哈大笑，“别比了，比不过你。我读高中的时候，二十块钱对我来说都是一笔巨款，更别提每个月挣两万块钱了。 你是真的厉害，天生适合吃这碗饭，有头脑，有想法，有魄力。” 李响笑了笑，继续说道：“在2000年的时候，赶上互联网泡沫，我把个人网站“显卡之家”升级成为了IT垂直门户“泡泡网”，开始全面商业化运作……” 听完后，夏景行又对李响多了几分了解和赞赏。 “你意识到PC设备销售自2003年后开始走下坡路了，想着趁泡泡网还有点利润，早点把公司转型？” 李响点头，“没错，IT门户没做起来，也主要是我们经验太少了，不懂企业管理，不懂资本运作，什么都不懂，只能错失机会。 后面我看上了三个领域，房地产、旅游、汽车。 因为我们有IT门户的经营经验，懂内容，懂得怎么去做垂直门户。 不过当时搜房网、携程已经做得很好了，衡量一番后，觉得打不过他们，干脆就投身汽车门户创业。 在这个行业没有巨头，我们有信心做到第一！” 看着在自己面前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李响，夏景行微微点头，从发展轨迹来看，这位也不折不扣是个传奇了，有点天选之子的那味道。 正文 571、伯牙子期（求月票） “眼下，国内有几百家汽车网站，你想过怎么让汽车之家杀出一条血路吗？” 夏景行微笑看着李响，说出的这番话很有考较的意味。 他差不多也摸清李响的套路了，先找自己搭讪，然后谈合作，在谈的过程中就会介绍汽车之家，介绍自身，最后再顺势把话题过渡到投资。 丝滑不丝滑，简直滑不溜手； 套路深不深，那是相当深。 不过，这也能看出对方还是有些小聪明的，担心贸然上来就谈投资，被直接拒绝。 等自己了解汽车之家后，再提投资的事情，那成功概率会高不少。 这或许是个挨过资本毒打，碰了无数次壁的骚年的血泪经验教训。 李响沉吟片刻，整理了一下语言，自信从容的回答道：“首先，我有经验。” 换别的24岁的创业者说这话，夏景行只会嗤之以鼻，李响说这话，也是有依据的，立得住脚。 “举个例子吧，我在经营个人网站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 为什么我的网站会比别人的访问量高？ 其实特别简单，我发现大家都是早上上网，因为那时候第一网速快，第二是上网费便宜。 那时候我跟同行唯一不同的一点，是我每天早上5点钟起床，开始更新内容，6点到6点半的时候就更新完了。 网民之间口碑相传，说这个网站更新早，更新快，于是大家都来访问我的网站了。 其实我在整个高中的时候用了这么一招，就把信息港里同类的个人网站全干掉了。 竞争对手还骂我是一个神经病，每天那么早起来更新网站，他们一直骂到自己的网站没了，也没有像我一样早起更新。” 说完，李响还耸了耸肩，一脸的遗憾，很是装逼。 夏景行笑着说：“这应该算是勤奋吧？或者叫用户第一，重视用户。 就跟写小说一样，勤奋的作者，运气不会太差，比如说……倪匡。” 李响点头，“对，重视用户吧，这是我得出来的宝贵创业经验。 目前我们也把这一招用在了汽车之家身上。 我发现所有的汽车网站周六、周日都不更新，现在我就坚持让汽车之家周六、周日都更新内容，帮助我们获得了很多免费流量； 另外，我还发现，很多人早上九点上班的时候都会打开电脑浏览汽车，我干脆就让员工八点半更新内容，而其他同行九点钟了都还不更新，你说用户会选谁？” 夏景行觉得这小子真的有点狠，把员工当生产队的驴使唤了。 “你这么搞，员工没有充足的休息时间，没有怨声载道？” 李响讪笑两声，“创业公司嘛，加班是常态，哪有什么岁月静好，都是大家负重前行，我平日里也会身先士卒，陪着员工一起加班。 另外，我拒绝了朋友的建议，没有挖任何汽车网站、汽车媒体的专业资深人士，全是自己招聘、培养的零基础新人。 他们没有那么多抱怨，也没有那些行业恶习，好比一张白纸，很方便挥毫洒墨。” 夏景行问：“你说的行业恶习，指的是？” “懒！” 李响颇为不屑的说道：“可以说，汽车网站行业里的人就是一帮垃圾。所有的人天天在发厂商的新闻稿、图片，不做任何创新内容，懒到了没法再懒的地步。 用户之所以还能容忍，那是因为大家都在比烂，没得选！ 这也是我选择汽车领域创业的原因，这帮人简直不堪一击，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远没有IT垂直门户竞争那么激烈。” 夏景行淡笑，没有觉得李响在说大话。 因为汽车之家创立初期还是很牛的，一年时间就做到了行业前五，然后又用了一年时间做到行业第一。 一部分原因，可能如李响所说的那样，太懒、太烂了，被李响用勤奋、创新内容降维打击； 另外一部分原因，李响也算是厚积薄发，把以前积累的创业经验都用上了，终于迎来了一次创业大成。 “盈利呢？未来盈利模式考虑过没有？” 李响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在把流量做到行业第一前，我不会去杀鸡取卵接广告。 甚至有厂家找上门来要投广告，都被我婉拒了。 因为我们不想透支未来，去赚这些短期利益。” 夏景行轻轻颔首，这也是典型的互联网打法，只是目前还没有那么流行。 而且即使流行了，也没几家真的能克制住贪欲。 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如何，把钱稳稳当当揣兜里，它不香吗？ 当然，信念坚定的创业者还是能克制住的，因为他们相信会“赢在未来”。 “你们这么搞，一分钱营收都没有，会不会给经营带来什么压力？” 李响笑着说：“还好，我们公司人不多，做泡泡网的时候，也积攒了一些积蓄，支撑得住。” “有没有想法，把汽车之家做上市？” 看着目光炯炯看着自己的夏景行，李响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想啦，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和目标。” “跟你也聊这么多了，我对你的这个汽车之家挺有兴趣的，远景资本投你们一笔怎么样？”夏景行很是随意的说道。 “好啊！”李响很很是随意的同意了。 “那行，等你回京城了，我就让负责远景资本VC基金的付绩勋付总来找你商谈细节。” 李响微笑，“没问题，我非常乐意远景资本做我们的股东。” 洋妞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夏景行和这个年轻创业者谈话。 她不知道夏景行平日里是怎么做投资的，就今天所见到的这一幕，颇感有趣。 夏景行和李响的交流十分顺利，因为双方都互相欣赏，所以很容易就达成了一致，投资完全是水到渠成。 吃完饭，李响就告辞离开了。 “我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创业者！” 目送李响离去，洋妞扭头看向夏景行。 “是啊，身上有股子向上的力量，而且对用户的需求、产品的理解、趋势的洞察，都颇有心得。 这种人，已经具备了成功的基础，只需要再加上那么一点点运气，就会扶摇直上九万里。”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而碰上了我，就是他最大的运气。” “戴伦，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自信了！” 洋妞表达得很含蓄，但促狭的笑容出卖了她。 夏景行轻轻敲了洋妞一个爆栗子，“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你打我干嘛？” “这是中国式谈恋爱常用手势，代表爱你。” 洋妞揉着脑袋瓜，眼神狐疑，她总觉得夏景行在骗自己，嘟着嘴道：“那你也让我爱一下。” 夏景行微微躬身，把大好头颅献了过去。 洋妞眼中闪烁过一丝狡黠，学着夏景行那样，把手指弯曲，然后高高举起，重重的给男友来了一下。 结果，敲了个空！ 夏景行笑嘻嘻的跑开了，洋妞气鼓鼓的追了上去。 这场仗战况激烈，先是从餐厅干到了电梯，然后又干到了房间，再干到了床上、沙发、浴室、窗台…… 正文 572、亵渎（求月票） 翌日。 日上三竿。 “砰砰砰～” 听见敲门声，夏景行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洋妞，蹑手蹑脚下了床，穿上衣服去拉开了房门。 “戴伦，我们这次发了！” 门一打开，站在门口的艾伯哈德就抓着夏景行胳膊，开始大呼小叫起来，满脸的喜色怎么也止不住。 “嘘～” 夏景行把食指比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艾伯哈德看了一眼夏景行身上的睡袍，立马懂了，估计是昨夜操劳太久，理解理解。 他朝夏景行挤眉弄眼道：“那你先收拾一下，我去雪茄屋等你。” 关上房门，夏景行洗漱一番，穿戴整齐后，去酒店提供的雪茄屋里找到了正一个人吞云吐雾的艾伯哈德。 挨着艾伯哈德在沙发坐下，夏景行拿起桌上的雪茄盒，随意挑出一支，剪掉雪茄帽，划燃雪松木火柴。 横拿着雪茄，缓慢旋转，待小火苗把雪茄端口表面均匀地熏成黑色后，才衔在嘴里，轻轻抽了一口。 炙热、香醇的烟气进入口腔，然后又被轻轻吐出。 “看你这么高兴，究竟什么喜事？” 艾伯哈德没答话，拿起旁边的苏格兰高地纯麦芽威士忌，向空酒杯倾倒了半杯棕黄色酒液，递给了夏景行。 后者接过酒杯，小抿了一口，口感略有些辛辣。 “年份差了些，应该是陈酿七年至八年的成品酒。” 艾伯哈德哈哈大笑，“你还品出来了？厉害！凑合一下吧，我找遍了酒店就找到了这瓶年份还行的。” 放下酒杯，叼着雪茄，夏景行身体仰后靠着沙发，把双臂展开，问道：“你不会就请我过来抽雪茄品酒吧？” “当然不是！” 艾伯哈德抽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白色烟圈，嘴角含笑的看着夏景行，“戴伦，你知道吗？光昨天一天，特斯拉就收到了一百多笔汽车订单。” 夏景行没有太过惊讶，微笑道：“是吗？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艾伯哈德见夏景行反应平淡，强调道：“戴伦，这仅仅只是第一天的销量，这次比赛拉动的销量，肯定不止这个数。” 夏景行笑着说：“一百辆也好，一千辆也罢，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数字，跟真正的大型车企比起来，还相差很远。人家一天的销量，就抵过我们一年。” “我们毕竟是跑车，有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艾伯哈德笑着摊了摊手，又拿过旁边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夏景行面前。 “戴伦，你看看，现在美国铺天盖地都是特斯拉的新闻。 昨天剪辑投放在油管的比赛视频，播放量也已经突破5000万了。 我相信，绝大多数美国人都知道特斯拉在纽北赛道跑进了7分钟。” 夏景行身体前倾，仔细观看起了相关的新闻报道和比赛视频。 “……特斯拉打破纽北赛道记录，6分58秒的成绩，向外界证明：我们值10万美金。” “……硅谷科技与智慧的结合，保时捷、法拉利、兰博基尼在它面前也要甘拜下风。” “……特斯拉已成功发展至新阶段，期待汽车正式交付的那天。” …… 新闻大同小异，几乎一面倒的吹捧特斯拉，称赞其性能如何如何好，赛道成绩如何如何牛逼。 当然，广告费也没少付。 “另外，还有几家风投机构试着联系我们，并开出了3亿美金的估值报价！” 艾伯哈德笑容灿烂，这场比赛在他看来，超值！ 不仅获得了一次极大的新闻曝光，还彻底给特斯拉正名了，他们不是玩具车，而是能在以严苛、危险著称的纽北赛道，都取得好成绩的科技造车企业。 除了这些面子收获，特斯拉还获得了很多里子，包括雪花般飞来的汽车订单，以及暴涨一大截的估值。 夏景行点点头，这些都是属于意料之中的事。 特斯拉收获不小，他猜测力帆应该也吃到了不少营销红利。 分享完喜悦，艾伯哈德又同夏景行说起了特斯拉的下一步计划。 夏景行大部分时候都安静聆听，偶尔点评两句。 ………… ………… 下午。 夏景行陪着洋妞去了一趟隔着尼尔堡不远的科隆市，去参观了赫赫有名的科隆大教堂。 科隆大教堂始建于1248年，工程时断时续，至1880年才由德皇威廉一世宣告完工，耗时超过600年，与巴黎圣母院大教堂和罗马圣彼得大教堂并称为欧洲三大宗教建筑，是世界文化遗产之一。 洋妞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所以“见庙就拜”。 夏景行可不信这些封建迷信，不过入乡随俗嘛，就当逛一下洋和尚的寺庙。 教堂外型很宏伟，除了拥有两座一百五十多米的高塔外，还拥有1.1万座小尖塔，哈利波特式……嗯，是哥特式建筑风格十分精致。 教堂外观呈黑褐色，本来应该是银白色的，由于工业革命的时候，长期受到工业废气和酸雨的污染、腐蚀，最终变成了这般模样。 所以，欧洲人天天嘴上嚷着搞环保，纯属于老双标狗了。 走进内部中央大礼拜堂后，夏景行看了一眼高达43米的穹顶，感觉还是比较震撼的。 二战的时候，英美联合空军轰炸德国。由于德国天主教透过罗马教廷提出要求，这座古教堂才免遭轰炸。 今天恰好有一场祷告，黑压压一大片人在台上神职人员的引导下做弥撒。 夏景行这个伪教徒也混在里面，一双眼睛乱瞟，瞟了瞟坐在自己旁边的洋妞，又瞟了瞟上面的洗礼台，似有所悟。 “怎么了？”洋妞看男友动作怪异，小声问了句。 夏景行俯身，在洋妞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后者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了。 夏景行其实也没说什么，他就是想体验一下澳大利亚牧师和修女的玩法。 出教堂后，洋妞把夏景行撇在身后，气鼓鼓的走在了前面，任凭夏景行如何示好，都不太想搭理他。 夏景行知道大意了，他不过就开个玩笑而已，哪里真的会那么恶趣味。 真那么干了，被发现了，怕是要成为西方基督世界的公敌。 甚至，国内北方地区农村的很多教徒都要喷死他。 “你说，邀请教皇来开通一个脸书账号，怎么样？” 夏景行的话，成功的引起了洋妞的兴趣，把男友刚刚亵渎宗教引起的不快，抛之脑后。 洋妞有些迟疑，“能行吗？” “你给教堂捐点钱呗！” 夏景行笑呵呵道，“我跟你说，教皇都开通脸书了，那可比投放什么广告都有用。 到时候，你让教皇先生发一条脸书动态，然后使用推送机制，把这条动态推送给全体脸书用户知晓。 只是得注意一下，得提醒教皇少关注、点赞美女。 不然的话，互联网是有痕迹的，被教徒看到了不好，信仰都要动摇。” 洋妞剜了夏景行一眼，在她心目中，教皇怎么可能干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你说的捐款有用吗？” 洋妞不太相信教会乃至教皇会来脸书开通社交账号，因为她认为，宗教是非常严肃而神秘的，跟普通民众之间有一种距离感。 突然，教皇都跑来开通社交账号了，还和网友互动，这总有点天荒夜谭，有损宗教威严。 夏景行摆摆手，“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脸书现在有上亿用户，这可都是上帝的子民，你让教皇来传播一下主的福音，有利于宗教传播，扩大教会的影响力。 随着科技的发展，要与时俱进嘛！ 你还可以给教会举举例子，中国的少林寺、佛教都入驻油管了，还招募了一大批欧洲、北美白人去中国当和尚、学武术。 基督教再不抓紧点，那教徒就要全跑光了。” 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被男友说得如此搞笑，让洋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知道少林寺的油管账号运营得很成功，都已经拥有上百万的粉丝了，还掀起了一阵到中国学武术的热潮。 貌似，真的可以试试啊！ 脸书要是把宗教名人都拉来入驻了，那对于网站经营，自然是有很多好处的。也同时象征着脸书真正的在往很多领域、人群渗透，直至最后，无孔不入，无人不使用脸书。 正文 573、态度坚决（求月票） 相聚总是短暂的，离别总是不舍的。 在依依不舍中，夏景行和洋妞在酒店里抵死缠绵了一天，然后踏上了飞往不同目的地的航班。 洋妞去了梵蒂冈，准备代表脸书给教会捐一笔宗教建筑修缮款，然后请教皇号召上帝的子民注册脸书。 夏景行则回到了中国。 一下飞机，他就乘车去了京城的一家海底捞分店。 看见夏景行出现在自家店门口，张永快步迎了上来，笑容满面的与夏景行握手打招呼。 “夏总，你好，欢迎你莅临海底捞指导工作！” 张永虽然只是中职毕业，没什么太高的文化，但情商很高，在简州开设第一家门店时，就交好了当地很多的领导，相当的吃得开。 “张总，你客气了，什么指导工作，不要用这个词，我们是互相交流。” 说话的同时，夏景行也在打量张永。 其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西装，剪着平头，看起来普普通通。 但透过眼睛、语言、手上动作，能看出这是一个精明，擅长迎来送往的商人。 夏景行在打量张永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付绩勋之前联系过张永，想谈谈投资的事情，没说上几句就被婉拒了。 后面，付绩勋又联系上的张永，搬出了夏景行这块招牌。 一个名声赫赫的顶级富豪相约，张永不好不卖面子，只好安排了今天的这场宴请。 张永在前面领路，把夏景行带到了一间包厢。 在路过大厅的时候，夏景行还多看了几眼，座无虚席，生意很好。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员工的精神面貌，每一个人都很开心，一脸笑容，服务态度也非常好。 招呼夏景行就座后，张永手一挥，又招呼员工开始上菜。 “夏总，你别介意啊，没有安排那些私密、高级的饭店，就仅仅请你吃一顿我们自家的火锅。” 张永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怕夏景行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大富豪觉得寒酸，特意解释了一句。 夏景行摆手，微微一笑，“没事，火锅挺好的，我非常喜欢吃火锅。 说起来，我跟张总你还是老乡。大家都是家乡人，也就不要去拘于那些虚礼了。” 张永笑着点点头，“对对，夏总你的老家金玉县还跟我们简州挨着的，距离也不过二三十公里。” 寒暄了几句，火锅也煮沸了，两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张永指着旁边摆放的各种酒水，笑吟吟问道：“夏总，咱们喝白酒还是红酒，或者啤酒？” 夏景行这时也注意到了旁边摆放的各种各样的酒水，暗赞对方准备充分，是个有心人。 “啤酒吧，啤酒跟火锅才搭。” 夏景行不喜欢吃火锅的时候喝白酒，因为那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红酒又不伦不类，啤酒很接地气。 张永拿开瓶器拧开一瓶啤酒，起身给夏景行满上一杯，又给自己满上，然后端起酒杯，笑着说：“夏总，我敬你一杯。” 夏景行端起杯子，和张永碰了碰杯，然后饮了一小口。 张永看都没看夏景行杯子，一口气全干了，然后又满上，小细节做得很到位。 夏景行见状，没有多说什么，知道这是个精明人。 等酒过三巡后，夏景行开始说起了正事。 “张总，对于海底捞火锅未来的发展，你有没有什么规划？” 张永夹菜的手僵在半空，停顿了那么两三秒，放下筷子，微笑说：“夏总，你还真是抬举我了。 我没读过大学，也没在什么大企业工作过，对于未来，根本谈不上什么规划。 跟大多数经营火锅店的老板一样，整天脑子里想着就是怎么多招揽客户，怎么把店铺经营好。” 夏景行笑了笑，看得出张永对他有很强的防备心理，故意藏拙。 张永虽然是苦出身，文化也不高，但能打造出模式独特的海底捞，眼下还在全国开了十几家分店，怎么可能对未来没有规划。 他看过惊蛰基金搜集递交上来的资料，结论就是，张永是个极其有主见、有规划的人。 1994年，在川省拖拉机厂干了6年电焊工的张永支起了四张桌子，比何永慧多一张桌子，开始卖麻辣烫，后面转为火锅店。 最开始开火锅店的时候，张永甚至不知道毛肚是什么东西，还不会炒料。 但他学习能力和悟性很强，知道自家火锅店味道不具备优势，就每天凌晨去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把服务态度做好，把上菜速度加快，甚至帮客人带孩子、拎包、擦鞋…… 无论客人有什么需要，张永和员工都二话不说去帮忙。 这样做了几年之后，海底捞在简州已经是家喻户晓。 可以说，海底捞的服务，在张永开设第一家店的时候，就已经成功打造了出来，后面只是在不断完善而已。 1999年，张永不顾妻子、合伙人反对，跟人合伙在长安开了第一家分店。 但开业头几个月连续亏损，眼看就要把之前辛苦积攒下来的老本赔个精光，危急关头，张永果断要求合伙人撤资，委托得力助手杨小丽全权负责，重拾海底捞的核心理念——服务高于一切。 短短两个月时间，长安海底捞分店就奇迹般地扭亏为盈。 这也再次给了张永信心，同时获得了财富密码——服务高于一切。 非典的时候，餐饮行业陷入低谷，海底捞还发明了火锅外卖：将传统的煤气罐更换为轻便的电磁炉，前一天送餐，第二天再去取回电磁炉。 2004年，张永再次压下妻子、合伙人反对的声音，把海底捞开到了竞争激烈的京城市场。 只用了两年时间，海底捞就在京城开出了几家分店，立稳了脚跟。 甚至百胜中国这个拥有肯德基、必胜客等品牌的餐饮巨头都把公司年会放在了京城海底捞，准备向这家小企业学习服务精神。 就掌握的这些资料来看，夏景行很容易就分析出了张永的一些性格，敢打敢拼，杀伐果断，不甘于现状，非常善于总结和思考…… 夏景行沉吟片刻，干脆挑明说道：“张总，我这么说吧，我个人非常欣赏你，也对海底捞这种“服务高于一切”的管理模式很喜爱。 海底捞想要做大做强，终究离不开资本的助力。 你们可以凭借经营获得的利润，一年开出三家店、五家店、十家店，但如果有资本加持，那就是三十家、五十家、一百家。 百胜、麦当劳这些餐饮巨头，全都是上市企业。 当企业成长到一定规模，想要再往上走，必然要拥抱资本市场。 资本可以为海底捞扩张提供做大做强所需的资金，用于扩张，还可以用于软硬件改造，比如信息化设备、配料加工、物流配送、仓储等等。 如果有资本加持，海底捞甚至可以把火锅店开到全世界去，比如美国、欧洲等等。 远景资本是阿狸、企鹅、百度、大众点评、分众传媒等众多国内互联网、科技企业的股东，海底捞想借助互联网媒介做营销，我们也可以提供资源助力。 在国外，远景资本也是脸书、耶尔普、工时等公司的股东，帮企业对接营销资源，甚至是打造一套专属人力资源管理软件都没问题……” 看着夏景行侃侃而谈，张永微笑，他很清楚对方的目的，很早之前就清楚。 不过对于外来投资，他是持审慎态度的。 待夏景行讲完，张永才笑着接话：“夏总，我非常感谢你对我个人以及海底捞的赏识。 但是，我们有自己的发展节奏，一年开三五十家店，一百家店，甚至开到国外去，对我们太遥远了。 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一块钱本钱，做一块钱的生意。 太过好高骛远，不是我的做事准则。 而且，我也不熟悉那所谓的资本市场。 所以，夏总，非常抱歉，只能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了。” 看见丝毫不拖泥带水拒绝自己的张永，夏景行皱了皱眉，“海底捞有了我们的帮助，可以发展得更快，更强，而且我们也不会干预企业管理。 等于说，我们就是财务投资股东，只投钱，不管事，这一条，也是可以写进投资合同的。” 张永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说道：“确实挺抱歉的，我现阶段不想再引入其他股东。” 夏景行看着油盐不进的张永，很不理解对方为何如此排斥融资。 “张总，你不妨听听我的报价！” 张永再次摇头，“不用了，夏总，这不是钱的问题。” 正文 574、替补上位（求月票） “夏总，你慢走啊！” 张永把夏景行送出了店，笑呵呵的朝后者挥了挥手。 夏景行微笑着点了点头，抬头看了海底捞招牌一眼，转身钻进了汽车内。 汽车缓缓驶离，坐在后排的夏景行闭上了双眼。 他，加钱居士，第一次遭受到了失败！ 任凭他说破了嘴皮，张永就是不接受投资。 在夏景行看来，张永之所以如此油盐不进，大概有几方面的原因。 一是被坑过，1999年和长安人合伙开分店的时候，发生过不愉快，对合伙做生意这事情有很严重的抵触心理。 二是极度自信，认为海底捞找到了正确的模式，只需要在这上面做加法，总能慢慢把企业经营壮大。 不接受融资，也是不想背负压力，没有外部股东指手画脚，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发展。 第三，听对方口气，不是很认可极速扩张模式，认为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 如果只想按照自己的节奏发展，那自然也没有资金压力，而且不需要稀释股份，可以最大程度吃下企业发展的红利。 拿钱都砸不动对方，也是真的没辙了。 ………… ………… 翌日。 招商局大厦。 夏景行正在办公室里观看土豆网剪辑的纽北赛道赛车视频，付绩勋敲门走了进来。 “夏总，海底捞还是谈不下来吗？” 夏景行捏了捏眉心，“哎，不提它了，神仙来了都投不进去。” “有那么玄乎吗？” 付绩勋笑了笑，在沙发坐下了，他看夏景行心情不好，就又安慰道：“夏总，你也别太过在意了。 海底捞也不是什么多稀罕的标的，不就十几家门店的火锅店嘛！ 只要用心去挖掘，总能找到比海底捞更具投资价值的餐饮企业。” 夏景行轻轻摇头，这可真的找不到，因为海底捞就是国内餐饮企业的天花板，比百胜中国市值都高。 付绩勋汇报起最近的工作：“夏总，乡村基的尽调工作已经完成大半了，没什么大问题，后续工作，我都交给下属团队来完成了。 你不是想让我去和汽车之家商谈融资细节吗？所以我赶紧从渝州赶了回来。” 夏景行点头，“辛苦了，等汽车之家这单做完，今年应该也差不多就收摊了，到时候给你放个长假，好好休息休息。” 付绩勋笑着说：“累倒是不累，干我们这行的，整天飞来飞去，这个案子那个案子，越忙才越好。 要是手里没案子跟，那才真的是要命了。” 夏景行“呵呵”一笑，“你这个工作态度就很好，给你年终奖翻倍！” “那就谢谢夏总了，提前给你拜个早年！” 说完，付绩勋还给夏景行抱拳，行了一礼。 夏景行笑了笑，对方这年拜得不算早，因为距离过年也没几天了。 “哦，对了，夏总，有个事得跟你说一声。” 夏景行看着突然脸色严肃起来的付绩勋，询问道：“什么事？” “红杉已经彻底敲定了对小天鹅火锅的投资，协议都已经签了。 是张帆牵头的，他联合SIG海纳亚洲，一家出一半，共计投资小天鹅2500万美元。” 付绩勋皱眉，沉声道：“他们动作很快，可能是知道我们也接触了小天鹅，担心夜长梦多，有点跟我们针锋相对的意思。” “让他们投吧，毕竟难得找回一次场子，以后这种机会可就不多了。” 付绩勋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老板还是这么恶趣味，就爱盯着红杉欺负。 “哦，老板，我还听到一个小道消息，今日资本在接触真功夫。” 说到这，付绩勋停顿了一下，与夏景行对视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们要不要出手，给徐新那傻大姐见识一下，什么叫社会险恶。” 夏景行被逗笑了，怀疑付绩勋跟着自己学坏了，也开始变得攻击性极强。 “算了，听说真功夫使用李小龙的肖像，却没有付肖像使用授权费用给李小龙的女儿。” 夏景行连连摇头，叹了口气，“这种企业没有长远的眼光，贪图短利，注定走不远。” “还有这事啊？我以为给了钱的。” 随即付绩勋也摇起了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给人的印象的确不好。” “夏总，你还记得渝州那个叫喻幼微的女孩儿吗？” 夏景行点头，“知道啊，怎么了？” “你不是让我叫她写一封商业计划书吗？她已经写好，拿给我看过了，尽管有些粗糙，但也有些可取之处。你看……” 付绩勋没再往下说，等待夏景行决策。 夏景行思考起来，火锅店是个不错的买卖，就此放弃，也有点可惜。 他一直在坚持配置多元化的资产，让自己的资产组合的抗风险性变得更强。 如盖茨那阴逼，把家族资产配置到了几十个行业，几十个国家，几百家企业。 只要地球不爆炸，盖茨家起码还能再富好几代。 而他目前已经投资了互联网、金融、实业，把火锅店纳入资产版图，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足以让自己的资产更多元化。 张永拒绝了自己，这又何尝不是给了自己一个新的选择。 他原本是想投海底捞一笔，搭搭顺风车。 现在顺风车搭不上了，自己下场不合适，扶植一家企业，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海底捞的那套东西，他都懂。 甚至张永现在还没完全完善的模式，他脑子里都装着有。 在自己的帮助下，建立起一家火锅连锁餐饮，跟海底捞打擂台，甚至战胜海底捞。 想想，也是有可能办到的。 想到这，夏景行点点头，“商业计划书呢？拿过来瞧瞧。” “好，夏总你等一下。” 付绩勋快步出了办公室，几分钟后拿回来了一个文件袋。 夏景行接过文件袋，拆开看了起来。 十几页纸张被钉在了一起，一页页翻过去，字体密密麻麻的。 不过，排版还是做得很好的，读起来也不是很费劲。 夏景行花了一个小时，把商业计划书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夏总，你觉得怎么样？” 看见夏景行放下文件，付绩勋赶忙问了句。 “她太稚嫩了，很多想法天马行空，完全是在拍脑袋，没有详实的数据做支撑。” 付绩勋笑道：“年轻人嘛，缺乏经验是正常的，这个可以慢慢培养。 其他方面，我觉得都挺好的。 比如，她提出的“以老带新”、“人才孵化”、“高薪养精锐”、“员工晋升体系”等等，全都是在为连锁扩张做准备。 其实她还是很有想法的，是个创业的好苗子。” 夏景行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行吧，那就让她试试。” “好，我这去通知她。” 付绩勋笑呵呵的出了办公室。 正文 575、年终会议（求月票） 临近岁末，夏景行把远景资本中国区的高管都叫来了京城，准备召开一次年终总结会议。 招商大厦36层的会议室里，夏景行穿着正式的西装，发型也经过精心的打理，端坐在首位，整个人显得英气勃发。 在他左右手，列坐着两排高管，均着正装，腰背打得笔直，场面庄严肃穆。 冬日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了会议室，稍稍冲淡了些肃穆感。 “大家不要紧张，都放松一点。” 夏景行微笑，把目光投向左右两侧坐着的高管，扫过每个人的脸，缓缓道：“远景资本是去年8月进入中国市场的，到今天，运作了也差不多半年了。 在过去的半年里，我们从无到有，组建了远景创业孵化器、VC基金惊蛰、PE基金白露、证券投资基金芒种、手机产业并购基金、影视版权基金，以及母基金处暑。” 夏景行每报出一支基金的名字，目光就从管理该基金的合伙人脸上扫过。 安德鲁、付绩勋、黎颖、赵君、邓元鋆、张诏、亚伯等七人，每个人表情不一，有人淡然，有人忐忑，也有人满面笑容。 阿克塞尔中国的童士杰、高翎资本的张三石，这两人都没来参会。 因为这两家机构从归属上来说，并不隶属于远景资本。 虽说处暑基金是两家机构的LP，甚至还是阿克塞尔中国的唯一LP，但在股权结构上面，大家是互不隶属的。 童士杰跟远景资本的联系要紧密一些，需要经常向夏景行这个幕后金主兼老板隐秘的汇报工作。 至于张三石，那就完全只是合作关系了，只需要时不时跟掌管处暑基金的亚伯汇报一下基金的运营情况，大家联系较为疏松。 抛开这两个外围人员和外围基金，今天到场的7个人和他们掌管的7支基金，算是远景资本中国区最核心的嫡系了。 面对嫡系，夏景行也就没什么可客套的了，简单念完开场白，就让每个人开始汇报各自的工作情况。 安德鲁第一个汇报：“目前，远景创业孵化器已经在中关村选好址了，3000平方米的办公场地正安排在装修。 等装修完成后，预计可容纳20-30个创业团队入驻。 同时，与孵化器配套的法务、财务、创业导师等职能岗位，我们正在陆续招聘和完善。” 夏景行点点头，这死胖子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孵化器计划推进得很快。 “对了，你上次不是说物色了十几个大学生创业团队吗？他们搬到京城没有？这孵化器都还在装修，要是他们来了，在哪办公？” 安德鲁嘿嘿一笑，“时间不等人，我已经叫他们全部到京城来了。 孵化器还没装修好，我就给他们租了几套民房，先过渡两三个月，等孵化器这边弄好了，就正式迁入。 我平日里，也都会跑去看看他们，和他们聊聊创业计划，看看他们的工作成果。” 夏景行点头，“好，等过段时间，我也和你一起去看看这些追梦的年轻人。” “OK。” 安德鲁笑了笑，他非常喜欢这份工作，和年轻人打交道久了，感觉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付绩勋第二个汇报工作，相比还没正式开业运营的孵化器，惊蛰基金手里握着的项目就多多了。 简单通报完赶集、土豆、大众点评、高德、奇虎、康盛创想、酷狗、迅雷、乡村基等企业的运营发展情况，付绩勋重点说起了汽车之家。 “昨天李响找到我，说薛蛮子、蔡武胜这几个天使投资人突然插了一脚，想跟投一笔，他有些抹不开面子，想和我们商量一下，让点投资份额给这些人。” “薛蛮子？UT斯达康的那个？” 夏景行皱眉，他知道这人，赤二代，多人运动爱好者，币圈网红，马勒戈币投资人，柬埔寨炒房团带头大哥…… 完完全全的投机分子，红衣大炮还吹捧其为“中国天使投资第一人”，不是无脑吹就是商业互捧。 投资UT斯达康一役，确实让其一战封神，短短几年时间，25万美元的投资变成了1.25亿美元，500倍回报率，创下世纪初中国投资人/华人最高投资回报记录。 在新世纪初，还陆续投资了8848、蔡武胜的265网站、雪球财经等项目。 再之后，就彻底飘了。 一头银发的六十多岁的老头，嫖几个二十多岁的鸡，被朝阳群众举报，然后被警方赶到一举抓获，还因此登上了新闻联播三分钟，简直给他读了伏龙芝军事学院、埋在八宝山的爹地下抹黑。 其国籍，也早早改成美国国籍了，混不开了，就开始给各种空气币站台，拉傻乎乎的投资者去柬埔寨炒房，割得韭菜根都快没了。 付绩勋点点头，“是的，就是他，UT斯达康让他赚了不少钱，也扬了名，现在是中国天使投资圈、创业圈炙手可热的人物。 李响和他有些私交，所以想给个面子，让他投一笔。” 夏景行脸色迅速冷了下来，“汽车之家打算融资多少？估值多少？” 付绩勋见老板生气了，不敢怠慢，赶紧回道：“我们谈的是融资150万美元，稀释30%股份。” 夏景行想了想，说：“你这样给李响说：远景资本30%的股权份额必须得到保证，要是想卖薛蛮子人情，那就自己在这30%的基础上扩大融资份额。” 付绩勋苦笑一声，“天使轮稀释30%股权，已经不少了，要是再扩大融资规模，股权结构就变差了。 汽车之家是挂在泡泡网下面的全资子公司，李响持股60%，他的另外一个合伙人樊峥持股40%。 我想……嗯，扩大融资规模，李响应该不会很情愿。” 列席的其他高管都安静的聆听，没有出声打断夏景行和付绩勋的讨论。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付绩勋，说：“这就得看你的策略了，要么说服李响扩大融资规模，要么把那些臭鱼烂虾给我踢出局。” 付绩勋先是愕然，随即笑了起来，跟他们远景资本一比，那几个真的也只能算作是臭鱼烂虾。 薛蛮子又怎么样，老板投过的斯盖普、框架传媒，任何一个投资案例都足以吊打他，更别提背后的资本实力了。 经过了这么一段小插曲，付绩勋继续汇报道：“目前，惊蛰基金募集的1.5亿美元资金，已经投出去了7220万美元，共计投资了9家企业。 如果继续按照目前的投资节奏，今年我们就会把资金彻底投完。 到时候，要么把工作重心往投后管理转移，要么募集第二期资金。” “行，我知道了，投资节奏不用去刻意控制，看到好的公司，不用犹豫，给我立即下手。” 夏景行顿了顿，又说道：“至于资金的事情，你不必操心，第二期基金到了募集的时候，我自然有安排。” 付绩勋笑着点点头，不再多言。 跟着这样的老板，子弹无限供应，钱从来不是事，还有什么可说的，干就完了！ 第三个汇报工作的是黎颖，她把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拿着文件汇报道：“目前白露基金就投资了三家企业，企鹅、苏泊尔、雷火照明。 最近企鹅的股价走势不错，在10～10.5港币之间波动，我们的账面亏损大幅收窄，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抹平亏损了。” 听到这话，周围的高管都来了兴趣。 公司投资企鹅一事，差不多快沦为投资圈的笑柄了。 甚至他们出去开会，参加一些活动的时候，同行遇见，都会拿这件事来打趣一二。 他们不敢对夏景行有意见，但也觉得这事办得不那么漂亮。 如今亏损要抹平了，那可真的是个好消息。 想到这，再联想企鹅那少得可怜的流通股，他们似有所悟，看夏景行的眼神都瞬间不一样了。 高瞻远瞩！必须是高瞻远瞩！ 夏景行也察觉到高管投来的异样眼神，没有去解释。 实际上，企鹅的投资逻辑，他也只是给负责白露基金的黎颖解释过。 至于其他下属，老板做事，还需要跟你们解释？ 故此，难免其他高管会有不理解。 现在企鹅股价回升这么大，投资正确与否，答案也不言而喻了。 看着其他同事那诧异的眼神，黎颖又多解释了几句，同时也是解释给夏景行听。 “股价回升的原因，我也认真分析研究过了，企鹅的游戏业务发展很好，等过段时间年报公布，应该还能迎来一波涨幅，那基金的账面浮亏就真的能彻底抹平了。” 夏景行点头，微笑说：“好，企鹅的股票是长期价值投资，暂且不去管它。” 正文 576、工具人（求月票） “苏泊尔目前已经复牌了，股票换手率很高，交易十分活跃，股价也冲破了我们8.59元/股的要约价，来到了10元以上。” 说到这，黎颖都忍不住笑了一下，股民们实在是太冲动，太情绪化了。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纯属多余。股民们对于苏泊尔释放的这个重大利好消息，有各种各样的解读。 有人坚信夏总你这个点金圣手，必然要把苏泊尔带上新的巅峰。 还有人猜测，苏泊尔以后会装入汽车资产，特斯拉不是打破了那个什么纽北赛道记录吗？ 央视体育频道全程直播了这场比赛，国内的股民朋友们可是全程目睹了特斯拉在赛场上的英姿。 要是在A股上市了，那可是第一家跑车概念股！相当稀有！高科技含量十足！ 手机产业并购基金投资了ATL，还成立了汽车动力电池公司CATL，这事也被一家券商透过研报披露了出来。 两个信息结合起来，股民们坚信，特斯拉肯定有进入中国市场的打算。 还有，夏总你做手机公司的事情，也盖不住了，彻底被曝光了。 苏泊尔这个造锅的企业，一下子具备了多重高科技概念，股民们和券商猜测，这要么是给手机公司准备的壳，要么是给汽车，或者汽车电池、手机电池准备的壳。 甚至有可能手机、汽车、家电三位一体，打造一个硬件帝国！” 夏景行笑了笑，不得不说，股民们很擅长脑补。 他为了造手机，砸下了5亿美金，这么大动静，根本瞒不住有心人，而且他也没想去隐瞒太久。 去年，手机公司四处挖角，招募各大国内外手机公司研发人员的时候，就已经被手机圈发现了。 彻底被公众大面积所知，他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苏泊尔这事。 也是服了这些韭菜，搜集信息还蛮灵通的嘛。 黎颖笑着说：“按现在这个股价走势，在30天的要约期内，恐怕很难要约成功。 大部分股民都会持股观望，等待的苏泊尔的“破茧成蝶”。” “那他们可有的等了！” 夏景行摇了摇头，长吐了一口气，“本来还想借这个机会多增持点股票，看来散户们是不准备给我这个机会了。” “人的名树的影，夏总你在A股第一次出手，股民肯定要捧捧场的。” 夏景行失笑，“行吧，希望他们到时候不要在背后骂我。” 黎颖觉得这话中有话，没有深问，接着又说起了雷火照明的事情。 “2000万的过桥贷款一注入，雷火照明的财务压力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吴黄河也没到处找钱了，把心思都开始用在了公司经营上面。 按夏总你的要求，我们已经派驻了一名财务总监加入了雷火照明。 涉及超百万元以上的大额资金支出，财务总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请示我们的意见。” 夏景行对吴黄河还是不放心，所以在财务上面卡得很死。 眼下大家还是蜜月期，吴黄河也刚刚度过一劫，应该会本分一段时间。 可这以后，不好说啊！ 不过，不能因为担心，就不投资这家企业了。 他是随时提防着的，完全不怕对方搞什么阴谋诡计。 “白露基金一共募集了5亿美元资金，投资企鹅3.5亿美元、雷火照明2500万美元，苏泊尔目前大概是1.1344亿美元，账面现金只剩余1100余万美元了。 待履行完全面要约收购义务后，白露基金的资金恐怕会全部消耗殆尽。 甚至在极端情况下，还需要把企鹅的股票质押一部分。” 听黎颖汇报到这里，周围高管目光各异。 PE基金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在国内，更多是以少数股权投资的形式存在。 企鹅仅持有十几个点股权就不说了，对雷火照明、苏泊尔的两笔投资，全是控股型投资。 控股型投资和全资并购，都会涉及到对企业改造，要么进行资源整合，要么提升企业内涵价值，以达到投资增值的最终目的。 与VC投资，跟在后面躺赚不同，PE控股型投资是要下场经营企业的。 想到这，有人深深打量了黎颖这个小姑娘一眼，看着对方年轻秀美的脸庞，心中难免会质疑，才二十多岁，操盘得好这么大的盘子吗？ 虽然雷火照明和苏泊尔加起来也不过才十几亿人民币的盘子，但都是传统实业，员工数量不少，管理难度还是不低的。 他们对黎颖并不陌生，知道这姑娘履历漂亮，三年完成名校本硕连读，还在麦肯锡、UT斯达康任职过，但要掌舵几千人的大企业，光有这些还是不够的。 夏景行对黎颖很信任，知道对方这段时间一直在走访苏泊尔各地的工厂，全身心扎进了家电行业。 没太多经验不要紧，有时间去慢慢学，因为家电产业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智能化，还要等手机和物联网进行重大技术突破。 “白露基金暂时把重心转为投后管理吧，梳理苏泊尔业务的同时，也可以找找市面上的合适标的。” 夏景行看着黎颖，继续叮嘱：“包括但不限于小家电创业公司，大家电的成熟企业，乃至上市企业。” 黎颖面带微笑，说了一声“好”，她是知道夏景行布局有多大，对自己期望有多高的。 苏泊尔仅仅只是第一步，等彻底熟悉并掌握了这家企业，还会把触角向更多领域延伸，仅仅造口锅，那肯定是不够的。 不过，不能急，现在的确是有钱支撑大并购，但并购后，要管理好，并且整合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能盲目上马，得一步步来。 周围高管也听出了点话外之音，听老板这口气，好像是对整个家电行业有想法。 众人还在继续思索的时候，管理芒种基金的赵君开始汇报道：“夏总，目前10亿人民币的A股证券投资基金已经全部募集齐了。 最近，我们的主要工作放在了招聘上面。行研、交易、财务、法务、风控合规、人事行政等等部门都已经完善了。 等到开年，基金就可以正式开始运作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私募证券基金架构接近于一家公司，比风投基金所需人力要多得多。 大体职能就是有做股票研究的，有做操盘交易的，还有负责市场募资的，只是芒种基金十个亿全是自家投的，不需要对外募集，所以也没设这个部门，其他的风控、合规、财务、人事行政则都是辅助部门。 他可没忘记接下来是难得的大牛市。虽然记不清具体哪只股票涨了多少多少，但大势在那里，多多少少都能挣点。 还有，起码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跑路了，这一点就强过别人不知道多少了。 炒股，什么时候买不重要，什么时候卖才是关键。 赵君前世是创建千亿私募基金的行业大佬，专业能力很强，这种人不甘于人下，迟早要离开。 同时他还允诺对方，等创办基金的时候，会投资对方一笔。 钱从哪里来？ 就来自赵君这个工具人这两年牛市替他赚的很小一部分了。 所以，他不是很担心对方以后会离开，只要在有限的使用期内，把对方用好就行了。 “对了，夏总，我刚刚听到白露基金可能会进行产业投资和收购，目标还包括上市公司。” 赵君望着夏景行，微笑问道：“如果涉及上市公司标的，需要芒种基金进行配合吗？” “看具体情况吧！” 夏景行淡淡一笑，“芒种基金和我设在美国的立夏、小满两支对冲基金一样，没有任何限制，以追求最大化利润、回报为第一准则。” 赵君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夏景行对每支基金有不同的定位，有赚快钱的，有做长线投资的，还有负责亏钱的…… 亏钱的，就是产业投资，短期内赚不到钱，或者赚钱了都用于投入再生产，直至做出真正有影响力的企业。 正文 577、买大白菜（求月票） 紧随赵君之后汇报工作的是邓元鋆。 他简单汇报了华勤、闻泰、蓝思科技、长盈精密、立讯精密、兆易创新、欧菲光、舜宇光学、东山精密、ATL、CATL等十一家企业的发展情况。 接着，又说起了正在跟的案子。 “北极光的邓锋先生给我们介绍了展讯通信，他打算拉上我们，还有赛伯乐投资集团一起投资这家手机芯片企业。” 夏景行点头，邓锋还是很厚道的，有好东西都叫上朋友一起分享。 当然，这也是因为展讯通信早已不是一家初创企业，北极光一家机构投资，风险大，也有些吃不消。 “展讯通信创办于2001年，是武平博士带着30多名硅谷中国留学生回魔都张江科技园创建的。 从创建初，展讯瞄准的就是TD-SCDMA方向，但国内3G通信落地缓慢，为了保证公司的收入和现金流，展讯这些年一直2G/2.5G业务上折腾，牵扯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导致企业规模没迅速做上去。 目前他们已经完成了四轮融资，正计划第五轮也就是E轮融资。 这轮融资过后，展讯应该会赶在3G彻底铺开前上市，因为自2001年投资起，风投机构已经守候了五年，有一定的退出压力。” 邓元鋆笑着评价道：“这是一家好企业，股东里有十几家风投机构，非常的受追捧。” 夏景行懂邓元鋆的潜台词，不就是提醒自己，不要抱太大希望嘛，能参与就不错了，没法独投。 他知道展讯通信这家企业，前世名气不小。虽说已经进入了后期，但现在下场，回报率也还是可观的，因为3G带来的红利，还没反映到这家企业的估值上面。 “能不能多谈谈，让我们来领投。” 邓元鋆知道老板的投资风格，超喜欢重仓，动辄就是占股20%、30%。 这一条，也成为了圈子里调侃远景资本的依据，赌性太重！ 其实，邓元鋆没觉得老板赌性重，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因为连阿狸那么大体量的企业，老板都敢砸下7亿美金，拿下23%的股份。 跟这笔投资相比，其他几百万美元、一两千万美元的投资，只能算毛毛雨，绑一块都没阿狸这笔投资来得大。 要谈重仓，阿狸这笔才算真正的重仓。 只要阿狸不出问题，些许损失根本伤不到远景资本的皮毛。 何况，手机产业并购基金投资的十一家企业，每一家都是经过他手，是他亲自负责尽调的，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都是非常有投资价值的企业。 “好，我尽量争取吧！” 把任务接下后，邓元鋆又通报了一下手机产业并购基金的资金情况。 所投资的十一家企业，不包括CATL，共计投资了1.7385亿美金，2.5亿美金的现金花出去了三分之二。 从资金消耗来说，仅次于花钱最大手大脚的白露基金，位列远景资本旗下基金第二名，排名还在惊蛰基金前面。 夏景行自然还是那句话，不用省着花，给我使劲儿造，使劲儿投，没了就募集第二期基金。 有老板这句话，邓元鋆就放心了，他也无需担心钱花完了，陷入一种尴尬境地。 接着，张诏笑呵呵汇报道：“夏总，我按照你的吩咐，这几个月跑遍了国内的国营、民营电视、电影制作公司，终于把那1600万美元全花完了。” “全花完了？” 夏景行稍微有些惊讶。 其他高管也同样如此，都很好奇怎么花完的。 张诏笑着解释道：“这些电视剧、电影，以前根本没有人找他们谈过买网络版权的事情，全都是“无偿使用”。 我找上门后，大家都很高兴，估计是没想到还有这种送上门的“意外之财”。” 夏景行和众高管都听乐了，这么干，在人家眼里，确实很傻气，简直就是散财童子嘛。 张诏微笑说：“我也怕他们狠狠宰我一刀，就故意在片库里挑挑捡捡，这个不要，那个不要。 最终，一家公司只挑几部片。 他们在旁边看着暗暗着急，在原本低价的基础上，又给我打了五折、三折，想让我把他们的片库全端了。 夏总，你说这种好事，我能拒绝吗？” 张诏顿了顿，又笑着说：“我还是拒绝了，又跟他们讨价还价一番，终于一家一家的，把片库全买空了。” 夏景行淡笑，张诏把这个过程说得如此跌宕起伏，不就是想邀功嘛。 他很理解，点了点头，算是记张诏一功。 果然，看见老板点头，张诏顿时眉开眼笑，接着汇报：“圈子里知道出了我这么个散财童子后，多家电影、电视制作公司都和我联系，邀请我上门收废品。 我就蹬上三轮……哦，不，是坐飞机天南地北的到处跑。 国内的天娱传媒、华谊兄弟、光线传媒、唐人影视，香港的邵氏兄弟、嘉禾、中国星、英皇，湾湾的年代、中视等几个电视台…… 内地加上港台，有名有姓的电视、电影制作公司，我几乎全跑遍了。 少则几百块钱一集的电视剧、几千块钱一部的电影，多则几十万一部的电影、电视剧，我们的版权基金一共囤积了5000余部电影，10万集电视剧。” 听到这个数字，所有人都有些瞠目结舌，这简直就是大白菜嘛。 一千六百万美元很多吗？折合人民币也不过一个多亿。瞧这架势，怕是把中国人一百年来拍摄的电影、电视剧一网打尽了。 “《卧虎藏龙》、《神话》在里面没有？” 黎颖对版权基金很有兴趣，忍不住问了一嘴。 “《神话》是中影和英皇娱乐联合投资的，由于是几个月前才刚刚上映的电影，还热乎着，花了近百万元才拿下。 《卧虎藏龙》没拿下，哥伦比亚影业的那帮人要价太高了，要一百万美金，而且只授权大陆地区网络播放权，还只授权五年，条件太苛刻了，没要！” 夏景行微笑，美国佬哪有那么好糊弄，而且国外网络版权被购买已有先例，人家是充分认识到了手中版权的价值。 至于国内，他算是第一个吃螃蟹，所以才能以白菜价往家里搬运版权。 贾老板当初就是这么干的，一部电视剧、电影版权成本，平均1.5万元。 张诏突然道：“哦，对了，说起授权时间，这个也挺有讲究的。” “怎么个讲究法？”夏景行问。 “首先，我国《著作权法》规定，版权保护期只有50年，版权不管归属个人还是法人或者组织，都只有这么长时间的保护期。 比如1956年1月份上映的电影，现在已经可以随便使用了，不管是在网络上播放，还是线下播放，都没人再问责。” 张诏笑嘻嘻说道：“香港、湾湾，还有内地八九十年代拍摄的电影、电视剧已经上映了这么十几二十多年，我跟这些公司磨了磨，把剩余二三十年的授权期全拿了下来，可以一直用到版权作废。 2000年后进入新世纪的影视作品就不行了，除了一小部分拿下了四十多年的授权期外，大部分都只愿意给予五年、十年的授权时间。” 夏景行皱眉，“加点钱，能不能把授权时间延长？” “不行，我试过了。” 张诏摇头苦笑，“夏总，这些人也不是傻子，老电影、电视剧就不提了，新电影、电视剧对观众吸引力要强得多。 这是由片子质量、拍摄技术，包括动作、打斗、剧情等等决定了的，大部分老片都没有新片好看。 这帮人精明着呢，任凭我磨破了嘴皮，就是不让步，我最终也只骗……拿到了一小部分的长期授权，比例还不到10%。 他们应该也是在观望，想看看网络版权这条路子行不行得通。 要是行得通，以后想买，可没这么便宜的事了。 而且他们也没太大损失，因为每年都要拍新剧嘛，新剧的版权才值钱，一部顶一百部老剧。” 夏景行轻轻点头，“行，能做到这步也不错了，当记你一功。” 张诏笑了笑，“那夏总，接下来我……该干点什么啊？” 夏景行暼了张诏一眼，后者低头微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放心，答应你的事，我都记着的！” 正文 578、开宗立派（求月票） “夏总，我不是那意思，就是看见大家都有新一年的工作计划，唯独我们影视版权基金没有，所以才请示你。” 虽然内心极为高兴，但张诏知道面上还得谦辞一番，免得给领导留下急功近利的坏印象。 在面试工作岗位的时候，张诏就问到过类似问题，版权囤积完了怎么办？影视版权基金接下来该干嘛？ 张诏是个聪明人，知道版权囤积生意不是长久买卖。 他为什么从光线传媒离职加入远景资本？还不就是看重夏景行背后的资本。 在面试的时候，他还给夏景行提了一个建议，创办一家影业公司，从投资、制作到营销宣传及发行，把整条影视产业链都囊括其中。 夏景行也采纳了这个建议，还允诺投资一笔不少于1.3亿人民币的启动资金。 如今，版权基金运作的事告一段落，也到了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夏景行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而且张诏把囤版权的事办得干净利落，于情于理，都要给对方加加担子。 “等过完年，你就正式组建影业公司吧！” 张诏闻言大喜，“夏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会努力把公司做好，并且和土豆网形成业务协同。” 夏景行微笑点头，提及土豆网，他又多嘴问了句：“土豆网那边，你们把版权授权给他们没有？” “授权了，从今年开始，授权到2008年，一共两年。” 张诏笑呵呵道，“土豆网的王总，还特地托我带话，他非常感谢夏总你对他们土豆网的帮助。” 夏景行淡笑，这两年的版权都是免费送给土豆网使用的，因为压根就分销不出去，土豆网以及其他视频网站，有没有获得授权都无所谓，丝毫不影响其上架相关视频。 他眼下把版权授权给土豆网，纯属多此一举，王微嘴上说着感谢，心里恐怕也不以为然。 不过，有了这么一个合作开头，等过两年土豆网想要续约版权，就该给个说法了。 不多提此事，夏景行又询问道：“影业公司，你打算选择哪个方向切入？” “出品和发行吧！” 张诏信誓旦旦道，“我之前在光线工作的时候，就曾建议过王长天王总进入出品、发行领域。 我有认真研究过美国整个电影产业，发现其实出品、发行公司才是主流，不是影院。 影院公司到一定时候就变成了一个不动产，资产非常重。而电影的流通渠道、推广发行才是真正的重点，模式也非常轻。” 张诏目光炯炯的看着夏景行，继续分析：“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版权，只要手里有版权，我们就能更好的照顾到土豆网，对吧夏总？” 夏景行微笑，看来对方是真正深刻的理解到他的布局了。 单纯去娱乐圈赚钱，他没太大兴趣，而投资影业公司，也是为了添上一块重要的产业拼图。 前世张诏是光线从传媒转型影业的大功臣，曾帮助光线，从无到有，打造了一条完善的发行网络，连续好几年保持了100%的增长速度，被业界称之为“光线速度”。 后来光线影业上市不利，张诏才被贾老板忽悠去打造乐视影业。 也同样是从无到有，把乐视影业打造成了排名前几的民营影视公司。 要不是贾老板心太大，受乐视网拖累，乐视影业的发展势头应该不会被打断。 现在对方主动提议去做擅长的事情，他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好，就按照你的规划来吧，给你投两个亿先做着！” 夏景行暼了一眼刚要说话的张诏，笑着说：“别嫌少，做得好，后面的弹药供应不会停！” 张诏开心的笑着，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他哪里是嫌少，而是觉得太多了。 没办法，谁让老板这么豪气，注定是要重塑娱乐圈规则的男人。 “那夏总，土豆网那边，需不需要我们配合投资出品几部网络电影，网络电视剧呢？” 夏景行一脸困惑，“网络电影、网络电视剧？现在有这个叫法吗？” 张诏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国内网络视频也才诞生一年，上面播放的电影、电视剧也都是供应院线、电视台的。 我的意思是，拍摄几部专供网络视频播放的电影、电视剧。 如果片子质量不错的话，可以带动网站迎来大规模用户增长。” 夏景行笑了笑，觉得这个张诏思维还挺超前的，不过版权政策没落实前，所谓的网剧、网络电影，根本不现实。 你土豆网可以拍，同行也可以“借”来一用。 那这样还有什么意义？ 夏景行稍微一解释，张诏立刻就懂了，猛拍脑袋，“夏总，怪我，是我想岔了。” “你的这个想法还是很不错的，但必须等到其他平台不敢盗版我们版权视频的时候，才能真正去实施。” 夏景行微笑看着张诏，目光中饱含赞许。 “你目前不需要考虑太多土豆网的事情，一心一意把影业公司做好就行了。 等到影业公司做起来后，我估摸着影视版权问题，也该出一些政策法规了。 到那时，影业公司的精品内容，就能帮助土豆网在商业竞争上面，取得一定的优势。” 张诏点头，在他原先理解中，影业公司更多还是土豆网的附庸。 不过，听老板这么一说，觉得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至于其他高管，则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插话。 付绩勋倒想说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准备私下再问。 他就是觉得老板对土豆网太好了，又是囤版权，又是投资影业公司，亲生儿子也不至于这样吧？何况还只是干儿子。 夏景行自然有自己的投资思路，两个亿砸下去，过几年搞个百亿估值的影业公司出来，它不香吗？ 况且除了财务回报角度，在产业布局中，影业公司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在未来竞争越来越激烈的网络视频行业，内容为王。 提前落子，提前卡位，免得过几年手忙脚乱。 “哦，对了，除了影业公司外，你还要负责第二期版权基金的管理。” 夏景行突然发话，把张诏愣住了。 “夏总，你的意思是……还要再买点影视版权？ 可是影视版权都买得差不多了，第一期基金账上都还剩将近一千万人民币没花出去呢。” 夏景行摇头，“不是影视版权，我说的是音乐版权。” 张诏摇头失笑起来，“夏总，音乐版权盗版比影视版权盗版还泛滥得多。 而且，很多音乐版权都在国外几大唱片巨头手上。 这些老外版权意识非常强，且版权非常集中，这不比去港台、内地到处收刮老电影、老电视剧，很不好谈。” 夏景行皱眉，他隐约记得音乐版权保护政策落实，是2015年前后的事情了，现在囤积，怕是有点早。 并且，音乐版权授权时间更短，一般是2～3年。最好的方式还是学企鹅，从源头上控制，入股投资唱片公司。 夏景行只好打消念头，暂时不去碰音乐版权的事情。 目前从发展势头、关系远近来说，酷狗也远远比不上土豆网。 管理处暑母基金的亚伯最后一个汇报工作。 由于没有直投项目，投资的主要几支子基金还都是内部的，而且几名合伙人在前面已经汇报完工作了，亚伯就主要报告了一下阿克塞尔中国、高翎资本的运作情况。 阿克塞尔中国在夏景行的暗地支配下，投资了PPTV、PPS、酷我、58同城等四家企业，加起来投资额不过七百万美元出头，账上还余有九千多万美元现金。 夏景行听了微微皱眉，觉得童士杰投资有些过于保守了，决定后续给这名潜伏者松松绑，让对方加快点速度，免得落后远景资本这边的基金太多。 亚伯又介绍了一下高翎资本的情况，张三石拿着处暑基金投资的2000万美元和耶鲁大学基金会投资的1000万美元，组建了第二支基金，在二级市场建仓了百度、谷歌、亚马逊、苹果等中美科技企业，股价涨幅暂时不明显，摆明是做长远投资。 一场会议下来，各支基金的运作情况都完完整整的摆了出来。 夏景行大体满意，而几名下属就不这么看了，因为目前还没有一家公司退出，或者发展达到质的飞跃。 “我们目前满打满算才运作了半年时间，哪有那么快获得回报？真当每个项目都是框架传媒？” 夏景行这句把众人都逗笑了，众人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他们知道投资行业见效慢，半年出不了成绩也正常，但也要看跟谁比。 老板一个框架传媒的投资案例，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们担心夏景行以自己为标杆去要求他们，那可真的会要了老命。 夏景行进行起最后的总结性发言：“去年，我们在各个领域出击，共计投资了数十家企业。 在投资以后，我们对被投企业基本是放养状态。 一直这样持续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要出大问题。 今年，我们必须把投后管理团队搭建起来，从产品运营策略协助，到创始人能力提升，再到打造创始人资源共享圈子…… 这些工作，都得在今年切切实实落地。 做投资并不是投了钱就算完事了，我们要帮助企业成长，成为创业者心目中最渴求的资本合作伙伴。 今年，我们的工作，就围绕这项计划彻底展开。” 付绩勋问道：“那夏总，今年年会邀请各大被投企业创始人吗？” “当然要邀请了！” 夏景行笑道：“而且必须一个不落，全给我邀请来，借这个机会，正好把我们的“门派”给确定下来。” 正文 579、远景学院 京城。 王府半岛酒店。 夏景行手拿话筒站在台上，细细打量着台下的观众。 左侧坐着的是远景资本的员工，满打满算，全加起来也不到一百人，大圆桌只坐满了八九桌。 这还是倾巢而出的结果。 香港的处暑基金，魔都的白露基金、芒种基金…… 地处其他城市的员工，全部集中来京城开年会了。 再算上京城的远景创业孵化器、影视版权基金、手机产业并购基金、惊蛰基金。 七支基金，一共就这么点人。 看起来很寒酸，丝毫没有三百亿资产管理规模的跨国金融机构牌面。 但真的拎出去，人数规模怕是要吊打一众VC、PE机构。 在风投行业，几个人管理几十亿美元资产，并不罕见。 又不是卖保险，人多了没用，还浪费人力成本，基本都是走的“精兵”路线。 右侧坐着的是被投企业创始人、联合创始人，二十多家企业，来了四五十人，坐了四五桌。 阿狸是美国PE基金立秋投资的，严格意义上，并不算远景资本中国区的被投企业。 不过，夏景行没讲究那么多，也给马雲发了一封邀请函。 马雲也很给面子，亲自到场了，这会儿正跟同桌的周红衣大眼瞪小眼。 出于礼节，夏景行还给企鹅的小马送去了年会邀请函，可却石沉大海一般，人没来，也没回电，十分没礼貌。 周红衣看着马雲那张脸就不爽，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与对方对视两眼后，故意把脸扭到一旁。 马雲也同样没给周红衣好脸色看，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对红衣大炮怨念更深了。 夏景行没注意到杰克马和红衣大炮之间的暗斗，在台上开始致辞：“首先，我代表远景资本，感谢各位CEO、CTO、CFO、C叉O的到来！” 说罢，夏景行面带微笑的把目光投向右侧的被投企业席位。 坐在左侧的员工纷纷鼓掌，也把目光投向企业家们。 其中大部分目光都投向了马雲，谁让阿狸更有名，规模、估值更大呢。 马雲一副大哥的模样，欣然接受了远景资本员工的注目礼，还朝众人点了点头，十分有派头。 周红衣有些看不下去了，一脸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马雲暼了周红衣一眼，没说什么，但脸色十分阴沉。 看见两位大佬斗法，同桌的杨浩勇、王微、张涛、陈从武、周兆龙、戴志康、谢震雨、李响只好装作没看见一样，纷纷把目光投向台上。 “在过去的一年，远景资本中国区共计投资了24家企业，投资金额达7亿3599万美元……” 听着这个数据，乡村基的李红忍不住小声问坐在旁边的老公兼合伙人张兴强：“强子，7亿多美金，将近60亿人民币，能抵咱们得卖多少盒快餐啊？” “按最便宜的5块钱一盒计算，至少得卖12亿盒，相当于全中国的人都来乡村基消费一次。” 两夫妻的幽默对话，把旁边坐着的吴黄河给成功逗笑了。 “红妹儿，夏总是搞资本运作的，他动动嘴皮子，美国那边的投资人就给他投钱了。 你怎么能拿卖快餐来相比？ 你卖快餐能卖多少？一年卖得到12亿盒？” 李红夫妻俩皆摇头。 刚刚互相认识了一下，知道彼此都是渝州人后，天然就有一种亲近感。 特别是知道雷火照明接受了远景资本2亿人民币的投资，比她们1100美元投资还多一倍多后，更觉得这吴大哥生意做得很大，是个厉害人物。 所以，夫妻俩也是摆出了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准备认真听听这位吴大哥的高见。 “远景资本这种风投机构，入股我们这些企业，并不是说指望我们卖多少产品，分多少红。” 吴黄河的发言，把同桌的实业家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有人还暼了一眼吴黄河身前摆着的牌子——雷火照明总经理吴黄河。 这时，蓝思科技的老板周群飞笑眯眯问道：“吴总，那依你之见，远景资本指望我们什么？” “上市！必须是上市！” 吴黄河翘着二郎腿，手腕靠在椅子上，环视了周围坐着的企业家一圈，把逼装够了，才缓缓道：“也只有上市，才能迅速让资本增值。 就以夏总刚刚报的投资金额7亿多美金为例，要赚这么多钱，需要多久？一年赚一个亿，也要挣特么60年。 而上市，就按20倍市盈率计算好了，只需要利润达到3000多万美元，就能把市值做到7亿多美金。” 同桌的人皆点头，确实，上市才能造就财富神话，苦逼做实业，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东山精密的创始人袁富根笑着说：“吴总，你们照明行业可是前途无限，听说雷火照明都已经进入行业前十强了，上市指日可待。” 吴黄河笑眯眯看着对面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哥，问道：“袁总，你们具体做哪一行的？” “我做精密钣金和铸件的。” “哦，灯具铸件能不能做？” “当然可以。” …… 聊了几句，吴黄河笑呵呵的与袁富根交换了名片。 周围其他实业家们也纷纷聊开了，互相交换起名片。 “为了更好的给被投企业、企业家们提供资源帮助，远景资本决定成立特色投后服务平台——“远景学院”。” 夏景行站在台上，操控手中的控制器，在身后大屏幕上播放起了PPT。 这时，所有人都停止了讨论，把目光投向了台上。 “远景学院是干什么的？又有哪些服务和职能？” 夏景行开始自问自答，同时配上一组组PPT介绍图片和文字。 “第一，学院将定期邀请国内外顶级商学院的教授、学者前来授课，课程包括企业管理相关的财务、法务、政策研究、人力、品牌、市场等等； 第二，学院还将定期邀请国内外知名创业者，与大家现场分享实战干货、讨论最新的商业模式； 第三，学院将定期组织参观明星企业，近距离感受企业文化； 第四，学院将携手清科集团，为大家提供行业研究报告； 第五，思维锻炼课程，帮助创业者们打开边界，提升认知； ……” 夏景行林林总总念了十几条，把下面的企业家都听愣了。 “这什么意思？继续让我们回去读书？” 吴黄河没整明白，连忙问左右人。 兆易创新的创始人朱一明摇头，“不是，这有点类似于商学院，但貌似又比很多商学院接地气。” 闻泰科技的创始人张学正说道：“学员应该只限于远景资本投资的企业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从某种层度来讲，缔结的圈子更私密一些。” 欧菲光创始人蔡荣军插了句：“这应该是给大家提供一个平台，除了学习，还能交朋友。” 立讯精密创始人王来春笑着接过话茬，“挺不错的，刚刚袁总和吴总不就谈成一单生意了吗？” 袁富根笑呵呵说：“谈这个太早了，还得给吴总看看我们的样品才行。” 周围人都哈哈大笑，做实业的，比较喜欢这种能带来资源的圈子，因为没有比订单更实在的东西了。 另外一桌，周红衣笑着说道：“搞这么个学院，感觉没什么必要吧？” 马雲可算逮到机会了，开始怼红衣大炮。 “但凡你从3721被卖的事情上长点记性，都不会说出这种话。” 周红衣脸很疼而且很黑，瘪瘪嘴，阴阳怪气道：“你一个卖假货的，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马雲丝毫不怵周红衣，继续挖苦：“哟，那你搞流氓软件，就有资格评价别人？” 周红衣平生最讨厌听到“流氓”这两个字了，一下子就炸毛了，站起来目光不善的盯着马雲，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揍后者一顿。 红衣大炮用实际的“流氓”行为，把马雲这个“书生”吓了一大跳。 赶忙摆了个太极拳起手式，看了左右一眼，心里想着是不是该赶紧呼叫李天金来护驾。 一旁的小年轻们看见两个前辈要掐架，赶忙出来劝阻。 周红衣也不是真的要搞事情，就想吓唬马雲一下。 效果达到了，他就顺着台阶又坐了回去，嘴里仍然骂骂咧咧、不依不饶的。 “我觉得这个学院其实挺好的，对于我这种高中就辍学，没读过大学，更没读过商学院的人来说，是个系统学知识的好地方。” 一听李响这话，周红衣脸色再次黑了下去。 马雲则颇为赞赏的看了李响一眼，顺着后者的话继续给周红衣上眼药。 “说得没错，做人也好，创业也罢，都要谦虚、好学一点。 不要学某些人，赚了个几千万美金，就拽得跟个什么一样。” 马雲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继续给周围小兄弟们传道：“大家都是创业者，我给大家一句忠告，永远都不能飘，因为一飘准挨飞刀。” “我看你就要挨飞刀！” 马雲给周红衣翻了个白眼儿，不想搭理这个大炮仗。 其他人则一脸尴尬，都不知道该怎么相劝了。 夏景行在台上注意到这一幕，皱了下眉，这两个人，就跟天生八字不合一样，老爱掐架。 不过，没打起来就行了。 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夏景行继续介绍远景学院。 正文 580、开门大弟子（求月票） “我知道，在场的一些企业家，创业资历很深，恐怕对挂着“学院”二字的机构或组织，有些不以为然！ 因为你们是实战派，不太瞧得上这些学院派、理论派。” 说到这，夏景行饱含深意的看了马雲、周红衣那桌一眼。 他猜测，刚刚这两个刺头突然搞事情，原因多半就与远景学院有关。 两人都是中国互联网的资深参与人士，也是站在潮头的弄潮儿。 从创业年限来看，两人还要远远早于他。 用一句话来概括：我创业的时候，你夏景行还在读初中呢。 两人不一定真的这么去想，但心中恐怕也有一二不服气的地方。 他最大的光环，以及站在台上的底气，都来自于创业小成的脸书。 对于脸书，市面上至今都还存在着另外一种看衰或者保守的声音：蹿升太快，根基不稳，估值虚高，有待时间检阅…… 包括杰克马都曾经问过夏景行：阿狸要是在美国，估值是不是就不止40亿美金了？同样的用户量，在美国市场，估值可以高几倍，甚至是十倍？ 这潜台词不就是说：脸书沾了市场的光，沾了美元货币的光，假如同地域处之，脸书指不定还不如阿狸。 这些情感很微妙，杰克马不傻，自然不会清晰表露出来，免得得罪了夏景行这个重要股东。 但如今他要推出远景学院，相当于本来大家都差不多，半斤八两，可你突然办学校当校长了，我来当学生，平白比你矮了一辈不是？ 正如夏景行所猜测的那样，杰克马对这个学院，心中的确不是很在意，也没太大加入兴趣，只是他不像红衣大炮那么鲁莽，没有贸然表露出来罢了。 甚至刚刚他还借题发挥，讥讽了和他抱同样态度的周红衣几句。 望着台上的夏景行，马雲目光闪烁，心里想，该怎么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把这事给推掉。 周红衣则面有忐忑，因为夏景行就差直接报他身份证了。 夏景行继续道：“远景学院，名义上是个学院，但其实是一个平台。 大家可以通过这么一个平台，共同讨论、交流分享很多商业话题，比如IPO的时候要注意哪些坑？金融危机来临，该如何抵御？ 创业，其实也是一个不断复盘失败，提升自己的过程。 一个人在家闭门造车，那肯定是要不得的。 远景资本之所以把旗下各支基金投资的企业家们集中起来，也是希望大家一起进行思想碰撞，在碰撞过程中产生火花，共同提升和收获。 一家企业能走多远，起主导作用的还是企业家、创始人。 远景资本不是好为人师，只是想通过远景学院这个平台，让被投企业、创始人、投资人多方受益。” 夏景行刚说完，台下就有人举手了。 吴黄河接过旁边递来的话筒，起身询问道：“那夏总，这远景学院面向外部招生吗？” 夏景行轻轻摇头，“目前只允许远景资本旗下被投企业加入。” 吴黄河点了下头，又继续问：“那费用方面呢？” “统统免费，不收取任何费用，相当于是远景资本补贴，单纯给大家提供增值服务。” “那开课时间呢？各位企业家们都很忙，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工作，时间怎么协调？” 吴黄河问得很仔细，在场企业家们都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夏景行微笑，“我知道大家很忙，所以我们采用集中授课的形式，每个月大家只用抽取两天时间前来听课和开会讨论。 而且，课程并不强制参与，大家自由选择。” 吴黄河问了几个问题，夏景行都耐心的一一作答。 在场企业家中，除马雲、周红衣及几名年纪偏大的实业家外，其余人都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如李响、戴志康这些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他们最缺乏的就是这种成体系的知识，之前创业，几乎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了很多的弯路。 除了懂技术方面，在人力、财务、法务、市场等很多方面，认识简直是一团糟。 他们中的很多人，在接受投资前，甚至连“期权”怎么设置都不知道，非常的小白。 远景学院，其实也更多是为这些年轻、经验浅薄一点的创业者所服务的。 对于马雲、周红衣这些老油子，其实也不怎么用的上。 之所以要拉上他们，一方面是凸显一家人的整整齐齐，另外一方面是需要这两人来提高一下“校友”含金量。 当然了，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夏景行的恶趣味。 他打算借这个机会，把杰克马正式收为“开门大弟子”。 等以后杰克马再到处广收门徒的时候，大家就会说：瞧见没有，那是夏景行的徒孙。 这听起来多舒坦啊！ 杰克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正在那苦想，该怎么委婉拒绝掉。 在雷鸣般的掌声欢送下，夏景行下台了，朝杰克马他们这桌走来。 “戴伦～，这边坐！” 杰克马赶忙拍了拍身旁的空座，一脸热情的招呼夏景行就座。 坐下后，夏景行扫了同桌的周红衣、杨浩勇等人一眼，说道：“等过完年，远景学院就要正式开班了，大家可都要参加。” “戴伦，我可能没时间。” 马雲正要往下说，被夏景行搂着肩膀摇了摇。 “老马，你是无论如何都要参加的，因为明星企业的第一站，我们选择了你们阿狸。 我准备带企业家们来参观一下阿狸，让大家都瞻仰瞻仰未来电商巨头的风采。 你们的中供铁军，那更是名声在外，很多企业家们都吹得神乎其神。 让大家见见吧，这对阿狸提升名望，也是有极大帮助的。 借着这么多张嘴巴，免费宣传一波，它不爽吗？” 马雲皱眉，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生硬拒绝，那就太得罪人了。 “那这样吧，戴伦，我就来听两天课，后面的就没法保证了。” 马雲摊摊手，“你也知道，如今是阿狸的关键时期，是龙是虫，就看今年了，我整个人压力很大，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夏景行微笑，易趣目前被阿狸打得节节败退，基本翻不起什么浪来了，马雲的话，不过是推辞而已。 “行，两天就两天！” 说完，夏景行目光扫向刚刚站起来搞事的周红衣，问：“老周，你呢？” 周红衣不好驳夏景行面子，不情不愿道，“那我也先来听两天吧！后面就再看时间。” 夏景行点点头，这两个刺头心高气傲，很难说服，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随即他又看向李响、张涛、王微等人，这些才是接受功课辅导的主力军。 相比马雲、周红衣二人，这些年轻人创办的公司不大，也没什么偶像包袱，全都欣然表示会加入远景学院。 远景资本总共也没多少员工，干脆就没搞什么年会节目。 因为真的搞了，那肯定也会惨不忍睹，还浪费宝贵的时间去排练无用、辣眼睛的节目。 简单点，吃吃喝喝就算把年会开了。 表彰仪式也没弄，因为目前什么成绩都还没出，一毛钱没赚，反而还亏了不少钱，哪有什么可表彰的。 年会礼品倒是有，每个参会的员工、企业家都收到了一份礼物，里面装着MP3、手机等小礼品。 另外，员工年终奖也会由财务部门发下去。 在吃吃喝喝中，今年的年会就算是过去了。 正文 581、五百强企业（求月票） 下午。 前来参加年会的企业家们，在酒店的会议室里跟夏景行聊了会儿天，谈了谈各自企业发展情况后，开始挨个挨个告辞离开。 夏景行脸色一片通红，浑身酒气，中午没少被这群老板敬酒。 知道这是财神爷，得罪不起，企业家们敬酒也都是点到为止，所以他才没躺下。 不然几十个企业家，再加上员工，真敞开喝，人早就喝趴下了。 送走了最后一个企业家，付绩勋回到会议室，看到正坐在椅子上养神的老板，小声禀报道：“夏总，喻幼薇还在隔壁会议室，正等你召见她。” 夏景行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吐了一口浊气，“叫她进来吧！” 付绩勋点点头，出门叫人去了。 隔壁会议室里。 喻幼薇望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发呆，她今天也参加了远景资本的年会，给她的震撼很大。 奢华的酒店、酒宴就不说了，旁边随便坐着的老板，都是身价几千万、几个亿。 同桌的人问她从事哪一行的时候，她回答说火锅店。 她没觉得开火锅店就比那些开工厂，做软件的差一截。 可后面再没人找她聊天也足以说明问题，人家不太看得上她，或者叫不太看得上火锅业。 这不禁让她有些气馁，同时心中也燃起了熊熊斗志。 火锅店怎么了？ 经营好了，一样可以进500强！ 渝州妹纸身上都带男儿气，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喻幼薇心里盘算，该怎么拿下夏景行。 想要成为五百强，首先第一步得拿到融资。 突然，门推开了。 “幼薇，走吧，跟我去见夏总！” 喻幼薇看见来人是付绩勋，眼睛笑眯成了月牙，声音软糯喊道：“付哥，你等一下！” “怎么了？” 付绩勋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正站着不动，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喻幼薇。 “付哥，我想请教一下，待会儿见到夏总了，我该怎么说话？” 付绩勋笑着安抚道：“你别紧张，就跟平常一样就行了，你平常不是那么能说的吗？ 放心吧，夏总很好说话的，你把你的那些创业想法，原原本本告诉他就行了。” “噢，好，谢谢付哥！” 喻幼薇跟在付绩勋后面，走进了夏景行所在的会议室。 两人一进屋，夏景行目光就锁定在了喻幼薇身上。 女孩儿身高约一米六五左右，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外套，脸上未施粉黛，梳着长马尾，整个人看起来落落大方。 “夏总，您好！” 看见夏景行目光投来，喻幼薇微微欠身，主动打起了招呼。 “坐吧！” 夏景行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喻幼薇动作轻缓的拉开椅子，然后又轻轻坐下，动作十分小心翼翼。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些小细节。 付绩勋在夏景行身旁坐下，面带微笑的看着喻幼薇，轻轻地朝后者点了下头，示意别紧张。 说心里完全不紧张，那是假的。 不过喻幼薇还算镇定，整个人说话、动作都没出什么洋相。 “喻小姐，我看过你撰写的商业计划书，还行！” 听到夏景行的话，喻幼薇终于放下心来，浅浅一笑。 “不过，只能说还行，问题还有很多。” 喻幼薇笑容僵在脸上，看着夏景行一脸严肃，不敢出声打扰，只好耐心听下去。 “首先，你说的“高薪养精锐”，怎么养？” 夏景行嗤笑一声，“给出高于同行10%-20%的工资，就一定能调动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和服务意识？” 喻幼薇咬了咬下唇，想反驳，又不知道此时该不该接话。 付绩勋看出了她的窘境，笑着说：“没事，说说吧，谈谈你的看法。” 喻幼薇挤出一副标准的笑容，看着夏景行，解释道：“夏总，我简单给你解释一下。 首先，薪资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浮动的。浮动的这部分，会与员工的绩效考核挂钩，而绩效考核，又与服务态度挂钩。” 夏景行表情冷漠，还嘴硬，语气加重，继续逼问：“那服务态度怎么考核？客户打分？” 喻幼薇也豁出去了，不疾不徐辩解道：“我知道这个方案肯定不够完善，比如客户打分的时候，会出现乱打分，甚至不打分的情况。 但我认为，这可以先实施下去，在运营中进一步完善。 因为不可能有制度，一上来就绝对完善、绝对合适的。” 夏景行面色平淡，“好，这个且放在一旁。咱们再说说薪资结构，你觉得基础工资加绩效考核工资就够了吗？” 喻幼薇轻轻皱眉，“这还不够吗？” “太粗糙了！” 夏景行淡淡道，“你觉得再加个工龄工资进去怎么样？” “工龄工资？” 喻幼薇不解道，“这不是跟国企一样了吗？开历史的倒车？” 夏景行摇头失笑，“那你觉得国企的离职率怎么样？” “我承认，国企离职率是低！” 喻幼薇正色道，“可是夏总你想过没有，久而久之，员工排资论辈，那就没有工作积极性了。” 夏景行微笑，“所以，工作积极性要纳入绩效考核。 另外，工龄工资占总工资的比重要控制好。 既要给老员工一定福利，又不能让他们丧失了工作积极性，要掌握好两者之间的平衡。” 喻幼薇没说话，在认真思考这番话。 付绩勋问道：“这又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工种，老员工值得这么优待吗？夏总你是想防止员工流失？” 夏景行微笑，这就是海底捞厉害的地方了。 老员工的确是公司一笔宝贵的财富，他们能熟练帮客户擦鞋、剪指甲、扎头发，甚至能记住客户的名字。 换新员工能行？培养也是需要成本的。 这种伺候人的工作，还得伺候好，心态还不能崩，哪里是随便招个人就行的。 “员工流失率越低，越了解公司文化，对我们扩张是有好处的。” 夏景行耸耸肩，“一批干了几年的老员工去开辟新店，一批刚招募的新员工去开拓新店，相比之下，你觉得哪个能更快立稳脚跟？” 付绩勋皱眉，“如果按这套体系来运作，我们瞄准的方向，肯定得是开几百家、几千家店才行。 不然的话，很多边际成本没法摊低。” 夏景行不厌其烦的解释：“从一开始，我们瞄准的就是至少一千家店的目标。 这是一场无限扩张游戏，在没有碰到增长天花板前，我们都得按预定节奏往下扩张。” 喻幼薇听得眼里连连异彩，“那夏总，如果拥有一千家店，我们是不是能成为世界五百强啊？” “我们？” 夏景行心想可真够自来熟啊，不过做服务行业，还真的需要这种性格开朗，大方又活泼的人。 “世界五百强不好说，中国五百强，努力一把，还是很有希望的。” 正文 582、女企业家背后的男人（求月票） 喻幼薇本来就随便想想的，她没想到，夏景行居然跟她持同样的态度，相信火锅行业能诞生一家五百强企业。 她正想开口，付绩勋就迫不及待，抢先一步问道：“夏总，这火锅行业能诞生一家五百强企业？即使是中国民营五百强，那也很了不得了。” 夏景行笑着说：“你听听这些名句：民以食为天、衣食住行、丰衣足食…… 食，一直是一个很大的消费品类。 而火锅，我认为能成为中餐第一大分类，它怎么就不能成为五百强了？ 而且我看过咨询公司的报告，中国餐饮产业收入已连续二十五年正增长，年复合增长率超过20%。 换言之，这是一个朝阳行业。” 付绩勋慢慢消化这些信息，夏景行让他调查餐饮及火锅产业，他也去调查了。 但种种数据表明，以俏江南为代表的中餐，发展势头明显更好，收入增长也更快。 但老板却不想投！ 他不知道的是，高端中餐，在2012年之后出现了一次崩溃式塌方，原因自然是三公消费禁令。 所以，定位于中端消费，服务于城市中产的海底捞，无疑目标市场更为广袤。 夏景行看着喻幼薇，说道：“实话实说，你的商业计划书并不让我特别满意。” “夏总，我可以慢慢改进的。” 喻幼薇发现夏景行并不难相处，刚刚冷着一张脸，应该是故意吓唬自己的。 现在聊开了，又知道夏景行有如此宏伟规划后，她非常想抓住这次机会。 夏景行摆手，“慢慢改进，肯定是来不及的。” “那我就加快速度改进。” 喻幼薇马上接话，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 夏景行淡淡道：“你的商业计划书暂时不提了，我会让人做一份更完善的交给你。我现在说说我的想法。 首先，我理想中的连锁火锅，服务得做到极致，或者换一种说法，叫用户体验感，要让每个前来消费的食客体验到“高附加值”的感觉。 换言之，就是要让客户觉得这钱花的值，我下次还要来。 这样，也更利于品牌传播。 火锅重油重辣，吃到后面，味蕾已经感受不出各家火锅口味的好坏了。 所以，靠口味来形成竞争力，打造品牌很难。 服务不一样，更直观，更明显，更让人记得住！ 具体怎么做，后面有完善方案交到你的手上。” 喻幼薇点头，觉得言之有理，渝州很多火锅就是这种情况，口味很好，但就是杀不出重围。 夏景行接着道：“其次，时间，海底捞火锅，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他们已经成立了十四年，拥有十几家分店，他们也是强调服务的连锁火锅企业。 如果我们下场，会和他们形成同质化竞争。 破局的点，就在于谁先把规模做大、名气做大，服务做得更好。” 喻幼薇不是特别能理解，问道：“跟他们不能共存吗？” 夏景行摇头，“存不了，这条赛道太窄，注定只能活一个。 你也强调服务，我也强调服务，用户自然选择服务更好的企业。 另外，规模上面，谁先把规模拉开，就可以大鱼吃小鱼。” 喻幼薇皱着眉，人家都有十几家店了，还运营了十几年，比她们还先行一大步，这给她造成的压力不小。 夏景行看着眉头不展的喻幼薇，笑着说：“但你也别气馁，也别觉得有太大压力，我们比他们有钱。 但这个行业，不是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 你得先给我开出第一家店，再开出第二家、第三家…… 证明找准了正确的扩张方式后，我才能给你投入第二笔资金。” 喻幼薇基本已经听明白了，回道：“夏总，我知道了，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在最短时间内，开出第一家店，并且通过这一家店，把咱们的服务模式、经营模式给摸索、确定下来。 然后，用资本大笔押注的形式，加速我们店的扩张，直至彻底压过海底捞，赢得这场胜利。 是这样的，对吧？” 夏景行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你很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喻幼薇沉默片刻，缓缓道：“夏总，我还有个问题，你确定这海底捞，一定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吗？ 咱们抄……对标它们，不会跟在后面跑错道？” 付绩勋没想到喻幼薇突然来这么一出，赶忙打眼色，示意后者别这么莽撞。 夏景行没有那么小气，一点质疑都不能接受。 何况，他比较喜欢这种较真的合作伙伴。 “我只能保证八成，剩下两成，就只能由你在工作中验证了。” 喻幼薇点头，“好，我会在经营过程中，去不断验证、修正存在的问题。” 夏景行笑眯眯道：“那咱们现在来谈谈投资的问题吧，你能投资多少？” 喻幼薇愕然，“网上不是说，都是风投企业投钱给创业者的吗？没听过创业者自己投钱的？” 夏景行笑了笑，“你还上网专门去查过？” 喻幼薇意识到说漏嘴了，干脆就把自己了解到的风投知识，一股脑说了出来。 “你说的都是常规意义上的风投。” 夏景行笑着说：“创业者手上有个好的创业计划，或者已经有了成型的产品或者说店铺，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的商业计划书……” 喻幼薇小声辩解了一句，可到最后，声音却渐渐细弱蚊蝇。 “你的那封商业计划书，问题很大，真照着去做，几乎不可能获得成功。” 夏景行也不是真的要欺负人家小姑娘，耐心解释起来。 “我可以提供更完善的商业计划书，创业所需的资金，甚至还能提供创业途中所需的各种资源。 也就是说，火锅店这个项目，并不是标准意义上的风投项目。” 喻幼薇疑惑，“那夏总，你的意思是……” “咱们俩合伙，合伙创业，我们各占一部分股份，商业计划书那部分，我也算你一功。 接下来火锅店的创业、管理，也由你主导，再算你一功。 两功加在一起，你可以不出一分钱，获得火锅店的一部分股份。” 喻幼薇听懂了，毫不迟疑的说道：“没问题，能跟夏总你合伙创业，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夏景行眼神玩味一笑，“你不问问我给你多少股份？” “不用问，有5%就够了。” 喻幼薇显得很坦然，也很爽快。 “那太少了！” 夏景行笑着说：“怎么说，你也是个渝州大学的高材生，我给你每月工资算一万好了，三年就是36万。 你在火锅店上班，三年不领薪水，给你折算36万的投资进入总股本。 第一家火锅店，我打算投资五百万，你这36万投入进来，有大概7%的股份。 商业计划书、管理两方面，我给你算13%的股份吧。 这样加起来，你就有20%股份了。” 喻幼薇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笑着说：“我没什么意见，就是三年不领工资，这……” “有什么问题吗？” 夏景行发出老资本家的微笑，不把这姑娘死死锁定三年，她创业有动力吗？ 创业最难的是从零到一，他就是要让喻幼薇时时感觉到压力。 三年青春，就是她的入股本钱。 什么都不付出，拿到的股权，也不会被珍惜。 喻幼薇摇了摇头，“没问题，我读大学做兼职攒了一些积蓄，应该能支撑一年两年的生活，不够我还可以朝父母开口。” 好！ 夏景行点头微笑，他就喜欢这种爽快人。 “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还会设置一个十年的对赌协议，具体考核指标是每年要开多少家店，每年的营收增长要达到多少……” 夏景行念了几个关键指标，笑道：“如果你全都达成了，还可以获得20%期权。 另外，我个人持有的股权，还会拆成两部分，一部分个人持有，一部分远景资本持有。 如果你对赌目标全部达成，你可以成为这家中国五百强的最大单一股东。” 喻幼薇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笑着问：“真的吗？” 夏景行耸耸肩，“当然！” “那我们今天可以签署协议吗？” 夏景行愣了一下，笑出声道：“你不多考虑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傻子才不签呢。” 夏景行朝付绩勋努努嘴，示意后者拿来笔墨，准备签字画押。 喻幼薇很谨慎，看到一叠厚厚的协议后，没有冒冒失失就签字，而是逐字逐句审读了起来。 夏景行嫌弃速度慢，找来了法务，帮着喻幼薇一起审核协议。 把喻幼薇和法务留在了会议室，夏景行和付绩勋来到了隔壁的会议室。 “夏总，你这么弄，我们占股加起来都达到80%或者60%了，有点不合规矩啊！” 付绩勋提醒道，“虽然没有规定说，投资人就不能创业，可一旦创业，总归会有点影响的，特别是你又活跃在风投一线。 如果你只做风投机构幕后老板，你去创业，那没问题。 可风投、创业两头都活跃，怕有人借此抹黑你。” “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抹黑！” 夏景行笑道，“大不了后面不投火锅行业，甚至不投餐饮业了。 我办个火锅店，总不能某家软件企业觉得我会跟他们存在潜在竞争，把我拒之门外吧？”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始终有点小隐患！” 付绩勋又说：“假如你让白露基金并购火锅店，那没问题，因为PE基金业态本来就包括并购、控股型投资。 可这始终跟创业是两码事啊！ 外界会不会以为，这是你要回归创业圈的信号？” “管他们怎么想，手机公司我都办了，还在乎区区一家火锅店。” 夏景行笑着说：“这个世界，只要拳头大，那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再说了，火锅店股份可以分成几部分，我、远景资本旗下几支基金，甚至还可以把阿克塞尔叫来共同持股，我们从天使轮投到上市，全部包干，占股多一点，有问题吗？” 夏景行很清楚创业者、风险投资家的分界线，很模糊。 雷君有顺为资本，杰克马有云锋资本，袋鼠王有龙珠资本。 只要你掌管的企业股东不反对，你搞什么基金都没问题。 终究还是利益问题，要是沈北朋+波尼马合体，那大家伙可能就有意见了，你这是要砸两个行业的锅啊！ 小打小闹，小场面，没人会说什么的。 即使真说什么怪话，也影响不了大局。 付绩勋点点头，“好吧，既然夏总你心中都有数，那我也就不多嘴了。” 两人聊了阵，等到了晚上，喻幼薇那边终于把协议审读完毕了，签上了大名。 “夏总，合作愉快！” 或许是成为了合作伙伴，感觉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喻幼薇又恢复了平常的嘻嘻哈哈，还主动跟夏景行握起了手。 夏景行跟其握了握手，笑着说：“加油！希望你成为新一代的火锅皇后。” 喻幼薇知道这个称号的牛掰，笑着举了举拳头，“我会努力的！” 正文 583、利益联盟（求月票） 位于西绒线胡同51号的霱公府是一座已有400多年历史的古建筑，曾是康熙皇帝第二十四子诚恪亲王后裔溥霱的府邸。 从外表看，青砖灰瓦，雕梁画栋，宫灯古槐…… 古建筑呈典型的中国特色，处处洋溢着浓厚的传统风味。 清时，它是王府； 建国后，它是邓、陈、贺等领导人经常造访的川蜀饭店； 九十年代开始，它是京城内来宾级别无人可与之比拟的“中国会俱乐部”。 普通人在门口多瞅几眼，都会遭到保安驱逐，并提醒这是私人会所，只供会员在里面玩耍。 只能说，有些东西是改朝换代也抹不平的。 晚间，私密的会所内，挂着一整圈红灯笼，暖而不刺目的橙光，与暗色的木质家具相互映衬，使现场升腾一种神秘的气韵。 “艹，什么东西，给他丫脸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银发小老头突然把手机重重砸在桌子上，眼神阴鸷，脸沉得滴的出水。 旁边陪坐着的几名旗袍小姐被吓得浑身一颤，缩了缩身子，如鹌鹑一样，胆怯又不知所措。 “老薛，怎么了？什么事啊？生这么大的气？” 张帆拍了拍坐在自己身上的旗袍小姐的翘臀，面容姣好的女孩儿赶忙起身，坐在了一旁。 “都给我出去！” 薛蛮子像挥苍蝇一样，把房间里的莺莺燕燕全撵走了。 “到底怎么了？” 熊小鸽看见薛蛮子发这么大火，满脸关心的问道。 两人交情不浅，在UT斯达康、8848等项目，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我主动示好，只要求跟投，把领投权都让给了他们。” 薛蛮子眼神森冷，“可他丫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独吞了全部的投资份额。”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说话的是薛春禾，软银中国主管合伙人，UT斯达康创始人。 他和薛蛮子交情也很深，两人同为UT斯达康创始人。 “还能是谁？远景资本的夏老板，夏总咯！” 薛蛮子阴阳怪气道，“哎，人家是归国商业巨子，手握几十亿美金。得，爷们儿认栽！” “我说是谁惹老薛不高兴呢，原来是那位土大亨。” 薛蛮子暼了张帆一眼，“怎么？你们也有过节？” “那过节可就大了！” 张帆站在自己的角度，开始列数夏景行飞扬跋扈的罪证。 “嗨，这孙贼是要在创投行业一手遮天啊！” 薛蛮子说话的同时，把目光往熊小鸽身上扫了扫。 张帆秒懂对方用意，马上捧哏，“可不是嘛！去年是红杉，今年是蛮子基金，下一个不知道轮到谁。 哦，对了，前段时间，听说今日资本也被他们抢了一个项目。 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我看咱们都可以靠边站了。 还玩什么啊？整个中国互联网圈最好的资源都握在了他们手上。” 熊小鸽知道两人在激自己的将，没有头脑发热，淡淡道：“任何行业都有竞争，这是避免不了的。” 薛蛮子冷声打断道，“这是一般的竞争吗？这是恶性竞争。 咱们圈子里，几方看中一个项目，谁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悄悄咪咪的给投了？ 即使是行业霸主的IDG，也是遵守行业规则在做事吧？” 张帆继续在旁边煽风点火，“哎，老薛，人家手里资金多，身价不菲，怎么可能把我们放在眼里？ 可能在人家眼里，我们就是彻彻底底的竞争者，恨不得把我们一棍子打死，怎么可能跟我们合作？ 在夏景行眼里，同行中没有合作者，全是敌人！” “我看也是！” 薛蛮子点头，“你就说，我为了避免争端，好心好意托人递话协商。好家伙，一巴掌就呼我脸上来了。” 张帆嗤笑一声，“我早说过了，夏景行和远景资本就是行业毒瘤，迟早会祸害大家，你们偏不相信。” 熊小鸽皱眉，“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我们IDG和远景资本在框架传媒一案也是有过合作的，并且合作的还很愉快。” 张帆不屑一笑，这段时间他到处搞串联，IDG和远景资本的那点交情，他早打听清楚了，根本不牢靠。 “那个时候是2005年年初，远景资本根本还没进入中国，跟你们合作，应该也是情况所迫，到时IDG已经投进去了，他们落后一步。 而且，你想想看，远景资本拿走了框架传媒多少股份？” 张帆摇头叹气，“我早跟你说过了，框架传媒的那笔投资，你们吃了大亏，被卖了。” “什么被卖了？夏景行还欺负到IDG头上来了？” 薛蛮子看了看熊小鸽，一脸的不可思议。 熊小鸽摆摆手，“没有，当时是陈宏介绍夏景行进来投资。 有了远景资本那笔资金，框架传媒在收购、整合其他几家同行公司的时候，从容了很多，也避免了股权稀释。 于大局来讲，没有谁吃亏，是双赢！” 张帆摇头晃脑，“不不不，鸽哥，你看浅了。 当时的框架传媒，摆明已经是一路坦途了，可汉能为什么要引入夏景行投资？ 如果在大并购行动中，出现了资金不足，你们两家完全可以继续增资，这些钱负担不起吗？不可能！那陈宏的动机就可疑了。” “你怀疑……” 熊小鸽眉头紧皱，当时是王功权在负责这个案子，他不是很了解当时的情况。 “没错，我怀疑汉能和夏景行进行了利益勾兑，把你们给卖了！” 张帆冷笑一声，“我这段时间把远景资本投资入股、创办的公司，全部梳理了一遍。 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大众点评、雷火照明等一大堆企业，都是汉能提供的财务咨询。 另外，中关村那家手机公司，汉能也参投了一千万美元。 多余的我就不说了，你自己想想吧！” 熊小鸽面色如常，心里却打定主意，一定要重新查一下框架传媒的事情。 薛春禾说道：“我跟夏景行接触不多，但据我了解，的确有些特立独行。 土豆网的A轮融资，我们软银中国也参与报价了，可莫名其妙就出局了。” “还有奇虎，我们和经纬、鼎晖……” 张帆看了熊小鸽一眼，“还有你们IDG，咱们四家熬鹰，眼看鹰就要熬成功了，却突然飞走了。 还不就是那根搅屎棍出来捣乱。 你劝我们以和为贵，殊不知，人家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薛蛮子与张帆对视一眼，沉声道：“我认为，为了维护行业健康发展，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对，老薛这个建议好，任由远景资本继续胡作非为，伤害的是整个行业的利益。” 张帆扫了熊小鸽一眼，“你们IDG是前辈，也是行业领头羊，我认为老熊你应该发一次声。” “发什么声？”熊小鸽问。 “带头封杀远景资本，并且让整个行业的人全都加入进来，大家一起孤立远景资本。” 张帆冷冷道，“他不是喜欢吃独食吗？让他一次吃个够。”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貌似有些意气用事了。” 薛春禾扶了扶鼻尖上的眼睛，显得十分理智。 “错了！” 张帆扫了薛春禾一眼，“我们完全可以合力投资多多点评、58同城、优酷、酷我音乐等众多企业。 餐饮点评、信息分类广告、在线视频、在线音乐都是不错的行业，非常有投资价值。 我仔细分析过，远景资本瞄准的赛道都是好赛道，每个赛道至少诞生一家上市公司。 互联网讲究赢家通吃，如果我们能扶持这些企业压倒远景系，不仅可以收获巨额回报，同时可以重重打击远景资本的嚣张气焰。 如果继续放任远景资本在行业里跑马圈地，再过几年，我们将再无立足之地。” 张帆环顾左右人，“这不是意气用事，而是在保卫我们的生存空间。”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在场中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没有说话。 正文 584、无人机 太阳出来罗嘿 喜洋洋欧啷罗 挑起扁担啷啷扯匡扯 …… 蓉城冬日里很难见到太阳，夏景行刚一下飞机，阴霾的天空就突然放晴了，仿佛特地是欢迎他回家一样，使得他心情大好。 到了家门口，他一边敲门，一边小声哼唱着川渝民歌《太阳出来喜洋洋》。 张玉琼打开门，发现儿子竟然站在门口，满脸的欢喜。 她瞅了瞅儿子身后的楼道口，疑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夏景行愣了几秒，“不是，妈，你还有别的儿子？” 张玉琼没好气道：“克里斯汀娜呢？她怎么没来？” “工作太忙，她走不开，不过，她托我给你和爸带了礼物。” 说罢，夏景行高高提起手上的礼品盒，还在母亲面前晃了晃。 “谁稀罕这些礼物啊，我稀罕的是人。” 张玉琼叹了口气，“哎，你和克里斯汀娜长期异地，总归是不方便，要是她定居中国就好了。” 说罢，张玉琼饱含深意的看了儿子一眼。 夏景行愕然，他读懂了母亲的眼神，想让他把洋妞弄到中国来。 母亲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可能担心他和洋妞长期异地，导致感情出问题，又或者有点想念异域风情的洋媳妇儿了，人没来，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我们还年轻，都有各自的事业需要奋斗，哪可能整天黏在一起，她受不了，我也受不了。” 夏景行走进屋，把礼品随便往茶几上一放，在沙发上躺下了，问道：“我爸呢？还没下班？” 张玉琼端着一盘苹果走了过来，“你以为还跟以前一样啊？你爸去当校长了，你不知道？” 夏景行恍然想起，老爸已经换单位了。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学校应该放假了吧？” 张玉琼拿起苹果，正要开削，被夏景行抢了过去，“妈，我自己来吧。” “你爸想一出是一出，这都快过年了，也该歇着了。 他倒好，整天家务不做，跑去图书馆里看书，还美名其曰：干一行，爱一行。 你说他一把年纪了，在学校干几年也就退休了，还折腾个什么？” 夏景行没听懂，追问了母亲几句，才搞明白，老爸居然研究上飞机了。 把手中削好的苹果吃掉，夏景行一个人出门去了。 ………… ………… 穿过陈列得密密麻麻的书架，在蓉城航空职业学院图书室的角落里，夏景行看到了戴着眼镜，正抱着一本书学习的父亲。 夏景行步履轻缓的走了过去，绕到了父亲身后，没有出声，悄悄观察着父亲的一举一动。 夏远趴桌子上，左手拿着书，右手在一张空白的纸张上面写写画画，由于太投入，丝毫没发现背后突然站了个人。 夏景行这时才注意到，父亲正在画一架飞机。 “这飞机不错，是全球鹰吧？”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儿子，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到！” 夏景行在父亲对面坐下，笑着说：“听我妈说，你正在进行秘密科研，她命令我过来检查一下成果。” 夏远放下手中的书本，取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什么秘密科研啊，我是在补课，做校长的，总不能只会开会讲话吧，连飞机都不懂，还当航空职业学院的校长？岂不成了笑话？” 夏景行知道父亲的品行，比较务实，并不是官场上的混子，更不会尸位素餐。 如今换新单位了，想着在新的岗位上做出点成绩，很正常，也能理解。 一把抓过桌上那张素描图纸，夏景行拿在手中端详了起来。 “你还能认出这是全球鹰，在美国见到过？” 夏景行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上哪去见？你不会跟爷爷一样，认为我在美国军事科研机构卧底吧？” 夏远想想也是，这种军事黑科技，一般人哪里能见到，哪怕儿子是个大富豪也不行。 “2001年的阿富汗战争，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这款全球鹰无人机给美军立下了汗马功劳，侦查拍摄到了很多重要军事目标的精确信息，标注坐标，精确引导空中打击，这就是现代化战争的打法。” 夏景行点点头，“所以呢，你想造一架无人机出来？” 夏远笑说，“对，我在想，能不能在学校里开一个实验室，专门研究无人机。” 夏景行诧异的看了父亲一眼，不是吧，这又是想的哪一出？ 注意到儿子的眼神，夏远笑了笑，“我们国家其实也有无人机的，只是技术上面，跟美国人可能还有些差距。” “我知道，一战时期的英国人，就研制出了世界第一款无人机，被定义为“会飞的炸弹”。 二战时期，德军就已经开始大量应用无人驾驶轰炸机轰炸英国，可以视作巡航导弹的先驱。 后面几十年，由于科技比较落后，无人机无法出色完成任务，所以逐步受到冷落，甚至被军方弃用。 直到八十年代，以色列首创无人机与有人机协同作战，无人机才重回大家的视线。 我们国家应该是五十年代的时候，在苏联专家的帮助下，搞出了无人飞机。 后来苏联专家撤走，六十年代走上了自主研发的道路。 等到七十年代，美国人来送技术，无人机被我们击落，然后被我们逆向研发出了第一台高空无人侦察机……” 看着儿子对无人机的发展史如数家珍一般，夏远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了解无人机的过往发展史和现状？” 夏景行微微一笑，这是因为他前世创业失败几次后，也考虑过在无人机领域创业。 他当时准备做点低成本的无人飞机，智能手机控制的那种，然后卖到中东、非洲去赚点外汇。 为此，他还专门研究过无人机的发展历史，用懂王的话说：没有人比我更懂无人机了。 当然，他了解的不是具体技术，而是指发展趋势。 夏远说道：“以前的无人机，全是无线电控制的，问题很多。 等到了八十年代，因计算机技术的成熟，使得数据运算处理能力大大加强，给无人机飞控技术带来了新突破。 另外，通信科技进步，如高速宽带网，还能实现无人机组网和互相连通，无人机编组、空地装备联合。 材料科学和微电子技术的突飞猛进，又进一步减轻了无人机重量，提高精确度。 电池续航能力的大幅上升，以及新能源技术，还能赋予无人机更长的飞行时间。” 老爸的这番话让夏景行刮目相看，看来还有比自己更懂无人机的人了。 “爸，你研究这么多，还要在学校搞实验室，打算研究什么类型的无人机？不可能是军事应用吧？” 夏远猛摇头，“军事轮不到我们，限制太多，学校底子也不够，北航的项目，怎么轮得到我们一个大专院校。 我想做民用的无人机，就像航模那样，小型、轻便、简单易操控，可以卖给一些航空爱好者。” 夏景行笑说：“就卖给航空爱好者？人家为什么买你的无人机，相比航模，它有什么独特优势？” “起飞更容易，操纵更简单，还可以飞各种角度，也可以学军事无人机那样，加一个相机拍照，这还不够吗？” 夏远想了想，说道：“我暂时就想到这些了，但我猜测，民用应用领域肯定很广泛，不只是玩，还能替代人去完成很多危险的工作。 比如：高空出现火灾，用无人机去辅助消防员灭火。 又或者，用无人机来撒农药，在城市里监控交通情况。” 夏景行笑了笑，“爸，行了，别说了，你干脆创业吧！ 我给你天使投资一笔，你去开一家无人机研发、制造、销售的公司。 我这辈子能不能当富二代，就看你飞机造得怎么样了？” 正文 585、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求月票） “富二代？你这辈子是甭想当上了！” 夏远微笑看着儿子，语气中带有几分调侃，“我嘛，作为富一代他爹，倒是可以沾沾富一代儿子的光。 这不，校长都当上了。 你再努努力，说不定你老爸我，还能混个书记当当，学校也从专科换到本科。” 夏景行笑笑不接话。 他父亲一贯就这样，能言善辩，有急智。 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气势汹汹的找父亲兴师问罪，然后每每都被父亲机智化解，反倒母亲被说得讪讪的笑了，自知理亏的退走了，攻守瞬间易势。 “说到底，蓉城航空职业学院只是一所大专，在师资水平、学生基本素质、政策支持等多个方面，和北航一类的顶级航空院校有很大的差距。” 夏景行顿了顿，又说道：“爸，你的想法不错，但要考虑实际情况。 你们学校的学生修修飞机还行，真搞起研究，恐怕力所不逮。” “你可别小看我们这学校，它前身是132厂、420厂和北航一些专家、学者办起来的蓉城航空工业学校。 132厂，你知不知道？就是成飞，歼十就是他们在那种无比艰苦的环境下研发出来的，使得我国成为世界上第五个能自主研制三代战斗机的国家……” 夏景行点头，它怎么能不知道，前世网络上有张感动无数国人的照片——破背心造歼十。 照片里，研发人员正排着队打盒饭，最引人注目的是背对镜头的一个军工人员，其穿着一件破了十几个洞的背心，令人看了心酸，也发自内心的崇敬…… 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军工人攻坚克难，筚路蓝缕十余载，造出了中国人的“争气机”！ 对儿子进行了一番爱国教育后，夏远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我们跟顶级航空院校有差距，但那种差距，有当时中国和西方的差距那么大吗？有技术封锁吗？没有！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沉下心做事，我不相信还造不出一个民用的无人机。” 看着老爸身上升起的这股子冲劲，夏景行笑了笑，“行吧，爸，如果你真要做，我肯定无条件支持你。” 夏远这才满意，开始详细跟儿子说起自己的实验室计划。 听完后，夏景行点点头，“行，我都了解了，我会配合你的。 等过完年，我就开始招募人才，成立无人机研发公司，还捐资助你们学校成立一个无人机实验室。 等将来发展好了，说不定这个实验室还能孵化出几个应用型本科专业。 我们国家的职业教育一直做得不是很理想，如果能由你们学校起个好的带头示范作用，也是利国利民的。 退一万步，假使带头效果达不到，能影响几十、几百个学生，让他们出社会有一技之长，有更多选择，也是极好的。” 夏远赞赏的看了儿子一眼，谆谆教诲道：“当财富到了一定地步，那就是一个数字了，多一点少一点，于你意义不大。 回馈社会，做一些对国家和民族有意义的事情，才能真正展现出一个企业家的担当，也对得起这片生养你的土地。” 夏景行淡笑，他承认自己是个为达商业目的、不择手段的资本家，但始终也还存着那么点良知，没有忘记自己的根。 李黄瓜、潘绿帽之流，是深深被他所瞧不起的。 “放心吧，爸，我一直在做回馈社会的事情。 去年不是才给小学捐了1000万元吗？今年我准备再捐2000万，把帮扶范围再扩大一点。” 夏远欣慰的点点头，当初他送儿子出国留学，最担心的事，就是怕孩子在国外被洗脑，成了家门之耻。 因为他在身边见到了很多这种情况，大企业家、高级官员、律师医生等社会精英把孩子送出国，沾染一堆恶习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成了当代汉奸。 所幸，儿子没成这样。 他认真研究过，发现成为败类的那批留学生，受父母影响很大，可能在根子上就是烂的。 夏景行在图书室里陪着父亲谈天说地，聊无人机，聊职业教育，直到天色渐晚，父子俩才回到了家中。 一家三口刚吃过晚饭，葛知府就提着水果上门拜访来了。 夏景行很是惊讶，自己才刚到家没几个小时，葛知府竟然就收到了消息，这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一家三口热情招呼葛知府在沙发就座，张玉琼又给泡了一杯茶，去卧室看电视去了，把空间留给了客厅中三人。 端着茶杯，小口饮着茶水，葛知府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丝毫没有端着知府的架子，就跟寻常走亲访友一样，态度亲切的同夏景行聊着天，时不时也和夏远搭几句话。 寒暄几句后，葛知府开始切入正题。 “我听说景行你收购了苏泊尔，还投资5亿美金创办了手机公司，在美国还有个汽车企业叫特斯拉……” 夏景行面带微笑的聆听，心中琢磨起葛知府大晚上造访的目的。 “葛知府，目前这些企业的规模都还不大，有些还没建工厂，或者刚刚新建了厂房，还没正式投入使用。” 夏景行猜测葛知府想拉企业入驻蓉城，解决蓉城当地就业、税收、GDP增长等问题，同时再刷刷政绩。 说起来，他还肩负了蓉城招商大使的重任。 结果这么半年来，一家企业没给蓉城引入，甚至许诺的远景资本蓉城办公室，也都还没影。 虽说这不是强制性的，但什么项目都没落地，确实也挺尴尬的。 “等过段时间吧，等到手机上市，特斯拉正式进入中国市场，苏泊尔业务转型进入正轨后，蓉城将列入这三家企业投资、新建工厂的优先名单。” 对于夏景行这个答复，葛知府不是很满意，因为再过几年，他都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任上了。 原先以为家乡出了个大富豪，可以抱抱大腿，结果什么投资都没有，说好的招商引资也没见成果。 不过，葛知府毕竟是场面人，没有把这些情绪表现在脸上，又坐了一会儿后，笑嘻嘻离开了。 父子俩一起送走了葛知府，关上门，夏远对儿子说道：“招商引资的事情，我知道你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毕竟打铁还需自身硬，蓉城地处内陆，还缺乏政策，对投资商吸引力不大。 但是你们远景资本承诺的那个办公室，早点给落实了啊！ 哪怕你挂个牌子，放两三个人，大家面子上也就过得去了嘛！” 夏景行苦笑，远景资本投资了那么几十家企业，互联网公司就不说了，制造业、实业的那十几位老板，他都有邀请他们来蓉城投资建分厂。 可是人家打死不愿意来，他有什么法子。 不过，办公室的事情，毕竟答应了的，而且主动权也在自家手上，不完成承诺，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好，等过完年，蓉城办公室就正式在软件园挂牌。” 说起投资，夏景行又想起一事，火锅店注册地放在蓉城，不就好了吗？ 未来的中国五百强企业，只是眼下投资只有五百万，葛知府要嫌少，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企业家回报家乡这种事，各地政府没少在这上面打主意，甚至还有民意裹挟其中。 连王老板都曾在川蜀企业家论坛说过：我对家乡够意思了！ 他还劝诫川蜀企业家：多点勤奋，少打点麻将，不要过得太安逸。 完全一毛不拔，也的确说不过去。 夏景行觉得要拿捏好其中的度，因地制宜，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而火锅在他看来，就再合适不过了。 正文 586、敌营十八年（求月票） 大年三十，夏景行和父母回到了老家，陪着爷爷奶奶过年。 在饭桌上，夏世和依然没忘记追问孙子中子弹的研发进度。 “快了，目前正在研发一种小型的无人飞机，到时候可以把中子弹搭载入飞机中，飞跃太平洋，避过雷达和卫星监测，轰炸美国本土……” 和前几次不一样，夏景行这次回答得很有底气。 他准备在研制出成熟的无人机后，送一架给自己爷爷，让老人开心一下，看看自己从美国研究所里窃取的核心军事科技。 他母亲扯了第一个谎，后面为了圆这个谎，他们一家三口齐上阵，又编了无数个谎。 等无人机交到老人手中，所有的谎也就圆上了。 “无人驾驶？不要飞行员啊？” 这有点超乎夏世和的想象，绝对的黑科技。 夏景行开始“夸大”无人机的威力，哄得老人开怀大笑，酒都破例多喝了一杯。 “那你的洋老婆呢？你拿走了美国人这么重要的技术，她会不会受牵连啊？万一被枪毙了……” 老人没再往下说，眼中隐隐有不忍。 夏景行愕然，他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没办法，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埋回去。 “应该不会，美国没有死刑，最多判个终身监禁。” 说罢，夏景行暼了父母一眼。 夏远、张玉琼憋着笑，给予了儿子眼神安慰。 “终身监禁，关一辈子监狱，女娃儿还那么年轻。” 夏世和语气萧瑟，“哎，她要是愿意来中国，你还是把她带回来吧！” 这回，轮到一大家子人惊讶了。 老头子对美国人成见很大，也不怎么待见洋妞。 可这次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了，破天荒啊！ 环视妻子、儿子、儿媳、孙子的诧异眼神，夏世和叹了口气，“再怎么说，她也算是国际友人，帮行娃儿、帮我们国家拿到了那么重要的技术，理应救上一救。 她要是愿意脱离资本主义阵营，投入社会主义怀抱，还是可以改造成功的。” 夏景行挠挠头，感觉这出戏，怕是得没完没了了。 哎，心累！ 夏世和又开始询问孙子：出境美国难不难？有没有钱学森难？能不能安全把洋妞带到中国来？会不会连累你自身？ 夏景行被问的头皮发麻，头痛欲裂，头都大了，但还是得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编。 张玉琼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夏远看着儿子一副都要哭出来的表情，在旁边幸灾乐祸不已。 回答了爷爷无数个问题后，夏景行只觉得口干舌燥，可他爷爷仍然像个十万个为什么，问个不停。 “滴滴滴～”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夏景行大喜，如获至宝的抱着手机，遁到了一旁。 “夏总，张帆、熊小鸽、薛蛮子、薛春禾……等十几名风险投资家，打算明天在中国会俱乐部召开一次秘密会议。” 童士杰语气凝重，“他们也邀请了我，希望我代表阿克塞尔出席这次会议。 具体会议内容，他们本没有过多透露，但我追问后，张帆告诉我，说他们想集结力量，给58同城、酷我音乐、多多点评、优酷等几家企业注入一笔庞大的运营资金。 同时，各家投资机构也将拿出各自的资源，为几家企业的发展保驾护航。” 夏景行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想搞事，还专门冲着自己来的。 不过这帮人，千算万算，没算到，童士杰是他的下线。 有意思，比看谍战大片还有意思。 “你觉得他们什么意思？冲我来的？” 电话那头的童士杰沉声道，“没错，这几家企业和远景资本投资的那几家，全是死对头，这明显是把矛头对准的远景资本。 而且，这次是十几家投资机构共同参与，这么大阵仗，很不合常理。” 夏景行仔细思考，张帆、薛蛮子、徐欣…… 这参会的好几个人，都是在他手上吃过大亏的人。 假如这些人共同投资优酷、酷我等几家企业，缔结利益同盟，共同进退。 那远景资本和土豆、赶集等几家企业，绝对会成为这个利益同盟的眼中钉、肉中刺。 涉及到利益之争，谁也不会让步，只会越赌越眼红。 谁特么想的招数啊？ 可真够毒辣的。 夏景行对这招评价颇高，因为没有比利益更能捆绑一个人、一家投资机构的了。 见夏景行在电话那头不说话，童士杰试探性问道：“夏总，要不要我明天发难，把这个利益同盟拆散？” “不，你明天不能发难，相反，你要拥护这个同盟。” 夏景行笑着说：“他们之所以敢召开这么一个会议，肯定已经有几个骨干成员了。 多一个阿克塞尔不多，少一个阿克塞尔不少。 你明天去照常参会，看看他们的会议具体内容是什么。” 想了想，夏景行又补充道：“如果明天他们要求给优酷、酷我几家企业注资，你当机立断的应下来。 不过，在投资份额上面，不要投太多，参与一下，在同盟里有知情权就行了。” “那我们这算不算资敌啊？” 童士杰现在也是整糊涂了，他先是成为远景的影子基金，成为夏景行藏在暗处的黑手，现在又卷入了一个惊天大阴谋。 夏景行面色如常，其实心里已经开骂了。 他之所以叫童士杰去投资那几家企业，目的是吃下各个细分互联网行业的发展红利。 中国互联网潜力很大，虽说老大吃得满嘴流油，但老二也还能混个温饱，甚至有些大的行业，如电商，老三、老四都还勉强有口汤喝。 现在以张帆为首的坏分子想要搞事，动脚趾头也能想到，双方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 按常理讲，这个时候，不能再给对手送给养了。 可阿克塞尔不送，其他投资机构很轻易的就能取代阿克塞尔，完成注资。 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小小的投一笔，让阿克塞尔打入敌人内部。 “资敌，谈不上的，我们缺那点钱吗？” 夏景行知道童士杰接下来的任务会很艰巨和危险，给对方加油打气道：“士杰，你接下来的任务很艰巨，可能还会有一定危险，你要考虑清楚。” 童士杰恍然，听到这句话，他仿佛回到了父辈的峥嵘岁月。 只是，几十年前，给他父辈下命令的是军座、师座、戴老板之流…… “夏座……哦，不，夏总，卑职……我老童保证完成任务！” 童士杰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小时候在眷村，他经常听老人们讲过去的故事，各种惊心动魄，生死相搏…… 如今，他也接到了相同的任务，商场如战场，接下来就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用一句话来概括他此时的心境：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好好干，事成之后，我从远景资本给你拨一笔专项奖金……” 夏景行很清楚，要是童士杰潜伏成功了，那阿克塞尔投资的这几家企业可能也会被搞废，投资都亏了，自然也拿不到阿克塞尔的分红奖金，只能从远景资本找补给对方了。 所以，他要画一个大饼，让童士杰放心大胆的干，搏一个大好前程。 挂断电话，夏景行目视远方的黑夜。 突然，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响声，一道烟花拔地而起，升到半空中，“砰”的一声炸开，璀璨而又夺目。 这第一道烟花，好似打响了第一枪，周围纷纷发起总攻，各种炮仗声响个不停，天空升起了道道璀璨明亮的焰火，点亮了整个小山村。 正文 587、空了炊（求月票） 年刚一过完，夏景行就把喻幼薇叫来了蓉城。 在位于软件园的远景资本蓉城办公室里，双方进行了一次碰面，磋商起火锅店的成立相关事宜。 “夏总，这公司为什么要放在蓉城啊？” 坐在孤零零的椅子上，喻幼薇环顾周围一眼，目之所及，全是空的，没有桌椅板凳，没有员工，只有光秃秃的墙和地面。 要不是知道远景资本的底细，她还以为是什么皮包公司。 皮包公司都比这好，起码人家还包装一下。 而远景资本的蓉城办公室，唯二资产就是她和夏景行屁股下的两张椅子。 较真起来，椅子其实都不是远景资本的，是刚刚软件园管委会送过来的。 夏景行注意到喻幼薇正在东张西望，解释道：“这间办公室，是蓉城政府昨天给我们的，还没来得及装修。 软件园也才落成不久，这里还没迎来第一批租客，我们算是第一批。” 回想昨天的情景，夏景行就忍不住想笑。 知道远景资本决定正式成立蓉城办公室后，葛知府非常重视，马上督促下面人，拿出了采光最好，风景最好的办公室。 五百平方米，免三年租金。 虽然夏景行并不在意这点租金，但政府态度很暖人心，不枉他正在想法设法拉动蓉城GDP。 “肯定放蓉城啊，这边政府会罩你的，不然什么食品安全、消防、卫生，能把你查哭。” 喻幼薇恍然大悟，她从小跟随父母开火锅店，自然知道小鬼的难缠。 记得以前经常有小官僚在她们家火锅店消费后挂账，因为是现管，再加上金额不大，很多账都算了，没去讨要。 “那我们第一家店也开在蓉城吗？” 夏景行轻轻点头，“是的，蓉城人追求生活安逸，火锅店提供无微不至的用餐服务，肯定能受到当地消费者喜爱。 即使味道差一点，挑剔的蓉城老阿姨也只会在背后说两句：哎呀，味道也就一般般，不过服务是真的好哦，就差给你喂饭了。” 听着夏景行惟妙惟肖模仿说话阴阳怪气的蓉城老阿姨，喻幼薇直接笑出了声。 “夏总，你这模仿得也太像了，我们表姨就是蓉城人，每次回渝州，她就用这种语气给我们说话，做作的不行。” 夏景行微笑，“这是极个别现象，不要扣大帽子。” 喻幼薇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蓉渝之争”，上到官府，下到民众，两城多年来互相拆台，甚至说话的语气，都能延伸至性格耿直、油滑等多种解读。 “好了，说回正题。” 夏景行正色道，“之所以不选择渝州，主要还是渝州人对火锅口味太过看重。 在渝州开店，估计费力不讨好。 而蓉城，就跟你说的一样，蓉城老阿姨各种挑剔，鸡蛋里挑骨头。 假如你能征服她们，那就基本扫平扩张的障碍了，下一步直接瞄准魔都老阿姨。” 喻幼薇抿嘴一笑，这两地的老阿姨，都是出了名的难搞，这也给她们的服务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另外，蓉城办公室，我会放一支团队，遇到任何问题，你都可以寻求他们的帮助。” 夏景行这也是物尽其用，在蓉城放个投资办公室，前期顺便关照一下还很稚嫩的火锅店。 当然，投资团队也帮不了太多忙，经营思路，具体打法，都还需要喻幼薇在工作中，进一步去摸索和总结。 他在年前就已经给了喻幼薇全套的武功秘籍，包括怎么设置员工等级，怎么提升员工能力，要做好哪些服务…… 这些经营要点都已经摆在了喻幼薇面前。 可看到是一回事，在实际运用中又是另外一回事，有太多细致的工作需要去一一完善。 ………… ………… 次日。 作为夏景行在家乡的第一笔投资，蓉城空了炊餐饮管理有限公司，在市府领导的高度关注下，注册成功了。 夏景行天使投资了500万元人民币，占股80%，喻幼薇持股20%。 夏景行实际占股是60%，因为代持了20%期权池。 这20%期权池，会随着融资进一步稀释。 同时，20%期权也不会一次性发给喻幼薇，而是会分成十年，视开店计划、营收增长率等多个考核目标的完成度，分批进行授予。 期权不等于一分钱不掏就获得实际股权，有一个行权成本，会随着公司估值增长而不断走高。 看着秘书递交上来的文件，葛知府万万没想到，夏景行口中的“重要投资”，竟然是家餐饮公司，注册资本更是只有区区五百万元。 这让他有些失落，觉得夏景行有点敷衍了事。 政府最喜欢的自然是员工数量多，或者科技含量高的企业，而餐饮两样都不沾边。 满大街都是小饭店，缴纳不了几个税，也解决不了就业，更无法带动城市进行产业转型。 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是远景资本在蓉城开设了办公室，使得蓉城终于有了第一家入驻的VC机构。 先别管好用不好用，首先解决了“无”的尴尬的问题，这也算是历史性的突破。 以往，蓉城的科技公司想要获得融资，都得跑京沪鹏羊，因为只有一线城市才驻有投资机构。 但投资机构一听你蓉城来的，互联网蛮荒之地，先入为主就看低一眼，融资成功者寥寥无几。 如今家门口也有投资机构了，对创业者来说，那可真是个福音。 葛知府心里想着，是不是该让软件园管委会推荐几家不错的科技公司上来。 要是有那么一两家公司，幸运的获得了远景资本投资，那不就代表他“引进远景资本，推动蓉城科技产业前进”的战略成功了吗？ 假如有公司上市成功了，或者被并购了，那名气不就打响了吗？ 继远景资本之后，其他投资机构也纷纷入驻，这场面不就搞起来了吗？ 就在葛知府对未来产生美好幻想的时候，夏景行给这位父母官打来了电话。 “景行，恭喜恭喜，听说你注册了一家餐饮公司，看来是要在餐饮行业大展身手一番了。 饭店什么时候开业啊？位置在哪里？有空我也去尝尝。” “葛知府，不是饭店，是火锅。” 葛知府微微皱眉，他本以为夏景行是要做高端餐饮，没想到居然是火锅店，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下限。 “火锅也不错嘛，红红火火，这行业发展很快，机会很多，争取做成连锁餐饮。” “那就借葛知府吉言了，我们会努力的，争取做成全国连锁品牌，把店开满全国，上市也是我们的目标之一。” 这番话是夏景行故意说给葛知府听的，虽然他坚信火锅有搞头，可官员们不一定这么看，说不定还以为他在糊弄人。 现在解释一番，也是表明自己是有想法把火锅产业化，做成全国连锁，甚至是大型上市企业的。 多说一句话，可以降低很多误解。 果然，葛知府一听这话，原本有些小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么一个大富豪不可能瞧得上这种小生意，原来是奔着上市去的，这就解释得通了。 了解清楚情况后，葛知府开始主动表态：“景行，你放心，空了炊这种重点投资企业，市府会做好各方面支持工作……” 夏景行闻言大笑，葛知府是个聪明人，非常的上道。 他所求其实不多，不需要什么政策支持，只需要在市府挂个号就行了，免得在经营过程中遇到一些糟心事，影响到企业的发展速度。 “哦，景行，管委会前些天给我报了几家还不错的本地科技企业，远景资本能不能前去指导一二工作啊？” 夏景行懂了，不就是勾兑嘛，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葛知府满意的挂断了电话。 不愧是家乡的企业家，心里是有家乡的。 对于这种有担当的企业家，一定不能寒了他们一片赤诚之心。 于是，葛知府拨打了下面头头脑脑的电话，叮嘱交代了一番。 正文 588、企业价值观（求月票） 公司注册好了以后，喻幼薇没有耽搁，又风风火火的选起了店址。 她买了辆小电驴，骑着整日在蓉城大街小巷晃悠，还随身携带着纸和笔，记录各个地段、商圈的人流量，附近火锅店生意如何等等。 连跑了好几天，都没找到令她最满意的店面。 直到她某天心血来潮，去春熙路购了一次物，偶然听到逛街的几个路人小姐姐大包小包提着，正七嘴八舌商讨去哪里吃火锅。 这下，恍然大悟的她，沿着春熙路附近地毯式搜索，终于找到了一个转租的店面，地段很好，临街，并且还是一楼。 只是面积稍微大了些，足足一千平米，租金很是不便宜。 虽然手握500万巨款，但毕竟是第一次创业，她心里有些发虚，不敢擅自决定，于是拨通了夏景行的电话。 夏景行在电话里听完她的陈述后，没好气道：“我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人，你给我说这个？” 长叹了一口气，在电话里说道：“既然你觉得好，那就直接租下来。 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一下，你要做我的合伙人，那得拿出你自己的魄力来，大胆去尝试，不要怕做错。 整天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来烦我，我有那么闲的吗？ 以后这种小事，不用请示我，你全部自己做主。 我不看过程，只看最终的结果。” 虽然被数落了一顿，但喻幼薇心里是颇为高兴的。 因为透过这件事，可以看出夏景行是真的放心交权给她。 接下来，她可以自由的发挥，没有任何掣肘，也没有微操。 这让她彻底放下心来，同时也升起了一种浓浓的责任感。 夏景行给予了她这么大的支持，万万不可辜负这种信任。 挂断电话，喻幼薇火速找到店铺房东，双方签署了正式的租赁协议。 接着，她又联系到装修设计公司，商讨具体的火锅店内部装修设计方案。 招兵买马也同时提上了日程，几名从京城、魔都抽调到蓉城的远景资本员工，充当起了空了炊火锅的临时HR，帮助面试、招聘服务员、厨师等等岗位的员工。 员工招聘好了后，没有正式上岗，而是统一安排到软件园免费提供的会议室，进行起了岗前服务培训。 从美甲店、路边擦鞋摊、按摩店等地方请来的特色服务导师，手把手教学，传授起各自的拿手绝活。 喻幼薇不懂这些技能，为了更好的理解服务精神，理解员工，她也主动加入到了学习大军中。 身为总经理、店长的她，没端任何架子，在课堂上表现积极，还带头给培训老师美甲、擦鞋、按摩。 一起前来培训的服务员，看见领导都身先士卒，原本上课全在划水的他们，一小部分人渐渐放下了偏见，端正态度，开始认真学习。 而更多人，主动退出了。 在他们看来，不就是找份服务员工作嘛，比在学校里都难熬。 算了，这活干不了，去下一家。 除这两种人以外，还有一种不认真学习，上课敷衍了事的员工，也被一一劝退了，没通过试用期。 一边不断招人前来培训，一边不断通过培训淘汰不符合空了炊火锅店价值观的人。 空了炊火锅店的“服务铁军”，正在慢慢成型。 这是个异常枯燥乏味的过程，容易自我怀疑，自我否定。 包括喻幼薇都产生过动摇，这些小恩小惠，真的能打动客户、留住客户吗？ 连喻幼薇都这么想，更别说其他社会招聘而来的服务员了。 这些人文化知识不高，年纪不大，很多还是青春叛逆少年。 在家，不听父母的话； 在学校，不听老师的话； 出来上班了，老板算什么，他们敢主动炒老板鱿鱼。 喻幼薇在课堂上，时不时给这些年轻人谈理想，谈奋斗，谈空了炊要开遍全国的企业愿景…… 然并卵，这些年轻人根本听不进去。 大规模的招聘员工，但大部分人都无法顺利通过岗前培训。 这给招聘工作带来了很大的负担，导致远景资本蓉城办公室的几名员工都开始怨声载道。 他们不敢吐槽夏景行，但时不时“客气”提醒喻幼薇几句，还是敢的。 这些人的埋怨，也给喻幼薇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毕竟人家热心帮助招聘了那么多人，但自己却无法留下，导致人家在不断重复工作，有怨言是很正常的。 对于通过培训的员工，喻幼薇心里也颇为担心。 课堂上是同事之间互相模拟擦鞋、美甲、按摩，做得差了，同事肯定不会骂你。 但在现实工作情况中，客户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会损你、骂你、投诉你。 而且面对陌生人，员工能不能像课堂上这样健谈、敢于服务，也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此外，装修设计公司那边，问题也层出不穷。 为了保证装修效果，她需要经常盯着，如发现不妥，得立即联系装修公司改方案。 喻幼薇心里有太多压力和问题了，想找夏景行解惑、倾诉，但又不能随意去打扰这位真正的大老板。 所以，这些压力，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至于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她也是老板，空了炊也是她的事业。 ………… ………… 夏景行过完年，就回到了京城。 他并不清楚空了炊火锅店还没正式开业，喻幼薇就快被各种繁忙的事务、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他听蓉城办公室的员工反馈：喻总很努力，和女工同吃同住，一起接受各类培训云云。 就所了解到的这些信息来看，他对喻幼薇是颇为欣赏和支持的，认为是个狠角色，愿意摆低姿态。 他找喻幼薇来合伙创业，自然不会把对方供起来。 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他不介意换一个人上。 付绩勋曾建议他，找大型餐饮连锁的职业经理人来操盘火锅店。 这个建议，直接被夏景行否决了。 年薪百万元的职业经理人，会不会给客户美甲、擦鞋、按摩？ 也许能做做样子，走走形式，但不可能真的沉下心来做这种服务工作。 如果不能真的理解空了炊赖以起家的服务精神，又如何能把这种企业价值观进行传递。 有句话说得好，叫“上行下效”，服务员见领导都划水，或者有看低服务工作的意思，会怎么想？怎么做？ 前世张永能成亿万富翁，早年开第一家店的时候，应该也没少给客户擦鞋、带孩子。 他是充分认识到，服务做好会带来多大好处的，或者直接点，能多赚多少钱。 所以，在张永的认知里，服务大过天，大过一切。 而这种认知，不是道听途说来的，更不是书本学来的，而是十几年工作中一点一滴感悟到的。 夏景行就希望喻幼薇保持一种空杯心态，去真真正正感知到这种奥妙。 别人灌输没有用，只有自己领悟的，才能根深蒂固，绝不动摇。 正文 589、学习打仗两不误（求月票） 海淀区。 中国电子大厦B座。 一辆炭黑色，前唇长了个大嘴巴的跑车携带巨大的声浪，风驰电挚驶来，在写字楼下的露天停车区稳稳停下。 路过的白领，不管男的女的，都被这辆造型圆润的跑车吸引了目光。 “哇，这是布加迪吧？” “靠，中国第一辆布加迪？挂的京牌！” “快拍照，发个QQ空间秀一下。” …… 人群围了上来，没挨太近，隔着四五米远，小声讨论着，还有人掏出手机拍照。 “对不起，让让！” 听见背后急切的大喊声，围观人群赶忙让开一条道来。 只见一个身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布加迪奔赴而去，长发迎风飘扬，宛如运动健将。 幸好在距离车头约半米的位置刹住了车，运动健将李响才没有一头撞引擎盖上。 此时的李响，心思全被这辆布加迪给吸引了，用手掌细细摩挲着汽车，感受三千万人民币的奢华。 夏景行戴着墨镜，仰后躺在驾驶位上，双手抱胸，静静地注视着李响的痴汉行为。 摸着车灯，李响时不时还傻笑一下，也是绝了。 李响这时才想起夏总还在车上，抬起头，刚好与夏景行目光对上。 痴汉少年咧嘴一笑，赶忙走到汽车侧边，拉开车门，笑呵呵的比了一个迎宾手势。 夏景行走下车，把车钥匙往空中一抛，“黑子归你了，省着点，可别给我摸出包浆了。” 李响手在空中一抓，接住了车钥匙，如获至宝的捧在手心，整个人乐得都找不到北了。 “夏总，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黑子呵护好。” 夏景行没搭话，往写字楼里走去。 李响看了布加迪好几眼，没忍住，又摸了一把后，才小跑着去追已经走进大厅的夏景行。 两人都走了，围观的人群依然没有散去，仍然在原地讨论“夏总”和“布加迪”。 拿到远景资本的投资后，汽车之家立马鸟枪换炮，从原来的老破小，搬到了位于电子大厦17层的新办公室。 李响把夏景行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招呼行政奉上茶水后，开始同夏景行聊起了天。 “夏总，你放心，这辆布加迪给我们汽车之家使用一个月，我绝对物尽其用，把网站的流量增长50%，哦，不，至少翻一番！” 夏景行微笑，黑子就是他在纽北赛道搞坏的那辆布加迪威龙。 被他从租赁车商那里买下后，送到了厂家去修理，前两天才刚刚运到中国，补了关税、办理了牌照过后，如今完全可以正常在国内的大马路上行驶了。 不过，他可没太多时间去把妹。 而且国内道路这情况，也不是很适合超跑发挥实力，无法体验那种速度与激情，最多拿来炸裂装逼。 但他是那种低俗的人吗？ 好吧，他承认，他刚刚开到写字楼下后，挂空挡轰了两脚油门。 “夏总，你说的那个《媳妇儿当车模》栏目，我和同事研究过后，觉得非常棒！” 李响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我们打算，给黑子找个车模，哦，不，是找个媳妇儿。” 夏景行笑了笑，“真假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车要好看，大灯又白又亮，车腰线必须呈S形，汽车尾部必须又挺又翘……” 李响闷声笑，他总觉得夏总说的车不太正经。 不过，男人嘛，自古以来就喜欢宝驹、美女。 而他们汽车之家，就是为丰富车友们匮乏的精神生活而生的。 夏景行和李响年纪相近，两人比较聊得来，像朋友一样，说了会儿骚话后，开始说起了正题。 “易车网获得红杉资本、IDG、今日资本、君联资本等机构的联合注资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夏景行渐渐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经过了近一个月的调查、磋商，张帆、薛蛮子、熊小鸽等人终于达成了一致，要把远景资本当作阶级敌人来对付，往死里批斗。 十余家风投机构掌门人在中国会俱乐部定下了不成文的规定： 第一，远景资本染指的项目不再参与，彻底孤立这条强龙，除了消耗远景资本资金实力外，也同时能使远景资本和各家被投企业产生嫌隙。 第二，共同投资远景资本参投企业的竞争对手，通过代理人战争，达到削弱远景资本，己方也直接获利的两大目的。 第三，各大一线风投机构增强彼此的联系，促成各家风投机构参股企业的合作，形成资源合力。 …… 林林总总，多达十几条。 这帮人还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准备抽冷子给远景资本来一下猛的。 但是，代号“风筝”的无名英雄童士杰已经冒死向组织传递了最新情报。 夏景行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非常重视敌人。 针对“初一联盟”即将送上的大礼包，他已经在安排回礼了。 初一联盟就是中国会秘密会盟的那十几家投资机构。 为了防止消息走漏，或者传出去了不好听，他们没有给同盟取任何名字，因为是正月初一开的会，夏景行给他们取了个名字——初一联盟。 这帮人准备做初一，那他就做十五。 他贡献自己的布加迪威龙给汽车之家，还出谋划策弄出了《媳妇儿当车模》栏目，只是整个大计划中的一环。 如大众点评、赶集网、土豆网、酷狗音乐等公司，均各有布置。 提到易车网，李响脸色沉了下来。 “夏总，我不觉得易车网有什么了不起的，获得了多家知名机构投资又怎么样？” 李响颇为自信的说道，“说到底，大家比拼的还是网站本身，比用户量、比流量、比业务增速……” 暼了夏景行一眼，李响又不动声色的拍了一记马屁，“当然了，即使比机构股东，我认为远景资本一家也足以抵得上他们几家。” 夏景行淡笑，“你不要轻视对手，他们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 说到这，夏景行顿了顿，目光锋利的看着李响，“易车网获得这么大一笔投资，接下来很可能会大力砸钱做推广。 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不要到时候措手不及。” “砸钱做推广？” 听到这，李响终于开始重视起来，这年头，互联网公司除游戏外，大部分日子都过得苦哈哈的，服务器扩充成本都不够，没几家舍得拿钱做推广。 如果易车网要氪金，那他得重新评估一下带来的威胁性了。 看着李响那沉重的脸色，夏景行郑重其事的说道：“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远景资本永远是汽车之家最坚实的后盾。 假如缺钱了，随时联系我！ 商业竞争没有退路可言，各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赢得胜利。 狮子搏兔，亦用尽全力。” 李响点点头，“夏总，我明白的，假如资金紧张了，还望你大力支持。 我也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不会死死攥着股权不放。 只要汽车之家的发展能更上一层楼，即使让出大部分股权都无妨。” 夏景行看着郑重表态的李响，也不知道对方这番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概率是真的，因为前世澳洲电讯就控股了汽车之家。 “行了，别那么严肃！” 夏景行摆摆手，笑着宽慰道：“放心，有我在，还轮不到他们放肆。 他们敢砸多少钱？一千万美元？一亿美元？十亿美元？” 夏景行还有话没说完，远景资本旗下VC基金全是自有资金，怎么投、怎么用都没关系。 而那帮家伙只是代管LP资金，假如投出问题了，那就有好戏看了。 李响微笑点头，十亿美元都不放在眼里，国内投资人中，也就只有这位了。 “加紧部署一下相关工作，远景学院的第一期学员班马上就要开课了。” 夏景行一脸轻松的说道：“咱们也要学习一下革命老前辈嘛，一边打仗，一边学习。 学习，也是为了仗打得更好，更漂亮！” 李响微笑点点头，“好的，夏总，一定不会耽误的。” 正文 590、明星企业参观（求月票） 时间来到2006年的3月份。 一辆喷绘着“远景学院”四个大字的崭新豪华大巴稳稳停在了临安阿狸总部楼下。 车门打开，夏景行一马当先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订制卫衣，胸口处印有远景学院的古篆Logo。 继他之后，更多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杨浩勇、王微、李响、张涛、戴志康……均穿着式样统一的卫衣。 互联网公司，人员相对年轻，穿卫衣、连帽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也不会觉得别扭。 而舜宇光学的创始人、董事长王文鉴是远景资本旗下被投企业家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已经五十九岁了。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卫衣，再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比他小四岁的东山精密创始人袁富根身上的同款衣服，怎么看，都觉得很不协调。 “老袁，你说年轻人穿这种衣服也就罢了，我们两个老头也穿成这样，感觉怪别扭的。” 袁富根哈哈一笑，“老同志，这我就得批评你了，要有集体意识。 再说了，这衣服挺好看的啊，料子也不错，还没叫你出一分钱，如果还嫌这嫌那的，那就有些拎不清了。” 王文鉴认错态度良好，“你批评得对，确实不能抱着老古董思想。” 看着门楼上悬挂着的“欢迎远景学院企业家学员做客阿狸”的红色横幅，王文鉴指着道：“听说这阿狸估值超过300亿人民币，咱们可得好好参观一下，学习、了解一下先进生产力。” “对对，夏总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确实该好好利用起来。” 马雲穿着跟一众企业家同款的卫衣，在阿狸几名高管簇拥下，朝众人走来。 杰克马先和夏景行握了握手，又和其他企业家一一握手。 “欢迎各位远景学院的同学来到我们阿狸……” 杰克马很会说场面话，在场企业家纷纷鼓起了掌。 唯独周红衣把手放在背后，斜着眼睛看着正侃侃而谈的马雲。 夏景行注意到这一幕，觉得这红衣大炮也真是个奇葩，到了别人地盘了，还这么嚣张。 “诸位，请！” 讲话完毕后，马雲、蔡从信、孙同宇等阿狸高管比了一个手势，邀请众企业家往写字楼里走去。 队伍最后，还有两名来自土豆网的摄像师在跟踪拍摄。 拍摄的视频，一部分内容将剪辑出品为纪录片《远景学院》，上传至土豆网，供用户自由观看。 淘宝、雅虎中国、支付宝、1688等阿狸各个子公司，众人都参观了一遍。 每到一家子公司，或者一个部门，阿狸安排的专人都会详细介绍一通。 搞互联网的一帮人，除了周红衣以外，其他人对于一路所见，都颇为认同。 阿狸拥有大几千号员工，开放式办公区内，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和电脑，俨然一副互联网巨头气象。 做传统实业的十几位企业家，看到这副景象，也不得不佩服，场面搞得很大。 王文鉴打听了一下程序员的工资，再乘以几千号人，得出的数据让他瞠目结舌。 阿狸光人力成本这块，就几倍于他们舜宇光学的营收。 “马总，我们卖钣金的，能不能来你们阿狸的网络电商平台开一个店铺？” 听说已经有传统制造企业入驻阿狸后，袁富根商业嗅觉很灵敏，马上找旁边的马雲商量起合作事宜。 “当然可以，我们表示一万个欢迎。” 马雲笑呵呵看着身后的企业家，高声说道：“大家如果想入驻阿狸，不懂电商怎么做都没关系。 我们在前年就成立了阿狸学院，可以对企业运营电商，进行手把手教学……” 众人走走停停看看，花了半天工夫才算参观完整个阿狸。 中间有企业家学员提问，马雲也都耐心的给予了解答。 中午，大家在阿狸的员工食堂用过午餐后，在阿狸提供的会议室，开起了大会。 阿狸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都上台进行了分享，从阿狸的价值观、企业文化，讲到公司产业、运营战略等多个方面。 讲得非常细致，众人也都认真聆听。 即使桀骜不驯如红衣大炮，也没有神游天外，而是在认真学习。 周红衣虽然不怎么看得起马雲，但看得上阿狸的洗脑大法。 要是学到手上了，经营奇虎的时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当然了，周红衣脸上仍旧是摆出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只是在心里已经在默默地偷师了。 对于他这样的实用主义者来说，学习阿狸是一码事，瞧不上马雲，又是另外一码事。 一整套课程下来，企业家学员们都对阿狸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这种了解，包括阿狸早期的一些失败总结，发展战略的判断依据等等。 每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也自我感觉学到了一二东西，提升了一些眼界。 杰克马本不想对外展示这么多阿狸的秘密武器，是夏景行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杰克马放开一些限制。 “阿狸招人是“宽进严出”，通常招一百多人，培训过后只剩五六十人了，然后就送去前线打仗，中间用考核再刷一半，甚至可能全部淘汰了。 今天外界常说的中供铁军，就是这么训练出来的……” 作为首席人力资源官的庞蕾，爆了阿狸的很多猛料。 从99年成立，到07年之前，非技术岗位，阿狸不会招聘名校学生，因为也根本招不到。 这是由于阿里当时主要服务中小企业，有的客户甚至在山村里，工作环境非常艰苦，只能招聘一些大专毕业生。 然后跟养蛊一样，不断厮杀，最终挑拣出精锐。 干加伟就是这样脱颖而出的。 与此同时，阿狸人力资源部门在企业文化建设上面也下了很多工夫，提高员工凝聚力，保持队伍的活跃性和战斗力。 此外，阿狸的首席财务官、法务官、技术官轮番登场，也各自奉上了精彩的演讲。 不是那种大而空的内容，全是实实在在的干货，把阿狸那点老底，不经任何美化修饰，全抖落了出来。 在场的都是老资本家，自然不会站在道德的高度上指责阿狸，而是在思考阿狸那套化腐朽为神奇的企业文化。 一天的参观结束，每个人都收获满满。 离开前，众人还在阿狸公司楼下合了一张影。 夏景行站在最中间，左边站在马雲，右边站着周红衣。 第一排还提着一个长条横幅，上面写着“远景学院第一期创业训练营”。 这是一张奠定江湖地位的合影，夏景行还特地去摄影师那里看了看拍摄效果，很满意。 有了这张照片，马雲也算是彻底坐实了开门大弟子的名号。 正文 591、夏景行谈创业（求月票） 远景学院创业训练营考虑到创始人、企业家们工作繁忙，也就没有过多占用大家的空余休息时间。 如果因为培训上课，分散了企业家们太多精力，导致耽误了企业发展，那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所以，每个月学院只安排集中学习两天。 第一天是参观阿狸，让大家近距离接触这家正茁壮成长的互联网企业，从阿狸的发展史、企业组织架构、文化等上面汲取一二有用的养分。 在第二天，众人一起来到位于金茂大厦86层的企业家俱乐部。 在离地300多米的商务会议室，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创业培训课程。 坐在会议室，透过巨大透明的落地窗户，可以俯瞰整个浦江两岸的都市风光和长江口的绚丽景色。 在这样的环境下上课，学员们心情都会好上许多，也会产生一种至高殿堂的心理感觉，因为是真的高，从上往下看，汽车都小得跟蚂蚁一样，更别说人了。 “企业组织形式的变化，其中有一套内在的“生物学”规律，大家知道具体规律是什么样的吗？” 夏景行站在台上，把手背在后面，目视下面坐着的二十多位学员，俨然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企业家学员们你看我，我看你，抓耳挠腮，苦苦冥思，但就是答不上来。 这也不怪他们，企业组织和生物学都挂上钩了，这新名词一套一套的，谁搞得懂？ 要怪，就只能怪老师逼格太高。 “马雲，你来回答。” 夏景行见没人主动回答问题，干脆直接点了首席课代表的名。 马雲坐在前排，双手放桌上，腰杆打得笔直，一副乖巧听课的优秀学生模样，再系条红领巾就完美了。 突然，夏景行点这位优秀学生的名字。 其实马雲内心慌得一匹，但面上还是佯装得很镇定，快速站了起来。 这问题，可真的有点把他给难住了，答不好就要大出洋相，有损他优秀学生，四十亿美元CEO的光辉形象。 苦苦思考半晌后，马雲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问道：“生物学规律，是指企业组织随着发展，会不断进化吗？”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马雲，他问的是具体规律，可马雲却答非所问。 算了，好学生要呵护，给留点面子。 夏景行微笑点头，轻轻摆手示意马雲坐下，直接放起了PPT。 指着身后屏幕上出现的图片、文字，开始介绍。 “一家刚成立，没获得、或者只获得天使轮投资的企业，它的营收通常为零，员工数量可能少于10人，我把这类企业所处的阶段，称作原创价值验证期。 同时，我把他们发展的过程，称呼为从0到0.1，而不是外界常用的从零到一，更细分了一些……” 夏景行微笑看着台下抬头仰视自己的学员们，又道：“这个阶段，它的组织模式是个人分工，大家想想是不是？” “对对对，总结得很好。” 舜宇光学的王文鉴猛点头，“我当年带着八个高中毕业生创办余姚第二光仪厂，大家基本上是各管一摊事，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做事全凭自觉。” 王文鉴的话，引起了在场人的情感共鸣，都纷纷点起了头。 无论他们企业如今做得有多大，但都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 除了马雲！ 他创业就有十七个人跟随他，算是高配。 不过阿狸是马雲继中国黄页、外经贸网站后的第三次创业，算是连续创业，所以团队配置要高于很多第一次创业的人。 “当这个原创价值被成功验证后，比如网站做出来了，产品研发成功了，它就会迈入第二个阶段——业务模式验证期。” 夏景行换了一组PPT图片，继续介绍道：“这个阶段的企业，我称作从0.1到1，融资阶段处于A轮、A+轮，员工规模可能达到五十人，乃至一百人，甚至更多。 这就会对管理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需要进行团队职能分工，比如成立某某部门。” 望着台下的李响、谢震雨、张涛等人，夏景行沉声道：“在座很多学员，你们的企业就处于这个阶段。 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阶段，是龙还是虫，是一飞冲天，还是止步不前，甚至跌入尘埃，这个阶段就是你们的分水岭。” 说到这时，夏景行心情颇为沉重，前世他经营的几家企业都死在了这个阶段，九成九的创业者，也都会挂在这个阶段。 夏景行的话，顿时把学员们的求知欲给勾起来了，想听听夏老师的解决方案。 李响、杨浩勇等人，更是把手举得高高的，都想提问。 “李响，你先问吧！” 见夏老师让自己第一个提问，李响像一个刚被老师委任为课代表的小学生一样，高高兴兴的站了起来。 他笑嘻嘻问道：“夏总，这个阶段，我们应该怎么突破？” 夏景行淡淡一笑，“多条路径！ 第一条是经验，假如你加入过一个创业团队，并且见证了他们从零做起，做到接近上市，或者已经上市了。 你就能了解到如何避开创业中的各种坑，把学到的经验运用到自己企业身上。 当然，也不能全盘生搬硬套，并且也不能绝对保证成功避开各种坑，只是避开几率更大。 这也是为什么风投机构更喜欢连续成功创业者，或者大型公司跳槽出来的创业者的原因了。” 听到这，李响心凉了半截，“我大学都没读就跑出来创业，也没在大型企业里呆过。 你我看，还有机会吗？” 所以你被资本驱逐出汽车之家啦！ 夏景行在心中腹诽了一句，笑着回道：“这就涉及到第二条路径了，没有经验，就只能去不断试错。 假如你运气好，屡屡押中宝，那你就是天选之子，毕竟想要创业成功，运气也占据很大一部分因素。 当然，更大可能性是碰得满脑袋都是包。” 学员们均笑出了声，课堂气氛显得十分轻松和活跃，毕竟创业训练营这类课堂是讲究平等和课堂互动的，和九年义务教学还是有区别的。 “那我如何避免碰壁，或者押中宝呢？”李响韧性十足的继续追问。 “提升自己，补上团队的短板。” 这话不光是说给李响听的，也是夏景行说给在场其他创业者听的。 环视了众人一眼，夏景行表情严肃的继续说道：“提升自己，这个内容很宽泛，不赘述，我重点讲解一下如何补上团队短板。” “一个团队可能有一个好的创意，使得他获得了天使轮投资，甚至因为产品、网站确实市面稀有，发展很迅速。 但事实是，他们真的绝对优秀吗？ 也许是产品、创意足够优秀，掩盖了创业团队身上能力、经验不足的问题。 一旦出现厉害的竞争对手，可能马上就被人家给弯道超车。” 看着一脸沉思的学员们，夏景行继续教诲：“所以，创业也好，做人也罢，要每日三省吾身，正确认识和剖析自我。 假如发现自己能力有欠缺，有领域不擅长，不要去逃避，更不要强上，而是得去想办法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呢？自己下大力气去学习，或者引入合适的高级管理人才。 不要吝啬股权，假如事情不成，拥有再多股权都是废纸一张。” 年近六旬的王文鉴再次出了一次风头，他激动的拍大腿，“夏总，你说得太好了，我一直就坚信“财散人聚，财聚人散”的这个道理。 虽说我一手创办的舜宇光学，但我个人持股只有7.2%，我把超过一半的股权分给了包括在食堂做饭、扫地员工在内的几百名骨干员工。” 这一番话，引得在场企业家学员频频侧目，刷新了很多人的认知。 杰克马比了个大拇指，“老哥，你的格局是这个。” 夏景行微笑，老头是个狠角色啊，收买人心，玩的很娴熟。 给食堂员工、保洁人员都发股份，硅谷不少见，但在国内，几乎见不到。 特别是舜宇光学还不是高举“共同富裕”旗帜的互联网企业，仅仅是一家在八十年代，贷款六万元起家的传统民营制造企业。 这种千金买马骨的效果，不仅可以吸引外界的人才加盟，对内部人心也是一次莫大的鼓舞。 在知行合一上面，王文鉴学到了他老乡王阳明的很多精髓。 舜宇光学刚上市的时候，市值还不到40亿港币，十余年时间，膨胀至2000亿港币市值的行业巨头，在手机摄像镜头、车载光学镜头领域，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存在。 格局不大，不舍得分蛋糕，哪会有以后的风光。 在这一点上，华为和舜宇光学颇有相似之处。 和学员们互动一番、答疑过后，夏景行指着背后屏幕，接着讲课：“第三个阶段，组织模式验证期，我称为从1到100，特征是营收利润快速增长，这就需要开始划分业务线了。” 夏景行扭头看着马雲，笑呵呵道：“你们阿狸目前就处于这个阶段。” 马雲闻言一喜，正要谦虚几句，可夏景行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脸色为之一僵。 周红衣在一旁看着直乐，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情写照。 正文 592、尊师重道（求月票） “阿狸的问题也不少！” 夏景行看了脸色僵硬的马雲一眼，继续往下说：“比如组织架构层级太多、太臃肿，在信息传达、决策执行效率上面，会一层层出现衰减。 我认为，如果层级体系在整个经济价值的创造链条中，没有额外的边际贡献，或者边际成本已经远远大于边际贡献，这样的层级就应该被取消。” 马雲皱着眉，拄着下巴，开始认真思索夏景行话中的内容。 “当然，阿狸的问题，并不是个例，几乎所有处于成长第三阶段的企业都存在这样的问题。 这些企业处于B、C、D等融资轮次，业务上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但随着业务越来越庞大，一条条业务线开始被划分出来。 人太多、增长太快，对于企业来讲，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夏景行语重心长道：“50人以下，100人以下，其实是一个组织最有生命力的时期。 在这之后，分工、沟通、协作的成本，就开始几何级数的复杂起来。 很多国外著名的游戏工作室，基本只有50-100人。 你可以看到他们上、下班时间随意，上班打游戏，心血来潮了，还直接在公司开派对…… 根本没有管理这一说法，无为而治。 之所以不崩溃，甚至还屡屡做出爆款游戏。 并不是说他们的管理制度有多先进，更不是员工素质有多高，而是他们那个体量、人数，又加上是富有创造力的行业，就需要那样搞，这样彼此沟通起来，全无障碍。 良好的工作氛围，给予了员工更多思想碰撞的机会。 假如企业员工数量达到500人以上，再让他们那么搞试试，分分钟玩废。” 说到这，夏景行笑了笑，“大家应该都听说过斯盖普吧？” 马雲、周红衣、李响、王微等互联网企业家都点头，而袁富根、王文鉴、周群飞等实业家则目露疑惑。 夏景行简单介绍了一下斯盖普，当听说这家企业创立仅仅两三年，以26亿美金的天价卖给易贝后，实业家彻底不淡定了。 “斯盖普规模不大，就一两百人，他们管理工作做得简直一团糟。 位于卢森堡的总部，进大厅就是一个充气游泳池，装了几吨水，跟个儿童水上乐园似的，员工没事就可以进去泡泡澡，搞水枪派对……”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包括马雲在内的学员们都听神了，目不转睛盯着夏景行讲故事。 “管理是门艺术，企业的每个阶段都需要不同的管理模式。 给大家讲这么多，也是希望大家对各自企业所处的阶段有个清晰的认识。” 众人皆点头，真的是学习到了，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 特别是李响和戴志康，感觉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方法论，恨不得立即赶回公司，开始大刀阔斧的整改。 他们两人，一个是高中创业，一个是大学创业，都没在大企业工作过，也都是第一次创业。 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运气占了相当大的因素。 刚刚夏景行那番叫他们“正确认识和剖析自我”的话，落到他们耳朵里，如振聋发聩一般。 李响觉得自己能把公司做起来，靠的是勤奋，再加上一些小聪明，运营、财务等方面一团糟。 戴志康的感悟，和李响差不多，他认为自己能把Discuz！这个社区论坛软件做起来，自身技术实力占了很大比重因素，其他方面则做得不够好，或者叫全是短板。 “那夏总……” 见夏景行微微皱眉，马雲看着其年轻得过分的脸庞，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硬着头皮改口：“夏老师，你觉得阿狸应该怎么解决组织层级过多的问题？ 我刚刚也反思了一下，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阿狸目前有太多层级了，销售员、销售组长、销售经理、高级经理、销售副总、销售总监，从M1到M10，足足十个层级。” 夏景行看着好学生马雲，越看越顺眼。 得，冲对方那声“夏老师”，也就教他两手吧！ 毕竟尊师重道的学生，运气都不会太差。 正好今天有二十多个人见证，他给马雲布一次道，这师徒之名也算是给彻底坐实了。 迎着马雲那对充满求知欲的目光，夏景行单手叉腰，另外一只手虚空往下一劈。 “直接砍掉？” 马雲一脸愕然，有些失声。 “当然不是。” 夏景行轻轻摆手，“直接硬生生砍掉，那下面还不炸开锅，容易自乱阵脚。” 马雲点头，耐心的听了下去。 其他企业家学员，也都认真聆听。 虽然阿狸的事，跟他们关系不大，但多听听，那也是极有好处的。 参观完阿狸，谁心里还没个互联网帝国梦呢？ 包括周红衣在内，在场互联网创业者都有把公司做大做强的想法，阿狸如今遇到的难题，很有可能他们未来也会遭遇到。 “阿狸这套员工序列等级还要再优化一下，M序列直接砍掉一半，全部转为管理岗。” 夏景行看着马雲，淡淡微笑道：“你之前不是M10吗？现在调整到M6，甚至是M5。 另外组建一条P员工等级序列，作为技术岗序列，可以设置P1到P10，假如不够用，以后再增加吧。 有些员工想当官，纯粹是为了工资、待遇而当官。 这些人，你可以安排去P序列，工资、股票多向他们倾斜一部分。 把适合做管理的人留在M序列，同时进行管理层级瘦身。 专业岗位评的等级再高，这些技术专家也顶多带个技术项目团队，不会捅什么大篓子出来。” 马雲眼睛一亮，颇为欣喜的说道：“这个办法好，等于花钱把这些技术高手留下了，没有造成人才流失。 同时，还给管理团队大瘦身，减少了层级，提高了效率。 最关键的，可以腾出位置来，让真正适合做管理的人坐上去。” 马雲越想越觉得欢喜，发自内心的感谢道：“夏总，你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你不知道，我都被这个问题困扰好久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 这纯粹就是马雲给自己加戏了，故意表露一个感谢的姿态。 不过，阿狸目前管理层级混乱是真的，只有一个M序列，不够细分。 “这其实就是脸书的管理序列，公司员工数量刚刚突破一百人，我就设计了这套划分等级的方案。” 夏景行轻描淡写的姿态，给马雲来了一次暴击。 人家员工刚刚突破一百人，就考虑到了这么长远的规划。 相比之下，阿狸员工数量已经大几千人了。 即使脸皮厚如杰克马，也感觉有点臊得慌！ 远景资本年会上宣布成立远景学院的时候，他还颇不在意，觉得就是给低段位创业者培训知识的。 同等币种，阿狸不见得比脸书估值低，他自认和夏景行是平起平坐的。 可今天这堂课，把他那点可怜的优越感，碾得粉碎。 而其他学员，如李响、迅雷周兆龙、高德陈从武等人，则把敬佩的目光投向了夏景行。 刚刚他们还以为今天这堂课的培训知识点，是夏景行从哪去复制的。 没想到，竟然是出自脸书的操盘经验。 想想也是，夏景行年纪轻轻，就能创业成功，岂是一般人能比。 脸书员工才突破一百人，就设计了可适用一万名员工的顶层管理方案。 高瞻远瞩，必须得是高瞻远瞩。 马雲问道：“那夏老师，有没有第四阶段的企业啊？” “当然有了，那种企业的特征，是已经IPO成功，业务多元化，组织模式为事业群、事业部。 一般的上市企业，直接可以归类为第三阶段，而第四阶段必须是上市了，并且有巨头之姿，能成就帝国之名的企业。” 马雲反复咀嚼着“帝国”二字，眼里隐隐有小火苗在燃烧。 然后他又追问夏景行：“那目前有哪些企业处于第四阶段呢？” “拿互联网行业来说，亚马逊和谷歌吧！” 马雲听完眼睛一亮，亚马逊有成帝之姿，那他们阿狸自然也有。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进行到这里，我布置一下作业，每个人梳理一下公司的组织架构，再做一份调整方案交上来。” 夏景行看着马雲，叮嘱道：“老马，你作为课代表，帮忙收下各个学员交上来的作业。” “大家都认真完成作业，下个月在课堂上，我们会进行评比，还会挑出几份方案，大家一起参与讨论和分析。” 台下学员们咂舌不已，还有作业？ 夏景行看着有人目露疑惑，进行了答疑：“我们和那些过家家一样的商学院不一样，以实战为主。 讨论别家的企业，有助于提升各位的眼界，并从其他企业那里汲取到有用的知识。 集百家之长，补己之短，就这么个意思。” 马雲目光闪烁不定，他本来打定主意，下个月就不来听课了。 可现在，好家伙，官帽子都给他发了。 而且，这创业训练营感觉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 夏景行开始收拾桌上的教案，学员们也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老周，你等一下。” 夏景行突然叫住了周红衣。 在课堂上划水，全程无互动的红衣大炮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夏景行，问：“夏总，有什么事吗？” 夏总？ 夏景行在心里拿小本本给周红衣记上了，杰克马这个大弟子都已被收服了，老师长、老师短的都给叫上了，这二徒弟也得赶紧安排上。 于是他临时改变主意：“下个月，奇虎将成为第二家参观的明星企业，你安排一下吧。” “额……” 周红衣犹豫一阵，本想婉拒，可看着马雲那略带几分讥讽的笑容，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好，我会安排好的。” 夏景行现在是懒得化解两人之间的恩怨了。 用一句话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正文 593、十五联盟（求月票） 数日后。 京城招商局大厦36层。 会议室。 “大家可以看看，这是优酷网站的首页，上面挂了58同城、酷我音乐、易车网、多多点评的广告。” 杨浩勇坐在椅子上，操控着鼠标，不断点击优酷视频网站的各个页面。 在他身后，站着李响、王微、张涛、谢震雨等四人，均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桌上那台电脑。 “握草，这帮家伙真的结盟了，易车网上面也有其他四家网站的导流广告。” 说话的同时，李响还扭头去看了坐在对面的夏景行一眼。 不服不行！ 夏总真的是料事如神，或者说信息来源极为丰富。 “酷我音乐上面也有导流广告。” “58同城也一样。” “多多点评同样如此。” 其余四人均把目光投向最后说话的张涛。 “怎么啦？” 张涛看小伙伴们目光诧异的看着自己，笑了笑问道。 “那个……” 和张涛同在魔都，关系更亲近一些的王微结结巴巴问道，“多多点评还没死啊？不是他们二审都败诉了吗？还打算把官司往最高人民法院打吗？” 杨浩勇、李响、谢震雨三人也看着张涛，想从对方口中听到答案。 两大点评一案，传播很广泛，他们也都有所耳闻。 张涛长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语气颇为唏嘘的说道：“官司是打赢了，多多点评也把钱赔给我们了。 但是并不能让他们强制关闭网站，赔了钱，这事也就算翻篇了。 前两天，红杉资本和几家头部机构还投资了多多点评一轮。 虽说稀释了很多股权，但多多点评还是活了下来。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头号劲敌。” 说罢，张涛还佯装不经意的瞟了夏景行一眼。 后者仿佛没看见一样，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小饮了一口。 “红杉也就算了，可这君联资本、IDG、蛮子基金来凑个什么热闹？” 杨浩勇皱着眉，一脸不解的样子。 “还是利益的原因吧！” 李响发表起自己的意见：“这五家公司分别代表在线视频、在线音乐、分类广告、汽车资讯、本地生活五个不同的互联网细分行业。 大家没有利益竞争。 如果进行合作，组成一个联盟，可以个个击破各自所处细分领域的竞争对手。” 王微接过话茬，“没错，跟这些对手相比，我们是领先者，常规手段无法击败我们，自然打起了其他主意。” “我觉得不能掉以轻心，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而且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每家背后都站着几家机构股东。” 说完，杨浩勇表情严肃的扫了周围四人一眼，“他们能组建联盟，我建议我们也可以组一个。” “我支持！” 张涛第一个带头表态支持，和别人不一样，他对自己的竞争对手多多点评，恨之入骨不已，非常想人道毁灭这家公司。 “我也支持，只是汽车之家和各位大哥的公司比起来，发展要慢那么一些，你们是各自赛道的第一名，我们汽车之家只排行业前五。” 李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如果合作，可能会占大家很多便宜。 要不然，我们赔偿一点广告费给各位大哥吧？” “响子，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杨浩勇皱眉，一脸不悦的看着李响。 他们两人都在京城，接触也更多，关系要近一些。 王微犹豫了片刻，随即笑着说道：“对啊，太见外了，大家都是朋友，千万别提钱的事。 我们土豆网也加入，大家伙随便投广告过来。” 说完，王微还特地看了夏景行一眼。 后者仍然眼皮都没抬一下，想把玩古董一样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在场五人，唯一没表态的就只剩酷狗的谢震雨了。 他与四双眼睛对上，又扭头去看了夏景行一眼，沉吟片刻，回答道：“好，酷狗也加入！” 杨浩勇淡淡一笑，“既然咱们组成联盟，那就需要一个盟主，我看让夏总来担任这个盟主比较合适，大家觉得呢？” “我同意！” “同意！” …… 五个人达成一致后，杨浩勇小心无比的说道：“夏总，这件事恐怕还得你来主持才行。” 其余四人，均目光复杂的看着夏景行。 轻轻放下茶杯，夏景行终于抬起了头，淡淡道：“都商量好了是吧？要不，再辛苦一下，把具体合作细节再磋商一下。” 五个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特别是王微和谢震雨，头垂得最低。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己方组个联盟会这么缓慢。 他之前就通知过五人了，要提防竞争对手。 结果，没几个人重视。 直到初一联盟都出手了，这些人才感受到压力，开始抱团。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总是这么经受不住考验。 远景资本投资的这五家企业，每家占股都不低。 少的如酷狗，持股25%。 多的如土豆网，持股33.33%。 但终究不是旗下子公司，在利益诉求上面，各家有分歧，也很正常，很现实。 汽车之家堪堪进入行业前五，赶集网、大众点评估值在千万美元级打转。 而土豆网估值已经逼近1亿美元，同时视频也是最好的广告载体。 酷狗估值虽然只有2亿人民币，但用户量众多，同时还多周红衣这么一个外部股东，受远景资本影响最小。 五家公司强行组建联盟，有太多利益关系需要去平衡、协调。 光一个广告合作互换协议，就是块拦路石。 所以，他今天完全不插话，让几个人自己商量。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几个人还没被利益蒙蔽眼睛，及时醒悟了过来。 “如果让我来担任协调顾问，你们能听我的吗？” 夏景行话音刚落，五个人就齐齐点头，异口同声的回道：“能！” “那现在给你们的第一项任务就是，一个小时内把合作协议给敲定下来。” 说完，夏景行端着茶杯，头也不回的拉开门，出了会议室，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五个人。 等到一个小时后，夏景行端着茶杯又回来了。 “商量出结果了吗？” 谢震雨朝夏景行点点头，“商量出来了。” “既然商量出来了，那就赶紧安排执行，一刻也不要耽搁。” 夏景行提醒道：“竞争对手的进攻势头，可能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凶猛，要做好心理准备。” “夏总，你是……有内部消息吗？” 谢震雨壮着胆子问道。 夏景行暼了谢震雨一眼，后者讪笑两声。 “动动脑筋想一想吧，你们看看这五家企业背后站了多少家风投机构，数一数就明白了。” 夏景行自然不可能透露“风筝”的情况，那位现在都是和他单线联系，要保证对方的安全。 看着五个人，夏景行开始敲打：“你们几家，除了汽车之家，都是各自领域的领跑者。 但傲慢，可以轻易毁掉你们所建立起的领先优势。 现在国内大部分的头部风投机构都站在了你们的对立面，可以想象，发展势头一旦被追上，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别以为风投就不“追涨杀跌”，你们掉队，对手自然就要追加筹码，直到赢下整张赌桌的钱。” 五个人脸色严肃，都在细细思考夏景行的这番话。 夏景行也没过多苛责这五个人，毕竟初一联盟的形成，大部分都是他的功劳。 面前这五个人上了远景资本的贼船，被打上了夏景行同党标签。 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夏总，我们这个联盟叫什么名字呢？”李响小声问了句。 “十五联盟！”夏景行直接脱口而出。 五个人全都愕然，太随意了吧？ 或许远景资本是前面那个“一”，他们五家是后面的“五”。 不过他们也不敢多问，投资人说什么，就什么呗。 虽然只是一个命名权，也能看出夏景行积威越来越重。 正文 594、大扫荡（求月票） 中国会俱乐部猫厅，挂着一副中国传统水墨画，画中内容很简单，就一只白猫和一只黑猫。 多年前，小平在此吃饭时，曾谈到过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 “黑猫白猫，抓着耗子就是好猫”的名言，也是从这里流传出去的。 所以，当国营的川蜀饭店变成香港资本控制的中国会俱乐部后，这个“猫厅”和“黑猫白猫画”也就保留了下来。 目的很简单，就是用来提升俱乐部逼格，蹭领导名气，以吸引商人、名流前来办卡聚会。 “远景资本反应好快，我们这边才刚刚达成合作，上架了广告，他们投资的五家网站也跟着上了。” 说话的人是君联资本总裁、董事总经理朱力南，其人约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沉稳。 “能让我们这么多人加在一块去对付，夏景行自然不是一个蠢材。” 软银中国的薛春禾扶了扶鼻尖上的眼镜，说话慢条斯理，显得极为冷静。 “反应快又怎么样？” 张帆笑了笑，一脸轻松的说道：“我们十几家机构加在一块，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给淹死了。” “淹死是后话了，我们先谈眼前的事吧！” 在场中唯一的一名女性徐欣扫了在场的男性投资人一眼，她之所以加入这个联盟，主要考虑的还是利益，打击报复夏景行，那也只是顺带而已。 在她看来，面前这帮男人似乎有些自信过头了！所以语气上面不是那么的客气。 “小欣，你别着急嘛！我们这不是正商量对策嘛！” 薛蛮子扭头对坐在身旁的徐欣笑了笑，态度亲近。 两家是世交，父辈皆来自渝州。 薛蛮子父亲担任过京城副知府，徐欣父亲是中国重汽一把手。 被推举为“盟主”的熊小鸽表情严肃的说道：“我们不能轻敌，远景资本虽然在国内根基不深，但资产规模异常庞大。 特别是他们投资的企业还基本都是行业领头羊，我们才是那个追赶者。 如果轻敌，那吃亏的终究是我们。” 张帆皱眉，他觉得熊小鸽这番话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不过……” 熊小鸽话锋一转，环视了列席的十几位投资人一圈，“战略上重视是一回事，战术上藐视又是另外一回事。 张帆刚刚说得很对，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还怕战胜不了远景资本吗？ 只是，在整个过程，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不能存太多私念。 如果每个人都打自己的小算盘，那不需要远景资本动手，我们自己内部就先崩溃了。” 童士杰面含微笑的点头，一副铁杆小弟模样，唯熊小鸽马首是瞻。 熊小鸽对童士杰点点头，很满意后者的表现。 然后他又看向华登国际董事长陈立武、DCM中国联合创始人林欣禾，说道：“二位，当当网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应该的！” 陈立武笑了笑，“少个参与者正好，属于我们的投资份额，不就多出一些了吗？” 林欣禾犹豫了一下，还是讲出了自己的顾虑。 “如果我们真的把远景资本排挤出去，一点面子都不留，那可能就真的撕破脸了，以后不死不休的那种。 目前还算是良性竞争，彼此还保留着一丝底线。” 张帆在一旁冷声道：“我知道你是顾及华源科技协会会员的身份，还有斯坦福校友身份。 都到这份上了，还拘泥于那些干嘛？ 说起来，我也是斯坦福毕业的，还是夏景行师兄，可他把我这个师兄放眼里了吗？ 大家本来都是一个圈子的人，是那小子不守规矩，要掀桌子，不然我们这么多人吃饱了撑的，要合起伙来对付他？” 林欣禾语塞，其实他非常欣赏夏景行。 因为他就是在斯坦福校园里创办了华渊资讯，服务于北美华人，那个时候他才二十出头，跟夏景行一样，属于学生在校创业，情感上面颇有共鸣。 1998年，华渊资讯和四通利方合并组成新浪网，他又出任了新浪首席运营官，如今加入DCM做起了投资人。 他出生在湾湾，小时候和父母移民到美国，和杨致远的情况很像，同时他也是受到杨致远创业成功的鼓舞，才在斯坦福创业的。 他和杨致远、邓锋等斯坦福校友的私交都很不错，和夏景行也见过一两面，深知夏景行是个狠角色。 真冒冒失失去对上，不见得能讨得什么好。 熊小鸽看着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林欣禾，说道：“这样吧，把58同城、优酷等公司的下一轮投资份额，多让渡一些给DCM。” “行，那没问题，都听熊总你的。” 林欣禾眼睛一亮，态度瞬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在利益面前，跟夏景行那点微弱的友谊，或者开罪夏景行的成本，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毕竟谁也逃脱不了真香定律。 熊小鸽的这番分配，让在场的其他几名投资人脸色不那么好看了。 毕竟蛋糕就那么大，多划一块给DCM，那他们就少一块。 注意到其他投资人那难看的脸色，熊小鸽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不迭，这个盟主的位置并不好坐。 他也是坐上来了，才知道有多烫屁股。 队伍组成太庞杂，每个人都是一方投资霸主，而他也只是名义上的盟主，并不能真正指挥这些人。 他突然想到了十八路诸侯讨董卓，袁绍下面的队伍也是各怀心思，不思进取，甚至还发生内讧…… 熊小鸽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想了想，又说道：“这样吧，大家旗下还有什么好项目，都可以放进联盟，你们投资了A轮，联盟就来投B轮……” “我刚刚就说过了，心思一旦不齐，那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熊小鸽扫了众人一眼，“大家要把目光放长远一点，不要只盯着现有的蛋糕。 最大的蛋糕都在远景资本那里，要想切更大块，只能去他们手中抢。 接下来几家公司会加大营销力度和广告投放，资金消耗会非常快，同时市场份额肯定也能急剧提升。 大家都有充足的投资机会，没有争抢的必要。” 张帆作为熊小鸽的支持者，也出声捧场道：“我听说夏景行投资了一家火锅店，恰好我们和SIG海纳亚洲也投资了一家小天鹅火锅，我们可以把小天鹅这个标的放入联盟中，随时欢迎大家的投资。” “远景资本投资了一家乡村基中式快餐，我们今日资本投资了真功夫，也可以贡献出来，供大家选择、投资。” …… 列席的投资人发言十分踊跃，每个人都在推自己手里的项目。 见到这一幕，熊小鸽终于笑了。 这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巩固联盟的好办法，自己投了，再把下一轮丢给其他机构，互相捧场，除了增近彼此关系，还能进行利益捆绑，使得联盟组织更紧密，同时大家共担风险，非常符合风投业的打法。 至于远景资本那种，一家包圆，从天使轮包到上市的做法，错得离谱。 一旦出现失误，可能会引发出资人的信任危机。 当出资人抽走资金后，远景资本就会彻底崩塌，清盘退出，游戏结束。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同时也可以修修补补不那么牢靠的联盟。 眼下，这个联盟还不能崩，要崩也得等到击败远景资本之后。 张帆给熊小鸽比了个大拇指，认为大佬想出来的办法够刁钻，非常利于孤立远景资本。 在场中人均点头，个个面带喜色，对于商议出的这个结果很满意。 只有童士杰心里急得不行，想着得赶紧把消息传递给组织，敌人要来大扫荡了。 正文 595、大礼相送（求月票） “喻大姐，你糊涂啊！” 当当网的办公室里，夏景行坐在沙发上，面色忧愤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喻渝，苦口婆心的劝道：“咱们不是都说得好好的吗？你现在打声招呼，就要我们远景资本退出。这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喻渝面露尴尬，“夏总，这事得跟你道个歉，责任主要在于我们，是我考虑不周。 IDG、华登国际、DCM几家机构态度很明确，必须要那么多投资份额，否则就放弃投资。” 摔杯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还骚包的在西服胸兜里系了条斜纹绸方巾，一副英伦绅士打扮。 他坐在妻子旁边，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杯水，小口抿着，视线一直放在夏景行身上。 夏景行有点担心他不高兴了，在自己面前表演摔杯子。 “夏总，强扭的瓜不甜！” 黎国庆把杯子轻轻放在茶几上，面露微笑的看着夏景行，“这件事确实对不住你！以后再有合作机会，当当肯定会补偿远景资本的。” 夏景行笑了笑，“说这些就扯远了，我对当当是非常有兴趣的，如果估值上面不满意的话，你们大可提出来，有商量的余地。” 黎国庆和喻渝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动。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对夫妻。 “风筝”很早就把情报传递给他了，但他没有打草惊蛇，一直在静观其变。 当当并不是什么肥肉项目，如果他执意高价抢，肯定也能抢下来，但回报率会很差。 他等了两天，果然等到了这对夫妻的“道歉”。 他心里基本已经放弃了投资当当的想法，不过就这么退去，不是他的风格，要给初一联盟埋点雷，才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对夫妻是比较斤斤计较的，这一点从摔杯庆微博手撕大摩女就能看出一二端倪。 摔杯庆觉得承销商摩根士丹利调低了当当的上市发行价，募资少了，吃亏了。 就这么一个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很不体面。 喻渝沉吟片刻，说道：“夏总，你真的想投资当当？” 夏景行微笑，这鱼儿不就上钩了吗？ “是的，我建议你给我们远景资本一次与IDG他们公平竞价的机会。 这其实对于当当来说，是一件极为有利的事情。” 黎国庆给妻子递了一个隐晦的眼神，示意赶紧答应下来。 喻渝没有那么莽撞，又旁敲侧击了一番后，才确定夏景行是动了真格的。 “好，我会尽快与其他几家风投机构沟通，安排一次融资竞价会。” 夏景行耸耸肩，“好，那就这样吧，先告辞了。” 夫妻俩把夏景行送出了当当公司，直到后者进了电梯，黎国庆都还在挥手。 “这夏总，真是敞亮人！” 喻渝暼了自己老公一眼，笑着说：“敞亮好啊！这次估值上面的文章有的做了。” ………… ………… 翌日。 当当公司会议室，组织了一场竞价会。 夏景行和付绩勋共同出席了，安安静静的坐在台下。 在他们右边的座位上，还坐着熊小鸽、林欣禾、陈立武等人。 趁着竞价会还没开始，双方隔着几米远，打起了机锋。 “夏总，没想到你对当当这么看好？” 夏景行扭头暼了说话的熊小鸽一眼，微笑道：“好的标的嘛，自然要重点参与一下。 只是我没想到，IDG居然婉拒了我们共同投资的好意。 以前老是有人说我们吃独食，我就想联合投个当当，破除一下外界的谣言。 谁能想到啊？最后还是要独投。” “看来夏总对当当势在必得啊？” 夏景行看着说话的这名中年人，疑惑的看着熊小鸽，“这位是？” 听到这句话，熊小鸽和林欣禾都愣了一下。 而陈立武则脸色涨得通红，整个人差点气炸。 什么叫目中无人？这就是啦！ 夏景行自然是认识陈立武的，没聊过天，只是在投资论坛上见过。 他与熊小鸽、林欣禾都说过话，不好假装不认识。 也只能把主意打到陈立武身上了，吸引点仇恨，待会儿好戏才更精彩。 被这么一顿羞辱，陈立武所在的一方也没兴趣再跟夏景行搭话了，静等竞价会开始。 黎国庆和喻渝领着几名高管走进了会议室，简单宣读了一下规则，又发放了竞价道具后，摔杯庆一锤子敲在拍卖台上。 “竞价开始！” 付绩勋马上举牌，在底价2亿美元的基础上加了3000万美元。 “远景资本出价2.3亿美元，2.3亿美元第一次、2.3亿美元第二次……” 黎国庆非常享受这个拍卖工作，就是报价有点业余，语速特别快。 别问，问就是平常说话就这样。 就在黎国庆差点喊出第三次的时候，陈立武举起手中牌子，还斜了夏景行一眼。 这次融资，华登国际是领投方，IDG、DCM都是跟投方，所以举牌交给了陈立武，这也是夏景行故意从对方身上拉仇恨的原因。 “2.4亿美元第一次……” 黎国庆刚刚报出数字，付绩勋又举牌了，直接加价到2.6亿美元。 黎国庆整个人异常亢奋，报数字更快了。 估值一路狂涨，很快就来到了3亿美元。 “4亿美元！” 付绩勋一口气涨了1亿美元。 陈立武犹豫了一下，看向周围两名同伴。 这个估值，已经触碰到他们的底线了。 再高，就要放弃了。 黎国庆语速终于慢了下来，就差把“2.5次”给喊出来了。 他在等，等华登国际出更高价钱。 付绩勋也看向夏景行，用眼神询问还要不要加钱。 夏景行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加了。 他很想把IDG、DCM几家坑死，但终究有个度，不可能搞到十亿、八亿美元去。 小坑一把，让他们在这个项目上赚不到钱就差不多了。 想要让他们赔钱，还得另外想其他办法。 “4.1亿美元！” 陈立武看到夏景行摇头了，迅速举起了牌子。 黎国庆又开始骚操作，喊完第二次后，故意停顿了十几秒，眼巴巴的望着夏景行。 加啊！怎么不加了？ 直到熊小鸽都看不下去，咳嗽一声后，黎国庆终于落锤了。 喻渝在台下鼓掌，给老公投去了赞赏的眼神。 虽然手段有些脏，但估值提升了足足一倍有余。 原先他们当当出让12%股份，只能融资2700万美元，现在出让同等股份，可以融资近5600万美元。 这个结果，还不够爽？ 和黎国庆两口子握完手后，夏景行就带着付绩勋迅速离开了，看都没看脸色阴沉的陈立武、熊小鸽、林欣禾三人一眼。 黎国庆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纸文件和笔，走到三人面前，笑眯眯道：“三位，合作愉快，劳烦你们签个字。” 陈立武犹豫了一下，拿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终究还是签下了大名。 这种事，抵赖不了！ 和嘻嘻哈哈的黎国庆夫妻不一样，三人笑得都很勉强。 对于夏景行送的第一份大礼，貌似不是很领情。 正文 596、烧钱大战（求月票） 夏景行给初一联盟“送礼”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整个联盟。 连盟主熊小鸽都受辱了，下面的互联网公司会员单位、风投机构会员单位能熟视无睹？ 这件事，成了导火索，彻底引爆了初一联盟和十五联盟的战争。 十五联盟做了初一，那初一联盟就得做十五。 于是，潮水一般的广告订单砸向了分众传媒。 连江南春都想不到，两路人马打仗，他们居然成了军火商。 优酷、58同城、酷我音乐、多多点评、易车网等五家互联网企业再次进行了一轮融资。 “债权+股权”的投资形式，五家公司加起来一共获得了几千万美元融资，每一家都分到了三五百万美元不等。 外界很是好奇，这五家企业融资怎么这么频繁？ 短短半年之内，就融资了两三轮。 这种融资节奏，在十几年后很常见，在眼下着实罕见，因此吸引了众多目光。 五家企业的创始人已经被彻底绑上了资本的战车，想不融都不行。 各种据理力争后，才勉强加入了一个“债权融资”。 即使这样，五家企业的控股权也已经丢失了，被初一联盟的十几家风投机构联合掌握在手里。 要是谁不听话，他们不介意换个听话的CEO。 被资本裹挟后，自然就要抢市场、做数据、冲击上市，而且时间越快越好。 眼下互联网行业靠产品、靠技术、靠运营增长的落后模式，通通靠边站。 金元开道之下，分众传媒在京沪鹏羊等一线城市安装的楼宇液晶显示屏，铺满了五家互联网企业的广告。 这种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原本还苦苦哀求“不要让资本毁了公司”的企业创始人，在看到后台节节攀升的数据，彻底老实了。 还有甚者，变成了“资本推动增长”的铁杆支持者。 砸钱就可以把公司做大，那还犹豫什么？ 干就完事了！ 企业创始人们开始不在乎预算，不在乎投入产出比的疯狂砸钱，大签广告合同。 要多年以后才会出现的“互联网烧钱盛况”，在夏景行的影响下，提前诞生了。 只是远远没有前世那么猛烈，什么补贴用户、免费使用、甚至还拿钱，通通没有，只局限于电梯楼宇广告。 即使是这样，也眼馋死了一批创业者。 这年头，谁这么奢侈过？一线互联网公司也不过如此吧。 这一把，初一联盟是打出了气势的。 ………… ………… 魔都。 金茂大厦49层。 “我们要见夏总！” 王微、杨浩勇、李响、谢震雨、张涛等人出电梯后，堵在前台，大呼小叫，着急得不行，把前台小妹都给吓坏了。 前台小妹拨通了夏景行办公室的座机后，把五个人领进了公司。 一进屋，看见夏景行，五个人就像看见了大救星一样。 “夏总，这可怎么办？我们大众点评访问量狂降！” “对，我们赶集网也一样，现在整个京沪鹏羊的写字楼、住宅楼里，都是“58同城～”这样喊。” 杨浩勇还惟妙惟肖的模仿起了楼宇广告里的视频广告语。 “酷狗也一样，流量损失严重！” “土豆网也没好哪里去，新用户增速减缓，老用户也被优酷拉走了很多一部分。” “汽车之家好一点，我们本来就只排行业第五，流量损失没那么大，排第一的可能影响比较大。” …… 五个人冲到夏景行办公桌前，七嘴八舌的诉苦。 “坐下，都坐下！” 夏景行起身，一副知心老大哥的模样，拍拍张涛的肩膀，又拍拍李响的胳膊…… 招呼五个人在沙发坐下，又叫秘书室给端来了几杯沏好的茶水。 夏景行看着五个说得口干舌燥，却不喝一口水的年轻人，淡淡道：“你们说的情况，我都已经了解了。” “那夏总，怎么办？是不是马上跟进砸广告？” 杨浩勇那张娃娃脸上，写满了焦急。 赶集网本来就没比58同城早成立太久，领先优势并不大。 夏景行去年曾叫他投分众广告，被他以省钱为由婉拒了，最终白嫖了土豆网。 依靠着土豆网的广告曝光，再加上他们做一些低成本的地推，发展速度倒也不慢。 同时，由于谷歌和他们赶集网共同运营“Google.cn”域名，他们赶集网每年可以从中分润一部分利润，大大降低了对外部融资的依赖，同时也减缓了股权的稀释。 他曾询问过他远在美国的大哥，对方告诉他：不能再让远景资本投资了，避免尾大不掉。 站在杨浩勇和他哥哥的角度，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毕竟谁都不想企业控制权旁落，同时股权稀释过多，也会透支未来的利润。 如果没有外部压迫，没有初一联盟的来势汹汹，可能杨浩勇会选择两三年内都不融资，继续按照自己的既定路线发展。 可58同城眼下抱上了大粗腿，要拿钱砸死他们。 这让他慢慢发展的想法落空了。 没办法，只能去找融资。 他去找过IDG、今日资本等一票头部机构，全吃了闭门羹。 这会儿初一联盟刚砸下重金，不可能左右手互搏。 而且，初一联盟内部是有协议的，孤立远景资本，也孤立远景资本的被投企业。 虽说有人动心，想投资赶集网，可也不敢眼下顶风作案，免得成为众矢之的。 他们想着，只能跟远景资本分出胜负后，再看有没有机会捡捡漏。 就这样，杨浩勇在一线机构那里碰了壁，转而去找二三线投资机构。 人家一听，你们和58同城做对手？ 我老寿星吃砒霜了吧？找死差不多。 二三线投资机构不敢和58同城背后的众多一线投资机构对上，礼貌的送走了杨浩勇。 找来找去，杨浩勇发现，只有夏景行和远景资本能救他们了。 至于企业控制权，跟生存相比，优先级先靠后吧。 杨浩勇的故事，只是一个缩影。 其余四人，也都各有小心思，不想被远景资本彻底控制。 但四处碰壁之后，发现救命稻草还得是远景资本。 夏景行看了看提问的杨浩勇，又看了看其他四人，每个人都焦急而又疲惫。 最着急的莫过于张涛，嘴上都长起了一连串燎泡。 夏景行长叹了一口气，表情严肃的问道：“你们想怎么做？” 杨浩勇迅速接话：“我们想融资一轮，然后去投分众广告！” 听到这句话，夏景行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他提前给江南春打了招呼，你们投个锤子，有钱都投不了。 夏景行扭头看向其他四人，“你们呢？” 四个人全都小鸡啄米般点头。 “这么多钱，让我很难办事啊！” 夏景行捏了捏眉心，脸上写满了为难。 李响愕然，心道：前段时间，你不是才说过不差钱吗？让我们放心干。 其余四人均和李响一样的想法，这点钱能难住你？ 夏景行读懂了他们的表情，缓缓道：“真不走运，前两天，芒种基金带着几十个亿杀入A股了。” “几十个亿？” 王微惊呼，“能不能卖些股票提出来？” 张涛附和：“对啊，证券资产流通性很高，可以随时变现的。” “抄底抄到了山顶，买高了，一时半会儿不好出手，我们是价值投资派。” 夏景行故意拿捏，不想答应得太轻松。 他之前已经放过话了，让五个人不要对股权看得太重，还专门上了课的。 然并卵！ 利益面前，容易丧失理智。 五个人沉默了，不好说出让夏景行背负投资亏损，减仓来救他们的话。 “过两个月吧，过两个月有新资金到位。” 谢震雨苦着一张脸，“两个月啊？那坟头草都一丈高了。” 夏景行暼了谢震雨一眼，后者壮着胆子说道：“夏总，请你再想想办法吧，我们眼下不筹一笔钱跟对手竞争，过两个月，行业排名可能就逆转了。 到时候，我们再想翻盘，那难度可就大了，而且付出的代价也更大。” “是啊，夏总，请你帮帮我们。” “哎，夏总，我们真的是没别的办法了。” “夏总，你是公司大股东，你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利益受损啊！我们只需要小小的一笔钱，几百万美元就行了。” 夏景行看了王微一眼，几百万美元到你嘴里，都成小钱了？ 不过土豆网服务器带宽支出很吓人，还养着一大堆鉴/黄师，人力成本也很高，所以综合支出是个夸张的数字。 对方说几百万美元是小钱，也不算特别装逼。 “好，你们先回去等消息，我再想想法。” 夏景行已经下逐客令了，五个人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正文 597、关联交易（求月票） 李响、王微、谢震雨、杨浩勇、张涛五个人回到公司后，在焦躁不安和忐忑中度过了三天，终于等来了夏景行的电话！ 投！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在他们听来，不亚于天籁。 一个快渴死的人，终于等来了一滴水。 五个人没有犹豫，再次急急忙忙赶来了金茂大厦，签署下了卖身契。 夏景行只负责大方向把控，没有再下场谈价格。 远景资本的发展，现在也渐渐步入了正轨，不需要他事无巨细的管理，很多执行工作，都被他放心交给了付绩勋、饶磊等人。 对于一般风投机构来说，决定某项投资前，最终决策人见见创始人，聊一聊，是很正常的事，不会说只派一个中层或者高管就打发掉了。 一方面是最终决策人有考察的意味，另外一方面也是表现重视。 起码在形式上，会让创始人有一种被尊重和礼遇的感觉。 从身价和掌控的资金数目来说，夏景行轻易碾压国内的这一票风投机构老前辈。 他对这帮老前辈没什么好感，甚至无视了行业的潜规则，不搞串联合作。 但对于与创始人相处，他还是恪守了行业准则的，没有说无视这帮人，甚至和这帮人关系都还处的不错。 尽管如此，宰起估值来，那也是毫不手软，毕竟生意归生意，一码归一码。 而且也不是他亲自下场，替他执刀的是付绩勋。 在金茂大厦49层的会议室里，付绩勋挨个同五名创始人谈起了估值。 “土豆网上一轮融资估值是7500万美元，如今过去了半年，我看给个1.2亿美元的投前估值差不多了……” 王微皱眉，之前都有风投机构给土豆网报价1.5亿美金了。 但现在局势不一样了，除了远景资本，他也没其他选择。 “投3000万美金！” 付绩勋看着有些犹豫的王微，再次抛出了重量级砝码。 王微闻言眼睛一亮，这可是大手笔啊，直接刷新了国内在线视频的融资记录。 跟生存下去和做大网站比起来，稀释一些股权，也不是很难抉择。 “行，我签！” 于是，远景资本和土豆网签署下了B轮投资协议。 原先立春、惊蛰共同持有的33.33%股权，被稀释了20%，降低至26.67%，再加上新入股3000万美金换来的20%，对土豆网的持股占比达到了46.67%。 依法炮制，付绩勋又依次和其他四家签署下协议。 赶集网A轮融资500万美金，远景资本持股增至49.38%。 汽车之家Pre-A轮融资300万美金，远景资本持股增至51%。 酷狗音乐A+轮融资1000万美金，远景资本持股增至43.75%。 大众点评A+轮融资500万美金，远景资本持股增至43.75%。 其中大众点评，上次50万美元的债权直接转为股权投资款，额外再支付450万美元投资款。 五家公司，远景资本狂撒5300万美元，一举盖过初一联盟五家公司的融资风头。 ………… ………… 魔都一间会所内，夏景行挂断电话，看着坐在对面的江南春，微笑说：“江总，可以了，至少2500万美元的广告合同。” 一听这话，江南春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优酷、58同城那边加起来砸了2000万美元的广告合同，夏景行这边又送上2500万美元的合作订单。 4500万美元，将近他们去年总营收的二分之一。 相信等这个合作协议公布，分众的股价必然会迎来一**涨。 “夏总，谢谢你啊，这么关照我们分众传媒。” 江南春笑呵呵说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说这话，有两重意思，一重是感谢夏景行为他们拉来合作订单，另外一重是感谢夏景行前几天给他致电，提醒他不要签署排他性广告合作协议。 前些天，优酷、58同城这几家公司以包下分众传媒一年广告的巨额订单相威胁，想让分众传媒每个细分行业只接一家公司的广告。 原因很简单。 分众传媒覆盖了一二线城市的商业写字楼、高档社区，广告受众都是白领、城市居民。 这部分人，也是这个时代的主要互联网用户。 同时，分众传媒已经和聚众传媒合并了，在中国，只有这么一家楼宇广告巨头。 熊小鸽他们眼光很毒，打的主意是包下分众传媒一年，让土豆网、赶集网有钱都没地方去投广告。 什么公交车、高速路牌、电视广告，哪里有楼宇广告效果精准。 这年头没有智能手机，没有低头族，进电梯了，都得给我看广告，传播效率杠杠的。 熊小鸽等人算盘打得很好，等一年后，58同城、优酷网等网站的行业排名说不定就与赶集、土豆打了个对调。 到时候，排他期结束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 这么好的盘算注定落空了，因为童士杰早就把情报偷偷传递给了夏景行。 于是就有了夏景行给江南春提建议这一出。 江南春也是个明白人，一眼就瞧出了两方资本的架势，这是要血拼到底啊！ 于是，他坚持不和优酷、58同城签署排他协议，爱投不投，傲的很有底气，因为分众目前近乎垄断了整个楼宇广告市场。 初一联盟再有不甘，也只能先和分众签署广告合作协议，打的主意是先抢跑一阵时间，夏景行要跟，也肯定会慢上一拍。 夏景行笑了笑，“不必感谢我，作为分众的股东，给公司谋取最大利益，是分内之事。” 这话敞亮！ 江南春暗暗点头。 夏景行端起桌上的红酒杯，“来，江总，我敬你一杯，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江南春笑了笑，也端起酒杯。 “砰～”的一声，两只酒杯碰撞在一起，为这起合作画上圆满的句号。 ………… ………… “我们手头现在持有多少分众的股权？” 坐在会议室的宽大沙发上，夏景行望着挂在墙上的巨大液晶屏，里面有两个坐得端端正正的人像，一个是身处香港的亚伯，一个是身处旧金山的亚伯。 网络视频会议软件，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贝尔实验室于1964年发明了世界上第一个模拟技术可视电话，2000年之后，受益于互联网发展，视频会议已渐渐步入高清时代。 “立夏基金在分众传媒刚上市的时候，就买入了200万股ADS，每股持仓成本17美元。” 刘海简单汇报完，亚伯接着汇报。 “框架传媒被并购的时候，增发给我们90.23万股ADS，如果顺利完成对赌，10月份还有143.32万股ADS发放到我们手上。 我们持仓成本高一点，当时股价是24.56美元/ADS。” 夏景行点头，“好，过两天分众传媒有重大利好消息公布，股价肯定会迎来一波重大上涨。 等吃完了这波红利，就可以安排减持了。” 刘海笑着说：“这算是内幕消息吗？” 亚伯也在视频里微笑。 “不！” 夏景行顿了顿，一脸认真的说道：“这叫关联交易。” 视频里的两人直接笑喷。 商量完一些减持细节后，三人结束了本次会议。 正文 598、好人一生平安（求月票） 烽火连三月，股价涨万金！ 受“4500万美金广告合同”这个重大利好消息刺激，分众传媒股价迎来了暴涨。 从每股（ADS）四十美元出头，直接上涨到了六十几美元。 在这个时候，分众传媒又宣布，将以1500万美元现金及价值1500万美元股票，全资收购手机定向广告服务提供商——凯威点告网络技术有限公司。 分众传媒进军手机广告，这个利好消息犹如烈火烹油一般，给原本就暴涨的股价又增加了新的增长动力，业务想象空间变得更大了。 华尔街的各家投行，纷纷给予了“买入”评级，还把目标股价定在了90美元、100美元。 这背后，不光是夏景行一个人在使力。 大股东凯雷投资，负责承销上市、自营业务部门买入了分众股票的高盛、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都在抬轿子。 分众传媒上市后，一直在展开大收购，股价同时也在不断暴涨，这背后离不开华尔街的指使和配合。 前世，分众退市的时候市值只剩27亿美金，股东们套现了17亿美金。 浑水这只苍蝇之所以选择做空它，也是因为看到了臭蛋的缝，一叮一个准。 为此，分众还赔偿了参与集体诉讼的美国小股东，与SEC达成了和解。 夏景行是不准备陪他们继续玩资本游戏了，打算见好就收。 至于分众传媒那些抬轿子的华尔街股东，让他们接着奏乐，接着舞好了。 聚众都被分众合并了，虽说以后还会并购几家小型广告公司，但都是很鸡肋的那种，他不看好分众的后市。 在分众股价暴涨的同时，十家互联网公司、五组死对头的战争也进入了白热化。 用网友的话说：“我上午上班坐的左边电梯，广告是58同城；下午下班坐的右边电梯，广告是赶集网……” 两边阵营，广告铺得到处都是，而且是贴身近战。 金钱，源源不断的在燃烧。 优酷、58同城等公司的增长势头受到了很大的遏制，但数据增长也还是不错的。 土豆、赶集网等企业，则止住了颓势，保住了市场领导者的地位。 神仙打架，历来是凡人遭殃。 以优酷、土豆网所在的网络视频为例，56网、PPTV、PPS等网站就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数据狂掉。 行业格局正在慢慢形成。 氪金大佬土豆、优酷位列第一梯队，其他企业只能位列二、三梯队。 网站体验再好，产品再好，架不住人家广告做的好。 在这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下，五个细分行业的创业者在网络上呼吁：以和为贵，胡乱烧钱是盲目不可取的，迟早遭遇资本反噬…… 杀红了眼的两大阵营，根本不会因为这些声音而停下脚步，甚至尝到甜头了，还开始尝试把广告投向户外，扩大战场…… 也不是真的糊涂了。 而是看到：老大和老二打架，余波竟然有机会把老三、老四、老五……给震死。 所以，初一联盟和十五联盟，在烧钱这事上面，达成了默契，你烧一笔，我烧一笔，有来有往，好不精彩。 ………… ………… 时间来到四月份。 刘小朵这位行政秘书走进夏景行的办公室，递交上文件，站在办公桌前汇报道：“夏总，分众传媒持有的股票已减持完毕，一共290.23万股，一股没留，全部清仓。” 夏景行打量了穿着职业套裙，留着披肩长发的刘小朵一眼，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他把目光移向桌上的文件，打开看了看。 卖出均价为62.12美元/ADS，一举回笼了1.8亿美元的资金。 其中，盈利部分高达1.46亿美元。 相比上个月40美元出头的平均股价，他们62美元的减持均价足足高出了20美元。 290万股，就是5800万美元！ 他左手撒出5300万美元股权投资款，右手通过分众传媒的股价涨幅给赚了回来。 什么是资本运作，这就是啦！ 初一联盟那帮家伙傻乎乎的，还以为给远景资本放了多少血。 见到熊小鸽、张帆他们了，他一定要说一句：好人一生平安！ 合上文件，夏景行看着刘小朵，问道：“大花，你怎么不跟着黎总了？” 听着“大花”这个绰号，刘小朵颇为委屈，人家明明叫“小朵”好不好，大花难听死了。 不过皇恩浩荡，御赐的名字，再不喜欢，也得谢恩。 刘小朵笑了笑，很是乖巧的说道：“黎总说你太忙，手头没个使唤的丫头，就叫我回来了。” “黎总这是栽培你啊，不要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刘小朵点头称是。 夏景行挥了挥手，“行吧，你退出去吧，把付总叫来。” 刘小朵出去没两分钟，付绩勋推门走了进来。 “夏总，你叫我？” 夏景行招呼付绩勋在沙发坐下，问道：“他们五家公司，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砸了5000多万美金，夏景行就没管具体的事情了。 付绩勋作为VC部门的掌舵者，一直关注着五家企业的具体发展情况。 甚至在这波春季攻势中，付绩勋还加入了进去，给五家企业献计献策，协调几家企业之间的合作。 说起这个，付绩勋浑身都来劲儿了，眉飞色舞的比划道，“夏总，这烧钱真的太爽了，就很吸/毒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以往三个月，甚至半年才能取得的发展成绩，现在只用一个月就达成了。 王微现在都叫嚷着，要挤掉蒙牛，成为今年《超级女声》的独家赞助商。” 夏景行听完，脸色颇为沉重，他知道自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烧钱一时爽，泡沫戳破，瞬间就进火葬场。 “他们现在这么膨胀的吗？” 付绩勋暼了夏景行一眼，笑容莫名，还不是你给惯出来的？ “你得提醒他们一下，花钱还是节制一点，现在公司又没有盈利，这么理直气壮的花钱，谁给他们的勇气？” 付绩勋挠头，“我劝过了，他们当面也说好，可背过身，就给你签个广告大合同。 我问他们原因？他们说对手投了，他们也要投，不能坠了声势。” 夏景行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讹上资本了？ 这就有意思了！ 资本想绑架创业者，创业者反讹资本，不让我花钱，就死给你看。 虽说还没发展到这么严重，但已经有点这种不好的苗头了。 而且资本已经砸了这么多钱，沉没成本太高，不好收手啊！ 这特么算作茧自缚吗？ 在二级市场大杀四方，家里自带金矿，夏景行倒是不怕养了五个败家崽。 老子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除了业务上面，他们五个对于股权问题，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或者怨言？” 夏景行注视着付绩勋，他其实很担心这个问题，害怕这帮家伙没有创业动力了。 他是真的不想要这么多股权，全赖红杉、IDG他们。 如果他当时不接盘，没人来接这个盘。 正文 599、大牛市（求月票） “怨言什么的……” 付绩勋歪着头看着天花板，仔细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倒是没有。”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 夏景行皱眉，“什么问题？创业动力不足了？” 付绩勋摆了摆手，“没有，手里握着这么充裕的资金，多少创业者羡慕不来。” 叹了口气，付绩勋缓缓道：“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我发现他们很多人心态变了，遇事不决就砸钱。 而且在生活上面，也开始享受起来了，没有原来的那种艰苦卓绝的拼劲儿。” 夏景行不说话，付绩勋说的问题，并不是个例。 很多创业者拿了点投资，特别是金额还大一点融资，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公司还没上市，就以为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上了市还得了？ “我并不要求远景资本投资的每一名创业者，都过上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夏景行淡淡道，“稍微改善一下生活，也是有必要的。 但什么样的马，配什么样的鞍。 目前还没成功呢，即使是估值最高的土豆网，也不过才区区1.5亿美元，有什么可炫的？” 付绩勋点头，土豆网这点估值还不及脸书的零头，的确没什么可炫的。 但，这也得看跟谁比。 跟普通人比，跟一般创业者比，这些人已经无比闪耀了。 估值带来的虚高身价，公司内发号施令，莫敢不从，这些都容易让一个人膨胀。 “倒也没有特别夸张，我只是听说王微跟一个女主持人搅合在一起了，或许是谈恋爱吧？” 夏景行反应平淡，没想到是这事，王微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还是出现了。 “谈恋爱就让他谈呗，女主持又如何？只要不影响公司发展，他谈央视的主持都没问题。” 付绩勋犹豫道，“按理说，这种事我们不该过问。 但我们前前后后在王微身上投了近四千万美元，持有土豆网近半的股权。 下了这么重的注，确实一点闪失都不能承受。” 夏景行笑了笑，眼神玩味，“你对女主持有看法？” 付绩勋摊摊手，“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觉得创业者还是保持简单、朴素一点的生活比较好。 你看查尔斯，再那么玩下去，搜狐多半要废了。” 夏景行笑了笑，“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事咱们不用管。只是要结婚的话，必须签署婚前协议。 赶集网都签了的，以后投资还没结婚的创业者，都得照这个方式办。 结过婚的，也要签署协议，放弃投票权。” 付绩勋点点头，他知道远景资本有这个“怪规矩”。 仔细思考，他觉得挺好，未雨绸缪嘛！ 夏景行翘着二郎腿，思索起另外一件事。 “你说，再这么融下去，这几家企业全都被我们控股了怎么办？” 付绩勋看了老板一眼，不知道问这个干什么。 不过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如汽车之家就已经被控股了。 “不好说啊，现在红杉他们组成联盟对付我们，这几家企业只能由我们养着了。 养到上市，或者中途出现其他投资者吧。” 夏景行也是有点无语，这是活生生要给逼出一个互联网巨头啊。 等以后，他把这些股权拆出去，放到一家控股公司，什么都齐活了，音乐、视频、本地生活、汽车资讯、分类信息广告…… 最离谱的是，这五个人还都是卖了公司的。 “这个问题先搁置吧，只要他们还愿意带领团队，还有动力发展公司，我们都支持他们。” 付绩勋点点头，他们也算风投界的一朵奇葩了。 不过他和夏景行一样，觉得责任不在于他们，要怪就怪初一联盟，简直欺人太甚。 “哦，夏总，最近我又发掘了两个新项目，我觉得还不错，一个叫去哪儿网，一个叫UC优视。” 听到这两家公司的名字，夏景行眼睛顿时一亮，付绩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你怎么找到的？” “不是我找的，是他们主动联系的我们。” 付绩勋“呵呵”笑道，“或许是羡慕土豆、赶集他们的奢侈生活。” 夏景行点头，看来这回烧钱还带来了一定的附加效果，公司品牌力再次增强。 “好，你觉得合适就投下来，动作快一点，不要被红杉、IDG他们给盯上了。” 付绩勋郑重的点了点头，最近风投市场很不太平。 今天你抢我的项目，明天我又抢你的。 一部分是市场热钱太多，一部分是他们远景资本和红杉、IDG在带节奏。 自从上次远景资本在当当网的融资抬了一回轿子，就被初一联盟给记恨上了。 远景资本最近打算出手的好几个项目，都在被初一联盟的人狙击。 市场乱的，有些风投机构为了抢项目，尽调都不做就先打一部分钱，把坑位占了再说。 会不会出问题？没人能保证。 ………… ………… 金茂大厦的会议室里。 “2001年6月27日，那一天上证指数经历了网络概念的疯狂后，创出了2237点的当时最高点，收盘2229点。 从那一天开始，A股经历了长达4年的历史最长下跌，2005年6月6日达到了新低998点……” 芒种基金的掌舵人赵君站在电子屏幕前，开始展示一组组PPT数据。 夏景行抱胸坐在台下，饶有兴趣的听着。 在他旁边，还坐着邓丰华和刘小朵。 邓丰华作为赵君的助手，正跟着对方学习，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师傅。 刘小朵则苦着一张脸，整个人都不好了。 给夏景行当行政秘书，真不是一件什么轻松的差事。 VC、PE、美国对冲基金，如今又多了一个大A股证券投资基金。 等于说，她要学习四类金融知识，还要横跨中美两国金融市场，脑阔大！ 虽然是科班出身，但很多东西她并不懂，需要从头学起。 不学不行，夏总提问的时候，答不上来或者答错了，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此刻她也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台上，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回顾完过往几年的股市情况，赵君微笑道：“种种迹象都表明，牛市正在慢慢到来。” “我知道牛市正在到来，可这么多只个股，谁知道哪些是大牛股呢？” 面对夏景行的提问，赵君不慌不乱的回道：“夏总，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考察，已经确定了几个板块。” 正文 600、抄底入市（求月票） 夏景行不知道赵君这段时间究竟做了多少组PPT，就今天所见，可能老贾在他面前都只是弟中弟。 “夏总，你看，从年初到今天，大盘上涨43%，领涨的主要是以有色金属为代表的资源类个股。 我们可以拉出一连串的名单，如宝太股份上涨363%，赣省铜业上涨311%，鲁省黄金296%，中淦黄金282%，辛业股份284%，鹭岛钨业273%……” 赵君播放起一组组PPT，图片中的内容是一只只个股的股价走势，有一个共同点，K线均十分陡峭，一山更比一山高。 夏景行捏着下巴，前世这个时候他还在美国读书，并不清楚国内A股大牛市的具体走势，更不用说某只个股的具体走势了。 后面他回国了，听周围炒股的同事、合作伙伴提过几句。 然而，因为他没有亲身参与，印象不深刻，根本记不住太多东西。 只记得有朋友在这轮超级大牛市里居然亏钱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 卖出晚了，遭受灭顶之灾； 操作手法太烂；没抓住市场热点； …… 原因不一而足。 但这只是对于散户而言。 对于机构来说，有完善的投研团队，消息灵通，再加上最好的操盘手，以及大量的资金，搅风搅雨很容易。 假如这样还在牛市中炒股亏了，那真该找根绳子，自我了结算了。 他有很大把握在这轮牛市中赚到钱，只是数字多寡的问题而已。 不然他也不会组一支芒种基金来凑热闹了，还借了手机公司10个亿。 “有色金属你看好？” 夏景行抬头，望着在台上站得笔直的赵君。 赵君摇头，“这轮有色金属的暴涨，原因主要在于期货的走势，去年金价、油价、铜价都相继创出过新高。 我判断，接下来可能会有结构性调整时期。 所以，我建议反其道而行之，暂时把目光从市场上最热的有色金属身上移开，投向其他行业板块。 比如银行、地产、券商……” 赵君看了一眼坐在台下的徒弟，又加了一个词“白酒”。 夏景行注意到这一幕，眼神玩味的看了邓丰华一眼，“白酒是你建议的？” 邓丰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就是觉得现在经济越来越好，咱们国家酒文化又这么浓厚，白酒肯定是不愁卖的。 而且白酒作为饮料的一种，毛利可比其他其他饮料高多了。” 夏景行轻笑，前世邓丰华可是白酒股的忠实拥护者。 之所以成为千亿基金经理，被粉丝捧上神坛，很大原因也是源于他对白酒的不离不弃。 炒白酒，说起来很low，远远没有那些布局芯片、高科技的基金来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前世夏景行也曾问过邓丰华原因，为什么你的基金持仓那么low。 后者告诉他，坐在什么位置，就干什么样的事。 他作为公募基金经理，首要考虑的是给基民们赚钱。 换句话说，他觉得酱香型、浓香型科技虽然没有其他科技含量高，但就是能赚钱。 其他很多包装出来的科技公司其实也就那样，吆喝得厉害，然而没有什么过人的技术优势。 挣钱嘛，不寒碜！ 夏景行点点头，没有再多问邓丰华。 从白酒身上搞点钱，拿来投资其他科技产业，很合理。 他看向赵君，微笑说：“券商就不提了，每一轮牛市，券商股价暴涨是免不了的。银行和地产，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夏总，你忘了，今年可是有两个巨无霸要上市！” 夏景行恍然大悟，中国银行和工商银行今年都要上市。 这种大盘股，在面临关键点位的时候，主力通过拉抬指标股，可以轻松达到“先涨指数、再涨人气“的目的！ 这么看，今年银行股也很有搞头。 “那地产呢？最近国家对房地产宏观调控的动作频频，央行加息、二手房征个人所得税、限制外资炒房、国六条也即将推出。” 赵君微微一笑，“夏总，咱们都自己人了，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你觉得这调控真的能成功吗？地方上……还指望着卖地扩大财政收入呢。 总之，我不是特别看好调控的效果，可能是越调越涨。” 夏景行看了赵君一眼，笑了笑，净瞎说大实话。 “好，就你选的这些板块，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至于具体个股，你自己调研看着办吧！” 夏景行无法在炒股这件事上面给予太多指导，或者进行微操，因为他很多东西都没记住。 这跟对网易、爱美可的“事件驱动－危机重组”投资策略不一样，投机性还要更大一些，而且玩的还是短线操作。 在他看来，赵君在行业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券商分析师、公募基金经理的岗位上都干过，十分熟悉此时的A股市场，是掌舵芒种基金的不二人选。 既然选择了相信对方，那就不要过多指手画脚，让其自由发挥。 他只需要在该撤退的时候，喊一声“风紧扯呼”就行了。 想了想，夏景行又补了一句：“尽快把子弹打出去，这波牛市可能不会很长。” 这也是夏景行唯一记得住的信息了，就一年多不到两年的牛市。 过了这个时间点，就要老老实实做点价值投资了。 ………… ………… 一周后，芒种基金正式开始建仓。 交易室内，赵君作为基金经理，不断下达买单指令，下面的交易员则按照指令快速买入。 “中信证券，5万手！” 夏景行站在旁边，屏气凝神的看着交易员操作。 中信证券股票交易量很大，5万手买单砸下去，没溅起太大水花。 “国金证券，2万手！” “泛海建设，5万手！” “泸州老窖，10万手！” “万科A，10万手！” …… 赵君继续下达交易指令，地产股、白酒股、证券股，这三类个股买了十几只。 银行股，暂时还没动作，在等待两大巨无霸银行上市。 作为机构投资者，不可能只重仓一只股票，需要分散一下风险，所以买了十余只股票。 而且，分散持仓，也能避免达到5%持仓披露线，撤退起来更方便一些。 芒种基金10亿的资金规模，第一天交易就买入了1个多亿。 收盘后，一张交易统计报表交到了夏景行手上。 中信证券500万股，持仓均价1.88元，持仓市值940万元； 国金证券200万股，持仓均价0.55元，持仓市值110万元； 泛海建设500万股，持仓均价1.28元，持仓市值640万元； 泸州老窖1000万股，持仓均价2.68元，持仓市值2680万元； 万科A 1000万股，持仓均价2.12元，持仓市值2120万元； …… 看到这张报表，夏景行忍不住笑了，全是一两块钱、几毛钱的股价。 主要前几年跌得太狠了，很多股票把十位数都跌没了，就剩个位数，剩一个零头。 假如这把投机被套牢了，多持有几年就行了，怎么都不会亏。 正文 601、袋鼠王落难（求月票） 临安。 夏景行和黎颖并肩走在工业园区内，随意的聊着天。 “夏总，受大盘的带动，苏泊尔股价最近涨了不少，都快接近10元人民币了，我们发起溢价收购导致的账面亏损，基本要抹平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叹了口气，“可惜啊，要约收购失败了，只有70.33%的股权到了我们手上。” 黎颖轻笑，美目瞟了夏景行一眼，不想退市的人是你，嫌股票收购少了的人也是你。 世间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在一个多月前，苏泊尔的要约收购就彻底结束了。 流通在外面的40%股权，只有四分之一多一点，也就是10.33%接受了白露基金的要约收购。 为了拿到这70.33%股权，前前后后加起来，远景资本一共投入了约10.64亿人民币。 白露基金的资金彻底被耗干，还质押了一小部分企鹅的股权，才把收购款给彻底凑齐。 “前段时间去粤东开会，我碰到几个有趣的年轻人，他们想做创意小家电，放到网络电商平台去售卖……” 夏景行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这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名字很简单，叫小熊电器。” 夏景行恍然想起，他就说感觉熟悉，原来是家有名有姓的公司。 “你想怎么着？投资它们？还是收购它们？” 黎颖轻轻摇头，“都不是，我就是觉得他们的想法很不错，苏泊尔也可以试着跟阿狸合作，尝试一下线上销售。 苏泊尔目前都是和苏宁、国美这些线下大卖场进行合作。 你知道的，他们喜欢押我们这些电器品牌的货款。 偏偏还只能让他们押，没有底气翻脸。 未来，如果网络购物越来越普及，我觉得肯定很多人买家用电器都去电商平台卖了。 我们早点开拓网络销售渠道，一方面可以提前布局未来，一方面可以逐步减轻对线下大卖场的依赖。” 网上卖电器，夏景行不禁想起了大强子。 这会儿大强子在哪呢，应该在中关村卖盗版光碟吧。 夏景行扭头看着黎颖，“嗯，你说的是一个好办法，我们可以尝试。 至于那个小熊电器，你试着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被我们并购。” 黎颖愕然，“他们成立没多久，产品都还没研发成功，收购价值不大。” “那人呢？” 夏景行笑了笑，“公司虽小，但听你的描述，我觉得那几个创始人还挺有想法的。 苏泊尔现在要把炊具、厨房小家电、厨房大家电分成三个业务部。 如果他们担得起大任，可以尝试到厨房小家电任职。” 黎颖皱眉，“从创业者到职业经理人，他们不一定愿意。” 夏景行双手抱在胸前，直直的看着黎颖，“那要看你怎么说了，如果你描绘的未来蓝图足够吸引人，说不定他们就加入了。 如果不愿意被收购的话，那就退而求其次，投资他们一笔。 这笔投资，只是一个引子，等他们规模做大一点了，愿意并入上市公司，那就增发股权把他们并购了。 如果不愿意，我们就当做财务投资，赚一笔走人。” “好，那我跟他们聊聊看吧！” 说完，黎颖扫了扫四周，确认无人，小声道：“小天鹅A，我试着接触了下锡城地方国资，他们有兴趣深入聊聊。” 夏景行眼睛一亮，他可没打算一直造锅。 大家电、小家电，黑电、白电、厨电…… 只要是电器，他都有兴趣。 到时候，只需要一部手机，从家里的电器，到出行的汽车，通通可以控制。 这是前世小米、华为都很想做成的事情，做成一个大大的物联网平台，控制几十亿台设备。 这个事情，他只给黎颖透露多一点，公司其余人，都了解不深。 “好，这件事，你一定要当作重要任务来完成。” 夏景行笑着说：“电器市场，其实大有可为。目前电器还不够智能化，主要还没装入物联网芯片。” 黎颖点点头，夏景行经常给她描绘未来蓝图。 听起来很科幻，但其实已经有这方面的技术苗头了。 她们眼下就抢先布局，未来的收获，一定会超乎想象。 同时，她也可以摘掉“女锅王”的帽子了。 实在太难听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股民给起的名字，还迅速传开了。 以前的同事、朋友都拿这事打趣她，说远景资本怎么买了一口锅回来。 别人都玩高科技，你们整天捣腾锅碗瓢盆，跟科技不沾边啊！ 她心里也憋着一口气，要让苏泊尔破茧成蝶，成为全球顶尖的智能硬件企业。 看谁还拿这事嘲讽她。 “那夏总，咱们资金……” 黎颖看了看夏景行，支支吾吾的，话没说完，意思却表达清楚了。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 夏景行眺望着远方，“很快就有钱了！” 黎颖看着夏景行一副不差钱的样子，笑了笑，没再多问。 她知道，夏总的口袋就像叮当猫的口袋一样，永远都掏不完。 ………… ………… 巡视完临安的产业后，夏景行乘坐傍晚的航班，去了京城。 刚一下飞机，他就接到了袋鼠王的电话。 挂断电话，夏景行对司机报了一个地名。 劳斯莱斯调头，往华清嘉园驶去。 一会儿后，劳斯劳斯停在了一家烧烤店门口，吸引了不少食客的眼球。 夏景行走下车，看到了小跑着前来迎接自己的王慧文。 “黄新呢？” 王慧文笑呵呵的给夏景行问了声好，然后指了指烧烤店室内。 夏景行跟着对方走进了烧烤店，一眼就看到了喝得满脸通红，正抱着一瓶啤酒吹牛逼的黄新。 “我特么头一次遇到这么傻哔的风投，迟早倒闭……嗝……嗝……” 黄新身旁几名小伙伴则不断的劝黄新，要想开点云云，或者跟着黄新一起骂。 王慧文扫了夏景行一眼，有些尴尬。 “大家都别嚷了，夏总来了，给夏总腾个座。” 王慧文故意吼得很大声，打断了骂骂咧咧的几个兄弟，还动作麻利的给夏景行腾了一个座。 “来，夏总，您坐这！” 黄新醉眼朦胧的暼了夏景行一眼，打了个嗝，“大佬，你总算来了。” 说完，黄新又高声给烧烤店老板嚷嚷道：“老板，再烤两串羊腰子，上一箱冻啤酒。” 正文 602、救命稻草（求月票） 黄新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夏景行，好几次想说话，都被后者给打断了。 “这羊腰子烤的真不错！” 夏景行边嚼边夸赞着，拿起杯子喝了口啤酒，目光扫向欲言又止的黄新，“哪次不是一顿沙县大酒店就打发我了？今天发财了，居然都舍得请我吃羊肉串了？” 黄新苦笑一声，“没发财，就是最近遇到点事了，想请你帮忙。” 夏景行抽了张纸，擦了擦嘴，淡淡问道：“什么事？” “最近校内网到处找投资，都失败了。” 黄新也不掩饰了，直接给夏景行摊起了牌，满脸沉重的说道：“我们公司账上资金已经所剩无几了，再没新的资金注入，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王慧文、赖斌强、唐阳等人齐齐把目光投向夏景行，满脸希冀望着这位有钱的大佬。 他们很清楚夏景行的财力，手指缝里漏点出来，就能轻易解决掉他们目前所面临的资金难题。 夏景行看着几人殷切的眼神，轻轻摇头，“我恐怕帮不了你们。” “为什么？”黄新不解问道。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竞业禁止协议时间还没结束。” 黄新皱着眉追问：“不能规避吗？或者借笔钱给我们？” 夏景行轻笑，“借钱，当然可以啦！你要借多少？一千万？一个亿？” 听到这句，黄新和几个小伙伴都放心的笑了。 特别是黄新，他觉得自己运气不差，能认识夏景行这么够义气的哥们儿，这辈子无憾也。 “戴伦，其实不用一千万，一个亿，借我们一两百万就可以了。” 夏景行不答话，拿起桌上的酒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见到这一幕，黄新心里变得忐忑起来。 王慧文、赖斌强等人也有些紧张和焦躁不安。 但没人敢去催促夏景行，只能安静的等待。 过了足足一两分钟，夏景行才缓缓道：“不借一个亿，你们打不赢这场社交之战。” 黄新有些气恼，“戴伦，你如果不想借钱给我们就算了。” 夏景行暼了黄新一眼，后者把脸扭到一旁，似乎有些生闷气。 场面一下子尴尬了下来。 睡在黄新上铺的兄弟王慧文赶紧出来打圆场，“夏总，老黄这人说话不经大脑，他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意思是，一个亿对我们来说，实在太多了。” 王慧文脸上堆满了笑，“夏总，我们都才毕业没两年，名下也没什么资产，假如借一个亿给我们，也没什么东西抵押给你啊！ 既然是借钱，那该走的程序，一个都不能少。” 夏景行抿着嘴，看着桌上的残羹剩菜，半晌后才长吐了一口气。 “我不是拿一个亿来堵住你们借钱的嘴！” 环视了在场人一圈，沉声道：“而是这个赛道已经进入了下一个阶段，没有一个亿，你们根本玩不下去。” 黄新觉得夏景行就是不想借钱给自己，呛声道：“哪里需要一个亿？戴伦你告诉我，脸书第一轮融资是多少？” 夏景行看了满脸不服气的黄新一眼，突然觉得对方好幼稚。 哎，算了，自己大度一点，不跟他一般计较。 “脸书天使轮的确只融了50万美金！” 夏景行板起脸，眼神开始变得凌厉起来，扫了在场几人一眼，“但你们知道当时的局面吗？” 王慧文很配合的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夏景行，捧哏得恰到好处。 夏景行觉得这小子有点油滑，差点没绷住笑场。 “当时脸书是市场领跑者，交友网是在我们上线半年后才诞生的，有很充足的时间让我们去慢慢发展，在校园打牢根基，度过了最危险的一段时间。” 夏景行满脸追忆，“后面，为了提高融资额度，我们合作亚马逊，卖T桖，搞营销，什么方式都用尽了，才融到了5000多万美元。这笔钱，奠定了脸书胜利的基础……” 听完后，王慧文若有所思点点头，问道：“那夏总，你的意思是校内网目前所面对的局势，要比当时的脸书，不利很多？” 夏景行颇为赞赏的看了王慧文一眼，“没错，这一点，你们自己也应该能感受得出。 硅谷出了什么好东西，国内的创业者就会急急上马。 用一句话来概括：抄错了没关系，抄对了就是赚到。 这种情况下，大家根本不会过多思考，抄就完事了。 所以，你们可以看到最近两年，国内到处都是SNS社交网站。 校内网根本没有获得充足的发展时间，还没度过幼年期，就被其他竞争对手追上了。” 夏景行淡淡道：“或者说，你们浪费了黄金发展时间，从去年到现在，整整大半年时间，你们居然没获得一轮融资，网站发展也是慢吞吞的。” 被夏景行如此数落，黄新心里是又羞又气，但他没有底气还嘴。 因为跟脸书的发展速度比起来，校内网确实跟蜗牛霜似的。 而且人家融资无比顺畅，他们却连一百万都融不到。 这是差距，得认！ “戴伦，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有一个亿，才能继续玩这场游戏？” 刚刚还在生闷气的黄新，又腆着一张脸来找夏景行说话了。 夏景行懒得去讥讽袋鼠王，也没接对方的话题，淡淡道：“占座网前些天，获得了红杉中国和晨兴中国联合投资的500万美元A轮融资。 千橡集团推出了5Q校园网，获得了泛大西洋投资、DCM中国、TCV、君联资本等几家机构联合投资的4800万美元A轮融资。” 说到这，夏景行顿了顿，“陈一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笔A轮融资差点把脸书创下的融资记录给打破。” 听到这，黄新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之所以感到羞愧，一方面是人家融资规模一个比一个大，另外一方面是觉得自己错怪夏景行了。 他听夏景行这么一分析，校内网目前所面临的艰难局势，没有一个亿以上的资金注入，根本无力翻盘。 甚至一个亿注入进来，都不一定打得过别人。 想到这，黄新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涣散了不少，双眼无神，显得非常沮丧。 王慧文、赖斌强、唐阳等几人也都垂着头，个个意兴阑珊。 夏景行看着这群跟打了败仗一样的散兵溃勇，突然声音拔高几度，呵斥道：“你们这就泄气了？” 黄新抬头看了夏景行一眼，摇了摇头，“我可能不是创业的那块料。” 夏景行心想，我也没怎么打击你啊。 “是不是那块料，以后再说！” 夏景行目光炯炯的看着黄新，“现在有个机会，你想不想要？” “什么机会？” 黄新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神色激动的抓住夏景行胳膊。 正文 603、合资方案（求月票） “校内网是中国领先的校园SNS社交网络，上线半年来，已覆盖近千所高校，拥有30多万注册用户，且平均每天仍在以2000余人的速度不断增长……” 京城招商局大厦36层的会议室内，夏景行仰躺在一张办公椅上，左右旋转着，态度随意的介绍起校内网的发展情况。 “半年才30多万注册用户？” 巨大的电子屏幕里，洋妞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早说过了，中国的SNS发展之所以缓慢，可能是模式不一定适合中国本土市场。” 夏景行暼了一眼屏幕里西装革履，正面带微笑的布莱耶，“这一点，我相信布莱耶先生有切身体会。” 布莱耶重重点头，“没错，在那片古老而又神奇的东方土地上，门户、电商、搜索都能获得很好的发展，唯独SNS不行。 友友觅的失败，就足以说明问题。 社交网络在中国，可以做到几十万用户，甚至上百万用户，但上千万用户、几千万用户，几乎不可能。 事后，我仔细分析过原因，得出了几点结论。 第一，中国有一个即时通讯软件QQ，且他们推出了QQ空间，蚕食了社交网络很大一片市场，这种捆绑，促使他们的用户黏性更强。 第二，我判断，中国互联网用户可能不适应社交网络中的那种自我表达。” 布莱耶摊了摊手，“众所周知，东方人比较含蓄。 这种含蓄，导致社交网络没有展现全部的魅力，对用户吸引力有限。” 比尔盖茨穿着一件红色针织衫，戴着眼镜，笑眯眯的不说话，安安静静的聆听脸书几个股东讨论。 “戴伦，那你的意思是……” 尤里·米尔纳穿着一件烫熨得笔挺的蓝色衬衣，光光的头顶在灯光照耀下，更显闪亮。 夏景行看着屏幕里的四个脸书主要股东，微笑说：“大家不是一直想让脸书进军中国吗？我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 话音刚落，布莱耶就皱眉问道：“戴伦，我记得你以前是非常抗拒，或者说不支持进军中国市场的。” “我现在也不是很支持！” 夏景行直起身，伸了个懒腰，目视大屏幕，神色凝重，“今天之所以找大家召开网络视频会议，主要还是碰到了一个合适契机。” “校内网是合适契机？他们才三十多万用户量，这个数字，对比中国的人口，简直不值一提。” 克里斯汀娜那对蔚蓝色的眸子，带着一丝笑意，直直的看着夏景行。 依她对夏景行的了解，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克里斯汀娜说得对，校内网这点用户数量，并不能说明什么，也没有看到特别大的投资、收购价值。” 在布莱耶认知里，中国SNS那就是一个坑，空有大量人口，却无法诞生一家像脸书这样的潜力企业。 夏景行听到这就放心了，面含微笑的说道：“所以，我刚刚说不是很支持进军中国市场呢！ 但中国这么大市场，如果就这么放弃掉，确实可惜，也有些不甘心。 现在校内网经营出现困难，这其实也给了我们一次机会。 只是这个机会，只能称作一次冒险，成功了，当然最好；失败了也没太大损失。” “校内网估值多少？” 米尔纳点点头，他没有太大意见，中国那么大市场，不试试确实可惜。 “不贵，几百万美元就能搞定。” 米尔纳笑呵呵说：“那倒是不高，我认为可以试试。” 有了米尔纳带头表态，布莱耶、洋妞也相继发声，表示支持。 几百万美元而已，不值得太过于计较。 比尔盖茨终于说话了，“我也支持，中国是片有希望的土地，脸书不应该错过这片互联网新兴热土，应当再多努力尝试几次。” 见几位股东都同意了，夏景行又抛出下一个话题。 “针对校内网发起的收购，远景资本也要参与。” 布莱耶不解道：“为什么？戴伦，脸书又不是没钱，也能承担这微不足道的损失。 目前脸书进入的国家，当地运营的分公司，都是脸书全资控股的。 哪怕是俄罗斯，也是如此，难道要在中国开这个先例？” 米尔纳点头附和，“没错，这个口子不能随便开，脸书作为一家全球性社交网络，不能缺少了中国这个重要市场。” 洋妞面色平静，其实她心中基本猜到了夏景行的目的，又在忽悠一众股东。 “戴伦，刚刚是你主动提议让脸书进军中国市场，怎么现在又让远景资本来插一脚呢？” 老奸巨猾的比尔盖茨扶了扶眼镜，“正如你刚刚所说那样，这是一次冒险，失败几率相当大。 脸书可以承受失败的后果，你不必拉上远景资本来分散风险。” 盖茨老头顿了顿，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夏景行，缓缓道：“除非，你觉得成功希望很大！” 一听盖茨这话，布莱耶和米尔纳都迅速反应了过来。 特别是布莱耶，眼珠子不停打转，他知道夏景行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这事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几分蹊跷。 夏景行哈哈大笑，“盖茨先生，你多虑了。 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开脸书？相信你应该很清楚其中的原因。 你认为脸书可以全资并购掉脸书吗？即使获得相关部门批准了，在未来实际经营过程中，也会碰到很多问题。” 盖茨皱起了眉头，他跟兔国政府打过不少交道，知道虽然是对外开放了，但这个开放是按节奏、按顺序、按产业发展情况来开放的。 别的不说，就说“网络长城”，已经正式启用好几年了，可见兔国对网络产业这块的重视和防范。 “那戴伦你想怎么安排？”盖茨问道。 夏景行淡淡一笑，“远景资本出资60%，脸书出资40%，大家联合收购校内网。 如果校内网以后经营良好，可以尝试和脸书进行多方面合作。” 盖茨摇摇头，“少了点，我看一方50%比较好。” 布莱耶跟在后面出声附和，“是啊，戴伦你是脸书的大股东，持有脸书51.64%股权，即使一方各持有校内网50%股权，股权穿透后，你也仍是最大受益方和最终实控人。” 夏景行目前个人持有脸书31.64%股权，另有20%股权转到了离岸群岛注册的私人公司，又经过层层嵌套后，装入了处暑母基金。 这些操作，只能麻痹一些外人，布莱耶作为股东，是清楚其中很多内情的。 夏景行笑了笑，“穿透股权有用吗？脸书又不归我管，所有权和经营权是分开的。 如果双方各持有校内网50%股权，那才真的是模糊不清了。 这样，远景资本持股51%，脸书持股49%，在实际权益上面，双方差不多。 但在上层人物眼里，校内网仍然是中资控股的互联网企业。” 比尔盖茨稍微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 一家几百万美元估值的企业，他能费这么多口舌，已经算是破例了。 而且他也不是很看好校内网的后续发展。 从2003年开始，中国SNS连续发展三年了，没有一家企业闯出名堂来，估值连脸书的十分之一、几十分之一都不及。 盖茨一松口，米尔纳和布莱耶也没再坚持，点头同意了该方案。 只有洋妞，目光闪烁，似乎看出了点什么来。 视频会议一结束，她就拨通了夏景行的私人电话。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夏景行笑了笑，“你别上来就扣这么大帽子，谁能有把握在中国SNS闯出一片天来？” “你可以！”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 透过这简单三个字，夏景行听出了洋妞对自己的崇拜和信心，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小得意。 “我也只能说试试，搞不好一世英名，就毁在这上面了。” “我相信你！”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有努力一把了！” …… 正文 604、给我使劲儿吹（求月票） 数日后。 京城香格里拉酒店，举行了一场隆重的新闻发布会。 从美国赶来的洋妞、夏景行、黄新三人坐在台上，在一片闪光灯的照耀下，共同签署了校内网的收购协议。 远景资本出资102万美金，脸书出资98万美金，合计200万美金收购校内网100%股权。 这个价可不是夏景行故意压低的，而是此时的校内网就值这么多钱。 千橡当时收购180万注册用户的友友觅，花了800万美金，单个用户价值不过三十多元人民币。 校内网30多万注册用户，200万美元收购价，折合单个用户估值五十元人民币。 这种没有营收、没有利润的公司，一般就按用户数量来估值，简单粗暴。 一千六百万元的股权收购款，黄新可以分得好几百万。 这是他创业两年多来，第一次赚到钱。 不仅把之前的亏空赚回来了，还盈余很多。 可黄新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校内网是他创业两年多来，十几个项目中，数据最好、发展最好的一个。 但由于融不到资，除了卖身外，再无别的办法。 这也是最令他懊恼的地方，就差那么一点点，成功已近在咫尺。 但那咫尺，却往往是命运的分割线。 穿着一身帅气黑色西装，把头发梳成……剪成和尚模样的黄新，摸了摸头顶发青的发茬，回想前些天夏景行在烧烤店，边嚼着羊腰子，边同自己说的话。 “知道什么叫死撑吗？撑着撑着就死了！” “如果这样下去，校内网彻底没救了，等死吧！” “唯一的解决方案是把公司卖掉，手里积攒一笔资金，为下次创业保留火种。”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跟你一起打拼的兄弟们想一想。” “手里有一笔宽裕的资金，下次创业，一定要吸取教训，迅速做大规模，资本向来是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 …… 被夏景行彻底洗脑的黄新，带着万分不舍，最终还是决定把校内网卖掉，给跟着他瞎混了两年多，甚至还欠了一屁股债的兄弟们分钱。 但是，卖掉校内网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为了明志，他专门去剃了一个光头，暗喻从头再来。 夏景行、洋妞和黄新签署完合同，互相交换文件，面带微笑的握起了手。 黄新笑得很勉强，而夏景行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虽然竞业禁止协议期未过，但他带上了脸书一众股东玩，这条协议也就不是什么障碍了。 此外，通过校内网，他和脸书的关系将再次变得紧密起来。 虽说，他和洋妞关系亲密，甚至说洋妞有时候做某项重大决策的时候，都会来向他请教。 但是，他和洋妞的财务，是各自独立的。 一码归一码，有些事得分清，同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在脸书持有那么多股权，很容易被当作大肥肉。 如果校内网发展好了，脸书在其中有重大利益关系，有人想要搞事情，就得掂量一下了。 脸书持股校内网，只是他的第一步，未来还会有很大谋划，比如把自己持有的一部分股权装入校内网，反向持股脸书，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态势。 现在谈这些还太早，他也只是有一个计划雏形，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校内网的声势搞起来。 交换完合同，三人坐回了座位，开始接受记者提问。 “黄新先生，校内网卖给脸书，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或者考量？” 黄新拿着话筒，淡淡说道：“脸书是世界上最大的社交网络，通过与脸书合作，校内网可以获得充裕的发展资金以及技术支持，为国内用户带来更好的网站使用体验。” “之前一直有用户说校内网抄袭脸书，现在大家成了一家人，这种问题应该也就不存在了吧？你如何看呢？” 记者问这个问题没安好心，如果不承认抄袭，那进军中国的脸书也没理由指责其他社交网络。 而如果承认抄袭，对校内网、对黄新个人声誉也是一种打击。 黄新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为好，害怕掉入记者的语言陷阱。 夏景行给洋妞比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拿起话筒，用字正腔圆的中文插话道：“这位记者朋友，你好，你的问题，可以由我来回答。” 克里斯汀娜今天穿着一身银灰色的OL套装，举手投足间，尽显职业女性的气质，红色披肩大波浪微卷，碧蓝色眼眸灵动，又增添了几丝异域风情。 记者们知道这个红发洋妞是脸书现在的CEO，没想到她中文竟然说得这么溜，瞬间好奇心大增，纷纷把目光转移到洋妞身上。 “在美国，脸书率先推出了留言墙、群组、信息流等功能。 在我们之后，大量的社交网络冒出，几乎每一家都使用了我们发明创造的功能。 脸书并没有去指责他们，因为我们坚信，不断创新，不断给予用户更好的使用体验，才是一家网站的立身之本。 我认真研究过校内网的界面，发现它上面添加了很多符合中国用户使用习惯的特色功能。 在我看来，这也是一种创新，更契合了互联网“以用户体验为核心”的发展精神。 这也是我们选择与校内网携手，共同打造世界性社交网络的重要原因。 未来，脸书和校内网将进行更多合作，给用户带来更多有趣、好玩的功能。” 记者们齐齐鼓掌，洋妞通篇不提“抄袭”二字，表现得十分大度，同时三句不离“用户体验”，显然是把用户放在第一位的，不愧是硅谷来的科技公司，气度和经营理念都远胜国内一票小家子气的互联网公司。 记者们继续追着问洋妞，问着问着就偏题了。 “克里斯汀娜小姐，你是如何看待中国人的？” “中国人是富有创造力的民族，发明了火药、指南针、造纸术、印刷术……” 洋妞看了夏景行一眼，狡黠一笑，“还发明了脸书。” 这句话直接让记者们集体高/潮，挠到了他们的痒痒处。 目前国内经济与国外还有很大差距，非常在意外国友人的评价。 何况评价的人还是一位百亿美金估值企业的CEO，还是个美女，怎能不令记者们心花怒放。 而且这么一提醒，记者们想起了，脸书的的确确是中国人参与成立的。 这可是原创，不是国外什么舶来品。 这么说，夏景行收购校内网，岂不是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记者们一下子联想到了很多，打定主意，回去写稿子的时候，一定要大吹特吹。 夏景行看了洋妞一眼，后者已然成为中国通了，句句回答满分。 记者们连问了洋妞十几个问题后，才肯罢休，开始把提问目标对准夏景行。 “夏总，远景资本入主校内网后，会有什么计划？比如一统中国SNS江湖？” “主要计划还是踏踏实实丰富网站功能吧，让用户满意，体验到社交网络更多的乐趣。 江湖二字，我不太喜欢！ 人们常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商业竞争也是如此，投票权掌握在用户手上。” “那夏总，如今众多校园社交网络都拿到了大额融资，远景资本接下来会向校内网注入新的发展资金吗？” “注资是一定的，接下来我们会向校内网注入1亿美元的发展资金，用于市场开拓、技术研发、网站功能升级等多个方面。” 记者们大惊，“1亿美元？” 夏景行脸不红，心不跳的点点头，“没错！可能相比脸书的B轮融资有点少，但这只是第一轮注资。 如果校内网发展理想，接下来还会有更多资金注入。” 正文 605、重新上路（求月票） “啪！” 陈一舟重重把报纸拍在桌上，目光阴鸷。 报纸上的标题很显眼：《豪掷1亿美金，夏景行放话：要在国内再造一个百亿美金的“脸书”》。 DCM中国主管合伙人林欣禾放下手中的报纸，劝慰道：“事已至此，想开点就好了。” “什么事已至此？” 一旁的君联资本总裁朱力南听这话，有些不乐意了，皱眉道：“他夏景行入局，我们就直接缴械投降了？” 林欣禾叹了口气，“我不是那意思，你没在美国呆过，不知道脸书的增长势头有多吓人。” 朱力南嗤笑一声，“你都说是美国了，这里是中国，他不一定还玩的转。” 林欣禾不想跟同伴争论，他是知道这位小学弟有多牛逼的。 如果对方去搞电商、搞搜索，他都不担心。 可对方要搞社交网络，这不禁让他捏了把汗，真以为人家戴伦·夏的名号在国际上不响亮？ 一个已经在社交网络证明过自己的创业者，再从事本行业，那成功率可想而知。 他心里暗气，怎么不早点收购校内网啊？早点收购了，他也就不上千橡的贼船了。 不过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能赶紧商讨对策。 “我觉得这一亿美元注资可能是假的。” 内心虽然相信大概率是真的，但陈一舟知道，面上必须绷住，不能把几个队友给吓跑了，要稳住队伍的人心。 “新闻发布会都说了，怎么可能有假？你认为夏景行拿不出一亿美金？” 林欣禾摇了摇头，一脸的沉重。 “就算真的又如何？直接投降？” 朱力南一脸坚定，“已经下注了，不分出个胜负来，这牌就还得打下去。” 陈一舟眉头紧锁，去年收购友友觅的时候，他就十分担心夏景行杀入这个赛道。 其实他和林欣禾一样，内心还是十分惧怕夏景行进入社交网络领域的。 但事情走到这一步，已不是逃避能解决得了的。 对方大炮都架起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管这一亿美金是真的还是假的，夏景行这次来势汹汹，已经是确定事实了。” 陈一舟十分冷静的说道，“为今之计，是要找强援，在校内网还没起势之前，就把它的势头给打下去。 不然等到校内网发展壮大了，远景资本和脸书源源不断的金钱就会砸进来，更难对付。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趁他们还没把炮架稳，先把炮口给他们堵了。” 陈一舟这番分析，十分客观，既点出了己方的不足，也承认了对手的强大。 朱力南暗自点头，陈一舟遇事不慌，堪当大任。 林欣禾也把心里的一些埋怨、担忧等负面情绪给驱除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说的强援，指哪方面？” 陈一舟扫了两位投资人一眼，“我要加入你们的联盟。” 林欣禾装疯卖傻，“什么联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一舟淡笑，“别装了，虽然你们没公布，但行业内的人，谁不知道你们十几家投资机构跟远景资本杠上了。” 见已挑明，林欣禾和朱力南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 ………… 华清嘉园小区门口。 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一人拿着一个驴肉火烧，边吃边聊天。 “真好吃，要是开到北美去，估计就没肯德基、麦当劳什么事了。” 洋妞嚼着食物，嘟嘟囔囔，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美国农村女孩儿模样。 夏景行笑了笑，没接话，视线放在了正在跟蚂蚁搬家一样，楼上楼下往返跑的黄新等人身上。 “老黄，你找个搬家公司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呢？” 黄新也从卖掉公司的阴影中走出来了，笑呵呵的把一台电脑放在货车上，拍了拍身上的灰，朝夏景行走了过来。 “没几样东西，耽误不了什么事，今天绝对可以搬完。” 黄新目露深沉的抬头看了公司所在的楼层一眼，“哎，在这里呆两年多了，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了。” 洋妞笑了笑，善解人意道：“黄，我特别能理解你，因为当初脸书从斯坦福创业孵化中心搬走的时候，我也很不舍。” 黄新朝洋妞点点头，微笑道：“谢谢你，克里斯汀娜。不过脸书那会儿不一样，你们是打了胜仗，我们是打了败仗。” 夏景行没好气道：“你又来了，怎么这么矫情？” 黄新不敢顶嘴，不好意思的低头看鞋。 “振作点，大兄弟，校内网接下来还需要你！” 夏景行暂时不打算换掉黄新。 一方面对校内网还不熟悉，需要过渡； 另外一方面，黄新干的其实也不赖，之所以发展缓慢，归根结底还是没钱。 “戴伦，也谢谢你！还愿意给我一个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 黄新抬头，微笑看着夏景行，眼里隐隐有光。 经过了这么大一大圈，他发现，还是夏景行够哥们儿，是真正为他在着想。 因为夏景行许诺，会保留他们整个团队，还要让他们以另外一副姿态，登上中国互联网的主流舞台。 他其实不在乎钱，在乎的只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也是富二代的通病了，为自己带盐！ “红杉不是拒绝了你们吗？投了那个占座网。” 夏景行循循善诱，“占座网，一听名字就是扑街的命。 我专门打听过了，占座网的总裁也叫张帆，估计红杉的张帆觉得有缘，所以投资了他们，没有投资校内网。 把校内网好好做大做强，做成不逊色于脸书的社交网络，到时候好好打下红杉的脸。” 黄新微笑，他知道夏景行是在开玩笑，但理是这个理。 他心里其实也一直憋着一口气，狠狠打脸那些拒绝过他的风投，莫欺少年穷。 借着跟夏景行、洋妞聊天的机会，黄新偷了会儿懒，其他人很快就把民房里的那堆破铜烂铁搬上了车。 看着货车上那些大块头老式电脑，洋妞惊讶，“你们就用这电脑编写出的校内网？” “对！” 黄新挠挠头，“有几台还是从二手市场淘的。” 洋妞点点头，笑着朝黄新竖起了大拇指。 货车师傅发动汽车，拉着一车破铜烂铁往位于中关村科技园的崭新写字楼去了。 黄新则带着几名同事，请夏景行、洋妞最后体验了一回沙县大酒店。 用黄新的话说，这是与过去做个告别。 正文 606、夏季攻势（求月票） 翌日。 中关村科技园一栋崭新的写字楼里，王慧文用掌心轻轻摩挲着桌上摆放的崭新笔记本电脑，拍了拍全新的办公桌椅，抬头看向周围坐着的几名小伙伴，眼里全是欢喜。 “这夏总未免也太大气了吧，什么都换新的！兄弟们，这下我们算得上是鸟枪换炮了！” 其他人和王慧文表现都差不多，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模样，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这里地段也非常不错，旁边就挨着搜狐、百度、新浪，是京城互联网公司的主流集中地，以前做梦都想把公司搬到这边来。” 赖斌强仰靠在一张人体工学座椅上，惬意无比的转动着，对这里的办公环境满意极了。 “你们知道就好！” 黄新笑道，“夏总给我们租赁最好的办公室，还给我们每个人都配上最顶级的电脑，不是让我们划水过轻松日子的。” 说到这，黄新表情开始严肃起来，环视了四周小伙伴一眼，“登上互联网主流舞台，这是我们下一阶段的目标。大家不要懈怠，万万不可辜负夏总的一番信任与支持。” 唐阳滑着椅子来到黄新身前，瞟了瞟四周，小声道：“老黄，你不会真打算给人打一辈子工吧？” 黄新看了其他小伙伴一眼，所有人均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拿了人家的钱，就得替人家干活！” 黄新想了想，又补充道：“长远的先不做讨论，我们先把一年的竞业禁止协议期度过再说。” “那一年后呢？”唐阳继续追问。 黄新沉默了半分钟，刚想说话，就见夏景行和洋妞并肩走了过来。 在两人身后，还跟着西装革履的几名男男女女，均一副精英打扮。 走近黄新等人，夏景行笑了笑，指着周围的开放式办公区说道：“怎么样？大家对这里的环境还满意吧？” “满意！” “感谢夏总！” “感谢公司！” …… 校内网七八名原来的骨干均笑呵呵的回话。 黄新笑着说：“其他都好，就是感觉太空旷了一点，一层楼，两千多平方米的办公室，我们的员工还不到十个人。” “马上就不止你们了！”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黄新，开始介绍身后几名西装笔挺的员工。 收购校内网后，远景资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才，但又不能耽搁，于是他从远景资本抽调了几个人。 法务、财务、HR……等岗位，一应俱全。 顺着夏景行的介绍，黄新起身和几名新同事握起了手。 洋妞在一旁微笑看着这一幕，她曾提议：从美国脸书抽调华人员工加入校内网，填补技术上面的短板。 但被夏景行拒绝了！ 并不是夏景行看不上脸书的华人员工，而是时间不等人，他等不了那么久。 且不说离职再回国入职的繁杂手续，即使顺利加入了校内网，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本土工作。 所以，他把远景资本的HR都给抽调过来了，目的就是为接下来的人员扩张做好准备。 国内一线互联网大厂人才济济，都是他们接下来挥锄头挖角的目标。 另外，他知道黄新这小子不安分，迟早还是会跳槽出去创业的。 所以他打算未雨绸缪，先把校内网的框架完善了再说。 到时候袋鼠王要出去浪，他也不拦着，因为早就有替换人选了。 “大家一起去会议室开个会吧！” 夏景行手一挥，他带来的几名原远景资本员工，以及校内网原来的骨干团队，一起来到了会议室。 十几个人坐定后，夏景行看向黄新，说道：“目前欠缺哪些岗位，或者有哪些岗位需要增强，你给人事总监讲述一下。” 黄新点头，起身开始介绍。 “技术部门，首先得加强，方便我们接下来迭代产品。 另外，我们还没设运营部门，用户全是依靠自然增长，或者技术部门的同事兼职去学校贴广告，招募大学生贴传单。” 黄新摊了摊手，“但现在校内网早已冲出了京城，很多地区，很多大学，我们鞭长莫及。” 夏景行点点头，相比于同时期的脸书，校内网运营得很粗犷。 不是黄新没有能力，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黄新汇报完毕坐下后，夏景行又看向其他骨干员工。 王慧文果断举手，“夏总，我再补充一点。” 夏景行很欣赏王慧文，这位是袋鼠王的肱股之臣，对黄新算得上是不离不弃。 “不用举手那么客气，都自家人，有事直接说就行。” 王慧文微笑着朝夏景行点点头，起身汇报道：“夏总，我认为咱们还可以搭建一个校园地推部门。 校内网前期发展有些慢，在高校覆盖率、渗透率都还有很大不足。 而现在校园市场涌现了一大批SNS，群雄并起。 当务之急，是快刀斩乱麻，迅速奠定我们在校园市场的优势。 我研究过脸书的发展轨迹，也是先稳定了校园基本盘，再顺势切入其他人群。 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相信夏总比我更了解。” 夏景行淡笑，王慧文说到点上了，校内网目前已经打下了一定的校园基础。 他此时进入，只需要再添加几把火，整个校园市场就是囊中之物了。 等拥有了校园市场，很多计划就好开展了。 夏景行询问：“你认为校园地推部门应该怎样组建？” 王慧文想了想，笑着说：“我们可以和土豆网共同发起、赞助全国校园播客大赛，还可以和酷狗音乐发起全国校园歌手大赛……” 夏景行听完后，笑了笑，“你对我们远景资本倒是了解。” 王慧文陪着笑，“我就是想着，有这么多资源，咱们必须得合理利用起来啊，不然那多浪费。” “技术上面，我会让他们几家公司配合你们，资金上面……” 夏景行暼了洋妞一眼，后者笑说：“资金也没问题，一亿美金，脸书可以出4900万美金。” “暂时用不了那么多。” 夏景行摇头失笑，这洋妞真是败家娘们儿。一亿美金，只是他抛出来吓唬人的。 现阶段，即使给校内网一亿美金，也花不掉。 “首期注资原本定的是1000万美金，如果新增这么大规模的活动，资金上面恐怕会有些捉襟见肘。” 夏景行看着洋妞，“再增加1000万美金，定在2000万美金如何？” 洋妞摊摊手，“没问题，你说了算。” 夏景行又看向黄新等人，“资金、技术上面的障碍都扫平了，但你们还得有个思想准备，接下来几个月的工作，绝对不会轻松。” 黄新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早就想大干一场了，这正合我心意。” 有了老大带头，校内网其他几名骨干员工均表示没问题。 “好，那就这样定下来了。” 说完，夏景行又看向带来的几名原远景资本员工，叮嘱了一番，要求他们务必做好这波“夏季攻势”的辅助、配合工作。 正文 607、低调不下去了（求月票） 洋妞在中国呆了几天就离开了，中途还和夏景行回蓉城探了一趟亲。 目送飞机起飞，夏景行扶着腰准备离开机场。 张晨光见状，准备上前搀扶，被夏景行把手打开了。 “不用，就不小心磕了一下。” 张晨光暗笑，他可不信这破借口，想提醒老板节制一点，可这话不宜说出口。 再说了，两人长期异地，干柴烈火，一点即着，很正常。 夏景行刚走出机场，坐上车，就接到了刘小朵打来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安排他到公司见面吧！” 一会儿之后，汽车驶到招商局大厦楼下。 夏景行刚一下车，就见到了等候在楼下的刘小朵。 “大花，客人呢？” 刘小朵回道：“已经到了，安排在贵宾接待室喝咖啡。” 夏景行点点头，没有再问。 乘坐电梯上到36楼，一走进贵宾室，夏景行就看到了一个棕色头发、蓝色眼睛的老外正翘着二郎腿喝咖啡。 “胡润先生，让你久等了！” 胡润看见夏景行出现，赶忙放下咖啡，起身和夏景行握手。 “夏先生，非常感谢你愿意见我。另外，贵公司的咖啡很不错。” 夏景行笑了笑，“是吗？那我让秘书再给胡先生你续一杯？” 胡润哈哈一笑，“不用了，喝咖啡只是顺带的，主要还是想采访一下夏先生。” 夏景行看着三十来岁，西装笔挺，中文表达流利的胡润，很轻易就猜测到了对方前来的目的。 此时，国内很多企业家把胡润视作洪水猛兽，宁愿塞钱给胡润，也不愿意上那被戏称为“杀猪榜”的胡润百富榜。 愿意接待胡润的企业家，那更是少之又少。 “好，胡润先生，你想采访什么呢？” 夏景行解开西装扣子，挨着胡润坐下。 胡润侧过身，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微笑说：“夏先生，在采访之前，我冒昧问一下，你真的只有22岁吗？” 夏景行摇了摇头，“不止，还有几个月就满23岁了。” 胡润浮夸的大笑起来，“夏先生，在你这个年纪就拥有50亿美金身家的人，全球罕见。 即使有人在你这个年纪拥有这么多财富，也基本来源于继承。 白手起家，拥有超过50亿美金的财富，简直就像商业神话一样。” “你们统计我有50亿美金？” 夏景行听胡润不停重复五十亿美金，知道对方想套话，干脆就挑明问道。 胡润听不出夏景行语气中的好恶，只好微笑说道：“就我们手中所掌握的资料，大概统计是这么多，可能数字不够准确，所以想采访一下夏先生，顺便向你求证。” “那你先说说，这五十亿美金怎么来的？” 胡润听这口气，知道事情有门，笑呵呵的从放在一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纸文件，递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拿过一看，文件罗列得很详细。 脸书31.64%股权，价值32.43亿美金； 出售脸书10%股权，税后所得8.7125亿美金； 天使投资斯盖普，获利2.08亿美金； …… 远景资本管理资产40余亿美金，估值不明，LP出资额不明，持股不明…… 看完后，夏景行承认，胡润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把脸书的持股比例都弄清楚了。 当然，这个弄清楚，仅限于明面上的弄清楚。 夏景行把文件递还给胡润，微笑问：“你把脸书的股权资产都纳入统计了？” 胡润摊摊手，“为什么不？这是一家非常有价值的企业，微软都认可它的价值。 虽然它还没有上市，但谁也无法否认它的价值。 而且，夏先生你不是还套现了一次股权吗？这足以给资产价值评估提供一个标准。” 夏景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接话。 胡润见夏景行沉默，以为这位年轻富豪想藏富，赶紧劝道：“夏先生，你是白手起家，在美国发家致富，财富来历干干净净，不用刻意去隐藏的。 即使还没有任何富豪榜单把你列入其中，但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你是个超级大富豪。 你投资阿狸、企鹅，去年一年就在中国投资了几十亿人民币。 网上早就有呼声，称你是中国新首富。 在你之前，30岁的丁三石，30岁的陈天桥，36岁的黄光浴都先后成为了首富。 大家所担心的仇富问题，根本没有发生。 相反，人们对于这些白手起家的富豪，都送去了鲜花与掌声。 如果夏先生你成为中国新晋首富，我相信对你的投资事业，是极有帮助的。” 夏景行看着巧舌如簧的胡润，玩味一笑，“你想知道远景资本的具体情况？” 胡润知道中国企业家心眼儿多，连忙摆手，“不，夏先生，你只需要告诉我远景资本的出资额，你的持股占比就行了。” “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会把我身价写成多少？” 胡润耸耸肩，“这种不确定的数据，为了保证榜单相对精确，我们会选择忽略。 但即使不考虑远景资本，你的身价也超过了43亿美金。 但我相信，你在远景资本的权益绝对不止7亿美金。” 夏景行哈哈大笑，“远景资本的钱，基本都是LP提供的。你做过金融，应该深谙其中的规则。” 胡润微笑，“正因为了解规则，所以我知道你给远景资本注入了很大一笔钱，比如套现脸书那八亿多美金。 我查过远景资本，一年多时间，就从三千多万美金的资产管理规模，膨胀超过一百倍至四十多亿美金。 这里面，绝对离不开夏先生你的“帮助”。” 夏景行觉得这胡润还挺厉害的，推理能力不弱。 但远景资本的内情，那是绝对不能透露的。 这是他的核心资产控制平台，外界怀疑他100%持股都没问题，但不能知道出资额大部分都是他提供的，甚至抛开对冲基金，其他基金全是他一个人出资的。 基金/资产管理公司估值并不高，管理几千亿美金资产，估值/市值可能只有十分之一，即几百亿美金。 “那你列入脸书的资产统计就行了，远景资本涉及众多LP，内情不方便透露。” 见夏景行态度坚决，胡润也知道这是人家隐私，不能强逼，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那好吧，我尊重夏先生你的选择。” 问完了关于财富方面的话题，胡润又问起了其他方面的事情。 “夏先生，我想听听你对胡润排行榜的评价，或者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夏景行暼了胡润一眼，笑着说：“我觉得挺好的啊，可以帮助普通老百姓了解自己与顶级富豪的财富差距，刺激更多人努力奋斗。” 胡润笑了笑，觉得夏景行这番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好吧，夏先生，我就不打扰你了，等榜单正式公布，我会邮寄一份给你。” “谢谢！” 胡润起身，笑着与夏景行握了握手，转身离开了。 夏景行目送胡润离开，没有太当一回事。 正文 608、挟风雷之势（求月票） 一周后。 胡润2006百富榜准时公布，夏景行以345亿人民币财富，成功问鼎中国首富，同时也成为了榜单前十中唯一一位IT富豪，更成为了上榜最年轻的富豪。 在他之后，玖龙纸业张茵以270亿人民币位列第二，黄光浴以200亿人民币位列第三…… 二马不及夏景行财富的零头，以40亿财富并列第57名。 距离夏景行最近的IT富豪是丁三石，以90亿财富位列第12名。 …… 榜单一出，顿时炸倒一片。 22岁！ 345亿！ 年轻的过分，富的过分，把中国首富的上榜年纪活生生刷低了8岁！ 这种奇景，还引来了大片西方国家记者围观。 同时，夏景行主要财富来源于美国，也是吸引西方国家记者围观的原因之一。 他的崛起，他的年纪，他初生的商业帝国，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好奇。 去年夏景行回国太晚，没赶上2005年的财富榜单。 很多人为夏景行鸣不平，认为首富的帽子被抢了。 网上一直谣传夏景行有50亿美金身价，有人信，有人不信。 现在胡润排行榜一公布，给了一个直观的数字。 345亿人民币！ 43亿美金！ 虽说没达到谣传的50亿美金那么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多数人觉得数字靠谱。 最爱讨论夏景行的天涯论坛直接炸开了锅。 “345亿什么概念？约等于宜宾、龙岩、芜湖、曲靖、开封等几个全国GDP排名130左右的地级市去年创造的GDP总量。” “真正的富可敌城！请客，必须得请客！” “请你吃方便面吧，100亿桶，管够！连起来可绕地球30圈！” “我去，老哥这数学可以啊，桶装方便面直径12.55厘米，赤道4万千米，老哥，你再算算345亿人民币换成100元钞票，可不可以连到火星去？” …… 不同于天涯网友的沙雕，周围有夏景行电话的亲朋好友、合作伙伴，纷纷致电祝贺。 “景行，恭喜啊，345亿人民币，啧啧啧……首富之名，实至名归。哥哥我最近手头紧，能不能援手一二啊？” “陈宏大哥，这都是胡润瞎排的，我哪有345亿啊？你叫我现在掏34.5亿出来，都困难。” “哎，真是越有钱越抠门，我算是看明白了。” 插科打诨一阵之后，陈宏才说起了正事。 “被胡润这么一搞，既是机遇，也是压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夏景行笑了笑，“谢谢大哥提醒，我明白的。实际上，我不想登这个榜单，但大家都知道我是脸书创始人，藏不住的。” 陈宏在电话那头笑笑，“上就上了，担心什么，谈合作的时候，把首富招牌一亮，水到渠成。” “人家不加价就不错了，还水到渠成。” 陈宏哈哈大笑，“所以啊，这也是两面性的，你要把握好。” 和陈宏聊了一会儿后，夏景行才挂断电话。 接着，马雲、周红衣等人也先后打来电话，免不了又是一阵吹捧。 不同于陈宏，后面打电话的人都只是恭喜，没有提醒。 “夏总，你快看，苏泊尔今天涨停了！” 黎颖的来电，把夏景行惊呆了。 他赶紧打开电脑，看了看今天的财经新闻。 不出他所料，苏泊尔喜提“首富概念股”称号，这种重大利好消息，不涨停几个板，估计是停不下来了。 不过，这跟他关系不大，他也不会借此机会割韭菜套现…… 主要是有锁定期！ 不然，他真的想告诉这些小散，什么叫社会险恶。 但话又说回来，都已经是首富了，还得爱惜一下羽毛。 言谈举止，都得多加注意，一旦出现疏漏，必将被无限放大。 没一会儿，夏景行老爸也来电话了，没有太过惊讶和刨根问底，只是提醒儿子要低调云云。 夏景行一上午，什么事都没干，净接电话了。 到了下午，总算清净了一点。 而秘书刘小朵那边，还在被迫营业。 夏景行私人手机号，没多少人知道，刘小朵则拿着夏景行的工作手机号。 很多上门恭贺、求合作、电视台采访等等杂七杂八的电话，都打到刘小朵那里去了。 这些电话，又不能不接。 刘小朵只能一边接电话，一边记录、统计。 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刘小朵敲开夏景行办公室，一脸疲惫的抱着文件走了进来，她嗓子沙哑的说道：“夏总，这是今天的电话，一共206个。 有27家电视台邀你上节目，45个地方政府邀你投资考察，77家企业创始人送来了祝福……” 夏景行也是听得眼睛都直了，接过刘小朵递过来的文件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来电概要信息。 一朝成名天下知，竟恐怖如斯！ 同时他也很好奇，有这么多人知道自己的工作手机号吗？ 应该是有人外传了！绝对是！ 看见大花那副惨样，夏景行摆摆手，“早点下班回家休息吧！今天你辛苦了。” 得到表扬，大花瞬间恢复了精神，“夏总，不辛苦的，你不知道那帮人打电话多有意思，语气恭恭敬敬的，甚至还有人说送我包包，让我帮忙递话……” 宰相门前七品官！ 夏景行微笑，自己得道，刘小朵也跟着升天了。 “那你有什么话要递的吗？” 刘小朵顿时被这句话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煞白，连连摇头，“夏总，我没有的，我都拒绝了的，一个人都没答应。” 看见大花都快哭出来了，夏景行也不去捉弄她了，笑着说：“好了好了，我又没批评你。只是提醒你，我才是给你发薪水的那个人，你要记清楚。” 刘小朵很聪明，瞬间领悟到了，赶忙保证道：“夏总，你放心，我头脑清醒着的，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给我的。 离开了你，离开了远景，我什么都不是。我现在走的就是捷径，没有其他路比这更快的了。” “行，你明白就好。” 今时不同往日，夏景行知道，从晋升首富的那刻起，很多事情就变了。 包括身边的人，都得多加防范和提醒，防止被有心人利用。 哎，首富不好当啊！ 挥退大花，夏景行仰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没一会儿，私人手机响了。 他拿起一看，是付绩勋打来的。 “夏总，展讯、去哪儿网、UC优视拿下了，武平、庄晨超、何小朋放弃了初一联盟开出的TS，选择了我们。”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一丝丝兴奋，继续汇报道：“我猜测，应该还是夏总你的首富招牌发威了。 即便初一联盟出价比我们高，可跟“首富”二字比起来，还是轻了许多。” 夏景行叹息一声，这就是首富招牌积极的一面了，自带buff。 “好，你盯紧点，看看初一联盟最近在物色什么项目，我们也去给他们捧捧场。” 夏景行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这三家公司原本都已经签了TS，开始尽调了，搅屎棍一样的初一联盟又出来捣乱了。 虽然没形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可也把几个创始人勾得三心二意。 不加钱吧，创始人心里有疙瘩；加吧，公司受损失。 就是这么恶心人，跟个烦人的苍蝇一样。 他们和初一联盟明面上的烧钱战斗已经消停一阵了，可暗战还在持续。 他向来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如今刀在手，自然要杀狗了。 两人在电话里密议一阵后，结束了通话。 没一会儿，风筝童士杰又打来了电话，声音隐隐带有激动，因为他知道，胜利的曙光已近在眼前了。 他这个无名英雄也即将要恢复名誉，回归组织怀抱了。 夏景行宽慰道：“士杰，再坚持一下，组织还需要你。” 听到这句话，童士杰心中一暖，夏总都成首富了，还是跟以前一样体恤下属。 这种领袖不追随，追随谁呢？ 初一联盟就跟49年的果党一样，蹦跶不了几天了…… “夏总，今天初一联盟又紧急开会了，你登顶首富这件事，给他们造成的冲击很大，他们提议……” 正文 609、合纵连横 夏景行问鼎中国首富的万丈光芒，雨露均沾的洒在了旗下公司身上，每一家企业都受用无穷。 如远景资本，在全国范围内，大大的出名了一次。 很多原本僵持住的项目，顺利的谈了下来。 各路FA中介机构，上门拜访求投资的创业者，络绎不绝，魔都、京城两地的办公室，热闹的就跟赶集似的。 但，远景资本做的生意，基本都是与创业者、企业家打交道，与普通人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影响力虽说破圈了，但始终也还局限在一定范围之内。 至于赶集、土豆等被投企业，关系就扯远了。 主要受益的还是苏泊尔和校内网两家企业。 前者股价连续几个涨停，股价已突破十元人民币，市值超过20亿。 单以账面价值来说，远景资本的这笔投资已经盈利了。 校内网，则被媒体封为“下一个脸书”。 夏景行主要财富来源于美国脸书，并凭借这个网站的股权跻身富豪榜首。 与脸书高度对标的校内网，落在在大众眼里，价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同时，这家网站服务于普通大学生用户，不像远景资本那样神秘，只要是个网民，在探索欲的驱使下，都会趁这波热度去访问一下校内网。 由于校内网必须要拥有大学邮箱才能注册，很多人都没法注册校内网账号。 即便如此，校内网的注册用户量也迎来了一轮狂涨。 在夏景行的授意下，远景资本、校内网的公关部门联系各路媒体，把报道的重点都转向了校内网。 脸书、夏景行、首富、校内网……几者有很强的关联性，也同时是热点话题，媒体都很愿意往这相关方面深挖。 一篇篇文章迅速出炉，每一篇都相当于给校内网做了一次广告。 大学生几乎都是要上网的，也都很关注同龄人夏景行的事迹。 大家同样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为什么你那么优秀？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为了一探究竟，大学生们纷纷跑去注册了校内网账号。 ………… ………… 中关村科技园的写字楼里，黄新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目不转睛看着后台不断跳转的数字，突然大喊道：“一百万人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欢呼，还有员工跑过来参观，每个人都笑逐颜开，共同分享着这份喜悦。 黄新高兴之余，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们花半年时间把校内网做到了三十多万注册用户，而夏景行只用一周时间，就把数字增长了两倍。 对方对于舆论引导，时机的把握，已经达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 这些都是他需要去学习的地方。 欢呼了一阵，黄新又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几间会议室，不断有人进进出出，都是前来面试的员工。 他暗暗想道，照这样发展下去，登上互联网主流舞台，应该不会太久了吧？ ………… ………… “戴伦，你最近风头可出大了！” 美洲俱乐部一间私密的咖啡屋内，查尔斯叼着一支粗雪茄，随意躺在沙发上，吐了一口烟圈，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 一旁的罗宾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看着夏景行，感慨道：“是啊，我们在戴伦你这个年纪，本科都还没毕业，更别说做出一番大事业了。” 刚刚晋升为新浪CEO的曹国伟把红酒杯轻轻放在案几上，笑了笑，“我们这些都是老家伙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未来的中国互联网，还得看戴伦你们这些年轻人。” 夏景行笑呵呵的扫了曹会计一眼，这也是个老会计，曾供职普华永道，十分精于算计，财技不比贾会计差。 他总觉得曹会计话中有话，貌似有试探的意思。 果不其然，曹国伟很快又问道：“戴伦，你现在是打算重新创业了吗？” 听到这话，罗宾李默不作声的把目光投向了夏景行。 只有查尔斯丝毫不在意的继续抽雪茄。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曹国伟，似乎要把后者的想法看穿。 曹国伟微笑着摆手，“哈哈，戴伦，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今天大家难得在一起，闲聊而已。” “主要还是意难平吧！” 夏景行敛起笑容，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道：“大家可能都知道，我不是特别愿意退出脸书。” 听夏景行要爆猛料，闭着眼睛抽大烟的查尔斯一下就不困了，迅速睁开眼睛，挺直身体，一脸认真的看着夏景行。 罗宾李、曹国伟反应差不多，均打起精神，他们对脸书的内幕也很感兴趣。 外界早就有猜测，夏景行是被迫离开脸书的，因为鹰酱政府不允许一个中国人掌握2亿美国互联网用户的个人数据。 但这都是外界传闻，并没有公开的新闻揭露过此事，当事人夏景行也从未就此事发表过任何意见。 “大家觉得我今年荣登首富宝座，可能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查尔斯咧嘴一笑，“戴伦，我要是有345个亿，可能就直接退休了，爬爬山，搞点业余爱好什么的。” 夏景行耸耸肩，“不错的想法！但是，查尔斯，你的搜狐已经上市了，业务发展稳定，盈利水平良好。 我跟你不一样，脸书虽然号称百亿美金估值，但其实仍在大量烧钱，想巩固行业地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听到这，不仅查尔斯点头，罗宾李、曹国伟二人也不住点头。 十分客观、十分清醒，看来并没有被所谓的首富头衔冲昏头脑。 在他们这些Old money看来，夏景行属于新贵，财富其实也有一定水分，或者叫资产质量不够高。 之所以会这样想，不是因为脸书还没上市，而是脸书的市场地位、商业模式，都还未彻底稳固下来。 2000年互联网泡沫时期，互联网公司市值一个比一个高，但那又如何，最终还不是一地鸡毛。 正因为见得多了，所以他们对估值、市值这玩意儿，都持保守意见。 脸书搅动的声势虽大，但未来究竟如何，还有待时间验证。 夏景行缓缓道：“正因为意难平，还有脸书的很多业务模式并没有稳定下来，所以我想着在国内再造一个脸书。” 查尔斯一副我懂的表情，手指着夏景行，晃了晃，“戴伦，我明白了，你这是两头下注，买双份保险。” 罗宾李、曹国伟也恍然大悟，原来是出于这样的考量。 夏景行微笑说：“是啊，我对校内网寄予了很高期望，希望它能成为一条退路，同时也填补一二在脸书的失意。” 曹国伟点点头，“我挺理解你的，毕竟社交网络是在你手上发扬光大的，没道理放过中国市场。” 夏景行微笑，“我其实也没想太多，就只是想在国内做一个社交网络。 今天邀请三位来这里一叙，也是跟大家通个气，免得出现什么误会。” 查尔斯哈哈大笑，“所以，这就是你挖角搜狐的理由？” 曹国伟、罗宾李眼神玩味的看着夏景行，他们两家也同样被校内网挖墙角了。 “谁让你们三家公司是京城最大的互联网公司呢？” 夏景行摊摊手，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人才互相流动，有助于公司保持活力。以后，校内网壮大了，也让你们挖，行不行？” “戴伦，挖墙角都能找出这么清新脱俗的理由，我很服气！” 查尔斯笑着比了个大拇指，貌似一点都不生气。 罗宾李、曹国伟淡笑，夏景行虽然挖的人不少，但主要都还是中、基层员工，也没有特别过分，还能容忍。 “当然了，人才都是你们培养出来的。” 夏景行微笑说：“作为感谢，校内网决定和搜狐、百度、新浪各签署一份广告合作协议。” 三人听懂了夏景行的潜台词，这是想要补偿他们。 查尔斯非常大度的说道：“戴伦，你的心意我领了，人才交流嘛，多大点事，不用这样的。” 罗宾李、曹国伟也表态，均一副无比大度的模样。 “合作还是要的，校内网和大家在业务上面，又没有特别大的竞争，算是互相支持了。” 见夏景行铁了心要投广告，查尔斯点点头，非常爽快的回道：“好吧，戴伦，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答应下来。” 罗宾李、曹国伟也笑着同意了合作的事情。 夏景行笑了笑，投广告并不是他突然心血来潮，而是风筝给他报告，初一联盟正准备拉拢国内几家互联网巨头，一起对付他。 他这个时候刚刚登顶首富，很容易招人眼红。 特别是，他还挖了几家互联网巨头的员工。 如果被初一联盟搬弄是非的话，很有可能得罪几位当下的互联网大佬。 他也不是头铁到要与整个互联网圈、创投圈为敌，可以拉拢的人，还是要拉拢的。 或者说，让他们保持中立，两不相帮就行了。 虽说他也不怕这些人，但无意义的战斗，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 这几个广告合作订单，就是他送给几家互联网巨头的台阶。 刚刚他观三人态度，查尔斯可能不太在意，因为搜狐本来就是互联网界的黄埔军校，给大大小小的互联网公司不断输送人才。 而曹会计和罗宾李态度模棱两可，不好判断。 总之，有备无患。 正文 610、放炮（求月票） 摆平了查尔斯、罗宾李、曹国伟三人后，夏景行又给猪肉丁去了一个电话。 猪肉丁这会儿还没养猪，整天醉心于游戏研发，偶尔抽空去酒吧打下碟，对参与那些阴谋诡计没太大兴趣，何况校内网也没挖他们猪厂的人。 相反，他对夏景行主动打来电话，送上广告合作订单的示好行为，很有好感。 对于校内网步入中国互联网江湖，他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又不抢他们碗里的食。 SNS是个新兴市场，夏景行已经摆明车马，要在这个领域做出一番天地，为此还拉上了美国脸书，他又何必去给别人当枪使呢。 作壁上观，笑眯眯收下合作订单，才符合一个老阴逼的自我修养。 经过一番友好的沟通后，夏景行也基本确认了丁三石的态度，不会插手SNS之争，对他进入互联网圈，也表示欢迎。 此时国内互联网巨头还有两尊，企鹅和盛大。 盛大主要做游戏，近年来想往泛娱乐领域渗透，校内网跟他们利益冲突不大。 去年盛大想要强行收购新浪，远景资本还帮了他们不少的忙，尽管远景资本早早的就抛售股票跑了，但总归有一二交情在。 接到电话，陈天桥先是对夏景行荣登首富，送上了祝贺。然后又表示十分看好校内网的未来发展前景，还开玩笑的提出了入股请求，但被夏景行婉拒了。 大学生用户和游戏用户高度重叠，盛大当初想要收购新浪，也是看中了其规模庞大的互联网用户，所以对校内网有那么一丢丢兴趣。 而夏景行的拒绝，也没让陈天桥太过意外，毕竟对方完全不差钱。 友好沟通一番后，夏景行也基本摸清楚情况了，陈天桥这会儿还沉迷于打造网络迪士尼的梦想之中，对其他事情兴趣不大。 甚至连游戏业务都不是很重视了，更别说一个校园SNS了。 企鹅就不一样了，小马感觉夏景行很不老实，前脚才买入他们企鹅的股份，后脚又开始折腾SNS。 对于校内网送上门的广告合作，波尼马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同时他对校内网和夏景行也重新变得警惕起来，总觉得对方没安什么好心。 去年远景资本从二级市场收购企鹅股票的时候，就有分析师提出过“中美社交帝国”的概念。 当时大批散户信以为真，傻乎乎的跑步进场，高位抢筹。 后来散户亏惨了，远景资本“收购”企鹅失败后，再也没人提横跨中美的社交帝国的事情了。 不过，这件事在波尼马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远景资本重金注资校内网，让他再度想起了这件事。 眼下企鹅不只有QQ，2003年就推出了企鹅网，目前已跻身四大门户行列，发展势头强劲，在不断拓宽边界。 受到校内网的刺激，疑神疑鬼的波尼马还把刘治平找来了，一起偷偷商量企鹅进军校园SNS的事情。 不包括阿狸，上市互联网六巨头中，企鹅是唯一一家拒绝了夏景行示好的网站，偏偏远景资本还是对方的股东。 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因为这事，夏景行对小马意见更大了。 不过，这一圈码头拜下来，他的收获也不少。 起码摸清楚了各家互联网掌门人对他、对远景资本、对校内网的态度，也稳住了各大互联网巨头。 但这种稳住，只能说是暂时的，因为目前国内SNS模式还未被成功验证。 一旦果子成熟了，自然会有人眼红。 不过能暂时稳住这帮人，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只要稳住了这些外围有生力量，他也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千橡、占座网这一票对手了，以及这帮人背后的初一联盟。 ………… ………… 两天后，千橡集团和占座网在一家酒店内举办了盛大的新闻发布会，高调宣布，两家公司将进行战略合并。 会议刚一开始，夏景行就收到了相关消息。 他对这事早有准备，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童士杰已经提前给他透露过风声了。 他问鼎首富，注资1亿美金给校内网，脸书战略投资校内网…… 这几件事叠加起来，给包括陈一舟在内的初一联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陈一舟背后站着DCM、君联资本，占座网背后站着红杉中国。 几家风投机构都是初一联盟的骨干成员。 在夏景行这个巨大的外部威胁下，陈一舟提议，不能再内耗了，于是合并成为了最好的解决方案。 不单单是合并，在新闻发布会上，陈一舟还宣布，合并后的新千橡集团，将获得十余家风投机构联合投资的1亿美元B轮融资。 这也是对校内网的还击，你们注资1亿美元，那我们也融资1亿美元。 如果再加上占座网之前融资的500万美元，千橡集团之前融资的4800万美元，新千橡集团的账面储备现金还要超过校内网。 首富二字，带来的压力不小，初一联盟又不能就此认输，只能合起伙来把声势搞大一点了。 如果不是千橡集团底子摆在那，SNS市场还未完全爆发，初一联盟都想注资2亿美金了。 因为他们人多势众，十几家机构，分摊下来的出资压力，不算特别大。 注资1亿美金后，新千橡集团的股权结构遭到了严重的破坏，股东一下子多出十几家。 陈一舟虽然还是最大个人股东，但也无法再像之前那样一言九鼎了。 很多隐患，被彻底掩盖在了表面光鲜之下。 现在新千橡集团，上上下下想的是，好好给夏景行斗一场。 在新闻发布会现场，媒体记者问陈一舟：“千橡集团完成这么大手笔融资，是否是对校内网的还击？你如何看待与校内网的融资军备竞赛呢？” 陈一舟平静的回答道：“我们不是要还击谁，只是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因为有些公司上来就是砸一亿美金，颇有些以势压人的阵仗。 我们千橡集团虽是一家创业公司，但也非常受资本青睐，中国、美国十几家顶级投资机构都站在我们身后…… 还有，融资军备竞赛这个词，并不恰当。 千橡集团是抱着开放、共赢的态度发展，创业者和投资者共赢，并不是要搞什么竞赛。 某些公司，关起门来自己发展，在我眼里，是很小家子气的。 人们常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未来的情况，请大家拭目以待。” 在发布会现场，陈一舟表现得十分轻松，仿佛一点压力都没有。 大部分不明真相的记者都看愣了，这是完全不把首富放在眼里啊。 接着，迅速有记者问道：“你的意思是，校内网会失道寡助？可校内网背后还站着一个身价345亿的首富。” 陈一舟已经被夏景行逼到墙角了，而且背后十几家风投机构已经点明了，要他在新闻发布会上放炮，方便接下来的操作。 于是陈一舟继续头铁的说道：“会不会失道寡助，时间会说明一切。 至于身价345亿的首富，我觉得这个统计数据，水分很大。 据我所知，大部分都是很难变现的未上市公司股权。 另外，远景资本摊子铺的很大，从不和国内风投机构合作，或许是觉得自己实力雄厚，瞧不上吧。” 听到陈一舟炮轰远景资本，记者犹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继续追问：“你能举几个例子吗？” 陈一舟把土豆网、赶集网等几家企业的例子拿出来详细说了说，又补充道：“这不像是一家风投机构干出来的事，更像是对整个中国互联网产业展开鲸吞。 胃口很大，战线拉的很长，对资金的消耗更是一个天量数字。 这样下去，很难说会有什么后果？” 记者们听出了陈一舟的潜台词，这是在诅咒远景资本要崩盘啊。 人家刚成为首富，你就咒人家完蛋，特大新闻啊。 于是，记者们争先恐后的继续提问，企图再从陈一舟嘴里掏几个大新闻。 可陈一舟接下来避而不谈了，转头说起了千橡集团接下来的计划。 因为陈一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如果一直抨击夏景行，显得气量太过狭小。点评几句就刚刚好，因为热心记者会帮助推波助澜，不需要他再使什么劲。 正文 611、张良计，过墙梯（求月票） 《千橡集团合并占座网，新公司B轮融资一亿美金，账面储备现金高达1.5亿美金，丝毫不惧与校内网竞争》、 《千橡集团CEO陈一舟炮轰夏景行：关起门自己玩，吃相太难看》、 《陈一舟质疑新晋首富夏景行：345亿财富水分太大，远景资本野心太大，资金链恐存问题》 …… 刘小朵拿着一叠叠报纸，不停地给夏景行念标题、内容。 “大花，就这些了吗？还有没有给我罗列别的罪名？拿来给我看看。” 刘小朵看着反应平静、一脸微笑的老板，觉得老板这定力真好，都这样了，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还笑的出来。 “哦哦，还有这些。” 刘小朵把一叠报纸摆到夏景行面前，后者拿起一看。 “鲸吞中国互联网产业，远景资本挂羊头卖狗肉，名为风投机构，实为并购基金……” “夏景行，你到底是投资人，还是创业者？” “列数夏景行投资过的企业，赶集网、土豆网、汽车之家……每一家都只有远景资本一个投资者，且是最大股东，持股比例还要超过创始人……” 夏景行看着这一张张报纸，他听童士杰报告，初一联盟这次打算把他的真面目揭露给世人知晓。 表面上，是给普通人看八卦、看热闹的，其实是给创业者、投资机构、各位互联网大佬看的，让他们提高对远景资本的警惕。 “砰砰～” 听见敲门声，夏景行喊了一声“请进”。 黄新推门快步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了一个王慧文。 看见两人慌慌张张的，夏景行皱眉，“出什么事了吗？” 黄新神色凝重的说道：“新浪、搜狐、网易的网站上新增加了很多“占座网”的广告。 此外，猫扑、友友觅、DoNews、中国软件社区、魔兽世界中国也在三大门户网站上投了很多广告。” 一旁的王慧文补充道：“还有百度的关键词广告，这几家网站也投了很多。” 夏景行点头，表示知晓了。 千橡集团收购占座网后，把旗下的5Q校园网合并进了占座网。 除了校园SNS业务，千橡另有猫扑、友友觅这一大堆社区、SNS网站。 对于千橡在几家互联网巨头那里投放广告，他丝毫不感到惊讶。 新浪、百度开门做生意，有生意送上门，自然不会拒绝。 他也没想过凭借几个广告订单，就把人家给收买了。 分众传媒就给互联网圈上演了很生动的一课，两方阵营打生打死，而他们两头卖武器，赚的盆满钵满。 这才是财富密码！ 见夏景行不答话，黄新一脸不爽的问道：“戴伦，我们不是在新浪、百度投了广告吗？他们怎么一点面子都不卖？” 夏景行之前没给黄新解释那么多，现在只好给对方解释了一遍。 “……赚点钱无所谓，只要他们不投资千橡，或者短期内不自己下场做SNS就行了。” 夏景行摊摊手，“现在不就很好吗？两不相帮，两方都不得罪，两方的生意都做。 这样，我们短期内就只有一个敌人，精力可以集中。” 听完解释，黄新明白夏景行是想用钱换时间，但心里还是感觉挺憋屈的。 “我们这样，广告不是白打了吗？被人当凯子宰了。” 夏景行微笑，“当凯子宰好啊，大家都喜欢和凯子做朋友。 广告效果可能会抵消一部分，但不能说白打了。 你不打广告，千橡也会去打。 现在大家都打，只能说效果打了折扣，大家势均力敌。”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黄新，夏景行笑了笑，袋鼠王眼下还是太年轻了，城府太浅，一点亏都不能吃。 他们老家有句俗语：吃的了亏，才打的拢堆。 意思就是，愿意吃亏，别人才会扎堆跟你交朋友。 眼下他在互联网圈根基浅薄，土豆网、赶集网这些企业有一定影响力，但也还在成长期，最关键的，这几家也不是彻底受他控制的企业。 真正彻底受他控制的校内网，才区区百万用户量，跟上亿用户量的几大互联网巨头完全比不了。 等根基打牢一些了，有些事就好办了，也不用扮凯子了。 听见这合作名单里没有企鹅的名字，夏景行又多嘴问了句。 黄新摇头，“不知道，企鹅没接我们的广告，也没接千橡的广告。” 夏景行没有在企鹅安插间谍，不知道波尼马在搞什么鬼。 又安抚了黄新、王慧文几句，挥退了两人。 看了还没走的刘小朵一眼，夏景行说道：“大花，你也先出去吧！” “好的！” 刘小朵点点头，离开了。 夏景行这些天在校内网办公，她作为秘书，也跟过来了。 等刘小朵走后，夏景行掏出手机，拨通了童士杰的电话。 “士杰，这几天什么情况？他们联系了几家互联网巨头？” 电话那头的童士杰回复道：“对，夏总，我正要跟你汇报。 他们给新浪、百度这几家砸了一大笔钱，想拉拢他们几家一起来对付你。 熊小鸽、张帆他们几个人亲自出面游说曹国伟、罗宾李等人。 他们污蔑你仗着财力雄厚，要鲸吞整个互联网产业，再不出手，等校内、土豆、赶集这些企业成长起来了，迟早会养虎为患，动摇几家巨头的根基。” 夏景行皱眉，如果只是校内网的话，他丝毫不担心几家互联网巨头把矛头对准他。 可如今还有土豆网、赶集网、汽车之家这一堆企业。 这些企业合成一个集团，几家互联网巨头，就得掂量一下了。 童士杰继续汇报道：“我听说查尔斯有些被说动，你知道的，搜狐旗下有视频分享平台搜狐播客、年轻人社区ChinaRen、搜狐门户里面还有汽车频道。 罗宾李还要跟谷歌中国较量，没那么多精力去考虑远景资本带来的隐患。 丁三石忙着搞游戏，盛大也一样，新浪刚刚内斗结束……” 夏景行听完后，心中大定，看来是不用担心围追堵截了。 陈一舟用心是很歹毒的，给他泼了一大盆脏水，就差说他要一统互联网江山了。 特别是，他刚刚登顶首富，兜里又有钱，具备这个整合实力。 同时，他在几家互联网企业占股比例也确实太高了。 这些证据，单独一项都没什么，可加在一起，就不得不令人浮想联翩了。 他之前的计划是，拉互联网派打风投派，尽量不过多树敌。 因为旗下产业实在太多了，被有心人利用，很容易成为两派公敌。 名气太大，太有钱了，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很容易促使弱者抱团、联盟。 “行，我知道了，这次的消息怎么这么滞后呢？” 童士杰苦笑，“夏总，我觉得他们可能有所怀疑了。” “怀疑？” 夏景行大惊，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一些。 “对，因为联系几家互联网巨头一起对付你，是原本就计划好的事情。 谁知出现了纰漏，被你抢先联系了几家公司，还给几家公司送上了广告合作订单。 这给他们的游说工作增添了难度。 因为抱团对付你，就不能赚你的钱了，谁会跟钱过不去？” 夏景行表情凝重，如果他不抢先一步跟几家互联网巨头接触，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被初一联盟把事情做成。 当时他挖了人家的墙角，又没有利益关系，还是潜在的隐患。 用心推理一下，不难推算出百度、新浪几家公司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表面看起来他虱子多了不怕咬，其实不然。 校内网有个日志功能，原封不动的抄袭脸书，可以转载分享博客。 而几家互联网巨头，旗下都有博客，如果封杀校内网，不能分享和转载博客了，就意味着要比千橡集团旗下的网站少一个功能，会丧失对用户的一部分吸引力。 此外，还有广告。 在这个时代，触达互联网用户最多的还是几家互联网巨头。 校内网不能在上面投广告，而千橡集团可以的话，双方的差距很快就会拉大。 仔细想想，夏景行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蚁多咬死象，还是不能太小瞧这帮旧时代的互联网大佬。 “就因为这事，他们怀疑你了？不能是我自己感知危机了？” 童士杰笑笑，“那也就太巧了吧，还有分众传媒的事情，还有……” 夏景行听童士杰列举了好几次通风报信，想一想，也确实，初一联盟这帮人不是猪，相反，个个都是聪明人，有所怀疑很正常。 “他们倒也没怀疑到我头上，毕竟十几家风投机构，每家机构又是好几名合伙人，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保证一点消息都不走漏。” 童士杰笑了笑，作为一名王牌间谍，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游戏了，有一种智商对决的爽感。 “为了防止消息走漏，现在他们开始分圈层了。 IDG、红杉、DCM这几家在千橡的投资中，出了大头，有什么事，也是他们最先商量。 阿克塞尔只给千橡投了一百万美元，属于边缘人物，所以我获得消息要晚于他们。” 夏景行捏捏下巴，千橡融资1亿美金的时候，他想着不能资敌，于是让童士杰少投了一点。 现在来看，本钱下得不够多啊。 从童士杰几次传递的情报来看，有个商业间谍，还是很舒服的事情，不然他要头疼很多。 “千橡融资已经结束了，你再追加不合常理，等后面有机会再说吧。 就暂时这样吧，消息传递再滞后，也比初一联盟正式行动了，我们这边才知道要强。” 电话那头“嗯”了一声，又道：“夏总，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初一联盟分圈层这个事，在内部引起了一些不满。 在很多人看来，大家都是股东，凭什么要比你们后知道，而且决策的时候也不叫上我们。” 夏景行笑了笑，“这是迟早的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是目前我给予的压力太大，不然估计早就闹腾起来了。” “没错，好几次有人发难，都被盟主熊小鸽搪塞过去了，每次都抛出“远景资本威胁论”。” 童士杰在电话那头偷笑着，“如果千橡这次被重创，被击垮，可能联盟也会出大问题。 因为合起伙来都打不赢，那合伙还有什么必要？” 夏景行微笑，童士杰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自己是不是可以丢块骨头出去啊，尝试分化一下初一联盟。 这帮人老是搞事情也不好，太费神了。 而他们抱团的目的，也是远景资本吃独食太严重了，还抢他们看中的标的。 正文 612、万事俱备（求月票） 陈一舟上蹿下跳，夏景行还没还击，胡润就忍不住先跳出来了。 胡润通过报纸回应道：“陈一舟先生质疑胡润榜单的准确性，我们特此回应。 夏景行名下345亿人民币资产，折合43亿美金，来源如下……” 胡润贴出了资产详细清单。 脸书31.64%股权，价值32.43亿美金； 出售脸书10%股权，税后所得8.7125亿美金； 天使投资斯盖普，获利2.08亿美金。 …… 其实夏景行在斯盖普身上获利是2.28亿美金，还卖了2000万美金的对赌权益给德丰杰。 这件事办得很低调，没几个人知道，夏景行也没特意去纠正。 胡润的资产计算清单一贴出来，造成的影响也是不小的。 很多人，特别是老派企业家都以为夏景行本人没什么钱，或者说没什么现金，资产全部来源于脸书股权。 可胡润抛出来的清单，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光现金就有10.8亿美元，将近百亿人民币了。 国内没几个人掏的出这么大一笔现金。 别看胡润富豪榜其他企业家身价百亿，让他们掏10亿现金都困难。 夏景行这实打实的小百亿现金，还是很令人艳羡的。 退一万步说，脸书垮了，夏景行都不会返贫。 这个新发现，让很多老钱认可了夏景行的首富含金量，可能是近几届首富含金量最高的一个。 网上，原本还在争议夏景行首富的声音也平静了下来，一面倒的唱赞歌。 这是真有钱，不是股票，不是纸，喷不了，换下一家。 陈一舟就惨了，在网上被群嘲了。 “这肯定是嫉妒，自己兜里一个亿都没有，还嘲讽人家财富有水分。” “不用想了，千橡集团正在和校内网竞争，故意抹黑对手的，手段可真脏啊。” “我觉得夏总挺好的啊，有这么多钱，却一直不忘投资、扶持国内的互联网公司。 以前大家不是常常气愤吗？百度的大股东是德丰杰，企鹅的大股东是MIH，阿狸的大股东是软银。 现在好了，可算有个中国企业家愿意大手笔投资国内互联网了，也终于可以避免这么多钱被外国人赚走了。 解释一下，远景资本在美国的对冲基金立夏今年初在二级市场大笔买入百度股份，目前已经成为持股量超过5%的大股东。” …… 夏景行都没刻意安排，陈一舟就被自己的言论给反弹攻击了，闹得灰头土脸。 现阶段，国内喷子最爱喷财富来源不正当的企业家，比如侵吞国资、证券投资坐庄…… 互联网白手起家，那可是创业英雄，绝对不是什么资本家。 夏景行又这么年轻，钱特么还是从美国人、爱沙尼亚人身上赚走的，就差封为民族英雄了。 看到这么多深明大义的网友，夏景行甚感欣慰。 也就没有亲自下场喷陈一舟了，毕竟跌份。 不过，为了降低互联网圈对他的戒备心理，他专门约在京城的查尔斯、罗宾李、曹国伟一起打了次高尔夫。 几个人背着球包，在高尔夫俱乐部门口勾肩搭背的照片，还被媒体记者拍到了。 这张照片一出，夏景行和互联网圈不和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搜狐目前和远景资本几家被投企业利益冲突大一点，查尔斯对远景资本也有所警惕，但百度、网易、新浪这几家则没什么对付远景资本的心思。 说到底，很多东西也只是推测，利益冲突还没大到不共戴天的程度。 相反，土豆网、赶集网这几家公司也继校内网之后，给百度、新浪、搜狐、网易抛去了新的广告合作订单。 被童士杰一提醒，夏景行觉得还要再给几家大佬尝尝甜头。 只要利益给够，没什么不能商量的。 搜狐才成为奥运会的指定门户网站，声望如日中天，查尔斯也就没去想那么多了，开开心心的与远景资本、与夏景行相关联的企业做生意。 打高尔夫的时候，查尔斯还跟夏景行开玩笑，建议夏景行买点搜狐股票，大家成为利益共同体。 查尔斯是认真的，但夏景行只当了一个笑话。 ………… ………… 整个四月，就这样度过了，时间来到五月。 千橡集团方面自宣布一亿美金融资后，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校内网也很低调，或者叫埋头苦练内功。 在过去一个月，扩团队、升级网站、协调与土豆网、酷狗音乐几家公司的合作，成为了校内网的主要任务。 团队方面，校内网从七八杆枪，变成了一个连，员工数量达到了一百余人。 人员快速增加，给管理工作提出了更高要求。 即使远景资本抽调了几名骨干加入，但仍免不了一阵手忙脚乱。 员工不是招来就能立马使用的，要培训，要适应新的工作环境，磨合团队，问题很多。 但大体上没出什么岔子。 网站升级上面，也基本完成了，校内网所有功能都进行了完善。 此外，夏景行推翻了之前的决定，从美国脸书调来了一支华人团队，还带来了最新的信息流技术。 校内网暂时还未上线该功能，因为还在熟悉校内网的代码和架构。 注册用户方面，经过夏景行带货，校内网小火了一把，用户量已突破了200万人，每天还保持四五万人的增长速度，发展势头良好。 跟土豆网、酷狗音乐几家公司组织的校园大赛，也基本部署完毕。 为此，几家企业CEO齐聚校内网公司，准备开一次会，然后就各自按下启动按钮。 “夏总，技术打通已经完成了。” 会议室里，王微看着坐在首位的夏景行，笑着说道：“等校园播客大赛正式开赛后，大学生可以通过校内网进行活动报名，分享视频至校内网拉票……” 夏景行点头，这就是当初“脸书+推特”，社交加视频那一套，他让王微和脸书的人沟通一番后，就获得了全部的运营经验。 “你们呢？” 夏景行扭头看向谢震雨。 “校园大赛开赛后，相关视频会剪辑至土豆网专区，报名、投票、一部分宣传会放在校内网，酷狗音乐会推出“校园歌手大赛”专属音乐区……” 夏景行听谢震雨介绍了一番，轻轻点头，虽然没有相关操盘经验，但校园歌手大赛和视频（播客）大赛都差不多，依葫芦画瓢就行了。 夏景行看向坐在谢震雨旁边的欧阳长林，微笑道：“天娱和湘省台选秀赛事经验丰富，大赛的策划、组织，就拜托欧阳台长了。” “夏总，你客气了！” 欧阳长林笑眯眯看着夏景行，他们和夏景行合作很是愉快。 除了把仓库里吃灰的老片子卖给了版权基金外，今年土豆网又赞助了《超级女声》，豪得不行。 另外，张诏管理的影业公司和天娱传媒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双方接下来将共同出品电影、电视剧。 如今正是打得火热的时候，夏景行喊一声，欧阳长林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打算让天娱帮忙策划校园歌手、校园播客两档大赛。 其中，校园歌手还会做成类似于超女的赛制，海选、复赛结束后的全国正赛，将放到湘省台直播。 借助湘省台的收视率，彻底提高这场校园歌手大赛的影响力。 夏景行又看向杨浩勇，微笑说：“校园二手货大赛，你们好好组织，二手货交易在大学十分流行，2000万大学生可是个不小的数字。 等这些学生成为赶集网的用户，以后大学毕业了，找工作、租房，这不就来活了吗？” 杨浩勇笑了笑，他们可不叫校园二手货大赛，而是“大学生赶集活动月”。 不过名称无所谓，道理对就行了。 夏景行又看向张涛、李响，询问了几句。 大学生吃货也不少，大众点评会进大学搞一些活动，例如大学生给餐厅写评论送代金券，招聘大学生评论员免费试吃等等。 汽车之家就稍稍扯远了，这年头买得起汽车的学生不多。 不过，利在未来嘛！ 汽车之家会联合力帆在内的多家汽车公司，在多个大学城附近办车展，普及汽车文化。汽车公司可以提前抢占大学生心智，成为年轻人的第一辆汽车。 都交代一番后，夏景行又看向坐在最后面的庄晨超、何小朋。 “晨超、小朋，这次去哪儿网和UC浏览器也要参与进来，积累一波大学生用户。” 庄晨超、何小朋目露兴奋，忙不迭点头。 他们可不嫌大学生用户眼下价值低，养几年不就有价值了吗？ 何况大学生旅游，使用手机浏览器上网的人也不少，还是能贡献一些收入的。 他们两家公司这次受夏景行之邀，也会加入这次的进校园行动中，举办一些活动，同时也会成为校园歌手、播客这两个大赛的赞助商，混个出镜。 正文 613、小目标开道 次日。 京城喜来登酒店。 校内、酷狗、土豆、赶集、汽车之家、大众点评、去哪儿网、UC浏览器、天娱传媒等九家企业共同在此召开了盛大的新闻发布会。 台上，夏景行西装笔挺坐在正中央位置，在他左右，分别坐着九位同样身着正装的创始人或CEO，背后巨大的LED屏幕投射着“青春路上，校内伴你同行”等字样，还并排打着九家公司的Logo商标。 台下，无数记者架起长枪短炮，对准台上十个人不停的拍摄，闪光灯亮成一片。 此时发布会还未正式开始，有记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们知道这首富又要搞什么大新闻吗？” “邀请函没说啊，神神秘秘的，不过看这阵仗，应该是要搞事情。” “屏幕上不是有字吗？我猜测跟校内网有关。” “跟校内网有关，那其他八家企业掺和什么呢？” “这哪知道啊？” ……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台下，隐约听到了记者的讨论声。 其实不用听，他都知道记者在讨论什么。 既然要放个大烟花，自然要做好保密工作，给某些人来个惊喜。 也就是他刚刚晋升首富，身上新闻话题多，面子大，不然的话，不提前透露具体新闻内容，可没多少记者愿意买账。 “请大家安静一下！” 一位漂亮的女主持人穿着礼服，莲步款款的走上台。 待场面安静下来后，女主持念起了开场白，内容没什么营养，就是不停感谢云云。 把台下记者听的那个心急，到底什么活动，你倒是说啊！ 兜了一大圈，女主持一句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把台下兴致勃勃，想快速听到大新闻的记者折腾得够呛。 等女主持下台后，夏景行看向黄新，后者脸上写满了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夏景行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黄新会意，拿起话筒，开始讲话。 “各位嘉宾，各位记者朋友们，大家上午好！我是校内网的CEO黄新。” 看见意气风发的黄新，记者们马上打起精神，知道正主来了。 “今天邀请大家来参会，主要是想宣布几件事情。 校内网作为一个校园SNS平台，一直在为丰富大学生校园生活、方便学生交友等方向努力。 经过与酷狗音乐的协商，我们两家公司决定联手组织一场校园歌手大赛。” 台下记者愕然，这是什么意思？没几个听明白了，继续往下听。 “这场大赛不同于以往的校园歌唱比赛，首先它是全国性质的，将涵盖全国2000多所大学。 任何喜爱音乐的大学生，都可以通过校内网进行线上报名。 考虑到赛事规模庞大，我们特意请到了操盘超女的天娱传媒……” 顺着黄新的介绍，天娱总经理王朋微笑着朝台下记者点头致意。 “这场大赛，将采用线上线下的联动机制，海选放在线下校园，正赛由湘省电视台进行直播，相关比赛花絮剪辑为土豆网专栏视频，校内网为报名、宣传、投票平台……” 台下部分记者若有所思，基本摸清了套路。 通过这么一场比赛，全面吹响校内网进攻校园市场的号角。 如果比赛做得足够成功，足够有影响力的话，拿下全国校园市场，完全不在话下。 此外，校园歌手大赛的相关视频还可以充实土豆网的内容，为土豆网引流一部分大学生用户。 最后，比赛还要上湘省电视台，通过广告费赚回一部分赛事投入。 校内网拉新、土豆网引流、上电视赚钱，一石三鸟之计。 介绍完校园歌手大赛后，黄新坐了下去，记者们以为这就完事了，谁知王微又站了起来，开始介绍校园播客大赛。 校内网在这场大赛中，同样扮演了重要角色，将作为报名平台、分享平台、投票平台…… 汽车之家、大众点评等几家公司的CEO也依次起身，介绍各自公司组织的校园活动。 有一个共同点，每家公司的活动都有校内网参与。 比如，汽车之家参观车展，抽奖送汽车，必须通过校内网验证学生身份。 大众点评招募探店免费试吃员，也必须通过校内网验证学生身份。 总而言之，你想参加这些比赛，必须有个校内网账号，还必须得实名。 听完全部介绍后，台下记者惊呼起来，终于弄懂了，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即使是最不了解互联网的记者都听明白了，这些公司在堆砌资源，使劲儿送校内网上位。 真的计较起来，搞校园播客大赛的土豆网，搞校园歌手大赛的酷狗，获利还不一定有校内网多。 因为校内网获利更直观，作为活动通道，注册用户必定会迎来暴涨。 活动奖励也很有意思。 校园歌手大赛，优胜者将签约天娱，成为艺人。 有超女这颗珠玉在前，大学男生不好说，对大学女生的吸引力，堪比致命毒药，谁不想成为下一个春哥？下一个全民偶像？ 播客大赛奖励稍微弱一点，前十名奖励从100万到10万不等的现金，另外还有一千份手机、数码相机等礼品相送。 这其实就是油管曾经的翻版。 比赛很简单，全线上，拍个视频丢到网上就行了，参赛门槛不高，没有设备也可以去租、去借。 奖品很诱人，拿不到现金大奖，努力一把，成为前一千名，也就是各自学校的第一名，基本就能获得手机、相机等礼品了。 此外，奖品还有力帆汽车100辆，大众点评试吃评论员100名、本地餐厅全折扣代金券、五折代金券，马尔代夫双人游、九寨沟双人游等旅游奖品。 UC浏览器奖品差一点，与三大运营商有合作，将赠送出三万份价值一百元的流量充值奖励。 抽奖参与方式，注册校内网和UC浏览器。 赶集网奖励就很一般了，买卖二手货，每成功一单，赠送一定积分，积分可以在网站商城兑换上网流量、餐厅代金券、手机、数码相机等等。 这些奖品来源于其他几家公司，同时也能帮助其他几家公司拉动一定业务。 除了天娱传媒和校内网，其他七家公司都拿出了价值至少几百万元人民币的活动奖品。 天娱只是合作方，抛开不提，校内网看似一分钱没掏，其实暗地里是承担了一半奖励的。 七家公司的奖品，加上活动开展的运营经费，零零总总加起来，差不多接近一个亿。 听完这些介绍，记者们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2000万在校大学生的市场，砸下1亿人民币。 在之前，从未有过。 目前互联网也不流行烧钱。 究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还是亏本买卖，记者们也不确定。 台下角落里，一名记者掏出手机，瞟了瞟四周，手指翻飞，快速编辑短信，他要把消息迅速传递给他的雇主——千橡集团。 等各家公司的活动都介绍完毕后，记者们纷纷开始向各位CEO提问。 夏景行落得个清闲，笑呵呵的坐在一旁看他们表演。 正文 614、计划有变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千橡集团办公室里，陈一舟快速介绍完眼线传递回来的情报，目光阴鸷的看着一众股东，原本圆润胖乎乎、非常和善的面容冷若寒霜，布满了煞气，简直与平常判若两人。 “消息准确？校内网及其他七家企业，真的舍得砸出1个亿？” 熊小鸽脸色变幻不定，陈一舟带来的消息，给他的震撼不小。 这可不是投分众广告，而是货真价实的拿礼物、拿钱赠予用户。 现阶段，国内恐怕没有一家互联网公司有如此豪气。 “应该是真的！” 林欣禾扶了扶眼镜，表情严肃的说道：“类似的情况，曾在油管上演过，夏景行非常喜欢这种拿钱砸市场的方法。 并且效果得到过验证，很不错，用户为了拿奖品，都会跑来注册，然后就彻底被圈住了。” 张帆皱眉，“不就是一个亿嘛，我们拿不出来？” 他暼了陈一舟一眼，很是果断的说道：“我们也跟！就像之前那样，他们投门户、搜索广告，我们也投。现在他们做校园活动，我们也做。 只要死死咬住他们，我不相信校内网能翻上天。” 朱力南点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千橡账上那么多现金，还怕办不起活动？或者办得比校内网差？” “时间是个问题！” 华登国际的陈力武目光阴沉的看着会议桌。 在当当网的竞价中，他被远景资本狠狠摆了一道。 要说对夏景行、对远景资本没有仇怨，那是假的。 正因为结仇，所以千橡集团的B轮融资，他们华登国际也来凑了热闹，还是大股东之一。 但，一码归一码，心中再有不爽，也要从实事求是出发。 熊小鸽点头，“立武说的不错，时间上面是个大问题。 就算我们立即上马活动，可再快，也需要做一番沟通，还有活动策划。 等我们完成这些步骤，校内网那边的活动恐怕都快结束了。” 陈一舟脸色难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拖下去只能坐以待毙。 他也是互联网老兵了，看问题的水平还是有的，知道校内网这招数有多狠，完全是奔着快速拿下校园市场去的。 他们目前已落后一步，再磨蹭，就会步步落后。 依照他的想法，肯定是要奋死一搏。 但千橡集团不是他一个人的，B轮融资1亿美金，稀释出去了40%股份。 所以，他还是要看初一联盟这几家大股东脸色行事的，无法做到乾纲独断。 “校内网的那一套，还不就是拿各种奖品忽悠学生？ 在技术、资金、合作资源等多个层面，我们完全不逊于他们。” 张帆一脸决绝，“我觉得我们一定要做，哪怕晚上一步，也要去做。” 陈立武微眯着眼看着张帆，“什么意思？” “目前校园市场还未彻底稳固下来，校内网虽然比占座网要强，但也强的有限。 被校内网拿各种奖品忽悠去注册的学生，也不是有多喜欢这个网站，更多是冲着奖品去的。 你说我们也举办类似活动，为了奖品，学生会不会再来注册占座网？” 熊小鸽看着张帆，淡淡问道：“你的意思是给他们添堵？” 张帆笑着摆摆手，“也不能这么说，顶多是让大家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 学生用户把校内网、占座网都注册了，剩下的就看谁本事更强，能留住用户了。” 陈立武目露沉思，缓缓道：“这么一分析，貌似可行，等于把双方又拖入了同一维度竞争。” “没错，如果放任不管，以后校园市场就水泼不进了，对我们相当不利。” 张帆一脸轻松的说道，“哪怕我们的活动没有为占座网取得什么优势，只要狙击了校内网的增长势头，那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拿钱换时间，我赞同张帆这个建议。” 林欣禾点头，第一个表态支持。 “我也同意，必须给那小子一点颜色瞧瞧，首富又怎样，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够他喝一壶的。” 朱力南笑了笑，也跟着表明了态度。 陈立武看了熊小鸽一眼，没吭声。 熊小鸽知道对方想看自己的态度，再做决定。 熊小鸽迟疑了起来，“一个小小的校园市场，我们和校内网撒出了2个亿，值得吗？” 他1992年就代表IDG进驻中国，过惯了苦日子，对这种一掷千金，不计投入产出比的行为，打心眼儿里就抵触。 要知道，他们当年投资企鹅也不过才110万美金。 SNS在中国前途未卜，很多东西都还在摸索，可能钱砸了，却什么都没获得。 张帆笑了笑，他看出了熊小鸽的迟疑不定，劝道：“我们已经砸进去1亿美金了，这是沉没成本。” 熊小鸽脸上笑笑，心中却不以为然，屁的沉没成本。 根据他们和陈一舟签署的协议，基金拥有优先清算权，即使投资失利，只要千橡账上的钱还在，他们能拿回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的本钱。 张帆又道：“不知道大家注意没有？这次的活动，不仅是校内网，远景资本把旗下投资的大部分互联网企业都叫上了，这是干嘛？是壮大整体实力。 如果我们放任不管，不仅占座网会受到重创，还会连累58同城、易车、优酷等企业在竞争中落入下风。” 熊小鸽眉头皱了起来，张帆的话提醒了他，他们投资的那几家公司也是土豆、赶集网的生死仇敌。 发展到如今，已不简简单单是千橡一家公司的事了，也不止是他们几家风投机构的事，而是整个利益联盟共同的事。 “好，张帆，我也支持你。” 熊小鸽一松口，陈立武也跟着松口了。 看见五家大股东都赞成与校内网硬碰硬一场，陈一舟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面色一喜，“大家不用担心，校内网其实也没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他们才多少用户？200万。 即使真的把整个校园市场全占了，也不过才区区2000万人，猫扑网目前用户数量已逼近三千万人。” 众人皆点头，他们之所以投资千橡那么多钱，不单单是看中一个校园SNS平台。 张帆笑着说：“我还有个建议，千橡集团旗下有猫扑、友友觅、占座网三大主要SNS平台。 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三箭齐发，在三个细分市场突破。 待时机成熟，直接合并成一个平台。 这也是我们的一大优势，完全可以利用起来。 让占座网去校园市场和校内网缠斗，我们正好可以上演一出“暗度陈仓”的好戏。” 包括熊小鸽、陈一舟在内，在场人都不住的点头，士气高涨。 “那好，我抓紧去布置！” 陈一舟深深看了张帆一眼，觉得这家伙真的是睚眦必报，毒计不少。 “不急，慢慢来！” 张帆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想出这么一条计谋后，他也有些得意，很想看到夏景行吃瘪的样子。 众人又围绕占座网怎么与优酷、58同城等企业合作，各自掏出多少投资，讨论了一遍，迅速达成了大体框架。 正准备散会的时候，陈一舟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确定？” 陈一舟原本笑吟吟的胖脸多云转阴，周围准备离开的身影也停下了步伐。 “嗯……嗯……嗯，好，我知道了。” 陈一舟挂断电话，看向众人，“大家留步，计划有变。” 正文 615、时间差 新闻发布会一结束，夏景行就把九家企业的CEO叫到了酒店的会议室。 在房间里，众人分成两列，挨着坐下。 其余八人都安安静静的，唯独黄新还没从兴奋劲儿中缓过来，叽叽喳喳跟周围人讲个不停。 说实话，活这么二十几年了，他还是头一次站到这么闪亮的聚光灯下，接受如此之多的鲜花与掌声。 虽然校内网已经不是他的了，但如今仍有他的参与，获得这么多赞赏和认同，使得他心里淤积了很久的怨气得到了宣泄。 这种怨气不是对夏景行有意见，而是对自己这瞎折腾的几年有意见。 换言之，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如今，校内网前途一片光明，互联网主流舞台，已触手可及，怎不令他兴奋。 前段时间，几名小伙伴还在劝他另起炉灶，被他呵斥了一顿。 他仍然有创业的打算，但不是现在，他心中打定了主意，得把校内网带上一个新高度后再离开，就如曾经的夏景行一样。 并且他也看明白了，他把校内网做得越成功，他下次创业的成功希望就越大。 因为操盘校内网，是一次名气、经验、资源积累的好机会。 夏景行子弹管够，还找来了这么多友军，一场轰轰烈烈的胜仗就摆在他面前，触手可及，他没什么不满意的，对校内网、对工作有很强烈的归属感、使命感。 夏景行瞟了黄新一眼，后者满脸的喜意，再无之前的颓废，应该是彻底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心中暗暗点头。 不是他有多爱护黄新，而是黄新是现阶段最适合校内网CEO的人选。 虽然经验差点，但对校内网网站、校园拓展工作很熟悉。 假如换个新CEO上马，没几个月适应期是不行的。 这在时间上面就形成浪费了，不符合他对校内网的战略规划。 校内网被收购后，几乎没经历什么磨合期，很平滑的就完成了过渡，人员扩张、网站升级、校园活动策划等等工作，全都没拖慢进度，这些都有黄新的一份功劳。 “行了，老黄，别嚷嚷个不停了，正事要紧。” 夏景行笑眯眯的提醒了一句，黄新马上就收声了。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夏景行一眼，挠头笑了笑。 夏景行没理会黄新，他坐在首位，扫了其他八人一眼，缓缓开口道：“新闻已经放出去了，后续计划要迅速铺开，不能磨磨蹭蹭。” 天娱传媒的王朋笑了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夏总，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和几百所重点高校达成了协议，海选阶段的评委老师也已经确定好，赛事所需的人力、物料等等均已全部准备到位。 你一声令下，明天全国几十个重点城市的海选将正式拉开序幕，最迟一周，几百个城市、两千多所大学，青春的歌声将响彻全国校园。” 王朋看了眼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估计这会儿，我们筛选出来的京沪鹏羊四所示范性高校应该正式开赛了。” 夏景行点点头，“干的不错，我只有三点要求，第一，赛事开展要快，第二，覆盖的高校要全面，第三，要有轰动性、话题性。” 王朋微微颔首，他很了解夏景行的目的，尽管动作无比花哨，但最终的指向都是校内网。 当了解了这一点，就不难理解夏景行提出的三点要求了。 夏景行笑着说：“这段时间辛苦王总了，天娱既要忙活超女的赛事，又要策划、筹备我们的校园歌手大赛。” 王朋轻轻摆手，“夏总，你说这个就见外了，赶一只羊是赶，赶两只羊也是赶。 我还要谢谢夏总你，给我们送上这么大的生意。” 夏景行哈哈大笑，对方说的也是实情，超女是上个月启动的，校园歌手大赛也是上个月开始筹备的。 这两个赛事，其实有一定关联性，超女的评委导师在超女海选结束后，就会转为校园歌手大赛的评委，这使得筹备工作更为快速，简而言之，就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 这同时也为校园歌手大赛的筹备工作，提供了一定的隐蔽性。 校内网这次是有备而来，不是开了新闻发布会再筹备比赛，而是筹备得差不多了，再开新闻发布会公布消息。 为什么这么干？自然是要给对手一个大大的惊喜。 校园歌手大赛这种赛事，又没什么技术门槛，谁都能搞，何况千橡集团现在也不差钱。 当初校内网投了门户、搜索广告，千橡集团立马就跟上。 所以，不能高估对手的节操，也不能低估对手的决心。 他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如今已经是五月份了，再有一个多月，高校就放暑假了。 如果对手要抄袭，等比赛筹备好，校园已经人去校空了。 陈一舟想办比赛，人都找不到。 夏景行心中充满了恶趣味，他很想知道陈一舟了解清楚情况后的表情，是不是有吃了一只死苍蝇那么难受。 黄新突然说道：“四所示范性高校的比赛，我们一定要做好，作为一个模板和宣传片，这样可以快速带动其他高校的学生报名参赛。” 王朋点头，非常诚恳的说道：“黄总提醒的对。” 随即他话锋一转，颇为自傲的说道：“不过，请黄总你放心，天娱在这组织这类歌唱选秀赛事方面的经验，在国内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王朋看向夏景行，说道：“夏总，这四所示范性高校的赛事，我们是非常重视的，模仿带头作用太过重要。 为此，我们会派出上一届的超女，李宇春、张靓颖、周笔畅……等人，先从这四所高校开唱，然后进行全国校园巡演。” 夏景行轻轻点头，春哥的出场费今非昔比，为了把气氛搞起来，他忍痛接受了王朋的建议，请上一届的超女人气偶像在全国校园进行巡演。 人家酒吧都还要整个气氛组，他们自然也不能免俗，这是成功经验，要学习。 反正海选舞台都已搭起来了，可以循环多次利用，等超女们商演结束后，就拿来继续海选。 可以想象一下，超女们空降校园，会有多轰动，这年头追星的阵仗，已经很疯狂了。 “对了，除了联系好的几百所重点高校，其他两千所普通高校是怎么安排的？” 夏景行差点忽略了，这次是要扫荡整个校园市场，除了大城市，小城市也不能放过。 王朋微笑，“夏总，你忘了？根据我们重做的方案，那些高校，我们并没有忽略，只是会放在靠后一批，规模也会小一些，几所高校集中在一起办。 这种赛事肯定有侧重之分，唱歌唱的最好的也肯定是在重点高校、专业音乐学院。 我们当初运作超女，也没说在全国几百个城市都设置赛区。 难免有疏漏和覆盖不了的地方，抓大放小就行了。” 说话的同时，王朋也在想，首富是真的不把钱当钱，要按他们原本的意思，覆盖个一二百所重点高校，甚至是几十所高校就行了。 其他学校，一个省会城市设置一个赛区。 可这位老板直接把他们的策划方案给打了回来，要求重做，一副不差钱的模样，只求影响力。 夏景行恍然想起，上个月是要求对方重新做了一个方案，完全覆盖了九成九的高校，这同时也导致赛事预算经费翻了两倍。 “好，就这样安排吧！” 夏景行问过歌手大赛的安排，又看向其他七人，开口询问其他校园活动的展开计划。 相比于投入最大、最受重视的校园歌手大赛，其他的赛事、活动的重要性就低很多了。 事实上，夏景行已经非常了解他们各自的安排了，今天主要是再次督促，一定要把活动落实到位。 给每个人都郑重其事的交代了一番后，夏景行宣布了散会，连庆功宴都没吃，公司总部不在京城的几位CEO就急急忙忙赶去机场，要回公司督促工作。 夏景行虽然不是实控人，但却是他们最大股东，这次砸了这么多钱，他们各自企业也都会受益，于情于理，他们都要尽最大努力，来保证计划圆满完成。 正文 616、你们也来听演唱会啊 夏景行吃过午饭，在张晨光、黄新的陪同下，一起乘车来到中央音乐学院。 当他们赶到学校体育馆时，活动都已经开始了。 体育场馆内，座无虚席，人声鼎沸，连过道上都站满了学生。 跑马溜溜的山上～ 一朵溜溜的云哟～ 端端溜溜的照在～ 康定溜溜的城哟～ …… 夏景行来得比较巧，正好赶上春哥演唱《康定情歌》。 此时春哥还没发行第一张专辑，唱的歌也是五花八门。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学生们对她的喜爱。 经过一年的锻炼，春哥台风更稳了，拿着话筒一边唱歌，一边挥手和台下的学生互动。 “李宇春～” “春春～” …… 台下的学生举着李宇春的海报、应援牌，撕心裂肺的喊着偶像的名字。 受到排山倒海般的歌声感染，黄新也不自觉跟着哼唱起来。 夏景行斜了黄新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他把目光投向台上，掠过正在卖力演唱的李宇春，看向其身后那面广告墙，上面写着“唱响青春，校内伴你同行——校内网第一届校园歌手大赛”等广告字样。 黄新告诉他，中央音乐学院的舞台、音响设备，昨天就在搭建布置了，等到新闻发布会一召开，这里的活动就开启了，算是对发布会的响应。 夏景行还注意到，现场来了不少记者，正架起长枪短炮拍摄。 除了土豆网安排的摄像外，其他都是闻风而至的娱乐记者。 毕竟春哥现在也算不小的腕了，自带流量。 夏景行和黄新、张晨光没有去最前排，就站在过道上，双手抱胸看着舞台最中央的那个身影。 一曲终了，春哥给观众鞠了一躬。 “谢谢大家！” 感谢完观众，春哥没有立即下台，而是与主持人展开互动，你问我答。 “春春，你对校内网校园歌手大赛，有什么看法？” “首先，非常荣幸受校内网邀请，来到中央音乐学院演出。 校园歌手大赛，它的立意很好，唱响青春，绽放青春，活力青春。 我说一段自己的经历吧，在12岁的时候，我获得了我们初中学校的“校园歌唱比赛”第一名。 正是这个比赛，让我确定了对音乐梦想的追求，发愤图强，终于考上了川蜀音乐学院，后面又参加了《超级女声》。 校内网这次举办的校园歌手大赛，是全国性的，全国近3000所大学，2000万在校大学生都可以报名。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要不是工作太忙，我都想报名参加了。” 春哥开了个俏皮玩笑，台下立马哄笑一片。 夏景行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春哥还真的是有点皮。 “大家别笑，我其实也是在校大学生，还有一个多月才毕业，真报名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春哥又开了几个俏皮玩笑后，开始给参赛选手送上祝福语，祝大家赛出好成绩，坚定对音乐梦想的追求云云。 直到最后，终于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也注册了校内网账号，请大家搜索我的名字，关注我的公共主页，给我留言、点赞，大家一起聊音乐……” 这下，台下“嗡”的一声炸开锅了。 “啥玩意儿啊？校内网还有这功能？能跟明星聊天？” “这校内网不是学生交友的网站吗？” “没问题啊，人家春哥也是学生啊！” “那赶紧得注册一个，看看春哥的美照也是好的。” “呸，好色之徒。” …… 夏景行听到旁边学生小声讨论，扶着黄新的肩膀，直接笑弯了腰，身体都在颤抖。 他也是服了，居然还有人觊觎春哥的美色。 黄新扫了笑得都快岔过气的夏景行一眼，微笑说：“戴伦，你觉得这广告怎么样？我们学着脸书，也推出了公共主页，然后让超女们都来注册账号，这对追星一族，吸引力绝对大增。” 夏景行点头，“不错，这是一个好办法。” 说完，夏景行想了想，又补充道：“除了这些超女，你还可以联系一下王朋，让他介绍几位明星来注册校内网。” 黄新皱了一下眉，“校内网目前用户都是在校大学生，还没向校外人士开放。” 夏景行也觉得心急了一点，回道：“好吧，先保持网站调性，做完这波活动再说吧。” 再看台上，春哥已经下台了，换了一个不知名超女上台。 夏景行不认识，黄新也不认识。 “这谁啊？唱的难听死了。” “不熟悉，听说是超女全国五十强。” “就这嗓音？就这技法？五十强？我上我也行。” “这不是机会来了吗？报名参加校园歌手大赛不就行了吗？” …… 夏景行听着旁边学生们调侃台上的超女，笑了笑，中央音乐学院是211大学，更是全国唯一一所艺术类重点院校。 学生们瞧不上超女50强也正常，有些超女的歌唱水平，说不定也确实比不上这些学生。 夏景行看向黄新，问：“除了春哥，没其他知名超女了吗？” 黄新嘿嘿一笑，“今天魔都、鹏城、羊城三地都有活动，就分成了几队，那些排前十名的超女分了一些过去，京城这边就找了一些排名靠后的超女来充数。 不可能叫春哥一个人从头唱到尾吧，人多一点，活动氛围更好……” 说到这，黄新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关键是便宜。” 夏景行点点头，微笑说：“挺好的，你考虑的很周到。” 他倒没有特别去关注活动的执行层面，交了一部分任务给黄新，看来对方做的不错。 又听了几首歌，夏景行和黄新打算离开。 这时，迎面走来了一行人。 陈一舟黑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几个亿似的。 实际上他真的气的不轻。 才打算抄袭校内网，也搞一个校园歌手大赛，谁知人家已经开赛了，速度快得惊人，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为了弄清楚具体情况，他和熊小鸽、张帆等人，浩浩荡荡一行来到了情报通知的中央音乐学院。 十几首歌听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倒不是歌不好听，而是听出了另外的声音，校内网有备而来。 几个人没兴趣再听下去了，打算回公司商量后事……后面的事，结果好巧不巧，居然碰到了夏景行一行，几个人的表情无比精彩。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在这还能碰到几位故人，笑着打起了招呼：“几位老板，你们也来听演唱会啊？” 正文 617、从长计议 面对夏景行的挑衅，熊小鸽、张帆、陈立武、朱力南、林欣禾脸色都很难看，陈一舟更是把拳头攥得紧紧的，牙都要咬碎了。 几位风险投资家还有退路，败了也就败了，反正是LP的钱，亏了不心疼。 他不一样，卖掉ChinaRen的钱，大部分都投入到千橡集团身上了。 陈一舟行业资历不浅，算是国内第一代互联网创业者，和查尔斯、罗宾李等人算是平辈的，创业都在2000年之前。 眼看着好友们一个个敲钟，把公司做上市，甚至一起创办ChinaRen的合伙人杨宁、周云帆都敲钟了，陈一舟很心急，一心想做出一家十亿美金的企业。 社交网络，是他找到的一条绝佳道路。 本以为会一帆风顺，谁知夏景行杀入进来了。 为了战胜对手，他近乎屈辱的签下了B轮融资协议。 一亿美金不是那么好融的，特别是千橡集团底子摆在那，外部又有夏景行这么一个强劲对手。 所以，一亿美金的B轮投资，明股实债。 表面上看风光无限，获得十几家顶级风投加持，实际上狡猾的风险投资家们给他下了套，附带了回购协议、个人无限连带责任协议。 他知道是个套，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钻进去。 但，套钻了，千橡集团面对的局面，并没有有所好转。 看了今天的演唱会，他反而觉得形势更加恶劣了。 一切，都拜面前这个人所赐。 看了愤怒无比的陈一舟一眼，熊小鸽皱了皱眉，觉得对方太沉不住气了。 不过，看到夏景行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熊小鸽也觉得很可憎。 “夏总，这演唱会没规定我们几个不能看吧？” 熊小鸽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在场中，除了陈一舟，就属张帆跟夏景行结怨最深了，他立马跳出来帮腔：“就是，是不是要补张门票给你啊？”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几个人，“我就打个招呼而已，不用这么夹枪带棒吧？ 几位后面也要开演唱会，我也去捧捧场就行了。” 熊小鸽、张帆等人面色古怪，彼此对视了一眼，怀疑有人走漏了风声。 他们这次的会议，参加的人都是初一联盟核心骨干。 保密性都做得如此之高了，还能走漏风声？ 敌人潜伏得很深啊！ 张帆若有所思的在林欣禾身上看了几眼，他们几人中，跟夏景行交集最多的就是这位，还说过夏景行不少好话，有扰乱军心之嫌。 “夏总，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千万别高兴得太早，小心乐极生悲。” 看不惯夏景行的人，还有华登国际的陈立武。 投资当当一案，夏景行作怪，让他们多花了两千多万美金。 此时面对夏景行，他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夏景行哈哈大笑。 这一幕，落在陈立武眼里，自然成了对他的挑衅。他把铁青的脸扭到一旁，不想去看那张令人讨厌的笑容。 “夏总，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都已经是首富了，还这么高调，小心成为众矢之的。” 君联资本的朱力南阴恻恻的说道，他跟夏景行没什么仇怨，就单纯看不惯对方那套小人做派，得志便猖狂。 夏景行目光凝在朱力南身上，笑着说：“联想也要来趟这滩浑水？组装点电脑不容易，挣的都是辛苦钱，小心把本给蚀了。” “噗呲！” 黄新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来，老板这张嘴太毒了，民族之光瞬间黯淡了。 夏景行之前还恭维杨元庆几句，那是联想没惹到他。 现在惹到他了，也不用留什么情面，直接把那点遮羞布给撕了。 联想作为老牌科技企业，干了些什么呢？ 组装电脑，不思进取就不提了。 房地产、P2P……什么赚钱搞什么，专注搞快钱三十年。 被揭穿了老底，朱力南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他指着夏景行，厉声道：“夏景行，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联想不可轻辱。” 夏景行笑着摇了摇头，“做投资不适合你们，好好把电子产品做精，比搞房地产什么的都强。” 陈一舟在一旁冷眼旁观，他非常乐于看到夏景行跟联想结下仇怨，巴不得梁子再结大一点。 “夏总，你作为首富，产业横跨中美，既是创业者，又是投资家，你这身份定位很模糊啊！” 熊小鸽笑吟吟道，“各个行业都树敌太多，将来的路注定难走。” 夏景行耸耸肩，“这就不劳熊总操心了，年轻嘛，走路走得快。” 熊小鸽干笑两声，“好，话就说到这，改天再与夏总论道。” 说完，熊小鸽笑呵呵的带走几人走了。 刚出体育场，熊小鸽就敛起了笑容，一张脸黑的如锅底。 他看向身旁的周一舟，表情严肃的问道：“一舟，你是怎么想的？” 包括陈一舟在内，所有人都停下了步伐。 迎着众人的目光，陈一舟叹了口气，有些沮丧的说道：“这歌手大赛，表明蓄谋已久了，可惜我们发现太晚。” “我们现在上马歌手大赛，还来得及不？”林欣禾刚刚一直没说话，此时忍不住插了一句。 张帆目光隐晦的扫了林欣禾一眼，刚刚所有人都和夏景行发生了几句口角，唯独林欣禾一句话都没说。 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好胡乱怀疑。 但他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盯着林欣禾，看看背地里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陈一舟轻轻摇头，整个人就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我刚刚盘算过了，从校内网被收购起，他们至少策划了一个多月，还找来了业内名声最大的天娱传媒。 我们现在开始策划比赛，等到开赛已经是六月份了，学校的学生都没有了。” “不能快一点？” 张帆也意识到了时间上面有问题，心中有些着急。 “快不了，你再快，要联系学校吧，要沟通几家企业吧，就说广告牌这些物料，你都需要提前下单。 这种全国性的大型比赛，流程太多了，我们强行快速开展活动，可能还要搞出笑话来。” 陈一舟越说，心中越窝火，夏景行完全堵死了他们跟风的路径。 “能不能等到九月份开学了，我们再组织一场？” 林欣禾锲而不舍的问道，他一直感觉自己上了条贼船。 经过这些天的事，他感觉更强烈了。 夏景行是那么好对付的？ 好对付的话，雅虎、谷歌、新闻集团又不会闹得灰头土脸了。 但船都已经上了，不可能跳下去，他还是很关心千橡集团的应对措施的。 朱力南点头附和，“对，等到九月份，他们的歌手比赛正式结束了，造成的影响应该也消散了，我们再搞一场，说不定比现在紧跟在他们后面搞，效果要好。” 陈立武摊手，“那这四个月空窗期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们跑马圈地？” “说的也是，本来就落后，四个月后，校园市场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张帆看着说话语气有些消极的林欣禾，目光闪烁，缓缓开口道：“那我们就另辟蹊径，这四个月全力砸广告，把猫扑和友友觅推起来。” 话音刚落，林欣禾就摇头，“不妥！” “怎么不妥了？”张帆笑眯眯看着林欣禾。 林欣禾没注意到张帆笑容很假，阐述起自己的观点：“友友觅，其实是个失败产物。失败的原因，应该是没有聚焦一类人群，社交黏性不强。 猫扑呢，1997年成立的时候，是个讨论游戏的论坛，现在变成了一个大杂烩，图文、图片、八卦、小说、美女、汽车、数码……什么都有！ 它的调性不好贸然更改，一更改，说不定现有用户会大量流失。” 陈一舟目光凝重，手握一亿多美金，居然憋屈成了这个样，这仗打得他浑身难受，很有一种挫败感。 其他几个投资人相对无言，均没有什么太好的建议。 “哎！” 熊小鸽长叹了一口气，“回去从长计议吧！” 正文 618、打造平台 春哥及其他超女在京沪鹏羊四城四所示范性大学进行的商演，被录制、剪辑成了一条宣传片，投放到土豆网首页后，在网络上引起了非常大的反响。 有很多学生本来就是土豆网的用户，在看到这条视频后，羡慕的不行，表示非常期待超女来自己学校商演。 为此，还有学生拨通校内网的官方客服电话，或者给校内网公共主页留言。 但，校内网早有安排，是不可能因为这些学生的意见就改变固定计划的。 距离暑假只剩一个多月了，一天跑一场商演，也只能进行三四十场商演。 实际上，校内网策划的就是三十二场演唱会。 为了利益最大化，商演的举办地放在了32个一线城市、省会及二线城市，并且是大学最集中的地方，通常是某某大学城。 这样的话，选定一所大学商演，周边附近学校的学生都会赶过来，最大化程度实现了宣传目的。 在商演现场，每个超女都像春哥那样，给校内网做起了各种硬广，大家一起来校内网交流音乐、来校内认识更多朋友……这之类的广告语，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这一场场商演，被做成了一个专栏，放在了土豆网首页专区。 一些没前往商演的大学，学生们获知此事后，纷纷跑来注册了土豆网。他们没办法看现场演唱会，在网上看看也不错。 甚至，一些非学生的社会人士听说此事后，也跑来土豆网观光。 就这样，超女全国校园商演，在土豆网成为了一个精品内容，拉新无数。 校内网那就更不用提了，校园歌手大赛刚开启没几天，还在海选阶段，就吸引了无数学生注册。 校内网还特地在首页搞了一个各高校晋级名单。 通过名单中的超链接，用户可以快速关注晋级学生，或者直接跳转到土豆网，观看该学生的海选唱歌视频。 等到海选结束后正赛开始，酷狗音乐还会给参赛选手出一张歌单。 用户可通过校内网，一键跳转至酷狗，一眼就能看到自己喜欢选手的歌曲，想怎么播放就怎么播放，不需要再刻意去寻找资源了，校内网全部给他们考虑到位了。 超女商演、校园歌手大赛，表面看似一场氪金游戏，其实不然，校内网联合几家合作网站，进行了很多创新，目的是提高用户的黏性。 其中有很多创新，是脸书身上都还没用到的，被夏景行率先拿来实验在了校内网身上。 超女商演在前，全国校园歌手大赛在后。 这么安排，目的是利用超女的名气，率先把气氛搞起来。 结果有点出人意料！ 超女商演喧宾夺主了，把校园歌手大赛的光芒都盖过了。 不过，这只是前期。 一周后，校园歌手大赛报名截止了，在全国拉开了海选序幕。 长发飘飘，身着汉服，弹着古筝，演唱古典音乐的美女； 春哥同款发型，水泥都能给你卷上天的街舞假小子； 五音不全，整首歌没一句在调上的灵魂歌手； 帅过飞轮海、舞蹈赛过罗志祥的唱跳双绝花美男； …… 不得不说，2000万在校大学生中，真的是藏龙卧虎。 在海选中，各种特色选手闪亮登场。 本来只是一个歌唱比赛，但评委们别处心裁，在演唱结束后，还要人家展示一点别的才艺。 倒不是刁难这些选手，而是为了增加比赛观赏性。 这使得部分参赛选手，因为各种各样的才艺展示，在互联网上火了起来，大有成为网红的架势。 土豆网的视频评论区，经常讨论的飞起，给选手们起各种有趣的绰号。 除了土豆网，还有一个讨论阵地是校内网的群组、明星参赛选手的公共主页。 在以前，这些互联网热点新闻，讨论阵地常常属于各大门户、社区、论坛。 现在全变了！ 有关于超女商业巡演、校园歌手大赛的话题、流量，全部被吸入到了校内网、土豆网。 这是因为在正式开展活动前，夏景行就给几位CEO交代了一番。 办这么一场活动，自然要把校园市场刮地三尺，一个学生都不能放跑。 除了超女商业巡演、校园歌手大赛外，其他的校园播客大赛、大学生赶集活动月、大学生的汽车之家、大学生餐饮点评、大学生旅游去哪儿…… 各种五花八门的活动、比赛也纷纷进入校园。 大学里很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各种比赛、各种奖励应接不暇。 在八家网站强大的金钱攻势下，很自然的就在校园里打响了名气。 其中，又要属校内网受益最大，参与活动、比赛需要校内网实名账号；奖励需要通过校内网实名身份信息进行验证、发放； 有关于活动、比赛内容的讨论，赛事安排、结果公布，都在校内网。 总而言之，校内网在渐渐脱离了最基础的社交功能，在往平台方向渗透发展。 ………… ………… 时间来到六月份。 招商局大厦36层的会议室内，夏景行站在台上，正在跟远景学院的学员们授课。 虽说这几个月国内互联网圈炮火连天，但远景学院的授课，一点都没受影响。 每个月，夏景行都会抽两天时间，给学员们上课。 上课的老师，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各大高校教授、学者、知名企业高管。 但，学员们最喜欢的还是夏景行的课堂。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吧？”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坐在台下的二十多名学员，他这堂课讲的是企业创投，内容梗概是，当一家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如何通过投资去加深自己的护城河，押注未来技术，提高核心竞争力。 台下学员们目露沉思，反应不一。 说实话，夏景行的课有点超纲，台下听课的二十多人，没有一个人的企业具备这种财力。 阿狸都还差点，属于刚吃几天饱饭的阶段。 看见华勤的创始人邱文森举手，夏景行朝其点了点头，邱文森站起来问道：“夏老师，我有个问题，做企业创投，投资资金是否可以向外部融资？” “当然可以！” 夏景行解释道：“但外部融资和自有资金各有利弊，前者需要对LP负责，有退出压力，而自己的钱，则可以耐心等待，但缺点就是太耗本钱，一块钱的本钱，只能做一块钱的生意。” 邱文森笑眯眯的点头，“我明白了，那对外募资可以找远景资本吗？” 听到这话，台下所有学员都打起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那道身影。 夏景行笑了笑，他就说嘛，邱文森问问题不会这么低级，原来是想套路老师。 “可以，远景资本旗下有一支母基金。” 夏景行扫了台下所有学员一眼，“只要能够说服我，帮你们募集一支产业并购基金，完全没问题。” 马雲捏着下巴，小眼睛滴溜溜乱转。 正文 619、所得所获 夏景行注意到马雲的表情，本以为对方会提问，结果什么都没问。 等了一会儿，夏景行见没人提问，准备宣布下课的时候。 迅雷的创始人周兆龙笑嘻嘻的举手提问：“夏老师，你别着急下课，给我们讲讲上个月的“校园风暴”呗。” 夏景行注意到，台下学员们表情不一。 马雲、周红衣、戴志康、陈从武等人没有参与活动，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李响、王微、张涛等人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但眼神中的得意是遮掩不住的。 作为十五联盟的一份子，这次大家一起打出了一套漂亮的连环组合拳，赢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整个互联网圈，谁不翘起大拇指？ 千橡集团账上趴着一亿多美金又如何？有钱、有力气也没地儿使去。 经此一役，他们算是彻底见识到了夏景行的手段。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 是个会打仗的手艺人！ 同时，他们对于整个联盟的归属感也越来越强了。 假如夏景行再组织类似活动，他们绝对无二话，无条件配合。 周群飞、袁富根、王文鉴、曾艈群等实业老板也个个目露好奇。 原本他们是不怎么关注互联网圈子里发生的事情的。 但如今跟着夏老师混，自然得留意一二。 而且，以校内网为首的这帮互联网公司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了，相关赛事、活动的影响力甚至都溢出了校园，传播到了社会上。 其中的故事究竟有多精彩，他们也只是从媒体报道中窥探到了一二。 假如由夏景行这个当事人来介绍，相信其中的内情肯定更有意思，说不定还能从中学习到一二有用的东西。 夏景行一眼扫过，迅速就捕捉到了不同人群的不同表情和想法。 想了想，回道：“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周兆龙嘿嘿一笑，“如果方便的话，从头到尾，我都想听听。” 其实周兆龙心里有点不爽，干这么大的买卖，为什么没有带上迅雷？哪怕迅雷在旁边敲敲边鼓也行啊。 他猜测，在夏老师心目中，应该有嫡传弟子和记名弟子之分。 换言之，就是迅雷分量不够重，和老师关系也不够亲密。 故此，他想了解一下，他们迅雷究竟差在了哪里。 了解清楚内情后，也方便后面向老师靠拢。 夏景行哪里知道对方想抱自己大腿，还以为对方是想听剖析商业案例，学习一二。 其实，他们这套组合拳使出去后，已经被无数媒体记者从头到尾的分析了个遍，也没什么再值得保密的地方。 也罢，说出来装个逼，再提升提升自己这个老师的威望。 几个月前，“夏老师”这个称谓，还是夏景行强逼着马雲他们喊的。 现在已经不用强逼了，每个学生都是心甘情愿的执弟子礼。 变化之所以这么大，一方面是夏景行在课堂上讲了很多干货，每个学员都各有受用； 另外一方面，就是远景资本独斗十几家顶级风投了。 到如今，再木讷的人都看出来了，远景资本在和十几家投资机构斗法。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但在夏景行这里，这条法则却失效了。 十几家头部风投，资产管理规模加起来几十亿美金，与远景资本相当。但就以VC基金规模来说，轻易碾压远景资本。 除了钱多，十几家机构合起来，还拥有更多资源，和本土互联网企业家关系千丝万缕。 坐拥这么多优势，十几家头部风投仍然奈何不了远景资本。 如果说上一次，58同城、优酷与赶集、土豆等企业在分众传媒掀起的电梯楼宇广告大战，算势均力敌的话。 那么这一次，校内网领衔掀起的校园风暴，就是吊打对手。 据媒体报道，校内网一个月狂增千万用户、土豆网新增千万用户、赶集、汽车之家、大众点评等企业也各有百万用户量级的增长。 所有人都期待千橡集团如何应对，结果“不动如山”。 这是好听的说法！ 不好听的，叫彻底没辙了，眼睁睁看着对手一路狂飙突进。 58同城、优酷这一大帮企业也同样干瞪眼，看着各自的对手轻取校园市场。 这一回合，十五联盟完败初一联盟。 在此之前，学员们乃至外界，对夏景行的成功，始终归结有一部分运气原因。 哪怕媒体之前不断报道脸书吊打雅虎、谷歌的新闻，大家都没有直观感受，毕竟隔着一个太平洋，耳听为虚。 这次是眼见为实了，对夏景行年纪轻轻，就当他们的老师，也是打心眼儿里服气了。 当然，首富称号，恐怕也起了不少的作用。 我的老师是首富，就这一条，都可以拿出去进行商业投机了。 夏景行心中做好决定后，开始给学员们讲述起校内网等九家企业在上个月展开的行动。 “校内网这一波行动，在我看来，只能打六分！” 周兆龙和其他学员面面相觑，这还不满足？ 夏景行微笑说：“之所以只打一个及格分数，是动用的资金、资源太多了。 在我看来，脸书T桖那种空手套白狼，从无到有，才称得上是一次比较成功的商业运作。” 台下学员们陪着笑，老师讲什么，那就是什么呗。 夏景行话锋一转，“当然，这也是迫不得已，竞争对手已经装好弹夹了，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开枪。 而不是两方各执一支火枪，彼此对准扣动扳机，整得跟中世纪决斗一样。 那样，结局太不可控了，风险很大，两败俱伤、彻底失败，都是无法接受的结果。” 马雲接话道：“人们常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认为夏老师你做的很对，现在千橡被逼到了角落里，在战略上非常被动。” 夏景行轻轻点头，又给众人剖析了几个关键点。 “我们现在锁住用户，即锁住了未来的利润，眼下亏钱没什么，迟早赚回来。 正如阿狸的淘宝，免收开店费用，现在已经把易趣彻底挤到了角落，易趣落败是迟早的事。” 马雲听的笑逐颜开，还是夏老师会说话。 “其实实业也一样，可能通过不赚钱、甚至亏钱的第一单拿下一个大客户，再通过后面的合作给赚回来。 这里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商业模式、财务模型一定得正确，不然钱烧了，真的只剩一堆灰烬……” 夏景行结合自身案例，深入浅出的讲解着这一系列活动方案的深层考量。 台下学员们茅塞顿开，特别是实业家们，对互联网的烧钱模式，终于多了一重理解，不再当成白痴行为。 “李响，你起来介绍一下，汽车之家在这次活动中执行层面遇到的问题，以及有哪些收获？” 听到夏老师叫自己名字，李响笑呵呵的站了起来。 正文 620、天罗地网 “卧槽，兄弟们，抽奖送汽车啊！” “真的假的？” “假个锤子，隔壁班耗子大摇大摆开着车回来的，神气的不行。” “真送啊？我还以为是忽悠人的！” “你们自己去看看校内网上面，密密麻麻的中奖名单，通过那个名单，还能传送到中奖者的校内网账号，你点击他们的相册，里面有获奖照片。” “我曰，这汽车之家这么大手笔？” “开玩笑，那是首富夏景行投资的企业，差你这三瓜两枣。” “就是车差一点，只是力帆520，要是有辆奔驰就好了。” “艹，你特么一个穷学生，有四个轮子的开就不错了。” …… 李响一人分饰多角，一会儿语气浮夸，一会儿语气质疑，把几个年轻的大学男生形象，活灵活现的演绎了出来。 周围学员们都听得哈哈大笑起来，觉得很真实，很接地气。 李响笑眯眯道：“当时我在江城大学城附近办车展，为了了解情况，特意跑到旁边大学，无意中听到的几个学生讨论。 大家可以从这些讨论声中，分析几个我们搞活动所使用的策略。” 戴志康起身回答道：“我来答几个吧，首先，用汽车这种大玩具勾住了大学男生，尽管力帆520是很廉价的轿车，但对学生来说，也够用了，而且不要钱，抽奖免费送。 其次，你们使用了一点小手段，校内网上挂中奖名单、土豆网上面挂中奖视频。 特别是，中奖后，你们直接把汽车发给学生，允许他们开回学校，这就是最好的宣传效果。 通过这种气氛营造，你们在江城送出了5辆汽车，却搞出了50辆汽车、500辆汽车的气势。 最后……” 戴志康暼了夏景行一眼，“还蹭了一波夏老师的首富热度。” 李响笑着点头，“差不多就这些了，手段看似很低级，但用起来，无往而不利。” 夏景行微笑，经过与特斯拉的比赛炒作，力帆520在国内名气大增。 他们订购了100辆力帆汽车，尹老头承他的人情，同时也为了宣传力帆，又无偿赞助了他们100辆汽车。 在全国送了200辆汽车，汽车之家彻底在大学生中打响了名声。 虽然眼下买不起车，但这并不妨碍上汽车之家看车、看别人家的媳妇儿…… 《媳妇儿当车模》这个栏目，汽车之家办得很好，随着夏天的到来，车衣也是越穿越少，车灯亮晃晃的…… 自从知道汽车之家可以在线看片后，很多大学生每天必访问的网站，又多了一个。 这些就没必要讲出来了，这是汽车之家的核心竞争力——一切为了用户体验。 李响坐下后，王微又起身介绍起校园播客大赛的始末。 “我们搞这个比赛，从油管那里取了不少经。 首先，国内经济情况还是不能跟国外比，学生中拥有DV设备的人，是非常少的。 所以我们重点引导学生拍短视频分享到校内网，作为个人主页的背景视频。 就跟油管曾经发生过的一幕一样，学生没有DV设备，去租、去借，都要把自己的校内网账号装饰起来。 企鹅在这方面做得很好，推出了会员、各种钻，深受学生喜爱。 有了这么多原创视频，我们比赛也搞起来了，还大大充实了土豆网的视频片库。 此外，我们还发现了几十个不错的小团队，他们都是专业院校的学生，组成团队来拍视频冲奖。 我们跟他们谈过了，比赛结束后，土豆网就会签约他们，开始尝试投拍一些短片……” 夏景行静静听着，土豆网除了帮助校内网引流，自身也圈一波大学生用户外，充实短视频片库、挖掘人才也是举办这次比赛的目的之二。 这两者都指向一个方向——内容。 国内和国外环境不一样。 王微想学油管，把平台上的普通内容生产UGC，培养成专业生产内容PGC和职业生产内容OGC。 夏景行阻止了王微犯傻，因为国内目前并不具备养出B站的环境，只能往奈飞的方向去做。 不过，原创内容这一块也没抛弃，他们在尝试培养几个万合天宜、王尼玛那种专业制作短片的团队。 但这只能作为辅助，不会成为土豆网未来的发展重点。 王微介绍完以后，一众学员点评、讨论了一番校园播客大赛。 然后轮到张涛介绍了一下“大学生餐饮点评”活动。 “学生们报名很踊跃，不少人为了拿奖品，都注册成为了大众点评的用户，还给我们添加了很多餐厅评论。 一二线城市，大众点评其实已经占领得差不多了。 这次的活动，主要是针对那些三四线城市。 国内几百座城市，可能有几百万家餐厅，一家一家占领过去太慢了。 所以，我们只能走群众路线，利用廉价劳动力去帮助我们拓展市场，完善平台上的餐厅数据。” 张涛笑了笑，“这里的廉价劳动力，绝对不是贬义词。 学生们其实很需要一份兼职，我们提供了评论员、试吃员很多兼职岗位，有部分还有工资拿。 就算不兼职，普通用户每帮助大众点评新添加一家餐厅，也可以获得我们赠送的本地规模大一点的餐厅代金券。 这奖励看起来不值一提，对于社会人士来说，的确缺乏吸引力，但学生就不一样了，他们有闲没钱，能节约一点，或者免费吃顿饭，在他们眼里，还是很不错的。 在学生们的帮助下，大众点评在上个月新增了超过十万家餐厅、数十万条评论。 未来，我们应该还会持续把活动做下去，直到覆盖全中国的餐厅。” 夏景行微微颔首，大众点评在一二线城市覆盖率很高，都开始尝试帮餐厅卖代金券了。 但在三四线城市，还需要先播种，覆盖率上来了，才能去做变现。 大学生，就是大众点评看中的寻店、探店主力。 “我来说说大学生赶集活动月吧！” 张涛刚坐下，杨浩涌就迫不及待站了起来。 “大学里基本都有跳蚤市场，但一般覆盖范围就是本校，了不起就是一个大学城。 赶集网杀入进去，把覆盖范围直接扩大到了全国。 比如京城大学一个学生毕业了，想把他的书卖掉，魔都大学生、羊城大学生都可以联系这位同学。 这样，选择余地就更大了，更容易卖出好价格。 此外，赶集网还联通了校外人群，学生还可以买社会人士挂在赶集网的闲置二手物品。 当然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提前圈用户，等学生临近毕业，就会有房屋租售、招聘求职等需求。 我们最近计划推出一个校园兼职板块，帮助大学生找兼职，同时提高用户黏性。 这样，等到大学生毕业了，还依然能想得起我们。” 等杨浩勇介绍结束后，谢震雨又讲了讲酷狗的活动情况，酷狗主要配合校内网开展校园歌手大赛，校内网是主，他们是辅。 受益于热火朝天的校园歌手大赛，酷狗推出了很多参赛歌手的歌单，也从校园市场划下了一块大蛋糕。 何小朋、庄晨超二人没参加远景学院一期学员班，所以不在课堂上。 不过UC浏览器和去哪儿网的情况，夏景行很清楚，也都从校园市场分到了一杯羹。 “夏老师，听完这些，我终于知道校内网是如何实现一个月增长千万用户了。” 一直没说话的周红衣歪着头看着夏景行，一副我全悟透了的表情。 “那你说说，是如何实现的？”夏景行笑着问道。 “你先用校园歌手大赛犁了一遍校园市场，主要受众群体是大学喜欢追星的女生。 汽车之家搞的那个送汽车活动，主要受众是男生。 去哪儿网搞的赠送旅游路线活动，受众是喜欢旅游的学生。 校园播客大赛是喜欢看电影的学生，大众点评是吃，赶集网是二手货，UC浏览器是手机上网，酷狗音乐是听歌…… 这一套搞下来，吃喝玩乐全囊括了，几乎不会有大学生能逃脱这张网的笼罩。 只要对上述活动感兴趣，产生交集，就必须注册校内网。” 周红衣边说边点头，“夏老师，你这招高啊，把大学校园市场犁了一遍又一遍，陈一舟这会儿恐怕哭都来不及了。” 夏景行颇为赞赏的看了周红衣一眼，孺子可教也。 不过，周红衣还有一个重点没说到，他也不方便补充。 所有人都看不到最好，低调一点总没错。 正文 621、宜将剩勇追穷寇 在周红衣之后，学员们又唾沫横飞的讨论了一会儿。 夏景行看了眼手表，都拖堂了一个多小时了，见讨论得差不多了，果断宣布了下课。 其他学员意犹未尽的起身离开了，唯独李响、张涛、谢震雨等人没动，坐在原位上。 周围人瞧一眼就明白了，这是要开小会。 周兆龙走到门口，又回头瞅了一眼，目光正好与夏景行对上，后者朝他笑了笑。 夏景行早就发现周兆龙有向组织靠拢的想法了。 不过，他没有主动去拉拢，在等对方主动靠过来。 “兆龙，你有事吗？” 周兆龙愣了一下，随即满脸堆笑说：“夏老师，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迎着张涛、李响等人的目光，周兆龙又赶紧补充道：“夏老师，你们先开会吧，我去外面的接待室等着就行了。” 说完，不等夏景行答话，周兆龙就快步离开了。 夏景行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随即驱散念头，笑眯眯的看着剩下的五个人。 “计划进行的不错，大家辛苦了！” 李响笑着接话道，“那是夏老……夏总你指导有方。” 夏景行微笑，他曾要求，在课堂上要叫他夏老师，但下课以后，叫他夏总、景行、老夏都可以。 他很有分寸，在课堂上过把老师瘾就行了。 回归到平常工作中，他和各位创始人都是平辈论交，相处的也比较愉快，容易打成一片。 李响发话夸赞，其他人也笑着跟在后面点头附和。 夏景行同他们互夸了几句，话锋一转，“表扬的话我就不提了，接下来大家打算怎么办？” 李响笑着说：“自然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还追穷寇呢！” 夏景行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要没记错的话，汽车之家访问量刚刚进入汽车网站前三吧？” 李响微笑点头，“对，正在向第一发起冲击，按目前增长势头，我们做过预测，年底前应该能完成这一目标。” 夏景行轻轻点头，“好，前几个月汽车之家才排名行业第五，现在已经排到了第三，进步不小。 李响，成为行业第一后，你接下来又有什么想法？” 李响暗道，这夏总好像不是很满意啊？ “随便说，咱们今天畅所欲言。” 看出了李响的顾虑，夏景行摆了摆手，表现得很温和。 “上市！” 李响想了半天，蹦出了这么一个词语，把夏景行雷得不轻。 说他好高骛远，又怕打击到对方的积极性。 “上市，肯定是要上的。” 夏景行先是肯定了李响的工作计划，又缓缓说道：“但在上市之前，我们要做好相关的工作，比如商业变现，做大营收。” 李响恍然大悟，赶忙表态支持，“夏总，你说的对，我们下一阶段的工作重心就往这上面转移。” 张涛皱眉，试探性问道：“现在还在跟初一联盟那帮人竞争，市场地位并未彻底稳固，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夏景行目光看向张涛，轻轻点头，“说到点上了，在冲击上市前，我们要先做营收，做财报，但有一只拦路虎挡在我们前面。” 顿了顿，夏景行目光扫向五人，表情严肃，语气沉重，“首要任务，是打掉这只拦路虎。 李响刚刚说的对，穷寇还没穷途末路，我们得追上一追，不给他们留任何喘息机会。” 张涛拍手叫好，“夏总，你说的太对了，除恶务尽，不能给那帮人任何希望。” 夏景行微眯着眼看着张涛，“说说你的计划？” 张涛没想到夏景行突然点自己名，好在有所准备，迅速回道：“互联网赢家通吃，就拿大众点评来说，我们基本覆盖了一二线城市，三四线的小城市也在抓紧渗透。 等到这些工作完成，大众点评就真正的覆盖了全中国，成为了人人访问的网络餐饮指南。” 看着夏景行微微点头，张涛收到了很大的鼓励，继续往下说：“我认为，大众点评要加快速度，早日完成全国覆盖的工作。 这样，用户走到国内任何一座城市，都使用得上我们的网站。 其次，站内餐饮搜索、电子优惠券这几个商业模式，我认为可以再强化一下。 除了可以扩大营收，还顺带能打击对手。 为什么这么说呢？ 商户在大众点评投了广告，带来的回报远高于其他竞品网站。 这是因为我们技术走在了最前沿，并且我们用户基数更大。 同理，我们网站提供更完善、更新颖的功能，又可以帮助我们吸引用户。 C端用户、B端商户、网站技术与功能，这都是我们接下来的重点发力方向。 目前我们已经远远超过了多多点评，只要按照既定路线发展下去，强者恒强，多多点评落败是迟早的事。” 夏景行欣慰的点点头，“你很清醒，温水煮青蛙，随着水温越来越烫，青蛙迟早变成一锅蛙肉。 不过，你觉得多多点评就会这么坐以待毙？” 张涛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问道：“夏总，你觉得多多点评还会反扑？” 夏景行微微颔首。 “可是我们已经用户量已经超过他们十倍了啊？” 张涛不解，“仗打到这份上，难道他们还不认输？还要继续下注？” 夏景行沉默了，他也不确定多多点评会不会就此认怂。 多多点评不足为虑，需要考虑的是他们背后的股东。 烧了这么多钱，仍然追不上大众点评，反而差距越拉越大了。 如果是创业者，那肯定是不服输，继续追。 但烧的可都是风投机构的钱啊！ 一般理性的机构，到了这阶段，要么止损退出，要么停止追加投资。 初一联盟稍稍有些例外，盟友众多，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点钱还是烧得起的。 另外，就是他的原因了。 远景资本和十几家投资机构的矛盾，几乎摆到明面上来了。 现在认怂退出，对于风投机构的名气打击，不可谓不大。 要是没那么多人知道，认怂了也就认怂了，现在认怂，有点下不了台。 而且那么多损失，谁来承担？LP那里怎么交代？ 负隅顽抗，等待反攻的机会？还是说投降输一半？ 夏景行不是他们肚里的蛔虫，不清楚初一联盟那帮人什么想法。 童士杰最近给他传递的情报也比较少了，而且滞后性严重。 “夏总～” 张涛喊了好几声，终于把夏景行从出神状态中叫醒。 “嗯……” 夏景行沉吟片刻，“还是不能大意，加强警惕，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张涛重重点头，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即使那帮叛徒投降，他也不想接受。 夏景行又询问其他几名CEO接下来的打算，各自给予了一番指导意见。 每个人都没有不耐烦，或者说不以为然，都非常重视夏景行的意见。 这是打出来的战绩，不容置疑。 正文 622、开放平台 “说吧，找我什么事？” 给五名十五联盟成员开完小灶后，夏景行推门走进了隔壁接待室，笑眯眯的看着正坐着喝茶的周兆龙。 见夏景行走进来，周兆龙手忙脚乱放下茶杯，快步起身过来迎接。 “兆龙，这么见外干嘛？到了我这里，就当到了自己公司一样。” 夏景行笑容满面，亲切的拍了拍周兆龙肩膀，搂着对方坐回了原位，他也挨在旁边坐下了。 坐下后，夏景行不说话，就笑眯眯的看着周兆龙，在等对方主动开口。 “夏总……我想，我想加入你们！” 周兆龙结巴了一下，一咬牙还是把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夏景行笑了笑，本以为对方还会铺垫一番，没想到这么急不可耐。 “加入我们？” 夏景行故意装糊涂，“你不是已经是远景学院的一份子了吗？” 周兆龙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想和土豆网、赶集网他们一样，与校内网一起搞活动。” “哦，你说这个啊！” 夏景行拍了拍周兆龙胳膊，非常痛快的说道：“没问题，我答应了。” 就这么简单？ 周兆龙心里后悔的要死，早知道早点加入好了，错过了校园市场分一杯羹的好机会。 而且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假如夏景行借机要求追加对迅雷的投资，扩大股份占比，只要不特别夸张，就咬咬牙同意下来。 他很清楚，土豆、赶集他们几家之所以是嫡系，那也是因为远景资本是每家企业实打实的大股东。 结果没提这方面要求，难道看不起他们迅雷？ 夏景行看着有些出神的周兆龙，微笑道：“发什么呆啊？不想加入我走了。” “想想想～” 周兆龙笑灼颜开，胖乎乎的脸微微抖动，很像一个刚被老师委任学习委员的小胖墩。 “要加入我们，有些规矩，得先给你说说。” 周兆龙点头，“没问题，夏总你尽管说。” “联合做活动，必须保质保量完成，不能打任何折扣。” “绝对不打任何折扣！” “我有时候插手比较多，你不要到时候嫌烦。” “说哪的话！” “因为团体成员太多，有时候吃点小亏，不要抱怨。” “绝不抱怨！” …… 夏景行林林总总说了十几条，都是他在实操过程中发现的问题。 他每报一条，周兆龙就快速回应一句，语气中满满的诚恳。 “除了这些，我们目前还在搞一个方案。” 夏景行看着周兆龙，微笑说：“你要不要参与一下？” 周兆龙不假思索回答道：“那必须得参与！” 说完，周兆龙又有些后悔了，该问清楚一点的。 随即他笑嘻嘻问道：“夏总，什么方案啊？” 夏景行笑眯眯道，“也没什么，人人正在打造一个开放平台。” “开放平台？”周兆龙不解。 夏景行解释道：“我列举几点，第一，允许用户用校内网帐号登录各种第三方网站，分享精彩内容，并与好友深入互动。 开放平台会为网站开发者提供详细的用户信息、完整的好友关系、多元的传播渠道，可以使网站的注册、登录用户量、网站流量、用户参与度等指标，有明显提升。 第二，站内应用，比如迅雷可以调用校内网的API接口，开发一个校内网站内应用，比如分享大学生都喜欢看的种子。” 周兆龙轻笑，他非常清楚，大学生都喜欢什么种子，没少利用他们迅雷下那些有益身心的东西。 “夏总，赶集、土豆、汽车之家他们参与了该方案吗？” 夏景行反问：“你觉得呢？” 不等周兆龙回答，夏景行又说道：“他们是第一批接入校内网开放平台的网站，第一个吃螃蟹，自然也第一个获得社交网络红利。” 周兆龙笑道：“夏总，我一句，你先别生气啊，好像他们几家大部分用户都比校内网多？” 夏景行明白周兆龙的意思，说他们校内网导流效果不行。 “目前来看，是校内网占了他们几家的便宜。” 夏景行看着周兆龙眼睛，微笑问道：“未来呢？” “未来……”周兆龙喃喃道。 “看看脸书多少用户了吧？” 周兆龙很久没关注脸书了，下意识问道：“多少？” 夏景行瞟了瞟周围，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往外说，2.5亿了。” 虽然夏景行说得很幽默，但周兆龙却没笑出来，关注点全放在了2.5亿身上。 “脸书这么多用户了？” 周兆龙有些被惊住了，“不是，我记得才突破1亿用户不久啊？” 夏景行没好气道：“那是去年的事了，再过两个月，脸书用户总量就要破3亿了。” 周兆龙倒吸一口凉气，恐怖如斯。 “从零到一亿，用了三年时间；从一亿到两亿，用了七个半月；从两亿到两点五亿，只用了三个月。” 夏景行耸耸肩，“这就是社交网络爆发出的威力，指数性爆炸增长。” 周兆龙猛点头，如果按真实用户量计算，脸书已经追平甚至超过了QQ。 QQ在2004年4月就宣布注册用户达到了3亿，但是QQ不实名，脸书需要实名认证。 挤干QQ的水分，实际用户撑死1亿，因为此时国内网民总数才1亿出头。 “夏总，你要不提，我差点都忘了，你还是一位互联网大亨。” 面对周兆龙的恭维，夏景行反应平静，到如今，脸书用户增长一个亿、两个亿，已经提不起他多少兴趣了。 “别说脸书的事了，咱们说回校内网。” 夏景行看着周兆龙的眼睛，认真道：“校内网的未来，绝对不止眼下这一千多万用户。” 周兆龙读懂了话外之音，脸上挤满了讨好的笑容，“那是，夏总，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校内网开放给所有人注册？” 夏景行暼了周兆龙一眼，“这个不急，先把校园市场全部拿下再说。” 周兆龙见夏景行没有在这方面多谈的意思，索性也就不问了。 “没问题，夏总，我们迅雷也报个名，我们也要第一批接入校内网开放平台。” 周兆龙很清楚这根腿有多粗，摈弃了所有疑问，开始给夏景行表忠心。 夏景行微微一笑，这兄弟还是很上道的。 “那行，你让迅雷的技术部门和脸书对接一下。” 说到这，夏景行停了一下，目光如炬的看着周兆龙，“记住，一定要保密，这个方案，我只给你们几个人说过。” “一定一定。”周兆龙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 “哈哈，好！” 夏景行大笑，发出一长串爽朗的笑声，又拍了拍周兆龙肩膀，“过阵子，校内网和赶集网、大众点评他们几家会一起开个会，到时候你也来。” 周兆龙明白，这是接纳自己了，笑呵呵说道：“好，夏总，我一定准时到场。” “嗯，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有这种亲近大Boss的好机会，周兆龙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正文 623、破圈行动 “夏总，超女校园商演已经全部结束，校园歌手大赛海选也进入了最后的尾声。 接下来就是全国正赛，湘省电视台会全程进行直播。 各所高校的学生虽然陆续放假了，但仍然可通过湘省台、土豆网继续追踪比赛。 我们打算上线一个投票活动，看看各位参赛选手的支持率。 这个活动，也刚好可以拿来给信息流功能上线做一次预热。” 校内网会议室内，坐在夏景行左手方的黄新正在一丝不苟的向前者汇报工作。 夏景行轻轻点头，“好，信息流功能要抓紧时间上线，QQ空间已经上线一年了，我们不能落后太多。” 说起QQ空间，夏景行表情凝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个SNS社区都会是校内网的死敌。 至于千橡，气运已经被剥夺得差不多了，一边凉快去吧。 黄新缓缓道：“QQ啊……” 想感叹两句，又怕夏景行斥责打击己方士气，黄新没再往下说。 夏景行暼了黄新一眼，哪能不知道对方的想法。 “QQ是我们下一阶段劲敌，但并非不可战胜。” 黄新做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我明白，在东西方社交之王面前，小马同学也得靠边站。” 夏景行嘴角微微上扬，东西方社交之王、全球社交之王……是媒体最近封给他的“王号”。 校内网发展势头惊人，一下子就唤起了人们尘封的记忆，他和脸书的故事，又再次被搬上了头版头条。 他想低调一点，奈何低调不了，媒体不是瞎子，何况他今年风头又这么劲。 “夏总，听说脸书用户总量突破2.5亿了？”挨着黄新坐着的王慧文突然问道。 “嗯。” 夏景行轻轻颔首，“就前几天的事，还没大规模报道，你耳朵够灵的啊？” 王慧文笑了笑，“我想着，咱们得多向老大哥学习，所以就比较关注脸书的讯息。” 除了黄新、王慧文二人，列席会议的还有七八名高管，技术、法务、财务、运营、市场等部门的一把手都在。 听到脸书用户突破2.5亿，这些人均一脸的喜色。 脸书的今天，就是校内网的明天，前途一片光明，怎能不令人感到高兴。 这些高管，不是来自远景资本，就是外面挖角过来的。 夏景行留用黄新团队，但不代表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们。 如今校内网发展已步入正轨，校园市场大部分已经拿下，即使换掉黄新，也不会引起太大问题。 不过黄新还愿意继续为校内网发光发热，夏景行也就由得他，暂时不动黄新的位置。 但除了黄新这个CEO、王慧文这个CEO助理外，其他所有高管都换成了他的人。 外面挖来的几名高管，也都是由他抽空亲自面试的。 他挂的职位也是校内网董事长。 扫了一众开心不已的高管一眼，夏景行觉得应该趁此机会加油打打气，于是说道：“脸书用户总数突破2.5亿，的确是个令人感到振奋的消息。 股东实力越强，对校内网的发展越有裨益。 同时，脸书能达到2.5亿用户，校内网自然可以达到同样的成绩。 他们能估值百亿美金，校内网同样可以估值百亿美金。 大家都加把劲儿，早点把校内网这棵幼苗护育成参天大树。 此外，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已经同脸书商量了，决定拿出10%股权，设置一个期权池。 有功者，奖！” 听到这个大新闻，几名高管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个个喜不自胜。 股权激励计划，上市敲钟，百亿美金，就是这么容易让人上头。 黄新、王慧文算是个例外，两人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纠结。 他们要是离开了，可就没法享受这等好福利了。 即使创业坚定如黄新，在闻到财务自由的空气后，也不禁有些心旌摇曳。 夏景行没注意到黄、王二人的表情，目光看着其他高管，继续说道：“搞了一次校园活动，我们账上的资金也差不多见底了。 鉴于此，经过协商，远景资本和脸书决定向校内网注资第二期资金，金额为1亿美金，给予校内网5亿美金的投后估值。” 高管们有人咽了口唾沫，那10%期权池岂不是就价值5000万美金，且未来还会上涨，变成5亿美金、10亿美金…… 夏景行注意到众人表情，很满意，他一贯喜欢拿钱调动工作积极性。 玩其他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纯粹是耍流氓。 现在钱一撒，未来蓝图一描绘，相信会大大的激励一波人心。 “校内网目前还没到可以躺在功劳簿上过日子的时候。” 画了一个大饼，调动了高管情绪，夏景行又开始泼冷水降温了。 “因为我们还只是一家小公司，拿下校园市场也仅仅只是第一步。” 有高管问道：“夏总，你的意思是？” 夏景行看了那名高管一眼，“我们第二步是走出校园市场，拥抱整个广袤的天地。” 高管们刚想欢呼，夏景行挥手打住了，“先别急，听我说完。 校内网目前只有1200多万用户，高校市场只拿下了六成。 学生们现在也放假了，我们得想个法子再渗透一下。” 夏景行看向黄新，“你给大家说说开放平台的事情。” 黄新点头，开始细细介绍开放平台的概念，以及能带来的种种好处。 “……在这个暑期，我们会联合汽车之家、赶集、土豆、酷狗、去哪儿、UC、迅雷、大众点评等八家企业研发开放平台。 等开放平台推出后，我们将取消校内网注册限制，允许所有人群注册。 这个打破圈层的行动，会获得八家兄弟网站的全力支持，会为我们导入大量的用户。 运营、市场等部门接下来要做好配合、接收工作，全力留下这波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用户。 这些用户基本都是社会人士，他们和学生感兴趣的点不一样。 大家要集思广益，找出他们感兴趣的点，新推出和优化一些网站功能。” 黄新说完后，各部门一把手开始表态，均表示会尽全力做好相关工作。 又讨论了一番后，夏景行宣布了散会。 其余高管都离开了会议室，黄新和王慧文留了下来。 等人都走光了，黄新开始问道：“夏总，会不会太急了一点？这用户增长太快了，运营部门都有些手忙脚乱。 而且我们刚拿下校园市场，没经过调整和适应，就向其他人群开放，会不会引起大学生的反感？” 夏景行轻轻摇头，“这一点都不急，因为我们不是摸着石头过河，脸书已经给我们趟出了一条明路，我们只需要照着做就行了。 至于大学生反感？可能会吧。 但要突破校内网的天花板，只能向外扩张，即使用户有抵触情绪，也只能压着这些声音强推。 还有，校内网和脸书不一样，大部分大学生用户注册、使用校内网，也不过才几个月时间，还没形成固有印象，向外推带来的用户反对声，不可能有脸书大。 脸书那会儿还不是吵吵嚷嚷的？直接当作没听见就行了。 用户有时候重要，有时候也不重要。” 黄新皱眉，“那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再叫校内网了？” “当然！” 夏景行微笑，“要出圈，肯定要去除名称上浓郁的校园特色。” 黄新有些不舍，校内网是他起的名字，如果改名，则代表他在校内网的印记，又冲淡了一分。 虽说校内网早已不是他的，但他也想在校内网身上留下点痕迹。 王慧文默不作声，他一向唯黄新马首是瞻。 沉默了足足几分钟，黄新长叹了一口气，“好，改吧，是应该改，要做大市场，必须得改。” 夏景行笑了笑，为了照顾黄新的情绪，他斜了后者一眼，“要不你给取一个？” 黄新想了想，突破脱口而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正文 624、左右互搏术 “海内网？” “知己网？” “天涯网？” “比邻网？” 王慧文报出了一长串名字，一边说还一边看黄新的脸色。 袋鼠王微笑不语，目光移向夏景行。 夏景行觉得历史的惯性还真强，他虽然煽动了一些蝴蝶翅膀，但很多东西还是没有改变。 “天涯已经有了，比邻更像是一个互联网社区的名字，稍稍小气了点，知己网就太直白和俗气了。” 黄新笑眯眯看了夏景行一眼，不愧是最懂他的男人，这么快就猜到了他的真实想法。 “没错，我的确想取名海内网，海内存知己，海内网上面有知己、有朋友，很符合社交网络的调性。” 王慧文眼睛一亮，“这个好这个好，寓意深远，而且海内网和校内网，仅一字之差，改变不大，但却把我们的服务范围从学校扩展到了海内外……” 偷偷暼了夏景行一眼，王慧文有些纠结，干脆挑明道：“甚至可以让海内网走出国门，尝试国际化扩张。” 夏景行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对王慧文笑了笑，“你倒是敢想啊，狠起来连自己股东都打。” 王慧文见夏景行没有生气，胆子又大了一些，继续说道：“夏总，话不能这么说，任何商业帝国都是通过一场场无边界扩张建立起来的。 如果画地为牢，海……校内网未来成就注定有限。” 黄新狠狠瞪了王慧文一眼，真的是什么都敢往外说。 虽然夏景行一脸微笑，毫不介意的样子，可黄新觉得王慧文的话还是有些不妥，这不是鼓动老板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吗？左右手互搏。 夏景行注意到黄新的眼神暗示，朝其挥了挥手，示意无碍，又把目光看向王慧文。 他对这名袋鼠王14年的忠心“带刀护卫”越来越感兴趣了，无边界扩张，正是前世美团奉为圭臬的商业战略。 王慧文被夏景行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点心里发虚，不自觉把目光移开，不再与夏景行对视。 夏景行朝王慧文抬了抬下巴，“你继续说。” 王慧文迟疑了，“呃”了半天，就是没“呃”出第二个字来。 黄新赶忙跳出来给兄弟解围，笑嘻嘻的对夏景行说道：“夏总，你别往心里去，这小子就爱开玩笑。 海内网扩张到海外，和脸书竞争？左手打右手……”黄新摊了摊手，“这不笑话吗？” 夏景行微笑说：“我倒不觉得是个笑话。” 看向王慧文，“老王，今天畅所欲言，我不会怪你的，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 王慧文心中有些踟蹰不定，貌似有一种祸从口出的感觉。 黄新则暗暗着急，王慧文要是回答不能够让夏景行满意，这就给自己种祸了，最次也会留下一个“无大局观念”的坏印象。 站在职业经理人的角度，把校内网这块蛋糕尽全力做大，无可厚非。 如果因此伤害到了脸书的利益，关他们屁事，他们又没有脸书股权。 但站在夏景行角度，手心手背都是肉，王慧文的鼓动算什么？同室操戈？兄弟相残？ 对夏景行最有利的方案是，脸书拿下除中国外的全球市场，校内网拿下中国市场，形成完整的社交拼图。 尽管这会限制校内网的成长潜力，也会减少他们职业经理人所得，但这是最符合老板心意的方案。 瞎提什么意见啊？言多必失！ 黄新心里有些埋怨王慧文，可又不想王慧文因此受到一些责罚，在脑海中快速思考对策，该怎么拯救这位小伙伴。 看着二人脸色，夏景行心中微微叹气，这就是和朋友成为上下级带来的弊端了，作为上位者，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揣摩，加以各种解读。 如果校内网没被收购，大家不是上下级，说起话来没那么多忌讳。 他真的只是问问而已，没有给王慧文挖坑。 越有钱、越成功，就真的越孤单。 以前他还没发现，尽管他在朋友们面前很接地气，但始终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到从前。 古人常说的高处不胜寒，他算是领略到了。 “没事，要是不想说或者没想好，就算了。” 听到夏景行这话，王慧文心中更加忐忑，干脆心一横说道：“我认为校内网可以冲出去，和脸书在竞争中互相进步。 假如脸书、校内网各虎踞一块市场，死水一潭，迟早会有其他社交赛道的选手来革两家公司的命。 而如果两家公司一直在激烈竞争，创新层出不穷，除了战斗余波能把老三、老四、老五给震死外，同时也是在延长两家公司的生命力。 没有一个强力的对手在一旁虎视眈眈，成功很容易令人懈怠，从此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夏景行觉得王慧文看问题的角度很清奇，笑着说：“那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呢？” 王慧文想了想，说道：“相比失去的，收获无疑更多，无论哪方获胜，胜利者都是夏总你，这是一种风险对冲。 而且，如果只是受伤的话，回家舔一舔伤口，改日还能再战。” 夏景行听懂了王慧文的话外之音，这是建议他鼓励良性竞争，只要不打死就行了，或者把战场局限于一地，做成一个试炼场。 企鹅内部有赛马机制，两个团队做同一个项目，胜者晋级，弱者淘汰，这也是保持企业创新力、战斗力的一种方式。 王慧文的建议，和企鹅赛马机制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也有很多问题。 比如，企鹅是一家企业，内部团队之间的竞争，可以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在企业掌控之下。 但脸书、校内网略有不同，需要对各自股东的利益负责。 相比于企鹅内部赛马消耗的那点研发经费，两家企业真要打起来，那烧掉的钱要多得多。 夏景行面带微笑的看着王慧文，“你说的方向不错，但细节很难把控好。” “确实！” 王慧文点点头，又道：“还有股东层面的沟通，也是个极其棘手的难题。” 夏景行微微颔首，对方的建议，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但万一做成了鹬蚌相争，被旁边的渔人得利就很搞笑了。 黄新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头，他这会儿也听懂了王慧文的建议，可能实施起来难度极高，但绝对不是无稽之谈，更不是罔顾夏景行的利益。 夏景行觉得王慧文很有意思，居然提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建议，想做诤臣？ 如果老板采纳了他的计划，出问题了，第一个挨板子的就是他们这种出馊主意的高管，俗称背锅侠。 以现实情况分析，出问题的概率极大。 随即夏景行想到，对方和袋鼠王一直未曾熄灭心中的创业之火，终于解释得清对方胆子为什么有这么大了。 “老王，我看你鬼点子挺多的，那我给你加加担子，担任校内网的首席战略官。” 黄新愕然，这还奖励上了？ 王慧文更是手足无措，“我就是纸上谈兵。” “没关系，首席战略官干的就是这活。” “夏总，我怕做不好，辜负了你的期望。” “没有谁天生就会，可以在学习和实操中进步。” …… 一番推辞之后，王慧文还是应了下来，接受了夏景行发给他的官帽。 两人走后许久，夏景行都没出会议室，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窗外风景，心中在仔细思考王慧文的那番话。 王慧文无意中提的一个建议，弄得他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正文 625、你要小心了 晚上，夏景行乘车来到美洲俱乐部。 一名旗袍小姐在前带路，他跟在后面，穿过一条墙壁上挂满西方油画的走廊，进入到一间宴会厅。 门一推开，夏景行就看见里面一张大圆桌挨着坐了十几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 这群老男人原本正高声阔谈，突然被开门声打断了。 “景行，来了啊，快坐快坐。” 陈宏笑呵呵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拉着夏景行胳膊入席。 邓锋、朱敏等人也跟着起身了，均一脸笑意的看着夏景行。 在场十几人，大部分都起身了，只有几个人没有挪屁股，扫了夏景行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夏景行坐下后，扫了扫左右，基本都是熟面孔。 朱敏拿手指了指夏景行，笑眯眯说道：“景行，你这迟到了，待会儿可要自罚三杯。” 夏景行微笑，“好好好，罚罚罚。” 说完，夏景行又抱拳，向左右坐着的宾客告罪，“公司有事情，耽搁了一下，还请大家见谅。” 虽说已经是首富，但夏景行也没摆什么架子，显得十分平易近人。 听到夏景行主动告罪，刚刚没挪屁股的几人面色好看了很多。 “夏总，你身为首富，日理万机，我们这些闲人，多等一等也无妨。” 神州数码的CEO郭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夏景行，眼神玩味。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同桌的企业家们目光闪烁，都没弄明白，夏景行怎么招惹到了郭为。 而且肯定不是一般的招惹，因为郭为上来就夹枪带棒，看样子是不打算给夏景行台阶下了。 夏景行眼神渐渐阴冷下来，盯着郭为说道：“郭总这话过重了，你说自己是闲人，我觉得没问题，可带上大家……” 夏景行嗤笑一声，“你能代表谁？” 同桌的企业家见两人直接呛上了，更觉得尴尬，又不好插话，担心贸然卷入什么恩怨。 能够到场列席的，都是商场上的人精，在没弄明白情况前，绝对不会去趟什么浑水。 “可以代表我！” 坐在郭为旁边的杨元庆，黑着脸看着夏景行，目光中全是冷意。 “好，两个闲人！” 夏景行轻轻点头，一副轻松无比的样子，全然没有把郭、杨二人放在眼里。 郭为冷哼一声，“当了个水货首富，还真把自己当作一号人物了，我看你能狂到几时？” 邓锋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消消气，一件小事，不值得大动干戈。” 迎着邓锋的眼神，夏景行轻轻点头。 邓锋又看向郭为，后者长呼了一口气，“好，我给邓总你面子。” 杨元庆淡淡道：“邓总，有什么事，你就先说了吧，这饭就不吃了。” 郭为点头附和，“对，邓总，今天不是针对你，而是看见了某些人，实在倒胃口得很。” 说罢，郭为还面露讥讽的扫了夏景行一眼。 邓锋有些尴尬，他想留二人吃饭，可对方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实在是不太好挽留。 可如果对方就这么走了，实在是有些扫他的面子。 另外，对方选择在他的饭局对夏景行发难，本就是落他的面子。 邓锋强忍住心中的怨气，深呼吸了一口气，扫向四周，“各位，过段时间就是华源科技协会2006年年会，我组这个饭局，就是想邀请大家参加今年的年会。” “没问题，一定会准时参加。” 杨元庆话音刚落，郭为也表态道：“好，到时请邓总送来一封邀请函。” 说完，两人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一众企业家。 被郭为、杨元庆这么一闹，饭局也变得索然无味，随便对付了几口，剩下的企业家纷纷匆匆告辞。 最后，只有夏景行和邓锋、朱敏、陈宏四人留了下来。 “艹尼玛德！” 陈宏拿起一个高脚杯，狠狠摔在羊羔绒地毯上，一张脸阴沉如水。 “这杨元庆、郭为算什么东西？捣乱捣到华源科技协会来了。” 陈宏看向邓锋、朱敏、夏景行，“今天他们两个可一点面子都没给我们留，邓锋，你还要给他们送邀请函？ 依老子的脾气，刚才直接就会叫他们滚蛋。” 夏景行看着暴躁无比的陈宏，一时间有些分辨不清对方的真实想法，是真的很生气，还是在演戏帮自己？ 邓锋刚刚没想那么多，也没有直接与联想系翻脸的勇气。 现在被陈宏架起来，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半晌后才缓缓道：“老陈，我现在已经卸任会长了。” “卸任了又怎么样？他们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这么说话？” 陈宏脸色铁青，“我算是想明白了，甭管你在国外有多牛逼，回国了，在他们面前始终低人一头。” 他指着夏景行，“你看景行，打造了中国人创办估值最高的互联网公司，在这些人面前，收获不了一丝一毫的尊敬。 个个人五人六的，公司市值连脸书零头都不到。 还有邓锋你，网屏是42亿美金估值被并购的。 神州数码、联想算个屁啊？杨元庆、郭为在你面前，满满的优越感，我都不知道他们这种感觉哪来的。曹尼玛的……” 陈宏越说越生气，又直接开骂了。 邓锋长吐了一口气，“可惜我们公司卖掉了，而且产业不在国内，而他们在国内枝繁叶茂，关系虬结。 我其实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国内商业圈子派系林立，抱团发展，非常抵触新闯入圈子的人。” 朱敏年长很多，刚刚一直没说话，现在也忍不住谈起了自己的想法：“他们是企业家，是国内企业家，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因为他们贡献了税收、就业。 我们是风险投资家，影响力天然就弱一筹。” 陈宏淡淡道：“这话没错，但也不代表我们就矮他们一头。 瞧瞧刚刚那两人的嘴脸，真特么想一拳挥他们脸上去。” 邓锋长叹了一口气，有些话想说出来，但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夏景行，有些好奇的问道：“景行，你怎么招惹到了郭为啊？” 听到这话，邓锋、陈宏也停止了讨论，纷纷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其实也没什么，那天碰到了君联资本的朱力南，发生了几句口角……” 夏景行简单阐述了一下跟联想系结怨的全过程。 听完后，邓锋皱眉不已，仅仅因为几句口角就结仇怨，显得有些不够冷静。 转念一想，夏景行那么批评联想，这两名联想系大将不大动肝火都不行。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商业大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何况背后还有利益之争。 朱敏看着夏景行，淡淡道：“你的势头太猛了，动了太多人的奶酪，你要小心了。” 正文 626、围三阙一 “哈哈！” 看见朱敏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夏景行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见夏景行笑如此开心，朱敏目光有些不悦，“景行，我知道红杉、IDG、君联资本他们十几家机构捆在一块，都没能奈何得了你，但万万不可大意。 你觉得他们就这三板斧，使完了就没有了吗？” 朱敏像个淳厚的长者，谆谆教诲道：“你跟他们的争斗，依我看，远远没有结束。 虽然你暂时占据上风，但千万不要骄傲自大，以为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你看，现在他们队伍里又多出了一个联想系，如果不找到一个突破点，反对你的队伍会越来越庞大。 哪怕你最终能获胜，那也可能是惨胜。这杀敌一千，还自损八百呢。” 夏景行收敛起笑容，笑眯眯看着朱敏，“那老大哥，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不能因为怕树敌太多，就畏首畏尾吧？” 朱敏轻轻摇头，“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商业竞争，树敌是避免不了的。 但，我不认为可以从头莽到尾，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陈宏和邓锋若有所思的点头，听出了点话外之音。 夏景行认真问道：“你的意思是……用点巧劲？” 朱敏那张饱经沧桑的老农脸顿时展露笑颜，皱纹横生，一点就透，孺子可教也。 “远景资本资产管理规模庞大，让人望而生畏。” 朱敏微眯着眼，盯着夏景行，加重语气，“正因为此，势单力薄的人就会寻求合作，抱团应对你们所带来的压力。 而且，观远景资本最近所作所为，风投圈不说人人自危，也会下意识警惕，你们太强大了。” 夏景行笑了笑，“强大还有错呢？” “你们太过强大，弱者就会寻求联合，报团取暖。” 朱敏淡淡道，“何况，你们或主动、或被动投资了那么多互联网潜力企业，令人羡慕嫉妒，甚至是恨。 人们常说的，树大招风，莫过于此了。 这些互联网企业，基本都是你们独投的，而且连续几轮包圆，甚至成为了企业最大股东。 先不评价这对不对，就这行为，抢走了很多属于其他风投的机会。 按照行业惯例，你投A轮，我投B轮，下次我投A轮，你投B轮…… 远景资本的行为，是最招人嫉恨的。 而且你把事情做的这么极端，简直没给其他机构留活路。” 看着夏景行的眼睛，老头微微一笑，“这会有什么后果？风投机构组成的联盟在强大的压力下，会不会更加抱团？甚至是狗急跳墙？ 兵法云，围三阙一！ 留一道门出来，敌人的军心会涣散的更快，兵不血刃的拿下城池，同时己方的损失也会降低。” 话说到这，朱敏没再往下说了，相信以这个年轻人的智慧，听得懂自己的建议。 夏景行的确是听懂了，老头的建议，正合他的心意。 实际上，他最近一直在思考破局之道，但一直没找到太好的切入口。 他过去行事太独了，而且身家实在太肥，不似良人，所以很难交到朋友。 按下心中的疑虑，夏景行目光扫了三人一圈，微笑说：“实际上，我想让赛伯乐、汉能、北极光三家参与远景资本一众被投企业的下一轮融资。” 听到这，邓锋和陈宏眼珠子都瞪大了，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邓锋把展讯拿出来给远景资本分了一杯羹，陈宏也把框架传媒拿出来给远景资本染指过，还成为了最大获利方。 两人干了这些，也想过夏景行会不会投桃报李？ 可等啊等，就是没等到夏景行的回馈。 陈宏还好，夏景行带汉能一起投资手机公司。 可邓锋是什么都没捞着，他也没太心急，一直在心中在安慰自己，夏景行不是那种只进不出的人。 但夏景行这么久没有动作，也难免容易让人怀疑，也令人心中感到一些不痛快。 现在夏景行突然要拿出一直不给看、一直不给摸的珍宝给他们分享，这消息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太大。 “景行，你开玩笑吧？” 邓锋揶揄道，“我以前问过你，需不需要帮助，你每次都说暂时不需要。” 夏景行没生气，笑着说：“那时候不是正跟各路竞争对手打仗吗？局势不明朗。 那时候叫你们上车，风险太大，对你们也不公平。 可如果压低估值，几个CEO又该满腹牢骚了。 现在几家公司成长势头一片向好，非常适合大手笔押注。” 夏景行的这番话并不能彻底圆过去，但三人都是聪明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追究这些无意义，还得向前看。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小子到时候可别后悔。” 陈宏指着夏景行打趣道，夸张的表情，诙谐的语气，逗得众人哈哈大笑，一下子就把夏景行之前不让他们上车的不痛快掩盖了下去。 众人嘻嘻哈哈一阵，邓锋问道：“景行，那些企业可以让我们投资？” “所有，包括校内网！” 这下，连朱敏都不淡定了，这么大方的吗？ 夏景行细细观察着三人表情，以前大家组成了一个口头上的联盟，可实际上并不牢靠。 在与初一联盟的大战中，这个松散的联盟并没有发挥出效用。 这其实也不能怪人家，大战一开启，邓锋、陈宏、朱敏就先后来电，询问夏景行需不需要帮助，全都被他婉拒了。 虽说三人没说什么，但难免造成了一些嫌隙，他现在正是要修补这道嫌隙。 朱敏微笑，看来夏景行是领略到自己的意思了。 孤狼，哪有狼群活的滋润。 夏景行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其实不说，大家也感觉的出来，我们海龟派是被本土派、互联网派所排斥的。 他们很早就形成了圈子，是地头蛇，我们在他们眼里，是外来者，是强龙，是来抢蛋糕的。 所以，我们天然就是一个团队，而且必须精诚合作，打断他们那群人对优质资源的垄断。 刚刚陈宏大哥也说了，杨元庆、郭为为什么敢唧唧歪歪？还不就是仗着背后的势力和圈子里千丝万缕的关系网。 我们不团结，就会被人家随意捏扁搓圆。” 陈宏深以为然的点起了头，“景行，你说的太对了，早该这么干了，我看那帮孙子以后还敢不敢狂。” 邓锋也点头，“没错，哪怕我们不拉帮结派，别人也会把我们归类为一派，同时拉帮结派来对付我们。” “景行，可能我们要占点你的便宜了。” 朱敏笑呵呵的看着夏景行，“你现在手里握着的全是好牌，我们就没那么多好牌分你了。” “老大哥，瞧你说的。” 夏景行连连摇头，毫不介意的样子。 四人又聊了一阵，气氛变得越来越活跃。 夏景行忽然道：“三位大哥，我听说林欣禾跟你们交情不错。” 正文 627、钓鱼 林欣禾最近正在为千橡集团的事情而头疼。 对手校内网一路高歌猛进，千橡集团一片死寂。 在外界看来，千橡集团龟缩防线，面对校内网的凶猛进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地位岌岌可危。 实际上，千橡并没有认怂、认输，而是在厉兵秣马，整军备战。 大学已经大面积放假了，学校没人，即使千橡想跟风校内网都没办法。 这种情况下，千橡集团只能暗地里开始筹划各类校园活动，静静等待九月开学后的翻盘机会。 三个月后，能不能逆风翻盘？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看见千橡集团的银子如流水一般的撒了出去，而用户量却不见增长，虽说知道是正常现象，但林欣禾心中仍暗暗有些着急。 他心中还有一种很不秒的感觉，总觉得千橡这艘船要沉了。 虽然这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但，看问题得客观一点不是。 “2000万美元的活动预算太少了，我建议做成4000万美元。” 千橡集团的董事会上，张帆把陈一舟分发给一众董事的活动方案摔在桌上，轻蔑一笑，“校内网拿出一个多亿做活动，我们就比他们多一倍。 他们能一个月新增千万用户，我们就新增两千万用户，直接拿下整个校园市场。” 众股东纷纷点头，各种夸赞不要钱的丢出来。 “说的好，要打出我们的气势。” “校内网算什么，不过就仗着砸钱做推广罢了，我们比他们砸更多钱，看他们还有什么优势？” “没错，九月份又有一批新大学生入校了，这都是没注册校内网的新用户，值得去争取。” …… 看着自己麻醉自己的一群投资人，林欣禾不知道怎么着，心里很反感，觉得这群人快走火入魔了。 投资失利，苗头越来越不好了，不想着怎么止损，仍然跟个输红眼的赌徒一样死乞白赖在这，不肯下赌桌。 “我不赞成把活动预算扩大至4000万美金。” 林欣禾突然发言，让狂热的场面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不赞成？” 张帆死死的盯着林欣禾，今天对方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在士气如此高涨的场面下，对方说这话，说轻点，那就是扰乱军心；说严重点，那就是其心可诛！ 林欣禾与张帆对视了一眼，把目光移向一旁，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张帆从前段时间开始，老爱和他唱反调。 自己没怎么招惹他吧？ 驱除脑海中的杂念，林欣禾扫了在场人一圈，淡淡道：“校内网势大，我觉得不能盲目展开行动，特别是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还追加活动预算。” 张帆嗤笑一声，“你都知道他们势大了，我们还干站着？不快速缩短距离，等着对方一骑绝尘，将我们远远甩在身后。 老林，你太保守了，这在风投行业，是大忌！” 张帆虽然没有骂林欣禾，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刺耳。 风险投资，名字中就带有“风险”二字。这是一个需要勇气和胆量的行业，要敢赌敢投。 张帆话里话外的意思，指林欣禾胆小、没勇气，不是一个合格的风险投资人。 在场人都听懂了张帆的话，均笑了起来，有人还拿目光打量起了林欣禾。 看到这一幕，林欣禾非常生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他尽量以一种缓和的语气说道：“咱们做风险投资，虽说是不惧风险，但也应该做好风险管理。 四千万美元，占据了千橡B轮融资金额的一半。 这不是一笔小钱，出问题了，会伤筋动骨。” 张帆厉声打断道，“出问题？会出什么问题，你看你是想动荡军心。” 林欣禾淡淡道：“我没有任何扰乱军心的意思，只是希望大家慎重一点。 据可靠消息，校内网至少已经拿下了六成校园市场。 如果他们在三个月内完成80%、90%、95%甚至是100%得覆盖，并且成功把用户黏性培养出来，我们的活动，可能会成为一次滑铁卢。”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但4000万美元的活动，我们是一定要搞的。” 张帆冷笑道，“如果有人想当逃兵离开，我们也不拦着。” “你！” 林欣禾拿手指着张帆，觉得对方说话实在太难听了。 张帆冷笑连连，自从怀疑对方可能是奸细后，他就一直留意对方的言谈举止。 最近这段时间，林欣禾总爱跳出来跟他唱反调，在谈到校内网的时候，林欣禾也总是毫不掩饰对这家公司的推崇，还建议大家向校内网学习。 能说出这话，不是坏就是蠢。 眼看张帆和林欣禾又要掐起来，盟主熊小鸽一阵头疼，人心太杂，这队伍越来越不好带了。 于是他赶紧让大家举手表决，不给两人掐架的机会。 看着发号施令的熊小鸽，陈一舟目光中带着一丝阴冷，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 千橡是他的公司，可却越来越不受他的掌控。 外有大敌，他只能忍，忍到扬眉吐气的那一天到来。 很快，举手表决的结果就出来了。 除了林欣禾反对，全票通过该项活动增资决议。 散会后，林欣禾阴沉着一张脸离开了。 走出办公室没多远，林欣禾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是邓锋打来的。 “钓鱼？在哪里？好好好……” 挂断电话，林欣禾心情好了很多，钓鱼是他的爱好之一。 最近被千橡集团的破事搞的心力憔悴，他已经很久没去钓鱼了。 如今邓锋相邀钓鱼，正好借这个机会放松一下身心。 开着车，林欣禾回了一趟家，带上钓鱼的全套装备，朝密云水库驶去。 到了地方，林欣禾拨通了邓锋的电话。 很快，邓锋就来停车的地方找他来了。 背着钓鱼包，林欣禾跟着邓锋朝水库边走去。 密云水库位于燕山群山丘陵之中，建成于1960年，面积180平方公里，平均水深30米，是亚洲最大的人工湖，有“燕山明珠”之称，是首都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饮用水源供应地。 虽说已是六月炎炎夏日，但水库边上仍密密麻麻分布了一大堆钓位，撑着遮阳伞，戴着遮阳帽、墨镜、冰丝防晒面罩脖套的钓友们着实不少。 一个遮阳伞下的身影，显得和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其躺在躺椅上，惬意的翘着二郎腿，啃着西瓜，面前的钓竿，一直由一个瘦小的身影照看着。 一旁的朱敏看着这一幕，作孽啊，瞧把人家女娃给晒的。 刘小朵身着全套钓鱼装备，被包裹得跟个恐怖分子似的，她被晒得有气无力的，望着面前的鱼竿、烈日、大湖，这就是夏总昨天发话，要奖励给她的公款报销豪华旅游路线。 “景行，过来了。” 收到旁边不远处陈宏的提醒，夏景行直起身看了一眼，随即放下西瓜皮，拿纸巾擦了擦手，又拿报纸盖在脸上，躺了回去。 “老林，好久都没一起钓鱼了，最近在忙什么呢？” 林欣禾看了并肩前行的邓锋一眼，笑了笑，“能忙什么，还不就是工作。” “哦，还顺利吧？” 林欣禾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邓锋目光闪烁，把林欣禾带到了他们钓鱼的位置。 林欣禾分别和朱敏、陈宏握手，打了个招呼，然后放下背包，准备开钓。 “老林，先别急，还有位朋友没打招呼呢。” 顺着邓锋的手势，林欣禾扭过头一看，一张报纸被取下来，一副年轻的脸庞正朝着自己微笑。 正文 628、分化瓦解 看着下巴都要惊掉的林欣禾，夏景行站起身，微笑着朝对方走了过去。 “林师兄，好久不见！” 夏景行这声“师兄”，把林欣禾从惊愕中唤醒过来。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掌，林欣禾犹豫了那么一下，最终还是伸手与其握了握。 注意到林欣禾反应有些迟钝，夏景行笑了笑，不以为意。 目前大家还算利益大敌，但今天却见面了，还握手了，林欣禾一时没回过神来也正常。 他之所以选上林欣禾，也是因为和这位斯坦福师兄在美国就相识。 几次接触下来，他感觉林欣禾为人还是非常正派的，明事理。 最关键的，还是脑子非常拎得清，从没和他撕破脸皮。 同时，这些表现和行为，也给夏景行留下了无限的遐想，觉得林欣禾是个可以争取的对象。 于是，他说服邓锋、陈宏、朱敏三人，安排了今天这场钓鱼活动，目的就是把林欣禾给钓出来。 林欣禾这时候也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扫了一眼围在身旁的邓、陈、朱三人，发现他们均一脸微笑看着自己。 反应再迟钝，也知道几人带着特殊目的约自己钓鱼。 想了想，林欣禾淡淡说道：“不是钓鱼吗？大家这架势，可不像钓鱼。” 邓锋笑着说：“老林，先给你告个罪，今天约你出来，钓鱼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一方面原因，是夏总想跟你聊聊。” 看着林欣禾目光扫过来，夏景行轻轻点头，“没错，我想跟林师兄你好好谈谈。” 林欣禾迟疑了，他们初一联盟和远景资本不共戴天，要是他私下和夏景行见面，被人知道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很好奇夏景行想跟他聊什么，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好奇心。 林欣禾淡淡一笑，“聊天就不必了，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需要回公司一趟。” 说完，林欣禾把原本立在脚边的钓鱼包挎在了背上，转身准备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见林欣禾要走，邓锋急眼了。 夏景行拉他们上车，图什么？ 他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林欣禾就是他们的投名状。 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有什么资格跟在对方背后躺赚。 “哎，老林，你等等。” 邓锋一把冲上前，从背后搂住林欣禾肩膀。 林欣禾看了眼肩膀上的手臂，暼向邓锋，“干嘛？我公司真的还有急事。” 邓锋微笑，“再忙也不急这会儿，坐下来聊聊吧，你肯定感兴趣。” 林欣禾摇头，“今天就算了，改天吧！” 陈宏突然道，“老林，咱们也很久没见面了，这刚见面就走，过分了啊！” 朱敏也出言附和，“就是，坐会儿吧。” 林欣禾看向夏景行，后者立在原地，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心中纠结一番后，林欣禾问道：“聊什么呢？” 夏景行终于开口了，“聊DCM的未来。” 林欣禾愣了几秒，随即摇头失笑，“夏总，你们还能决定我们DCM的未来？” “我们决定不了。” 夏景行盯着林欣禾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但可以多给你们一个选择。” 林欣禾大脑快速运转，快速分析夏景行话中的深意。 莫非是想招揽自己？ 随即林欣禾又排除了这个想法，他们DCM在千橡集团身上已经下了重注，不可能这时候突然抽身离开。 “夏总，远景资本能给我们什么选择？” 为了弄懂夏景行的真实目的，林欣禾干脆挑明说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两家现在是竞争对手，你们支持校内网，我们支持千橡集团。” 夏景行嘴角微微勾起，林欣禾没有快速离开，还问这么多，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对方的抗拒意志并不坚定。 看来找这人作为突破口，还找对了。 拿手遮在眉间，看了一眼头顶的刺目烈日，夏景行淡淡道：“这太阳太毒了，坐在遮阳伞下面慢慢谈吧。” 说完，夏景行没坐回躺椅，而是从旁边放着的大包里取出了一张折叠小凳，铺展开坐下了。 朱敏、陈宏二人也有样学样，取出折叠凳展开，围着夏景行坐下。 邓锋拉着林欣禾的胳膊，这次对方没太抗拒，跟随前者走回来，挨着三人坐下了。 当然，在外人看来，是邓锋连拖带拉的把林欣禾给拽了回来，还用手按林欣禾肩膀，才让对方老实坐下。 夏景行微笑看着这一幕，这要是林欣禾完全不配合，谁也强迫不了他。 只能说对方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这下，夏景行心里彻底有数了。 心中整理了一下措辞，夏景行缓缓开口：“林师兄，在过去，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也有一点小矛盾。” 林欣禾安安静静的坐在那，没有接话，脸上也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夏景行继续道：“在我看来，这些误会和矛盾都是可以解开的，你觉得呢？” 林欣禾淡淡道：“千橡A轮融资，我们投了1000万美元，B轮融资，DCM又追加投资了1000万美元。 2000万美元，对于夏总你来说，可能不值一提。 但对于DCM这种小基金来说，这是一个大数目。” 夏景行微笑，只要对方愿意交流，那就是好事，笑着回道：“你过谦了，DCM不是小基金，2000万美元，对于谁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特别是这钱还是LP的，风投机构得对LP负责。” 林欣禾见夏景行如此和颜悦色，脸色缓和了很多，不复刚刚的紧绷绷。 “既然夏总你把话都说这份上，我也就不瞒你，DCM在千橡身上下了这么重的注，自然会想方设法帮助千橡做大。至于远景资本和我们之间的竞争……” 林欣禾顿了顿，扫了眼夏景行，还有身旁三人，叹了口气，“我是非常理性看待这种竞争的，大家各凭本事，输了也别怨对手，刻意针对，那就更不可取了。” 夏景行微笑，从这席话中，他听到了林欣禾对初一联盟的不满，以及对他们一些行为的不认同。 邓锋、朱敏、陈宏三人听到这，交换了一下眼神，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夏景行这眼力劲儿，他们算是服了，一逮一个准。 他是怎么看出林欣禾有些摇摆不定的呢？ 朱敏则一脸欣慰，他给夏景行提建议，希望远景资本不要蛮干，要用手段分化瓦解对手。 如今来看，夏景行可能早就有腹案了，不然也不会开口就要他们约林欣禾。 绝对是有备而来！ 夏景行点点头，“林师兄，你说这话在理，我有时候也想不通，大家生意各做各就好了，可偏偏有些人每每都要针对我。我也不是软柿子，自然得还击。” 林欣禾知道夏景行和几家风投机构恩怨是怎么来的，也非常理解夏景行的一些做法。 虽说大家分处敌对阵营，但丝毫不影响他对夏景行的敬佩之情。 聊了几句，林欣禾也渐渐敞开心扉，叹了口气回道：“是啊，有些人心眼儿就只有针尖那么大。 正常竞争，在我看来，是没问题的。 如果搞恶性竞争，没有谁是赢家。 说句题外话，我投资千橡的时候，你还没收购校内网。 刚投资完，你就把校内网收购了。 如果你再早一点行动，我可能就做其他选择了。 哎，世事就是这么难料。” 夏景行笑了笑，“怪我怪我，这事办差了。 不过林师兄你能这样想，还说这些话，我是深感欣慰的。 林师兄你这心胸和境界，明显和那帮人不是一个档次。” 林欣禾笑笑没接话，虽说看张帆几人不爽，但他也不会在夏景行面前，贬低自己的盟友。 “林师兄，之前是我考虑不周，现在给你一个投资校内网的机会作为弥补，你觉得怎么样？” 夏景行突然开口，笑眯眯的看着林欣禾。 正文 629、正奇相合 听到这话，林欣禾嘴张大的能吞下一枚鸡蛋。 夏景行真是想拉拢自己？ 为什么呢？ 他觉得自己会动心？ 林欣禾心中一瞬间有太多的疑问。 快速平复下心绪，林欣禾微笑着问道：“夏总，你不是开玩笑吧？” 夏景行嘴角含笑，“这么热的天，还跑这么大老远，真以为我是来钓鱼的？” 指了指不远处的刘小朵，“诺，替我钓鱼的人在那呢。” 林欣禾顺着夏景行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心中差不多已经确信了，夏景行是真的想拉拢他们DCM。 “为什么是我们？” 林欣禾扶了扶眼镜，眼神直直的盯着夏景行的眼睛。 夏景行笑了一下，“很简单，你并不想陷入这种越来越无意义的争斗。” 林欣禾细品一下，就把夏景行的想法摸了个八九不离十，这是想分化他们初一联盟。 而DCM，就是夏景行选中的第一个目标。 林欣禾淡淡道：“那我们已经投入的那2000万美元……” 夏景行微笑答道：“及时止损。” 林欣禾摇头，目光凝着夏景行身上，“怎么止？止不了。” “只要你想，那就有办法。” 夏景行耸耸肩，“现在局势越来越明朗了，千橡这艘船已经快沉没了，拖下去，逃生机会越来越渺茫。” 林欣禾不答话，心中快速思索起来。 邓锋出声劝道：“老林，我觉得景行说的很对，校内网已经拿下了大部分校园市场，千橡集团没机会了。” 林欣禾扫了邓锋一眼，后者继续劝道：“说句实话，如果为了面子死撑，那根本不适合做风投。 你们把从千橡止损拿回的钱，投给校内网，不仅可以把损失赚回来，还能趁机大赚一笔。 死抱着千橡不放，面子没失，可里子就要吃亏了。” 陈宏接话道，“其实面子也没失，投资中途退出，这样的案例太多太多，正常现象而已。 改换押注对象，从千橡改到校内网。 未来校内网彻底取胜，为DCM创造超额回报，人们只会夸赞DCM的眼光。 在LP看来，这也是大大的加分项，没几家风投能做的这么好，局势把控能力一流。” 朱敏也笑呵呵劝道：“我就不多说了，就一句话，老林，做咱们这行，需要极致的理性。” 林欣禾被三个人连番轰炸，不禁有些心浮气躁。 “你们想浅了，DCM中途退出，谁来接手？” 林欣禾扫了几人一眼，叹了口气，“陈一舟已经没钱了，是不可能接手我们手上股权的。 而其他风投机构，你们认为会放过我们这个“叛徒”？” 夏景行笑着说：“你说的问题，都是客观存在的，但也不是彻底无解。” 林欣禾看向夏景行，后者继续道：“只要你们舍得割肉，应该会有机构愿意来捡便宜。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千橡目前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在筹划反攻校园市场吧？ 在等什么？等学校开学？” “你怎么……” 看见夏景行洞悉了千橡集团的大计划，林欣禾有些惊慌失措，差点说漏嘴，所幸及时收住了。 注意到林欣禾脸上的震惊，夏景行微笑说：“这其实不难推测，依我对张帆他们的了解，他们肯定不会甘于失败，何况千橡账上还那么多钱。 可惜啊，千橡账上的钱是属于众股东的，却成了某些人泄私愤的工具。” 林欣禾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惶恐，夏景行把他们底牌都已经彻底看穿了，还玩个屁啊！ 张帆他们还信誓旦旦的要在九月份找回场子，观夏景行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恐怕张帆他们会碰得头破血流。 如果说刚刚对于中途跳车，还有些摇摆不定，那么现在林欣禾是彻底打定主意了，不能给千橡集团陪葬，必须得赶紧下车。 “好，如果我们现在退出，校内网可以给我们多少投资份额？” 林欣禾定了定心神，一脸认真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微笑，“你们从千橡退出多少钱，我就让你投多少，或者2000万美元也行。” 林欣禾点点头，这也不算少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校内网估值太高了，已经达到5亿美金了。 不过有个脸书对标，业务想象空间很大，赚钱是绝对不用愁的。 有些问题一想通，立场是很容易改变的。 不能说林欣禾没有节操，而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接下来，夏景行又跟林欣禾细聊了一番，很快就达成了多项秘密协定。 “好，景行，今天就聊到这吧！” 决定从千橡跳车后，林欣禾仿佛放下了一个大包袱，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好了，邓锋三人在一旁暗暗称奇。 夏景行注意到，林欣禾对自己的称谓也从“夏总”变成“景行”了，语气里透着一股子亲热劲儿。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现实。 林欣禾没有留下来钓鱼，事情谈成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公司筹划。 夏景行几人没有挽留，毕竟正事要紧，钓鱼哪天都能钓。 邓锋跑去送林欣禾了，夏景行则和朱敏、陈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景行，如今DCM也决定弃暗投明了，我看那个初一联盟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夏景行暼了一眼说话的陈宏，淡淡一笑，“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朱敏微笑说：“景行，你这一步做得很好，既表明了远景资本并不是吃独食的机构，又分化了初一联盟。 经过此事后，我相信行业里对你的诋毁、污蔑会被一扫而空，无形之中也削弱了初一联盟的潜在力量。 这DCM第一个带头退出后，初一联盟人心也就不齐了。 人心一旦不齐，他们那种松散的利益同盟立马就会开始暴露问题。” 夏景行“嗯”了一声，没说话，望着平静的湖面，思绪一下子飘的很远。 这是一次对初一联盟的主动出击，老是被动防御不好。 初一联盟跟个苍蝇一样，着实烦人，所作所为，也确实给远景资本造成了一定麻烦。 随着远景资本越来越势大，更多风投机构被蛊惑加入初一联盟，那就不好玩了。 所以，他决定做一些改变，树立远景资本的良好形象，可以是行业第一，但不能是行业垄断。 此外，他还打算想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开初一联盟的皮肉。 先歼灭、收编外围力量，再慢慢对付蜷缩在里面的核心骨干。 这就是另外一个战场了，有别于业务、产品的人心战场。 如果说校园活动大赛是正，那分化瓦解初一联盟的人心，就是奇。 一正一奇，相信有初一联盟好受的。 ………… ………… “老林，你回去可得抓紧一点，时间不等人！” 邓锋把林欣禾送到了停车场，站在汽车旁边，再三叮嘱后者。 “行，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吧！” 林欣禾态度亲昵的同邓锋交谈着。 远处，一辆汽车驾驶位伸出了一个黑洞洞的炮口。 咔嚓一声，一张照片被拍了下来。 照片中，邓锋、林欣禾正笑呵呵的交谈着。 一个戴着鸭舌帽、墨镜的男人操控手中的单反相机，翻看起今天拍摄的照片，一共好几十张，林欣禾和邓锋在停车场交谈的这一张，只是其中之一。 此外，还有水库旁边，夏景行四人和林欣禾围坐在一起交谈的照片。 正文 630、奸细 林欣禾发动汽车，正准备离开。 一路跟踪偷拍的小老弟收起相机，准备跟上去，可刚发动汽车，车门就被拉开了，钥匙也被一把夺下。 “你踏马谁啊？” 张晨光没有过多理会这位戴着鸭舌帽的私家侦探，抓着其衣领，将其拉下车后，又绕到副驾驶，取出了摆放在座位上的单反相机，拿到手中检查起来。 “草，孙子你干嘛？” 私家侦探准备夺回相机，被张晨光一个擒拿手按在了引擎盖上。 “哥～哥～哥～，你轻点！” 私家侦探彻底不敢逼逼了，因为他的脸正贴在被烈日炙烤着发烫的引擎盖上，再烤下去，脸都要糊了。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私家侦探也是见多识广，观张晨光一个动作就把自己擒拿下，立马知道碰上硬茬子了，赶紧服软才是保命之道。 查看了相机中的照片，张晨光皱起了眉头。 作为一名在中法两国都服役过的特种兵，在私家侦探刚刚靠近夏景行等几人的时候，他就通过敏锐的目光注意到了。 他当时就想拿下这小子，但却被夏景行阻止了，后者授意他：跟上去，拿到相机，看看都拍了什么照片，同时盘问一下跟拍者的身份，为谁服务。 张晨光自然照做了，观察了偷拍者很久，等到对方准备驱车离开的时候，才马上动手，来了个人赃并获。 “小子，你拍这些照片干什么？为谁卖命？” 私家侦探顾左言他，想随便糊弄过去，挨了张晨光两记重拳，彻底老实了下来，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什么都说了出去。 “老哥，你放过我吧，我也只是讨一口饭吃，上面的大老板究竟是谁，我也不清楚啊？” 自己什么都招了，可那个黑面煞星还不肯放过自己，私家侦探只好开口求饶。 “你不准动，给我老实待着。” 说完，张晨光松开私家侦探，退到了十几米远，拨通了夏景行的电话，把审讯到的信息，全部都向大老板汇报了。 夏景行正在和朱敏、陈宏二人聊天，忽然听到张晨光传来大消息，脸上微微有些动容。 平复了一下心情，夏景行缓缓问道：“问清楚没？就这些了吗？幕后指使者是谁，一定要搞清楚。” “他也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只有一个人给了他一笔钱，告诉他，一定要盯紧林欣禾，特别是要注意，林欣禾与哪些看似老板的人见面了，一定要拍下来……” 听完张晨光的反馈，夏景行微微皱起了眉，就掌握的这些信息，他也不确定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但他料定，林欣禾被盯上了，而且幕后主使者心眼儿不大，夸张到想要掌握林欣禾的一举一动。 细想了一阵，联系到林欣禾的言谈举止，以及童士杰的汇报，夏景行嘴角微微勾起。 他基本已经猜测到幕后指使者是谁了，应该是联盟中有人和林欣禾不和，正在到处抓林欣禾的小辫子。 “好了，我知道了，你把相机还给他，让他把相片老老实实传过去，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另外，必须隐去被你们抓获的这一段。” 夏景行现在身边的安保力量再次加强了，除了张晨光这位贴身安保顾问以外，每天还有一队三至四人的安保小组巡弋在他周围。 有人偷拍，也最早是部署在外围的暗哨发现的。 不能说夏景行太过小心，而是地位到了，必须得配置相应的安保团队，小心无大错。 “就这么放了他？” 林欣禾暼了眼老老实实站在汽车旁，被几名安保小组的兄弟包围在中间的私家侦探。 虽然他不清楚夏景行正在做什么大事，但就掌握的情况来看，这名私家侦探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你不用管，只需要保证这些相片正常交上去就行了。” 夏景行摇头失笑，这名私家侦探来得正合他心意。 虽说今天和林欣禾相谈甚欢，还达成了一系列协议，可谁也没办法保证中途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假如林欣禾中途反悔了？还泄露了远景资本掌握的千橡集团的秘密？ 后果不堪设想！ 保险起见，他觉得要再加一把火，防止林欣禾中途反水。 “好，我知道了。” 张晨光挂断电话，凶神恶煞的朝私家侦探走了过去，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先是一脚把车门踹出个深坑，然后各种恐吓私家侦探。 被好好教育一番后，私家侦探带上相机，驱车离开了。 ………… ………… “草泥马，还真是这孙子。” 当天晚上，张帆就收到了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 私家侦探不想多事，或者说张晨光的恐吓起了作用，只老老实实发了照片，没有多嘴说其他事情。 拿到洗出来的照片后，张帆召集了熊小鸽、朱力南等核心骨干，直接把照片摔倒了桌上，满脸阴狠，择人欲噬。 熊小鸽捡起桌上的照片，看到林欣禾和夏景行、邓锋等人愉快交谈的样子，直接皱起了眉头。 不管林欣禾是抱着何种目的，私下与夏景行会面就是不对。 “草，还真没冤枉这孙子。” 朱力南看了眼照片就扔在桌上，阴沉的目光移向张帆，“看来老张你的怀疑没有错，隐藏在我们内部的敌人就是林欣禾。” 陈立武点头，“我就说嘛，为什么我们每次行动，远景资本都有防备，甚至还反制我们一手。 我以前还觉得是夏景行高明，看来是我想多了，原来是真的有内奸。 老张，以前是我们误会你了，还是你火眼金睛。” 张帆目光傲然，一副早就洞彻一切的表情。 以前他就怀疑林欣禾，可惜大家不相信。 现在真凭实据摆在众人面前，事实胜于雄辩，由不得众人不相信。 “老张，你这事办得好，揪出了隐藏在我们内部的害虫。” 朱力南脸色凝重的扫了众人一眼，“现在情况已经明了了，大家说说，该怎么办？” “自然是踢出我们的队伍！” 陈立武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满脸的气愤。 张帆轻轻点头，看向熊小鸽。 熊小鸽叹了口气，“大家说的对，不能再让DCM留在我们队伍里了。因为有时候，奸细比敌人破坏性还大。” 几个人商议了一番，很快就定下了对DCM的处理决定。 正文 631、矛盾激化 翌日。 当林欣禾赶到中国会俱乐部猫厅的时候，厅内已经坐满了人。 初一联盟十几名成员，一个不少，全都到齐了。 林欣禾看了眼腕表，他都提前半小时到场了，没想到居然会是最晚一个赶到的，事情透露着几分诡异。 另外，厅内安静的落针可闻，无往日的喧嚣，坐着的每个人都眼观鼻，鼻观口，在橘黄色灯光的照耀下，仿佛成了一尊尊泥胎雕塑。 没有人来迎接林欣禾，更没人上前与他打招呼，他只好找到最下方的空座位坐下。 林欣禾这时还注意到，房间的摆设也透露着几分不寻常。 最上方是一张太师椅，熊小鸽坐在上面。 然后自熊小鸽而下，两排座椅分列两侧，坐着陈立武、朱力南、张帆等人。 古色古香的桌椅，加上这种摆设，有一种旧时代大家族议事的既视感。 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林欣禾歪过头，轻声询问坐在他旁边的徐欣，“徐大姐，你知道今天开什么会吗？” 徐欣暼了林欣禾一眼，不冷不热道：“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感受到徐欣身上那股淡淡的疏离感，林欣禾皱眉，徐欣一向以豪爽大方著称，自己没得罪她吧？ 注意到林欣禾的小动作，熊小鸽扫了其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淡淡道：“现在人都到齐了，开始说正事吧！” “张帆，你先说说。” 听到熊小鸽点自己名字，张帆快速站起身，淡淡开口：“在和远景资本的争斗中，我们屡屡落入下风，原以为是对手太强大，结果是“队友太强大”。” 说到这，张帆顿了顿，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声音冷酷的说道：“经过查证，我们当中出了一名内奸，他把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提前泄密给了远景资本。 正因为此，我们筹谋已久的包下分众传媒一年时间的计划流产，我们计划联合三大门户、百度等国内顶尖互联网企业的筹划落空…… 在联盟成立之初，所有成员就约法三章，共同进退，并保守一切内部秘密。 可现在有一名叛徒混进了我们的队伍，给我们所有人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一起做个见证，我们要当众揪出那名叛徒，让他名誉扫地，让他无法在行业立足。” 林欣禾心里顿感不妙，消息这么快就泄露了？ 可他就和夏景行见了一面，传递情报什么的，那就完全扯淡了。 压下心中的慌乱，林欣禾佯装镇定，看向张帆，恰好后者也望向他。 张帆一双眼睛中全是愤怒，指着林欣禾喝道：“林欣禾，我特么从没怀疑过你，谁知道叛徒居然是你，说吧，夏景行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出卖我们大家。” 随着张帆发难，在场人终于动了，纷纷把目光移向林欣禾。 面对十多双充斥着怒火的目光，林欣禾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头顶微微冒汗。 “张帆，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叛徒？” 被扣上“叛徒”这么大一顶帽子，林欣禾自然是要反抗的。 虽说他已决定脱离初一联盟，但这只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正常商业选择，远远够不上叛徒的罪名。 最关键的是，他从没做过伤害整个利益同盟的事情。 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他身上，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能忍。 而且这黑锅也确实不能背，一背就得罪了大陆整个风投圈，传到创投行业里，也会为人所不耻，未来前途基本就毁了。 看见林欣禾还敢狡辩，张帆冷笑一声，也不去争辩，走回自己座位，拿起一个牛皮文件袋，狠狠向林欣禾身上摔了过去。 文件袋口子没封，加上张帆动作太猛，几十张照片如雪花一般洒在空中，有两张飞到了林欣禾脚下，他捡起来一看，脸色一下白了。 两张照片中，全是他和夏景行、邓锋亲切攀谈的样子。 虽然拍摄的不是很清晰，但也能看清楚他们几个人的面孔。 林欣禾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知道自己私下和夏景行见面的事，彻底给暴露了。 “林欣禾，你自己看看照片，你还有什么可以抵赖的。” 张帆一副暴怒无比的样子，指着林欣禾骂道：“我特么真是瞎了眼了，拉你这孙子进来合作。” 其他人冷眼旁观这一切，没有跟在张帆后面骂人，但看林欣禾的目光，全都不善。 林欣禾突然站了起来，“你派了人跟踪我？” 张帆气急而笑，都死到临头了，还关注这些旁枝末节。 “不跟踪你，说不定你这个狗逼养的这会儿还隐藏在我们内部，继续给你的主子传递情报，换两根骨头啃。” 张帆冷笑连连，“夏景行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好好的人不做，要去给他当狗。” 林欣禾知道已经撕破脸皮了，也不再忌惮，指着张帆呵斥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联盟之所以奈何不了夏景行，就是因为有你这种蠢货。 老子再强调一遍，我没做对不起大家的事。” “草泥马的！” 张帆再也忍不下去了，想冲过去踹林欣禾一脚，但被周围人拉住了。 看见场面开始混乱，熊小鸽大声喝道，“张帆，冷静一下。” 听到熊小鸽发话，张帆这才老实下来，阴狠的目光剜了林欣禾好几眼。 林欣禾心中微微叹气，他和另外一位合伙人赵克仁商量过，想把影响降到最低退出联盟。 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他们的计划注定要落空了，没法善了。 “林欣禾，我不管你之前有没有给夏景行通风报信，但你违反我们同盟的协定，私下与夏景行见面，这是事实吧！” 熊小鸽脸色平静的看着林欣禾，实际上，他心中也是暴怒无比，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必须得冷静。 林欣禾扫了一眼周围人，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鄙夷不屑和冷漠。 他心中一惊，赶忙大声为自己辩解：“夏景行约我，是想劝我退出同盟，不要再和远景资本作对。 你们如果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绝对不认。 DCM在千橡集团身上投入了2000万美元，位列千橡集团最大的几个机构股东之一。 我们会做出卖千橡集团的事情？夏景行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听到这，徐欣等人若有所思，好像有几分道理啊。 DCM下了这么重的注，还去当叛徒？不怕2000万美金亏没了？ 或者说，夏景行能报销2000万美金损失，甚至再额外补偿DCM一笔。 卧底这种事情，风险不小，出事了也极易败坏名誉。 DCM赌上这么多东西，图什么？ 张帆冷笑道：“所有背叛都是有成本的，我不相信夏景行不给你报销成本，说不定还会额外补偿你一笔。” “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 林欣禾死死盯着张帆，反讥了一句。 熊小鸽摆摆手，“不管怎么说，你私下见夏景行，违反了我们的规定，DCM必须退出同盟。” 林欣禾没说什么，退出同盟这事，不消熊小鸽讲，他也会主动提出。 经过今天的事，他算是看清了这群人的真面目，业务不精，搞内斗倒是一把好手。 熊小鸽的下一句话，让林欣禾把心提了起来。 “同时，作为补偿，DCM必须放弃在千橡的一切权益。” 林欣禾厉声质问道：“凭什么？” “就凭DCM的所作所为，给我们在场所有人造成了伤害。” 童士杰为了挣表现，跑出来开炮了。 他一脸愤慨的说道：“要不是你们，千橡集团，乃至整个联盟，发展势头会好上现在的几倍、十倍不止。” 林欣禾反唇相讥道：“这是所有人的失误，不可能让我们来买单。” 熊小鸽冷声道：“这不是在和你商量，这个事情，DCM必须得负责。” 林欣禾冷笑，原本以为熊小鸽是个开明的人，结果跟张帆这类人蛇鼠一窝。 “如果不负责呢？”林欣禾目光阴沉的看着林欣禾。 “那就法庭上见吧！” 熊小鸽声音透着一股子冷意，“这是给你们一个体面。 如果想要不体面解决，我们也有办法，DCM以后不要想在大陆做成一单业务。” 林欣禾嗤笑一声，“这是威胁我？” 熊小鸽声音冷漠而又决绝的说道：“随便你怎么理解！今天大家都在场，你们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林欣禾长吐了一口气，扫了在场人一眼，“DCM不是吓大的，如果想法庭见，那我们就打官司好了。” 他指着张帆，“还有你，跟踪偷拍是吧，还真是给红杉资本长脸。 这件事情，我相信国际媒体会感兴趣的。” 说完，林欣禾捡起地上的文件袋，还有几张照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刚刚走到门口，就有两个西装壮汉围了上来。 “滚！” 林欣禾怒喝了一声，可两名保镖还是牢牢把门挡住。 “让他走！” 听到熊小鸽指示，两名保镖这才让开一条通道。 林欣禾扭过头看着熊小鸽，目光森然，“咱们走着瞧。” “建议你再想想，这件事触碰了我们所有人的底线，远景资本、夏景行都护不了你。” 没有理会熊小鸽的话，林欣禾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正文 632、支招 “卧槽，派人跟踪偷拍？还有这种操作？” 陈宏眼睛瞪得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林欣禾面沉如水，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邓锋、朱敏、夏景行，“大家给我支支招，如果真的闹上法庭，可能会给DCM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夏景行低头沉思，林欣禾从中国会俱乐部出来，就给他们四人打了电话，把他们约到了美洲俱乐部，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在中国会的遭遇全都说了一遍。 从内心讲，夏景行是极为乐意看到这样一幕的。 闹啊，他巴不得闹得越大越好。 林欣禾说的没错，如果闹上法庭，闹得全中国皆知，DCM固然会有负面影响，但IDG、红杉一样讨不了好。 他一直想打击这几个出头鸟，可一直没拿到太好的抓手。 要是林欣禾掀起一场大戏，他可以帮忙客串一下导演，助人为乐嘛！ 邓锋皱眉，“这几个人还真的是秃鹫，想拿这件事威胁你们，把你们在千橡集团的股份吞干净。” 朱敏点头，“是啊，真的是利益熏心，随便抓住一件事，都要在上面做做文章。” 林欣禾冷笑道：“我是不可能答应他们的，答应他们了，我们怎么给LP交代？千橡集团明明还活蹦乱跳的，全部投资计提损失？” “应该会象征性给你们一点钱，让你们给LP交代得过去。” 陈宏分析道，“反正千橡集团在与校内网的竞争中落入了下风，估值打折，完全说得过去。” 林欣禾摇头，“不管能不能交代过去，我是不会接受他们敲诈勒索的。” 夏景行手指敲打桌面，端起桌上的红酒杯，抿了一口。 “我的建议是，顶住压力，和他们斗一场。” 夏景行这一开口，立马把林欣禾整个人的心神吸引了过去。 与林欣禾对视着，夏景行继续道：“他们那些指责，完全是立不住脚的，DCM并没有泄露任何商业秘密给我们。 凡事要讲证据，既然他们想上法庭，那我们就好好跟他们打一场。 欣禾，你放心，这件事因我们而起，我们是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目视窗外，夏景行淡淡道：“如若有必要，我们可以把这件事捅到国际上去。 让那些大学捐赠基金、退休基金等等LP看看，他们信赖的中国GP整天在玩什么花样，看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拿钱给这些人管理。” 陈宏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别看那些孙子整天人五人六的，全特么给老外打工。” 邓锋、朱敏、林欣禾摸了摸鼻子，这番话把他们也捎带进去给一起骂了。 夏景行轻笑，在场中，唯独他可以拍胸脯说，他没有给老外打工，自己给自己打工，骂不到他身上来。 陈宏注意到三人反应有些尴尬，赶紧又圆了回来，“当然，我指的主要是IDG、红杉他们。 你们看，招牌是国外的，资金也来自国外。 汉能、远景、赛伯乐、北极光、DCM全是我们中国人、华人自创的风投品牌，和他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夏景行嘴角抽搐，陈宏这话还真没说错，他们不需要给老外交品牌使用费，而红杉、IDG他们几家需要。 当年，邓锋之所以和红杉谈不拢，这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本来GP就只能赚超额收益的20%或者25%，这些钱还要再分一部分给美国总部，真的成打工人了。 听陈宏开了一阵子玩笑，林欣禾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了。 “现在这情况，我们手上那点千橡集团的股权，恐怕不好处理了。” 夏景行看向林欣禾，缓缓道：“先看情况朝什么方向发展吧，如果他们要打官司，就陪他们打。 如果不打，他们还是会硬着头皮来收掉你手上这部分股权的。 DCM有董事提名权，对公司的经营状况有知情权，如果他们不回购股权，你就继续持有这部分股权。 搞点事情出来，他们肯定会让步的。” 林欣禾苦笑一声，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脸皮都撕破到这份上了，确实不需要再有任何留手。 夏景行微笑，“另外，你还可以再给他们施一点压。” 林欣禾不解的看着夏景行。 “千橡集团不是估值3亿美元吗？你降价到2亿美元，甚至是1.5亿美元，甩卖兜售千橡集团的股权。 每次不要卖太多，一点点的卖，动静也弄大一点，最好让整个互联网圈都知道。” 林欣禾皱眉，他听懂了夏景行的用意，就是故意来恶心千橡集团，破坏千橡的估值，给外界传递一种千橡快不行了的讯息。 有没有作用呢？ 配合校内网的高歌猛进，这种唱衰肯定很有市场。 外部可以打击千橡合作伙伴、潜在投资人的信心，内部可以动荡公司士气。 只是这么做，DCM要吃点亏。 可如果千橡方面打死不回购DCM持有的股权的话，就只能出这招了。 夏景行微微一笑，当年阿狸就是这么搞袋鼠王的，各种唱衰美团，袋鼠王只能老老实实回购股权。 商议了一阵后，林欣禾主动告辞了，他要回去联系在美国的合伙人赵克仁，一起商讨对策。 等林欣禾走了后，邓锋看向笑眯眯的夏景行。 “景行，DCM这下彻底没有后路了，只能跟着我们一条道走到黑。” 夏景行轻轻点头，DCM暴露的好啊，极好的掩护了风筝同志。 因为童士杰反馈，张帆等人对他的信任，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这件事，我们要好好利用，把DCM塑造成一个典型，从而加速初一联盟的分崩离析。” 朱敏笑呵呵看着夏景行，后者轻轻点头，“没错，这件事其实暴露出了初一联盟很多问题。 就拿跟踪偷拍来说，今天可以跟踪林欣禾，明天是不是就可以跟踪其他人？ 不信任的种子已经埋下，只要我们继续施压，终有一天会全部爆发出来。” 夏景行倒没有特别乐观，这些只是小手段，想一劳永逸干趴下这帮人，还得在正面战场予以初一联盟痛击才行。 要让他们彻底绝望，再也生不起打压和对抗远景资本的心思。 正文 633、一刀两断 就在林欣禾和初一联盟撕破脸皮的第二天，DCM的另外一名合伙人赵克仁火速辞去了君联资本董事会的职务。 外界没有过多关注这个不起眼的消息。 但创投圈的人，都闻到了一丝不对劲。 赵克仁不是无名之辈，投资了前程无忧，并担任了这家纳斯达克上市公司的董事会主席。 在2004年，赵克仁还登上了福布斯评选的全球最优秀25名风险投资人。 这么一位声名显赫的投资人，突然就从君联资本退出了，没有一点点的征兆，而君联资本方面也没给予外界任何回应。 这使得整件事情都透露着几分蹊跷。 接着，又有人发现，林欣禾也卸任了和联想、IDG、红杉有关联的几家企业的董事。 熊小鸽、张帆等人原本也担任了DCM投资的几家企业的董事，但在最近几天，纷纷辞去了相关职务。 圈外人还没看明白，圈内人已经看懂了，DCM和几家风投机构彻底分道扬镳了。 很多人都在揣测，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 无论外界如何猜测、议论纷纷，故事的主人公——IDG、红杉、DCM等几家机构都保持了缄默。 正如夏景行之前所分析的那样，国内风投机构关系虬结，拉帮结派十分严重。 DCM和IDG这些机构合作多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但再厚的友谊，在利益面前，都薄得跟张纸片一样，经不起风雨。 双方在互相脱钩的同时，也进行了几轮会谈。 赵克仁从美国赶了回来，非常强势的警告熊小鸽等人，必须2000万美元回购千橡股权，一分钱都不能少。 熊小鸽等人自然是不愿意，想拿打官司相威胁。 可赵克仁根本不吃这一套，明确表示，他已经向美国IDG、美国红杉致函，通知了两家企业相关事宜。 随后不久，熊小鸽、张帆二人就收到了美国总部的指示。 虽然IDG中国、红杉中国独立性很强，但美国总部的意见，不能完全无视。 美国人有点担心跟踪偷拍的事情传到国际上，影响到公司品牌，建议中国分部快速、妥善、理性处理纷争。 美国总部插手进来，让熊小鸽、张帆心里很窝火，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结果反倒需要向DCM这个内奸赔上笑脸。 他们没有遵从美国总部的指导意见行事，但也没有进一步激发和DCM之间的矛盾，就那么拖着，不起诉DCM，也不回购DCM手上所持的千橡集团股权。 打算晾一晾DCM。 结果没过几天，风投圈里突然收到了DCM放出来的消息：欲2000万美元转让所持有的近10%千橡集团股权。 按这个价格计算，千橡集团估值仅仅2亿美元出头，相当于在B轮融资后的3亿美元基础上打了七折。 DCM在A轮融资的时候就投资了千橡，本来赚到了一定的账面盈利。 但现在把这些盈利全部抛弃了，只想拿回2000万美元的初始投资款。 千橡集团估值被打骨折，果然如夏景行所预测那样，在网上掀起了很多讨论，被各种解读，唱衰声更是此起彼伏。 陈一舟被搞的头都大了，不断接到朋友的慰问电话。 表面是慰问，暗地里都在打听千橡的经营情况，旁敲侧击是不是不行了。 千橡集团内部也有些人心惶惶，员工都知道了有投资人嚷着要退出，非常不看好千橡集团接下来的发展。 这给所有期待敲钟上市的员工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特别是获得期权的那部分员工，差点没哭出来。 2亿美元估值对应的股票价格，比他们行权价都低。 等于说，公司B轮融资后授予的期权，成为了一张废纸。 这太打击人了，不少员工的工作积极性都因此受到了影响。 整个公司上上下下，犹如霜打过的茄子一样，上班都没精神。 此外，千橡集团正在筹划的九月校园活动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合作方都以为千橡集团快不行了，纷纷致电，要求千橡追加合作定金、首期采购货款。 这破事一堆接着一堆，差点没把陈一舟气出内伤。 DCM退股原本是一件小事，但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活生生把千橡集团搞得动荡起来。 无奈之下，陈一舟也只好去找张帆、熊小鸽商量，希望两位大股东尽快回购DCM所持的千橡股权，早点结束这场噩梦。 美国总部在逼他们，邮件中的措辞一封比一封严厉，现在陈一舟又来大倒苦水。 张帆和熊小鸽心里无比难受，长谈了一番后，决定暂时接受这“胯下之辱”。 红杉、IDG是千橡的B轮领投方，在这家公司身上，各自下了超过3000万美元的重注。 出于风控管理，两家公司决定不独自吃下DCM的这2000万美元的股权。 当他们找来今日资本、君联资本、华登国际等几家机构商量的时候，现实又给了他们重重一击。 这些机构也看到了千橡集团最近的衰样，口头支持可以，但投钱，全都犹豫了。 最后，是阿克塞尔的童士杰带头认购了200万美元股权，才打破了僵局。 其他机构，每家勉强认购了100万美元股权。 最终剩下的1000万美元无人认购的股权，红杉和IDG各自认购了500万美元。 凭借带头认购股权这件事，以及先前带头炮轰林欣禾，童士杰成功获得了熊小鸽、张帆的信任，跻身初一联盟的核心。 用张帆私下对熊小鸽的话说：以前还觉得这个胖子抠抠搜搜的，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从来不掉链子。 熊小鸽深以为然。 阿克塞尔资产管理规模不大，就一亿美金，但前前后后，在千橡集团、58同城、优酷等企业投入了一千多万美元，是个极有魄力的人物。 熊小鸽还记得童士杰私下给他拍胸脯保证：只要联盟需要，阿克塞尔剩下的钱，随时可以全部砸进来。 这些表现落在熊小鸽眼里，大大提高了他对童士杰的评价。 这个年轻人自知行业经验浅薄，所以非常愿意跟着他和张帆这些老前辈走，看似挺没主见，实则不然，是真正的有大智慧。 当童士杰把这些情况告诉夏景行后，后者笑得下巴都酸了，大大的表扬了童士杰一番，越来越有王牌商业间谍的风范。 阿克塞尔前前后后投入了一千多万美元，潜伏成本不低。 不过只要能打垮千橡、优酷、58同城这些企业，所得利益都会转移到校内、土豆、赶集身上，而远景资本又是这些企业大股东，所以夏景行丝毫不心疼花掉的这些钱。 当初一联盟凑够了2000万美元后，很快就与DCM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回购了DCM所持有的全部千橡集团股权。 DCM正式和初一联盟一刀两断。 DCM拿到2000万美元后，还没在兜里揣热乎，转身就投给了校内网，获得了3%股权。 受益于千橡集团最近的衰样，校内网估值又涨了，达到了6.6666亿美金。 正文 634、商业无底线 DCM从千橡集团撤资，转而拥抱校内网，这件事尽管干的很隐秘，但还是被无孔不入的媒体发现并曝光了。 “千橡集团树倒猢狲散，风投撤资，估值狂降，在与校内网的竞争中败下阵来……” “夏景行先生曾说过，校内网不惧怕任何竞争，原以为有点夸大，结果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位校园社交网络的缔造者。 下面，我们一起来盘点一下夏先生接手校内网三个月，带来的脱胎换骨的改变……” “校园社交网络之战落下帷幕，校内网用三个月的闪电战击败千橡集团……” …… 熊小鸽和张帆，非常不想让DCM撤资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签署协议的时候，还和赵克仁约法三章。 钱，他们如数给，但DCM必须遵守约定，不向媒体外界披露相关事情。 谁知，交易刚刚完成没两天，整个行业圈子都传遍了，媒体在大肆报道，网民各种奚落。 张帆气不过，想找赵克仁、林欣禾理论，但被熊小鸽拦了下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搞这些动作，没意义。 其实他们完全冤枉DCM了，整件事是夏景行授意下属企业在推波助澜。 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原本DCM打折退出千橡，还是捕风捉影，这下彻底实锤了，声望一落千丈。 在打击对手上面，夏景行向来是荤素不忌，好用就行。 这笔账，自然被熊小鸽、张帆算到DCM头上了。 赵克仁、林欣禾多少猜到了幕后黑手，但也傻乎乎冲出来，装作了什么都不知道。 拿到了DCM的2000万美元投资，加上远景资本和脸书第二轮注资的9000万美元，校内网账上一下子就宽裕了起来。 在继续招兵买马的同时，校内网把下一阶段的重点工作放在了开放平台身上。 更名一事，也暂时闲置，会等到和开放平台一起推出。 到了七月初，大学生已经全部放暑假了。 很多学生回到家中后，也每天守在电视机或者电脑面前，观看校园歌手大赛100晋级50、50晋级32、32晋级16等比赛。 相比于海选阶段的赛事，进入全国大赛后，观赏性高了很多。 在校内网、酷狗等赞助商的重金投入下，全国大赛的舞美、灯光、音响、舞台全部做到了国内最顶级。 此外，还请来了周杰伦、林俊杰等当红歌手来客串嘉宾，请来了刘欢、张学友等行业前辈来担任评委。 原本是没有这一出的，是夏景行追加了一个亿的预算，要求天娱传媒使劲儿造。 这带来的后果，就是校园歌手大赛进入全国正牌后，彻底在国内爆红，声势还要超过旁边的《超级女声2006》。 这让王朋、欧阳长林有一种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不过，天娱也从校园歌手大赛中获得了不少利益，再加上夏景行的财力，以及未来潜在的合作机会，两人还是没说什么，卖力的给校园歌手大赛宣传、炒作。 “聋哑人父亲收养的女大学生，一首《酒干倘卖无》感动无数电视机前的观众，聋哑人父亲还被请来了现场，给女儿加油……” “外国留学生用汉语演唱《我爱你中国》，唱出了万国来朝、四方蛮夷臣服的感觉……” “身残志坚的盲人学生演唱《你是我的眼》，引得评委飙泪……” …… 看着桌上的文件，夏景行直皱眉。 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天娱的操盘能力，太会抓观众G点了。 此时，选秀大赛的套路还没以后那么多，相对单纯一些。 天娱折腾这么一出，观众哪里遭得住啊，全无抵抗之力。 他没去看比赛，但每天刘小朵都会给他交上来各公司的工作汇报。 近期，最重要的工作自然是校园歌手大赛了。 抬头看着刘小朵，他问道：“节目反馈怎么样？” “好，好的不得了，收视率接近去年的超女，比今年的超女都高。” 刘小朵嘿嘿一笑，“夏总，你不知道，每天我爸妈都要守到电视机前，看这些好孩子能不能成功晋级，我高考，他们都没这么关心。” 夏景行嘴角抽搐，是不是太没底线了？ 不过做生意就是这样，这种只骗眼球的还算好，卖劣质产品，甚至对身体有害产品的人才是最坏的。 DCM和IDG这些机构合作多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但再厚的友谊，在利益面前，都薄得跟张纸片一样，经不起风雨。 双方在互相脱钩的同时，也进行了几轮会谈。 赵克仁从美国赶了回来，非常强势的警告熊小鸽等人，必须2000万美元回购千橡股权，一分钱都不能少。 熊小鸽等人自然是不愿意，想拿打官司相威胁。 可赵克仁根本不吃这一套，明确表示，他已经向美国IDG、美国红杉致函，通知了两家企业相关事宜。 随后不久，熊小鸽、张帆二人就收到了美国总部的指示。 虽然IDG中国、红杉中国独立性很强，但美国总部的意见，不能完全无视。 美国人有点担心跟踪偷拍的事情传到国际上，影响到公司品牌，建议中国分部快速、妥善、理性处理纷争。 美国总部插手进来，让熊小鸽、张帆心里很窝火，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结果反倒需要向DCM这个内奸赔上笑脸。 他们没有遵从美国总部的指导意见行事，但也没有进一步激发和DCM之间的矛盾，就那么拖着，不起诉DCM，也不回购DCM手上所持的千橡集团股权。 打算晾一晾DCM。 结果没过几天，风投圈里突然收到了DCM放出来的消息：欲2000万美元转让所持有的近10%千橡集团股权。 按这个价格计算，千橡集团估值仅仅2亿美元出头，相当于在B轮融资后的3亿美元基础上打了七折。 DCM在A轮融资的时候就投资了千橡，本来赚到了一定的账面盈利。 但现在把这些盈利全部抛弃了，只想拿回2000万美元的初始投资款。 千橡集团估值被打骨折，果然如夏景行所预测那样，在网上掀起了很多讨论，被各种解读，唱衰声更是此起彼伏。 陈一舟被搞的头都大了，不断接到朋友的慰问电话。 表面是慰问，暗地里都在打听千橡的经营情况，旁敲侧击是不是不行了。 千橡集团内部也有些人心惶惶，员工都知道了有投资人嚷着要退出，非常不看好千橡集团接下来的发展。 这给所有期待敲钟上市的员工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特别是获得期权的那部分员工，差点没哭出来。 2亿美元估值对应的股票价格，比他们行权价都低。 等于说，公司B轮融资后授予的期权，成为了一张废纸。 这太打击人了，不少员工的工作积极性都因此受到了影响。 正文 635、灵活变通 “你一天净想着怎么去打击对手了！” 夏景行摇头失笑，“偏颇了！” 黄新暼了夏景行一眼，小声说道：“你这些天不也在不断的给千橡制造麻烦吗？” 外人可能不知道夏景行这些天干了什么事，但黄新是知道的，并且他还是执行者。 在他看来，夏景行费尽心思拉拢DCM（多尔投资），目的就是给千橡添堵，并通过引导舆论制造一种千橡快不行了，已经四面楚歌的景象。 夏景行摇头，“我近期给他们制造麻烦，纯粹是顺手为之，并不是刻意去针对他们。 咱们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自身发展上面，而不是无休止的争斗，千万不可本末倒置。 实际上，只要你跑的够快，也就不需要去和对手争得你死我活。 当对手看到差距越拉越大，他们会主动放弃竞争的。” 黄新想了想，轻轻点头，“有道理！” 随即他看向夏景行，表情严肃的说道：“不过我们太早泄露开放平台，可能会引来跟风，也会给予千橡转向调整的机会。” 夏景行抬手，“不，开放平台技术目前还不成熟，晚一点上线比较好。 另外，如你所说那样，不给千橡太多转向调整的机会。” 一旁的王慧文突然问道：“你的意思是暂时不上线开放平台，只是把校内网更名为海内网，面向所有人群开放注册。” 夏景行点头微笑，“没错，两个月时间也不短了，利用好了，弄个几百万用户，比一天到晚都在搞那些阴谋诡计要强。” “几百万用户？” 黄新还不是很习惯夏景行这种随意的口吻，在他看来，几百万用户不是个小数目。 夏景行斜了要黄新，“怎么？手握1.1亿美金，将近10亿人民币，两个月还拉不到几百万用户？” 黄新怔了那么一下，随即回道：“如果大手笔砸广告的话，倒是不难。 就是，我感觉有些没必要，毕竟两个月后，跟土豆网、赶集网他们账号体系一打通，稍微用点手段，即可轻取几千万用户。 现在砸钱去获取用户，意义不大，还有浪费之嫌。” 夏景行笑了笑，黄新虽然是个富二代，可花钱却扣扣搜搜的，这是挨了太多社会毒打的缘故，懂得了把钱花在刀刃上的道理。 但今天他要给黄新再上一课，不是什么钱都可以节约。 夏景行渐渐敛起笑容，正色道：“以后是以后，我们现在要做到分秒必争，不要太心疼钱。 这1.1亿美金就是拿来花的，没必要去藏着掖着。 要把这些钱快速花出去，变成我们的护城河，增大我们的体量，从而震慑各路对手。 假如没手上这一亿多美金，我不建议这个做法。 可我们有钱，不把钱变成公司竞争力，就太亏了。 还有，你能确定千橡这两个月会老老实实的吗？ 万一起了什么变化，我们的等待，不就成了傻瓜行为。 先顾着当下，握在手里的，才真正是自己的。” 黄新沉思，以前创业过了太多苦日子，特别是校内网由于资金枯竭而卖身，这些给他留了太深刻的印象。 所以，如今他是有钱都舍不得花，更何况是大花特花。 王慧文想了想，笑着说：“夏总，你是看到了千橡最近的颓势，想痛打落水狗。” 夏景行充满赞赏的看了王慧文一眼，“这也是原因之一，原本我也计划放在九月开放注册权限的。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千橡现在内外交困，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好时机。” 王慧文重重点头，“这倒是，网上那么多负面消息，给千橡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外面的人调侃、笑话千橡，内部员工士气低落。 我托人查过，据说千橡的一部分员工要求公司降低期权行权价格，可陈一舟态度坚决，丝毫不让步。 员工私底下充满了怨言，用他们的话，屁的期权，还不如一张擦屁股的草纸。” 夏景行微笑，这些情况，童士杰全都告诉他了。 他们的一番操作，让陈一舟和千橡受创很是不轻。 “是啊，所以我判断这是一个好时机，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太墨守成规，哪有照着阵图打仗的？当是北宋王朝啊？” 王慧文微笑点头，这也是他非常佩服夏景行的一点，办事非常有魄力、有效率。 “既然夏总你都考虑好了，那我们照做就是。” 黄新此时也想通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夏景行也不会心疼，因为他每花出去的一块钱，必须给他赚回十块钱。 三人达成一致后，火速展开了高层会议，全票通过了校内网更名为海内网，并向所有人士开放注册的决议。 决议一通过，校内网各部门就像一个个精密的齿轮，快速运转起来，更名、更换Logo、重新编撰Slogan。 运营部门联系一家家广告商，签出了一张又一张广告合同。 技术部门升级了一下系统，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解决方案，不再限制学校邮箱、学校IP，面向所有人开放注册。 校内网整家公司，上上下下都在为这件事而忙碌。 因为夏景行下达了任务，要求一周之内就得完成所有筹备工作，然后正式开放注册！ 时间很紧迫，所以黄新、王慧文只好带领着员工，拼了命的赶工作进度。 夏景行不管具体执行，反倒闲了下来，于是他抽空来到了朝阳区朝阳门附近的一栋写字楼。 一出电梯，就看见了一面文化墙，艺术气息扑面而来。 一张大大的黑白照片贴在墙上，照片中是一个穿着武生行头，提刀而立的花白胡须老头。 “夏总，这里怎么挂着一个京剧照片啊？” 玻璃门自动划开后，刘小朵先一步走近文化墙，嚷嚷道。 夏景行的视线也被那张黑白老照片所吸引，淡淡一笑，“你说京剧也没错，但更恰当的用词是电影剧照。 这是中国第一部影片《定军山》的剧照，由京剧名角谭鑫培主演，距今已有百年历史。” “百年历史？” 刘小朵惊讶无比，随即反应过来，“清朝就有电影了？”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那可不是，这电影是1905年拍的，当时世界上第一部电影已上映十年，所以中国电影业起步不算早。 听说慈禧太后都是这部电影的粉丝，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大概率是真的吧，这部电影的导演是慈禧太后的御用摄影师，你在历史课本看到的慈禧照片就是这位中国电影之父拍的。” 看见夏景行、刘小朵旁若无人的在那点评，前台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后，赶忙上前询问。 夏景行微笑，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旗下产业太多，经常被前台挡在门外。 “你打电话给张诏，就说夏总到了。” 说完，夏景行不再理会前台，继续观赏这面文化墙。 除了《定军山》剧照，文化墙上还挂了其他老照片，手摇电影摄像机、煤油灯手摇35毫米电影放映机…… 看起来就像一个博物馆一样，可通过这些老照片，见证电影业的百年发展史。 没一会儿，接到前台电话的张诏急急忙忙的跑来了。 “夏总，让你久等了！”张诏上来就开始告罪。 夏景行摆手，“不碍事，我也没提前通知你，就临时起意，过来随便看看。 说起来，你这里开业几个月了，我一次都还没来过。” 张诏脸上陪着笑，不知该怎么接话。 说来他也郁闷无比，投资上亿的公司，夏总正眼都没瞧过，仿佛忘了他们这间公司一样，十分的没有排面。 夏景行看了会儿文化墙，扫了候在一旁、动作小心翼翼的张诏一眼，“这文化墙怎么全是老照片？” 张诏颇有几分尴尬的回道：“夏总，我们这不是刚开始运营吗，还没有自己的影片。” 夏景行瞬间秒懂，别的电影公司都有自己的片库，可以在文化墙上挂一些自己公司出品、发行的影片剧照，而他们这间新公司缺乏底蕴，堪称一无所有。 张诏也是个人才，弄了张百年前的剧照挂在墙上，一般人也只会认为这家公司有逼格，在向行业先驱致敬，根本不会往其他方面去想。 “老张你可以啊！” 夏景行拍了拍张诏肩膀，“比光秃秃的墙要好。” 张诏苦笑，谁不想展示一下公司实力，他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夏总，刘助理，这边请！” 张诏比了个请的手势，招呼二人往公司里面走去。 正文 636、橘品影业 张诏走在前面带路，领着夏景行二人把整间公司都逛了一遍。 公司不大，算上前台，总共还不到三十个人。 办公室装修也很简单，用张诏的话说，他们走的是极简工业风。 “老张，其实犯不着这样，太节俭了一点吧。”夏景行扫了一眼略显寒酸的办公室，笑着说道。 张诏对夏景行笑了笑，“夏总，我们作为一家初创公司，目前还没出品发行过一部影片，我认为现在的人员规模，其实就可以了。 至于公司装修，没必要搞得那么花里胡哨的，我们又不需要装点门面。” 刘小朵插了一句，“可是我听说娱乐圈纸醉金迷，是非常势利的行业。” 张诏看了这位年轻的助理一眼，微笑说：“刘助理，你的看法其实也没错，只是我们不比一般的初创企业。 成立初，夏总就给我们投资了两个亿，放眼整个内地影视圈，这笔钱也不是个小数目。 更何况，我们背后还站着夏总和远景资本，所以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财力、实力。 哪怕我们把公司开到郊区，随便找栋民房办公，也会有人冲着夏总的面子、名气找上门来谈合作。” 夏景行开起了玩笑，“你们橘品影业这是拿我来做品牌背书啊？广告费该结一下吧？” 张诏咧嘴一笑，“自成立那天起，我们就受到了业内关注，毕竟像夏总你这般身价的富豪进军娱乐圈，很是少见。 在此之前，都是一些广告圈、传媒圈老板。哦，煤老板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夏景行淡笑，尽管他没有大肆宣扬，但他进军娱乐圈，成立橘品影业一事，还是被媒体大面积曝光了，并给予了各种解读。 有媒体说他要整合娱乐圈，还有媒体说他玩票，更有甚者，说他想力捧春哥…… 春哥跟远景资本投资的下属企业走的比较近，帮忙代言、商演比较多。 于是，有八卦小报编他和春哥的绯闻。 这特么能忍？ 已经律师函警告了。 “哎，对了，为什么要叫橘品影业啊？”刘小朵好奇问道。 张诏笑呵呵回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我和夏总都是南方人，所以取“橘”字。 “品”，则代表品牌化。 在我看来，国内的影视产业还不够品牌化，或者完全谈不上品牌二字。 我们橘品影业要第一个来吃螃蟹，真正的践行影视产业品牌化道路。” 刘小朵重重点头，貌似听懂了，实际上她仍云里雾里。 当夏总的秘书，比读个博士还要头疼，现在她的学习课程里，又多了一门影视产业。 夏景行则没过多询问，名字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什么坏猴子影业，影响它票房几十亿吗？ 新丽传媒土不拉几的，影响它被网文巨头并购吗？ 名字通俗易懂就行，内容才是真正的核心。 特别是搞影视产业的，内容为王。 带着夏景行二人简单逛完公司，张诏把二人带到了会议室，又让行政奉上茶水，开始给夏景行汇报近期的工作。 夏景行坐在上首位，安静聆听坐在他左手方向的张诏汇报。 实际上，张诏每天都会写工作报告，发到他邮箱里。 而他很少给予指导意见，大多时候看了报告，回个“已阅”了事。 虽说几个月没到橘品影业来看过，但大致的发展情况，他还是清楚的。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近几个月，我们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团队建设，发行网络搭建上面。” 张诏先给夏景行介绍了一下前段时间的工作情况，接着又说起了现状。 “我们携重金进入圈内，并且还有夏总你的名气加持，上门求合作的人踢破了公司门槛。 可实际上，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夸夸其谈者，要不就是票房扑街导演，没几个真正的行业大腕。 真正的大腕，早就被各大影视公司网罗在手上了。 比如：新画面之于张艺谋，华谊兄弟之于冯小刚。” 夏景行轻轻点头，“有商业号召力的导游，放哪都是一块金疙瘩，出品方自然要重金笼络。” 一边说，夏景行也在一边想，此时国内能赚钱的导演就那么几位，商业电影大潮开启也没几年，四年前的《英雄》算是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国产商业大片。 《英雄》以2.48亿票房获得了2002年内地电影票房冠军，当时内地全年总票房只有9个亿。 去年，内地全年总票房是20亿，凯子的《无极》以1.81亿票房获得了冠军。 橘品影业成立前，他就看过相关的商业报告，得出了几个结论。 国内电影产业目前总盘子很小，才二三十个亿； 票房冠军赚钱少，一两个亿的票房扣税、扣制作成本、扣院线分成，能赚三五千万就撑死了。 这还是票房冠军，其他电影的盈利更是一言难尽。 这年头，除了喜欢玩女明星，还有洗money的资本，谁愿意往电影产业投钱啊。 不过，资本也有资本的玩法，票房不赚钱不要紧，股价涨起来就好了。 这是传统影视资本的玩法。 远景资本自然是互联网资本的玩法，做娱乐产业链，开发IP。 实际上，他们目前什么IP都没有。 “你接触过刚子、谋子、凯……” 夏景行顿了顿，“凯子就算了，不要接触，太过文青，这种人去写网络小说都混不好。” 张诏笑呵呵看着夏景行，他知道老板就喜欢给人起各种绰号。 “这些大导你接触下来，情况怎么样？” 张诏缓缓道，“按照你的吩咐，全都接触了，老谋子这会儿在拍《满城尽带黄金甲》，拍完了要息影三年去导演奥运会开幕式。 刚子也接触了，这人很油滑，表面上一口一个好，实际上还是不太想脱离华谊这棵大树。 估计是想观望一下，要是我们橘品影业能够发展起来，未来可能靠过来，现在估计悬。” 夏景行叹了口气，“哎，偌大个中国电影行业，青黄不接啊。” 张诏深以为然点头，“是啊，内地除了这些人外，投其他人，钱投进去了，可能连响都听不到。 香港导演那边，成名者背后都有资本扶持。名气弱一点的，也有不少北上混饭吃，或许可以从这帮人身上入手试试。” 夏景行可是听说有不少港毒导演、演员的，扶持这些人，还不如捐给希望小学呢。 不过，也不能一棍子全部打死，可以甄别使用。 细细交代张诏一番后，夏景行同意了对方找香港导演合作的方案，只是得多加注意，不能喂了白眼狼。 “刚刚你提到IP，你有什么想法？” 夏景行压根就不指望现阶段从电影产业上赚到钱，相比于赚钱，他还是更关注产业布局。 张诏回道：“我认为，电影应该试着往系列方向拍。” “系列？” 看着夏景行的眼睛，张诏重重点头，“对，这也是品牌化、IP化运营的一种方式，还能减少制作风险。” 正文 637、泛娱乐帝国 “这种系列电影，就是不断拍续集吗？” 一直旁听未发言的刘小朵终于有听懂的部分了，忍不住插了一句。 “对！” 张诏朝刘小朵点点头，“比如一部电影反响好，我们拍第二部、第三部就有粉丝基础，赚钱几率要大很多。” 夏景行微笑，“这个方向可以，好莱坞和港片很早之前就在这么搞了。” 他还有后半句没说出来：恰烂钱嘛，不寒碜。 资本这东西，诞生起就是逐利的。 张诏继续介绍：“出品公司主要工作内容是负责前期的市场调查，看类似的影片的电影市场是否有前景。 比如说票房情况、受欢迎程度、续集的可能性等。 通过调查来决定是否值得出品该影片。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找到所属的电影集团投资制片人及相关人员，开始选导演、剧本、演员、赞助商等。 最近，我们经过市场调查，已经初步选定了几个类型的电影，比如都市爱情片、动作片和魔幻片。 我认为我们可以先拿小成本的都市爱情片练手，再一步步涉及制作成本更大的动作片和魔幻片。 我们是一家新公司，虽然很有实力，但也要循序渐进，不要贸然上来就是一个大制作。 成功了还好，如果失败了，对声望是个很大的打击，也没发挥橘品影业的战略定位作用。” 夏景行看着一脸认真的张诏，微笑起来。 张诏在平常接触中非常圆滑，时刻捧着他这位大老板，表现得非常谨慎和小心。 但只要一涉及到专业上的事情，张诏整个人就仿佛变了一样，变得十分有主意，也不怕说错话。 他其实挺喜欢张诏这样的，如果在专业的事情上，没有一点自己的看法，整天就想着怎么糊弄或者讨好他，他不会让对方久坐在这个位置上。 “可以！” 夏景行看着张诏，笑着说：“专业上的事情，我不过多插手，你拿主意。 我就一个要求，未来几年，你要拉出一支成熟干练的业务团队，在行业里占有一席之地。” 以前夏景行就和张诏谈过橘品影业的战略定位，后者很清楚夏景行在下怎样的一盘棋。 张诏轻轻点头，“夏总，我知道，你希望橘品影业在未来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和土豆网共同打造互联网影视平台。” 夏景行微笑颔首，看来张诏没忘记自己的叮嘱。 橘品影业现阶段太稚嫩，在行业里都还没成功立住脚，更别说帮助土豆网了。 赚钱，也暂时不指望，大环境还差点，还得等过几年影视产业彻底迎来爆发，那才是真正大展拳脚的好时候，现阶段就只能打打基础。 不过，互联网影视平台，只是以前的规划。 现在拥有了校内网，他的心思起了那么一点点变化。 “IP。” 夏景行轻轻念道，手指敲打桌面，半晌后才继续说道：“你说的拍系列电影，只是IP运营的一种。 你有没有想过，在更上游去找IP，培养IP。” 张诏目光凝住，沉思一会儿后，才试探性问道：“夏总，你的意思是小说？小说改编电影？” “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游戏和漫画，这两者也可以改编电影。” 夏景行身体仰后靠在椅子上，边说边思考。 小说改编电影，目前发展已非常成熟，也为大众所熟知和接受。 国内的《红高粱》，国外的《指环王》，都是小说改编的。 游戏和漫画改编电影，相对少见。 张诏皱眉道：“小说可以理解，漫画和游戏也能改编电影？” “怎么不能，它们三者有个共性，那就是粉丝众多，这就是改编的基础所在。” 夏景行微笑说道，漫威这会儿还惨兮兮的，也没有把漫画改编这条路发扬光大，游戏也差不多，尝试改编的并不多。 张诏思索了一下，确实是这么一个理，电影、小说、游戏、漫画都是一种娱乐方式，只是表达的形式不一样，文字、图片、光影、声音，几者其实是可以互相转换的。 悟通这一层后，张诏心里多了几分想法，询问道：“夏总，那我们去囤点小说、游戏、漫画影视改编版权？” 夏景行哈哈大笑，“你还真是囤积版权囤上瘾了。” 张诏干笑两声，“我这想着眼下便宜嘛。” 夏景行点头，“眼下这些版权是挺便宜的，只不过我还想更进一步，抓住生产源头。” 张诏心中突然一惊，“夏总，你是想自个做？” “没错！” 夏景行点头，“就是那个意思。” 张诏嘿嘿笑道，“我听说盛大的陈总也想搞一个网络迪士尼，打造一个大大的娱乐帝国，硬件+互联网+娱乐内容。” 夏景行轻轻摇头，“他不行！” 张诏微笑不语。 “你别认为我在贬低他，而是他缺了一个核心的东西，你猜猜是什么？”夏景行笑眯眯看着张诏。 “莫非是社交网络平台？” 张诏稍微动了动脑子，就想到了夏景行旗下产业和盛大的不同之处。 夏景行微笑，“没错，这是打造泛娱乐产业的基础，也是串联各个分支平台的关键。” 张诏心中暗想，夏总旗下有手机、影视公司、音乐网站、视频网站、社交平台，如果再加上游戏、文学、漫画，那真的就齐活了啊。 硬件、互联网平台、娱乐内容，三者皆不缺。 “夏总，你将来是想把这些东西全都装入手机？” 在张诏看来，这也是夏景行和陈天桥不一样的地方，前者押注手机，后者押宝网络盒子，即把电视升级为网络终端，通过电视享受互动娱乐和接收资讯。 “装入是一定的，不过我们会更开放，也不会去把手机硬生生捆绑在一起。” 夏景行介绍得很笼统，他暂时不想透露更多关于智能手机的东西。 这会儿外界都知道他在造手机，均以为是在造功能机或者半智能机。 手机造了快一年了还没动静，为这事，没少被手机同行嘲讽，风投同行也觉得他不务正业。 夏景行略过手机不提，主要同张诏讲泛娱乐战略。 虽说只揭开了寥寥一角，但也足以窥探到宏大的商业布局。 “今天同你讲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打起十二分精神，咱们一起去建造一个社交泛娱乐帝国。 橘品影业，将是这个商业帝国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可或缺的那一种。” 看着一脸严肃的老板，张诏激动的连连点头，“夏总，我知道，橘品影业一定不会给你拖后腿。” “这是公司的最高机密，我只透露给你一个人知道，你可得注意，烂到肚子里就行了。” 夏景行一脸郑重其事的看着张诏，现阶段各个业务单元都还在发展期，根基还没打牢，不适合公开，免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橘品影业是嫡系中的嫡系，有他们80%股份，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给张诏透露一二，指明橘品影业未来前进方向的同时，鼓舞一下张诏的奋斗心。 张诏重重点头，“夏总，我懂，我保证守口如瓶。” 夏景行看向一旁的刘小朵，后者正一脸茫然，什么泛娱乐产业，网络迪士尼，她大部分都没听懂。 笑了笑，夏景行收回了目光，看着张诏说道：“哦，对了，发行网络搭建得怎么样了？” “七七八八了，过两天就会发行第一步影片，小成本电影，叫《疯狂的石头》，别看名字不咋地，但内容还不错，黑色幽默那类。” 正文 638、金矿行业 “是吗？那挺好的，争取打响这开门红第一炮。” 夏景行淡笑，这刚一打瞌睡，就立马有人送枕头来了，找谁说理去？ 于是他又详细问了问有关于《疯狂的石头》的一些内情。 从张诏口中获知，宁浩此时才28岁，名气不算很大，但也小有成绩，最近几年拍了几部短片，当过电视剧执行导演，还获得过几个新星导演奖。 也因此被华仔支持的“亚洲新星导”计划选中，给投了300万元拍这部《疯狂的石头》。 其实宁浩是想要600万元的，可是华仔一次性支持了6个导演，掏不出那么多钱。 在拍摄资金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宁浩只得求爹爹告奶奶的四处求人，拉来了自降片酬的郭涛、刘桦，还白嫖了徐山争。 片酬有多低呢？郭涛5万，刘桦、王迅各自2.5万，黄渤1万，而徐山争零片酬出演。 徐山争拍了不少电视剧，大小是个腕儿了。 黄渤则还没成名，前几年还在担任酒吧驻唱歌手、舞蹈教练。 了解清楚这些情况后，夏景行心中直呼可惜，没提前给这几人雪中送炭一回。 等到《疯狂的石头》上映后，再想拉拢这些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老张，你这样，在发行的时候，你多和宁浩、黄渤这些主创团队接触一下，提前搞好关系。 如果宁浩愿意，他的下一部电影我们投了，一千万、两千万都不成问题，或者多签几部导演约，提前给他锁定了。” 张诏愕然，虽说他也看好宁浩，但这电影都还没上映，不着急表态吧。 听完张诏的疑问后，夏景行摇头，“你错了，到那时就是锦上添花了，挥舞着支票的出品方远不止你一人。 我们现在就示好，多少有些香火情，或者现在直接就把协议给签了，把所有不稳定因素给杀死。” “可……可是夏总，怎么能确定这宁浩能成功，你连电影都还没看呢？” 夏景行也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太突然了，随即笑道：“我听你那么一讲，就觉得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任何一家大型影业集团，必须要有镇店导演。我们现在没有，就只能自己培养了。 港片导演毕竟不熟悉内地市场，更不熟悉内地的风土人情、文化，所以我们要分散押宝，再扶持一位内地导演。 暂时亏钱没什么，只要人值得培养，拿几部电影给他练手也没啥问题。” 瞧瞧，这就是首富的说话口气。 张诏心中虽腹诽不已，但脸上仍保持微笑。 夏总的决定，他无法质疑，必须坚决执行。已经进谏好几次了，再进谏就是头铁。 换个角度想，老板这也是为了培养人才。 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才！ “好吧，夏总，我争取把宁浩和其他主创人员都拉过来。” 夏景行轻轻点头，又问了张诏几句跟天娱传媒合作的事。 他曾和欧阳台长、王朋达成协议，要投资天娱出品的青春偶像剧。 这个活，被他移交给了橘品影业，张诏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来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跟人合作拍电视剧，不是长久之计。 只是现在和天娱、湘省电视台打得火热，不宜单独起炉灶。 另外，橘品影业已经涉及了电影出品和发行两块业务，作为一家初创企业，战线拉的足够长了。 虽说公司不缺钱，但始终缺少沉淀。 夏景行也不赞同揠苗助长，只要橘品影业按部就班发展起来，不给文娱版图留个缺口就行了。 ………… ………… 回到校内网后，夏景行把黄新、王慧文找来开了一个会。 构建泛娱乐平台，校内网是基础设施，所以他没对两人做任何隐瞒，在会上，他正式提出了自己的“大文娱”构想。 “网络小说和网络游戏？” 黄新眼神诧异的看着夏景行，不是特别能理解夏景行的这种跳跃性思维，经常想一出是一出的。 夏景行缓缓解释道：“对，校内网目前是一个社交平台，等开放平台发布后，它就会变成一个连接器。 可以连接视频、音乐、本地生活、汽车资讯、旅游、分类广告等网站，为什么不能连接网络小说和游戏？” 王慧文一向是狗头军师，瞬间明白了夏景行的用意，有些感慨的说道：“夏总，你这是……在……织网，让校内网与这些网站一一连接成线，再通过这些线构造一张“社交－娱乐”的网。” 夏景行笑着点头，“不错，看来还是老王你最懂我。” 王慧文微笑，他原本和夏景行不熟，但最近一起工作了两三个月，关系增进了不少。 黄新反应慢一拍，这时也慢慢悟清楚了，笑着说道：“这些网把中国网民一网打尽，并且想访问这些网站，都需要一个统一的“身份证”，即校内网账号。夏总，是这样没错吧？” 看着黄新投来眼神，夏景行咧嘴一笑，“没错，你这番见解有进步。” 黄新摇头失笑，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呢？ “网络游戏和小说，咱们是投资还是自建平台呢？” 王慧文非常关心这两件事情，朝夏景行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那还用说，肯定自己做啊！” 不等夏景行开口，黄新抢先一步答话，他扫了夏景行、王慧文二人一眼，笑呵呵说道：“现在中国互联网什么最赚钱？网游、网游、还是网游！这种下蛋的金鸡，能送给人家去养？” 夏景行抿着唇不说话，安静的看黄新表演。 黄新唾沫横飞的说道：“中国的网游市场，就是一座金矿。 网易凭《大话西游》摆脱退市困境，陈天桥凭《传奇》31岁登顶首富，连卖脑白金的史大柱都山寨了一款《征途》来圈钱。 另外，还有搜狐、企鹅等一大堆互联网公司，都进军了网游领域。 这一行，赚钱来的太快、太容易了，比搞那些违法买卖都厉害，当初我都有想过在游戏领域创业。” “说完了？”夏景行笑眯眯看着黄新。 黄新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游戏，我是非常赞成校内网自己做的。” 看着黄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夏景行继续说道：“毕竟我们有校内网这个流量入口，还是可以试它一试的。” “那我们是自研还是代理？”王慧文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 “循序渐进！” 夏景行微笑说，“等开放平台发布后，我们试着在上面发布几款小游戏、休闲游戏。 如果效果好，我们尝试代理大型网游，最后再从代理慢慢转为自研。” 王慧文和黄新皆点头，这个计划不错，没有昏了头一上来就做高难度的东西。 网游其实也不算什么高技术含量的东西，但校内网毕竟是个游戏新丁，对游戏一窍不通，还是走稳点比较好。 企鹅、盛大这些公司都已经给他们探了一条明路出来，跟着走准没错。 “那小说呢？我们是投资还是自建平台？”王慧文问道。 正文 639、奇点中文网 网络小说，夏景行有些拿不准。 这个行业属于新兴行业，没有游戏行业赚钱快，盯着的人自然就少很多。 不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他没有贸然表态，打发首席战略官王慧文去调查去了。 几天后，王慧文带回了相关报告。 “……盛大在2004年10月收购了奇点中文网，然后利用其铺设到全国近70%二级城市的渠道，将VIP阅读点卡卖到了全国每个有电脑的地方。 另外，再加上网络银行等渠道，极大的便捷了付费阅读的充值门槛。 经过盛大的一番操作，奇点涌入了大批喜欢看网络小说并拥有付费能力的读者，他们有个尊贵的头衔——VIP会员。 正是有了这些人，这个网络小说行业有了长足的发展。 而引领行业发展潮流，第一个开启付费阅读的奇点吃到了最大的行业发展红利。 目前，奇点中文网汇聚了90%作者资源。 网络作家能吃饱饭后，创作激情得到了大大的加强，很多人甚至开始全职从事网文创作。 这又使得奇点中文网优秀作品不断涌现，读者资源也自然而然的被吸引了过来，形成了一个良好的生态循环。” 黄新捏着下巴，沉吟道：“网络作者，付费阅读，他们全职作者能挣多少钱？” 王慧文调侃道：“比你工资高，有个叫“红血”的作者，2004年稿费超百万元，去年只会更多。” “卧槽，网络作家工资这么高？” 黄新暼了夏景行一眼，“我还当啥CEO啊，去当网络作家算了。 我把我这些年创业失败十几次的经历写出来，那绝对精彩啊！” “你好像在暗示什么？” 夏景行盯着黄新，笑容玩味的问道。 黄新之前自己经营校内网，一分钱工资都没有，因为发了大宏愿，创业一日不成功，一日不领工资。 远景资本收购校内网后，给了他50万元的年薪，最近完成了几轮融资，又给涨到了80万元。 这么一位估值数亿美元公司的CEO，工资还比不上网络作者，这不是暗示，这是什么？ 黄新摆摆手，微笑，“没有的事，我开玩笑的。” “年薪百万的，其实只是个例。” 王慧文感叹了一下，才缓缓道：“大部分网络作者，我了解了，稿费也许就一个月几千块、几百块，只能兼职改善生活。 听说还有作者，连寄合同的邮费都没挣回来。 网文作者圈子里有句话：写小说，死路一条！” 夏景行笑呵呵说：“那么玄乎啊？可能大部分人还是因为热爱写作，为爱发电吧？” 王慧文轻轻点头，“是的，如果没有盗版，可能网文作者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你俩平时看不看小说？要看的话，听我一句劝，别看盗版了，那些网文作者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深入了解了这个行业，王慧文非常理解这些网文作者，非常辛苦，每天都要写，全年笔耕不辍，也不知道发量维持的怎么样？ 校内网有几个二十多岁的程序员，都已经开始秃了。 夏景行哈哈笑道：“你说的对，是该尊重一下人家的劳动成果。” 王慧文“嗯”了一声后，继续说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奇点中文网已经拥有了行业90%的作者资源、读者资源。 外来者杀入进去，很难撼动他们的行业地位。” 夏景行微微颔首，听王慧文介绍了这么多，他也有了自己的判断，不好搞。 “这样吧，网络小说计划先搁置，调动公司资源，先全力做好游戏业务。” 黄新不解的看着夏景行，“这就不做了？盛大也就那样吧。” 夏景行笑着说：“我们又不是平头哥，天天打打杀杀。 什么都要插一脚，要遭人嫉恨，群起而攻之的。” “怕什么？初一联盟那么多人，还不是没了声响了。” 看着有些飘飘然的黄新，夏景行一下就板起了脸，“千万不要被最近的小小成绩迷花了眼睛，校内网还只是一家小公司，不具备和巨头叫板的能力。 张帆他们一直在拾掇丁三石、罗宾李、陈天桥他们来对付我们，你可不要给人送上助攻。” 见夏景行有些发火了，黄新马上识趣的闭上了嘴。 “那夏总，这样的话，原创IP岂不是没有掌握在我们手上？” 王慧文皱着眉，夏景行跟他们提过相应计划，产业链中，网络小说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先让盛大得意几年吧，我们静观其变。” 夏景行微笑，眼下谈IP开发还早，先让陈天桥帮忙养几年奇点，过几年再去领养，最为合适不过。 他看过盛大的一些材料，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未来结局几乎已经注定。 没必要现在去跟奇点打生打死，相反，还可以和陈天桥搞好点关系，将来近水楼台先得月。 想到这，夏景行改变了主意，对王慧文说道：“这样，你去跟盛大的人谈谈，邀请奇点也加入我们的开放平台计划。 校内网可以与奇点联合做一些活动，比如注册校内网得奇点币、点卡之类的。 我们平台大学生用户多，都是喜欢看网文的群体，他们应该会愿意合作的。” “好！” 王慧文没多问，直接应了下来。 ………… ………… 从校内网离开，夏景行来到了挨着不远的远景创业孵化器。 刚一走出电梯，夏景行就看到死胖子安德鲁在向他招手。 “嗨，戴伦，好久不见，终于舍得到我这寒舍坐坐了。” 安德鲁快步走出玻璃门，和夏景行拥抱了一下，然后带着后者走进了公司。 远景创业孵化器很大，足足三千平方米。 在三个月前，这里的办公室就已经彻底装修好了，因为夏景行没时间，所以一直没过来看过。 走到开放式办公区，夏景行惊讶了一下。 一眼望过去，人影幢幢，估计有三五百人。 这些人或坐或站，专心望着电脑办公的，端着咖啡交谈的，抱着文件急急忙忙走动的…… 看起来就像一家大型公司一样，办公场面蔚为壮观。 “怎么样？可还行？” 安德鲁双手抱于胸前，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夏景行笑着拍了拍安德鲁肩膀，“不错不错，你管理有方！” 随即他又问：“有没有项目跑出来的？” 这个问题，可就把安德鲁给问住了。 死胖子讪笑两声，“这不是刚运营不久吗？哪里有那么快。” 夏景行知道孵化器投资见效慢，也就没多说什么。 安德鲁带着夏景行往办公室更内部走去，一路上不断有人给安德鲁打招呼。 “马老师好！” “马博士好！” “马总好！” …… 看着安德鲁不断抬手、点头回礼，夏景行在一旁微笑。 看样子，安德鲁或者说马成功深受入驻孵化器的创业者尊敬、爱戴。 做这一行，立人设、打响名气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哦，你说的游戏团队在哪？带我去见见。” 安德鲁暼了夏景行一眼，坏笑道：“你这又在打什么主意？” 正文 640、游戏大佬 开展游戏业务，已经正式列入了校内网下一阶段发展最重要的任务。 黄新、王慧文全都没闲着，纷纷在圈内寻找优秀的游戏团队。 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夏景行听安德鲁说孵化器这边有个不错的游戏团队，就起了一点心思。 到安德鲁这里来看看孵化器运作得如何，其实都只是顺带的，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想看看这个游戏团队水平如何。 要是水平不错，他想把人打包带走。 “跟我来吧！” 安德鲁调侃打趣几句后，没有再继续闹腾，带着夏景行、刘小朵径直走向开放式办公区的角落。 “老徐，这里环境真他娘的不错，比网吧强多了，单说这网速，就甩其他地方八条街。” “那必须啊，地处中关村核心地带，寸土寸金，这么多租金都花了，拉几条宽带算个毛啊！” 刚走近，夏景行就看到一个盘腿坐在椅子上，手指在键盘飞舞的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正在跟旁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交谈，言语粗鄙，但又透露着一股真性情。 两人都戴着耳机，夏景行他们一行走到背后了都浑然未觉，仍旁若无人的交谈着。 夏景行看了眼安德鲁，后者干笑，明显已经见怪不怪了，正要上前去拍两人肩膀，被夏景行拉住了。 安德鲁不解的看着夏景行，后者朝他摇了摇头，食指比到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夏景行饶有兴致的看两人打游戏，右边年纪约三十岁的那人在玩《梦幻西游》，左边那个二十多岁的在玩《劲舞团》。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还一边玩一边吹牛。 “要我说，这马老师人还真不错，让我们免费在这里办公，还给我们培训财务、法务、市场、人力方面的知识。” 三十来岁的那个男人笑着回道：“你懂个屁，这是一种投资，要讲究回报的，天底下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你小子别一天光顾着在《劲舞团》上面约/泡了，晚点给我交一份游戏体验反馈报告上来。” 二十多岁的那个小伙子扭头过来，露出了哀苦的神色，“徐哥～哥～哥～” “别扮萌，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你是个美女，我还可以给你打点折扣。要不然，你去泰国走上一遭？” 年轻小伙笑了笑，不吭声了，余光扫到了站在他们背后的安德鲁、夏景行，顿时惊了一大跳。 “马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安德鲁笑眯眯的摆摆手，“我刚过来，没事，你继续工作。” 老徐这时也注意到背后来人了，连忙取下耳机看了一眼，见是安德鲁，手忙脚乱的起身打招呼。 夏景行这时终于看到“老徐”的全部面貌了，趿拉着拖鞋，穿着皱巴巴的T桖和沙滩裤，一张大脸泛着一层油光。 他旁边的那名年轻小伙子也差不多的打扮，T桖、短裤、拖鞋三件套，只不过头发比老徐长很多，一绺一绺的耷拉在额头上，一看就很多天没洗头了。 两个人一起身打招呼，周围七八个正在打游戏的年轻人也纷纷起身，上前和安德鲁打招呼。 所有人都衣着随意、不修边幅，显得和孵化器干净、整洁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安德鲁丝毫不嫌弃这帮年轻人，拍拍这个人的胳膊，搂搂那个人的肩膀。 看得出来，安德鲁和这帮年轻人相处的非常愉快，几乎打成了一片。 夏景行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哦，对了，徐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远景资本的创始人、董事长夏景行先生。” “戴伦，这是徐泊，前网易《梦幻西游》的主策划，前几个月刚离职，打算自己创业做游戏。” 顺着安德鲁的介绍，徐泊这时才注意到来了一位大佬。 他自然是认识夏景行的，他在网上看了很多关于夏景行的报道、起家故事，非常佩服白手起家成为国内首富的夏老板。 见到夏景行出现在这里，徐泊显得有些紧张，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虽然有安德鲁介绍，但却不敢主动上前打招呼。 看了看穿着高级订制条纹衬衫的夏景行，以及站在对方身后那打扮时尚靓丽的女秘书，徐泊有些自卑。 最终，还是夏景行主动伸手，“徐总，你好！” 徐泊看着递在自己面前的手，有点恍然如梦中的感觉，直到安德鲁咳嗽一声才反应过来，双手握住夏景行的手。 “夏总，你好！真不好意思，我有些失礼，主要见到夏总你，我实在太激动了……” 徐泊有些语无伦次，握住夏景行的手猛晃，半天都不松开。 夏景行则在打量徐泊的长相，用平平无奇来形容，完全不为过。这可不是白古那种平平无奇，而是真正的路人长相，三角眼，耷拉着眼皮，皮肤暗沉…… 就是这么一副长相，居然有至少8个老婆、12个孩子。 很多人没想明白自己究竟输在哪里？ 后来终于想明白了，不是输在身高，更不是输在颜值，而是输在了三百个亿的身价上面。 夏景行刚刚看这人就感觉脸熟，听到安德鲁的介绍，他终于确定了，就是那位微博网络红人，直男癌代表、女权终结者、一夫多妻鼓吹手、现代韦小宝…… 同时也是一名白手起家的游戏大佬。 夏景行没有太惊讶，比徐泊牛逼得多的商业大佬，他见了不下几十个。 只是这位不一样，他是真的把富豪阶层包裹在身上的那层漂亮外衣，撕开得干干净净。 马雲也就和王林练过气功，和赵菲特一桌吃过饭，和王菲一起K过歌…… 这位倒好，公开征婚23岁以下高学历漂亮处女，一起快乐繁衍后代，生50个儿子，并培养成社会顶级精英…… 这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马斯克也有5个试管婴儿培育出的儿子。 明天系肖老板更屌，有50多个孩子，生一个儿子，就奖励妾室5000万美金。 从某种层面来讲，这是一些富豪担心后继无人，庞大的商业帝国无人继承，或者继承者不成材。 孩子生的多，成材的几率就大。 夏景行松开手，扭头看向安德鲁，笑着问：“这就是你说的游戏策划大师？” 安德鲁耸耸肩，“是的，戴伦，你不知道徐泊多有才华，他带领团队开发的《梦幻西游》是网易近几年股价暴涨几十倍的关键。 哈哈，说起来你也有从中获利了，你以前也是网易的股东。” 夏景行微笑，安德鲁给他说有一位从网易离职出来的游戏主策划入驻孵化器，他压根没想到是徐泊。 他突然有点好奇安德鲁是怎么把徐泊拉来的，另外也很好奇徐泊接下来想干什么。 瞧了瞧四周，和徐泊一起入驻孵化器的七八名年轻人，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他们。 意识到这里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夏景行淡淡说道：“找个地方聊聊吧！” 安德鲁瞬间读懂了夏景行的意思，把徐泊叫上，和夏景行一行人一起去了隔壁一间会议室。 徐泊一离开，剩下的人立马炸开锅了。 “卧槽，这就是夏景行？这么年轻？” “把老大叫去干什么？难道要投资我们团队？” “多半是，不然人家分分钟几个亿，会来跟我们这些社会底层聊天？” “发达了～发达了～” …… 一群人非常激动，开始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 正文 641、不拘一格降人才 徐泊心情激动的跟着一行人走进了会议室。 和他的团队成员一样，他也有一种被天上掉馅饼砸中的感觉。 首富亲自登门，要和自己聊聊。 虽然不知道具体聊什么，但徐泊猜想，总不可能拉家常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首富看上自己了。 当然，不是指美色，而是在游戏领域的才华。 不是他自夸，国内顶级的游戏策划人，他绝对配得上这个称号。论对玩家心理的把控，对游戏行业的理解，国内没几个人比得上他。 没思考太久，他就被更有趣的东西吸引了。 刘小朵穿着紧身包臀裙，臀肉挺翘、圆润，笔直的一双长腿白花花的，搭配一双细高跟，更显修长。 走在最后面的徐泊咽了咽口水，刘小朵不是顶级美女，但自从留了长发，也不再画那些鬼迷日眼的妆容后，整个人正常了很多，算七八分的美女吧。 身上的衣服，不是巴黎最新款时装，就是意大利的高定系列。 沾夏老板的光，刘小朵直接就过上了顶级白富美的生活。 这点钱对于远景资本根本不算什么，其实也是资本家的一种手段，营造逼格嘛。 人靠衣服马靠鞍，刘小朵一身高级时装给她增添了不少气质，再加上七八分的容貌，足以让目前还是屌丝一枚的徐泊心猿意马了。 特别是刚刚刘小朵还瞅了徐泊很多眼。 其实只是单纯好奇，但被直男徐泊理解成了暗送秋波。 他活了这么二十九年了，还是第一次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拿正眼瞧他。 这真的不夸张，长相一般的他家境非常差，母亲是个精神病，父亲从来不管他，还各种打骂他。 学历呢，也只是初中，十六七岁就出社会闯荡，在游戏厅和网吧打工。 浑浑噩噩的这么过了好几年，直到2001年，他因为游戏水平不错，给《天下》这款游戏做游戏频道管理员，工作表现认真负责且熟悉开发人员，被招进了网易游戏做客服，随后又转至游戏策划岗。 彻底改变了人生！ 当然，这种改变还不足以称之为翻天覆地，收入水平增幅不小，但也没有提升他太多“性竞争力”。 而且他学历低下，不会也不太敢与女生交谈，就算交谈了，一开口就减分。 所以眼看都要三十岁了，都没有正经谈过一个女朋友，支援失足妇女那种不算啊。 现在刘小朵这种水平的美女给他“暗送秋波”，怎么能不令一个游戏老宅男心花怒放。 走进会议室，众人一一坐定后。 夏景行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徐泊一眼，淡淡一笑，“徐总，你之前在网易做游戏主策划，怎么突然想着自己出来创业呢？” 徐泊学历虽然不高，但人很聪明，立马意识到这是在全面了解自己这个人。 于是他丝毫不做隐瞒，从他进网易，在网易干出了什么成绩，为什么离开网易，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进了网易后，徐泊因为对《大话西游2》提出30多页的修改意见，得到网易游戏部门负责人的认可。 也因此在2002年8月，徐泊获得了游戏独立立项的机会，开始制作个人职业生涯的第一款游戏《梦幻西游》，负责《梦幻西游》的构架和大部分玩法的制作。 徐波用心血浇灌的《梦幻西游》一经问世便获得了巨大成功。 背后折射出的，是徐泊的设计，完全从玩家需求出发，对中国游戏玩家有极其深刻的理解。 夏景行听完后，轻轻点头，世界上没有成功是无缘无故的，徐泊能成功，与他多年的游戏厅、网管生涯离不开干系。 “那你为什么离开网易？” 夏景行嘴角含笑的看着徐泊，“照理说，你制作出这么一款爆款游戏，应该成为了网易的核心骨干和重点培养人员了吧？” “重点培养！” 徐泊嗤笑一声，看见夏景行这么和气，他也就放开许多了，摇头道：“夏总，你高估了丁胖子的心胸。 说出来你们都可能不相信，《梦幻西游》爆火，我们主创团队获益并不多，前前后后，我只获得了一万多元的报酬。 你给评评理，这老丁是不是抠门到家了？皇帝都还不差饿兵呢！” 安德鲁摇头，“这完全是剥削，你可以起诉他们，争取你的合法权益。” 徐泊哈哈大笑，“马老师，你虽然中文不错，但还是没有完全了解中国，这官司打不赢的，网易是当地的重点企业。” 安德鲁沉思，他到中国也已经大半年了，徐泊这么一提醒，他一下就明白了，经济为重，GDP为重，其余全都靠边站。 夏景行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徐泊，前世多易也是出了门的抠，对员工不好。 面前这个逼人闹了很多的笑话，员工自愿申请降薪，入职不足24个月的还没有资格申请降薪。 瞧瞧，降薪都被玩出了新花样。 夏景行觉得这可能是一脉相承，或者说徐泊曾经被老板压榨，转而又去变成施暴者，压榨自己的员工。 “我当时要离职了，丁胖子又开始出面挽留我，提出要给我加薪、给我升职。” 徐泊不屑的笑了笑，“晚了！我的去意很坚定，不再想给这种人打工，没前途。 丁胖子又开始威胁我，激我，说：有种不要从网易带走一个人。 我这是这么回他的：有种你就留住人。 结果，还是有十来个人跟着我一起离开了，大家已经看透了这家公司，彻底失望了。” “离开得好！这种人小家子气，注定成不了大事。”安德鲁在一旁叫好。 徐泊笑了笑，“然后我不是听朋友说马老师你在招募创业团队入驻孵化器吗？听说可以免房租，还能获得投资，我就试着给你们发了一封邮件，没想到居然申请成功了。 这几个月，感谢马老师和远景创业孵化器的照顾了，让我们受益良多。” 安德鲁摆摆手，“这是小事，你是个优秀的年轻人，我就喜欢和你们这种人打交道。” 暼了一眼夏景行，安德鲁笑呵呵说：“当年戴伦也是四处碰壁，走到哪都融不到资，但我慧眼如炬，一眼就相中了他……” 安德鲁正要开始长篇大论，讲述他和夏景行的“传奇故事”，被夏景行赶紧打住，不打住，这胖子能给你讲一两个小时。 当然，他也没有揭穿这个死胖子，这个剧本是他们统一编撰的。 正如“孙正义5分钟拍板投资阿狸”一样，脸书的天使投资，也变成了“注册专利，巧遇律师，一见如故……” 故事越是玄乎，话题性越大，传播越广。 安德鲁需要这块金字招牌，脸书也需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所以双方都不遗余力的推动这个故事传播，此时基本已经传遍中国和美国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面对夏景行的提问，徐泊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没想太多，就想先制作一款游戏出来，把团队养着。” “有眉目了吗？”夏景行继续问。 徐泊点头，“有计划了，最近正在安排团队试玩别的游戏，找找灵感。” 夏景行“哦”了一声，对方都已经有计划了，还愿不愿意加入校内网呢？这是一个问题。 “资金上有没有什么难题？” 徐泊朝夏景行点点头，“有，要开发游戏，肯定需要一笔不菲的资金。 不过，金山已经联系我们了，他们表露了很强烈的投资意向。” “金山联系你们呢？什么时候的事？” 不等夏景行说话，安德鲁抢先一步问道。 死胖子再也坐不住了，这碗里的肉，一不慎，要进别人嘴里啊！ 徐泊眼中闪烁过一抹狡黠，金山是联系他了，但只是叫他去公司谈，并没有表现强烈的投资意向。 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加重一下自己的分量。 能混上富豪榜的，甭管学历、价值观如何，就没一个是蠢蛋。 安德鲁看向夏景行，后者表情淡定，杀出个金山又如何，威胁有限。 微笑看着徐泊，夏景行不疾不徐说道：“我有个想法，你不妨听听。” 正文 642、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夏景行话音刚落，徐泊突然起身，朝前者深鞠了一躬，“夏总，还请你指点一二，感激不尽。” 这一幕，把旁边坐着的安德鲁和刘小朵都惊呆了。 刚刚徐泊说话虽然也很紧张，看得出来他面对夏景行这类大人物，可能是有一定的心理压力，但大体上还是不卑不亢的。 可这突然鞠躬，一下子就破坏了这种印象，也容易让人看低。 徐泊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自然有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他知道大人物喜欢什么，该弯腰、该表现谦卑一些的时候，绝不能迟疑分毫。 说不定大人物一高兴，随便赏点什么，足够他受用终生。 夏景行也有些诧异，说话就说话，这怎么就突然鞠上躬了。 说实话，他见了可能有不下几百个创业者，绝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傲气，不会说恭维人的话，更别说鞠躬了。 在徐泊刚刚向他鞠躬的一瞬间，他内心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爽感。 这种讨好手段，其实很低级，也为人所不屑。 但又正因为没人去做，有人突然去做了，可能会收获奇效。 徐泊没学历没文化，鞠上一躬表示感谢，再搭配憨憨的笑容，非常符合人设，也很有迷惑性。 “哎，你这是干什么，徐总，咱们互相交流而已。” 夏景行摆摆手，看向徐泊的目光温和了许多，还隐隐带有了一丝欣赏。 论出身差、论学历低，徐泊可能要在国内所有排的上号的互联网大亨中数第一。 这种龙傲天式小说的故事主人公，并不是像小说中那样开局就大杀四方，而是像勾践一样卧薪尝胆。 徐泊点头哈腰的，言语诚恳，表现得非常温顺，在投资人眼里，绝对是个好掌控的对象。 等徐泊坐下后，夏景行缓缓道：“校内网你知道吧？” 徐泊猛点头，“当然知道啦，这是国内近两年发展最快的互联网公司。” 夏景行微笑看着徐泊，“校内网打算组建游戏团队，正在四处寻找合适的人才。” 徐泊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一直以为夏景行是想投资他们，现在听这口气，原来是想招募他们。 那不行！ 他已经厌倦了打工生活，自己开发的游戏必须自己做主。 夏景行边说边观察徐泊的神情，后者刚刚脸色快速变换了一下，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于是夏景行决定不再迂回了，徐泊的情况、团队现状，他都旁敲侧击了解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摊牌了。 “校内网目前估值已接近10亿美金，随着游戏业务的拓展，以及校内网本身用户的增加，它的估值还会继续上升。 我们给管理团队保留了10%期权，游戏部门是校内网下一阶段的重要发展方向，如果你来担任这个游戏负责人，期权奖励我绝不吝惜。 脸书的估值，你应该清楚吧？” 徐泊点头，“听说估值一百多亿美金，全球估值最高未上市互联网公司。” 夏景行长呼了一口气，“没错，在我心目中，校内网迟早会达到这一步。 你要是担任游戏业务的负责人，哪怕只获得了1%期权，你都是身价上亿美金的互联网新贵。 或者就按照目前近10亿美金估值计算，1%期权价值也是近1亿人民币。” 听到夏景行随口都是以“亿”为单位，徐泊咽了口唾沫，这是个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但在夏景行口中，一个亿就好像一块钱一样，语气平淡，丝毫不以为意。 夏景行仔细打量着徐泊的神情，知道对方有些意动了，嘴角微微上扬，其实他还是老一套，画饼。 校内网估值其实也就六亿多美金，并且还有点虚高，透支了未来一两年的想象力。 但到了他口中，那就是近10亿美金，对标脸书，下一步就达到百亿美金估值。 10%期权池倒是没夸大，只要徐泊把游戏业务运作得好，给公司涨个几十亿美金估值，分他1%期权，压根不是事。 这也是现实，想拿多少钱，你必须给公司创造十倍、甚至数十倍的收益。 徐泊这人，他确实看重了对方的才华。 想着把这人拉到校内网来，开发出《神武》，利用价值完全榨干，可以创造几十亿美金的收益。 至于之后，是光荣退休，还是继续为公司发光发热，就看徐泊自己的表现了。 徐泊的身价或者说多易网络的估值，完全就是《神武》一款游戏撑起来的。 而《神武》，又是从《梦幻西游》中获得了开发灵感。 徐泊正是《梦幻西游》的主策划，自己抄袭自己，那是信手拈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梦幻西游》吃老本都吃了十几年，衍生出来的《神武》同样躺着吃老本多年，撑起徐泊三百亿身价。 也就是说，徐泊这一生，真正意义上，其实也就只做了一款游戏，成就了自己，成就了两家公司。 说他有才华呢，只做了一款游戏。 做他没才华呢，一款游戏两套皮，还都吃了十几年老本。 要搞这种换皮游戏，少了徐泊还真不行。 徐泊此刻心中则无比纠结，一方面不想再给人打工，想获得开发游戏的独立自主权，另外一方面夏景行画出的饼太诱人了一点。 考虑了半天，徐泊回道：“夏总，谢谢你的抬爱，我还是想自己单独开公司做游戏。” 夏景行微微皱眉，徐泊这个标的不同于其他标的。 或者说徐泊这个人就是标的，把这人和他的小团队招进公司，创造出《神武》难度不大。 像其他标的，他想吸收进校内网，可能会消化不良，甚至会导致失败。 徐泊不一样，开发出《神武》，他的使命就基本完成了。 可对方不愿意加入脸书，他想榨干对方利用价值的想法就落空了。 “为什么呢？” 夏景行面容平静的看着徐泊，“如果你想要游戏的独立开发自主权，其实完全没有问题。 校内网可以支持你成立一个工作室，不干扰你和团队创作。 在工作室里，所有关于创作方向的事务，全部都你说了算。 校内网会给予财力、人力、市场推广等方面的支持。 我其实很理解你们这些才华横溢的创作者，都希望自己的作品不受到外界因素干扰，最好完全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创作。 这在我这里，完全没有问题！ 国外很多游戏工作室都是这样的，工作环境轻松愉快，创作思维不受任何禁锢，天马行空，这也是优秀游戏作品的创作基础。” 徐泊笑了笑，“夏总，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了解游戏行业。” 夏景行摆摆手，“谈不上特别了解，略知皮毛而已，我崇尚的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你可以看看，校内网、土豆网、赶集网……远景资本投了一大批互联网企业，基本不干预他们的日常经营活动。 但他们有需要的时候，我们就会出手。 比如今年爆红全国的校园歌手大赛，就是远景资本从中穿针引线促成的。” 夏景行描绘的未来蓝图很美好，可徐泊总觉得不太有安全感。 丁胖子剥削了他好几年，让他彻底看透了资本家的德性。 另外，他自觉学历、文化不高，不太可能走通职业经理人这种路线。 他最担心的就是再被资本家利用一次，开发成功游戏，把他踢到一旁，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他听过一句名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徐泊看着夏景行，挠头憨笑，“夏总，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投资我们一笔，校内网需要做什么活动，我们都无条件配合。” 夏景行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高估徐泊了，但事实上还是低估了他。 能从绝对的草根混成顶级富豪，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上套。 另外，他记得前世好像就是金山投资的多易，徐泊有一定名气，不缺资本捧他。 没办法全吞了，那就争取吃一嘴吧。 想通后，夏景行也不执着于给徐泊下套了，看了眼安德鲁，“那这样吧，安德鲁你和徐总聊聊，看看他们需要多少钱，合适的话，支持一笔吧。” 简单给安德鲁交代完，夏景行又看向徐泊，“徐总，你是个有梦想的人，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说完，夏景行带着刘小朵快步离开了。 望着丝毫不拖泥带水离去的背影，徐泊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自己是不是选错了？ 正文 643、高歌凯奏 没过几日，安德鲁就给夏景行来电话了，多易网络的天使轮融资已经谈妥了。 远景创业孵化器投资一千万元人民币，占股百分之三十。 夏景行没太在意这件事，只是当成了一笔普通投资。 与投资协议一同签署的，还有校内网和多易网络的战略合作协议。 根据协议内容，多易网络将加入校内网开放平台，未来将允许校内网账号注册旗下游戏，打通双方账号体系。 校内网这边也传来了好消息，盛大同意奇点中文网加入校内网开放平台，双方共建网络文学生态。 游戏团队也有了结果，委托的猎头公司从网易、企鹅、九城、久游等游戏厂商挖来了一批精兵强将，初步填充起了校内网的游戏开发团队框架。 只是这么一搞，校内网要进军游戏领域，也不再是什么秘密了，整个互联网圈都知道了。 夏景行原本还担心引起互联网巨头敌视和警惕。 但实际还好，现在大大小小的互联网公司都进军游戏捞钱，多一个校内网也不多。 校内网在游戏行业完全是个新丁，一款游戏代表作都还没推出，压根就没受到国内游戏巨头太多重视。 不少人还带着看笑话的心思，想看最近风头正劲的校内网在竞争成红海的游戏行业狠狠摔个跟斗。 ………… ………… 与此同时，校内网举办了一场隆重的新闻发布会。 在会上，黄新作为公司代表，正式宣布校内网更名为海内网，并且不再限制只能大学邮箱账号注册，将面向社会所有人群开放注册。 面对记者的提问，黄新如此回答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更名海内网的背后，是我们希望更多网民体验到社交网络所带来的快乐。 在海内网，寻一二知己，分享彼此的生活，网络不再是冷冰冰的虚拟家园，而是一个有温度的真实网络社区。 校内网采取的实名制，将杜绝一切虚假的东西。 真诚交友、真实生活、真的有趣，是海内网的Slogan……” 校内网更名海内网的同时，信息流功能也正式上线了。 图文并茂的生活分享方式，一经上线就广受好评。 基于真实社交关系链的推送，使得互动性变得更强，点赞、评论、转发老三样上手即会。 湘省台的校园歌手大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赞助商广告词、标语也迅速进行了更换。 主持人汪涵、何炅每期节目都至少把海内网的广告念五遍。 对于原本就想注册校内网，但却不是大学生的互联网用户来说，海内网的横空出世，真的是一个福音。 在广告的加持下，大批用户涌入海内网。 体验过后，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用户成了海内网的自来水，跑到各个网络社区去吹嘘社交网络的神奇，又引得大量的人去注册海内网。 就这样，海内网用户量节节攀升，高歌凯奏，捷报频传，再一次占据了七月份的互联网新闻头版头条。 海内网红的发紫，俨然一副新生互联网小巨头的景象，终于让DCM的林欣禾和赵克仁放下了所有担心。 之前六亿多美金估值入股校内网，两人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中都非常担心投资失利。 友友觅、亿友网等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没有人能保证社交网络在中国互联网市场完全跑通。 但现在海内网通过一场全民皆知的歌手大赛，彻底掀起了社交网络狂潮。 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自然被媒体归功于夏景行头上，毕竟他才是最懂社交网络的人。 ………… ………… 与海内网办公室成了欢乐的海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会俱乐部。 初一联盟所有成员，包括陈一舟，全部都到齐了。 所有人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用一句愁云惨淡万里凝来形容都不为过。 “海内网用户量已经超过2000万了，影响力也不再局限于校园市场，大家都发表一下看法，下一步怎么打算？” 熊小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扫了一眼列席人员，几乎都跟他一样，全都没了精气神。 平时跳得最高的张帆眉头拧成一团，心中无比气愤，怎么形势一下子就急转而下，变得对千橡集团越来越不利。 面对熊小鸽的目光，陈立武、朱力南等几名核心骨干全都埋下了头，装起了鸵鸟。 目光扫到童士杰身上，熊小鸽发现，只有这名新的骨干成员还算淡定。 于是他点起了对方的名字，“老童，你来说说。” 童士杰点头，淡淡道：“海内网影响力已经冲出校园，已经是既定事实，再去哀怨叹息是没有用的，得赶紧想对策。” 说到这，童士杰扫了一眼跟打了败仗一样的一群人，语气突然加重三分，“把头埋进沙子里装鸵鸟是没有用的！ 海内网已经杀出校园市场，他们的模式，已经得到了验证。 而我们呢？还在策划活动，还在等九月份学生开学。再这么等下去，结局难料。” “艹！” 张帆猛一拍桌子，“我当时就说过了，不要被校内网牵着鼻子走。 他们做校园市场，我们就重金砸校外市场。” 说到这，张帆目光阴冷的看了坐在对面的徐欣一眼，“可当时有人说，先校内、后校外，是脸书的崛起模式，校内网也是这么干的。 友友觅、亿友网直接推向校外市场，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失败。” 迎着张帆不怀好意的眼神，徐欣没好气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这是大家的决议，还能怪到我一个人头上来？” “小家子气，是做不成事的。” 张帆一边说一边摇头，把徐欣气的够呛，目光死死的盯着张帆。 女人心眼儿都不大，张帆算是被她彻底记小本本上了。 眼看就要吵起来，熊小鸽赶忙呵斥道：“吵什么呢！今天是来商量对策的，不是来吵架的。 过去的事情就翻篇了，大家目光对准当下。 刚刚老童说的对，再这么等下去，结局难料。” “难料就难料呗！” 徐欣小声说了一句，熊小鸽刚才的处理方式，让她很不爽，明明就是张帆挑事，可熊小鸽完全无视。 另外，在千橡集团的一众机构股东中，今日资本只是小股东，管理完全插不上手。 千橡集团的大事小事，他们几个大股东商议好了，再拿出来让她们参与投票，走个过场就算完了。 这种情况下，她对联盟的不满开始日益增多。 当初之所以结盟，是抱着合起伙来对付夏景行的念头。 原本信心满满，想着这么多顶级机构，收拾一下远景资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大家一起打个顺风仗。 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她都有些迷惘了，抱团真的有用吗？ 熊小鸽不满的看了徐欣一眼，但也没有说什么。 他早就感觉到了联盟中矛盾横生，误会重重，可却没太好的化解办法。 原本是抛出瓜分远景资本的投资版图这样一张大饼吊着众人，可现在饼没吃上，还挨了不少的毒打。 一次次的失败，并没有让联盟变得更团结，而是变得更分裂。 人多心思杂，这是早就注定了的。 熊小鸽也很心累，费劲心思维系这个联盟还有意义吗？ 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如果就此退缩，从名气到实际利益，都会遭遇一次重创。 他不能退，也不敢退！ 一直没说话的陈一舟看了一眼手机，大惊了一跳，“就在半个小时前，企鹅正式推出了QQ校友。” 正文 644、企鹅的防御产品 “这企鹅来瞎凑什么热闹啊？” 校内网办公室里，黄新望着电脑屏幕，喃喃自语。 正拿着鼠标乱点的王慧文闻言不由笑了起来，“老黄，你这可就说错了，他们可不是来瞎凑热闹，应该是坐不住了。” 说到这，王慧文顿了顿，看了一眼在一旁老神在在端着茶杯，小口饮着枸杞茶的夏景行，目光中隐隐有些佩服。 对手的每一步，都在老板的算计之中。 前段时间，夏景行就召集他们几名海内网的高管一起开过会了，决定转变战略，把假想敌从一路扑街的千橡，转变成兄弟公司企鹅。 这不是乱攀亲戚，企鹅还真的和海内网是兄弟公司，拥有共同的大股东——远景资本。 只是企鹅和远景资本的关系都很一般，甚至带有敌意，更遑论海内网了。 转变战略后，海内网把更多目光放在了企鹅身上。 这不，企鹅刚一推出“QQ校友”，海内网就迅速获知了，获知时间甚至还要早于陈一舟。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夏景行微微一笑，“我早就说过，小马是个焉儿坏的人，让你们多加小心，现在明白我的一番苦心了吧！” 黄新点点头，“还是景行你看得准，企鹅这个时候推出QQ校友，就是想让我们后院起火，捆住我们一只手，不让我们全部力气都投入到新一轮扩张中去。” 王慧文接话，“没错，企鹅应该是有危机感了，他们一直把中国社交市场看作自家公司的自留地，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海内网来瓜分市场。” 夏景行微微颔首，“对，不管是出于防御目的，还是主动出击，企鹅肯定会露两手的。” “来就来，还怕他一个抄袭起家的？” 黄新这话说的很是义正言辞，王慧文偷瞄了伙伴一眼，心中佩服，这还是他熟悉的黄新吗？脸皮越来越厚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海内网以前还能说是抄袭脸书，现在脸书入股了，夏景行这个脸书创始人也入股了，大家成了一家人，自家事，算不上抄袭。 企鹅抄袭ICQ，这个是不争的事实。 夏景行看了一眼越来越膨胀的黄新，没接抄袭这茬，因为根本没有讨论意义！直接问起了QQ校友这个产品的分析结果。 黄新把电脑屏幕转向夏景行，从产品入口开始讲起，到登录访问界面，再到相关功能、使用体验，每一个细节都没放过。 “景行，你看，把鼠标放到QQ头像上面，就会出现两个图标，黄色五角星是QQ空间，绿色三叶草是QQ校友……” 看着三叶草熟悉的图标，夏景行露出了一丝笑容。 前世他回国时，正好赶上QQ校友和人人网的战争。 只是那时候QQ校友已经更名为“朋友网”了，成为企鹅旗下的一个重量级实名制SNS社区。 “QQ空间和QQ校友，是不是有些功重叠了，不显得累赘吗？” 夏景行扫了提问的王慧文一眼，“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QQ空间毕竟还是匿名社区，QQ校友则是沉淀真实的社交关系链，两者侧重点不同，也可以视作两头押宝。” 一边说，夏景行还在一边想，这一世QQ校友的诞生要比前世早很多。 前世陈一舟接手校内网以后，整合资源耗去了不少时间，让企鹅如芒在背已经是2008年之后了。 他不一样，接手校内网之后，立即开启了疯狂扩张。 同时远景资本又是企鹅股东，小马对他一直怀有很深的敌意和警惕心理。 种种原因叠加之下，企鹅提早推出QQ校友这款“防御产品”也就不足为奇了。 用防御产品这个词也没错，他看过《企鹅传》这本书，清楚的记得企鹅研发QQ校友的初衷。 面对脸书掀起的全球社交网络狂潮，人人网的步步进逼，企鹅方面无法判定QQ空间和实名制朋友社区谁会取代谁。 因为不能预测几亿用户到底怎么想，只能顺势而为，干脆两款产品并行。 另外一方面，企鹅对朋友网的经营，更多是讲究布局，而这也就导致朋友网对于企鹅的价值定位，更多是在实名制社交网络领域“防守”人人网和脸书对于其QQ空间用户的侵蚀。 波尼马也曾表示，在决定做朋友社区时，反复考虑过是放弃原来QQ上的关系链重新做一个，还是在原有关系链基础上改造，最终选择的是后者。 波尼马的解释是，长远来看，不能冒重新开始这个险，这不仅没有发挥原有优势，重新组织用户关系也很麻烦，并且不符合用户使用习惯。 关于这一点，黄新也看到了，他说道：“企鹅没有单独拎出QQ校友，独立做一个产品，而是放在QQ的二级入口。在我看来，有利也有弊。” 夏景行歪着头看着黄新，微笑说：“那谈谈你的看法。” “有利的地方，是背靠QQ几亿用户，产品很容易打开局面，并且还拥有一定的社交关系链沉淀。 弊端就是会分流QQ空间的流量，两者在一个体系内厮杀，抢的是存量市场，而不是增量市场。 在我看来，小马还是有些保守了。 如果是我，就单独拎出来跟海内网、千橡一起竞争。”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也就是为什么说QQ校友是防御性产品的原因。 王慧文摇头，“你只看到了一面，如果拎出来打不过我们怎么办？不仅没有起到对抗作用，反而因为失败受到打击。 在我看来，拎出来打不过我们是大概率事件！ 我相信企鹅内部也已经看到了海内网对校园市场的统治力，不敢轻易的犯险。” 黄新轻蔑一笑，“所以，我说小马胆子太小呢，这对于我们只是隔靴挠痒，起不到太大的打击作用。” 王慧文摇头，“每个人性格不同嘛，企鹅毕竟已经是一家大公司了，踏出每一步前，都会经过精心分析，求的是稳。” “这就是大公司病，小马早已没有了当年的进取之心，社交网络多年无战事，磨灭了他的斗志。” 黄新似乎一定要辩赢王慧文，一直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夏景行皱眉，黄新孤傲的性格，这么久接触下来，他是深深感觉到了。 金沙江创投主管合伙人朱小虎也曾评价王兴，“你可以去业界问问，大家都觉得黄新在管理和待人处事上不太成熟。他很聪明，非常聪明，但太过聪明了。” 夏景行也不知道王慧文是怎么忍受他十几二十年的，赶紧打住两人无休止的讨论。 “好了好了，别扯远了，咱们回到产品本身来。” 黄新颇有些意犹未尽，但夏景行已经发话了，他不敢再继续放肆。 “其实QQ校友这款产品很粗糙，像是匆匆忙忙开发出来上线救急的。 景行，你看，QQ校友的个人主页上不能直接留言，且“与我相关”这个包含评论、回复等内容的按钮，与其它按钮放在一起，提示不够明显，这些都提高了用户间的交流成本。 “最近来访”这个功能很重要，因为“展现自我”是社交网络中的核心需求之一，所以大家会更加关注谁来看过自己，但QQ校友这个版本上面没有……” 黄新林林总总说了十几条，都是QQ校友的一些缺陷和不足。 夏景行暗自点头，袋鼠王孤傲归孤傲，但业务能力还是过关的，常常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 正文 645、一出手就镇住全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打工人带着满身的疲惫，走出鹏城的高新科技园，在地铁口排起了长龙。 坐落于科技园中的飞亚达大厦仍然灯火通明，鹏城速度的背后是青春的挥洒，是爆肝人的奋斗。 “波尼，数据已经全部统计出来了。” 刘治平推门走进波尼马办公室，后者正坐在老板椅上抽烟。 “怎么样了？” 波尼马立马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搓了搓手，脸上隐隐带有一种期盼。 刘治平这时才注意到，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密密麻麻堆积了十几个烟头。 鼻子嗅了嗅，整个房间弥漫着一大股久久不散的烟气。 “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啊？” 刘治平语气比较随意，虽然他是波尼马下级，但却不是那种应声虫下级，而是波尼马费尽心思从高盛请来操刀企鹅改革的军师。 对波尼马的重要性，不亚于诸葛亮之于刘备。 去年刚加盟企鹅时，刘治平还只是首席战略投资官，今年已经升任总裁了，在企鹅内部的职权，仅次于波尼马，绝对的二号人物。 波尼马对刘治平笑了笑，没说话，他其实是有些焦虑不安，担心QQ校友推广不利。 校内网更名海内网，让他彻底看清楚了夏景行的狼子野心，意图颠覆企鹅王朝，改朝换代。 这如何能忍？ 于是他只好赶鸭子上架，把匆忙研发好的QQ校友上线了。 不是他不想细细打磨一下产品，而是时间不等人，再拖下去，海内网就要杀到家门口了，或者说都已经杀到家门口了，下一步就是踹他们企鹅的大门了。 在他看来，先解决“无”的问题，再慢慢升级产品，优化用户使用体验。 另外，早点推出产品，可以紧跟海内网的步伐，发挥出他们“模仿+微创新”的看家本领。 “这是QQ校友上线第一天的注册人数，数据截止到下午六点。” 刘治平把手上的文件递给了马化滕，后者接过一看，脸上顿时止不住的喜意。 “一百二十万用户！” 看到文件上一长串数字，马化滕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他一直担心网友接受不了实名制社交，毕竟QQ自诞生那天起，玩的就是陌生人社交，从不要求验证身份。 这突然要验证身份，与QQ过去推行的模式相违背，成败尚在两可。 “哈哈，这得感谢海内网，他们这段时间帮助我们好好教育了市场，对于实名制，用户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强烈的抵制。” 刘治平笑的很得意，海内网花两亿搞了一场火爆全国的校园歌手大赛，彻底带火了SNS社区概念，这也为企鹅推广QQ好友提供了便利。 不知道那位年轻的首富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气得跳脚。 马化滕哈哈大笑，“是得感谢我们这位好股东，时刻不忘支援企鹅。” 两人调侃了夏景行一阵后，开始说起了正事。 “这个数据才统计到下午六点，晚上大家下班了，都回家上网，收到QQ的消息弹窗后，应该还会有一波注册高峰，达成二百万的注册目标，我看应该问题不大。” 马化滕对于这个成绩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要实名认证，这会引起用户很大的警惕和担忧。 要不是海内网在前面打头阵，面对的推广阻力可能会更大。 “不过，我们也不能太乐观，上线头几天可能会有一波注册高峰，等一周或者两周后，增长趋势应该会渐渐趋于平稳。 总体达到一千多万甚至两千万用户，是比较靠谱的估算。 剩下的市场，就需要去慢慢转化了。 换言之，我们可以在用户数量上面追平海内网，但直接碾压，做不到，这需要时间，需要竞争一场。” 马化滕点头，“那也不错了，我们花十天半个月时间，直接就追平了海内网一年的努力。 实名制目前还不是大趋势，大部分人选择观望，都是极为正常的。” 刘治平微微颔首，“嗯，这个不能急，只要能追上海内网，依托QQ的庞大用户基数，胜利天平自然而然就会往我们这边倾斜的。” 马化滕笑眯眯说：“是啊，夏景行想在中国建社交帝国，得问咱们答不答应。” 刘治平微笑，“不过也不能大意，我们目前能取得这些成绩，都依赖于QQ本身的资源供养。” 马化滕头脑还是很清醒的，没有过于乐观和盲目。 他站起身，透过落地窗，扫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科技园区。 然后又扭头看了一眼刘治平，“马丁，你知道吗？ 我当年创业时定下了一个小目标：三年后，企鹅的员工要达到18个人，一定把100多平米的办公室坐满！ 如今三年早已过去，马上第三个三年都要结束了。 企鹅的办公室早就从华强北的赛格科技园搬到了飞亚达大厦，还租了8层办公楼，拥有超过3000名员工。” 马化滕越说越激动，俯瞰宽阔的科技园区，胸中涌起万丈豪情。 “我很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如果谁要夺走它，那我就跟他拼命。” 刘治平走到马化滕身边，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我和你一样，把企鹅视为了奋斗终身的事业。” “马丁！” “波尼！” 四目相对，两个大男人大晚上的，忍不住…… “啪啪！” 击了一下掌。 一切尽在不言中。 ………… ………… 如今的企鹅，早已不是前几年的企鹅。 进入七月以来，受上年度良好业绩和产业环境的拉动，企鹅在资本市场上表现强劲，股价徘徊在14港元左右，高峰市值一度达到33亿美金，甚至超过同期TOM和新浪市值的总和。 封企鹅为新一代互联网巨头，并不夸大，而是实至名归，已经表现出了取代三大门户的苗头。 这尊互联网新巨头小小的露了一手，立刻就震撼了整个互联网圈。 QQ好友上线第一天，即斩获超过200万实名用户。 借用大刚子的一句话：还有谁？ 不要脸不要皮的媒体直接把企鹅捧到天上去了，前面怎么夸过海内网的肉麻词语，一个不落的又用在了企鹅身上。 这都还算有节操的媒体！ 没有下限的媒体，为了吸引眼球，甚至搞出了《震惊！QQ好友一天追平海内网半年努力，预计最多半个月反超海内网用户总数》这等耸人听闻的标题。 有什么办法呢？ 人家有QQ这等神器，夏景行也只能一旁干看着，静等这阵风刮过去。 当然，最惨的绝不是海内网。 千橡集团彻底在风中凌乱，坏消息一个连着一个。 学生们放暑假了，千橡没有触达学生的渠道。 但企鹅有，QQ的高覆盖率，决定了他们想什么时候发起活动就发起活动。 一个QQ弹窗消息，直接抹平了海内网2个亿的广告及赛事投入。 海内网还有两千万用户打底，基础在那放着，仍有与企鹅一搏之力。 而千橡集团就惨了，占座网、5Q校园网、友友觅这些SNS社区全加起来倒有三四百万用户，但不在一个网站内，资源极其分散，整合起来相当麻烦。 猫扑倒是有两千多万用户，但并不是SNS社区。 陈一舟看了一眼手中的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打下去了。 为此，初一联盟爆发了成立以来最为严重的分歧。 正文 646、死硬分子 一辆宝马汽车行驶到东四环朝阳公园附近的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 驾驶位车窗放下，探出一张胖脸，开始用湾湾腔和保安搭话。 一听是到楼王户型的，保安不敢怠慢，立马给业主去了一个电话，然后开上巡逻车，带着后面的宝马车朝小区内缓缓驶去。 说是小区，其实更像是一个公园。 童士杰一边驾驶汽车，一边观察周围，道路两旁，目之所及，一片绿意，隐约能看见一两栋独栋别墅，也半遮半掩在森林里，心中暗赞：不愧是被誉为钢筋水泥建筑中的都市绿洲。 别墅一般都建在郊区，位于市区、紧挨着商圈的别墅每一栋都是天价。 童士杰早就听说过“东山墅”的威名了，项目总面积100万平方米，其中20万平方米是建筑用地，其余全是景观和绿化设计，155套独栋别墅点缀在森林、河流、湖泊、溪谷之间，硬生生在寸土寸金的城市喧嚣地带造出了一片静谧之地，非常的豪奢。 这也是社会恒古不变的道理，涝的涝死，旱的旱死！ 看着这幽静的别墅区，童士杰心中吐槽生活腐败之余，也很是羡慕这种低调的奢华。 保安把童士杰带到了一栋三层别墅门口便离开了，童士杰下车从后备箱取出了一个礼品盒拎在手上，按响了门铃。 很快，一名保姆来开门，把童士杰迎了进去。 童士杰跟在保姆身后，穿过别墅，来到了后院，发现后面别有洞天，有一个不亚于别墅占地面积的庭院，亭台水榭，石径小路直达湖边的私人码头。 湖中，有一叶扁舟，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拿着木桨划水。 童士杰笑着朝夏景行挥了挥手，顾及这里的静谧环境，没有大喊大叫。 夏景行这时也看到了站在码头的童士杰，缓缓把皮划艇划了回来。 “夏总，你这闲情雅致还真不错，联盟内的那帮人都要把狗脑子打出来了。” 童士杰走到岸边，准备给要下船的夏景行搭把手。 夏景行挥挥手，表示不需要，起身，重心往前压，一屁股坐在了岸边，双腿一抬，很轻松的就上了岸。 站起来后，夏景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笑着说道：“他们又怎么了？我听你在电话里说，这次闹得很大，准备分行李了？” 童士杰嘿嘿一笑，一五一十陈述起来。 “面对海内网和QQ校友的双重威压，这帮人是彻底没信心了。 眼下还是七月份，千橡大面积的推广活动还要等两个月。 现在就这么惨了，谁知道两个月后是个什么鬼情况。” 夏景行微笑，没有打断童士杰，和后者并肩朝别墅内走去。 “徐欣带着一帮人，坚决要求止损，停止千橡集团筹备到一半的活动，清算项目，把剩余的股权投资款，按比例退给各大投资机构。” 夏景行咧嘴一笑，“这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身上有一股子狠劲。” 童士杰深以为然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张帆这一派坚决反对徐欣提出的方案，认为千橡集团还有一搏之力。 特别是眼下钱已经花出去一半了，四千万美元的活动预算，就算及时止损，也会损失惨重。 而且活动突然不办了，还得赔偿人家合作方违约金。 张帆就死咬着这点不放，认为及时止损毫无意义，只能咬牙往下撑。 说不定等到九月份，有绝地重生的机会。 徐欣不吃这一套，直接拍了桌子，表示要么清算项目，要么他们今日资本把股份卖了。 把张帆气的脸都绿了，当场就和徐欣翻脸，骂这个女人鼠目寸光，罔顾大局。” 夏景行淡淡一笑，“这很正常，赚钱的时候，或者说项目发展符合预期的时候，大家哥俩好。 等到局势不利的时候，谁还管那么多啊，自然是保住己方利益再说。” “夏总，你真神了！” 童士杰给夏景行比了个大拇指，脸上写满了佩服之意，“我看徐欣也是这个意思，就是怕下车晚了成了替死鬼。” 这时两人已经走进别墅内了，分别坐在了沙发上，夏景行叫保姆上了两杯茶，和童士杰边喝茶边聊天。 夏景行小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除了这两派，其他人什么意见？熊小鸽呢，他这个盟主不出来稳定一下人心？” 童士杰笑了笑，“还有一派是温和派，不退出，但要求千橡集团进行业务转型，把业务聚焦其他领域，把SNS资源打包卖给海内网或者企鹅。” 夏景行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哈哈哈，这是谁给他们的勇气？那点破烂货，海内网会买，真当我们是垃圾收购站啊？” 童士杰耸耸肩，“他们只是提出了这么一个方案，具体实施肯定还有一番讲究，价格都好商量，只要海内网或者企鹅愿意买。 再说了，即使海内网看不上，那不是还有一个企鹅嘛。” 夏景行摇头，“他们想多了，企鹅是根本不会允许旗下SNS社区脱离QQ这个体系的。” 童士杰点点头，“哦，对了，熊小鸽表态了，拿出了他多年的行业资历、名声做担保，劝徐欣那一派，还有温和派再等等，给千橡集团最后一次机会。” 夏景行哈哈大笑，“他们这是不好下车了，在硬扛。” “没错！” 童士杰看着夏景行，微笑说：“熊小鸽私底下找张帆，还有我和其他几个人开会的时候说过。 不能退，现在就退了，只会沦为行业笑柄，同时金钱上面也会遭受一定的损失。 千橡集团账上还有不少钱，一亿多美金，再怎么折腾，也能剩下三瓜两枣，损失注定有限。 他劝我们一定要撑下去，不会有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夏景行点头，熊小鸽还是很冷静的，没有被最近一连串坏消息彻底打懵。 千橡集团前期融了两轮资，融资金额高达1.5亿美金，比海内网都有钱。 但却被海内网带到了沟里，死盯着学校，如今落到了尴尬的局面。 不过，千橡集团元气未损，金钱方面没有损失，只是业务拉跨了一点。 兵强马壮的，不冲击一下阵地，就灰溜溜的退兵了。 名誉上的打击，远胜过那点金钱上的损失。 所以，熊小鸽几个死硬分子做出死扛到底的决定也就不足为怪了。 正文 647、国士报之 “那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童士杰，这枚他当初随手布下的暗子，给他带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解决？” 童士杰摇头，讥讽一笑，“那是不可能的。” 闻言，夏景行笑得很开心、很是幸灾乐祸，“赶紧说说，还有什么精彩故事。” 童士杰也受到夏景行情绪感染，脸上全是笑意，“还是徐欣那个女人在唱反调，她说：既然你们看好，那干脆把今日资本持有的股份全买了吧！不用溢价，按出资额原价回购就行。 她想让张帆、陈立武、朱力南、薛蛮子他们几个人回购她手中的股份，当然也包括了我，在她眼中，我和张帆他们一丘之貉。” 说到这，童士杰狡黠一笑，很为自己的潜伏表演而得意。 夏景行脸上漾起了笑容，“今日资本也没投多少啊，就算全亏了，也无关紧要吧？这女人太小气了。” “是啊，前前后后，算上回购DCM那次出资的一百万美元，今日资本也就投了几百万美元，相较她们两亿多美元的资产管理规模，根本不值一提。” 童士杰吐出一口浊气，眼皮上翻，做思考状，“我猜测，应该还是日积月累下来的矛盾，这个女人一直很不满熊小鸽、张帆他们把持联盟话语权。 在联盟中，她和其他人，几乎成了吉祥物，需要凑份子钱的时候，才稍微有点存在感。 你说带着大家挣钱还好说，可带着大家不停的吃败仗。 我估计，徐欣可能有些质疑他们的能力、眼光。” 夏景行点头，据他了解，徐欣是个心气儿高、手腕强硬的女人，习惯了当主角，哪会愿意一直当配角。 “除了千橡，今日资本和其他机构，还参投了优酷、58同城等一大堆互联网企业。 徐欣就只嚷着要退出千橡吗？对其他企业，她什么态度？” 童士杰摇摇头，“这倒没说，不过她的这番态度，可以肯定，已经给联盟造成了无法修补的永久裂痕。” 夏景行沉思，他可没忘呢，初一联盟除了千橡，手里还有一堆牌。 千橡目前快被斗垮了，可优酷、58同城这些企业仍运营良好。 童士杰多少猜测到了老板在打什么坏主意，讲起了自己的看法。 “优酷、58同城他们这几家企业发展不错，徐欣可能并不愿意就此放弃潜在的巨大利益。 而熊小鸽、张帆他们也没拿这个作为要挟，大家都选择性回避了这个话题。 我认为，应该还是怕闹开了，联盟会就此解散。” 夏景行重重点头，初一联盟当初成立的原因，一部分是打算对付远景资本，一部分就是利益结合。 现在远景资本没对付成，假如利益结合也被拆散的话，那联盟真的就要关门大吉了。 就童士杰向他传递的情报来看，这是比千橡垮掉更难让熊小鸽、张帆接受的结果。 而且熊、张等人也很清楚，一旦联盟解散，会有什么恐怖的后果等着他们。 如此看来，联盟一时半会儿应该还解散不了，熊小鸽这个补锅匠还会接着补。 主要是联盟受到的创伤还不够大，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又细聊了一阵，掌握清楚初一联盟内部最新的情况后，夏景行没有再问，聊起了其他事情。 “你怎么过来的？你的保镖团队呢？” 童士杰微笑，“没有跟进来，在小区外面。老板，你放心，一切正常，没发现有人跟踪。” “你要小心一点，他们在派人跟踪这方面，是有先例可循的，千万不可大意。” 夏景行表情凝重的看着童士杰，他要给后者提个醒，目前还远不到可以暴露的时候。 在敌人内部有个情报人员，那别提有多爽了，就像玩游戏开了外挂一样。 童士杰郑重其事的点头，他非常清楚老板有多谨慎。 平时他们电话联系都用另外一部手机，每联系一次就会更换电话卡，联系用的手机也会隔三差五交给专业人员检查。 此时的手机监听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在国际上犯下了很多大案。 不过此时智能手机尚未诞生，防监听要容易很多。 总之，小心谨慎一点无大错。 另外，为了防止童士杰被跟踪，夏景行还给他配了一个保镖团队，这些人平时不行动，每当童士杰要来见他的时候，就要出任务，防止童士杰被跟踪，导致身份暴露。 童士杰起身，拿过放在一旁茶几上的礼盒，拆开包装，把装在其中的葡萄酒取了出来。 “夏总，还没来得及祝你乔迁新居，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童士杰双手握住红酒瓶，递到夏景行面前。 夏景行笑了笑，“有心了！” 说罢，他接过红酒一看，发现是一支罗曼尼·康帝，年份还是1990年的，估摸着不便宜，应该得十万人民币左右。 考虑到童士杰还是个打工人，这礼已经不寒酸了。 “晚上一起吃饭吧，正好把这酒拿来喝了。” 童士杰愕然，随即想到老板的身价，喝这种等级的酒，那跟普通人喝矿泉水没什么两样，哪里需要珍藏，就是玩儿！ 吩咐保姆去联系物业找个大厨来家里准备晚餐后，夏景行带着童士杰逛起了自家新入手的住宅。 1150平方米的面积，七室三厅七卫，一楼是餐客区、保姆房、司机房，二三楼卧室、书房，负一楼是酒窖、品酒区、家庭影音区…… 可以停5辆汽车的车库，800平方米的后院，7米挑高的大厅，13米大开间…… 童士杰看得那是一阵阵眼馋，向夏景行各种问东问西。 夏景行则耐心的给童士杰一一解答，其实他对这套房子不是很满意，因为建筑风格是西方式的，他更喜欢中式院落别墅。 他打听过了，比较出名的“运河岸上的院子”还在开发中，没法买，只能随便买一套先过渡一下。 回国这一年来，他一直往返京沪鹏羊等一线城市，居无定所，酒店为家。 但现在也慢慢安定下来了，他打算先各地买一套房吧，老是住酒店也不好，接待客人、朋友始终不方便。 “夏总，这房子买成多少钱啊？”童士杰小声问道，他对这里的环境、地段、房屋设计、布局都很满意。 夏景行随口回道：“三千多万还是四千多万，哎，记不太清了。” 童士杰被秀得头皮一阵发麻，同时也暗自叹气。 他目前是买不起的，之前他创过业，但不算成功，供职高盛、美林等大公司，但赚的也就是死工资，缺少股权激励这种令人暴富的东西。 童士杰心里估算了一下，按现在的薪酬水平，再努力奋斗个三四年，应该可以咬咬牙买一套。 当然，这必须得京城房价不涨才行。 夏景行直接看穿了童士杰的那点心思，笑呵呵问：“对这房子有兴趣？” 童士杰很坦诚的点点头，“努力奋斗几年，到时候来跟夏总你做邻居。” 夏景行轻笑，这房子再过几年，那就是以“亿”为单位了。 即使以童士杰他们这种金领的薪资水平，购置起来都费力，搞不好也得当房奴。 拍了拍童士杰肩膀，“好好干，等初一联盟被打崩溃，我送你一套香港人说的万尺豪宅，这个东山墅别墅区或者其他别墅区，全京城任你挑选。” 童士杰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不过在香港千尺就算豪宅了，这种万尺那更是豪中豪，属于顶级富豪阶层才能拥有。 当然，京城距离香港房价还差得远，但架不住是潜力股啊。 他之所以从美国跑到中国来工作，就是看中了中国市场蕴含的黄金机会。 如今更是抱上了夏景行这根黄金大腿，抬手就送房，比风扇刘都豪气。 得老板如此，夫复何求！ 童士杰心中有些感动，打定主意，一定要再干出点成绩，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正文 648、做客央视 玉渊潭湖畔，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下。 张晨光从驾驶位走出，小跑着去打开后排车门，遮住车顶，西装革履的夏景行从车内走了出来。 刘小朵作为秘书，坐在了副驾驶，此刻她自个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站在了老板身后。 夏景行抬头看了一眼，136米高的彩电中心在80年代也是京城的十大建筑之一，但现在看起来已有几分暮气了，24层的办公室也无法容纳中央电视台越来越多的工作人员。 大裤衩刚开工两年，竣工还得等上好几年。 所以，中央电视台总部仍然还在海淀的旧楼。 夏景行来这里，当然不是来看女主播的。 《赢在中国》全国海选已经结束，从20个城市赛区选出了3000名创业者，然后又经过层层选拔，最终角逐出了108强。 这108强，又再次经过一次厮杀，选出了36强。 接下来就是36强晋级12强了，比赛现场也放在中央电视台1号演播厅，由央视2台面向全国观众直播。 在此之前，一直是安德鲁代替远景资本担任比赛评委。 如今，比赛进入高潮，夏景行也需要按照和赛事主办方的约定，在全国观众面前露一下脸，给比赛增光添彩。 在张晨光、刘小朵的陪同下，夏景行朝大楼里走去。 简单登记、检查了一番，央视的工作人员热情的带着夏景行一行乘坐电梯，来到了演播厅所在的楼层。 节目暂时还未开始，工作人员就把夏景行一行带到了休息室。 一进屋，夏景行就看到了三个老熟人。 “夏总！” “戴伦！” 大胡子吴英和马雲看见夏景行，均热情的打招呼。 只有熊小鸽有些尴尬，很是勉强的朝夏景行点了一下头，算是维护住面子上的工夫。 夏景行笑着走过去挨着三人坐下，他身后的刘小朵、张晨光则走向另外一侧，那里坐着熊、马、吴三人的秘书和司机。 李天金看到了张晨光，兴奋的朝后者招了招手。 前段时间，由马雲提议，两人比了一次武艺，互有胜负，也算交上了朋友。 当然，如果不是限制比赛规则，不允许攻击要害部位的话，李天金肯定打不赢身为军中高手的张晨光。 夏景行和马雲、吴英随意的闲聊着，熊小鸽则不怎么搭话，问到他时，他才回那么一句。 马雲和吴英均知道熊小鸽和夏景行之间的恩怨，但今天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会儿找夏景行聊聊，一会儿找熊小鸽聊聊，两边都不冷场，表现出了极高的情商和交际手腕。 所幸，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四人终于不用尬聊了，穿过一个大门，走进了演播厅。 演播厅现场的阶梯座椅已经坐满了人，每个人均西装革履，一副当代精英的打扮。 夏景行和马雲等人在评委席坐下，主持人王利芬开始宣读比赛规则、流程。 36位选手，分成9组来参加淘汰赛，每场淘汰赛4人，其中选出1名直接晋级选手，1名参加复活赛的选手，另外2名直接淘汰。 伴随着土到家的BGM，四位选手依次开始登台，面对评委席而站，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小演讲台，上面有话筒。 “大家好，我是一号选手吴志祥，比赛很残忍，创业更艰难，然而我想说的是，享受比赛，享受创业，谢谢！” 第一个上台的是戴着眼镜，头有些秃的圆脸三十岁青年男子，一上台就笑呵呵的给观众、评委打招呼。 夏景行注意到，旁边的LED电子屏幕还有一段VCR介绍这名创业者的情况，是一名八十人规模的网络公司CEO。 第二个登台的是一名房地产公司副总经理，29岁，叫周运南。 第三个登台的叫徐宏峰，34岁，医学硕士，医药公司销售代表。 四号选手叫浦滨，28岁，新南威尔士大学硕士，大学就开始创业，目前经营一家网站。 四名选手都登台并进行自我介绍，发表比赛宣言后，开始按照比赛规则，花两分钟介绍自己的创业计划。 “我的项目是“同程旅游网”，我的目标是把公司做成中国乃至世界上最大的旅游超市，让所有旅游者和旅游供应商可以直接在这个平台上进行交流和交易…… 我们平台上已经入驻4万家旅游企业，其中4000家是我们的企业付费会员，04年我们营收是30万，05年营收是300万，今年营收目标是1000万，目前已经完成了一半，如果有风投介入，我们08年的营收目标是做到一个亿……” 一号选手吴志祥数据罗列得很详实，说话不疾不徐，条理十分清晰。 夏景行暗自点头，没想到第一场比赛第一个选手就是条不小的鱼。 马雲伸过头到夏景行耳旁，小声道：“怎么样？这是我们阿狸培养出来的人才，有机会可要扶持一把，自己人！” 夏景行笑着暼了马雲一眼，眨了眨眼睛。 “你们是盈利了吗？还是每个月继续烧钱？”熊小鸽第一个提问，开始对创业者选手进行面试。 “我们从成立的第一天开始，就在盈利。” 熊小鸽轻笑，“那你要风险投资干嘛？” “第一，我们可以获得一笔资金；第二，我们可以获得更好的管理方式和这种架构。”吴志祥回答得有些急，有些词不达意。 “你曾经在阿狸巴巴做过？”夏景行插了一句。 “非常感谢马总四年之前把我从阿狸巴巴赶了出来。” 台下观众纷纷鼓掌，哈哈大笑，马雲也捏着下巴偷笑，认为这小兄弟很给他长面子。 马雲问道：“你是怎么像阿狸巴巴那样，把价值观传递给所有员工？” “我认为我们创业这三年走过来，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在创业初，只有四个人的时候，就建立了一个非常好的信任机制。 我们每个人每天都会把工作心得发在内网上面，很简单，但我们每天都坚持做。” 夏景行捏着下巴思考，不愧是大公司出来的，四个人的时候就搭建内网，感觉颇为扯淡，但其实真这样做了，了解每个合伙人每天都做了什么工作，其实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问题。 他前世创业的时候，就遇到过与合伙人互相不理解、不信任的问题，总有人觉得自己干的多，别人干的少，或者什么都没做。 长此以往，团队肯定要出大问题。 “你觉得，现在的话，你在这市场有多大规模？另外，你现在面对最大的挑战是什么？你的竞争对手是谁？”熊小鸽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稿子，继续例行询问。 “在B2B市场，我们已经是第一名，目前想打入B2C市场，这个市场最大的竞争对手是携程和艺龙。” 吴英一脸严肃，中英文混杂说道：“CTRIP（携程）已经是中国最大的旅游服务公司了，你凭什么和它竞争？” “我刚刚讲过，我们已经有中国最大的旅游卖家群，我们需要做的是把这个市场大门打开，然后让所有对旅游感兴趣的普通游客也进来，在这个平台进行采购。 我的盈利模式，向旅游供应商收取摊位费、交易费，针对普通游客的商业模式暂时没想好，但我相信肯定有好的商业模式产生，谢谢！” 夏景行轻笑，严格意义上讲，这名选手回答问题有些避重就轻了，并没有讲出同程在携程面前的优势，或者说商业壁垒。 不过，马雲都说自己人了，暂且放他一马，问得下不了台，面子上不好看。 第二位选手周运南开始介绍自己的商业计划。 他打算开发一款名叫“文语通”的掌上电脑，用于解决聋哑人听说障碍，可以完成文字和语音的相互转换。 开发原理是，利用手写识别、语音合成、语音识别和PDA相结合的前沿技术，进行软硬件系统集成。 使用场景，可以把正常人的讲话转化成文字，展示给聋哑人；聋哑人在掌上电脑手写文字，转成声音告诉正常人。 构建一个正常人和聋哑人便利交流的一个信息平台。 周运南还强调，他通过调查和网络检索，发现他们是国内第一款解决聋哑人听说障碍的产品，有独立的自主知识产权。 夏景行提起了不少兴趣，没有打断他的讲话，还是继续听这名选手介绍。 正文 649、辛辣点评 “根据残联统计，目前我国有2057万残疾聋哑人口，并且还在以每年3万人的速度增长。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弱势群体，但市场上长期没有为这个群体提供服务的产品或者说公司。 而我们愿意去做这个市场，并为这个群体去努力。 同时，我们这款产品还可以移植到其他残疾人身上，比如说盲人的口语命令系统和他的文字阅读器……” 主持人王利芬打断道：“好，两分钟时间到。” 于是，还没介绍完项目的周运南只得停止讲话。 夏景行还在思索，熊小鸽已经开始提问了。 “如果弄团队的话，你会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我目前是执行董事和大股东，请了一个北大计算机毕业的研发人才在担任总经理，我老婆是财务。” 马雲完全忘记了他老婆也在阿狸干过，开始询问人家为什么由老婆当财务。 周运南很平静的回答，他老婆是财务科班出身，也有从业经验，马雲没有再问。 吴英开始挑刺，“你这个产品的基础，是聋哑人能认字、能写字的对吧？如果聋哑人不识字，这个产品就不适用吧？” 周运南点头。 马雲拿手撑着下巴，正在认真听讲，突然被吴英指着，“马雲，我觉得和聋哑人差不多，我是正常人，我和他交流，拿一张白纸，互相写不就完事了吗？” 台下观众爆笑，纷纷鼓掌，认为这个例子举的好，只有马雲笑容渐渐苦涩。 被熊小鸽这么一提醒，很多观众也听明白了。 原来还以为是什么黑科技，结果根本不实用，如果产品建立在聋哑人会识字的基础上，一个掌上电脑根本就是多余的。 而且聋哑人因为身体残疾的原因，一般经济条件都不会很好，哪有闲钱去购置这种不太实用的电子产品。 在场人都笑了，唯独夏景行没笑，掌上电脑的确多余，但手机不多余啊！ 完全可以给智能手机加一个这种功能，帮扶一下弱势群体。 周运南连忙解释道：“这里面有个使用场景问题，比如召开小型会议、报警、求救等场景，以及一些特殊场合都会用到。” 吴英话中带着调侃，“我还是没太弄懂你的商业模式，这产品谁来付钱呢？聋哑人自己？还是说想和聋哑人交流的正常人？ 或者说，聋哑人赚钱当了老板，要召集开会，得赶紧买一个……” 观众席，甚至台上的其他三名选手都哄堂大笑。 夏景行扫了吴英一眼，觉得有些过了，很明显，这大胡子其实完全听懂了，故意这样说来调侃人。 “如果真给了你一千万，你希望怎么花这些钱？”马雲问道。 “两百万组建实验室，一百万购置土地，剩下的资金，包括我自己的钱在内，还有八百多万，我会提前购置一些生产设备……” 夏景行摇头，他看得出来，这名选手有点发挥失常，明显被吴英带乱了节奏，不过思维上面也还是有些古板。 自己买土地，还订购生产设备，重资产运营，他的手机公司坐拥40亿，也没见这么玩。 在周运南之后，三号选手徐宏峰开始介绍自己的项目，他想做肿瘤的早期检测品牌。 这位选手语言就比前面两人流利多了，说话都不带喘气的。 左一个诺贝尔奖研究成果，右一个世界卫生组织报告，整合各类医疗资源。 表示要先打造浙省地区品牌，形成可以复制的机制，再花5年时间，形成覆盖整个中国的肿瘤预报网。 不愧是做医药销售代表的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夏景行看了一眼，连马雲都被吸引住了，拄着下巴认真听这名选手描绘未来的事业蓝图。 他自己要不是见多识广的话，可能也会被震住。 熊小鸽笑呵呵问道：“问一个不客气的问题，在国内卖药，可能会需要找到医生，给他拿回扣，让他开更多的药，甚至病人不要的药，也跟病人开。 那你卖药的话，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徐宏峰一本正经的回道：“这是个敏感的问题，但我可以肯定的说，我在做医药代表的生涯中，没有给过医生任何回扣。” 夏景行刚想嗤之以鼻，徐宏峰马上就来了一个神转折，“但我送过一些适当的礼品。” 台下再次哈哈大笑，徐宏峰自己也笑了。 夏景行笑了笑，觉得这是个妙人，能干医药代表的，除了美色过人的，其余的均不是庸人。 “我觉得你这创业想法不错！” 吴英笑着说，“我跟京城肿瘤医院的院长是朋友，小鸽又是我的哥们儿，我本身也有一定的财力，我明天组建一个公司，去做所有一流资源的整合，把你给灭了，你凭什么和我竞争？” 徐宏峰笑嘻嘻说：“所以，吴总，我非常欢迎你的这个建议，我今天既然能够勇敢地站在这里，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而且非常荣幸的能够借助央视CCTV这个平台，通过媒体的力量，我们把早期肿瘤检测的事情，声音喊得最响。 我们希望，既然是一项事业，有更多的追随者加入那更好！谢谢！” 夏景行暗自摇头，油滑的过分了，说了半天，就没一句落到实处，跟什么没说一样。 马雲提问：“你们目前有多少员工？” “我们暂时只有3个员工……” 台下隐隐传来一阵笑声，徐宏峰心理素质不错，仍然语气不变的解释道：“我们更多开展的是虚拟合作，因为咨询公司不需要很多的员工……” “以前的老板对你的评语是什么样的？不好的是什么？”马雲捏着下巴，眼神玩味。 徐宏峰不疾不徐答道：“老板给我的评语是两方面，第一方面是思维敏锐，视野开阔，善于透过现象抓住本质。 不好的方面，就是有的时候做事情太固执，尽管是对的，但固执也是不应该的。” 台下哈哈大笑，夏景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扫了一眼马雲，尽管也在笑，但眼神中却有一丝阴翳。 吴英问道：“如果你有一天发了财，拥有永远也花不完的钱，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徐宏峰斩钉截铁的回道：“我会把百分之九十九的财富捐给公益事业，这一点我说到做到，以一个十四年党员的承诺。” 说着，他还举了举拳头，像是在宣誓一样。 夏景行嘴角抽搐，快吐了，本来还有点欣赏他的口才，现在是真的被恶心到了，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台下掌声很零星，唯独主持人的笑声很魔性。 马雲把脸扭到一旁，连抗体如他这般强的人，也遭不住啊！ 吴英淡淡道：“我个人评价，你充其量也就能拿第五名，顶多拿到500万投资，你打算怎么花？” “我开办一个网点的话，500万正是一个最适度的经济规模，我希望你这500万尽快投给我。” 在阵阵掌声中，吴英说了一句“捣浆糊”，就再也没说话了。 他看向夏景行，夏景行根本不想提问，轻轻摇了一下头。 主持人宣布三号选手发言结束，看向四号浦滨，问：“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等了太长时间了！” 四号选手这一开口，就把夏景行给雷倒了，心中给其判了死刑。 就这情商，成就注定有限。 “我的计划是建立一个定时定点的交友搜索平台，在某个地区内、某个时间段内，搜索找到有某种特定兴趣爱好的这个人。” 浦滨连说带比划道，“比如我现在要找喜欢IT的人，通过我这个网站，立马可以查找到有同样兴趣爱好的人，从而满足人们快速的交友需求。 从一月到现在，半年时间，我已经积累了976万用户。 前两天我爬长城，我写了一首诗叫“励志长城”……” 诗还没念完，就被主持人打断，两分钟介绍时间到了。 熊小鸽问了几个问题，关于用户量男女比例，社区是否实名等。 这名选手居然回答不需要实名，表示网站是基于播客群基础上开发的，可以抓取网民在博客上展示的所有信息。 夏景行终于忍不住了，提问道：“博客上面的信息就精准吗？我姑且将你的这种网站叫做“兴趣社交”。 它的特点是真实性、精准性，你却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博客身上，到底是你创业，还是在给博客打工？” 浦滨直接被问懵了，顾左右而言他。 接着熊小鸽又问盈利模式，这名选手回答短信增值服务即SP，会员费，广告等等，倒是中规中矩。 还提出了一个新的设想，和用户进行分成。 这让夏景行提起了一丝兴趣，其实油管早就在做这方面的事情了，但在国内还算新鲜事物。 吴英问：“你有计算过网站未来会有多少收入吗？” 浦滨老老实实回答道：“我现在和风投谈的也是融资一千万，计划在一年内做到四千万用户，然后我计算，广告收入可能有几十万，短信收入上百万，交友收入接近广告收入。” 夏景行直摇头，四千万用户，做一两百万营收，那还开锤子网站，倒闭算了，服务器都不止这点支出。 马雲问：“你说你们现在有九百多万用户，那每天的访问量是多少？” “日流量处于十万到二十万之间。” 马雲也忍不住了，嘴角含笑说道：“你们有九百多万用户，又是从一月份诞生的新网站，这么低的流量，只能说你这个网站粘合度不高，可用性不强。” 浦滨打断马雲，一脸的深以为然，“马老师你说的很对，风投也是这样跟我说的，其实我前期投入很小，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这也恰恰是我找风投融资的原因，我打算用融资的钱来做黏着度。” 夏景行直接给泼了一盆冷水，“百分之一的活跃用户，这种网站，换做我是风投，我根本不会投资。 社交是讲究互动的，这种互动又会反映到网站活跃度指标上面。 活跃度越高，就代表这个网站越健康，越有潜力。 我宁愿投一个百万注册用户、十万活跃用户的网站，也不会去投千万注册用户、十万活跃用户的网站。 我给你一个诚恳的建议，重新做一个新网站，多花心思在培养活跃用户上面。 而不是直接圈一大堆用户，结果都是僵尸用户，这实际是透支了你们的潜力。 已经半年了，前面觉得你们网站不好玩的用户恐怕已经形成了固有印象，根本唤不醒了。 这就跟修房子一样，地基没打牢，修得再高都是危房。 听叔……听我一句劝，把网站关了吧，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作为社交之王，夏景行这番言论，立马获得了台下观众雷鸣般的掌声。 甭管对不对，冲这资历、财富，就得鼓掌，放个屁都是香的。 熊小鸽心头有些不舒服，故意上起了眼药，“夏总，这直接就关网站不合适吧？人家上节目，就是来寻找风投支持的，我们叫人家放弃半年的心血，多少有点武断。” 夏景行斜了熊小鸽一眼，淡淡一笑，“创业者还有一堂课，叫断尾求生，我们作为导师，自然要给予选手全面的意见。 当然，听不听取意见，取决于创业者自身，但我们要尽到导师的提醒业务，发现问题，我们不能视而不见。 远景资本在美国投资过一家叫“领英”的企业，做的就是职业社交。” 夏景行目视浦滨，“他们和你们的项目很像，可以通过他们网站，迅速找到律师、工程师、投资人等不同职业的人群。 但他们对实名，对身份验证卡得很死，宁缺毋滥。 在创业头几个月，他们发展得很艰难，每天只增长二十个用户，因为说服用户上传真实姓名、资料，比登天还难。 但一旦形成社区氛围，平台的固有调性，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这是先难后易，你们是先易后难。 他们现在拥有几百万用户，估值几亿美金，80%都是活跃用户。 举个简单例子，某位用户想通过领英联系一名律师，咨询一下法律相关的事情，随时联系得上。 你们那百分之一活跃度的平台可以吗？一旦用户对你们平台失望，觉得不方便，还会不会再使用你们平台？ 你没有把握住用户体验，用户自然会用脚投票。” “好～” 台下的观众拼命叫好，掌声如雷。 浦滨哑口无言，半晌后才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好，谢谢夏老师的建议！” 叫好的这些观众，其实也不是外行，一部分是参加《赢在中国》被淘汰的选手，但晋级了全国前三千名，还有一部分是全国三十六强，今天不是他们比赛，但也来观战了。 这些选手见鼎鼎有名的社交之王发言不怎么活跃，还觉得有些名不副实。 结果一开腔，就真的要打死人啊！ 看着周围拼命叫好的观众，熊小鸽脸色铁青，不敢再给夏景行上眼药，因为只会自取其辱。 吴英看见气氛尴尬，赶忙说道：“刚刚你不是还有一首诗没念完吗？来，给大家念念。” 有点铁憨憨的浦滨当即朝着镜头，展示起写在一张A4纸上的诗歌，还一句一顿的念了起来。 《励志长城》 朝望雄关暮顶峰。 山高无畏齐攀登。 仰天励志慕田峪。 霸业不成枉此生。 诗挺一般的，所以观众掌声十分零星。 主持人王利芬怕几个大佬评委又出什么幺蛾子，赶忙宣布第二个环节，商业案例分析。 电子屏幕播放起了一个商业小故事，讲述了一个商人遭遇抽贷、现金流断掉，被竞争对手挖人，供应商催款的遭遇。 四名选手依次发言，分析遭遇困境的原因，以及解决办法。 前两个选手回答的都很中规中矩，安抚员工、安抚供应商，只有油腔滑调的徐宏峰表示得先去借高利贷，稳住公司运营，公司不能倒，因为一倒什么都玩完。 轮到四号选手浦滨发言，又开始暴露低情商问题了。 “我要先讲一点啊，我最后发言，比他们准备充分很多，这个不公平因素先考虑进去。” 马雲笑得很勉强，不停地眨眼睛。 夏景行无语，那怎么不考虑前面的人先发言，先答了很多要点，给了评委先入为主的印象呢？ 这时候展示胸襟，并不会在他这里得到加分，只会评价不成熟。 不过，浦滨的发言，的确要比前三位好上很多，点评出了很多本质问题。 然后，他们四位评委也依次开始发言，给出各自的点评。 最后，四位评委开始给予四名选手最终点评。 不得不提的是，马雲还记着一箭之仇，先夸了三号徐宏峰的口才、逻辑、反应能力，然后说道：“我给你一个建议，其实很多人的问题，是因为他们回答的全是对的。”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掌声，很多人都还记得，刚刚三号曾说过“我不好的评价，就是做事太固执，尽管有时候是对的。” 现在马雲的回复，堪称对仗工整，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身。 夏景行轻笑，马雲这货确实会讽刺人，而且记仇，谁被盯上了都不好过。 轮到夏景行点评时，他只是简单点评了一、三、四号，对二号周运南说的话要多很多。 “关注残疾人，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出发点，既满足了商业利益，也相当于做了公益。 只是你的项目还有一个问题，建议把掌上电脑换成更实用的电子产品，可以随身携带的那种。 我希望你能坚持你的创业初心，将来碰到难题了，可以来找我，这是我对你的一个承诺。” 台下有人惊呼，这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啊，何德何能，居然能获得首富如此青睐。 其实夏景行不是有多欣赏周运南才华，而是觉得对方的创业项目很有社会意义，他本人也愿意在赚钱之余，给社会做一些正能量的事情。 当夏景行在内的四名评委全点评完后，各自在纸板上写下了选手编号，相当于投票选择谁晋级。 无一例外，全部选择了一号，吴志祥和他的同程旅游。 夏景行没有因为是“自己人”就放水，而是其他三人表现都有差劲的地方，平平无奇，没有特别突出，也没有特别差劲的吴志祥，理所当然的成了晋级人选。 这时，主持人王利芬说道：“我们《赢在中国》最终排名前五的五名选手，会开办五家公司，其中每家企业有15%股份，是送给场外发短信的观众的，他们能赢取我们的原始股东……” 吴志祥作为晋级选手，被请到电子屏幕前，由他来抽取10个电话号码作为本场比赛的幸运股东。 夏景行瘪瘪嘴，这又是在收智商税，五家企业能不能成功，尚且两说。 就算成功了，认股权证也没发到幸运观众手上，前世就有幸运观众在曝光《赢在中国》。 他算是看明白了，就想骗人家的短信费，因为电信运营商会把大头都分给节目主办方。 前世，经常听说亲戚家小孩子拿着家长手机乱摁，一不小心就摁走了几十元、几百元话费。 这其实就是几条短信、几十条短信的事，因为这种投票短信动辄就是几块钱一条，跟特么变相的搞菠菜一样。 结果中奖了，还拿不到应有的奖品。 这个时期的SP业务很重要，是很多互联网公司的重要盈利模式之一，所以吃相都很难看。 总之，天上永远都不会掉馅饼！ 还有一个参加附加赛的名额，由在场观众用无线投票器投票选出。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四号选手浦滨获得了最高票数。 夏景行笑了笑，也不奇怪，另外两个人一个太闷，一个太油，浦滨这种铁憨憨、率真性格，更容易赢得在场观众的好感。 接下来，令人费解的是，好不容易获得附加赛名额的浦滨表示要放弃，不想参赛了。 夏景行观其神情，有点像被宠坏的小孩子，被评委否定了几句，不高兴了，爷不陪你们玩了。 最终，还是观众席几名三十六强选手发言，才把浦滨给劝住。 夏景行直摇头，这种意志不坚定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创业。 他很想对浦滨说一句“找个班儿上吧”，又怕被媒体曲解。 算了，还是不去管这闲事了。 节目一结束，马雲就邀请夏景行和吴志祥一起聚会去了。 阿狸出来的人，目前创业的不多，闯出一些名堂来的就更少了。 对于吴志祥，马雲还是极为看重的，认为可以树立其为典型，间接帮助提升阿狸的江湖地位。 为此，他想让夏景行襄助一二。 但一聊天，夏景行就发现，问题没那么简单。 正文 650、实在人 “这么说来，入股还得看他们的脸色？你自个做不了主？” 马雲眼睛死死地盯着吴志祥，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本想帮同程旅游抱上一根粗大腿，结果吴志祥还跟他在这推诿，反倒弄得他里外不是人。 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夏景行，后者面不改色，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马雲也不知道对方心里有没有在埋怨自己。 吴志祥苦着一张脸，没有去介意马雲语气中隐隐的指责之意，毕竟在他看来，马总也是想帮自己，是出自一番好意。 说实话，要是马雲早几个月给他介绍远景资本，他是一万个愿意接受投资。 可现在，真不行！ “马总，我们在一月份就接受了今日资本、IDG等几家机构的天使投资。 同程旅游现在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我也没办法独断专行。” 诉完苦衷，吴志祥又看着夏景行，一脸歉意道：“夏总，只能向你说声抱歉了。” 夏景行摆摆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马雲心中不忿，对吴志祥说道：“远景资本可是国内的第一VC，你要考虑清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之所以一直缠着不放，倒不是马雲成了夏景行的贴身小弟，要给大佬效犬马之劳，而是马雲这人嘴巴大，在比赛现场给夏景行吹牛逼，一口一个自己人。 现在事情办不下来，脸打起来还是很疼的。 吴志祥圆乎乎的脸挤成了一团，笑容有几分苦涩，他对远景资本真的没有成见。 有成见的是天使轮融资进入的那几个股东。 初一联盟曾邀请他加入组织，一起对抗远景资本及其相关被投企业。 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敢随便站队，婉拒了邀请，选择了观望。 所以，他是非常清楚几名机构股东和远景资本之间那点恩怨的。 想到这，他心中不由有些埋怨马雲，典型的好心办坏事，搞不好他今天还要得罪这位夏大亨。 在创业之前，他曾是阿狸中供铁军的一员，工号176，也算是早期员工之一，还在内网BBS给马雲写过信，建议阿狸做一个旅游B2B平台，而他本人就是苏州大学旅游系毕业的，大学毕业后还在旅游公司工作过，两年时间就从普通员工升到了副总经理，对旅游市场颇有心得。 不过，很遗憾，马雲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于是在2002年，他从阿狸离职，和四名合伙人在母校苏州大学一间9平方米的教职工宿舍创办了同程旅游。 前几年，创业一直不温不火，和马雲，和前东家阿狸，均没有联系。 直到今年，同程旅游完成天使轮融资，成为旅游B2B市场第一名。 阿狸公司才主动找到他，热情邀请他回公司做了一次演讲，马雲也和他建立起了联系。 他对马雲其实是充满敬佩和感谢之情的，只是对方今天干的这事，真的有些欠考虑了。 他总不可能把现在的股东赶走，给远景资本腾位置吧？这样容易造成公司动荡。而且据他所知，远景资本还押注了去哪儿网。 吴志祥脸上一直陪笑，但就是不答马雲的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夏景行打量了杯盘狼藉的桌子一眼，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聊到这吧！改天咱们又聚。” 吴志祥巴不得如此，逃命似的跑去饭店前台，抢在夏、马二人前面买了单，打了个招呼后，就迅速离开了。 饭店门口，望着吴志祥离去的背影，和夏景行并肩站在一起的马雲仰起头，看着高自己足足一头的夏景行，有些尴尬的说道：“戴伦，今天让你白跑一趟，有些对不住了。” “嗨，老马，就咱俩这关系，你说这些就见外了！”夏景行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然后朝马雲眨了眨眼，“也没白跑啊，好歹蹭了一顿饭。” “哈哈～” 马雲笑声爽朗，踮起脚拍了拍夏景行肩膀。 ………… ………… 京城俱乐部。 徐欣在一名旗袍小姐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间私密的雪茄屋。 刚一走进屋，徐欣就闻到了一股呛人的烟气，看着背对自己的那个年轻的身影，她一边挥散烟气，一边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夏景行转动屁股下的座椅，转过身面对徐欣，把雪茄夹在手里，微笑着指了指旁边，“徐大姐，请坐！” 徐欣没有坐，提着个手提包笔直站着，神色清冷，“夏总，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了吧！还有能不能不要抽雪茄了，这对女士很不礼貌。” 夏景行知道徐欣对自己还有成见，能来见自己，就已经很勉强了。 于是也没再拿腔调，笑着把手上的雪茄轻轻的放在了烟灰缸里，任它慢慢熄灭。 看见夏景行让步了，自己扳回了一城，徐欣神色有所缓和，在距离夏景行两三米的位置坐下。 虽然还没开始谈正事，但两人已经交锋过一轮了。 徐欣表现得很强势，丝毫没有落入下风，这是在为接下来的谈判打下基调。 穿着长裙的徐欣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膝盖上，仿若一尊雕塑一样，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夏景行，也不主动说话，在等夏景行先开口。 夏景行失笑起来，“徐大姐，别那么严肃嘛，搞得我有点紧张。” “你还紧张？” 徐欣嗤笑，“夏总你现在可是威风的紧哦，中国第一VC，电视节目中教育熊小鸽，劝选手关闭网站……” 夏景行脸色一黑，节目是前天播出的，在网络上和社会上都引起了很强烈的反响。 最精彩的，莫过于他针对社交网站所发表的一番言论。 当然，他和熊小鸽在言语上发生了两句口角，也成为了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说他不讲武德，不尊重前辈，也有人认为他赤子之心，完全是真心诚意的在给选手提建议。 还有不少的阴谋论说：浦滨的“测试人”网站威胁到了海内网，夏景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忽悠人家关闭网站，给海内网剪除一个大敌。 这种无脑言论，居然还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夏景行觉得，恐怕有刁民想害朕，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管怎么样，随着《赢在中国》的播出，他是彻底火出了圈。 就连跳广场舞的大妈，都知道有个帅气的年轻人在央视当评委，二十多岁就身价几百个亿。 照这个节奏下去，估摸着，他可能要成为50后、60后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有人捧就有人黑！ 他的那番言论，虽一针见血，但难免被人误解。 叫人关闭运营半年，拥有九百多万用户的网站，一般人都理解不了这其中的脑回路， 其实是地基没打牢，再努力都白费！ 一般人都只会认为他在危言耸听，只有专业从业人员能稍稍理解一二他的苦心。 如今徐欣提起这茬，颇有点调侃人的意味。 不过夏景行大度，没给这女人一般计较。 “这些都是虚名，我不看重这些，咱们是风险投资人，更应该看重实实在在的利益。”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徐欣，“徐大姐，你说是吧？” “好一个实实在在！” 徐欣终于露出了笑容，“你在电话里说，有要事相商，那咱们今天是谈点实在的？” 夏景行咧嘴一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省事儿。 正文 651、搞事情 “听说今日资本手里有同程旅游的一票否决权？” 夏景行缓缓道，拿目光打量着身材有些发福、长相富态的徐欣。 “呵呵呵～” 徐欣轻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没错，我们的确有同程的一票否决权。怎么，夏总你这是看上同程旅游了？” 夏景行微笑，坦然的看着面前的胖大姐，点了点头。 徐欣嗤笑一声，“夏总，这可不是你的做事风格，按你的一贯作风，这会儿跟同程的投资协议都该签署完毕了吧？” 夏景行笑着埋下头，捏了捏眉心，算了，且让你逞几句口舌上的便宜，我要里子就行了。 “徐大姐，“牙尖”可是川蜀女人的专属，都说渝州女人大气，你有些着相了。” 夏景行切换成家乡方言，和徐欣开起了玩笑话。 “切！” 徐欣不屑一笑，也用渝州话回道：“这就是媒体在瞎鼓吹，不管哪个地方的女人，都记仇。 何况我觉得自己也够大气了，才被人打了左脸，接到电话，又屁颠屁颠赶过来，万一又被打了右脸呢？我也是冒了不少风险的。” 夏景行抱拳，“乡村基那件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够好，向徐大姐你表示歉意。” 听到夏景行终于道歉，徐欣心中那股子怨气终于消散了不少，语气也不复刚刚的富有攻击性，“你就直说你的目的吧！” 夏景行微笑，知道自己展示的“胸襟”起作用了，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希望徐大姐不要反对远景资本，不行使手中的一票否决权，让我们顺利入股同程。” “夏总，你恐怕搞错了吧？让我们冒着得罪IDG、红杉等一大堆同行的风险，成全你们？” 徐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夏景行，其实后者刚提及同程旅游的时候，她就料到了对方的意图。 依她以前的脾气，考都不会考虑，直接拒绝了事。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和以张帆为首的几家风投机构有了很深的矛盾，要是再不和夏景行缓和一下关系，她在行业内就成了孤家寡人。 今日资本可不像远景资本，家大业大，有凭一己之力挑战整个行业的勇气。 真混成了孤家寡人，四处树敌，绝对会非常影响今日资本的发展，搞不好LP都会不信任她，一旦LP撤资，那什么都完了。 虽说人小气了些，但这女人脑子还是拎得清的，也很会看形势。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徐欣，结合童士杰传递给他的情报，其实不难推测出徐欣此时的窘境。 而他之所以找上徐欣，也是初一联盟这个臭蛋有了一条缝，他不借此机会叮上一叮，对不起三番五次跟他作对的张帆、熊小鸽。 初一联盟之所以敢向他叫板，底气就来自于十几家风投机构的合力。 现在他要把这个联盟拆个七零八碎，看张帆等人还能不能继续嘚瑟。 当然，这个拆散，得讲究技巧，不能暴力强拆，暴力强拆容易让钉子户们团结一心，死扛到底。 所以，他要拉一派，打一派，剪除初一联盟的外围羽翼，把重点集火目标放在张帆、熊小鸽这些首恶身上。 从某种层度来讲，这些个首恶也代表了中国VC界的传统旧势力，他们瓜分了国内整个创投市场，制定规则和玩法。 远景资本想和平崛起，几乎不可能，必然会与代表传统旧势力的VC斗一场。 至于结果，要么远景资本把他们扫进历史垃圾堆，要么他们让远景资本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徐大姐，你对国内目前的VC市场怎么看？” 夏景行没有一上来就贸然去尝试说服徐欣，他打算再通过聊天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不打无准备之仗。 徐欣不明白夏景行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回答了问题。 “无序、混乱，盲从，一窝蜂哄抢项目。” 夏景行重重点头，表情凝重，“是啊，徐大姐，你说的这些都是老成之言，也都是实际存在的问题。” 徐欣挑眉，“夏总，听你这口气，是打算整合行业，重新制定规则？” 夏景行笑着摆手，“这就说笑了，国内创投市场，一年融资四五十亿美金，远景资本旗下VC基金规模仅仅只有2亿美金。 我们不具备这个整合实力，也没有去整合的想法。 我从美国跑回国内，原本也是抱着想干成一番事业的想法。 像我这个年纪的人，又不是在国内发家致富，容易被人误解，也容易被圈子所排斥。 他们看我就像一个异类，一头闯入了他们的领地，横冲直撞。” 看着夏景行诚挚的目光，徐欣难得的没有抬杠，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夏景行这个说法。 别看夏景行是个首富，但他只有钱，国内没有产业，自然不具备相应的影响力。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买彩票中奖的亿万富豪，和一个经营一家大型工厂几十年的亿万富豪，两者身价一样高，甚至可能实业富豪能支配的现金，还没彩票富豪多。 但，两者受社会尊敬的程度，两者背后的资源，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夏景行白手起家创办全球首屈一指的社交网络，影响力肯定还是要比彩票富豪强得多。 但跟掌握几万亿市值企业，呼风唤雨的二马相比，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二马手里握着影响几千万人、几亿人生活的企业，随手放点贷款，一不小心就可能制造出次贷危机。 他不行，他只是一个穷得只剩钱的首富，除了钱，一无所有。 这不是凡尔赛，而是有感而发。 说着说着，夏景行也有些动情了，长叹了一口气，摊了摊手，“没办法，总有人针对我，我也不能干站着不还手，你说是吧？” 徐欣轻笑，合着你这口气，你还成受害者了？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把别人给打了，自家还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徐大姐，你别笑。” 夏景行淡淡扫了徐欣一眼，微笑说：“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出国留学，其实是抱着学习洋人先进技术，报效祖国的想法。” 徐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夏景行那严肃的表情，她赶紧止住笑，挥了挥手，你继续编。 夏景行继续说道：“这是我爷爷，我父亲强加给我的责任。 但我也不排斥这份责任，并且我也履行了这份责任。 我有个手机公司，你知道吧？” 徐欣点头，夏景行在中关村造手机，早就传遍了整个圈子。 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当笑话来看，认为这是在往水里扔钱，绝对的败家行为，根本不可能撼动诺基亚、三星这些手机霸主的地位，最好的结局就是干成一个波导。 波导现在也不行了，遭遇了外资手机品牌的围追堵截，外资利用机海战术，在耗干波导这些国产手机品牌最后一滴血。 “我们国家手机一直不太行，技术落后，沦为低端的代名词，但如果我填补了这个产业缺失，甚至还把手机出口海外，算不算得上是学成归来，产业报国？” 看着跟个二愣子似的夏景行，徐欣突然觉得有些可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当然算啦，如果你造出来的手机能把诺基亚打垮，我徐欣打心眼儿里佩服你。” 看着徐欣翘起的大拇指，夏景行笑呵呵说：“那就承徐大姐吉言了。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并不是想炫耀什么，更不是展示自己有多么爱国。 而是想说两句真心话，我从没有想着针对谁，只想安安心心做一番事业。 做手机，需要很多钱，做成世界品牌，挑战诺基亚、三星，那需要的钱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徐欣点头，这话不假，她都能预想到，夏景行的手机之路会走得多艰难，面对的大山，一座高过一座。 “所以，我希望跟徐大姐你们和睦相处，大家安安静静赚钱就好了，不要去争那些虚名，谁要打倒谁，拉帮结派之类的行为，毫无意义。” 徐欣笑眯眯看着夏景行，“所以，这就是我要同意你入股同程旅游的理由。” 面前这小子兜这么大一个圈，差点就把她忽悠住了。 但她脑子清醒着呢，夏景行说了一大堆空话，口号喊的比谁都响，但一点好处都没掏出来。 就这？想让她让步，做梦吧！ 夏景行笑了笑，知道徐欣是个实在人，不见兔子不撒鹰。 “作为交换，我把海内网拿给你入股怎么样？” 徐欣终于有些动容了，同程能跟潜力无限的海内网比？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有阴谋！ 夏景行察言观色，又补充道：“当然了，今日资本还得退出联盟，我们两家不再敌对，大家以后可以多合作。” 徐欣恍然大悟，这一记才是真正的杀招，堪称釜底抽薪。 当今日资本一退出联盟，跟她亲近，同样对联盟内部不满的几家风投机构也会跟着退出。 这样一来，联盟声势大减，就算还能维持住不解散，但给远景资本造成的威胁，也会越来越小。 再想远一点，优酷、58同城、酷我这些被投企业的发展，会不会因此而受到冲击，在与对手的竞争中显露颓势，输掉一场场战役。 积小胜为大胜，远景资本彻底把联盟及所有相关联的企业踩在脚下。 这么一联想，徐欣突然觉得很恐怖，一切都在面前这个笑容温和的年轻人掌控之中。 而且，夏景行为什么找上自己？莫非他知道自己和张帆等人不和？ 那他怎么知道的？ 林欣禾不是暴露了吗？难道还有卧底？ 细思之下，徐欣只觉极恐，环中有环，套中有套。 “除了海内网，我还要土豆、赶集等实业的投资权利。” 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后，徐欣当即决定再讨要点好处。 初一联盟她是不打算再呆了，都被夏景行渗透得跟筛子一样了，再呆下去就是自取灭亡。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徐欣的胃口居然有这么大，不过这样也好，价钱开的越高，说明对方跳车的想法越坚定。 他笑着回道：“没问题，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夏景行没马上接话，划燃火柴，重新点燃一支雪茄，不疾不徐的抽了一口。 徐欣皱眉，这是吃定自己了？正当她要发火的时候，夏景行终于开口了。 “搞事情！” 正文 652、资本家的自我修养 烈日炎炎的下午，夏景行带着一行人来到首都国际机场。 刚走出航站楼，到了跑道上，他就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能把人给烤熟了。 不过再炙热的天气，也阻挡不了他对新玩具的喜爱。 看见在阳光照耀下，机身熠熠生辉的银白色雄鹰，夏景行满意的笑了笑，瞬间觉得这五个亿花值了。 飞机长宽均近30米，停在泊位上，犹如一只史前巨禽，冲这体积，这耗材，就便宜不了。 旁边的陈宏比夏景行这个机主还激动，搂着夏景行肩膀，“卧槽，这就是你说的大玩具？湾流G550，藏得可真够深啊！” 邓锋也忍不住赞叹，“真是一件漂亮的艺术品，你看那机头，晶莹透白，圆润有光泽，机翼如雄鹰展翅，机尾如鲨鱼鳍斜刺天际……” 朱敏笑着说：“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还是别拿出来显摆了，要我说就一个字“帅”。” 陈宏也跟在后面打趣道，“还得再加一个字，豪！” 说完，陈宏又看向夏景行，小心翼翼的问道：“这飞机不便宜吧？依我看，起码得好几万……万吧？” 众人哈哈大笑，夏景行也笑了。 国内此时公务机还很少，数量不超过十架。国内第一架是湘省远大集团创始人张跃于1997年购买的赛斯纳公务喷气式飞机。 价格不过几千万元，但放在九十年代，已经足够石破天惊了，因为当时国内所有互联网富豪还只是穷屌丝。 这架湾流G550就是去年他在美国订购的那架，经过近一年的制造，终于完工了。 前段时间，他还委托公务机托管公司招聘了包括飞行员在内的机组人员，然后又把这些人派遣到美国，接受了厂商的使用培训。 昨天，机组人员在美国验完货后，就驾驶飞机回国了，目前正在接洽空管局办理相关的手续和登记。 飞机旁边，一字排开站着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三人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均穿着制服，站姿标准。 夏景行见过这三个人，是机组成员，一名机长，一名副机长，还有一名乘务员。 另外一人是金发碧眼的洋妞，打扮不像空姐，穿着衬衣包臀裙，更像一名白领，手里还拿着一个飞机模型和一个证书。 夏景行看着眼熟，但记不清是谁了。 “Mr·夏，好久不见！” 金发洋妞嘴角含笑，迈着风情万种的步伐朝夏景行走了过来，用英语给夏景行打起了招呼。 “你是？”夏景行一副想不起名字的样子。 “我是湾流的销售顾问黛西，去年还给你介绍过飞机参数……” 夏景行瞬间想起了，去年就是这女人向他推销的飞机，从他这里掏走了几个亿。 “机组成员不是在美国跟你们验机交接了吗？”夏景行不解，不明白这黛西为什么还追到中国来了。 黛西笑着解释，“是的，但鉴于Mr·夏你没到场，为了表示对尊贵客户的重视，公司决定派我赶到中国来，亲自把这架飞机交到你的手里。 这是你的购机证书和赠送给你的飞机模型。” 夏景行接过证书和模型，笑了笑，“辛苦你们了，你们是乘这架飞机过来的？” 黛西连连摇头加摆手，“不不不，请不要误会，首航肯定要留给客户，我们是乘坐客机来到的中国。” 夏景行觉得这湾流很有意思，细节工夫做得很到位，卖这种高客单价产品的公司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讲究！ 简单搞完交付仪式，感受到湾流公司的一番诚意后，夏景行谢别依依不舍的黛西，在机组成员的陪同下，带着旁边站着的陈宏三人，还有刘小朵、张晨光一起踏上舷梯，上机参观了驾驶舱、客舱、卧室、厨房、卫生间…… 躺在舒服柔软的米白色座椅上，陈宏端着红酒杯，轻轻摇晃，“这他娘的才是生活啊！” 感叹完，他又端起酒杯和坐在旁边的夏景行碰了碰杯，“景行，恭喜你，喜提新机！活成了我的羡慕对象！哦，还有，苟富贵，毋相忘！” 夏景行咧嘴一笑，“就喜欢听你说话，永远那么好听！” 陈宏耸耸肩，不置可否。 “景行，你刚刚说，后天咱们就坐你这飞机到美国去？” 邓锋抬头问了句，然后埋下头继续抚摸身下的小羊皮座椅，颇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对啊！人多热闹嘛！”夏景行浑不在意的回道。 “那多不合适啊，蹭飞机坐，还要蹭酒喝。”陈宏笑嘻嘻看着夏景行，眨了眨眼睛，“酒柜里记得多放几支罗曼尼康帝，柏翠、拉图、玛歌也行，总之不要拉菲，82年的喝多了容易拉肚子。” 邓锋拿手指了指陈宏，“就你要求多，信不信飞一半，赶你半道下车。” 陈宏缩了缩身体，一副怕怕的样子，看向夏景行，“景行，你不会这么狠吧，我自带一箱娃哈哈总行了吧，给你把飞机酒柜装满。” 夏景行摇头，板着一张脸，“那可不行，我才买了飞机，经济困难，听说你酒窖里有瓶1945年的罗曼尼康帝，不得借过来给兄弟打打台面？ 你别那种眼神看着我，放心，我不喝，就看看……” 三个人坐那插科打诨，只有朱敏在机舱内走来走去，摸摸这、摸摸那，听乘务员给他介绍飞机的相关功能及配置参数。 这位年纪大一些，年轻的时候下乡吃了不少苦，比较珍惜现在的生活，不像坐着的那三个那么生活腐败，甘于享受。 “咦，这抱枕不错，上面居然还绣了一个啃竹子的熊猫！好可爱啊！做工也好精细！” 正拿着手机拍照的刘小朵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收起手机，拿起放在座位上的抱枕研究个不停，嘴里大呼小叫，一惊一乍的。 陈宏也随手拿起一个抱枕，研究了几眼，看向夏景行，笑眯眯说道：“上来我就发现不对，这机舱内部肯定是女主人设计的，对不对？” 邓锋的八卦之火也熊熊燃烧，凑过来一起打趣夏景行。 刘小朵耳朵竖起，她经常看到老板在办公室和一个女人打电话，但她并不清楚那女人是谁。 “一把年纪了，还瞎打听啥？年轻人的浪漫，你们不懂！” 陈宏“切”了一声，“我问问还不行，买不起飞机，还不许我买个熊猫抱枕？” “哎，对了，景行，听你说，你这架飞机又租给了远景资本（美国），这是什么操作啊？” 邓锋不是很理解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望着夏景行，眼里全是疑惑。 陈宏小声道：“是不是避税？” 夏景行看了陈宏一眼，真是个小机灵鬼。 “没错，就是避税，并且是合理避税！” 夏景行笑着说，“远景资本美国近一年赚了不少的钱，美国税又高得能吓死个人。 大家都在避税，我一个外国人，也必须得入乡随俗不是。” 陈宏比了个大拇指，“就佩服你们这些玩金融的，心眼儿多，神操作层出不穷，令我们这些老实人汗颜不已。” 合着你不是玩金融的？夏景行朝陈宏翻了个白眼儿。 邓锋很感兴趣，刨根问底的打听具体的操作手法，夏景行很有耐心的给解释了一遍。 “首先，我把飞机租给远景资本，每年得付我一个亿的租金，并且远景资本还得承担一年500万的托管费、一两千万不等的运营成本、维护费用，一到两万/晚的停机费，还有机组成员的工资，保险费用等等。 这些费用全加起来，养一架飞机一年得好几千万人民币。” 陈宏“啧啧啧”的赞叹道，“真是奢侈，所以这也是我不买飞机的原因，我缺那5个亿的购机费用吗？ 嗯，我缺！” 夏景行笑得嘴角抽搐，摇了摇头，接着讲道：“只需要五年，我就可以把全部的购机成本收回，并且交易主体是我的个人慈善信托，不用缴纳个人所得税，只需要每年拿资产管理规模的5%出来做慈善就行了。 远景资本每年支付租金，并且承担飞机所有运营费用，可以把应纳税额拉低一些。 另外，私人飞机是我的私人财产，和远景资本做了财产切割，远景资本倒下了，飞机还是归我，不在债权处置范围之内……” 夏景行林林总总讲了一些，核心其实就三点，给个人避税，给公司避税，财产风险切割。 这其实还是前世马雲给他指的一条明路，功德无量！ 只是马雲还更骚一点，先让阿狸花三亿购机，然后原价转给他，他再以一亿元/年的租金和阿狸签订了十年租期，并且只能他一个人使用这架飞机。 这直接就套现了7亿元，还避免了缴纳高达45%税率的个人所得税。 这项交易是在阿狸上市前一年达成的，通过招股书披露出来的，肯定得到了阿狸股东们的默许，算是给马雲提前发上市大奖。 另外，私人飞机的租金及相关开销，成本都转嫁到了阿狸头上，可以避一部分企业所得税，但无法和支出达到平衡。 这其中的缺口，也算是阿狸给马雲这位企业掌门人的酬劳。 为这事，夏景行猜测马雲可能没少跟股东们协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找他商量。 他不一样，远景资本就是他的私人企业，没有其他股东，他的行为，不会侵害其他股东利益，也不需要跟谁商量。 他的主要目的，一是少缴税，所以他把飞机租给了远景资本（美国），国内还是老实缴税吧，支援祖国建设。 这第二嘛，财产风险切割，远景资本是他的私人企业没错，也同样需要做风险切割。 假如特么有个交易员手欠，炒外汇或者做空穿仓了，可以宣布倒闭嘛！ 要把所有风险因素考虑进去，才是一个合格且称职的老资本家。 了解完所有细节后，邓锋给夏景行比起了大拇指，直呼内行。 夏景行很谦虚的笑了笑，他只是站在了马·对钱没兴趣·云肩膀上而已，不值得承受如此高的赞誉。 正文 653、明人不说暗话 “让我去当评委？” 穿着红色无袖连衣裙的黎颖摊了摊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夏景行。 “我要离开国内一段时间，没办法再参加《赢在中国》的录制，我已经和节目组沟通好了，将由你替代我，代表远景资本出席节目后续录制。” 夏景行微笑看着黎颖，“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但没办法，这个节目对我们公司很重要，一旦运作好了，将有机会彻底巩固远景资本在国内的地位。” 黎颖轻笑，“夏总，你什么时候开始看重这些虚名了？” “虽是虚名，但万万不可小觑。” 夏景行连连摇头，回国这一年来，他感悟很深，原以为区区虚名根本不重要。 可事实说明，他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前世企业家之所以大规模出圈，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为了企业公关宣传。 他们这些企业家一旦做好了宣传，造成的影响力还要胜过代言的明星。 远景资本虽然全服务于B端，但重点是与企业打交道为主。 只要做好了宣传，在13亿人群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相信不难动摇初创企业创业者的选择。 黎颖浅浅一笑，“好吧，那我也上上电视，希望不会给公司丢脸。” 打量着身材曼妙，曲线玲珑的黎颖一眼，夏景行摇头，“你多虑了，只要你一上电视，我相信肯定会有很多男性创业者向我们公司邮箱投递商业计划书。 能不能获得融资都不重要，只要能见你一面，我相信他们就很满足了。” 黎颖俏脸微红，“夏总，你这么说，把我当成什么了？” 夏景行哈哈大笑，“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要我是创业者，面前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一个二十多岁的美女风投家，我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当然了，美女也不能压价太狠，在水平线之上足矣。” 黎颖其实算不得国色天香，但在风投领域，在杰出的那一小撮人中，她的颜值算是相当耐打的。 面对老板如此多的褒奖与夸赞，黎颖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夏总，那我就卸下包袱，轻装上阵呢？” 黎颖嘴角含笑，眼神带着一丝狡黠看着夏景行。 “没问题，全部按照你自己想法来就好了。” 夏景行给予了黎颖相当大的权限，同时也很期待一位年轻靓丽的美女登录央视造成的威力。 他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待在美国，可为什么不找付绩勋、饶磊来接替他，而是找黎颖来接任。 说白了，还是庸俗的社会，都更喜欢看美女。 原本节目组听说他要暂时离开，还有些不高兴。 可一当看到黎颖的履历和资料，巴不得他早点离开。 用导演的话说，这恰恰就是《赢在中国》缺乏的新生力量。 夏景行知道节目组在打什么鬼主意，寻找话题性，寻求曝光。 二十多岁的黎颖，掌管几亿美金规模的基金，还直接操盘一家上市公司。 除了夏景行外，就数黎颖这种人吸引眼球，容易造出话题和争议。 一旦有了这些，那流量不就来了吗？ 给《赢在中国》宣传造势的同时，也是在给远景资本打广告和提高黎颖的名气。 夏景行吧节目组接下来的安排对黎颖一说，后者瞬间蹙眉，“这岂不是在炒作？恐怕不好吧？” 夏景行气抖冷，“你回国也几年了，还没看懂这个社会？” 黎颖马上沉默了，因为老板说的全是其实，她无力反驳。 夏景行又给黎颖秘授一番机宜后，结束了谈话。 ………… ………… “什么？不可能，你脑子没有毛病吧？” 中国会俱乐部里，张帆看着徐欣，声色俱厉的吼道，“你这是什么行为？是叛徒！是小人！” 徐欣有了夏景行的承诺，显得底气十足，“不要动不动就扣高帽子，今日资本都是市场行为。 你们不承接我们的股份，好啊，那我把股份甩卖给其他机构。” 徐欣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几名风投机构掌门人，“大家说是吧？” “没错，徐总说的对，我们自己的投资，我们自己做主。” “红杉口气这么大，那你们承接股份转让好了？” “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们必须退出。” “股东有优先购买权，所以我们才第一时间找你们？要不然。早特么把股份卖给别人了！” …… 徐欣满意的看着身旁四五名小老弟，这都是她的铁杆。 夏景行要求她办一件事，她也丝毫没打折扣的开办了，这些人就是她请来助拳的。 “艹！” 张帆猛一拍桌子，看着徐欣等人，眼里全是怒火，“赚钱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退出呢？现在想退出，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徐欣作为带头人，冷声讽刺道：“有赚钱的时候吗？天天打败仗，想让我们跟着你们一起死啊？” 这句话直接触犯了张帆的底线，他瞬间站起身，拿手指着徐欣，“你再说一遍？” “怎么？打败仗还不许说？我看联盟中就是你这样眼高手低的人太多，才沦落至今天。” 不待徐欣答话，她那一边的一名风险投资人开始还击，声音冷冽，态度坚决。 张帆胸膛起伏不定，眼神择人欲噬，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到头上了，令他非常不忿。 童士杰显得十分冷静与克制，端坐在椅子上，掷地有声道：“好了，别吵了，徐总，你有什么条件，大可以提出来？” 徐欣嗤笑，“什么条件？就一个条件，我们要转让所有股份，包括千橡、优酷、58同城等等企业。” 童士杰摇头。“这不可能，说实话，你们几家也就只是跟投放，投入有限，我们几家才是真正的领投方。 我们已经在相关公司投入了他巨大的人力、财力，已经没有余力承接你们想要转让的股份。” “既然你们要放弃优先购买权，那我们就把股权转让挂出去好了，相信肯定有其他机构感兴趣。” 发话的是一名徐欣派系的风投机构合伙人，有徐欣带头造反，这些人是信心十足，均相信自己是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咳咳！” 熊小鸽干咳两声，看着徐欣，面色平静问道：“明人不说暗话，徐总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正文 654、出口转内销 “想要什么？” 首都国际机场，一架白色雄鹰振翅而起，直冲云霄。 机舱内，夏景行躺靠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拿着手机，语气带着几分随意，“你不要怕他们，你就按着预定计划走就行了。” “可万一他们破罐子破摔呢？”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迟疑。 夏景行拿开瓶器拧开1945年份的罗曼尼康帝，在陈宏的死亡凝视下，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又拿着酒瓶子朝邓锋、朱敏等人比划了一下。 顾及陈宏那哀怨的眼神，众人都摆了摆手，不敢喝陈宏的“心肝宝贝儿”。 罗曼尼康帝酒庄占地只有1.8公顷，每年产酒量只有5000-6000瓶。 1945这个年份有些特殊，正值二战结束后，酒庄拔除当时栽种的老葡萄树前，算是该酒庄近代最后一批老酒，产量也很稀少，只有600瓶。 老外都很会给这种奢侈品编故事，600瓶喝一瓶就少一瓶，罗曼尼康帝在二零一几年更是拍出了五、六十万美元一瓶的价格。 一瓶酒直接就喝没了一辆超跑！ 夏景行不清楚陈宏带上飞机的这瓶罗曼尼康帝是多少钱搞到手的，估摸着二三十万美元，肯定是少不了的。 放眼国内，把几百万一瓶的红酒，当作矿泉水喝的也就只有他了。 看着夏景行牛嚼牡丹一样，连酒都懒得醒，直接一口就把杯中的红酒喝干，陈宏呼吸急促，目光复杂，几度想提醒但又不好开口，别提心里有多肉疼了。 想了半晌，他干脆心一横，一把拿起摆放在茶几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大杯，酒水都从杯沿渗出来了，心疼得他赶忙上嘴舔了两口。 夏景行见状，笑了笑，他就喜欢按照自己的方式喝，从不听那些老外一天瞎忽悠，罗曼尼康帝1945很贵吗？改天老子买他几十瓶，拿来洗手。 夏景行对破碎西方世界人民三观，损坏他们眼中很重要、很珍贵的东西，有一种莫名的爽感。 没有理会“破罐子破摔”的陈宏，夏景行手持手机，对电话那头的徐欣讲道，“我算过他们几家机构的管理规模和近年来的出手投资记录。 他们本期基金已经没剩多少钱了，不可能把所有的盘都接下。所以，你们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有的是时间跟他们慢慢耗。” 电话那头的徐欣皱眉，她可以接受继续耗，但始终有种沦为棋子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她很不爽，无他，就是一生不弱于人！ 夏景行仿佛有读心术一般，读懂了徐欣的内心想法，缓和了一些语气，“这不仅仅是帮助我们，也是帮助你们自己。” “行，我明白了，我会妥善处理好的。” 夏景行微笑，“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夏景行迅速挂断手机，随意丢在了茶几上。 “谁啊？聊那么久。” 陈宏小心翼翼端着盛得满满当当的红酒，呡了一大口，眼神斜向夏景行。 “我靠，你倒那么一大杯，肯定破坏口感了。” 陈宏翻了个白眼儿，他不动作快一点，还有他的份吗？ 迎着邓锋、朱敏等人好奇的目光，夏景行略做思考，也没做隐瞒，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今……今日资本都被你策反了？”邓锋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因为实在是太狠了，初一联盟都快被拆成光杆司令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对啊，只要价钱到位，没什么不能谈的。” 邓锋、陈宏、朱敏三人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震惊，对面前这位小老弟的手段，又多了一重理解。 陪着三人聊了一会儿，夏景行起身朝不远处坐着的林兵、黄江吉等人走去。 “聊什么呢？” 看见老板出现，林兵和其他两人赶紧停止了聊天，整齐划一的叫了一声“夏总”。 夏景行摆摆手，示意三人不要拘礼，在旁边找了一个空座挨着三人坐下了。 私人飞机就这点好，想坐哪就坐哪，可以随意走动。 手机公司这三名高管不是跟着去美国参加华源科技协会年会的，而是准备到美国成立分公司，所以夏景行顺带捎上了他们。 “夏总，这飞机真不错，宽敞大气，比什么头等舱都好多了。” 周光平拍了拍座椅扶手，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夏景行笑着说：“把手机公司做好了，我保管你们每个人都可以买一架。” 闻言，周光平、黄江吉、周光平均笑了起来，觉得老板又在画大饼了。 “怎么，你们还不相信？” 夏景行没有太介意三人的质疑，因为此时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智能手机是多么大一块市场，大的足以够高管们人手一架飞机。 当然，买得起，不一定养得起。 也懒得去跟三人解释，因为类似的话都说起茧子了，夏景行换了个话题，说起了此行的任务。 “智能手机是个革命性的产品，所以我们不能困守中国市场，而是要主动在国际市场发起冲击。 趁着其他手机巨头还没反应过来的黄金时机，抢占空白市场。” 说着说着，夏景行眼里也不自禁闪烁起璀璨的光芒，全是对未来的憧憬。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是国内第一家发展智能手机的公司，远早于华米OV，也早过三星、摩托罗拉这一票外资巨头。 坐拥天时地利人和，如果不做出一番胜过这些同行的成绩，简直对不起这个美好的时代。 当然，除了在时机上抢了先之外，他们在技术积累、品牌历史沉淀等方面，都还处于很大劣势。 不过，这些客观存在的难题，并非不能解决，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决心，有All in的勇气。 周光平老毛病又犯了，“夏总，我们真的能打外资巨头一个措手不及吗？ 以他们的技术沉淀和雄厚资金实力，一旦反应过来，开始调头追赶我们，恐怕给我们造成的压力会很大。” 夏景行淡淡的暼了周光平一眼，后者缩了缩脖子，以为老板又要教育他，然而没有。 夏景行这次难得的没有教育这个铁憨憨，而是郑重其事的说道：“光平说的很对，留给我们的时机窗口期不长。 所以这也是我要在美国建立分公司的重要原因，必须狠狠的推进，在其他巨头反应过来前，建立起我们的护城河。 在功能机时代，年销几十万部就能做到盈利。 但在智能机时代，这个数据是几千万部，甚至是几亿部。 高度密集的技术，决定了这个行业会不断进化，不断往研发投钱。 虽然我可以养着手机公司，但我更希望你们早日步入正轨，拥有自我造血的能力。 这是真正的底气！能做到，也说明公司真的成熟了。” 夏景行扫了三人一眼，“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出口转内销。” 一听，林兵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挺搞笑，但这就是现实。 如今国外放个屁都是香的，在大部分老百姓眼里，只要是进口货，那肯定就是好的。 他明白老板的意思，不是说要把手机公司做成外资，而是要在国外打出名声，再携“名扬海外”之名杀入国内，从而提升品牌调性，也能减少一些营销上面的支出，好处不可谓不多。 夏景行耸耸肩，“这没办法，没有什么比“征服四夷”更好的宣传手段了。 “民族电脑”早就给我们指出了一条明路，照着走就是了。 但千万别全盘学他们啊，还搞什么“国内减配”、“国内特供”，今天他们种下的恶，迟早有一天会清算的。” 正文 655、教导有方 经过十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湾流G550平稳降落在了旧金山机场。 夏景行带着一行人下了机，走贵宾通道来到旅客出站口。 旧金山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刚一走出机场，众人就感觉一阵凉风吹来。 这可要了人老命，他们身上不是穿的短袖T桖就是薄款长袖衬衫，在飞机上和机场内有空调还不觉得冷，现在温度骤降，忙不迭的把胳膊抱在胸前御寒。 在出发前，刘小朵就专门查过旧金山的天气，还计算过飞机的抵达时间，知道夜晚的温度只有十二三摄氏度，她赶忙走上前，把一直抱在手上的西装外套给老板披上了。 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双纤手压在肩上，夏景行扭过头暼了一眼，发现是大花在给自己披衣服，笑了笑，安心接受着大花的服侍。 大花目前不仅是他工作上的秘书，还兼任着生活秘书一职，两样工作都干的很好。 夏景行对她很满意，主要是打两份工，却只拿一份工资，能不满意吗？ 没走两步，众人就看到了酒店派来接他们的车队。 邓锋、陈宏、林兵、周光平等人冷的不行，动作麻溜的上了车，刘小朵看了站在原地的夏景行、张晨光好几眼。 夏景行迅速反应过来了，摆摆手，“大花，你不用管我，跟他们走吧，早点休息，明天的行程，等我通知。” 说话的同时，夏景行也在思索，克里斯汀娜怎么还没到，自己不是通知了她吗？ 刘小朵猜测老板有私事要办，不敢瞎打听，只好“哦”了一声，拖着行李箱缓缓朝车队走去。 她刚坐上车，就看到远处一辆漆黑如墨的劳斯劳斯疾驰而来，汽车刹停在了老板面前，然后从车上跳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红头发洋妞，居然一把飞扑进了老板怀里！ 刘小朵还没来得及看清洋妞正脸，坐着的汽车就打火启动离开了，令她懊恼不已。 “对不起！临时开了个会，所以就来晚了！” 洋妞吻了一下夏景行脸颊，然后抬起头看着男友，一双蔚蓝色眸子扑闪扑闪的，十分灵动。 夏景行抬手看了眼手表，板着一张脸，“晚了十分钟，你说，想接受什么惩罚？” “我专程买了……你指定的内衣和制服。” 洋妞双手抱着夏景行胳膊，不停在胸前磨蹭，媚眼如丝，附在夏景行耳边，轻轻吐了口热气，“我晚上穿给你看好不好？” 夏景行立马不生气了，因为心思都已经不知飘哪去了。 他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一分钟一件，十分钟就是十件！” 洋妞献宝似的比划道：“没问题，我买了整整一个衣柜！” 夏景行乐了，他记得自己好像就只提过那么一茬，结果洋妞买了一衣柜，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张晨光隐约听到一些虎狼之词，赶紧挪了挪脚步，悄无声息的走开了。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才想起还在机场，赶紧叫已经走到七八米开外的张晨光上车。 张晨光接替了洋妞在前排开车，洋妞则陪夏景行坐在后排聊着天。 没一会儿，汽车就驶抵了目的地，帕罗奥图一栋二层小别墅。 把汽车在车库里停好后，夏景行和洋妞一起走下车。 车库旁边是个花园，装在围墙上的电灯把花园里照亮得如白昼一般。 去年还寸草不生的花园，此时栽满了各种花卉，姹紫千红，色彩艳丽，浓郁的花香溢满了整个院子。 “你不是总抱怨工作忙碌吗？还有这闲心？”夏景行指了指满院子的花草，满脸笑意。 “这是我们的家，即使每周工作再忙，我都会抽出一天时间，去花市买一些好看的花，然后再亲手栽种到花园里。” 洋妞笑了笑，走向旁边，摘下一朵莹白色的栀子花，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这也是我的减压方式，小时候只要不开心了，我就去放牛、放羊，烦恼一下子就全部不见了。 现在进了城，也没牛羊给我放了，就只能种点花花草草了，这叫什么呢？这叫寄情于花草！” 洋妞现在中文已经特别娴熟了，发音也越来越标准，甚至还学会了玩梗。 以前夏景行总嘲笑她是“农村妹进城”，最初她还不懂什么意思，当看了几部夏景行推荐给她的中国电视剧后，她彻底懂了，甚至还学会了自我调侃，经常以“农村妹”自居。 这别墅就是去年离开美国前买的那栋，面积不大，只有五百平方米，花了他五百万美金。 本来只是当作一个临时过渡的房屋，没想到被洋妞装点打扮得无比的温馨。 从花园走进屋内，夏景行注意到，房间里被收拾的十分整洁，一尘不染。 “你跟我来！” 洋妞拉着夏景行的手，“噔噔噔”踩着高跟鞋，上到了二楼。 推开卧室旁边书房的门，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墙壁上挂满了书画作品，全是中国水墨画和毛笔书法，房间内有木质案几和一些饱含中国特色的红木家具，桌上还放着文房四宝，紫砂壶…… 夏景行直挠头，谁能想到外表美式风格鲜明的别墅内还藏着这样一间中国风浓烈的书房。 “这是你弄的？”夏景行笑呵呵看向身旁站着的洋妞。 洋妞大胸脯挺得高高的，仿佛在邀功一般，“怎么样？喜欢吗？为了买这些家具，费了我好大的劲儿，找了很多人，哦，邱哥还帮了我很多的忙。” 夏景行心中感慨万千，他也是没想到，洋妞为他花了这么多心思，他把洋妞搂在怀里，细嗅着幽香，“克里斯汀娜，谢谢你！” 洋妞脸一下冷了下来，歪着头看着夏景行，很是严肃的说道：“我了解过，在中国文化里，爱人之间是不用说谢谢的。” 夏景行哭笑不得，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他赶紧投降，举起手说道：“好好好，那我不说谢谢！” 洋妞的目光这才柔和下来，她最近正在研究中国古典文化里的三从四德，初看挺毁三观的，可越是仔细揣摩，越是发现大有深意，饱含哲理。 硅谷的女权斗士们要是知道她们的偶像、精神领袖、带头大姐之一，居然变成了这幅德性，怕是要信念崩塌。 “饿了没有？佣人这会儿都下班了，我来给你做饭吧。” 说完，不待夏景行答复，洋妞又风风火火的拉着夏景行下了楼。 坐在饭厅，看着在厨房里不停忙碌的洋妞，夏景行脸上不由浮现起了一丝微笑。 一旁的张晨光比起了大拇指，“教导有方！这才是中国媳妇儿该有的样子。” 夏景行轻笑，他真的没怎么教导，而是洋妞没事爱瞎琢磨，自个“误入歧途”。 正文 656、公司大变样 清晨。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屋内，照在了床上一对不着寸缕的男女身上。 “嘤～” 克里斯汀娜轻呢了一声，嘴角微微含笑，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忽的睁开了眼睛。 她扭头看了看枕着自己手臂的夏景行，后者还在沉睡，发出一串串轻微的鼾声。 笑了笑，洋妞动作轻缓的伸出另外一只手，抓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瞳孔瞬间放大。 遭了！ 都已经十点过了，上班肯定要迟到了。 她有些气不过，看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男友，狠狠踹了一脚。 夏景行没被踹醒，翻了个身，继续睡。 洋妞犹不觉解气，又狠狠的掐了夏景行胳膊一把，她把起晚了的原因全归结于夏景行一个人头上了，完全忘记了“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原理。 生怕惊醒了夏景行，洋妞蹑手蹑脚起了床，看了眼身体，全是昨夜风流后留下的痕迹。 去洗了个澡，又画好妆后，洋妞这才叫醒了夏景行。 洗漱一番，穿戴整齐后，夏景行和洋妞一起下了楼。 楼下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白人女佣正在打扫卫生，时不时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张晨光搭两句话。 看见女雇主从楼梯走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亚裔男人，女佣十分震惊，她没想到男主人居然是一个亚裔。 以女雇主的财富和美貌，居然找了一个亚裔男朋友，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早上她听坐在沙发上的那名亚裔说，他是男雇主的安保顾问，能拥有保镖，那么男雇主肯定也是一名富豪。 想到这，女佣理解了许多，但还是为女雇主感到不值。 夏景行自然不知道，家里的女佣正戴着有色眼镜看自己。 “艾比，这是我的男朋友戴伦，也是这里的男主人。” “戴伦，这是艾比！” 顺着洋妞的介绍，夏景行打量了艾比两眼，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甭管心中如何想，但在表面上，女佣艾比还是表现得很恭敬的，“先生，上午好！” 夏景行没有理会女佣，走向坐在沙发上的张晨光，问道：“吃过早餐没有？” 张晨光笑着点点头，“吃过了。” “好，那你等一下，等我们吃过早餐后，送我们去趟公司。” 说完，夏景行和洋妞一起去饭厅吃起了早餐。 用完餐后，张晨光开着车，载着夏景行和洋妞前往了脸书公司。 一走进公司，夏景行就感觉大变了样。 仅仅从装修来说，变化并不大。 真正大变样的是员工精神面貌和言行举止。 要是在去年，公司这会儿必定人声鼎沸，员工们把屁股下的座椅滑来滑去，时不时还来段即兴文艺表演。 可今天他走过开放式办公区，一路所见，人人都十分专注的在工作，视线一直放在电脑屏幕上，久久没有离开。 有老员工认出了他，却没上来打招呼，仅仅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埋头工作。 相比从前，如今的脸书多了几分大公司的气度，但却少了很多轻松的氛围。 这种变化，因为没具体了解，他也说不上是好是坏。 直到夏景行跟在洋妞身后走进了后者的办公室，外面办公区的员工才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戴伦回来了！” “你们说，他会回来继续带领我们吗？” “恐怕不行，听说戴伦在中国打造了非常宏伟的事业。” “唉，要是戴伦回来就好了，我还是更喜欢在戴伦手下工作。” “对，克里斯汀娜太严苛了！” …… 跟在洋妞身后走进办公室后，夏景行打量起了办公室的内部环境。 这间办公室，以前是他的，如今与公司一样，也被洋妞全盘继承了。 扫了几眼，夏景行发现，办公室大致还是保持着以前的原样，变化不大，唯独办公桌上多出了一个花瓶，里面还插着一束栀子花，花骨朵鲜艳，香气洒满整个房间。 注意到夏景行在打量那束栀子花，洋妞笑道：“我喜欢闻到鲜花的香气，因为它能带给我好心情和充沛的工作精力，所以吩咐下面的人，每天早上都往花瓶里放一束鲜花。” 夏景行耸耸肩，“这很好啊，可惜放花的人不是我。” 洋妞白了夏景行一眼，笑颜如画，“就会说好听的话来哄我。” 经过昨天晚上的耕耘，洋妞今天整个人变得精神奕奕，艳光四射。 看得夏景行心头一阵火热，忍不住走上前，捧住洋妞的晶莹白皙的脸庞，吻向那饱满欲滴的唇瓣。 “砰”的一声，门突然被大力推开，“老大，你回来了！” 被这么一吓，夏景行和洋妞整个人一哆嗦，差点咬到舌头。 看着两对无比愤怒的目光，小犬知道坏事了。 他讪笑两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完，小犬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砰”的一声又把门带上了。 被小犬这么一打搅，两人也彻底没了兴致，洋妞拨通了小犬的电话，把对方又喊了回来。 小犬这次是先敲了门再进来的，一进来就看到了夏景行那不怀好意的目光。 小犬表示很委屈，他是听下面人说老大回来了，才兴冲冲跑过来的，由于太激动，导致忘了敲门。 也幸亏只是接吻哦，没干其他坏事，不然他得尴尬死。 想到这，小犬心里有些埋怨这对狗男女，办事也要记着关门啊！ 幸亏是他撞破的，如果是公司其他人，那绯闻可能就满天飞了。 老大不仅不领自己的情，还反过头来怪罪自己，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虽然心中腹诽不已，但小犬还是不敢与老大争辩的，笑呵呵看着夏景行，“嘿嘿嘿，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夏景行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看着站在面前的小犬，“我听说你最近工作，经常不在状态啊？” “这是谁说的？绝对是血口喷人，是污蔑。” 说完，小犬还扫了正坐在椅子上看电脑的洋妞好几眼，不用想，肯定是她告的密。 洋妞抬头看了一眼小犬，一边用键盘打字，一边说道：“小犬，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管不住你，只能把能管你的人请来了。” “你是不是又想去印度了？”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小犬，尽管笑容亲和，却让小犬感觉到无比的邪恶。 “别别别，老大，我不能去印度啊！” 小犬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一脸的生无可恋，“就我这小身板，去一次等于丢掉半条命。” 去年的印度公务出差之旅，给小犬留下了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尽管在去之前，他就做好了充足的功课，但还是不慎中招了，真的是防不胜防，代价就是拉了半个月的稀，还发高烧。 夏景行轻笑，小犬的遭遇不是个例，很多外国人都抵御不了印度的黑暗料理，也就土生土长的三哥抗体强，毒不死。 “小犬，有些话，我还是要给你讲明。” 夏景行的脸一下严肃起来，整个人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瞪得小犬心里一阵忐忑。 正文 657、内卷 “脸书用户量现在已经接近3亿，最新市场估值报价超200亿美元。” 夏景行摊了摊手，嗤笑一声，“可这又如何？公司盈利了吗？市场地位彻底稳固了吗？你小犬兜里又装了多少钱？” 小犬被问得哑口无言，惭愧的低下了脑袋。 他承认，他最近的确有些不在工作状态，接二连三的出现工作失误。 但真不是他产生了懈怠心理，开始躺在功劳簿上混日子，而是有他的苦衷。 夏景行没注意到小犬眼神中的那丝黯然，继续训道：“要我来总结，我们目前正处于最关键的时期，向前一步，是泼天富贵，退后一步，是万丈深渊。 没错，我们目前的确是社交网络的领先者，但这并不等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社交网络是一条前景光明的赛道，蕴藏了培养全球顶级科技公司的潜力，正因为如此，盯着这块肥肉的人很多。 我们一旦露出破绽或者颓势，这些人会迅速扑上来分食脸书。 即使脸书无比稳健的运营，也会面临“周期问题”。” “周期问题？” 洋妞皱眉，“像金融那样，多少年一次周期更替？” 夏景行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技术的更迭，会颠覆旧有的市场霸主，这是铁的定律。” 小犬笑了笑，“老大，这未免有点扯远了吧？脸书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一年新增两个亿用户。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只要十年时间，我们可以覆盖全球的互联网用户。 对于社交网络，你以前跟我说，属于赢家通吃，用户量越多，缔结的关系链越多越完善，企业护城河就越深。 你现在突然跟我说，有公司可能取代我们。” 说到这，小犬顿了顿，摇头失笑起来，“我承认可能有那么一天，但绝对不是现在。 如果真发现事情有不对的苗头，脸书肯定也会及时应对，快速调整我们的产品策略。”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小犬，居然敢跟自己顶嘴了。 他没生气，而是以非常平和的语气同小犬展开起辩论。 “公司一旦大了，那必定会得大公司病，这一点你承认吧？” 小犬沉思一会儿，点了点头，这一年来他在不断学习，商业知识大幅增强，知道老大说的都是实话。 夏景行微笑看着小犬，“那好，你知道大公司病对企业产生最大的破坏是什么吗？” 不等小犬回答，夏景行继续说道：“是效率！还及时调整产品策略，等你慢吞吞调整过来，对手恐怕已经彻底成长起来了，成为了我们的心腹大患。” 说到这，夏景行想到了抖音，正是因为脸书、油管机制臃肿，高傲自大，给了抖音崛起的机会。 而抖音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随着技术的发展，社交的形态会不断改变，每一次改变，对现有的行业巨头都是一次挑战和考验。 “不说远了，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 小犬看着老大真挚的目光，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有点累了，我正在调整。” “不对，你肯定没说实话。” 夏景行指着小犬，“让我猜猜啊，肯定是生活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导致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了。” 小犬看了夏景行一眼，笑着说：“没有，我知道错了，接下来就改。” 夏景行总感觉小犬藏着什么心事，以他对小犬的了解，虽然平时没个正形，但在工作中，却是无比认真的。 不过他没有刨根问底，拍了拍小犬的肩膀，叫对方出去工作了。 小犬一离开，夏景行就对洋妞说道：“你觉得是什么问题？” 洋妞摊摊手，“我怎么知道，他连你都不说，更不会告诉我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 夏景行还有话没说出口，小犬作为联合创始人和高管，如果没有表现出相应的能力，坐享其成还行，想继续担任公司重要职位，就有些不合适了，因为难以服众。 脸书不是他一个人的公司，也不是小犬一个人的公司，是属于大家的，属于全体股东共有的。 ………… ………… 听说夏景行人到美国了，布莱耶、雷德霍夫曼等股东都在下午赶来了脸书公司。 趁着人都到齐了，脸书干脆召开了一次董事会。 洋妞作为CEO，坐在会议长桌的上首位，缓缓开口介绍，各种数字犹如信手拈来一般。 “截止今天，脸书注册用户达到了2.96亿，油管注册用户达到了2.54亿，推特注册用户达到了……” 洋妞瞟了一眼坐在左手旁的夏景行，发现后者正盯着她，她长吐了一口气，不疾不徐的说道：“两千五百万。” 一众股东都看向夏景行，很好奇这位前CEO的表情。 夏景行面色如常，没有去询问推特注册用户为什么这么少。 大股东都没提出质疑，其他股东均按兵不动， 虽说没人询问，但洋妞还是特意解释了一番。 “脸书自不提，这是我们的旗舰产品，油管是视频形态，非常利于传播和推广。 而推特，尽管我们在用脸书和油管大力推广，但效果并不理想。 经过分析，我们得出了几点原因。 脸书的公共主页、信息流功能，和推特的业务有一定竞争。 推特在上线早期，因为戴伦搞出的电动汽车事件营销，获得了大量的用户注册。 但在随后一段时间，推特的用户增长又陷入了瓶颈。 这背后折射出的原因表明，推特非常需要热点话题进行营销，而我们公司又将主要精力用在了脸书和油管身上，导致向推特倾斜的资源不够多。 最后，就是产品本身了，推特目前功能很单一，看上去远没脸书那么有吸引力。 而对于我们企业本身来说，给推特升级，本身也是一个难题。 升吧，推特可能会对脸书的业务造成冲击，自己打自己，有浪费资源的嫌疑。 可不升吧，推特的用户增长无法加快，与另外两个拳头产品相比，体量仅仅只有十分之一。 对于推特的定位，一直是令我们感到头痛的难题。 它的存在，到底是与脸书形成业务互补，还是竞争？” 一众股东齐齐看向夏景行，推特也是出自这位的手笔，他最有发言权。 夏景行微笑，前世推特和脸书不属于一家公司，甚至还是竞争对手，所以推特自然不用顾忌脸书，一切从自身好出发。 他们不行，要站在全局看问题，甚至必要的时候，优先考虑脸书的利益，这是由脸书发展更好所决定的。 就跟学校的大多数老师一样，都更喜欢优生。 这个问题有点把夏景行难住了，油管是视频业态，和脸书完全不一样，互补关系无疑。 推特则不是，和脸书有很大的重合性，产生冲突是迟早的事。 如果放任推特不管，沦为鸡肋，那就没有意义了，而且也容易被其他对手钻了空子。 最好的解决方案是，把竞争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可以对脸书造成一定冲击，但不能太大。 夏景行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众人都惊呆了。 布莱耶不解的摊开手，“戴伦，脸书可是根本，让推特去冲击脸书，万一搞出点事怎么办？” “这总好过类似推特的产品掌握在别人手上吧？在我们自己手上，那代表是可控的。” 代表比尔盖茨出席会议的瀑布投资基金掌门人迈克尔·拉里森读懂了夏景行的意图，微笑问道：“戴伦，你这么笃信推特这类产品能发展成一个不弱的社交网络分支？” 拉里森问出了在场很多人的心声，在他们看来，推特这个产品有点多此一举了，去年还没正式上线推特的时候，股东里就有很多反对的声音。 随着推特发展不及预期，这种反对声更大了。 夏景行沉吟不语，推特的潜力还没完全展现出来，股东们无法未卜先知，加上想大力发展脸书，就得揍脸书，浪费一部分资源，还可能给正常运营的脸书造成问题。 种种原因叠加之下，股东们不理解他的想法也很正常。 其实脸书和推特是能共存的，并且各自都能发展得很好，但这是前世两家公司各自独立运营的结果。 夏景行发现，这产品全堆一块也不是好事，太容易内卷了。 拿脸书和推特来说，随着发展，说不定子公司与子公司之间，还会因为利益冲突而产生各种各样的矛盾。 很多大公司其实也这样，因利益诉求不一样，有自己人给自己人下绊子的情况。 可见，管理一家大公司有多么的不容易。 正文 658、盈利艰难 “我们只需要砸一亿美金给推特，它一旦成功了，回报将是惊人的百亿美金级别，假若不成功，损失也仅仅只是一个亿，不会对脸书整体造成特别大的伤害。 大家也不要认为我是在夸大，想想油管对脸书超高估值提供的支撑就明白了。” 一众股东沉默了半天，无一人吱声。 布莱耶长吐了一口气，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夏景行，说道：“戴伦，我相信你，相信你在社交网络行业的嗅觉和敏锐判断力。 不就一亿美金吗？砸就完了！” 说到这，布莱耶又看向洋妞，微笑说：“克里斯汀娜，在发展运营过程中，推特需要调动什么资源，你直接调动就好了，我无条件支持你。我非常期待你把推特做成我们的三驾马车之一。” 夏景行和洋妞相视一笑，布莱耶这番话说的漂亮极了，支援来的也正是时候，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有了布莱耶这位主要机构股东带头表态，其他小股东或主动，或被动，都开始发声表态。 最终，股东大会达成了第一项决议，重金支持推特，让推特再冲刺一把，看能不能成为下一个“油管”。 对脸书可能造成的冲击和困扰，也决定全部暂时压下，给推特让条道。 会议进入第二个议题——开放平台。 “我支持！” 洋妞话音刚落，拉里森就举手，第一个表示支持。 看着众人诧异的目光，拉里森笑着解释道：“这是一个极好的点子，有助于扩大脸书的影响力，提升用户黏性，让脸书成为一个平台，每个人的互联网生活都不可或缺的那种平台，而不单单只是一家交朋友的网站。” 洋妞抛出开放平台的决议，自然是出自夏景行的授意。 在过去一年，脸书把主要精力都用在了脸书、油管的海外市场推广，广告系统优化升级，扩大营收等几个方面去了，导致在功能创新上面有些落后了。 这一世，在夏景行指导下，海内网率先推出开放平台，时间还要早于脸书。 从某种层面来说，夏景行去到哪，就把创新带到了哪。 回中国还不到一年时间，就已经投资了十几家潜力无限的互联网公司，并与这些公司缔结了开放平台合作协议，让海内网变得越来越有潜力。 这是一众股东对夏景行的真实看法。 虽然夏景行早已不在脸书CEO的位置上，但股东们却一直没停止对他的关注，还时不时的在视频会议上向他问计。 他虽然离开了，但影响力犹在。 夏景行在中国发展如鱼得水，捣腾出一个海内网，还先脸书一步推出开放平台。 像拉里森这些有眼光的股东代表，自然看懂了这项功能所蕴含的威力，于用户增长、用户黏性提升、商业变现都大有裨益。 于是，打造开放平台这项决议很快获得全票通过。 “现在谈第三项决议，趁着公司发展势头良好，风投商竞相追逐，是否迅速开启脸书的C轮融资？” 洋妞顿了顿，扫了列席的众股东一眼，语气轻缓的说道：“有股东私下向我提过这方面的建议，还愿意为我们引入潜在的投资方。 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干脆把这事摆到明面上来说，现在请各位股东发表一下意见吧。” 看着周围投资人投来的异样眼光，雷德·霍夫曼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 没错，就是他提出的让脸书尽快开启C轮融资的建议，还表示可以介绍投资方。 他其实也是为了公司好，当然，顺便也赚点外快。 脸书发展到今天，早已成了资本眼中的香饽饽，根本不缺追捧的投资机构。 但如今想投进脸书，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经常有人通过拐弯抹角的关系，试图联系上洋妞，聊聊入股事宜。但洋妞表态无比坚定，账上储备现金没见底前，根本不考虑外部融资。 这把从硅谷沙丘路到各国主权财富基金挥舞着支票的投资者急得不行，眼看有个金娃娃在面前，但就是挖不到。 除了联系洋妞外，很多对脸书有想法的投资机构还把主意打到了股东身上，其中自然也包括霍夫曼这位硅谷人脉王。 既然你说你是硅谷“孟尝君”，那我找你帮忙，你总不能拒绝我吧？还要不要自家招牌了？而且我还给报酬的，不白嫖。 霍夫曼平时也兼职拉拉皮条，脸书也只是他众多皮条生意之一，但是这个皮条拉好了，够吃好几年，所以他很上心。 洋妞被霍夫曼缠的头疼，对方不是那种胡搅蛮缠，而是讲的头头是道，总能跟你分析出各种道理。 什么多储备一点现金，给自己留有余地，一旦遭遇金融危机，那就是救命的钱； 引入海外主要市场的主权财富基金，扫清海外扩张遇到的一些障碍； 借融资机会刷新脸书估值，巩固市场地位，提升品牌影响力……诸如此类。 洋妞想着，干脆把议题丢到股东会上，顺便试探一下各位股东的意见。 果不其然，她的目的达到了。 布莱耶咳嗽一声，“要我说，大家还是不要随意的在外面胡乱承诺什么，脸书才是根本，其他的蝇头小利与之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说话的时候，布莱耶还瞟了布莱耶好几眼，这让后者更尴尬了。 阿克塞尔作为脸书最大的机构股东之一，其实也有很多人找过布莱耶，但基本都被他拒绝了，他不被名声所累，也真的看不上那些中介费或者资源交换。 拉里森也听到过霍夫曼在给脸书拉皮条的风声，但他此刻没有过多理会，把主要关注点都放在了融资上面。 “我建议接下来融资一轮，虽说公司账上还有不少现金，过去12个月的营收更是超过了5亿美金。” 拉里森摊了摊手，“但我们支出更大，离达到营收平衡那条线，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 夏景行默不作声，脸书、油管在海外狂飙突进，线上线下广告铺满了几十个国家和地区。 代价就是，银子从账上如雪花一般飞了出去。 另外，脸书在欧洲、在曰本、在韩国等多个国家和地区设立了多个分公司，大力招募本土互联网人才，脸书最近一年人员规模膨胀很厉害，人力成本支出也很夸张。 在研发上面，脸书也没停止投入，而且一年更比一年投入大。 脸书花钱就已经如此恐怖了，但和油管相比，还就是个弟中弟。 能支撑2亿多人访问的视频网站，每月的带宽消耗是个天文数字，好不容易赚点广告费，还要分一半给视频博主。 对于油管，夏景行曾给洋妞说过，要做好亏损十年的准备，这绝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看到了视频网站的盈利艰难。 前世油管在谷歌手上，养了足足十余年，才迎来最终收获，即盈利，可知视频里的坑有多大，只有巨头企业才玩得起。 “……眼下脸书还不具备自我造血功能，更不用提支援油管了。所以，自给自足是暂时办不到的。” 拉里森看了眼洋妞，又看了眼夏景行，继续道：“鉴于此，脸书得继续融资，直到真正实现整体盈利。” 洋妞正要开口，拉里森又补了一句，“当然，这融资也是有一番讲究的。” 正文 659、脸书的特色融资发展道路 “我们要走一条具有脸书特色的融资发展道路。” 拉尔森脸上挂着自信而从容的笑容，作为比尔盖茨的首席财务管家，他对于金融运营，还是很有心得的。 聊互联网业务、运营，他可能不行，但聊金融，他最拿手了。 虽然他成功把比尔盖茨的“万亿美金”身价，因太早减持微软股票搞成了一千多亿美金，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人们公认的投资大师——操控几百亿美金、千亿美金盘子，二十多年来保持11%的年化复利。 “首先，脸书已经产生了较为可观的营收，有这些财务数据，再请高盛、摩根士丹利包装一下，完全可以去华尔街债权融资。 这样，在不稀释股权的情况下，脸书可以获得一部分发展资金。 这是非常成熟的融资方式，大公司都在用。 以前的脸书还用不上，但现在可以了。” 和其他股东一样，夏景行也在点头，发展到脸书如今的体量，不可能不借钱，只是需要控制好其中的风险敞口。 不然借钱一时爽，催债火葬场！ “债权融资无法完全解决脸书及油管发展过程中遇到的全部资金难题，只能是解决手段之一。” 拉尔森看向夏景行和洋妞，接下来这话主要是说给他俩听的，因为他发现两人对于股权融资极为克制，从融资节奏到融资金额，都控制得极为精妙。 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叫极为吝惜股权被稀释。 “股权融资，无法避免。” 拉尔森的神色非常严肃，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假如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听不进去意见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要说服两人，因为脸书是大家共有的，他的雇主比尔盖茨算是重仓了这支潜力股。 夏景行神色轻松，“我不抵触股权融资，只是我习惯做每笔融资前，都计算好钱的去向。 融资，并不是越多越好，也不是拍脑袋就融资，得做详密的规划。” “那这样最好！” 拉尔森笑着说，“我给脸书的建议是，小笔、高频率融资。 因为脸书、油管已经做出了一定营收，并不是一美分收入都没产生，资金有缺口，但不是大到没边那种。 另外，债权融资也可以解决一部分资金缺口。 所以，每笔融资金额可以小一点，但融资频率可以高一些。 脸书目前几乎是一年一个样，一年估值翻几倍。 这样，对于我们现有股东，包括戴伦、克里斯汀娜你们，都是最有利的，保证了每位股东的利益获得最大化。” 夏景行点头，“非常棒的主意，我支持。” 拉尔森有些意外，本以为会费一番口舌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了被他老板盖茨都赞叹不已的小奸商。 实际上，夏景行心中早有定计，和拉尔森的主意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完善一些。 “戴伦回来了！” “你们说，他会回来继续带领我们吗？” “恐怕不行，听说戴伦在中国打造了非常宏伟的事业。” “唉，要是戴伦回来就好了，我还是更喜欢在戴伦手下工作。” “对，克里斯汀娜太严苛了！” …… 跟在洋妞身后走进办公室后，夏景行打量起了办公室的内部环境。 这间办公室，以前是他的，如今与公司一样，也被洋妞全盘继承了。 扫了几眼，夏景行发现，办公室大致还是保持着以前的原样，变化不大，唯独办公桌上多出了一个花瓶，里面还插着一束栀子花，花骨朵鲜艳，香气洒满整个房间。 注意到夏景行在打量那束栀子花，洋妞笑道：“我喜欢闻到鲜花的香气，因为它能带给我好心情和充沛的工作精力，所以吩咐下面的人，每天早上都往花瓶里放一束鲜花。” 夏景行耸耸肩，“这很好啊，可惜放花的人不是我。” 洋妞白了夏景行一眼，笑颜如画，“就会说好听的话来哄我。” 经过昨天晚上的耕耘，洋妞今天整个人变得精神奕奕，艳光四射。 看得夏景行心头一阵火热，忍不住走上前，捧住洋妞的晶莹白皙的脸庞，吻向那饱满欲滴的唇瓣。 “砰”的一声，门突然被大力推开，“老大，你回来了！” 被这么一吓，夏景行和洋妞整个人一哆嗦，差点咬到舌头。 看着两对无比愤怒的目光，小犬知道坏事了。 他讪笑两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完，小犬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砰”的一声又把门带上了。 被小犬这么一打搅，两人也彻底没了兴致，洋妞拨通了小犬的电话，把对方又喊了回来。 小犬这次是先敲了门再进来的，一进来就看到了夏景行那不怀好意的目光。 小犬表示很委屈，他是听下面人说老大回来了，才兴冲冲跑过来的，由于太激动，导致忘了敲门。 也幸亏只是接吻哦，没干其他坏事，不然他得尴尬死。 想到这，小犬心里有些埋怨这对狗男女，办事也要记着关门啊！ 幸亏是他撞破的，如果是公司其他人，那绯闻可能就满天飞了。 老大不仅不领自己的情，还反过头来怪罪自己，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虽然心中腹诽不已，但小犬还是不敢与老大争辩的，笑呵呵看着夏景行，“嘿嘿嘿，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夏景行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看着站在面前的小犬，“我听说你最近工作，经常不在状态啊？” “这是谁说的？绝对是血口喷人，是污蔑。” 说完，小犬还扫了正坐在椅子上看电脑的洋妞好几眼，不用想，肯定是她告的密。 洋妞抬头看了一眼小犬，一边用键盘打字，一边说道：“小犬，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管不住你，只能把能管你的人请来了。” “你是不是又想去印度了？”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小犬，尽管笑容亲和，却让小犬感觉到无比的邪恶。 “别别别，老大，我不能去印度啊！” 小犬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一脸的生无可恋，“就我这小身板，去一次等于丢掉半条命。” 去年的印度公务出差之旅，给小犬留下了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尽管在去之前，他就做好了充足的功课，但还是不慎中招了，真的是防不胜防，代价就是拉了半个月的稀，还发高烧。 夏景行轻笑，小犬的遭遇不是个例，很多外国人都抵御不了印度的黑暗料理，也就土生土长的三哥抗体强，毒不死。 “小犬，有些话，我还是要给你讲明。” 夏景行的脸一下严肃起来，整个人的目光也随之变得凌厉起来，瞪得小犬心里一阵忐忑。 正文 660、诸侯割据一方 夏景行收回目光，暼了洋妞一眼，轻笑道：“他怎么就不能在这了，你这个美国人喜欢吃中餐，他也喜欢，这不很正常吗？” “我不是说这个。” 洋妞摇头，“我想说的是聚友网（MySpace）已经搬到比弗利山庄去了，扎克伯格不是应该在那吗？怎么会突然跑到硅谷来了？” “那我们过去问问他？” 洋妞一把打掉了夏景行伸过来拉她的手，没好气道：“别开玩笑了，我们跟他们可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夏景行摊摊手，“那就太遗憾了，你失去了一个破解疑问的好机会。” “我对这丝毫不感兴趣，别说他扎克伯格了，就是聚友网也无法再对我们产生威胁……” 说着说着，洋妞把话题跳到了聚友网身上，说起了这家公司的近况。 聚友网去年在被老默多克收购后，厉兵秣马，准备好好和脸书掰掰手腕。 老默多克除了留任了聚友网的两名创始人克里斯和安德森，还开出丰厚的薪水合同，挖来了肖恩·帕克、扎克伯格这些与脸书有隔阂的社交网络创业者。 聚友网的声势在那时搞得很大，媒体也十分期待拥有传媒帝国资源加持的聚友网，是否可以把脸书从社交王座上掀翻。 哪怕无法掀翻，给脸书制造一些麻烦，给他们媒体从业者提供一些报道材料，也是极好的。 结果！ 聚友网也就去年还有点动静，新闻集团摆出一副不差钱的阵仗，重金砸广告，还调动旗下媒体资源帮助聚友网宣传，十分看重这个亲儿子。 等到了今年，聚友网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小，媒体报道的也更多是脸书突破2亿用户量了、教皇入驻脸书了…… 聚友网仿佛隐身了一般，变得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也就自家媒体还时不时捧场报道几下，其他媒体根本不怎么理会这个过气网站。 听完后，夏景行不由咧嘴一笑，聚友网走到今天，其实一点都不出乎他的意料。 当脸书率先推出核武器产品“信息流”的时候，战争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上帝来了都救不了他们。 “克里斯、肖恩、扎克伯格他们呢？他们可是老默多克斥巨额薪酬请来的“互联网大师”，一点作用都没体现出来？” 洋妞摇头失笑，“别提了，老默多克根本不懂互联网，并不是特别信任他们，安排过来监视他们的财务、人力高管经常和他们产生矛盾冲突。 据我们打听的信息显示，肖恩、扎克伯格等人还因为发展战略问题，和克里斯、安德森产生了很多分歧。 内部就已经如此混乱了，偏偏老默多克还把公司搬到了比弗利山庄，那里靠近好莱坞，优秀的工程师找不到几位，灯红酒绿倒是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聚友网能成功，能真正的威胁我们，真的就要称作奇迹了。” 夏景行点头，洋妞这番话真不是贬低聚友网和默多克，而是陈述客观事实。 隔行如隔山，老默多克又不是懂王，不可能什么都懂，互联网就不适合他们这种传统产业大佬玩，因为即使有钱都花不对地方。 话匣子打开了，夏景行又问了一下其他几个主要竞争对手的情况。 “交友网（Friendster）两年多前就出局了，躲在东南亚市场苟延残喘，随着脸书大力开辟亚洲市场，他们的末日快到了。 虽说他们进入当地市场较早，在当地用户心目中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力和塑造出了不弱的品牌力。 但是，他们所占领的市场还是太小，无法打造出全球社交网络的魅力。 脸书可以，除中国外，全球几十个国家和地区的用户可以在一个平台交流，就这一个优势，就足以碾压他们，更不用提脸书在技术、资金等方面的优势了。” 夏景行点头说了一声“OK”，没太重视交友网，毕竟这家公司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死亡倒计时了。 “谷歌旗下的奥库特无法在北美、欧洲市场对我们造成威胁，如今已经避开我们的锋芒，把发展重心放在南美市场了。 在战略规划中，南美属于优先级靠后的市场，我们投入的精力、金钱不多，所以暂时无法给予他们太大的打击。” 夏景行微笑看着洋妞，“你的做法是对的，这其实和对付交友网的手段如出一辙，先壮大我们的实力，再挟大势扫平这些地区割据势力。” 洋妞中文水平不错，明白夏景行的意思，她点了点头，“是的，他们困守一隅，落败是迟早的事。” “哦，对了，还有雅虎，他们收购图片社交网站Flicker后，又把扎克伯格他们创办的F社收购合并了进来，服务地区一下子辐射了整个北美。 近年来，雅虎一直试图学习我们的发展轨迹，把这家网站推广到欧洲去。 但效果不怎么好，因为雅虎在与谷歌的竞争中，已经全面落入了下风，有分析师预计，在明年，谷歌的营收可能达到雅虎的两倍，彻底给这场搜索战争划上句号。” 夏景行捏着下巴，喃喃自语：“这么说来，以后岂不是没人给谷歌添堵了，稳稳把持搜索业务这个聚宝盆，谷歌有力气、有金钱、有动力去探索其他创新业务。” 在潜意识里，夏景行一直把谷歌看作脸书最大的竞争对手，特别是当他截胡了油管和安卓之后，非常提防小猪佩奇哪天找他复仇。 哪怕小猪佩奇不记仇，为了争夺企业更大的生存空间，也会把矛头指向脸书。 “除了这些竞争对手，我们在英国还有竞争对手Bebo（贝博），在俄罗斯的竞争对手有Odnoklassniki、VKontakte，韩国还有一个Cyworld（赛我网），曰本的主要竞争对手Mixi成立也两年多了，听说最近打算在东京交易所上市……” 之所以能报出这么多竞争对手的名字，是因为夏景行一直没停止对全球社交网络的关注。 和中国一样，在美国掀起SNS大潮后，各个经济发达或者体量庞大的国家或地区的创业者都纷纷展开了行动。 有时候不能光指责中国创业者抄袭，因为此时全世界的互联网创业者都把目光盯着硅谷，学习先进模式。 脸书、交友网、聚友网这些公司全都成立三四年时间了，在美国搞出这么大阵仗，早就被各国创业者盯上并全面分析了个遍，然后复制到当地，创办出了一家家社交网络初创企业。 如曰本的Mixi，从2003年12月份开始开发，在2004年2月份开始上线运行，两年多时间做到了两百万用户，并有望冲击上市，可谓相当的成功。 另外，夏景行还看资料发现，Mixi的每用户收入（ARPU）是脸书的几倍，是Bebo的十几倍。 简而言之，就是小曰本有钱，并舍得为社交网络上的服务付费。 正文 661、西方社会抢手的华人女性 “我讲述这么多，就是希望你尽快铲平各个国家和地区的竞争对手，脸书用户量尽管算得上是冠绝全球，但远称不上是高枕无忧。 每拿下一地市场，我们的实力就成长一分。在面对更强大的竞争对手时，就会从容许多。” “更强大的竞争对手？”洋妞有些不解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努努嘴，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 “谷歌搞定雅虎后，一定会腾出精力来对付我们，可能是社交网络，也可能是视频，因为我们抢了他们的广告客户，要继续扩张，只能冲我们来。 现在的奥库特，只是一个试水，谷歌以后可能会不断尝试推出新产品，并从各个维度与我们展开竞争。” 洋妞沉思起来，站在战略的高度来看，当雅虎倒下后，体量与日俱增的脸书自然就顺位出现在了谷歌的瞄准镜里。 夏景行不作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洋妞。 其实他给洋妞提出的目标太高了，前世的脸书制霸全球社交业，但也还是给了各社交分支、各地区霸主一口饭吃，不可能做到全球垄断。 全世界所有人都使用脸书，那注定只能是一个理想。 不过现在是创业阶段，目标定高一些也好，免得洋妞产生骄傲自大的心理，以为可以就此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了。 “马克，你看，那里也有对华裔和白种人情侣。” 身材微胖、拥有一对细长上扬丹凤眼的普莉希拉·陈突然注意到了隔壁不远坐着的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非常激动的指给男友看。 普莉希拉·陈之所以激动，是因为他和扎克伯格的跨种族恋情遭到了很大的阻力。 家人、朋友都劝她，扎克伯格只是一个大学肄业生、创业失败者，配不上哈佛医学院毕业的她。 在父母的计划中，她未来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儿科医生，嫁给一个工作体面、收入稳定的医生或者律师。 “马克那人不行，用我们华人的话来说，他那叫“志大才疏”、“利令智昏”。 放弃别人十分羡慕的哈佛大学，跑去瞎折腾这么几年，除了获得一点钱之外，一无所获。 依我看，他要是还是自甘不凡，手头剩下那点钱也迟早会被他糟蹋光。” 这是普莉希拉·陈的父亲丹尼斯·陈劝女儿的原话。 前世普莉希拉·陈因为皮肤黝黑、身材微胖，又不注重着装打扮，看起来土里土气，被全世界网友群嘲：你配不上社交国王扎克伯格。 这一世，直接反过来了。 扎克伯格创业失败，前途一片晦暗；而普莉希拉·陈顺利毕业，前途一片光明。 命运就是这么的不可预测。 依然和扎克伯格保持着秘密交往，普莉希拉·陈顶住了很大的家庭压力。 如今看到一对跟他们一样的情侣，她很好奇，对方会不会有跟他们一样的来自家庭的阻力。 顺着女友手指的方向，扎克伯格一下子就看到并认出了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心中怒火中烧。 他把F社失败的全部原因都归结于当初脸书对他们的围追堵截，F社进入哪所高中，脸书就追到哪所高中来，还砸钱拉拢用户。 后来他把F社卖给了雅虎，一千万美金的收购款，他只得到了很小一部分，区区百万美元。 再后来，他加入了聚友网，又因为看不惯克里斯、安德森整天混日子和两人分道扬镳。 他离开聚友网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一次，他来到硅谷，计划重新启动一个创业项目。 他对这次创业很有信心，不仅召集齐了旧部，还投入了他在F社身上获利的一百余万美元。 同样都是辍学创业，凭什么戴伦·夏能成功，而他不行。 他不甘心！ 看着和洋妞有说有笑的夏景行，扎克伯格心中很是嫉妒。 洋妞面容姣好，符合东西方的通用审美，再叠加身份因素，让男人有一种满满的征服成就感。 扎克伯格再看看自己的土肥圆女友，心中就堵得慌。 “马克，你怎么啦？怎么脸色不好看？” 普莉希拉·陈十分关心自己这个男友，虽说是在一次派对排队上厕所认识的，认识地点有点滑稽。 但长期相处下来，她觉得马克这人还不错，有上进心，更重要的还是一名白人。 由于从小受到太多种族歧视，所以她发誓要融入美国主流社会。 华裔女人要融入美国主流社会，唯有婚姻这一条路可走。 “我没什么，咱们走吧！” 扎克伯格缓和了一下表情，但声音还是有些冷意。 “还有这么多菜没吃，这就走了？” 普莉希拉·陈有些心疼的看着一大桌子菜，她从小由奶奶抚养大，她从那个传统的中国女人身上学到了勤俭节约的美德。 “不吃了，我们走！” 扎克伯格迅速站起身，表情已经变得有些不悦。 “那我们把这些菜打包回去吃吧！” 一听这话，扎克伯格马上就炸刺了。 “打包！打包！你们中国人就这么喜欢吃剩菜剩饭吗？” 扎克伯格脖子上青筋暴起，面容狰狞，几乎是对着普莉希拉·陈吼的。 他不敢去夏景行那里找回场子，就只能把怒火发泄在女友身上，谁让她身上有中国血统呢。 小麻子的小气可见一斑。 普莉希拉·陈的脸青一片紫一片，眼泪就那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她已经不记得扎克伯格是第几次对自己发火了，自从男友创业失败、退出聚友网后，男友脾气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大，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想过离开扎克伯格，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坚持下去，等扎克伯格创业成功，你就融入美国主流社会了。 和男友吵过几次，她知道眼泪是最管用的法宝，于是开始故技重施。 看到女友在那独立抹眼泪，丝毫不敢顶嘴，扎克伯格心里有一种变态快感。 这是他某个找了中国人老婆的朋友告诉他的，华人女性天生温顺，任劳任怨，比美国大妞好太多了。 于是他按照朋友教导的操作手法试过几次发怒，百试百灵，一次都没有翻车。 他很笃定，过一会儿，普莉希拉还会主动来向自己道歉。 到时候自己再摆出一副好男人的样子，温柔的宽慰几句，送上一份礼物，来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这事就彻底翻篇了。 长此以往，女人就可以被治的服服帖帖的，任由男人搓扁揉圆。 这背后反映出的，其实是西方社会对华人女性的偏见与傲慢，只有一些喜欢享受女性温顺，以及在本种族不具备性竞争力的白人男性才会选择亚裔女性作为伴侣。 亏还有很多脑残女，哭着喊着要外嫁，殊不知人家需要的是保姆、是受气包、是能忍受他们特殊癖好的床伴。 很多涉外婚姻其实并不幸福，但聪明的中国女人总能在亲朋好友装作很幸福，还要在社交媒体秀恩爱，再骗骗脑残女粉的关注和打赏。 扎克伯格刚刚吼那么大声，夏景行和洋妞自然也听见了，两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看见普莉希拉·陈温顺的跟只小绵羊一样，连嘴都不敢还，洋妞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 要换作她，哼哼…… 她看向夏景行，微笑问道：“戴伦，你会让我在公共场合这么难堪吗？” 这明显就是送命题，夏景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假如那样做了……” 洋妞笑眯眯看着夏景行，“我赏你两个巴掌好不好？” 夏景行看了洋妞一眼，笑笑不接话，心中有些埋怨小麻子，要骂老婆就回家骂去，跑外面来逞什么威风，还连累他遭受一顿无妄之灾。 “你不是在学妇德嘛，那你知道不知道，在古时候的中国，打老公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洋妞一双美目白了夏景行一眼，“你还当以前一样，我对中国文化一窍不通。想把我忽悠进沟里，我告诉你，那不可能。 你说说，什么叫相敬如宾？我还知道举案齐眉中关于孟光的故事，要不要讲给你听听。” 夏景行听得头大，谁是孟光，他一个中国人都不知道。 她原本还以为洋妞跑偏了，结果真是学到了中华文化精髓，不是糟粕。 三从四德并不是文化糟粕，只是在封建社会被人用父权给曲解了。 另外一边，普莉希拉·陈老老实实的跟在扎克伯格身后，一起出门离开了。 透过玻璃窗户，夏景行清楚的看见，两人上了一辆飞度，飞一般离开了。 这次，后面没有媒体曝光的保镖车辆跟着，也绝不是作秀，是真的生活平民化，贴近群众。 正文 662、外卖配送 “菜来咯。” 邱志义端着一盆菜朝夏景行、洋妞走来，胖乎乎的脸上堆满了笑。 “好了好了，邱哥你赶紧歇下来，做这么多菜，我们怎么吃的完啊！” 夏景行笑容满面的看着面前桌子上摆着的七八个菜，食指大开。湘菜、鲁菜、粤汤……全国几大菜系全都囊括了，每种菜系都做了那么一两道，式样虽然简单，但却很精致，能看出邱志义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一盆飘香四溢的酸菜鱼被邱志义放上桌，洋妞嗅了嗅，直呼“好香”。 “景行，你喜欢吃你们家乡的酸菜鱼，我就试着做了一个，你尝尝看。” 邱志义挨着夏景行坐下了，抬手示意夏景行品尝。 夏景行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鱼肉，放入嘴中，嫩滑可口，还有一股野山椒的辣气回味在口腔中。 “好久都没吃到这么美味的酸菜鱼了。”夏景行朝邱志义比起大拇指。 邱志义笑笑，“你吃的习惯就好。” 说罢，邱志义起身跑去库房，翻箱倒柜一阵，拿来了一瓶茅台，与夏景行小酌起来。 “我之前建议你开发一套网上订餐系统，开发的如何了？” 夏景行举起小巧精致的白酒杯，与邱志义碰了一下，仰头一口就喝干了杯中酒液。 他喝酒很少如此豪迈，应酬的时候几乎全是沾沾嘴唇，做做样子，只有跟朋友一起喝酒，才会开怀畅饮。 和夏景行一样，邱志义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然后“嘶”了一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升起一丝红晕。 放下酒杯，他笑眯眯看着夏景行，缓缓说道：“去年我就找几个斯坦福学生开发好了系统，目前已经正式投入使用大半年了。 确实比以前方便多了，客人下单方便，我们接单也方便，现在外卖业务撑起了我们五家店一半的营业额。” “五家店？” 夏景行有些惊讶，“去年不是才三家的吗？” 跟个吃货一样，不停夹菜往嘴里塞的洋妞嘟囔道：“你消息过时了，邱哥的好运餐厅，现在可是湾区的网红店，在脸书上面拥有好几十万粉丝，生意非常好，网上还有呼声建议他们把店开到东海岸去。” 夏景行看向邱志义，对方脸上挂着谦虚的笑，“还是得感谢景行你，如果没有你的指导，好运餐厅别说开五家店了，可能一家店都经营困难。” 邱志义是真心诚意的感激夏景行，虽然对方没有给予他任何金钱上的帮助，但一个百亿美金企业创始人的指导，不比金钱来得更珍贵？或者说，拿钱都买不到。 连他在旧金山唐人街开中餐厅的表哥都羡慕他，说他傻人有傻福，遇见贵人相助，少奋斗几十年。 夏景行微笑，邱志义的餐厅发展顺利，作为朋友，他也为对方感到由衷的高兴。 他和邱志义相识于飞机上，在他还未发迹之时，对方就主动结交，请他吃饭，周末一起聚会等等。 当他有钱了，声名鹊起后，对方也从没提过什么非分要求，比如借钱、拉投资、介绍资源……通通没有。 虽然在海外，经常有华人坑华人的事情发生，但也不乏邱志义这种仁义之士，比如遭遇疫情的时候，有很多华侨、留学生买空海外当地的口罩寄回国内。 当然，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持有中国护照的留学生、海外工作的华侨，不是出生在美国的ABC华裔，更不是改换国籍的华人，那些人压根和中国没有关系。 “五家店了，发展很迅速，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邱志义笑了笑，“没太多打算，先把五家店经营好，再说下一步的事。” “不乘胜追击？” 夏景行夹了一块尖椒爆炒的鸡肉，一边咀嚼一边问道。 邱志义摇头，“暂时不了，从第一家店开业到现在，才一年多时间，我打算稳一稳，把我们的口味和服务巩固一下。 这些才是一家餐厅的根本，失去了这些，开再多店，也是沙滩上建房，轻而易举的就能被推倒。” 邱志义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有些出乎夏景行的意料，说明对方极其理智，并没有被眼下取得的成绩冲昏头脑。 仔细想想，也不觉得奇怪，在他印象里，邱志义也一直是个非常理智、稳重的人。 其实邱志义不主动刹车，他也打算给对方建议，苦练一下内功，打牢根基再图扩张。 纵观所有的连锁餐饮，头几年几乎都是只有一家店或者几家店的，因为创始人也需要跟着企业一起成长和适应。 什么经验都没有，也没掌舵过大型连锁餐饮，上来就迅速扩张几十家店，大概率都会崩盘。 开店快，垮的更快。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搭建一个外卖平台，除了配送好运餐厅的食物，也邀请其他餐厅入驻，并帮助他们送餐。” 夏景行的话让邱志义皱起了眉头，“那得请多少人啊？其实我们的外卖业务并不怎么赚钱，因为要聘请很多外卖配送员。 有时候生意差一点，或者当天接到的外卖订单少一点，他们就在店里发呆。 后来，店里的员工小董建议我聘请一些兼职的大学生，按配送单量付酬劳，总算把成本降低了一点。” 夏景行眼睛一亮，“这是你们店里的员工提出的建议？这主意不错，你们店里藏龙卧虎啊！” “我叫她来跟你聊聊吧！” 邱志义起身快步离开了，没一会儿，拉回了一个脸蛋圆圆、和夏景行差不多年纪的亚裔女孩儿。 “这是小董，好运餐厅外卖事业部经理。” 董爱之顺着老板的介绍，朝夏景行递出了手，“夏总，你好。” “你好！” 夏景行与其握了一下手，指了指旁边的空座，“坐下聊吧！” 董爱之也没客套，直接就坐下了。 通过聊天，夏景行得知，董爱之是附近旧金山大学的中国大陆留学生，今年刚刚毕业，从去年开始，对方就开始在好运餐厅兼职，因为表现良好，从服务员小妹一路升职成了外卖事业部经理，负责五家店的外卖配送业务，管理几十号外卖小哥。 “找大学生送外卖是你想出来的？” 董爱之点了点头。 夏景行又问：“你管理这外卖配送也有一阵了，你觉得有哪些问题或者说不足？” 董爱之看了邱志义一眼，后者点点头，示意她不需忌讳，随便说。 “首先，系统还是太简陋了，如果有个定位功能和地图路线规划功能，那外卖配送速度还可以再加快，从而提升顾客的消费体验。” 夏景行点点头，“那你有解决方案吗？” “有！” 董爱之微笑说：“给每名外卖配送员配一台PDA，内置地图和定位功能。” 夏景行没说话，半晌后才幽幽道：“这成本有点高啊，万一配送员把我们的设备卷跑，一去不复返了怎么办？” 正文 663、肥水没流外人田 董爱之笑了笑，“这个问题，我有考虑过，店里的雇员一周结一次薪水，他们有工资压在店里，一般不会轻易跑路，二手PDA也不值钱，特别是我们的PDA功能和使用场景还比较单一。” 夏景行笑了笑，对方其实会错了意，他并不是想问这个，也怪他没有讲清楚。 对方的答案，完全是站在好运餐厅的角度来回答的。 他理想中的外卖平台，并不是餐饮店自己提供配送，而是由平台使用“众包”服务来替代餐厅配送。 假如一家餐厅外卖业务量很小，却养着几个外卖配送员，月底一盘账，发现是亏本的，这生意模式就不成立。 众包服务，就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你知道众包吗？” 看着夏景行投来的目光，董爱之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是美国《连线》杂志于上个月提出的概念，指的是一个公司或机构把过去由员工执行的工作任务，以自由自愿的形式外包给非特定的大众志愿者的做法。 其实这不是美国人率先提出的，去年中国创业者刘锋创办了威客网，试图将中国科学院的专家资源，科技成果与企业的科技难题对接起来。 专家把知识、智慧、经验、技能通过互联网转换成实际收益，企业解决难题，平台获得居间撮合的费用，大家三赢！ 夏总，你是打算把众包概念引入外卖行业？” 董爱之拍手，抬头看了会儿天花板，又惊又喜道：“这似乎真的可行啊，威客网是众包脑力，外卖配送众包体力。”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这姑娘能举一反三，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这么多，而且还知道刚刚提出不久的众包概念。 众包是个互联网概念，也是打造外卖平台的基石。 袋鼠王要是敢让美团招聘几百万名全职员工，光一个管理，就能拖垮他。 除此外，目前手机功能太单一，无法给众包的外卖员提供方便携带的工作平台，也是打造众包外卖平台的障碍之一。 提供PDA是一个解决手段，但也只能是自家餐厅给自家雇员提供，外卖平台可无法提供几十万，甚至是几百万部设备，成本太高，也不可控。 目前他投资了中美两国的团购平台，下一步顺势切入外卖领域，是非常正常和符合商业逻辑的步骤。 但制约外卖平台发展的问题还有不少，还得再等上一等。 今天听董爱之的一番言论，让他不禁生起了爱才之心。 “你觉得众包能给外卖行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董爱之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窥一叶而知秋，其实通过我们好运餐厅的问题，就可以看到目前餐厅自营外卖配送的难题，人力成本很难削减下去。 这是一个行业难题，如果能有解决方案，必定可以诞生出规模不小的企业。 我调查过，在线外卖网站其实早就有了，在两年前，美国就诞生了一家叫GrubHub的网站，敏锐地抓住了外卖市场只能电话预定的痛点，有针对性地推出在线预订，一举颠覆了外卖市场。 现在他们发展很不错，夏总你旗下有VC基金，或许可以找他们聊聊。” 夏景行笑了起来，这女孩儿给他的惊喜还真不少，居然还去研究了外卖行业。 “你为什么会想着去研究外卖行业？打算在这个领域创业？” 董爱之摇头，“不是，邱总信任我，把我一个MBA在读的学生委任为经理，我觉得不能辜负他的信任，所以就主动去研究了整个外卖行业，我想给餐厅的外卖业务带来更好的管理方案。” 夏景行拍了拍邱志义肩膀，“你找了一个好员工啊，这么好学上进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一定要好好珍惜和栽培。” 邱志义连连点头，看了董爱之一眼，叹了口气，“我是挺想栽培小董的，甚至想把她往总经理方向培养，但小董另有职业规划，下个月就要离职去纽约了。” 夏景行有些惊讶的看着董爱之，“你要走，是对待遇不满意，还是说感觉平台小了？” 董爱之刚想解释，邱志义就替她说了，“景行，你误会了，小董一开始就是来我们店兼职，并没有打算长期在我们这工作。 她21岁就从哥伦比亚大学本科毕业了，来到旧金山读MBA，顺便在当地找份工作实习。 她最开始只打算在我们这里工作一个暑假，因为对我们的外卖业务感兴趣，就呆了一年。 现在她获得了那个什么摩根银行的工作，年薪几十万刀，所以就要去纽约工作了。 到银行工作好啊，比我们这小饭店强多了，没道理拦着人家。” 董爱之朝邱志义微微欠身，“谢谢邱总这一年来的栽培。” 邱志义摆摆手，“没事，以后要是在纽约干的不顺，随时欢迎你回家。” 董爱之笑着点了点头，相处一年，他知道老板是真性情的那种人，绝不是说的客套话。 洋妞一直在一旁认真聆听，没有插话，此时忍不住插了一句，“摩根银行，是大摩还是小摩？” 董爱之朝洋妞点头行了一礼，“克里斯汀娜小姐你好，是小摩J.P.Morgan Chase & Co。” “商业银行还是投行部门？”洋妞继续追问。 “投行！”董爱之回道。 洋妞笑眯眯说：“有没有兴趣到脸书来工作？我可以直接给你一个管理岗，负责管理一个国家或者地区的分公司，还会给你配脸书的期权。 等脸书上市，身价可以轻松达到几百万美元，甚至是几千万美元。 我很喜欢你对工作的态度和好学，脸书这种创业公司更适合发挥你的才华，去****，你只是二十万人中的普通一员，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夏景行暼了洋妞一眼，有些不讲武德啊，他也想挖董爱之到远景资本工作，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洋妞抢先了。 “投行是卖方，是做服务卖金融产品的；VC是买方，是掏钱的。 我觉得你挺适合VC工作的，有没有兴趣到远景资本来工作，我们一般不招应届毕业生，但可以为你破一次例。” 洋妞看了夏景行一眼，眼中隐隐有杀气，敢跟她抢人，活腻了。 夏景行不去看洋妞，把目光移开，耸耸肩，“大家公平竞争，让人家自己选择吧！” 董爱之笑了笑，“谢谢夏总和克里斯汀娜小姐，我还是更想去****工作，因为我感觉自己经验还是太浅薄了一些。” “投行能学习什么？” 夏景行轻笑着摇头，“加入远景资本，我给你一个整合中、美外卖平台的机会。” 董爱之迟疑了，“可是我没有做过投资，几千万、几个亿在手上，压力好大。” 夏景行大笑，“哈哈，当你适应这份工作后，也就不觉得有压力了，稀疏平常而已。” 董爱之考虑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那好，夏总，我加入你们！” 夏景行看向洋妞，后者正气鼓鼓的瞪着他。 邱志义很高兴，小董去夏景行那工作，好歹肥水没流外人田，平台很大，也不影响小董施展才华。 正文 664、脱胎换骨的变化 次日。 在圣克拉拉会议中心，举办了与会人数规模远超往届的2006年度华源科技年会。 美国前副统领艾尔·高尔担任了本次华源年会主讲人，演讲主题是“中国，全球化，及世界经济力量的变迁”。 有着湾区创投教父之称的凯鹏华盈掌门人约翰·杜尔担任高尔的介绍和采访人，两个洋老头坐在台上的两张沙发上，一问一答，讨论的内容一个比一个大，唬得台下的华人商业精英一愣一愣的。 “景行，咱们华源现在真的是发展越来越好了，连副统领都请来了。” 陈宏作为协会的创办人与首任会长，看见协会在继任者的管理下，发展蒸蒸日上，影响力与日俱增，也很是与有荣焉，找到坐在他旁边的夏景行，小声交谈起来。 “哈哈，是啊，国际范儿，高大上！” 十分了解夏景行的陈宏摇头失笑，“你不要那么刻薄好不好，毕竟这是在人家美国的地盘上混，不可能真的华人关起门来，自己过小日子。 那不是又回到一百年前了，华人无法进入美国主流视线，只能缩在唐人街，从事一些裁缝、洗衣房工作。” “一百年前，晚清民国可没如今的新中国腰杆硬，可以隔着太平洋，向美国投射影响力。 只有当国家强大了，在海外的侨民才能挺起胸膛做人，才能从事金融、科技有关的工作。” 陈宏被夏景行驳得哑口无言，半晌后才点点头，叹了口气，“唉，你说得对，不然排华法案一推行，我们都得回老家种地去，还谈什么赚美国人钱啊！海外华侨都应该感恩背后有个渐渐强大起来的祖国。” “中国的太阳能技术近年来有了长足的进步，这种环保科技、清洁能源，我认为是未来几十年的重点发展方向之一……” 看着台上西装革履、侃侃而谈的高尔，夏景行轻笑，这位副统领是拉链顿执政时的搭档，在任期间，非常关注气候变迁与环保议题，还因此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 对方出席华源科技协会组织的年会，显然不是白出场的，肯定拿了出场费。 美国有旋转门，政府高官们卸任职务后，走穴是常有的事，恰饭嘛，在资本主义国家不丢人。 但今天拿了钱，却还在兜售自己的私货，就有些不地道了。 全是环保之类的话题，跟瑞典环保少女有的一拼了，夏景行听的很是乏味。 也就中国人的钱好骗，请一位前副统领来提升一下会议逼格，实质上什么卵用都没有。 这高尔也是出了名的老色批，出差的时候，企图对五十多岁的按摩老阿姨实施性侵，被人家把沾着他液体的长裤拿走了，搞得很是灰头土脸，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而没有指控成功。 此外，美国有多个按摩女表示，高尔曾经在酒店接受她们按摩时，有过“露鸟”行为。 不愧是拉链顿的好搭档，两人肯定是有共同语言的。 夏景行没去太认真聆听高尔的夸夸其谈，把目光移向了不远处，杨致远、丁三石、吴英、杨元庆、郭为等几人挨着坐在了一排。 他没多看其他人，把主要目光放在了杨、郭二人身上。 “他们厚着脸皮要来参会，我也没理由拦着，何况我现在也不是会长了，说话没人听了。” 注意到夏景行目光，陈宏赶紧解释了一句。 夏景行点头，华源科技协会是非常平权的，一任会长任期不过一两年，在任期间还有不小的能量，当离任后，无权利，也不方便去阻挠人家参会。 美帝良心这年头还是有不小名气的，年年都参加了华源年会，在很多人心目中，分量很重，属于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那种。 他也不会小气到因为这事去怨怼陈宏，没那必要。 此时，杨元庆突然回头，刚好与夏景行目光相遇，对上一眼就把头扭开了。 夏景行也懒得多瞧，收回了目光，现在双方都属于相看两生厌。 “景行，听说徐欣领着一帮人，跟熊小鸽、张帆他们闹分家，吵得不可开交，圈子里都传遍了。” 陈宏在来美国的飞机上听夏景行简单说过有关于今日资本的只言片语，夏景行没有多说，他也没有多问。 现在几天时间过去了，初一联盟分裂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风投圈，他作为靠消息灵通吃饭的资本掮客，自然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行业里流传的版本很多。 一说分赃不均，十几家风投机构因为股份划分闹起了别扭； 二说千橡发展失利，成为了股东之间闹矛盾的导火索。 第三，就是说夏景行出手了，先拉拢DCM，后拉拢今日资本等几家机构，企图分化整个联盟。 陈宏作为亲近夏景行的人，很清楚第二、三个版本才接近真相。 他有些好奇夏景行接下来是怎么安排的，怎么将利益最大化。 夏景行扫了扫左右，附在陈宏耳边说道：“今晚来我房间，我慢慢告诉你。” “去你的！” 陈宏笑骂了一句，没有再问，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说话地点。 在两人后面七八排的座椅上，坐着两个华人女孩儿。 “心仪，你说这夏老板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要不是今天来参加华源年会，都不知道他到美国了。” 高丽丽忿忿不平的看着夏景行的背影，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和直来直去。 沈心仪嫣然一笑，“或许太忙了吧，他不找我们，等会议结束，我们主动去找他汇报工作，毕竟他才是老板嘛，你觉得呢？” 穿着白色的修身西装的沈心仪，头发盘成一个发髻，淡妆素抹，相比学生时期，身上多了一丝端庄和成熟，人也开朗了许多，眉间更是少了很多的忧愁。 环境能让一个人成熟，在过去一年里，她和高丽丽经营网红经纪公司莉莉丝，遇到了无数的麻烦。 夏景行远在中国，除了偶尔在电话里指点她们两句外，几乎帮不上别的忙，大部分工作还得靠她们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还得忙最后一年的学业。 幸好，今年她们终于毕业了，可以腾出全部精力去打理已经彻底步入正轨的公司，不然真的要把人给累崩溃。 与付出的辛劳相比，收获也无疑是非常丰富的。 不提公司业务，单说人本身，相比去年，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从对商业懵懂无知，到已经能独立管理一间公司，她们俩在整个湾区华人圈声名鹊起，成了小有名气的华人女性创业者。 今天这封年会邀请函，也是华源科技协会主动发给她们俩的，还邀请她俩加入协会。 想几年前，两人只能在酒店门口的签到墙当当志愿者，没资格入席会议。 当然，两人也没忘记，这一切都源自于夏景行的帮助，对于夏老板，两人都是充满感激之情的。 正文 665、亚洲的盖茨比 中午，会议暂时告一段落。 听得昏昏欲睡的夏景行起身，准备和陈宏一起去吃午餐。 看见夏景行起身了，沈心仪和高丽丽赶紧追上去。 刚跑两步，一个戴着眼镜、憨态可掬的小胖子拦住了两人去路。 “阿曼达、莉莉丝，好巧，你们也在啊，不知道有没有幸请二位美丽的女士一起共进午餐？” 小胖子中文很娴熟，字正腔圆的，再看长相，第一眼印象绝对是中国人，要不就是华人华裔。 高丽丽看着那张油腻的大脸盘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刘先生，抱歉，我们跟人已经有约了，下次吧！下次我请你吃饭。” 小胖子皱眉，一脸为难道：“又下次啊，莉莉丝，如果没记错的话，类似的话你都说过四五次了。” 高丽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小胖子，“这也不能赖我啊，每次你都出现的不是时候。” “除了吃饭，我找你们还有其他事。” 小胖子扫了两女一眼，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我想投资莉莉丝。” 高丽丽心里泛起了嘀咕，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闺蜜，莹白如玉的脸庞好似泛了一层白光，但此刻那张秀美的面孔上却看不到一丝笑容，那股冷意直接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知道，闺蜜在应对追求者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副高冷的表情，不给追求者留有一丝希望。 面前这名叫刘特佑的男生是她们偶然在洛杉矶一次商务会议上认识的。 这油腻又猥琐的小胖子看见闺蜜后，直接就走不动道了。 表白被拒绝了之后，这死胖子又开着跑车来她们公司堵门，跟张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如今来到了硅谷，没想到都还能碰上。 高丽丽有些怀疑，这死胖子是不是从哪知道了她们的行程，特地追来的。 被刘特佑这么一打岔，夏景行和陈宏已经彻底消失在人海，再也看不见身影，把高丽丽给恼的啊！ 她恨恨的瞪了刘特佑一眼，后者像是丝毫没看见一样，仍笑眯眯的看着她。 高丽丽转念一想，反正人也走远了，今天就好好教训一下这狗皮膏药，让他彻底滚远远的。 什么狗屁富二代，她能给嘲讽出翔来。 “好，既然你想投资莉莉丝，那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公司，我们旗下有1200个频道，总订阅用户超过3000万，年营收超过200万美金。” 其实莉莉丝最近才达到二十万美金的年营收，但高丽丽故意往高了说，想吓退这个不知趣的富二代。 她微笑看着刘特佑，“目前已经有风投机构给我们开出了2000万美金的投前估值，准备向我们投资500万美金，刘先生你打算给我们开出什么价码？” “200万美金年营收，给你们开出2000万美金估值？”刘特佑一张泛着油光的胖脸写满了不相信。 这就暴露不学无术了吧！ 高丽丽轻笑，“唉，谁叫我们是油管第一家网红营销公司，还和油管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获得了他们资源扶持。 在金融市场，这叫稀缺标的，享有溢价空间。 油管一年新增了2亿用户，伴随着油管的成长，莉莉丝未来前途……” 高丽丽看着刘特佑，一字一顿道：“不可限量！” 刘特佑拍着胖乎乎的手掌，“精彩，听莉莉丝你这一番话，胜过我读十年书。 我给莉莉丝估值2500万美金，投你们500万美金怎么样？” 这下轮到高丽丽傻眼了，啥家庭啊？五百万美金都吓不跑？ 据他了解，从亚洲到美国来留学的富二代，生活费一般就几万美金一个月，一二十万美金就撑破天了。 即使真有钱，也不会给孩子随便败家，免得养成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毕竟以后还要接受家族产业的。 当然，也有个例，特别溺爱孩子的，要多少就给多少。 刘特佑很满意高丽丽惊讶的表情，笑了笑，“这么久了，其实忘了介绍我的真实身份，我是马来西亚怀顿集团的创始人和CEO。” 高丽丽一副黑人问号脸，“你不是马来西亚的富二代吗？” 刘特佑笑道，“纠正一下，是创一代，同时也是富三代，我爷爷是粤东人，二战时逃难去的马来西亚，我们跟大陆同胞其实是血脉相连的，小时候爷爷常教导我，有钱了一定要回馈一下家乡，说实话，我都还从来没回过家乡。 有机会的话，希望莉莉丝、阿曼达能给我当下向导，带我看看家乡的风土人情。 唉，这都说远了，其实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不学无术的败家子。 我在马来西亚有自己的事业，怀顿集团是帮马来西亚主权财富基金寻找潜在投资者和投资标的的咨询公司。 我对你们的公司很有兴趣，网络视频，这一定是未来的发展方向！怎么样，坐下来聊聊吧，多一家投资机构竞价，也利于你们接下来融资。” 刘特佑今天的表现，有点刷新高丽丽对他的认知。 高丽丽看向沈心仪，想征询后者意见。 沈心仪终于开口了，声音清冷，“刘先生，谢谢你啊，我们跟潜在投资方已经接洽的差不多了。 相比于钱，他们还能给我们带来其他资源。” 刘特佑笑嘻嘻看着沈心仪，“他们能提供什么资源，阿曼达你都说来看看，如果我们不能提供，可以拿钱来弥补。” “不必了！” 说完，沈心仪换了个方向，快步离开了。 刘特佑刚想追上去，被高丽丽一把拽住了肩膀，推了回去，“别追了，她有喜欢的人了，还有，下次追女孩子换点新手段。” 教训了刘特佑一顿，高丽丽小跑着去追已经走远了的沈心仪。 刘特佑驻留在原地，原本憨态可掬的脸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 ………… 餐厅里，夏景行正和陈宏边吃边聊天。 一个身影偷偷摸近两人，刚挥起手，准备一巴掌拍夏景行肩膀上，可还没来得及拍下去，就被一只铁钳一般的大手给捉住了。 “疼疼疼～，松……松……松手！” 听见身后传来的惨嚎声，夏景行立马回过头一看，发现是许久未见的高丽丽，呲牙咧嘴的，不知怎么了。 夏景行很快注意到，张晨光正牢牢的抓着高丽丽的手，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夏老板，你快叫他赶紧松手啊，再捏下去，我这把嫩骨头都要捏碎了。”高丽丽整个人急得不行，可怜巴巴的望着夏景行。 “叫你鬼鬼祟祟的，不能正大光明一点打招呼！” 夏景行视若未见一样，没叫张晨光松手，准备好好教育一下高丽丽。 陈宏不认识高丽丽，只当是夏景行朋友，在一旁微笑看着这一切。 “丽丽，你没事吧！” 落在后面的沈心仪此时也赶上了，火急火燎的冲了上来，还推了张晨光胳膊一把，只是力气太小，没有解救出闺蜜。 看着挽着发髻，穿着职业装，气质和打扮越来越接近前世的那个身影，夏景行的心神摇曳了一下，脑海中的两个人影渐渐重叠，勾起了很多美好和不美好的回忆。 前世，他就是这个时候才渐渐和沈心仪熟识，并开始交往的。 “夏总，你赶紧让他松手啊！” 听见沈心仪焦急的声音，夏景行瞬间从出神状态中惊醒，赶紧吩咐张晨光：“解锁！” 张晨光刚刚眼疾手快抓住准备偷袭老板的人不久，就已经认出了偷袭者是高丽丽，他去年跟着夏景行见过这女孩，知道是熟人，后面已经松了些力道。 现在得到老板吩咐，马上就松开了手。 高丽丽一边搓着手腕一边哈气，不停地埋怨夏景行。 “我说夏老板，你把我给打伤了，以后谁替你赚钱啊？” 夏景行大笑，“行行行，老板对不住你，赔点汤药费给你总行了吧！” “少了可不行！你看，都紫了，不行，我要休一年病假。” 夏景行摇头失笑，“这哪里是病假，你休的怕不是产假吧！” “那你就当产假吧！”高丽丽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丝毫不在乎夏景行话中的调侃。 夏景行懒得跟这个女汉子磨嘴皮子，招呼高丽丽和沈心仪二人坐下，又介绍了陈宏跟两人互相认识。 两人刚点好菜，还没来得及跟夏景行说上两句话，一个阴魂不散的声音传来了。 “阿曼达，莉莉丝，你们也在这吃饭啊！” 夏景行扭过头一看，一个穿着西装，腆着小肚腩的胖子笑着朝他们这桌走来。 “这是你们朋友？”夏景行问二女。 高丽丽立马摆手，“算不上！” “怎么就算不上呢！” 走近后，刘特佑掏出两张名片递给了夏景行和陈宏，“二位好，鄙人刘特佑，是来自马来西亚华裔，主要从事金融投资方面的工作。” 夏景行听到这名字，再次打量了小胖子一眼，瞬间想起这是谁了——亚洲的盖茨比。 正文 666、被盯上了 认出面前这位全球知名巨骗后，夏景行没有表现得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从怀兜里掏出了一张做工精致的烫金名片，笑吟吟的回递给了刘特佑，“刘先生，幸会！” 刘特佑接过名片，装作很认真的看了一眼，随即表情变得无比精彩，嘴张大得足能吞下一枚鸡蛋，声音也变得有些颤颤巍巍。 “戴伦·夏……你就是脸书的创始人夏景行夏总……哈哈哈，夏总，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真是太高兴了，我……我在马来西亚都听说了你的丰功伟绩，大涨我们海外华人华裔的志气！” 刘特佑整个人表现得很激动，有些语无伦次，宛如见到偶像的小迷弟一样，握着夏景行的手晃个不停。 如果是一般的愣头青，被如此一顿吹捧，不说变得飘飘然，也会放松警惕。 可夏景行不是一般人，早就养成宠辱不惊的习惯了，何况他还知道面前这个憨态可掬、呆头呆脑的胖子远不止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是一位真正的华尔街之狼，十分危险。 陈宏不明白夏景行为什么要和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胖墩交换名片，马来西亚怀顿集团，压根就没听过，什么嘉里集团、丰隆集团倒是听过。 他猜测可能是马来西亚华商名门之后，也递了一张名片给刘特佑。 “刘先生，你找莉莉丝、阿曼达她们有事？”夏景行笑眯眯看着刘特佑。 刘特佑其实刚刚走过来看到夏景行正面时，就已经认出这位年轻的商业大亨了。 只是他故意装作不认识，在获知夏景行身份后更是表现浮夸，目的是不想给夏景行留下一个刻意接近的印象。 “我想和她们谈谈投资莉莉丝的事。” 刘特佑微笑看着夏景行，心中不断在揣测夏景行和两女的关系。 “哦，这事啊。”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看向高丽丽和沈心仪，高丽丽有些着急的摆手，“我们已经和一家风投机构接洽得差不多了，不好违背契约精神。 如果我们跟他们没谈妥，再接洽刘先生你，你看行吗？” 高丽丽不清楚夏景行究竟怎么想的，只好先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免得大老板把这个烦人的玩意儿给放进公司了。 夏景行又看向刘特佑，后者这次没有死缠烂打，极为大度的摊了摊手，“当然没问题啦，莉莉丝，我非常欣赏你身上这种品质，对契约精神的尊重。 要知道现在的创投圈，太乱、太无序了，为了利益，别说同时接触几家风投了，签了合同再违约的，都大有人在。 咱们炎黄子孙，骨子里就讲究一诺千金，很好，莉莉丝，如果你对接洽结果不满意，随时可以联系我。” 刘特佑这番话说的漂亮极了，既夸赞了高丽丽一番，又抛出炎黄子孙这个概念，试图拉近与众人的距离。 夏景行轻笑，这小胖子话术一套一套的，怪不得能割国家的韭菜。 说起来，刘特佑也的确牛逼，没有割散户，也没有割一般机构，直接割一个国家——盗走了马来西亚国库300亿，还摆了高盛一道，导致高盛被各国罚了500亿。 小胖子几乎所有的同伙都被一网打尽，唯独他逍遥法外。 骗的钱其实也不算多，跟国内的P2P、贾老板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关键是能全身而退，这就不简单了。 前世他听说马来西亚总理都落马了，刘特佑依然躲在海外潇洒，还有了自己的孩子，活的不是一般的惬意。 “刘先生，你们怀顿集团具体做哪方面业务的？” 陈宏这句话问的正合刘特佑心意，他原本还在想以什么理由留下来接近夏景行这位大亨。 刘特佑指了指旁边的空位，“我方便坐下来介绍吗？” 夏景行笑着说：“当然可以，请坐。” 刘特佑笑呵呵的坐了下来，开始介绍怀顿集团，这是一个由他出面撮合，文莱以及沙特、科威特、约旦等多中东王室成员一起参与组建的投资公司，负责给马来西亚、中东等地的大项目保媒拉纤。 为什么能认识这么多大人物？这是因为刘特佑中学读的是英国哈罗公学，大学读了沃顿商学院，社交手腕极其出众的刘特佑自然就结交到了一堆的狐朋狗友，并扯着这些人的虎皮拉大旗。 “……我们公司最近在大力给伊斯坎达尔开发区项目招商引资，马来西亚政府打算把这块地发展成足以和新加坡抗衡的金融中心。” 刘特佑吹嘘完自己的人脉关系，又多介绍了一句手里的项目。 他一边介绍，还一边悄悄观察夏景行和陈宏的神情。 从刚刚见夏景行的第一面，他就起了小心思，有钱，还年轻，更没什么根基，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最佳合作伙伴”。 夏景行表现得兴致缺缺，不提项目本身是否是个坑，就光说地产，全世界最近十几年，哪个地方比得上中国。 还忽悠到他头上来了，胆子不小。 刘特佑知道才刚刚认识，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同时也要保持自身的风度，又坐了一会儿，就主动向夏景行告辞离开了。 “唉，这狗皮膏药终于走了！” 刘特佑走了后，一旁的高丽丽忍不住说话了。 夏景行暼了她一眼，“狗皮膏药，什么意思？” 高丽丽拉过一旁的沈心仪，“还不是这位，太过天生丽质，所以招蜂引蝶。” 沈心仪拍了高丽丽一下，“你尽瞎说。” “本来就是嘛！” …… 两女笑着打闹成一团。 夏景行听明白了，多半是那个死胖子四处撒网。 此时的刘特佑还没骗很多钱，不然怕是能干出更出格的事。 列数刘特佑追过女明星，林赛罗韩、帕里斯·希尔顿、米兰达·可儿、萧亚轩……每一位都收到过几百万美元、上千万美元价值的礼物。 下午，召开完会议后，夏景行没有参加晚宴，给洋妞打了个电话后，叫张晨光开上劳斯莱斯幻影，和沈心仪、高丽丽一起去了洛杉矶。 两女没有与他同乘一车，她们有自己的车，一辆红色的甲壳虫。 到洛杉矶已经是夜晚了，莉莉丝公司距离油管创意空间不远，大部分时候都在创意空间制作和拍摄视频。 于是，一行人就先去的创意空间。 刚一走进门，一个穿着露脐装、打扮妖娆的男人就摇着手上前给夏景行打招呼，“嗨，戴伦，好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 “你是……埃博拉？” 艾布拉发出一长串魔幻的笑声，娇声嗔怪，“嘻嘻嘻，一年没见了，你还记得人家的名字。” 表情一向古井无波的张晨光腮帮都在抖动，强忍着才没笑出来。 夏景行就知道，不能给这个Gay佬好脸色看，不然一准贴上来。 一旁站着的高丽丽和沈心仪对视一眼，捂嘴偷笑起来。 正文 667、美国新说唱 得知公司创始人兼大股东戴伦·夏来到了创意空间，该地的负责人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发展到如今，油管已经建立起了两个创意空间，除了位于洛杉矶的这个，还有一个建在了伦敦。 创意空间推出后，反响很好，饱受视频创作者的喜爱。 在创意空间，有绿布摄影棚、动作捕捉工作室、舞蹈排练室…… 达到一定粉丝条件的视频创作者，可以免费使用这些设备和场地，这就大大降低了视频的拍摄难度和成本。 而创作者拥有了这些设备和场地，以及专业人员指导，油管上的视频也不复去年的粗制滥造，播放量高的视频全都精致了许多。 夏景行和该地的负责人聊了几句，主要问了问视频博主入驻情况、场地和设备使用情况等几个方面的问题。 负责人告诉他，入驻十分火爆，场地和设备都有些不够用了，甚至创意空间都被迫改变了入驻规则，由过去的直接入驻变成了提前预约，目前预约已经排到下个月去了。 因为油管率先推出了广告分成协议，YouTuber成为了一种职业。 虽然这种全职博主还不多，但一个月几千、几万美金，也是一份很不错的收入了，吸引了很多想红、想拍视频就把钱赚了的年轻人投身视频创作大军。 这些人，大部分都出师未捷身先死，但也有一小撮杀出重围，成为了尾部视频博主，过上了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因为拍视频的收入并不足以应付生活开支。 这些腰部视频博主，有坚持不下去的，就又回去工作了。 也有坚持下去的，慢慢晋升成为腰部视频博主，将来还有机会晋升头部视频博主。 洋妞曾给夏景行反应过此类情况，说视频博主收入太少，起码得成为腰部，也就是几十万量级订阅的视频博主才能养活自己。 夏景行也没太好的解决办法，因为广告模式才推出不久，广告商、用户都需要时间去适应，并且广告投放技术还需要再优化，做得更精准，当有了更高的投入产出比，才能吸引更多广告商加入和更多的广告预算投放。 目前五十万订阅的视频博主收入，可能只与2020年的十万订阅博主收入相当。 从打造内容生态角度来看，这是一定要去解决的问题——即想办法提高视频博主收入。 挥退了创意空间的负责人，高丽丽、沈心仪还有艾布拉，领着夏景行逛起了整个创意空间。 夏景行去年来这的时候还是工地，一个拍视频的都没有。 今天一路走过来，所见的各个舞蹈室、录影棚全都是爆满状态。 莉莉丝旗下有一千二百个频道，即签约了一千二百多名视频博主，每个频道订阅至少都在一万以上。 这些人散落在全世界，大部分都不会到洛杉矶的创意空间来拍视频，莉莉丝对那些博主也呈放养状态。 真正被她们重点培养的是几十名头部和腰部博主，均拥有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的订阅量。 今天到场的有十几名签约视频博主，在莉莉丝工作人员的配合下，分布在各个区域拍摄和制作视频。 夏景行去参观了一下都是怎么拍视频的。 跟拍大片电影肯定比不了，没有多机位拍摄，一般就一台摄像机，单机拍摄。 布场、化妆、道具也都很简单，有点像圣费尔南多谷那边的拍摄模式，一个摄像师、一个灯光师、一个化妆师，然后就是男女演员了。 不过，油管视频一般就十分钟至十五分钟，不需要多大场面，也不会去拍那些大场面，因为回不了本，不划算。 一个布置简单的客厅，里面摆着一张红沙发，两个演员正坐在沙发上拍摄家庭情景喜剧，一男一女，扮演的是一对情侣，对话桥段很搞笑。 夏景行站在远处，看得津津有味，感觉有点类似春晚小品。 “夏老板，怎么样，这可是我们公司的头牌！”高丽丽在一旁挤眉弄眼。 夏景行双手抱胸，淡笑：“呵呵，观众喜欢看这种网络肥皂剧吗？” 高丽丽没好气道：“什么肥皂剧？这可是我们重金打造的精品频道，还特地从隔壁好莱坞请来了一个金牌编剧，每周给我们写一个本子。 本子里要糅合最近一周的热点新闻、时事，再由演员通过对话、动作、表情演绎出来，或嘲讽，或调侃，或赞扬…… 观众喜欢的不得了，这可比看枯燥的新闻有趣多了。” 夏景行笑着比了个大拇指，“专业，看来你们这一年来工作是用了心的，还请了金牌编剧，他都编过哪些电影啊？” “额……” 高丽丽愕然，随即讪笑：“其实就是刚毕业来闯荡好莱坞的学生，没找到工作，我们就收留了他。 主要还是公司太穷，等这轮融资完毕，我一定来个鸟枪换炮。” 夏景行不置可否。 众人来到下一个场地。 一头脏辫、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年轻黑人打扮嘻哈，戴着拇指粗的大金链子、金灿灿的手表，比着各种各样的手势，对着镜头表演说唱，身后还有几个伴舞。 夏景行认真看了阵，舞跳得还不错，就是歌词又黄又暴。 “这是哪里请来的大神啊？纽约地下音乐圈的？” 高丽丽拍手，“好眼力，布莱恩可是前纽约地下知名说唱歌手，现在浪子回头，打算归隐江湖，借助油管宣传自己的新歌。 等打出名头了，将来我们还打算给他出唱片，再卖卖周边。” 夏景行笑说：“你想法倒挺多的啊，不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油管身上。” “那肯定啊，油管虽然有广告收入，但我更看好油管打造网络红人的能力，只要人红了，干啥不能赚钱？” 夏景行赞赏的看了高丽丽一眼，笑了笑，“你有这个想法，是对的，依赖油管，但商业变现又不局限于油管。” 那名黑人歌手这时也录制完视频了，朝高丽丽她们走了过来。 “哇噢……莉莉丝，今天打扮这么漂亮，一定是去出席了什么重要会议。”黑人语气浮夸，像个谐星一样。 高丽丽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笑说：“布莱恩，视频录制好了吗？这次公司会加大推广资源，让更多人看到这条视频，如果引起唱片公司注意，那就更好了。” “是吗？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黑人布莱恩这时也注意到了旁边站着的夏景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戴伦？” 夏景行点了点头，他走在外面，一般都不担心美国人认出自己，因为老外看亚裔基本都脸盲，没想到这个小黑居然认出自己了。 “噢，买噶的，居然看到我的偶像了，戴伦，你是我非常佩服的一位CEO，居然创办出了油管这种吊炸天的平台，我一定要写一首歌送给你。” 夏景行有些想笑，但看小黑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就忍了回去。 “那简直太棒了，还从来没人写过歌给我，等你写好了，请一定寄一份给我。” 布莱恩摇头，“不用寄，我现在就唱给你听。” 在夏景行、高丽丽、沈心仪、艾布拉四人惊讶的目光下，布莱恩捂住嘴，先来了段“噗呲打次”打屁一般的前奏，半天后才进入主题。 二十岁的年纪，你就晋升社交大帝。 哈喽中国首富，过几年你就是全球首富。 盖茨先生说，请不要给他制造太大压力。 布鲁斯靠拳头打遍美利坚，你用社交平台征服全世界。 成吉思汗的弯刀，都没你的代码来得锋利。 耶耶耶～ …… 正文 668、莉莉丝融资 一曲终了，夏景行带头鼓起了掌，小黑活整得挺不错的，他甚至都有一种给小黑出专辑的冲动。 歌好不好听无所谓，关键歌词霸气啊，把他吹得上天入地，出神入化，盖茨听了惭愧，成吉思汗听了棺材板都压不住。 运作得当，他又可以在全球范围大大出名一次了。 相关新闻传回国内，这还得了，老外都写歌赞美夏总了，大涨国威，与有荣焉…… 未来老板亲自上阵带货，是大势所趋，他又怎么可能落于人后。 要带货，就先得培养粉丝，积累名气。 他的脸书、油管、推特、海内网一直有专人替他更新，每天发一些关于环境动物保护、前沿科技之类的内容。 偶尔他也亲自接管账号，发一些接地气的内容，并和幸运粉丝互动。 睿智、亲和、接地气、前卫、幽默……一直都是他的网络人设。 现在他接受媒体采访，刘小朵都会事先和媒体对对采访稿，看看发言会不会影响人设。 说来也挺累的，但有下属分忧，也累不到他头上来。 “好好做音乐，时机成熟了，给你出张专辑。” 夏景行拍了拍小黑布莱恩的胳膊，带着人离开了。 布莱恩那张黑脸露出一排白牙，直到夏景行一行走远了，笑容都还未收起，摸了摸头，自己这算是找到了财富密码？ 高丽丽、沈心仪又走在前面，领着夏景行参观了其他十几个博主的视频拍摄现场。 夏景行发现，视频题材、内容各具特色，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拿着个DV就直接开拍，在开始有意识的打造人设，往专业的道路上走。 简而言之，就是利用专业的内容吸引更多粉丝，网红有了名气，再赚钱反哺公司。 莉莉丝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辅助这些视频博主把视频拍好看，把公司搞得多多的，大家一起快乐的赚钱。 夏景行指点过高丽丽、沈心仪几句，把网红经纪公司的运营模式，清晰的剖析给看两人看了一遍。 但听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依他一路所见，两人落地上面做得挺好，还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理解和想法在其中。 ………… ………… 翌日。 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的夏景行，叫张晨光驱车载他来到办公地址位于洛杉矶市中心的莉莉丝公司。 夏景行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早早站在公司门口等候他的沈心仪和高丽丽。 “早啊！” 夏景行看见两人，笑着打了声招呼。 高丽丽不顾形象，一手倚靠在前台，一手叉腰，“夏总，你可是差点都要迟到了。” 夏景行笑了一下，昨晚上和两人去顶楼酒吧疯了一晚上，酒没少喝，半夜才醉醺醺的回到下榻的酒店，所以就导致早上起晚了点。 他看高丽丽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貌似昨夜喝酒一点影响都没有，恢复力很是惊人。 “戴伦，走吧，两位投资人都等了有一会儿了。” 沈心仪今天和高丽丽一样，穿了件粉色的宽大西装、阔腿裤，没有昨天出席会议着装正式，生活化许多。 “切，让他们再等等！” 高丽丽挑着眉说，“以夏总的身家，能赏光出席融资谈判，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大佬不都是压轴出场了吗？” 沈心仪蹙眉看着高丽丽，“会不会不太好啊？” 高丽丽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沈心仪胳膊一下，“唉，有什么不好，来得太勤快，反而容易被他们看轻，还以为我们多迫切拿到融资一样。” 说完，高丽丽对夏景行扬了扬下巴，“夏总，你说是这个理吧？” 夏景行一本正经的点起了头，“对对对，高总已经深得商务谈判精髓。” “那好吧，也不要错过了时间，给人留下不守时的印象。”沈心仪柔声提醒了一句。 “行了，知道了！你就是太老实，太木讷。” 高丽丽朝沈心仪摆了摆手，然后同夏景行聊了起来。 通过聊天，夏景行进一步了解了今天到场的两家投资机构，都是活跃在洛杉矶当地的风投，资产管理规模都不大，主要深耕文娱类产业，在这行业有很丰富的资源积累，可以帮助莉莉丝更好的发展。 就拿附近的好莱坞来说，假如莉莉丝想跟里面的六大电影公司、经纪公司CAA合作，两家投资机构都可以穿针引线。 同时，两家机构作为股东，还会帮忙出谋划策，免得被人坑。 任何一行，都有自己的圈子和规则，没有引路人就傻乎乎往里冲，那结果常常是踩坑无数。 特别是好莱坞，非常排外，里面的水很浑。 聊了约摸十分钟，高丽丽看了眼手表，已经掐着点了，手一挥，在前面带路，领着夏景行朝里走去。 莉莉丝办公场地不大，五百多平方米的办公室分布了五十几名员工。 墙壁四周，涂鸦无数，就跟一个小型艺术中心似的。 员工肤色各异，很多人都穿着奇装异服，留着各种怪异的发型，办公桌上更是放着吉他、小提琴之类的乐器。 “哈哈，夏总，我们公司推崇轻松自由的工作氛围，你不介意吧？” 高丽丽暼了一眼夏景行，后者摊摊手，“当然不介意了，看起来非常棒。” 在员工的注视下，夏景行一行四人穿过外面的办公区，走进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面坐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白人，均三十多岁，他们看到夏景行出现，纷纷客气的起身握手打招呼，并展开自我介绍。 两名白人投资经理，一名叫怀特，一名叫丹尼尔。 见完了礼，众人一一坐定。 “戴伦作为公司董事长和大股东，今天也百忙之中抽空到场了，所以我希望大家开诚布公谈一谈，少一些试探，多谈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高丽丽看着两名投资经理，缓缓开口，整个人气质瞬间就变了，变得干练和强势。 怀特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莉莉丝，请你不要误会，我们之前的接触并不是毫无意义的，每一笔投资都需要做项目风险评估，我们也是按照正规流程在进行。” 沈心仪插了一句，“那好，请问怀特先生和丹尼尔先生，对莉莉丝的评估完成了没有？” 丹尼尔不咸不淡的回答：“初步评估已经结束，今天正是来谈最终融资方案的。” 高丽丽笑眯眯道：“我多说一句话，昨天由中东和东南亚王室成员发起设立的怀顿集团，向莉莉丝报价过一次，给予了2500万美金投前估值。” “莉莉丝，你这是什么意思？” 丹尼尔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这可是违反协议的，你们在排他期内不能接触其他投资机构。” 高丽丽一脸轻松的说道：“我可没主动接触怀顿集团，是昨天去硅谷参加会议，他们直接跑来报价的，我拒绝了他们，戴伦也在场，可以为我们作证。” 夏景行一直没发言，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观察。 高丽丽突然点他名，他也没法再安静坐下去了，点点头道：“是的，我可以作证，莉莉丝以不能违反协议为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那位怀顿集团的CEO刘先生。 她对契约精神的尊重，还获得了刘先生的好感，刘先生表示可以继续等下去，等莉莉丝与你们两家机构谈出一个结果。 如有必要，二位可以向怀顿集团去函求证。” 刘特佑是个好工具人，假如二人真去打听了，那个聪明的胖子也会往好的方面去说，所以夏景行丝毫不担心出现什么纰漏。 有夏景行作证，而且语气还如此信誓旦旦，怀特和丹尼尔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爽。 “那莉莉丝，你的意思是？”丹尼尔决定试探一下对方的真实意图。 “我认为原先的融资方案已经不适应了，应该调整！” 正文 669、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调整？” 怀特投向高丽丽的目光十分锐利，“网红经纪公司的概念还没彻底成熟，商业模式是否成立，尚且是个未知数。” 怀特又看向夏景行，“说句不客气的，希望戴伦你不要介意，外界对于油管的商业模式一直存在疑问，无数的学者、行业专家都不看好油管能够长期运营下去。” 夏景行没想到对方还把火烧到他身上来了，笑了一下，“对，市场上是有唱衰油管的言论，认为我们无法在用户体验、版权保护、广告商需求和自身盈利四者之间找到一条平衡的运营模式。” 夏景行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内心其实对于这些专家叫兽极为不屑。 如今市面上唱衰油管的言论不少，很多人都只是跟在后面人云亦云，没有去考虑深层次的东西。 两亿用户无法盈利，那二十亿用户呢？ 脸书眼下的广告投放技术还不够强大，广告合作伙伴还不够多，五年、十年后呢？ 当然，这些叫兽有一点说对了，视频是个烧钱玩意儿。 油管内部做过测算，预计到年底，每月带宽和服务器支出会超过3000万美元。 而油管每月广告收入距离3000万美元这个数字还差的很远，并且还要分一半给内容创作者。 平台用户增多，每日上传视频增多，广告收入可以增加，同时也意味着带宽支出又得增加。 能不能盈亏平衡，就得看两个指标谁增长更快了。 洋妞曾叫财务部门做过测算，预计三年达到营收平衡，还兴高采烈的把报告发给夏景行，他只能笑而不语了。 他自己可以说油管是个赔钱货，但别人不行。 天天唱衰油管，那是会影响到脸书整体估值和商业计划展开的。 夏景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怀特，“如果你不认为油管能长期运营下去，为什么要投资莉莉丝？” 怀特敬畏夏景行的实力，但他有自己的立场，耸了耸肩说道：“风险投资嘛，怎么可能一点风险都不冒。” 丹尼尔出来帮腔：“没错，莉莉丝开创了一个新兴商业模式，这一点，是值得去肯定的。 但任何新兴商业模式诞生，都伴随着无数的风险，因为没有经验可以吸取，也没有案例能拿来比对。 我们两家机构愿意冒一次险，但也希望控制住冒险成本。 对此，希望能予以理解。” 投机就投机，还冒险。 夏景行淡笑，他没有去揭穿两人，莉莉丝目前体量还很小，也算是市面上的稀有标的，但因为无例可循，很多大资本都还在观望，或者说看不上。 网红经纪，目前还称不上是一个很火的赛道。 前世火爆的时候，连迪士尼都忍不住来凑了次热闹。 但眼下，网红经纪还是一片蛮荒，作为开拓者，莉莉丝必须要讲好资本故事。 沈心仪淡淡道：“莉莉丝依附油管而生，但我们的商业模式又不局限于油管。 就拿说唱歌手布莱恩来说，如果我们借助油管平台把他打造成了拥有千万级，甚至是上亿订阅关注的网络红人，我相信三大唱片公司一定会对他感兴趣的。” 丹尼尔笑说：“阿曼达，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说，假如布莱恩真的火了，然后过不了多久，他的唱片经纪约，就会被CAA夺走。 跟CAA这个庞然大物相比，莉莉丝只是一只不起眼的蚂蚁。” 高丽丽嗤笑一声，“CAA还不是从一家小公司慢慢发展起来的，有谁诞生起就是大公司？莉莉丝如果能批量生产网红，那谁也无法忽视我们的存在。” “莉莉丝公司很多东西还不成熟，尚在验证期，莉莉丝你也不要太过自信了，那只会蒙蔽你的双眼。” 意识到语气有些过重，怀特又缓和了一下语气，“我们两家公司在文娱行业有很丰富的资源和从业经验，我们愿意拿手里的资源和经验去帮助莉莉丝完善商业模式。 这对于我们三者来说，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 所以，莉莉丝你应该慎重评估一下我们之间的合作。” 丹尼尔在一旁点头微笑。 两个老手三言两语就化解了高丽丽的优势，攻守瞬间易势。 夏景行在一旁默不作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不打算出手帮忙，想看两名女孩儿如何去应对。 “莉莉丝预计今年可以达成数百万美元的营收目标，在不考虑扩大经营的情况下，我们甚至能在今年实现经营现金流为正。” 高丽丽话音刚落，怀特就点头，“很好，很了不起，才成立一年多，就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但……” 怀特笑着摊开手，“如果莉莉丝不快速发展，你的对手很快就会超越你们，莉莉丝将永远无法成为一家大公司。” “怀特先生，你这话未免太绝对了吧！”高丽丽脸色沉了下来。 “我从不危言耸听，借助资本的力量，才能快速做大一家公司，这是铁律！在信息高度发达，不存在信息差的二十一世纪，更是如此。” 怀特斜了眼高丽丽，他还是很欣赏这个中国女孩儿的，就是太稚嫩了点，三言两语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夏景行捏了捏眉心，不能说对她俩的表现感到失望，但还是感觉没有达到他的心理预期值。 转念一想，她俩今年才大学毕业，创业也才一年，水平估计也就只能到这里，还需要时间的沉淀。 沈心仪看到高丽丽渐渐落入下风，心里暗暗有些着急，灵机一动，说道：“怀特先生，你忘记了，戴伦是莉莉丝的联合创始人和大股东。” 沈心仪的发言让怀特有些惊诧，他记得这个女孩儿话很少的，有些内向和腼腆。 “我没忘记！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怀特看向夏景行，“戴伦，你会因为在莉莉丝持有股份，就让油管向莉莉丝倾斜资源吗？” 夏景行没有被带进坑里，笑着回道：“莉莉丝是油管的战略合作伙伴，是油管重点扶持的网红经纪公司，克里斯汀娜在董事会上多次点名莉莉丝。” 他的意思很明确，即使他不搞内幕交易，莉莉丝在油管管理层心目中的地位都很重要。 沈心仪会意，接着往下说道：“油管斥巨资在洛杉矶打造的创意空间，莉莉丝是第一家入驻的网红经纪公司，我们签约的视频博主占据了那里一半的场地。 莉莉丝是目前发展最快，也是最好的网红经纪公司。 油管可以发展成百亿美金、千亿美金的公司，那莉莉丝至少是一家十亿美金的公司。” 怀特摇头失笑，“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油管基础上的，与油管同命运共呼吸，这并不像一家能够独立发展并壮大的企业。” 沈心仪不疾不徐的回道：“但网红经纪公司的这种模式天生就注定了，莉莉丝需要油管，油管也需要脸书，正如好莱坞之于CAA。 怀特先生，你觉得CAA脱离了好莱坞，还能生存？” 怀特哑然失笑，对方这举例，还真的让他有些无言以对。 沈心仪继续说道：“连比尔·盖茨先生都是油管的粉丝，并且让微软斥资数亿美金入股油管（脸书）。 你觉得咱们的首富先生是眼光不行，还是眼光敏锐？ 你投资莉莉丝，就相当于和盖茨先生做了同样的选择。 当然，最大的一块蛋糕还是进了盖茨先生嘴里。 如果怀特先生觉得获利还不够大，我建议你投资脸书（油管）。 戴伦今天就在这里，你待会儿或许可以找他谈谈。” 怀特听得哈哈大笑，看向夏景行，“戴伦，脸书近期还接不接受投资？” 夏景行笑得很开心，“当然要了，我们正计划以300亿美金估值，完成一轮新的融资。 如果怀特先生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留一个席位，三亿、五亿美金的份额都好商量。” 怀特笑容满面，心里已经开骂了，他们又不是什么大基金，投的都是早期项目，根本参与不了这么大的案子。 不过被沈心仪这么一提醒，怀特也想明白了许多，调高了对莉莉丝的上限评估。 最打动他的当属那句“好莱坞之于CAA”，如果油管变成互联网好莱坞，那莉莉丝就有机会成为互联网CAA，说不定还能颠覆旧有的行业秩序。 值得押注！ 怀特看向丹尼尔，后者也有所意动，还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好，就依你们，我们给莉莉丝2500万美元的投前估值。” 怀特又补了一句，“但是，我们要加大投资，投625万美元吧，依然维持20%股权稀释比例不变。” 沈心仪看向夏景行，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他已盘算过，在他的商业计划中，需要这两家机构来替他们摇旗呐喊——入侵好莱坞、颠覆好莱坞。 口号喊的越响，泡泡才能吹的越大。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快乐合作，快乐赚钱。 当然，他也想过让远景资本继续投资莉莉丝。 但这是在美国人的地盘上，吃独食肯定要被噎着。 正文 670、沙滩趣事 数日后，一辆红色甲壳虫，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一前一后行驶到了十号公路尽头，也就是洛杉矶最有名的海滩——圣塔莫妮卡。 刚停好车，高丽丽就急不可耐的提着个包拉着沈心仪钻进了不远处的女更衣室。 夏景行和张晨光则提着包，不慌不忙走进了旁边的男更衣室。 没一会儿，两人就赤裸着上身，穿着一条沙滩裤走了出来。 依赖于长久的健身，夏景行体型保持得很好，六块刀劈斧削的腹肌、发达的肱二头肌在阳光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古铜色的光泽。 张晨光身量要比他矮一些，肌肉群也要小一些，看起来有几分干瘦。 但夏景行跟这个狠人掰过手腕，差点没给他把小臂掰折了，对方爆发力实在惊人。 两人像个男模一样，在那站了半天，女更衣室门口的人出来了一波又一波，还没见两个女孩儿走出来。 张晨光提着个包默默站在夏景行侧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每一个靠近老板的人。 他其实并不想换衣服，因为这样很多专业安保仪器就没办法随身携带了，一旦遭遇突发情况，后果恐怕会不堪设想。 但夏景行更怕，自己在海边晒日光浴，旁边站着一个戴黑超、西装革履的保镖，那目标岂不是更大了。 再次目送一群波涛汹涌的莺莺燕燕离开后，高丽丽和沈心仪终于走了出来。 两人都穿着黑色的比基尼，露出的大片肌肤莹白如雪，比刚刚走过的一群洋婆子都要白。 美国中上层都流行把肌肤晒成小麦色，因为那样看起来更健康、更时尚，而且只有有钱又有闲才能天天去晒日光浴。 肌肤太白，反倒成了底层穷白人的特征。 “平时都没出来晒晒日光浴？”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两人，主要把目光放在了沈心仪身上。 可惜又黑又亮的如瀑长发披散在胸前，遮挡了不少的风光。 不过一双又长又直的白腿还是暴露在了他的视线面前，无从躲避。 他心里有些后悔，早几年全身心搞事业去了，怎么就没想着约妹纸出来晒晒日光浴，既健康又养眼。 “切，以为都跟你这个大老板一样，我们都要忙死了，来洛杉矶快一年了，还第一次到沙滩来玩。 如果不是你提议，恐怕这个夏天又要遗憾的错过了。” 说罢，高丽丽拉着沈心仪，小跑着冲向海滩。 圣塔莫妮卡海滩位置很是得天独厚，背靠连绵的青山，面对浩瀚的太平洋，这里的海要安静平和得多，没有白浪滔天，没有惊涛裂岸，永远那么碧蓝，那么安静。 《阿甘正传》电影中，阿甘跑步到的西岸就是这，阿甘曾坐过的那张长椅，更是成了网红打卡胜地。 夏景行看见跑到前面的两个女孩儿突然停下了脚步，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高丽丽没说话，拿手指了指沙滩，夏景行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吓了一大跳，就跟下饺子一样，沙滩上的人多的都快无处下脚了。 刚刚听路人说今天来了十万人，他们还没什么直观印象。 现在有了。 两英里长的海岸线，全是衣着花花绿绿的人群，所有人都在沙滩上快乐的玩耍，或站或躺或游，还有打沙滩拍球的，骑自行车的、叠罗汉的……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旁边的第三大道是个超大的步行街，里面有好多知名品牌和特色小店，还有街头表演可以观赏。”沈心仪提议道。 “哎，来都来了，等会儿太阳都该下山了。” 高丽丽拉着沈心仪，朝人堆里扎去，夏景行和张晨光笑着跟了上去。 四个人走了半天，终于找到块空地，高丽丽全身无力的坐了下去，然后“哇”的一声跳了起来。 “丽丽，你怎么了？” 沈心仪赶忙去搀扶猛拍屁股上沙子的高丽丽，夏景行和张晨光看得直发愣。 “这沙子好烫，差点给我烫熟了。”高丽丽龇牙咧嘴说道。 “哈哈哈～” 夏景行大笑了起来，“肉再厚，也经不起你这样折腾啊！” 高丽丽瞪了夏景行一眼，从手提包里取出了一张野餐垫，摊开铺在了脚下。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蹲下去，拿掌心试了试温度，确认安全了，才一屁股坐了下去。 沈心仪也挨着高丽丽坐下了。 然后两个女孩儿开始翻箱倒柜，从手提包里取出墨镜、太阳帽、防晒霜…… 夏景行戴着太阳镜仰躺在沙滩上，看着蓝天白云，只觉得一阵舒适，这里没有商业纷争，也没有勾心斗角…… 心神慢慢放松了下来。 老外整天晒日光浴，除了美黑，还想提升一下那方面的能力。 国外研究机构表明，在紫外线辐射的刺激下，人体内贮于皮下的胆固醇衍生物会大量转化成维生素D，从而提升男性血液中的**激素水平…… 除此外，多吃蛋黄、海鱼、动物肝也能摄入维D。 当然，夏景行正处于人生中精力最旺盛的阶段，没感觉自己需要补一补，主要平时膳食中补的就够多了，晒日光浴只是单纯的来放松一下。 吹拂着微腥的海风，心神放松下来的夏景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你瞧。” 高丽丽拍了拍沈心仪的肩膀，指了指熟睡的夏景行。 “怎么了？”沈心仪不解。 高丽丽狡黠一笑，拉着沈心仪起身，蹑手蹑脚来到夏景行身旁，观察了一下，确认睡死了，她俩开始捧起沙子，再轻轻的堆在夏景行身上。 张晨光知道老板和这俩女的关系不一般，也就没有阻止，在一旁微笑看着。 两人分工，高丽丽埋上半身，沈心仪埋下半身。 不知不觉，夏景行小腿就被完全埋住了，接着就是大腿…… 看见面前隆起的一大坨，沈心仪有些尴尬，捧在手心里的沙子半天都没洒下去，最后只好换了个地方。 其实夏景行已经醒了，滚烫的沙子接触到皮肤上，他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他刚刚做了个美梦，又加上年轻力壮，起点生理反应很正常。 他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观察四周，发现两个女孩儿还没停下手中的动作，仍在恶作剧。 于是他酝酿了一下情绪，突然“啊”的一声大叫，然后大腿还用力往上一顶。 蹲着的沈心仪屁股被顶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前栽倒在了夏景行身上，他只感觉有两团软软的东西压了上来。 高丽丽就没那么好运了，被夏景行刚刚一吼，吓得魂儿都差点丢了，屁股着地，仰后摔了一跤。 沈心仪脸色通红，抬头看了夏景行一眼，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有些不知所措，胸口隐隐作痛，却不好意思去揉。 注意到自己还趴在夏景行身上，她赶忙起身，再次看了已经坐起来的夏景行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小声道：“对……对不起！” 夏景行有点想笑，但却不能笑，因为他此时扮演的是一名受害者，故意马着一张脸，“你们在搞什么？都多大了，还玩这种幼稚游戏。” 说话间，夏景行还连啐了几口，那模样，就好像嘴里进沙子了一样。 沈心仪这下把头垂得更低了，耳朵脖子根也红透了。 看见夏景行好像真的生气了，高丽丽这个始作俑者心里也有点忐忑，讪笑道：“就玩玩而已，夏老板别生气嘛！” “不行，你们也要让我玩一次。”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高丽丽和沈心仪对视，眼睛都瞪大了。 “哦，说错了，让我埋一次，过来，趴着！” 夏景行拍了拍屁股下的垫子。 “唉，你这人怎么那么小气啊，跟女孩子斤斤计较。” 高丽丽脑筋转的很快，开始转移话题。 “那我们也玩一下那个。” 夏景行指着不远处的三明治——两个白妞趴着，一上一下把一个大老黑夹在中间。 “你想的倒美！” 高丽丽拉着沈心仪准备跑开。 “那这样吧，给我捶捶腿、揉揉肩，我就原谅你们了。” 说话间，夏景行直接就趴在了垫子上。 “唉，便宜你了，不过先声明啊，只按十分钟，超时要收费。” 略做考虑，高丽丽觉得不算过分，而且的确是她们有错在先，于是就拉着沈心仪走了回来。 “没问题，给你们加钟！”夏景行笑眯眯看着两人。 “什么意思？” “我说，待会儿手劲儿加重一点，我肌肉比较紧实。” …… 正文 671、这么多年，我意难平 “哎哟，二号技师，轻点轻点～” 高丽丽铁拳锤到夏景行小腿上，“不是你要求重点吗？” “我说重点，但你也不能把我当阶级敌人对付啊！” 夏景行趴在垫子上，两只手掌交叠垫着下巴，微笑说：“你就不能跟你姐妹儿学学，她这力道就很合适。” 正在给夏景行捏肩膀的沈心仪闻言，手上动作不由一滞，什么都没说，继续埋头苦按，不过手上的力道却加了几分。 夏景行自然感觉到了这种变化，知道沈心仪脸皮薄，跟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的高丽丽不能比，就没再挤兑她。 “夏总，你这身材可以啊，都可以去当男模了！” 夏景行笑嘻嘻说：“二号技师，你的手艺也可以，等开按摩店了，我一定去照顾生意。” “哟，那谢谢您嘞！我以后安排个泰国小姐姐给您做马杀鸡！” “有喉结的小姐姐吗？没喉结的我不要！” “早知道我叫上埃博拉来伺候你了！” 夏景行听到病毒头就大，赶忙转移话题，不再调侃高丽丽。 “现在A轮融资也完成了，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高丽丽笑了一下，“这也不能白按摩啊，你给指点一下咯。” “先说说你们的计划，我来点评和补充。” 高丽丽淡淡道：“第一，现在有了充裕的资金，员工队伍肯定是要扩大的，还要签约更多频道。 因为我发现，网红经纪公司目前已经有几家了，未来或许还有更多，我们要发挥先发优势，与他们拉开差距。” 夏景行“嗯”了一声，没做点评和补充。 “这第二嘛，怀特和丹尼尔不是口口声声说他们有资源吗，那好，让他们给我们引入一些专业的制作人才，尝试打造几个短剧频道。 如果反响好，后续可以往这方面倾斜资源。” 夏景行开口了，“对，你不要客气，要把他们当作生产队的驴来用，你用得越狠，他们越喜欢，因为这样他们会感觉你们离不开他们。 而且只要能看到效益，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这第三，我想把一些视频博主塞到好莱坞的剧组，或者跟唱片公司合作制作音乐专辑，上电视节目，登上杂志封面…… 把网络红人捧得更红，不再局限于油管，可以往传统媒体领域发展。 当然，这是一个较为长远的计划，眼下实施可能还存在困难。” 夏景行略做思考便回答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向，但一定要注意，不要被人半道摘了桃子，协议一定要做好。 除了提防挖墙脚，还要注意网红本身。 当小网红成为了大网红，赚钱多了，有些人可能就会起小心思，我为什么要让莉莉丝分走我赚的钱？莉莉丝给我提供了什么？” 高丽丽一拳砸在了夏景行腿上，“对，人心难测，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人身上，而是要用协议和规则来约束。” “这个约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太严苛，别人不会签；不严苛，没有威慑力，要拿捏好其中的度。” 对于网红经纪公司，脸书和油管高层早有共识，现阶段要大力扶持，以解决油管人力资源不足和版权风险隔离的问题。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油管规则的完善和体量的增大，网红经纪公司会无可避免的走下坡路。 这叫像夜壶，用的时候拎出来，不用了就闲置。 这些负面的东西，夏景行就没讲出来了，免得打击了二人创业的积极性。 眼下，网红经纪公司的发展还是在走上坡路的，等再过几年更会成为资本眼中的香饽饽。 ………… ………… “夏总，出事了！” 夏景行正在和沈心仪、高丽丽在海边的一家海鲜餐厅吃饭，突然接到了刘小朵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焦急，听起来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夏景行的心瞬间紧了一下，顿了几秒，声音沉稳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刘小朵开始在电话那头陈述。 夏景行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好了，我知道了，今晚我会赶回旧金山。” 夏景行收起手机，看向两人，发现两人都没吃饭，全都睁大眼睛望着他。 “夏总，是出什么大事了吗？有没有需要帮忙的？”高丽丽关心道。 沈心仪也点头。 “没什么事，咱们吃饭吧！” 夏景行不想讲，两人也就没多问。 吃完了饭，来到停车场，夏景行笑眯眯的向两人挥了挥手告别，等钻进车内后，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回到帕罗奥图的别墅，已经是半夜一点钟了。 家里还亮着灯，一进屋，夏景行就看到了穿着睡衣在等候自己的洋妞。 “戴伦，出什么事了吗？你吃晚饭没有？我马上去给你做。” 坐上汽车往旧金山赶的时候，夏景行就给洋妞打了个电话，但只说今晚会回来，没有多说是什么事。 现在看到男友一脸的煞气，洋妞猜测可能有什么事。 “我等会儿跟你说，饭吃过了，不用管我。” 说完，夏景行迅速上了楼，走进了静谧的书房，拨通了周红衣的电话。 “老周，三六零放这么大一个炮仗，连我在美国都听说了。” 京城此时正是前一天的早上十点，周红衣正在和员工开早会，电话铃声突然响了，本来想不接的，一看是夏景行，不接不行，只好硬着头皮接了。 夏景行话中有话，周红衣也听出来了，这是在怨自己没有给他通气。 真不是他不守规则，而是不方便通气。 “嘿嘿，夏总，我这会儿在开早会，我正想等到傍晚给你打电话的，旧金山那边正好是白天，不想打扰你清休。” 夏景行笑了笑，“这会儿是美国时间一点多，我一听三六零搞出来的大消息，一下就不困了。” “夏总，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 周红衣也意识到电话那头的男人愤怒到了极点，之所以还没爆发，恐怕是在看自己的态度。 夏景行很爽快的答道：“好，你说！” “夏总，你投资三六零也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很清楚我们的发展情况，也看到了我们的挣扎。 搜索，一直是我的个人执念。 当年，我去找罗宾谈合作，他看不上我，还说我们之间只能成为对手。 当等到3721推出后，罗宾就以不公平竞争把我告上了法庭。 最后，我们官司输了，我还落得了一个“流氓软件之父”的骂名。 我这人是暴脾气，当时要不是同行人拉着，我真的可能会在法院门口和罗宾打一架。 这么多年，我意难平！” 夏景行淡淡道，“所以，这就是你掀桌子的理由？” 正文 672、大炮一响，五亿美金没了 “夏总，请你务必听我说完。” 周红衣的语气很诚恳，同时也透露着一丝坚定。 “好，你说，我听着的。”夏景行压着心里的火气。 “3721卖给了雅虎，彻底没了翻身的机会。 三六零发展社区搜索不利，前途渺茫。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今年上半年，整个人都迷惘了，陷入了巨大的失望与痛苦之中。 我一直想给自己正名，想摆脱那个流氓软件之父的名声。 当时铺天盖地的骂声都指向我，对于之前犯下的不尊重用户的错误，我已经公开承认并道歉，但是所有的账都记到我的头上，我觉得我很冤枉，这不公平！ 我还记得，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周都不敢出门，甚至还砸坏了家里一张桌子和两扇门……” 说到动情处，周红衣整个人都有些哽咽了。 夏景行分不清楚是真情流露还是装出来的，好的创业者都是演员，这话不是说说而已。 “唉！” 电话那头长叹了一口气，“国人一向以成败论英雄，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击败了罗宾，是不是他才是流氓软件之父，他当时搞的那个百度搜霸，删除浏览器里面的工具条，与3721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景行捏了捏眉心，你们两个都是流氓，行了吧？ 说起早几年的商业竞争，一片血淋淋，简直就是混乱和无序的代名词。 赤裸裸的利益摆在那里，谁都会动心，谁都想当流氓。 什么是流氓软件呢？就是一种不经用户同意，强制性地在电脑里安装，并劫持流量乱弹广告，甚至盗取用户的文件的软件。 在2005-2006年，是流氓软件最肆虐的时候，一些中等规模的公司一个月能通过它卖广告赚五六百万元，始作俑者正是周红衣。 如此暴利，自然就会有互联网从业者前仆后继的冲进去，给整个中国互联网都带来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极大的伤害了用户上网体验。 “前段时间，我们公司的小傅搞出了三六零安全卫士，杀毒软件，正义的化身。” 周红衣顿了顿，“然后我就彻底顿悟了，觉得应该为中国互联网做点什么。 3721过去犯过错误，我也明白流氓软件确实祸害百姓，我想要给所有用户一个交代，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一款安全软件，将它们彻底驱逐出用户的电脑。 打开了流氓软件这个潘多拉盒子，我就必须给他关上，这是一种心灵的救赎，即便触动了行业潜规则，我也在所不惜。”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夏景行脑海中有BGM循环，关键是你红衣大炮配吗？你不配！ 他根本就不相信周红衣口中所述的名声、理想、正义……这些统统都是狗屁，就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钱。 “哦，你做杀毒软件，就是为了给自己洗刷污名？” 大概是知道夏景行不好忽悠，周红衣又赶紧补了一句，“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或者说是附带的，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看到了一条通天大道。” ”夏总，你看过我发给你的关于杀毒软件市场的报告了吧？ 这是一座金山啊，什么瑞星、江民、卡巴斯基，不是垂垂老矣就是不思进取，这是摆在我们奇虎面前的一个绝好机会，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我在雅虎时就开始关注做免费网络安全这一块，并试图说服雅虎总部和卡巴斯基杀毒厂商合作，但是总部觉得我的免费并倒贴钱的商业模式简直疯了。 去年，我还试图促成卡巴斯基和企鹅合作，但马化滕根本没眼光，不看好。 今年，我和雅虎一年竞业禁止协议期满了，所以我打算自己全身心投入去做这一块。” 红衣大炮在这个月之前，一直是奇虎的投资人，由齐相东在前面操盘，他躲在幕后没有下场。 这和夏景行是差不多的，大厂的竞业禁止协议不是签来玩的，特别是他们这种高管，触红线就等着被起诉吧。 夏景行拿着电话淡淡说道：“那你说说雅虎助手吧！” 周红衣知道，该来的始终会来的，任凭他磨破嘴皮子，夏景行都不会无视他对雅虎助手（3721）所做的一切。 “雅虎助手，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肯定是个流氓软件。” 夏景行嗤笑，“这可是你开发的。” “是我开发的，所以我说它是流氓软件。” 夏景行对于周红衣这思想觉悟，是彻底服气了。 “马雲不是跟你和解了吗？你还要针对他？” “我是典型的对事不对人！雅虎助手前身3721，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要说对它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可现在它作恶了，我无法视而不见，只能大义灭亲！” 夏景行心说，你站道德制高点还站习惯了是吧？ “雅虎中国是阿狸花了5亿美金并购的，被你这么一弄，5亿美金全打水漂了，阿狸上下恐怕对你恨之入骨。” 夏景行一边说一边摇头，前世阿狸是7亿美金并购雅虎中国的，然后一年就被红衣大炮搞废。 仇有多大呢？相当于打掉了阿狸当时六分之一的估值。 不过阿狸没上市，雅虎中国实际上也就是个空壳子，人都被周红衣挖走了三分之二。 马雲这笔生意做得很冤，但因为有雅虎十亿美金现金融资的诱惑在眼前，只能高价接过雅虎硬塞过来的雅虎中国。 要说雅虎中国值7亿美金，那肯定是不值的。 这一世能估值5亿美金，也是夏景行看着雅虎、软银放行远景资本入股阿狸的份上，给做出的让步。 他也间接的给马雲挽回了一定的损失，所以这也是马雲放远景资本入股的部分原因。 “根本值不了5亿美金，雅虎中国早就废掉了，就算三六零不打掉它，过一两年，它自己也会慢慢走向没落。 还有夏总，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 三六零安全卫士一亮相，就踏着雅虎助手的尸体上位，没有比这更好的宣传了。 你是奇虎的股东，同时也是阿狸的股东。 如果这让你感到为难的话，只能向你说声抱歉了。” 夏景行知道，以红衣大炮那敏感而又脆弱的自尊心，能把话说到这，给自己说声抱歉，已经是极致了。 再逼他，估计就要掀桌子了。 况且已经对雅虎助手亮刀，再收刀回去，奇虎那就丢脸了，以后发展可就难了，周红衣打死都不会听他劝的。 对于阿狸来说，少掉一个雅虎助手，算不得多大损失，只是丢了面子。 夏景行前世还听说，红衣大炮在雅虎任职的时候，安排人在雅虎助手上开了道后门。 这道后门一直没启用，直到三六零安全卫士登场，它终于派上用场了，成了祭旗的工具。 这话是万万不可问出口的，即使问了，红衣大炮肯定也不会承认。 “好，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好偏袒任何一方，只是提醒你一句，做好心理准备，迎接阿狸的狂风暴雨。” “嗯，夏总谢谢你，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就知道夏总你是个宽宏大量、公平公正的人。” 夏景行还有话没问，但他不打算问了。 周红衣搞这么大动作，没有提前通知他这位大股东，居心何在？ 其实不问，他心里也清楚，红衣大炮是担心他给阿狸通风报信。 原因呢，很简单，阿狸估值高，何况他还砸了七亿美金。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也有重要和次要之分。 清楚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夏景行也就只能权衡利弊了。 骂红衣大炮一顿，解气是解气了，难免会给合作留下裂痕。 再者，阿狸那边也不一定领他的情。 红衣大炮好斗也是出了名的，李关复称他是中国最好斗创业者，BAT被他按顺序全部得罪了一遍，三家巨头都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虽然未来奇虎地位掉队，但红衣大炮却依然活蹦乱跳，自然有他的智慧和能力。 接下来还要和企鹅斗法，需要红衣大炮拿炮给他在前面轰。 正文 673、作壁上观 挂断周红衣的电话，夏景行刚走出书房，就看见双手托着一个盘子的洋妞站在门口。 “这是我托人在中国买的龙井茶，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夏景行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很不错。” “这么晚还在打电话，是中国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洋妞穿着一件米白色睡衣，胸口叉得很开，露出了黑色蕾丝内衣一角，两个浑圆的半球挤成一线，有些摄人心魄。 夏景行本来还打算给马雲打个电话，现在已经抛掉九霄云外去了，反正阿狸又死不了。 “时间不早了，去床上我慢慢告诉你吧！” 洋妞读懂信号，“咯咯咯”笑了起来，风情万种的瞟了夏景行一眼，旋即走进了房间。 夏景行把白天积攒的火气，晚上积攒的火气，一股脑的全发泄在了洋妞身上。 这导致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两人又起床迟了。 当俩人一起乘车来到公司，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克里斯汀娜今天气色很不错，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路上碰见打招呼的员工，全都笑脸相待。 她走进自己的独立CEO办公室，处理公务去了。 夏景行则走进了一间小会议室，叫来了刘小朵。 刘小朵最近几天没有跟着夏景行，被安排在脸书学习，了解一些脸书的业务模式，方便后续对接。 “大花，来了啊，坐！” 夏景行看见推门进来的刘小朵，指了指旁边的空座。 刘小朵看着嘴角含笑的老板，以为老板把事情全都摆平了，可对方下一句就让她明白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这些天网上是如何评价三六零安全卫士和雅虎助手之争的？” 刘小朵一直关注着这件事，迅速给出了答复：“一半一半吧，一半人觉得周红衣干的好，在洗心革面做人；另外一半人觉得是狗咬狗……” 夏景行听的都笑了，周红衣之前造过的孽太多，现在都还有一半网民不相信他。 而雅虎助手名声也很差，有60%的装机量都是强制安装的。 了解清楚舆情后，夏景行心中有了分寸。 “大花，你先去忙吧，下午跟我去趟特斯拉。” 刘小朵差点没兴奋的跳起来，她现在工作虽然很累，但却是无数人羡慕不来的，她都快成了复旦大学同届生口中的传说。 海内、脸书、特斯拉……她所接触的每一家公司，都是立在潮头的弄潮儿。 刘小朵离开后，夏景行立刻拨通了马雲的私人电话。 临安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阿狸总部园区依然灯火通明，马雲还在办公室里和蔡从信沟通应对方案。 手机突然响了。 马雲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抬头看向自己的军师，“夏景行打来的，你觉得他打电话来干什么？当说客？” 蔡从信摇头，“不好说，你先接！” 马雲接起了电话，打开免提，眉间一扫阴霾，发出一长串爽朗的笑声，“夏总，晚上好！哦，忘了，你人在美国，这会儿应该中午了吧？” 夏景行和马雲客套了两句，开始直奔主题：“雅虎助手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也就每天卸载量60万！” 马雲语气十分风轻云淡，仿佛真成了那个世外高人风清扬，一点都不操心外界的纷争。 夏景行听了差点没惊出声，雅虎助手是去年9月由3721升级而成，分成两部分，助手网站和客户端工具条。 马雲口中的卸载，指的是客户端。 目前全国网民上亿，但电脑数量没那么多，很多人都是网吧上网。 要是这波卸载风持续一两个月，雅虎助手可能就真的没了。 夏景行斟酌了一下语气，“老马，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还手咯，挨打了总不能不还手吧？” 手机因为是开了免提的，蔡从信也能听到两人谈话，他朝马雲轻轻点头，觉得干得好，就得这样试探夏景行。 夏景行轻笑两声，“周红衣这次做的的确过火了，不念香火情，阿狸想怎么打，我都没有意见。” 马雲稍稍有些惊讶，他知道夏景行还是十分器重周红衣的，本以为对方会像上次一样劝和，没想到居然不打算插手了？ “我个人对周红衣原本是没什么恶感的，他也是第一代互联网人，闯下过不小的名头。但他干出来的事吧，真的忒不地道。 不是我马雲不顾大局，先破坏规则的是他周红衣。” “嗯，我明白。站在我的立场，远景资本是阿狸和三六零的股东，两家公司发生争端，本应由我们出面调解。 但这次真的是……唉，你看着办吧！” …… 简短表明了自己“两不相帮”的立场后，夏景行就挂断了电话。 依照常理，旗下两家被投企业内斗，于情于理，远景资本都要出面调解，不然闹开了，远景资本既丢面子又丢里子。 但这次的事，他管不了，也不想管，刷一下存在感，就作壁上观得了。 里子应该不会丢，但面子肯定保不住了。 夏景行暗暗想道，该提防的是初一联盟那帮人借题发挥，造谣抹黑远景资本。 想到此处，他临时改变了行程，叫上刘小朵一起去了一趟远景资本美国。 在刘海的陪同下，夏景行和中国团队召开了远程视频会议。 “……这也太不像话了，如果每一个CEO都像他周红衣这么搞，那岂不是就彻底乱套了。” 会议室巨大的屏幕中，付绩勋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 “好了好了，这个话题先放一边。外界现在都盯着我们的反应，如果处理不慎，可能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正如本国一向贯彻的“不干涉他国内政”一样，作为风险投资机构，我们不能插手企业太多事务。 周红衣做的事的确很莽撞，但站在他的角度，阿狸好与坏，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相反，三六零干掉雅虎助手，一举成名，更符合他和公司的利益。” 夏景行话音刚落，黎颖就点头，“夏总，你说的对，我们不能给外界太霸道的印象。 可什么都不做，让阿狸和三六零打得头破血流，外界也会笑话我们，认为我们影响不了两家公司，欠缺影响力，名不副实。 如果能调停这场战争，有助于提升我司在行业里的地位。” “调不停的，我已经尝试过了，此路不通，我们现在是想办法，如何把这事对我们的影响，降到最低。” 说到这，夏景行目光凝重起来，“一般两家公司争斗，外界很少会去联系到背后股东的关系。 但如果有心人引导舆论，就不一定了。” 屏幕中的几个人面色都凝重了起来，自然都知道夏景行口中的“有心人”是谁。 DCM、今日资本闹分家，把初一联盟搞得灰头土脸的，在行业内颜面尽失，现在他们远景资本给对方送上了一个绝好的复仇机会。 几乎可以肯定，对方一定会借此事大做文章，甚至还可能挑拨远景资本与两家企业的关系。 夏景行正是想到了这一层，才打算安排布置一番，不给跳梁小丑兴风作浪的机会。 正文 674、口袋阵 事情终究像夏景行所预测的那样发生了。 阿狸方面没有坐以待毙，而是迅速组织起人手，发起了猛烈的反击。 第一斧，360安全卫士遭遇雅虎助手自杀式攻击，雅虎助手最新的补丁可以恶意篡改360安全卫士的程序，让其变得无法正常使用，并且篡改完了，补丁就自动灰飞烟灭，毁尸灭迹。 同时，安装有雅虎助手在电脑上，360安全卫士就无法安装，而雅虎助手卸载也并不容易。 从某种层度来讲，这是3Q大战的提前预演，3Q大战中亮相的各种神兵利器（恶心招数），在这次大战中就已经诞生出来了。 第二斧，雅虎中国执行总经理田健，通过召开新闻发布会，召集来了无数媒体，公开指责三六零不正当竞争，列数红衣大炮种种罪证：转移资源、挖墙角、偷技术…… 第三斧，马雲公开发声，宣布阿狸所有子公司及业务部门自即日起，永远不和周红衣投资及有关联的公司发生任何业务往来。 此外，他还呼吁业内所有公司和投资机构，永远不要与周红衣及其关联公司发生牵连，以借此让所有人进一步认识职业道德的重要，并归还业界的良性环境。 同时，阿狸还声称要正式起诉周鸿祎个人。 战斗欲望爆棚的AK47哪甘示弱，除了安排三六零进行技术升级，以对抗雅虎助手补丁外，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来还击。 最狠的莫过于当着媒体的面，拨通了前下属、现任雅虎中国执行总经理田健的电话，怼了对方整整两个小时，田健愣是没敢还嘴。 周红衣曾经从3721几亿人民币的股权收购款中，掏出了250万人民币分给田健，这件事也成了红衣大炮怼田健的理由。 谁都可以骂他，唯独受了他恩惠的田健不可以。他骂田健是个“吕布式”的人物，骂的十分有底气。 至于马雲的“封杀令”，周红衣浑然不在意，喊出了“除非马雲把我干掉，否则休想让我闭嘴”的豪言壮语。 双方你来我往的打起了“口水仗”。 阿狸指责周红衣挖墙角，不讲职业道德，用与雅虎交易中原本就计划好的奖金，慷他人之慨来引诱员工离职加盟奇虎。 周红衣则痛批阿狸价值观扭曲，给员工洗脑，自己留不住人。 事情越闹越大，两个亿万富翁都亲自下场破口大骂。 有这种蹭流量的好事，媒体当然卖力的宣传，打出了“中国互联网有史以来最大的论战”等等夸张标题。 互联网论坛、SNS社区的网民们，吃瓜吃的不亦乐乎，一会儿骂周红衣“红脸、白脸，一个人唱完了”，一会儿骂“雅虎助手确实流氓。” 在这种背景下，初一联盟终于按捺不住出手了。 IDG、红杉中国等多家投资机构站出来发声，呼吁双方保持克制，中国互联网产业还很落后，从业者不要内耗，他们愿意为双方搭建沟通桥梁，调停纷争。 在发出了大量的公关稿后，初一联盟借这次事情，好好的在全国人民面前刷了一次存在感。 较真起来，其实他们跟两家企业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只是初一联盟的一路。 另外一路发动水军，在互联网上散播了很多含沙射影的文章。 先是指责远景资本装鸵鸟、袖手旁观，然后夸赞IDG、红杉中国等机构仗义出手，为中国互联网健康发展建言献策，是有担当的风投机构。 直到看到这些文章，网友们才猛的发现，原来远景资本是两家公司大股东。 随后，就开始有阴谋论就出现了。 “夏景行认怂：这架我摆不平，让他们干吧。” “远景资本国内顶级VC名不副实，在行业内毫无影响力。” “夏景行只顾赚钱，躲在美国，不顾中国互联网死活，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 “流氓背后的流氓，为你揭秘首富投资的那些流氓软件。” …… 火迅速烧到了夏景行身上，并且越骂越激烈，开始有人身攻击和抹黑造谣。 就在此时，付绩勋代表远景资本，召开了一次新闻发布会，发出了重要宣言。 “……对于阿狸和奇虎三六零之争，经过董事会讨论决议，远景资本将不插手两家公司之间的纷争。 夏景行先生怀着一片赤诚之心回国，创立远景资本，目的是帮助国内科技产业快速发展，追赶国家领先水平。 我们的目光，投向的是整个科技产业，而不局限于一个行业，一家公司。 目前远景资本已经在国内投资了几十家公司，如果这些公司发生商业纷争，我们就下场偏帮谁吗？并不会。 借此机会，远景资本向外界声明：我们始终坚持一个原则，如旗下被投企业发生市场竞争，两不相帮，市场行为交给市场来决定。 好的公司，应该由用户来投票！ 当然，我们也呼吁，商业竞争应该有底线，不要触犯法律法规。 目前，我们已经向司法机关报案，请大家持续关注。” 付绩勋最后一句话没头没尾的，听得记者们一头雾水。 可无论记者们怎么追问，付绩勋就是不说明白，把记者胃口给吊足了。 媒体发出去的文章，又把读者、网民胃口吊足了。 大家都想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大瓜。 直到数日后，朝阳网警大队才通过媒体向外界发声：已配合某地派出所，抓捕数名通过网络，煽动舆论诋毁夏景行先生及远景资本的不法分子，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调查之中。 最后奉劝大家：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应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 这是什么骚操作？ 吃瓜群众们直接就看愣了，媒体也看愣了。 ………… ………… “夏总，顺利收网，一共五个人，全是专业网络水军，人赃并获，这一次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付绩勋笑嘻嘻的给在美国的夏景行打去电话，汇报起了自己的工作成绩。 夏景行握着电话，笑容满面。 他就知道，初一联盟那帮人一定会买水军，所以早早便布好了口袋阵，就等着那帮人钻进来。 这也不是滥用公权力，而是他们带着证据向朝阳网警举报。 近年来，互联网上恶意煽动舆论越来越严重，网警早就想抓个典型。 所以，远景资本前来送功劳，他们没理由往外推。 何况，上面领导也打了招呼，爱国首富、科技巨子的声誉，不容诋毁。 这件事就彻底一锤定音了。 “老付，你判断能不能顺藤摸瓜，让上一层浮出水面？” 光斩断一只幕后黑手，夏景行不是太满意，他想把对方拖出来晒晒太阳。 “估计难，他们手下肯定有人干脏活，实在大不了，送个替死鬼出来。而且这罪名也不大，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夏景行心中叹了口气，别说这会儿网络谣言还没入刑，就算以后入刑了，大部分也都是治安管理处罚，就是拘留几天，罚款，公开道歉，完事了。 犯罪成本太低，这也导致英烈、功勋三番五次被抹黑、诋毁。 “行吧，让他们原原本本把事情交代清楚，再到网络上给我们公开道歉。 此外，你还要发动媒体，帮我们宣传澄清一下，这样应该可以压住这股歪风邪气了。” 夏景行在电话里安排，付绩勋忙不迭应下。 “噢，对了，夏总，阿狸那边……” 付绩勋还有话没说完，阿狸这次做得有些过了，干三六零就好了，竟然还呼吁所有投资机构不要和三六零有业务往来。 这多多少少有些让远景资本颜面无光。 阿狸体量比较大，上层对接工作一直是夏景行在负责，付绩勋也不好过多插嘴，只是顺口提醒一句。 电话那头半晌都没声音。 夏景行面容冷峻，人们只知道阿狸未来霸道，而不知道从此时开始就已经有些苗头了。 易趣目前已经在与阿狸的竞争中，全面落败了，和走下坡路的Tom抱团取暖。 放眼中国电商市场，马雲已经是武林盟主了，地位稳若磐石。 压下心里的那股火气，夏景行淡淡道：“这事你不管，我自有安排。” 听老板语气有些冷，付绩勋不敢多言语，扯了个别的话题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 ………… 数日后，五名刚结束拘留的网络水军纷纷在媒体面前向夏景行和远景资本道歉，并讲明了他们是被人收买的。 相关新闻散播开后，诋毁夏景行和远景资本的声音彻底从市面消失了，都知道这是老虎屁股摸不得。 同时，网上出现了新的声音，暗指造谣生事的幕后主使是初一联盟几家投资机构。 论据也罗列的很详实，阿狸和奇虎，跟他们几家机构没有半毛钱关系，股东远景资本都坐山观虎斗，他们凭什么来当和事佬，用意何在？ 舆论瞬间反转，吃瓜网民纷纷化身福尔摩斯，开始破案。 火反烧到自己身上了，初一联盟几家机构有些色厉内茬，通过媒体放出消息，威胁也要报案，维护自身正当权益。 张帆更是喊出了要把造谣者送进去的狠话。 吃瓜群众这一瓜未吃完，另一瓜又起。 今日资本带着几家机构把IDG、红杉中国等几家机构给起诉了。 吃瓜群众直接就看傻了，媒体更是称之为“中国VC有史以来最大的战争”。 正文 675、离间计 “徐大姐，干的漂亮！” 夏景行笑吟吟的握住电话，走到玻璃窗前，目视阳光明媚的硅谷，心情大好。 他跟徐欣合计了那么久，如今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夏总，你别忘记承诺过我的，我这人性子比较急！” 夏景行抿嘴笑，听懂了徐欣的意思，她连前合作伙伴都能起诉，自然也能依葫芦画瓢来对付远景资本。 反正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她不是软柿子，不要想着把她当工具人，用完就扔。 “徐大姐，你言重了，信用是商人的立身之本，既然决定了与你合作，那我肯定会信守承诺，你放宽心！” 夏景行的语气十分坚定，在安徐欣的心。 徐欣在电话里打了个哈哈，迅速把话题扯开。 “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庭，等开庭了能不能打赢官司，也还两说。” “放心，他们肯定会让步的。”夏景行的语气十分笃定。 “可万一他们不让步，跟我们死磕到底呢？” 夏景行沉默了片刻，回道：“那你就把联盟中的那些腌臜事全抖出来。” 这回轮到电话那头的徐欣沉默了。 “夏总……这不太好吧，当初今日资本也是联盟的一份子，这种背后小人的做法，对名誉损害极大。” 徐欣感觉夏景行在利用自己，让她来揭这个盖子，远景资本在一旁坐收渔利。 夏景行知道徐欣在顾虑什么，笑说：“都闹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忌惮的，他们不答应你的条件，你就掀桌子。” 徐欣还在迟疑，夏景行又加重语气说道：“作为合作伙伴，你也要体现出你的价值。” “好，我再试试别的办法吧。” 徐欣顿了顿，“如果还是不行，就按你的法子来。” “好！” 夏景行挂断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在办公桌上，躺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沉思起来。 徐欣和她那一派风投机构加入联盟较晚，一直都是外围力量，不受熊小鸽、张帆等人的重视。 这是双方发生矛盾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投资失利，加重了双方的矛盾。 他给徐欣许诺过，海内网、土豆网、赶集网……一大票企业随便她挑着投。 这些企业基本都站在了细分行业第一的位置上，前途是光明的，投到就是赚到。 之所以给出这么好的条件，分化初一联盟只是其一，其二或者说最主要的，还是利益。 他和徐欣暗地里制定了一个计划，代号“偷天换日”。 徐欣和其交好的几家风投机构打着的幌子是，要求IDG、红杉回购他们手中所持各家互联网公司的股权。 然而，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IDG、红杉被远景资本裹挟着搞了几场军备竞赛，投出了不少资金，在不募集新基金的情况下，已经无力回购股权。 而募集新基金，就得先交出投资答卷。 以红杉为例，基金才募集一年，根本没出成绩，也就没办法募集新基金。 IDG、君联资本、华登国际这几家情况稍好，但也不敢太重仓一个细分行业，一家公司。 所以，几家机构就一直跟徐欣耗着，消磨耐心。 徐欣口口声声说要去次级市场甩卖股权，但一直没怎么行动，就装了装样子吓唬人。 或许是识破了徐欣的伪装，几家机构更加有恃无恐了，打死不回购徐欣手中的股权。 迫不得已，徐欣只好起诉了IDG、红杉等机构，要求履行口头协议，回购股权。 但因为没有文件、协议之类的证据，徐欣她们这官司还是很悬的，打赢的可能性不高。 夏景行很清楚，打官司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徐欣的真正目的是把事情闹大，以战迫和，最终达到自己的商业目的。 还有更厉害的手段还没使出，查账、举报税务，起诉创业公司、冻结股权。 中国公司都怕查账、查税，处罚事小，污了名声可能会葬送掉一家创业公司的前途。 真迈到那一步，就彻底不死不休了，所以徐欣也还算留有回旋的余地。 关键看，张帆等人怎么做选择。 ………… ………… “这个死八婆！” 张帆一掌拍在古色生香的八仙桌上，骂骂咧咧道，“搞这么一出，现在好了，全国、全行业都在看我们的笑话。 美国总部都来电质问我们了，担心红杉品牌受损。” 熊小鸽沉吟不语，脸色同样很难看。 朱力南斜了张帆一眼，心中有些不悦。 在他看来，之所以出这么趟子事，跟张帆干系很大。 因为张帆曾经在徐欣和其他人面前夸过海口：假如投资不利，我们给大家兜底。 本是酒桌上的戏言，但人家却当真了，还来起诉他们。 有那么多人作证，恐怕不好抵赖，即使官司打赢了，闹开了也丢人。 陈立武叹了口气，“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事给解决了，不要给媒体继续借题发挥的机会。 你们看看，那些无良媒体都报道成什么样了，就好像我们欠钱不还，成了老赖一样。 这会给创业者一种很不好的印象，认为我们没实力，人品也不好。” “那就和她们打！” 被徐欣这个女人屡次蹬鼻子上脸，熊小鸽心中也有些窝火，他目视几人，“她就是想讹我们嘛，我偏不让她得逞。” 列席的几人均点头，唯独张帆没有点头。 一向叫嚣得最厉害的张帆，此刻面容平静的说道：“话说回来，这场官司只要一开庭，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我们输了。” “为什么这么说？”熊小鸽不解。 “因为远景资本在一旁看好戏啊。” 张帆咬牙切齿的说道，“夏景行一步步分化瓦解了我们的联盟，我们沦落到只配和他的棋子过招。 外界如何看我们？同行如何看我们？” 众人皱着眉，觉得张帆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张帆察言观色，继续道：“她们不就是想拿走一到两家公司吗？行，我们给她们。” 朱力南声音焦急，“这是做什么，这是在资敌啊！” “谈不上！” 张帆摇头，“我们投资的这几家公司，基本都是行业二三名。 拿优酷来说，视频网站如雨后春笋一般诞生出来，行业格局还未形成，优酷还有机会，所以这家公司不能给她……” 张帆把投资的几家企业挨个分析了一遍，最后说道：“信息分类广告不一样，这个模式在美国都盈利困难，58同城也一直被赶集网压在身下，看不到翻身希望。 如果非要给的话，我认为应该把58同城让给她们。” 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了。 徐欣给了他们两个选择，如果不回购股权的话，那就换股。 今日资本等几家机构把其他公司的股权拿来做交换，把所有股权集中到一家或者两家公司。 一方面是与联盟做全面切割，另外一方面是想彻底控制一家公司，掌握重要话语权。 “我觉得老张的方案可行！” 张帆看了支持自己的童士杰一眼，后者朝他点点头，继续道：“易车网目前还能和汽车之家分庭抗礼，视频、音乐网站群雄并起，优酷和酷我可以留着。 嗯，多多点评……” 熊小鸽接话道，“那干嘛不卖掉多多点评，他们才是发展最滞后的。” 张帆哈哈大笑，“多多点评不能给徐欣，另有用处。” “什么用处啊？”薛蛮子问道。 张帆嘴角微微上扬，“我听说阿狸最近在与口碑网洽谈收购，我们做做善事，把多多点评卖给阿狸。” “妙，老张你这招妙啊！”软银赛富的阎炎眼睛不由一亮，朝张帆翘起了大拇指。 童士杰眼皮一跳，这张帆肚子里的坏水可真多啊！ 他不清楚老板有没有因“3A大战”与阿狸起什么龌龊，如果再多个多多点评搅入进去，老板和阿狸的关系，可能更难处了。 “好好好，这个办法好！” 熊小鸽赞赏的看了张帆一眼，这小兄弟虽然有些恃才傲物，但才华还是有的，这么快就想到了一招离间之计。 他们评估过多多点评，基本救不活了！卖掉也正好回点本，说不定还小赚一笔。 卖给阿狸，间接还赚夏景行一笔，不知道夏景行知道了，作何感想。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下一步计划制定好了。 正文 676、名字就值一亿美金 这天，远景资本位于硅谷的办公室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景行，咱们可是有好长时间未见面了。” 来人是跟夏景行名字发音相似的另外一位“锦杭”——刘锦杭。 老头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走进办公室，就笑眯眯的和夏景行打招呼、握手。 叫行政奉上两杯热茶后，夏景行坐在沙发上，和刘锦杭攀谈了起来。 “刘总，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是来追加投资的？” 老头哈哈大笑起来，“我倒是想追加投资，就怕你不愿意。 立夏基金运营也有这么两年多了，你还不募集二期基金，不仅我看着着急，我认识的那些LP也都很着急啊！” 刘锦杭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毫不吝惜赞赏的眼神。 他几年前刚认识夏景行的时候，就知道此子绝非池中之物，没想到化龙如此之快，飞得也如此之高。 他算是全程见证了脸书的崛起，夏景行的崛起。 对方几年努力，胜过他一生奋斗。 可惜啊！ 他本想介绍女儿给夏景行认识，奈何两人不来电。 夏景行笑说：“基金募集的事不着急，总得等我们把立夏基金清算了再说吧？收益都还没交到客户手上，哪里又好意思募集第二期基金。” “哎，你这说哪里去了。” 刘锦杭连连摇头，“立夏基金的业绩是有目共睹的，三千多万美金的起步规模，被你两年做到了几亿美金。 这成绩，放眼美国，乃至全世界，都是这个！”老头竖起大拇指。 夏景行轻笑，他现阶段的确不太想募集新基金，因为不是合适的时候。 “等明年吧，明年会募集新基金，预计规模会非常大。” 老头一下来了兴趣，问东问西，夏景行透露了一点点，就给搪塞了过去，暂时不便多谈。 “我今天找你吧，也不单单是为了基金的事，还受人之托，想给你递个话。” 夏景行不动声色问道：“递话？什么样的人物，能劳驾您老来递话？” “来头非常大，成就远超我百倍！” 夏景行脸色终于有些动容了，刘锦杭是亿级美金富翁，超他百倍，那就是百亿美金级的富豪了，比他这个中国首富身价都高。 “放心，是好事！” 刘锦杭注意到夏景行脸色，笑呵呵说道：“脸书最近不是要发起新一轮融资吗？那位先生想托我当个中间人，介绍与你认识一下，他对脸书很有兴趣。” “是谁呢？” “李家城！”刘锦杭一字一顿道。 夏景行有些无语，本以为是美国这边的大富豪，没想到是李黄瓜。 “你跟李黄……埔很熟？” 夏景行对李黄瓜没什么好印象，差点按照心里真实想法叫出绰号。 刘锦杭没太注意夏景行的叫法，摇头说道：“不算熟，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找上我，可能是不认识你其他的朋友吧。” “脸书的估值可不便宜，他们这种老钱愿意碰？” 刘锦杭笑了笑，“应该是愿意的吧，那个Tom网不就有他们家族参与投资吗？” 夏景行点点头，“好吧，你替我回复他，300亿美元投前估值，能接受，我们就聊聊。” “好，我一定把话带到。” ………… ………… 数日后。 一位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短头发大妈带着一名助理来到了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 “你好，我跟Mr.夏约好了……” 中年大妈穿着黑色的职业装，身材苗条，气质不俗，一开口就是流利的英语。 前台打电话给夏景行确认过后，把中年妇女和她的助理带入了夏景行的办公室。 “夏先生，您好！” 一进屋，中年大妈就微笑上前与夏景行握手。 “周女士，你好！” 夏景行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没有用“您”，因为他连李家城都不尊重，何况是他的“红颜知己”。 面前这个女人叫周凯旋，也是维港投资的实际操盘手。 较真起来，这女人也不简单，前世投资了脸书、Siri、Zoom等一众知名企业。 夏景行在打量周凯旋的同时，这个女人也在打量他。 她敏锐的注意到夏景行没有用敬词，心中顿感不悦。 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没有随意把情绪表现在脸上，仍带着职业性的假笑。 同时她也在猜测夏景行的真实用意，应该是知道自己身后男人的能量，故意先声夺人，在气势上打压自己，利于接下来的谈判。 一定是这样！ 周凯旋很笃定，华人中，就没不卖李先生面子的。 招呼周凯旋和她的助理坐下，又叫奉上茶水后，夏景行和周凯旋聊了起来。 “其实几年前我就听说过夏先生的名字了，那时候的脸书才刚刚完成A轮融资。” 周凯旋微笑，“那时候我在想啊，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居然把公司做到了几亿美金估值，简直难以想象他未来的成就。 果不其然，脸书现在估值达到了几百亿美金。 连李先生私下里都赞叹夏先生是中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 李先生自嘲说：在二十岁的年纪，他还在走街串巷卖塑料花。” 夏景行客套的笑了笑，“李先生过谦了，不能跟他比，比不了。” 寒暄了几句，人也夸了，周凯旋自认已经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开始直奔主题。 “夏先生，脸书近年来已经推广到了香港，发展速度惊人。 而我本人也参与了Tom网的成立和发展，自认对互联网的发展有一二分的了解。 维港投资找上你，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我们对脸书已经有了充分的调查和了解，所以希望你给彼此一个合作机会。” 周凯旋看着夏景行，脸上挂着一丝职业性的微笑。 夏景行点点头，“好，周女士，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闻言，周凯旋笑了一下，果然还是老头子名头响，华人首富，全世界的华人、中国人都要买账。 “我们有两套方案！” 周凯旋笑着说：“第一套方案，按照投前300亿美金估值，向脸书投资1亿美金； 第二套方案，按照200亿美金估值，接受夏先生转让1亿美金即0.5%股权。 估值上面的确存在一定差距，但夏先生你做金融，应该能理解两套方案的区别。” 夏景行当然明白了，方案一注资给公司，方案二允许他套现一波。 “可以按300亿美金估值，转让0.33%股权给你们。” 周凯旋摇头失笑，“夏先生，咱们就不开这些玩笑了，世界上有实力投资脸书的机构不多，而能开出维港投资这个条件的，更是少之又少。” “那可不一定，有机构就开出了比你们更高的报价。” “谁？” 夏景行哑然失笑，“涉及商业道德，这就不方便透露了。” 周凯旋看着夏景行那张年轻、英气的脸庞，瞬间觉得有些可憎。 她觉得自己已经亮出了老头子的名号了，还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对方竟然还在拿捏。 试问如今全世界的华人、中国人，谁不想和李家城扯上点关系。 就拿Tom网来说，创办仅四个月就在香港创业板上市，靠的是什么？是李家城作为股东提供的信用背书。 “夏先生，我就直说了吧，就凭李先生的名字，足以值一亿美金！” “什么，才一亿美金？” 正文 678、私人宴请 落日余晖下，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行驶在著名的罗德尔大街。 道路两旁，林立着全球顶级时尚品牌的旗舰店，每家店都金碧辉煌，精雕细琢的大理石配合黄铜大门，拱柱式喷泉，使这条街顿时显得更加气势不凡。 各家店门口，不断有男女顾客进进出出，一副生意兴隆的景象。 克里斯汀娜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看向身边人，眼皮眨了眨，语气带有几分俏皮，“唉，记得上次跟你一起逛街，好像还是去年吧。” 夏景行看着洋妞，微微一笑，“怎么了，你曾经不是说过，逛街纯属浪费生命，有限的生命，应该用在造福人类社交生活上面，这才有价值。” 洋妞语塞了两秒，反问道：“我有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你可能是记错了。” 夏景行面上保持着微笑，心中有些感慨。洋妞和她一起创业数载，早就跻身富豪阶层了。 但她并没有因此过上以前曾十分羡慕的上流社会名媛生活，因为每天都得面对批改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 工作，牵扯了她大量的精力。 稍微一有点空闲，她还要练习瑜伽和其他塑形、健身类的课程，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去逛街，甚至很多衣服都是助理给她选购的。 逛街对于她来说，早已是一件比较奢侈的事情。 事业和生活，经常有灌鸡汤的人说不矛盾。 那也是事业彻底稳定了下来，才有时间和精力去追求有品质的生活。 脸书的发展其实也算比较稳定了，但洋妞是个事业心极强，有追求的女人，并没有因此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夏景行也同样如此。 前世他事业不顺，蹉跎半生，因此格外珍惜今生来之不易的事业。 在物质享受上面，两人比起同类富豪，显得格外的朴素。 不是不喜欢花钱，而是更喜欢挣钱。 那挣钱的意义何在呢？钱不花出去，还能叫钱吗？ 念及此，夏景行一阵心血来潮，突然喊道：“停车！” 张晨光迅速把汽车停到道路一侧，刚停好车，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夏景行就自个推门走下了车。 然后他绕到汽车另外一侧，拉开车门，朝洋妞甩了甩下巴，“走吧！” “去哪儿？”洋妞十分惊诧，拿手戳了戳秀气的女士腕表，“马上就七点钟了，你要干什么？” 夏景行抬手看了眼腕表，“还早，还有四十多分钟，我们逛半个小时，留十几分钟在路上，很合理。” 洋妞有些呆滞的被夏景行拉下了车，朝不远处的一家巴宝莉走去。 “戴伦，我就说说而已，不用太当真，还真去逛街啊？千万不要为这些小事，耽误了我们的大计，要是迟到了，就太糟糕了。 哎，我跟你说话，你在听没有？默多克不会无缘无故的请我们到他家里参加私人晚宴。 我们和聚友网可是死对头，他找我们，肯定有要紧的事，说不定要把聚友网卖给我们……” 洋妞被夏景行拽着胳膊不断往前走，她嘴里不停地念叨。 夏景行停下脚步，扭头回来看着洋妞，微笑说道：“什么小事，大事，在我心里，十个默多克，一百个聚友网都没你重要。 你不是说好久没逛街了吗？今天我陪你好好逛逛。 这半个小时，让我们忘掉所有工作，开开心心的购物。” “这样好吗？” “管他呢，开心最重要。” 洋妞还想说话，但夏景行却不给她机会了，直接拉着她走进了旁边的巴宝莉店铺。 一走进店，洋妞就被琳琅满目的衣服、手袋、香水吸引了心神，刚刚还碎碎念的嘴不知不觉也停下了。 夏景行看了洋妞一眼，心中得意，女人就没不喜欢逛街的，可以不买东西，但一定要逛，这里得摸摸，那里要瞧瞧…… 女店员微笑着迎了上来，她居然认出了洋妞，非常惊讶的喊出了洋妞的名字，寒暄了两句就带着洋妞在店里逛了起来。 夏景行在一旁默默看着，洋妞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不到十分钟，女店员手里就抱了一堆衣服。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去了试衣间。 夏景行去了休息区，坐在沙发上开始思考老默多克的目的。 现在全世界一大堆顶级投资机构挥舞着支票奔赴美国，满世界找他和洋妞，想同他们聊聊融资的事情。 这节骨眼，他俩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哪有时间去参加老默多克的私人宴会。 他本来想婉拒掉宴请，可老默多克在电话里强调“很重要，关系到脸书未来的发展前景。” 至于具体内容，老默多克没往下说，夏景行试探性问了一下，老头直接避开了话题。 略做思考，夏景行还是决定到比弗利山庄来一趟，看看这老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坐了一会儿，夏景行感觉有人在背后拍自己肩膀，扭过头一看，发现洋妞正站在自己身后，旁边还站着几个拎着大包、小包，笑灼颜开的店员。 “这么快就好了？”夏景行有点惊讶。 “已经半个小时了，我们得赶紧走了。”洋妞声音有些着急。 夏景行看了眼腕表，从下车到现在，不多不少，刚刚好半个小时。 他朝洋妞竖起大拇指，“时间管理大师，我本以为你会逛着逛着，就忘记了时间。” 洋妞笑了一下，心里装着事的，怎么可能心无旁骛的购物，衣服她就试了一件，其余的直接懒得试了，全部打包带走。 夏景行要去付钱，被洋妞拦下了，“我自己来吧，你去把袋子全部装车上。” 夏景行知道洋妞的习惯，从不花他的钱，唯独一次例外就是买房子。 他没勉强，叫上站在旁边的张晨光，等洋妞付完款后，两人双手各提着两三个袋子，朝外面走去。 等夏景行他们俩装好东西，洋妞也从店里走出来了。 一行三人上了车，汽车朝位于丘陵地的比弗利山庄驶去。 十分钟后，汽车进入了比弗利山庄，只见绿荫丛中，散布着鳞次栉比的庭院式建筑，色彩淡雅，造型精巧，风格各异。 夏景行还是第一次来比弗利山庄，之前他早就听说过此地的大名了，住了很多好莱坞明星和富豪，是财富汇聚之地，也是与好莱坞伴生的名利场。 看着车窗外不断划过的风景，洋妞赞叹道：“这里房子真不错，比帕罗奥图的好看。” 夏景行笑了笑，“你喜欢的话，明天我们就买一栋。” 洋妞摆手，“还是别买了吧，我可不想每天上下班都坐飞机。” “可以偶尔过来住住。” …… 两人聊着天，几分钟后，汽车停靠在了一栋半圆形的大别墅前。 张晨光下车按响了门铃。 很快，一个大夏天还穿着燕尾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英伦风打扮的老管家就来开门了。 夏景行和洋妞走下车，两人手上各拿着一个礼品盒。 “戴伦，克里斯汀娜，好久不见！” 老默多克穿着整套西装，红光满面，精神矍铄，隔着老远就向夏景行二人招手。 邓文迪站在老头身后，一手牵着一个洋娃娃似的小姑娘。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站在别墅门口迎接夏景行二人，非常正式，可谓说是给足了面子。 可越是这样，夏景行就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正文 679、 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夏景行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笑嘻嘻地走上前，和老默多克握手。 “默多克先生，你今天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戴伦，中国棒小伙，你还是那么的帅气，朝气蓬勃。” 老默多克握着夏景行的手，用力的晃了起来，还拍了拍夏景行的胳膊，态度亲切，仿若一位和善的长者。 夏景行把礼物递给了默多克，又与其寒暄了两句。 老默多克看向洋妞，后者穿着黑色抹胸长裙，胸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头发盘成一个发髻，耳侧垂下两缕卷曲的细发，气质高贵、冷艳。 老默多克刚想来个贴面礼，洋妞就先一步递出了芊芊玉手。 老头动作僵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笑眯眯的和洋妞握手。 夏景行没注意到这一幕，因为邓文迪已经主动伸出了脖子，脸偏过，发出了信号。 直接拒绝太生硬，没办法，夏景行只能硬着头皮和邓文迪来了个贴面礼，左边一下，右边一下。 邓文迪乐的咧嘴一笑，夏景行只好陪着笑。 两人的这一幕，刚好被默多克看到，老头心中顿时一阵火大，他这老婆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主动了。 洋妞也和邓文迪来了个贴面礼，然后把礼盒递给了对方。 邓文迪的两个孩子不怎么好看，但夏景行还是违心的夸赞了一番。 众人见礼过后，老默多克招呼着夏景行和洋妞进了家里的宴客厅。 宴客厅很大，地上铺着名贵的地毯，巨大的水晶灯映照着房间格外明亮，透过落地窗，山下的美丽风景尽收眼底。 有点出乎夏景行意料的是，房间里竟然摆着一张大圆桌，上面铺着整洁的桌布，每个座位都摆放着各类精致的刀叉杯盏，以及一双筷子。 夏景行服气，邓文迪驭夫有道啊，老默这么将就这个中国老婆，把家里布置成这样。 注意到夏景行眼神中的那抹惊诧，邓文迪笑着说：“戴伦，这桌子、餐具，其实是鲁伯特为了宴请你，专门去订购的。 今天，我们还专程从洛杉矶请来了华人大厨到家里做菜，待会儿你可得多尝尝。” 夏景行心中微惊，老默如此礼遇，所图恐怕不小。 “默多克先生，文迪女士，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搞得我有些惶恐啊！不行，改天我一定要回请二位。” 夏景行话音刚落，默多克就摆摆手，“戴伦，你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位年轻人，请你吃饭，当然不能太过草率，必须要给予最高规格的礼仪接待。” 说罢，默多克抓起邓文迪的手，“当然，这也多亏了我的夫人帮忙筹备。 在她身上，既能看到西方女人那种独立和自信，也能看到东方女人的贤良淑德。” 邓文迪一脸感动的看着老默。 老默也很放的开，当着夏景行和洋妞的面，吻了邓文迪一下。 好一副你侬我侬，给夏景行二人狠狠撒了把狗粮。 夏景行暼了一眼洋妞，后者正轻轻鼓掌，微笑说：“默多克先生、文迪女士，尽管你们已结婚多年，依然如此恩爱，实在太令人羡慕了。” 邓文迪笑了笑，“你和戴伦也很令人羡慕啊，郎才女貌的一对，共同创业，共同奋斗，就好像童话故事里那么完美。” 四个人挨着在餐桌坐下，继续聊天。 在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下，四个人慢慢把话匣子打开了。 实际上，这只是夏景行二人与默多克夫妇的第二次见面。 但默多克夫妇很会聊天，态度和善，让双方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增进了许多。 没一会儿，邓文迪亲昵的拉着洋妞的手，参观她的一些收藏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夏景行和默多克。 两人来到窗边，远眺山下，灯火通明的小城在夜色下无比璀璨。 “戴伦，觉得这里的风景怎么样？” 夏景行点头，“很不错，让我都有一种来跟默多克先生做邻居的冲动了。” 默多克笑了笑，缓缓说道：“你知道吗？一百多年前，比弗利山庄还是一片荒芜的山坡。” 老头顿了顿，拿目光注视着夏景行，语气加重了几分，“它的历史，就是最典型的美国梦！” 夏景行微笑，安静的当个听众。 “当时，几个梦想发财的人来到这里，从墨西哥人手里买下这片地，幻想从这里挖到石油。 当然，他们最终什么都没挖到，被逼到快走投无路了。 最后，他们换了一个思路，建造房子来对外销售，没想到居然收回了全部投入，还大赚了一笔。” 夏景行点头，“我们中国也有句古话，叫树挪死，人挪活。” 默多克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足足十几秒后才重重点头，“这句话很有意思，充满了哲学意味，中国不愧是四千年文明古国，非常有智慧。” 夏景行已经懒得去纠正“四千年文明”了，老外一直不承认中国有夏朝，而他们却把神话当历史，非常典型的双标。 “我出身在澳大利亚，事业起步的地方也在那，对那个地方很有感情，知道我为什么挪到美国来吗？” 夏景行笑着说：“美国市场更大，经济更发达，要做成世界性的传媒帝国，只能站向更高的平台。” “这只是原因之一！” 默多克摇头失笑，片刻后，他看着夏景行，目光突然变得无比锐利，“最重要的原因，是美国优先，美国人优先。 传媒作为喉舌，在现代社会中，具有很重要的产业地位。 同理，脸书、油管、推特作为新型互联网传媒，也是很重要的产业。” 夏景行没接话，他在等老头的下一句。 “你放弃了脸书的管理权，其实并不能让很多人彻底放下对你的戒心。” 默多克很清楚夏景行离开脸书的原因，去年舆论浪潮调子很高，嚷着不能让中国人掌控美国公民信息，背后的推手就有他们。 默多克很清楚夏景行离开脸书的原因，去年舆论浪潮调子很高，嚷着不能让中国人掌控美国公民信息，背后的推手就有他们。 正文 680、图穷匕见 “呵呵，不能放下对我、对脸书的戒心。”夏景行轻笑两声，目光转向默多克，“那阁下的意思是？” 默多克与夏景行目光对视了几秒钟，微笑说：“戴伦，你别紧张，今天请你过来参加家宴，我对你是没有任何恶意的。” 夏景行不接话。 默多克又自顾自的说道：“我也曾经年少过，那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整个地球都围绕着我在转。 后来年纪渐长，我彻底看透了这个社会运转的本质。” “本质？”夏景行疑惑。 默多克轻轻点头，“对，就是本质。我举个简单的例子，1952年，我父亲病故，21岁的我从英国牛津大学返回澳洲，接过父亲留给我的两家小报社……” 夏景行没有说话，安静的倾听默多克讲述自己的起家故事。 默多克其实也不算白手起家，算是富二代，他父亲给他留下了农场和两家报社。 不过，默多克也是个狠人，这些小产业到了他手上，用了几十年时间，被他带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产业影响力、财富远超他父亲在世时的百倍、千倍。 “清算我父亲留给我的遗产时，我当时发现几家报纸处于亏损状态，于是设法保留住了还有救活希望的《星期日邮报》和《新闻报》两份报纸，而将其他报纸低价脱手。 面对主要的竞争对手《广告报》，我果断的选择与他们合并。 这几起资产处置，在当时看来是蠢到家的，很多人都骂我是败家子，一点都不珍惜父亲辛苦打破攒下来的家业。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我牺牲了短利，换得了充裕的现金流和发展时间，为以后的事业腾飞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夏景行点头，默多克那时候才21岁，大学都还没毕业，就已经展现出了非凡的商业天赋和成功人士必备的素质——果断。 默多克笑眯眯看着夏景行说道：“戴伦，再跟你说个我的成功秘诀，就是每发展到一个地方，我必定会通过兼并、收购的手段，拿到一张入场券。” “入场券？” “对，你不会天真的认为我的报纸、电视台想发展到哪里，哪里就敞开大门欢迎我吧？” 夏景行摇头，他当然不会那么天真，他那时引入DST作为股东，也是为了打入俄罗斯市场。 “为了让星空卫视落地中国内地，作为交换，新闻集团通过自己的电视网络让中国中央电视台英文国际频道落地了英国和法国。 现在你明白了社会运转的本质是什么了吧？” 夏景行点头，老默多克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利益交换嘛。 那默多克能拿什么和自己做交换，聚友网？ 一个快走到末路的聚友网，他看不上。 这时，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中餐被佣人端上桌，香气四溢遍了整个房间，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邓文迪和洋妞也手挽着手，有说有笑的走了回来。 “默多克先生，你可找了位好妻子，文迪女士刚刚带我参观了她的艺术藏品，让我彻底大开眼界。” 默多克笑了笑，那不过是拿来消遣玩的，或者装点一下房间，偶尔带上门的宾客看看，无形装逼一波，显得有文化底蕴，不是暴发户家庭。 但去较真就输了，真正的高门大户豪族，压根不需要这些东西来装点门面，姓氏亮出去就行了。 默多克夫妇招呼夏景行二人坐下，一边用餐，一边小声交谈。 “后天比弗利有个舞会，克里斯汀娜你要来参加吗？很有趣的，很多名媛都要来参加，我可以介绍你跟她们认识。” 洋妞朝邓文迪笑了一下，“谢谢，这段时间太忙，应该没有空闲时间去参加。” “那没关系，等你有空再说。哎，你这头发是在旧金山做的吗？下次我到旧金山，约你一起做头发。” 洋妞笑容灿烂，“好啊！” 两个女人小声的聊着各种话题，无外乎就是舞会、歌剧、化妆品之类的。 洋妞早就不想做名媛了，而是立志做一位女性商业精英。 邓文迪别看被媒体吹的神乎其神，什么女强人、独立女性，压根就没自己的事业，不过是攀附大树而生的一根野草罢了。 她常年呆在比弗利山庄，玩的东西，聊的话题，和硅谷完全是两种风格。 洋妞完全不感冒，但在人家里，也只能陪着这位女主人尬聊。 默多克则小声的和夏景行聊起了互联网。 “听说脸书用户已经破3亿了？” “对。” 默多克长叹了一口气，“太快了，创办还不到四年，新闻集团花了几十年时间才做到覆盖几亿读者。” 夏景行笑着说：“时代变了，传播渠道也变了。” 默多克挑了一下眉，夏景行身上有那种东方人的谦逊，很少像西方青年那么桀骜不驯。 刚刚这话，不太像会出自他之口。 默多克按下心中的惊讶，顺着夏景行的话往下说道：“对，时代变了，现在互联网传播太快了，足以颠覆现有的传媒格局。 新闻集团在上世纪末就开始积极布局互联网，可惜赶上了互联网泡沫，时间上很不凑巧。 要是我们晚几年投资说不定，还能碰到脸书，戴伦你说是吧？” 夏景行微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老默多克还真沉得住气，先给他铺垫了那么多，才慢慢说出目的。 “对，一切皆有可能，这就是默多克先生刚刚给我说的社会运转的本质。” 老默多克顿时开怀大笑，觉得这年轻人很上道，不枉他苦口婆心说那么多。 试探出夏景行的态度后，默多克开始说起了聚友网。 “……对于这家网站，我们新闻集团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可一年了，它的发展始终不尽人意。” 夏景行不接话，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默多克，后者缓缓道：“我们分析过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还不够重视，股权收购款加上后续注资，总共都还不到两亿美金，实在是太少了。 另外一方面，也得承认，我们还是不太懂互联网，至少没有戴伦你懂。” 夏景行面上保持微笑，心中却在快速思索老头这番话的深意。 先是强调还不够重视聚友网，投入太小，这是在威胁自己吗？ 然后老头又捧了他一句，有示好的意思。 这是要自己接受他们的投资或者收购聚友网？不然就和自己干到底？ “默多克先生，我说句实话，去年你们就不该收购聚友网，这家网站当时就已显颓势。” 老默多克笑着摊摊手，语气有些无奈，“有什么办法呢，你当时不肯接受我们的投资，我们也只能找备选标的了。”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夏景行才不信他的这些鬼话，当时他可不是想投资脸书，而是想把脸书整体收购了。 这就触碰夏景行的底线了，他绝不会在脸书成长为一尊巨头前大量出售自己的股份，那就是在割自己肉了。 少量出售还可以考虑，因为可以把钱拿去置换成国内的资产，如阿狸、企鹅、百度的股份，使得资产组合更合理，抗风险性更强。 夏景行笑了笑，没接默多克话茬，即使要开口谈投资，那也要等默多克主动开口，他不能太过于主动，以免接下来谈判落入被动。 默多克又问了几句，夏景行故意装傻充愣把话题岔开。 老头无奈，知道没法给这小子下套了，主动提起了聚友网的处置方案。 “戴伦，我把聚友网卖给你，再投你一笔钱怎么样？” 默多克这话一说出口，在一旁闲聊的洋妞和邓文迪也停止了谈话，三个人全都看着夏景行。 “默多克先生，这就是你给我说的：很重要，关乎脸书未来的发展前景。” 默多克摊了摊手，“这不重要吗？我们两家公司达成合作，化解以往所有恩怨，新闻集团拿出旗下的资源，为脸书的发展保驾护航。” 夏景行点头，“默多克先生如此有诚意，原则上我是同意合作的，但我想听听详细的合作框架。” 默多克面色一喜，“首先，聚友网按照3亿美元估值，合并进入脸书，置换百分之一的股份。” 夏景行还没说话，洋妞就先忍不住了，“聚友网不可能值3亿美金，顶多1.5亿美金，就当新闻集团收回了全部投资，在这笔交易中不赚不赔。” 老默多克笑而不语，目光移向夏景行。 夏景行摆摆手，“克里斯汀娜，先听默多克先生说完。” 默多克赞赏的看了夏景行一眼，接着说道：“第二，我们可以向脸书投资一百亿美金，一半资金注入公司，一半资金收购戴伦你手中的股权。” 夏景行有些动容，“一百亿美金？” 洋妞也同样感觉惊讶，虽说新闻集团名声赫赫，但要掏一百亿美金出来，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夏景行在心中快速计算，如果按照默多克的方案去融资，新闻集团将持有脸书32%股权，成为最大股东。 他先卖16.67%股权给新闻集团，剩余股权再被稀释一波，降低到30%以下，退为第二大股东。 默多克含笑看着夏景行，后者低着头不发一语，像是在沉思。 他知道，这年轻人肯定在计算，在权衡。 事实上，这个方案是他们请专业人士计算过的，先推测了夏景行在脸书的持股，还考虑了夏景行目前的事业发展情况，最终得出了这么一个方案。 “戴伦，你在中国也创下了不小的事业，而且那是你的祖国，你在那里发展，不会受到在美国这么多掣肘。 五十亿美金，这个数字足以让你变成实打实的中国首富。 中国机会很多，新闻集团一直想进入那片市场。 你拿着这么多钱，绝对能在中国打造一个真正属于你自己，能被你控制的商业王国。” 夏景行笑了一下，“默多克先生的建议，听起来很不错，可是我最近不缺钱，一大批养老基金、大学捐赠基金，甚至是主权财富基金想投钱给我。” 默多克摇头失笑，“你忘了我刚刚跟你说过的话，这个社会运转的本质就是利益交换。 你给我想要的，我也给你想要的，大家一起开开心心赚钱。” “可是你没给我想要的。” 夏景行的声音平静，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冷了，不复刚刚的融洽。 “五十亿美金，还填不饱你的胃口？” 老默多克盯着夏景行，目光如炬，整个人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要不是一脸皱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七十五岁的老头。 夏景行没有被默多克吓住，很轻松的笑了笑，“默多克先生，你可能并不了解我，我想要什么，那也只是你们推测出的一个结果。” “你有五十亿美金打底，不管脸书将来发展成什么样子，你都不会亏。而新闻集团，承担了最大的风险。” 默多克的声音带着几分火气，刚刚前脚才夸了这个年轻人识抬举，后脚就给他整这一出。 正如洋妞所猜测那样，一百亿美金对于新闻集团也是个大数字，他们自身是无法拿出这么多现金的，抽调了大量资金会影响公司运营。 财务顾问给他提的方案是和华尔街合作，举债控股脸书，当脸书股权到手后，抵押出去贷款，回流一部分现金。 加上财务杠杆后，他们预计只需要掏30亿-40亿美金就能控股脸书。 夏景行其实也没觉得老默多克的方案特别过分，价格给的还是不错，还愿意让他套现那么大一笔钱。 他们最大的分歧就在于对脸书价值的认知不一样。 老默多克或许觉得脸书未来可能值大几百亿美金，上千亿美金，就像曾经的雅虎、谷歌一样。 而夏景行却认为脸书价值万亿美金。 “默多克先生，我非常感谢你对脸书的赏识，但你的方案，我确实没法接受。 我可以允许新闻集团投资我们一笔，持股比例不超过5%，这就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默多克气急而笑，“戴伦，你怕是忘记油管了。” 正文 681、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 默多克突然提到油管，让夏景行为之一怔。 油管有什么把柄落在老头手上了？成为了他拿来作利益交换的筹码。 不仅夏景行心中浮想联翩，洋妞也沉着一张脸在思考。 十几秒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表情中看到了答案。 “默多克先生，版权的事情，油管一直在积极和各大内容制作方沟通。 你不能光看到有用户上传了版权方所拥有的视频，还应看到用户的二次加工，对原内容起到的宣传与曝光作用。 这对于版权方来说，并非不是一件好事，中国有句古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说着，夏景行又给默多克老头解释了一下中国典故。 “有趣，丢了一匹马，最后却带回来了一群马。” 默多克提了一句油管的事情后，没有再咄咄逼人，反而缓和了一下表情，耐心听完了夏景行讲述的中国成语故事，还笑着点评了起来。 夏景行耸耸肩，“没错，默多克先生，新闻集团旗下有二十世纪福克斯，这家内容制作厂商看似没有收到油管的版权费，事实上却借助了油管这个全球最大的视频平台，在全球范围内提升了品牌和影响力。 别的商家想获得同等宣传机会，还得给油管支付广告费。” 默多克摊摊手，“抱歉，年轻人，我目前只看到了无数人无限制使用我们的版权，却未向我们支付一美分的版权费用。 至于你说的广告宣传……” 说到这，默多克停住，轻笑了两声，带着戏谑的目光看着夏景行，“二十世纪福克斯成立于1935年，是好莱坞曾经的八大，现在的六大电影制片厂商。 我们手里有《异形》、《星球大战》、《泰坦尼克号》等一众经典影片。 全世界的电影爱好者应该都知道我们这家公司的名字，油管给我们宣传…… 呵呵，我看是油管更需要我们还差不多。” 看见洋妞想开口，默多克抬手制止道，“别着急反驳，如果不信，你们可以试试油管不允许上传版权视频会怎么样？用户会不会抗议，甚至是逃离这家网络视频平台。 而相反，MySpace Video将允许用户上传版权视频。这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默多克还有话没说完，他也暂时不打算说出来了，将选择权给到对面坐着的那两个年轻人。 都是聪明的孩子，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夏景行沉默了起来，因为版权这事，几大电影巨头去年就闹过一次，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函件发到油管，要求油管下架相关侵权视频并致歉。 油管一边积极和几大电影巨头沟通，稳住这批人，一边也在快速寻找解决方案。 最终的解决方案，就是把视频时间限制在了十五分钟以内，防止有用户上传一部完整的电影。 另外一方面，油管也开发了一套版权视频甄别系统，不过技术始终不到位，甄别效果不太理想。 至于人工审核，那把油管卖了也养不起那么多内容审核员。 夏景行一直很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他不想授人以柄，但有些事不是提早防备就能解决或者避开得了的。 前世谷歌收购油管后，也一直被版权问题所困扰。 好莱坞六大电影巨头不是软柿子，有强大的法务团队，还能重金聘请律师、游说团队陪着慢慢玩这种资本游戏。 此外，六大电影巨头背后还有母公司和兄弟公司，全是广播、电视台、报纸等传媒类公司，有很强大的引导舆论的能力。 就拿默多克来举例，每一任英国首相都和这位传媒大亨交好，因为不交好不行啊，无良的《太阳报》、《泰晤士报》会把政客的花边新闻给翻个底朝天。 默多克也不愧是世界性的传媒大亨，稍稍露了露獠牙，就让夏景行感觉到了压力。 这种传媒富豪和李黄瓜不一样，很难对付，小瞧他们只会吃大亏的。 不过，夏景行也没有表现得很怯懦，非常平静的说道：“脸书是我俩一手创办起来的公司，付出了无数的汗水和青春，卖掉公司，已经触碰到了我们的底线。 我想，如果有人对默多克先生说，我要花五百亿美金买下新闻集团，你作何感想？” “那我可能会很开心，终于可以卸下这副担子了。” 默多克笑眯眯说道，“但很可惜，没人愿意给我这么好的一次完美套现机会。” 夏景行心中窝着火，默多克摆明是想借版权的事情逼迫他答应交易。 版权其实只是一个明面上的东西，真的闹到对簿公堂，那暗地里比拼的就是背后的资源角力、政治角力。 默多克入籍了美国，又在英联邦国家有重大的影响力，经营几十载，恐怕早就在上层织成了特别强大的关系网。 这方面，正是他的短板，在美国根基太浅，或者说是毫无根基。 洋妞脸色变幻，在来的路上，戴伦曾跟她说过“鸿门宴”的典故，她最初也提着心的，可默多克夫妇随后的态度，打消了她的一些警惕心，可现在发生的这一幕，无疑印证了戴伦的猜测，真是宴无好宴。 “默多克先生，如果我们同意了你的方案，那我们又拿什么来摆平其他几家电影巨头？” 洋妞话音刚落，默多克就摇头，“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新闻集团会帮你们解决掉一切的。” 夏景行觉得洋妞说的有道理，如果把每个电影巨头都拉进来，脸书直接就被瓜分了，还有他们什么事。 至于默多克说的摆平一切，夏景行并不相信他，搞不好会把他们给卖了。 场面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没说话，只能依稀听见窗外山风刮过的声音，树叶“唰唰”作响。 “戴伦，你可以先不着急回答我，我再给你透露一件事，维亚康姆的雷石东先生、华特迪士尼的罗恩·米勒先生，索尼哥伦比亚的霍华德·斯金格先生，NBC环球的鲍勃·赖特先生，时代华纳巴里·梅耶先生，他们都曾联系过我。” 默多克顿了顿，以一种很平和、很自然的语气说道：“他们听说脸书要融资了，打算合起伙来找你们讨要一笔拖欠许久的版权费。 他们想让我们旗下的二十世纪福克斯也加入，不过我还没回复他们，想先跟你谈谈。 我听说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以和为贵。”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曾经的好莱坞八大电影巨头，米高梅、哥伦比亚被索尼收购了，所以只剩六大了。 现如今，六大一个不少，全来向他“讨债”了，选的时机还这么巧合，刚好是脸书要进行新一轮融资的关键时期。 按下心中的愤怒，夏景行笑着说：“那我给他们每家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也不够分啊！” 默多克摆摆手，“我说过了，这事你不用操心，如果由新闻集团来做脸书的大股东，我能很好的解决掉这件事。” “我们自己解决不了？” 默多克注视着夏景行的眼睛，“这事，你还真不行。” 老头又暼了洋妞一眼，“她也不行。” 夏景行知道老头的潜台词就是说他和洋妞在美国根基太浅，不管是商界还是政界，都不认识说得上的话的人物。 脸书发展到今日，潜力已经慢慢显现出来了，很自然的就引起了一帮秃鹫的注意。 正文 682、护夫狂魔上线 夏景行和洋妞一直保持沉默，默多克也没去催促，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或许在老头看来，这已经是案板上的两条鱼了，根本逃脱不了他的掠食。 “时候也不早了，默多克先生，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 见事情基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夏景行也不想继续赖在这里了，因为从此刻开始，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将会变得非常宝贵。 默多克点点头，和邓文迪一起起身，把夏景行二人送到了别墅门口。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但路灯依然把门口这一小片照亮得如白昼一般。 张晨光拉开了车门，站在汽车旁如一棵笔直的青松。 夏景行和洋妞正要上车，默多克又再次提醒了一句：“戴伦、克里斯汀娜，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因为现阶段没人能给出比我更好的条件了。” 白炽灯照在默多克脸上，一片刷白，原本和善的笑容，显得有些阴恻恻，如电影中的“德古拉”一般。 “好，感谢默多克先生的宴请，我一定会记住的。” 夏景行站在车门前，眼神直勾勾的望着默多克夫妇，老头笑容依旧，邓文迪则像一个傻大姐一样向他俩挥手。 夏景行和洋妞钻进汽车坐好，张晨光小跑着坐入驾驶座，驱动汽车，快速离开。 直到尾灯消失不见时，默多克才看向身边人，“亲爱的，你这招“先礼后兵”真的有用吗？” 邓文迪帮老头理了理衣领，歪着头说道：“你还是有些着急了，不该在餐桌上把话说得那么露骨。” “这你就不懂了！” 默多克得意一笑，“戴伦这个人外表和气，但骨子里是个极其桀骜不驯的人，雅虎、谷歌都未曾压倒他。 如果我不挑明，不给他施加压力，他是不会认识到自身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困境的。” “好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说着，邓文迪一脸崇拜的看着老头，献上一吻，逗得老头开怀大笑。 车上。 夏景行一上车就黑着一张脸，洋妞也同样的表情，两人均没说话，车厢内一片死寂。 张晨光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两人，感觉有些反常，平时早就一片欢声笑语了。 他刚刚被带到偏厅去吃饭了，不清楚饭桌上发生了什么，竟引得两人如此不高兴。 “戴伦，你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们就应诉好了，油管和肖恩他们以前做的那个Napster不一样，打官司不一定会输。” 尽管内心愤懑，但看见男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洋妞还是忍不住先来宽慰男友。 夏景行摇头，“官司的事，先放一旁，默多克选在我们融资的关键时期发难，打的主意就是要让我们融资失利。” 听到这，洋妞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能不能在他们正式发难之前，把投资先敲定？” “只能努力看看了！” 说完，车厢内再次沉默了下来。 洋妞和夏景行各自看向一侧窗外，各有心事。 ………… ………… 翌日。 脸书公司内，股东再次齐聚一堂。 夏景行简单讲述了一下默多克昨晚上开出的条件。 “卧槽，这狗娘养的，是想彻底吞并了脸书啊！” 安德鲁先是来了句中文国骂，又接着美国口头禅，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这死胖子前两天才返回的美国，在中国的创业孵化器已经打好了基础，他接下来想要在美国进行复制，彻底打响远景创业孵化器的名号。 与破口大骂的安德鲁形成反比的是其他股东，均保持了缄默。 片刻后。 与安德鲁同为脸书天使投资人的约翰校长沉吟道：“这样看来的话，默多克是铁了心想染指脸书。如果无法染指，他就要毁掉脸书。” 夏景行点头，“对，脸书和新闻集团生来就是死对头，不提MySpace的因素，就论脸书、油管、推特对文字、图片、视频的传播速度与广度，对身为传统媒体的新闻集团，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昨天，默多克不止一次跟我强调过一句话：脸书正在颠覆传统媒体。 从长远来看，报纸、广播，甚至是电视、电影衰落是一种必然。 如果可以坐在电脑甚至是拿着手机，实现对信息的阅读、进行各种娱乐，谁还愿意花那么大工夫去买报纸，买电影票。” 约翰校长点头，“戴伦，我认同你的观点，默多克那个人我不是特别了解，但知道他眼光很独特，非常喜欢并购，新闻集团这个传媒帝国也可以说是他并购建立起来的。 他现在盯上了你，你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案吗？” 洋妞有些不悦，驳斥道：“轩尼诗先生，盯上的不是“戴伦”，而是盯上了我们所有人。 尽管默多克只要求获取30%股权，可一旦他入主，脸书还能维持之前的发展势头吗？ 他作为传媒大亨，对于传统产业的运作的确厉害，可他懂互联网吗？ 远有互联网泡沫时期投资亏损十亿美金的案例，近有收购MySpace。” 说到这，洋妞停顿了一下，把目光移向列席的一众股东，“各位先生，你们大可以去了解一下，聚友网现在是个什么样子，默多克空降高管，对业务指手画脚，核心团队在不断流失……” 洋妞摊了摊手，“如果你们想看到脸书变成那个惨状，大可以去把默多克迎进来。” 约翰校长连忙摆手，“不不不，克里斯汀娜，你反应不要这么激烈，我不是对戴伦有意见。 我只是想强调默多克不容易对付，我们需要早做打算。” “轩尼诗先生说的对！” 盖茨的财务大管家拉尔森说话了，他表情严肃的扫了众人一眼，“这次不只是新闻集团一家公司向脸书发起攻击，而是好莱坞六大一起出手。 这是一股谁都不能忽视的力量，谁小看了他们，谁准吃大苦头。” 布莱耶手指敲打桌面，看了夏景行好几眼，没有说话。 DST的创始人兼CEO尤里·米尔纳思索了片刻，望着夏景行说道：“戴伦，DST当初是看中你这个人才投资的，不管是将来还是现在，DST都将坚定不移的支持你。” 俄罗斯光头这番话说的漂亮极了，夏景行看向对方，四目相对，后者朝他轻轻点了点头，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夏景行也回了对方一个微笑。 他其实隐约能猜到对方的想法，DST是高价入股的脸书，目前还没赚到什么钱，可不敢把默多克放进来，要是脸书被搞废了，DST这个初创基金也就废了，DST背后的LP即一众寡头更是饶不了米尔纳。 拉尔森缓和了一下语气，“戴伦，我们也支持你，但你得拿出一个让我们信服的方案，市场瞬息万变，正在快速成长的脸书经不起太多折腾。” 夏景行点头，“具体的方案我已经想好了，大家不妨先听听。” 正文 683、求援 召开完董事会后，夏景行迅速来到旧金山机场，准备搭乘停泊在这里的私人飞机。 他刚坐上飞机，手机就响了，打开一看，是洋妞发来的一条短信。 “我已经展开工作，你不要太过担心，尽人事，听天命！最坏的结果，也大不了是从头再来罢了。不管如何，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 夏景行看着这条短信，笑了笑，心中有股暖意流过，编辑了一下文字，给洋妞回了过去。 这时，飞机也在跑道上开始加速，直至达到起飞速度，机头仰起，腾空一跃，穿入云霄之中。 躺在宽大柔软的座椅上，夏景行不知不觉睡着了。 在梦里，他见到了可怕的一幕。 法官敲下法槌，宣判，油管因为侵犯版权，将赔偿好莱坞六巨头每家公司100亿美金的经济损失。 而油管资不抵债，将和脸书一起进行破产重组，好莱坞六巨头作为债权方将接管整个公司。 而他在拼命的挣扎。 却被两个膀大腰圆的黑人警察动作粗暴的戴上手铐，披上黄马甲，和大强子一样被毫无尊严的推到墙边，拍一张被捕入狱的照片。 因为侵犯版权并进行牟利，且数额巨大，他的刑期高达八百年，比大师兄还多三百年。 他的父母亲人在哭泣，对手在狂笑…… 夏景行拼命挣扎着要起身，肚子上的安全带一下把他给勒醒。 他摸了摸安全带，又打量了四周一眼，还好，只是梦，整个人有些惊魂未定。 又摸了摸额头，后背，发现全是汗水。 这个梦真的把他给吓到了，他变得一无所有，输掉了一切。 这时，一位面容姣好、穿着特别定制空姐服的二十六、七岁的乘务员快步走来。 “夏总，您没事吧？” 夏景行摇了摇头，猜测可能是自己说梦话了，动静太大，把乘务员都引来了。 接过空姐递过来的白毛巾，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猜测可能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导致都开始胡乱做梦了。 他起身去到飞机上改装的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到床上美美睡了一觉。 飞机开始下降高度时，空姐按响了接通床头的通话器，提醒夏景行飞机即将降落在西雅图机场了。 夏景行穿戴整齐，拉开推拉门，从卧室走了出来，又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飞机平稳降落在了机场。 出了机场，他和张晨光一起上了辆接他们的商务车，直奔盖茨家而去。 盖茨家还是老样子，科技感十足。 在佣人的带路下，夏景行在后院找到了正在打乒乓球的盖茨。 老头老当益壮，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和对面一个同样穿着白色运动服的银发小老头打球打得不亦乐乎，不停地挥板，小球在桌上弹过来弹过去…… 佣人没有出声打搅，夏景行也没出声，在一旁安静的等待。 “戴伦……” 夏景行站了足足有两分钟，盖茨才注意到他。 这一分神，球没接住，从盖茨身旁飞走了，落在了地上。 “哈哈，比尔你输了，记得给我的慈善基金捐10万美元。” 银发小老头发出一长串爽朗的笑声，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不知道是为击败盖茨而高兴，还是为那十万美元。 盖茨先朝银发小老头点点头，又笑着朝夏景行走了过来，递出手掌，“戴伦，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到，本不想打扰你打球，结果还是打扰了，连累你输了十万美元。” 盖茨摆手，“唉，不说这个，都是为了做慈善，别说十万美元了，就是十亿美元也不用放在心上。” 要不是知道盖茨的一些秘辛事，夏景行差点就信了这糟老头子的鬼话。 这个时候的盖茨，不仅在美国封神，在中国、在世界都是封了神的，捐出全部资产做慈善。 听听，多伟大！ 夏景行笑了笑，“盖茨先生的思想高度，令我有些惭愧，向你学习！” 盖茨笑了一下，“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吧，我的慈善基金，永远欢迎你的加入。” 夏景行嘴角抽搐，盖茨之前向他提过一嘴这事，可他不是很乐意加入。 盖茨倒也不是完全的伪善，每年还是拿了不少钱出来做慈善，只是避掉的税更多。 而他又不是美国人，自有避税手段，不需要像盖茨这样避税，顺便邀名。 再说了，他要真的和盖茨一起在美国做慈善，消息传回国内，那就不是邀名了，而是“要命”。 盖茨这时才想起忘了介绍身后的朋友，指着银发小老头，给夏景行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杰弗里·爱泼斯坦，他是一家资产管理公司的创始人，在华尔街交游广阔。你们都做金融，肯定有共同语言。” 顺着盖茨的介绍，爱泼斯坦走了上来，笑着与夏景行握手，“哇喔，戴伦，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可惜一直无缘一见。” 爱泼斯坦很热情，拉着夏景行的手，一个劲儿的摇晃，拉家常、拍马屁，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重逢一样，态度十分亲昵。 夏景行很快就想起这厮是谁了，给几任美国大统领、英国王子拉皮条的亿万富翁，搜罗萝莉供这些英美国家的权贵享用，为此还专门建立了一个小岛，购买私人飞机作为“会所”。 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家伙，比尔盖茨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猛的，夏景行突然想起来了，盖茨其实也是个lsp，花边新闻着实也不少，只是没有大面积流传开来。 那这样的话，盖茨和对方交好，臭味相投也就解释得通了。 不要把富人想得太善良，也不要被对方的伪善外表所迷惑。 人都有劣根性，只是有些人不具备作恶条件，而有的人成为富豪，具备作恶条件后，更是把劣根性放大了千百倍。 男人风流没什么，你情我愿的事，而萝莉岛上面的事，又不单纯是交易了，很多都是强迫的，非常变态。 强忍着不适，夏景行和爱泼斯坦握完了手，随意聊了几句，就结束了对话。 他没有给爱泼斯坦脸色看，更没有指责对方什么，这世间有太多不平事，他管不过来。 “戴伦，你的来意我都清楚了，咱们找个房间坐下谈吧。” 说罢，盖茨带着夏景行朝会客厅走去。 夏景行余光扫了一眼，爱泼斯坦很有分寸，没有跟过来，在原地驻留着。 “你好像不太喜欢他？” 盖茨忽然回过头，注视着夏景行。 夏景行摊手，“有吗？这还是我跟他第一次见面，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噢，我还以为你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 盖茨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他这位好友从去年开始，就不断被少女起诉，被警方调查，声名搞得很是狼藉。 连他妻子梅琳达都非常反对他和爱泼斯坦走的太近，为此他们还争吵了好几次。 没有给夏景行解释那么多，把人带到会客厅，叫佣人磨了两杯现磨咖啡端上来后，盖茨端起咖啡，小抿了一口。 “说吧，想要我怎么帮助你？” 盖茨在“帮助”单词上咬字很重，虽然脸上笑容温和，但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一种得意和优越感。 夏景行很敏锐的察觉出了这种微妙情感，而且他给拉尔森说的是“配合”，到了盖茨嘴里却成了“帮助”，仿佛在施舍、怜悯他一般。 此刻的盖茨，和前几次见到的盖茨，简直判若两人。 之前的盖茨像是一位敦厚的长者，此刻的盖茨则是一位戴着面具，虚伪至极的资本家。 夏景行突然有一种拔身就走的冲动，但理智告诉他，盖茨是他现阶段在美国唯一认识的大人物，而且对方在脸书也有利益存在，双方有共同利益，远比外面找掮客更强，更靠谱。 可盖茨此时摆出的姿态，和默多克没什么两样。 当肥肉出现在面前，资本都会露出锋利的獠牙。 正文 684、驱虎吞狼 “盖茨先生，我希望你能作为中间人，替我们约好莱坞的人坐下来谈一次。” 夏景行话音刚落，盖茨立即就反问道：“谈的拢吗？他们摆明是看到脸书这颗果子越来越令人垂涎欲滴，所以才忍不住扑上来咬一口。 永远不要高估那帮人的道德，也不要低估他们的贪婪。” 夏景行注视着盖茨，后者哑然失笑，“当然了，我也可以替你约他们，可如果谈不拢的话，你作何打算？年轻人，你应该要有个心理准备。” 夏景行点头，“我们已经做过预案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拆分油管，停止油管向脸书的视频分享，把对脸书的影响减小到最低。” 盖茨眼睛瞬间一亮，不是感觉这招有多高明，而是好奇怎么个拆分法。 盖茨不动声色的说道：“脸书和油管相辅相成，脸书还专门为油管制作了视频集册功能，这对提升社交黏性、趣味性是有好处的。” “我当然知道了。” 夏景行一脸无奈的表情，“可这有什么办法呢？油管是给好莱坞六巨头树起来的靶子，这是我们的破绽，他们觉得可以拿这东西威胁我们。 真惹急了，我直接把油管关闭算了。” 盖茨板起一张脸，“戴伦，你这说什么气话，60亿美元的网站，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夏景行心中有数，怎么可能不要，只是现在群狼环伺，他逃避、怨怼、气愤、发泄……通通都是没有用的，只能拿出破釜沉舟的决心，不惜背水一战。 只有把自己的外表包装得如刺猬一样扎手，才能让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收敛，让他们去评估付出与收获，是否成正比。 “与240亿美金的脸书相比，60亿美金是可以舍弃的。 中国有句古话，叫“弃车保帅”……” 夏景行简单解释了一下成语，继续道：“脸书目前处于关键融资时期，一旦涉及到法律诉讼，会影响到市场估值，会让投资人徘徊不定。 如果只能选择保一个，那毫无疑问是脸书。” “油管浇灌你这么多心血，你就忍心？” 盖茨有些狐疑的看着夏景行，显然不太相信夏景行会放弃油管。 “我承认对油管有感情，而且留在脸书体系内更有利于整体发展。 但摊上这种事情了，只能选择快刀斩乱麻。” 盖茨点头，“脸书和油管是两个独立的法人，脸书作为母公司，只承担有限责任。 但就怕好莱坞六巨头不肯放过脸书，同时起诉你们两家公司啊！ 你别忘了，油管的视频有部分还二次传播到了脸书。” 夏景行面色平静，脸上无喜无悲，“所以我说还要把视频分享功能给断了啊。 实在不行，再强制把脸书上涉及版权归属的视频全部下架了。” “貌似也只能这样了！” 盖茨像个善解人意的大叔一样，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不经意问道：“油管你打算怎么拆分呢？” “全部股东直接穿透股权，成为和脸书完全独立的两家公司，停止一切分享视频有关的合作。” 盖茨皱眉道：“如果这样的话，假如官司打输了，油管整家公司全部赔出去，如果没记错的话，穿透股权，你应该持有油管50%左右股份，这可是30亿美金。 一旦官司输了，你这30亿美金就彻底飞灰湮灭了。” 盖茨一副完全为夏景行着想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戴伦，你这方案其实还是不够完善。” “哦～” 夏景行故意一脸愕然，做好了听听盖茨高见的准备。 盖茨长叹了口气，没直接切入主题，而是说起了微软。 “戴伦，你应该知道我最近十几年一直在减持微软股票吧？” 夏景行点点头，装作似懂不懂的模样。 盖茨开始了长篇大论，给夏景行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有质量的资产”。 “……在我看来，别说油管了，就说脸书的资产质量也不高，哪怕它那天上市了，你作为大股东、创始人大规模抛售试试，股价绝对会雪崩。” 盖茨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传道解惑：“这也是我为什么把微软股权从百分之四十多减持到目前不到百分之十的原因，简单来说一句话就是，优化资产配置。” 夏景行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确实有道理，我以前一直就奇怪，盖茨先生你为什么大规模减持微软股票，明明微软股价走势那么好。” 盖茨笑着摆手，“这是我的秘密，一直未向太多人提过，戴伦你可要替我保守秘密。” 夏景行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面上还是连忙说好。 “所以啊，戴伦我建议你暂时抛售掉油管的股权，可以留一小部分在手里，作为长期股权投资。” 盖茨扶了扶鼻尖上的眼镜，和蔼可亲的说道：“这对于你来说，其实是最保险，最合乎逻辑的处理方式。 你想想，假如油管资不抵债，本该属于你的30亿美元就彻底没了。 再说回脸书，这家网站上面也有大量视频在传播，如果判决对你们不利，可能没有油管处罚得那么厉害，但也轻不到哪里去。 当然，我分析的是最糟糕的情况。 但我们做方案也要按照最糟糕的情况来计划，而不是全部往非常理想的情况去想。” 夏景行轻轻点头，“有道理！” 盖茨会心一笑，“放心吧，我也是脸书、油管的股东，肯定站你这边。 你要联系雷石东他们，没问题，我帮你联系，我还陪你一起去出席谈判。 但如果情况不理想，我们一定要迅速改变方案，马上拆分油管，断开脸书和油管之间的分享。” “好，盖茨先生，没问题，我都听你的。” 盖茨笑了笑，“戴伦，假如最糟糕的情况出现，能否把你持有的一部分油管股权出售给微软？” 夏景行先是愣了下，随即笑道：“可以啊，不卖给微软卖给谁，当然了，我说的是同等条件下，优先选择盖茨先生。” 盖茨微笑，“哈哈，戴伦，你放心，假如情况真有那么糟糕，微软一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夏景行起身，双手递出，“盖茨先生，太谢谢你了！” 盖茨笑呵呵的与夏景行握手，对这笔交易很满意。 正文 685、盖茨感觉不太妙 结束与盖茨的谈话后，在老头的热情挽留下，夏景行又在其家里吃了晚饭，但婉拒了老头的留宿，乘车来到西雅图，入驻了一家高级酒店。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窗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夏景行端着红酒，走到窗前，拨通了洋妞的电话。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投资人很不理解我们临时拆分油管的决定，态度有些暧昧，谈判也陷入了僵局，而且这么大的交易，短时间内可能谈不下来。” 电话那头的洋妞声音有些疲惫，今天她一整天都在和投资人周旋，劳心费力。 夏景行苦笑，他本来想打个时间差，迅速敲定融资，免得夜长梦多。 可依洋妞这反馈，想法可能要落空了。 “戴伦，你说会不会是默多克放出了什么风声，他搞传媒的，本身又是大亨，给这几家投资机构递个话很容易。” 夏景行沉默了十几秒，长吐了一口浊气，“好了，不去揣测这个了，融不下来就不融吧。” “可是……可是我们账上的资金已经不多了，油管又是个烧钱大户，如果不能尽快敲定融资，我们又陷入了诉讼、舆论漩涡，情况恐怕会更不利。” 夏景行放下酒杯，揉了揉太阳穴，洋妞说的也是实话，这也是他们之前考虑到并且很担心的一点。 的确可以陪好莱坞六巨头玩诉讼游戏，但在资本市场，他们就要被人拿捏了。 原先他还有些沾沾自喜，重生了感觉自我无所不能，战无不胜，但真碰上了棘手的事，他也一样会头疼。 油管挂掉了，脸书挂掉了，对他的生活造成不了什么一万点的伤害，但却是对自信心的一次打击，也是商业竞争中的一次重大滑铁卢。 他压力很大，一方面是一直以来的傲气在作祟，一方面是并不相信美国法律的公正。 真以为一切都在法庭上解决了，那就天真了。 除了诉讼，六巨头背后还有传媒集团，操控舆论估计能卷起滔天巨浪，游说集团再去联合高官给罗织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把他扣押在加拿大都是轻的。 假如真的无底线进行商业竞争，这是在美国，在人家的主场，几十年几代人织下的关系网，让他深感压力。 当然，这不是畏惧了，也不是怯懦了，而是理智分析情况。 夏景行让大脑迅速冷静下来，同洋妞交流起了今天和盖茨的沟通情况。 “什么？你疯了，真的谈不好，你就要把油管卖给微软？” 洋妞嗓门很大，语气中还隐隐有些不满。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真的出现最艰难的情况，我们只能选择顾一头，让脸书轻装上阵。甩脱了油管这个包袱，脸书也可以尽早盈利，早日上市，彻底巩固地位。 只有当脸书体量庞大了，才能缔结真正牢靠的关系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人揉扁搓圆。” 这次的事给夏景行触发很大，看不见的手太多了，小麻子是犹太佬，美国很多传媒大亨也都是犹太佬，不知道双方有没有利益勾兑，或者搞小团体。 而他是中国人，混在硅谷里面本来就扎眼，还被人抓住小辫子了，秃鹫们怎么会不大做文章。 要拿住这笔资产，就要承受这些压力，你逃避都没用，人家会来主动碰瓷，正如前世的TikTok。 这件事，也更加坚定了搬运资产的决心，美国这地呆不得，要加大国内的投资力度。 “可是，你说过啊，油管的存在，是脸书做大广告业务的重要基石。” 夏景行心里叹气，他是说过这话，社交发展到后面，增量市场没了，那就不是抢用户了，而是抢时间，在存量市场做文章。 油管能对脸书造成什么影响，参考抖音对企鹅的影响。 如果脸书全家桶占据一个用户更多使用时长，在广告业务上面会好做很多，强者恒强。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该壮士断腕的时候，千万不能犹豫。 “微软是搞不好互联网的，卖给他们威胁小一点，比卖给谷歌、亚马逊他们要好的多。 要是微软经营费劲，说不定将来我们还能买回来。” 说到这，夏景行笑了笑，安慰洋妞：“这不是还没到最后关头吗？你放心好了，油管是我们的心血，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住它。” 又和洋妞聊了几句后，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躺在床上，他想了很久，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翌日。 夏景行搭乘盖茨的私人飞机，与后者一起飞抵了洛杉矶，乘车来到比弗利山庄，准备拜访居住在这里的另外一位传媒大亨——萨默·雷石东。 雷石东的房子面积不大，只有1400平方米，这是老头前几年花1450万美金从史泰龙手里买下的，隔壁邻居还有艾迪·墨菲、丹泽尔·华盛顿等一众好莱坞影星。 两人到的时候，老头正坐在院子里看报纸，留着和川普类似的金毛发型，八十多岁的人了，依然耳聪目明，隔着老远就向比尔盖茨打招呼。 两人其实是老交情了，盖茨基金会以前曾给雷石东的慈善基金会捐过款。 盖茨带着夏景行走近老头，给老头简单介绍了一下夏景行。 “哦，戴伦，神奇的中国年轻人，我知道。” 雷石东起身，推开自己老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白人妇女的搀扶，与夏景行握了握手。 老头招呼盖茨和夏景行坐下，又叫自己老婆去端来了几杯现磨咖啡，三人喝着咖啡，聊了起来。 “戴伦，你的来意，比尔都已经全部告诉我了，原则上我同意与油管、脸书和解，但你们必须下架维亚康姆旗下CBS电视网、派拉蒙影业、MTV音乐电视网、尼克国际儿童频道等子公司制作的视频内容，并赔偿我们全部的经济损失，共计10亿美元。” 夏景行一直不清楚好莱坞六巨头打算索赔多少，此刻听到十亿美元的数字，没有太过惊讶，没梦里夸张，谷歌当年被索赔的数额也就这么多，但脸书可没谷歌有钱，准是看到他中国人的身份，打算狠狠敲诈一笔。 夏景行微笑说：“雷石东先生，油管、脸书去年开始，就一直与维亚康姆保持良好沟通，及时下架了你们所反馈的视频内容。 至于十亿美金的赔偿，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按照这个金额赔偿，油管直接就没了。” 雷石东一脸淡然，眼神虽然浑浊，但声音却掷地有声，“这是我们的和解底线，不会退让。” 眼看一上来就谈崩，盖茨赶忙出来打圆场。 “大家都消消气，今天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制造问题的。” 说罢，盖茨看着老头，微笑说：“萨默，你这十亿美元赔偿金额，确实太高了，每家赔十亿美元，油管的价值直接就清零了，那还不如直接宣布破产倒闭算了。” “油管未来能创造的价值，远远不止这六十亿。” 雷石东看着夏景行，一字一顿道：“前提是解决好版权问题。” 夏景行摇头失笑，“我们根本赔不起这么大一笔钱，就算官司打赢了，雷石东先生，你也获得不了什么好处。” “起码少了一个用户多达两亿多，侵犯我公司版权的平台，而且杀一儆百，能警告其他公司，让他们全都停止侵权行为。” 夏景行再次摇头，“雷石东先生，你错了，油管倒下了，真正得利的是谁？其他五家公司都被他当枪使了。” “戴伦，你不用尝试拆散我们的联盟了。”雷石东低声笑，“默多克已经打过电话给我了，他说你诡计多端，要小心你个个击破我们。” 夏景行心里不停问候默多克家人，不过仔细想想，也觉得正常，默多克是老江湖了，做事不会留破绽。 “这不是拆散你们，而是从实际情况出发，我认为一个活着的油管，远比死去的油管对维亚康姆更有利。” 说到这，夏景行停了下来，不再往下说。 雷石东皱了皱眉，抬手示意夏景行继续说。 盖茨一脸惊讶的看着夏景行，心里感觉不太妙。 正文 686、曙光 “在传统旧媒体日益衰落的当下，很多人不再通过报纸、广播、电视来获取新闻资讯，听音乐、看电影等等娱乐方式，也都转移到了网上。 而用户的视线转移，又带动了广告商目光的转移，他们把更多广告预算都给到了互联网公司。 就拿Facebook来说，我们可以在几秒钟内把广告送达全球三亿用户面前。 小型和地区型的广告商，不需要找到脸书公司上门来谈合作，只需要通过登录Facebook Ads广告投放平台，即可完成挑选广告素材、设计广告文案、选择投放人群、监测投放效果、及时优化投放方案……” 夏景行翘着二郎腿，摊了摊手，神情轻松的说道：“这些，都是传统旧媒体所不具备的优势！眼看新时代已经到来，大多数旧媒体却买不到一张船票，面临营收和利润的双重下降，感到焦虑也是非常正常的。” “年轻人，你说谁感到焦虑？”雷石东眼神凝视着夏景行。 夏景行毫不怯场的回道：“站得越高的人，越感觉焦虑。” 雷石东原本僵着的脸突然笑了，“好吧，可这又跟油管有什么关系？你是在告诉我，油管使用我们的视频，招揽了很多广告商？” 夏景行摇头，“并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油管已经亏损了几亿美金，并没有通过视频业务，赚到哪怕一美分。” 雷石东微笑不语，油管是个什么情况，他大致也清楚，知晓面前这个中国年轻人说的都是实话。 “年轻人，我不喜欢兜圈子，就一句话，油管能给维亚康姆带来什么？” 雷石东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等待后者给出筹码。 “油管可以与维亚康姆合作搭建一个版权视频区，维亚康姆授权旗下所有的内容视频，上架到油管平台后，由油管替你们进行分销。” 夏景行与雷石东对视着，“这样的话，就相当于把你们的“电影”发行到了网上，油管来做“院线”。” 雷石东就是做院线起家的，对老本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略做思考，回答道：“戴伦，这主意听起来貌似不错，可互联网盗版如此泛滥，有人愿意为此付费吗？” 夏景行耸耸肩，“这就只能靠大家共同来维护“我们共同的利益”了，除了控制版权外，还可以在网络观影技术上面进行升级，做到视频内容比盗版更高清、更流畅，以优质的产品服务来吸引付费人群。 同时，油管作为全球最大的视频平台，拥有将近3亿用户，付费转化率哪怕低至1%，也有300万人。 如派拉蒙旗下的经典影片《阿甘正传》、《碟中谍》，如果拿到油管上播放一次，一部电影仅收费1美元，每部电影也可以创造300万美元的收入。 而且，这不是一次性的收入，是源源不断的在创造收入，每部电影都在赚钱。 与其让那些经典影片放在片库里吃灰，还不如拿到互联网上重映，发挥一下余热。 人都是有怀旧情怀的，很多影片在电影院重播二次、三次都有人看，放互联网上播放，也同样会有人喜欢。” 雷石东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话，内容虽有些夸大，但倒不失为一个创新的办法。 两人谈话期间，盖茨没有插话，只是瞟了夏景行好几眼，因为这番话，夏景行从未向他提过，难道是在警惕他？ 他又看了一脸沉思的雷石东几眼，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可千万别被这中国小子给说动了。 来之前，他曾和雷石东通了一次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能和油管和解，起码在微软收购油管前，不能和解。 “戴伦，这就是你说的活着的油管，给维亚康姆带来的好处？” 夏景行朝雷石东点点头，“是的，除了这方面的合作，我还打算让油管再开发一套系统。 当有用户上传涉及版权归属视频时，网站会弹出一个选项，用户可以选择上传视频，但需要把视频创造的收益，比如广告收益分一部分给版权方，否则视频无法上传成功。” 雷石东不太确定这能创造多少收益。 夏景行看出了老头的疑惑，又解释道：“目前，油管的广告营收已达到上亿美元量级。” 雷石东浑浊的眼睛刚一亮，夏景行又迅速补了一句：“但我们一年支出五亿美金。” 雷石东知道这是实话，下面负责搜集油管信息的人给他反馈也是这个结果，一个亏损严重的网站，商业模式可持续性存疑。 搞不好哪天脸书不输血了，垮掉都有可能。 但就这么一条蚊子腿，默多克眼馋，比尔盖茨眼馋。 即使他再不懂互联网，也知道这里面肯定蕴藏了什么他没看到或者不了解的商机。 雷石东直言不讳问道：“戴伦，油管亏损这么厉害，你还依旧那么看重它？” “先做着吧，未来也许有可能会盈利，谁知道呢？”夏景行摊了摊手，“实在不行就关掉停止运营算了。” 雷石东不太相信夏景行的这番话，不是后者演技不过关，而是老头相信世界上没几个人敢说对钱不感兴趣。 “戴伦，我可以跟你和解！” 雷石东话音刚落，盖茨眼珠子就要瞪出来了。 可老头下一句，又让盖茨紧张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但前提是，油管得采购我们10亿美金的版权，维亚康姆旗下所有音、频版权，授权给你们使用三年。” 夏景行心思快速变换，他就知道，这老头不会跟默多克一条心。 打生打死几十年的好莱坞巨头，哪可能能好得穿一条裤子。 只要利益到位，没什么不能出卖的。 只是老头这要求，着实过分。 夏景行笑了一下，“雷石东先生，我刚刚已经表述得很清楚了，油管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割舍的产业。 当索求超过它本身的价值时，我还留着它干嘛。 这样吧，三千万美金，购买维亚康姆所有版权三年。 这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几乎掏空公司账上所有资金。” 夏景行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没有让雷石东生气，老头反而笑了起来。 “那我换个条件吧，拿这些版权入股油管如何？我只要六分之一的股权。” 老头做得一手好买卖，一分钱不花，就想拿走价值十亿美金的股权，官司打赢了也才赔这么多。 好一招兵不血刃。 盖茨没想到雷石东居然对油管起了心思，这稍稍打乱了他的计划。 说到底，还是他给老头许诺的筹码不够多。 在资本的世界里，钱才是硬通货，什么关系、交情，统统靠边站。 他干笑两声，把夏景行和雷石东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雷石东先生，如果给你六分之一股权，其他五家有样学样，那我们油管原本的股东怎么办？” 这话看似是比尔盖茨站在油管股东角度，替大家问的，其实也是替他自己问的，觉得雷石东胃口太大了。 真按这个方案执行，微软收购油管后，很难去填饱其他五家好莱坞巨头的胃口。 雷石东笑了一下，“这就该你们去考虑了。” 比尔盖茨顿时感觉到了事情的复杂，他原本都说好了事后给雷石东几千万美元补偿。 老头原本也同意了，但这会儿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对油管的股权起了心思。 说到底，还是的看谁的筹码更有吸引力。 想到这，比尔盖茨心里有些埋怨夏景行，不该给这老头讲这么多，现在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他们。 不过大麻烦，只是对于比尔盖茨来说。 对于夏景行，不见得是大麻烦，各路人马心怀鬼胎，各有心思，不能让这帮人同仇敌忾，从中找到一个突破口并不容易。 现在他在雷石东身上，看到了一点点曙光。 正文 687、祸水东引 “雷石东先生，我还有一个方案。” 夏景行这一开口，把盖茨和雷石东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油管是原创内容平台，尽管有部分视频内容不是用户原创，来自影视剧剪辑，但总体来说，我们平台的调性还是倾向于用户原创，分享自己的生活。” 雷石东没说话，他承认，油管侵犯他们版权其实也没多厉害，但他就是要碰瓷，美利坚自有国情在，大家都这么玩，他无法免俗。 夏景行把个人情绪与喜恶抛在了一旁，认真的给雷石东介绍起了油管。 “好了，戴伦你不用说了，我虽然八十多岁了，但对于互联网还是略懂那么一点的。” 雷石东微笑，“其实我也很好奇，油管上面的视频内容那么杂乱无章，视频质量也差，更谈不上拍摄技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 夏景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微笑说：“油管，其实只代表了视频发展方向之一，我一直有个新的创业方向。 我想把新闻、访谈、连续剧、音乐、演唱会、电影等视频节目全部搬到互联网上，帮助用户在任意时刻、任意地点及使用任意方式查找并欣赏专业的媒体内容。” 简短的一句介绍，透露的内容有点多。 雷石东还没反应过来，盖茨就忍不住先问道：“戴伦，你的意思是新的视频平台摒弃互联网用户上传的内容，把电视、电影里面的内容全部装入一家网站。” “没错！” 说到这个新的创业项目，夏景行整个人气势瞬间变了，语气也变得十分有感染力。 “这是一个完全和油管不一样的视频平台，和油管正好代表了两个极端。 同时，这也是一块没被人注意到的处女地，正等着人去开拓市场。” 雷石东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相当于打造一个“互联网好莱坞”，是这样对吧？” 夏景行打了个响指，“没错！首先，这个新平台不需要向视频博主支付一美分广告分成，所得广告收入、订阅收入全部归于公司，盈利模式十分清晰。 其次，平台所有用户都是观众，普通用户不允许上传视频，这是和油管不一样的地方。 最后，这绝对是和传统媒体融合得最好的视频平台，可以发挥出传统媒体制作专业内容的强项。 目前视频市场很混乱，这个新的视频平台有自己的特色——“最简单的方法以最佳体验看到最高质量的视频”。 依赖这种特色，肯定能在视频混战中杀出一条血路，和油管分庭抗礼，甚至早于油管盈利都有可能。” “比油管更早盈利？”雷石东将信将疑。 夏景行简单解释了一下油管那恐怖的带宽，新平台不允许普通用户上传视频，这能节省大量的带宽支出。 雷石东点点头，“这需要很多专业的内容制作公司向你的新项目授权合作吧？” “对，内容是关键！”夏景行很坦荡的承认，因为也瞒不住。 雷石东哈哈大笑，“戴伦，你今天告诉我这些，不怕我抄袭你的创业项目。” 夏景行故意表现不屑，“我既然敢说出来，就不怕被别人抄袭，知晓创意又如何，最终能不能成，还得看具体执行。 毫不夸张的说，放眼美国，放眼全世界，没有人比我更懂视频网站了。” 雷石东轻笑，既为夏景行的年少轻狂而笑，也为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而笑。 他心中自有判断，对面年轻人所说的这个新平台，仿佛是为他们维亚康姆量身打造的一般，可以发挥出他们的内容优势。 搞互联网技术，玩功能创新，他们可能不行，但论制作内容，维亚康姆绝对是一把好手。 “戴伦，你说的新方案，就是邀请维亚康姆与你合作新的创业项目？” 夏景行朝雷石东点点头，“当然。” 注意到盖茨脸色不太好，夏景行又补了一句，“不止我们两家，还要加上瀑布投资。” 盖茨抬头，正好与夏景行目光相撞，后者说道：“盖茨先生，你一直在尝试多元化投资，不妨押注一下我们这个新项目，它的商业潜力可能还在油管之上。” 看着夏景行那真挚的目光，盖茨心里有苦难言，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不想说话。 雷石东问道：“如果维亚康姆成为这家公司的股东，其他五家会不会不授权内容给我们？” “所以，最好还是把他们拉进来。” 夏景行注视着雷石东，“不然我们没办法垄断市场上大部分优质内容，无法形成自身护城河，且很容易被其他人跟风。 当然了，我们也可以只和维亚康姆合作，但雷石东先生，你可以想想，如果你是用户的话，会做何选择？其他几家巨头肯定也会推出自己的视频平台。” 雷石东沉思了片刻，依他对几个老对手的了解，跟风不是没有可能，然后就是几家公司大乱斗，把市场搅乱得一团糟。 “戴伦，这该不会是你想用这个平台促成大家和油管和解吧？” 老头年纪虽然大了，但脑子却很清醒，一下子就看穿了夏景行的真实目的。 夏景行笑了笑，“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大家既然可以一起合作赚钱，没有必要去打生打死。 油管被你们搞垮了，谁都无法获利，除了默多克。 他旗下有MySpace Video，干掉油管，他获利最大，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夏景行把局势分析得很透彻，如果这样的话，雷石东还要替人当枪使，他也没法了，一起接着呗。 不过要是能分化好莱坞六巨头，他们面临的压力和潜在危险要小得多。 雷石东笑眯眯看着夏景行，“那你邀请新闻集团加入你的新创业项目吗？” 夏景行淡淡道：“自然是不邀请了，他有自己的视频网站，没有必要邀请他，少个人也就少个分利者。” “你也是油管的股东，我如何相信你呢？” 夏景行知道老头问的是两家视频平台关系协调的问题，解释道：“虽然两家公司都是视频平台，但业务内核完全不一样，是可以和谐共处的。 如果雷石东先生你还有疑虑的话，我建议让油管也成为新视频平台的股东，并且和脸书一起，为新平台导流。” 盖茨听得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夏景行，就不怕养虎为患？ 夏景行心中有数，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能用这个办法暂时把大家的利益捆在一起，化解好莱坞对他的敌意。 至于其他的，交给时间。 “好！” 夏景行以为雷石东答应了，谁知老头马上又接了一句：“让我考虑几天。” 事情这么大，不可能立即做决定，夏景行觉得也正常，点了点头，“好，那你先考虑吧。” 正文 688、谈崩 离开雷石东家后，二人上了停靠在门口的汽车。 走在路上全程未开口说话的盖茨终于同夏景行说话了。 “戴伦，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案？” 夏景行知道，盖茨绝对是误会了，他真的不是有意让他当工具人。 “盖茨先生，我也是昨晚上才想到这个方案，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动雷石东先生。” 盖茨皮笑肉不笑，“肯定没问题的，依我对这老家伙的了解，他一向都只认利益，只要你给的筹码比默多克给的多，他肯定站你这方。” 说话的时候，盖茨心里也在想，是不是自己给老家伙的筹码太少了。 他和默多克一样，都想拿下整个油管，自然不可能分股份给其他几家好莱坞巨头，只能拿出现金补贴。 夏景行其实和他们也抱着同样的想法，给谁也不能给这帮贪婪的家伙。 所以他另辟蹊径，准备成立一个新的视频平台，送给他们瓜分，这样不会对油管造成太大冲击，也能平息这场纷争。 而且视频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做“Hulu”视频。 前世新闻集团和NBC环球在半年后联合成立了葫芦视频，后面时代华纳、康卡斯特、迪士尼先后加入了进来。 这类流媒体，最大的死敌不是油管，而是奈飞。 刘海执掌的立夏基金从去年开始，就从二级市场买入了不少奈飞的股票。 他也无法预测，葫芦视频以后要是发展起来了，会不会对奈飞的这笔投资造成什么影响，成了左右手互搏。 实际上，他也考虑不了那么长远，现在他的唯一想法就是慷新闻集团之慨，把秃鹫们的目光转移走，让他们狗咬狗去。 “戴伦，那油管还拆分吗？”盖茨问道。 夏景行点头，“当然要拆分了。” 这次的事给他提了个醒，哪怕事情最终能妥善解决，毫发无伤，也不能再继续把油管留在脸书体系内了。 与日趋成熟的脸书相比，油管问题还有很多，在甄别版权视频的技术成熟前，始终存在着隐患。 另外，把油管的亏损情况敞开，不与脸书捆绑在一起，也能打消掉一些人不切实际的想法。 油管表现越差劲，越被人唱衰，其实也就越安全。 前世，在陈士骏手里的时候，几家好莱坞巨头没有上门勒索。 当易主谷歌后，知道来了个土财主，碰瓷的紧跟着就来了。 盖茨一听油管还是要拆分，瞬间又有了新想法。 “戴伦，油管账上资金也不多了，拆分后也还是要进行融资的吧？让瀑布投资投资一轮怎么样？” 夏景行意识到跟盖茨的关系还是不能搞得太僵，而且也缺个冤大头深度套牢十几年，马上就点头道：“好啊，没问题。” 见夏景行回答爽快，盖茨心中的郁闷冲淡了一些，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又主动说起了其他四家好莱坞巨头。 接下来几天，夏景行拉着盖茨，又依次拜访了迪士尼、时代华纳、索尼哥伦比亚、NBC环球四家公司的掌门人。 四家掌门人风格迥异，有上来就咬死索赔十亿美金，一美分都不能少的强硬派；也有谈话委婉，实际想白嫖油管股份的温柔派。 但不管什么派，在夏景行拿出几个合作方案后，态度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松动。 另外，发起设立葫芦视频一事，夏景行还是想简单了一点。 包括雷石东老头在内，五家公司掌门人没有一个直接表态同意，均表示要仔细考虑考虑。 可考虑了好几天，还没有一个人明确回复他。 夏景行猜想还是跟利益划分有关。 几家公司各为一方巨头，了不起就两家公司合拍一部电影，五家公司一起合作，还从未有过。 前世，他不知道新闻集团是如何说服一帮同行跟他们一起合作的，但猜也猜得到，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至于有巨头跳出来单干，他倒不是很担心。 视频网站目前前路未卜，油管一年亏损几亿美金，不是什么大秘密。 另外，奈飞、葫芦视频都还没趟出一条成功模式，HBO MAX、Disney+大概率不会现阶段诞生。 即使诞生了，还会有Apple TV、Amazon Prime Video一堆大玩家等着他们。 与这些公司相比，独自把守一条赛道的油管无疑要轻松惬意很多。 当然，近十年的日子都会很苦逼，好日子在后头，先苦后甜。 ………… ………… 结束几天的拜访后，夏景行与盖茨分道扬镳了。 盖茨返回了西雅图，夏景行则回到了硅谷，直接去了脸书公司。 “砰砰～” 他敲了敲洋妞办公室的门。 “请进！” 获得允许后，夏景行推门走了进去。 洋妞正专心的望着电脑屏幕，直到夏景行走近办公桌，他才注意到来人。 “戴伦，你什么时候到的？”洋妞看见精神奕奕的夏景行，又惊又喜。 “刚回来。”夏景行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 “情况怎么样？” 见洋妞十分关心，夏景行就原原本本把这几天的情况介绍了一通。 “成立新视频网站？还要脸书、油管给他们导流？”洋妞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给我们自身带来什么麻烦啊？ 万一他们将来做大了，也学着我们开始打造原创内容，岂不是把我们的市场给抢走了？自己给自己培养敌人。” 夏景行显得很有信心，摇头道：“不会，这是两个业务方向，两种调性。 如同谷歌做不好社交，雅虎做不好搜索一样。 一个视频平台主推版权视频，就会压制原创视频的生存，两者无法和谐共存，反之亦然。” 洋妞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夏景行，笑说：“好吧，我猜你肯定又给他们挖了什么大坑。” “挖坑谈不上，如果平台顺利设立，我们也是股东，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夏景行摇头，世间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用伟人的一句话说就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这都是丰富斗争经验中的积累下来的智慧啊，得学习。 洋妞听夏景行说五位掌门人还在考虑当中，没有感到太过担心，反而还劝解起了夏景行，劝他不要太着急，反正最坏的打算都做过了，现在他们是什么都不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夏景行又问了问洋妞油管的拆分情况和脸书的融资进展。 油管拆分还比较顺利，脸书一众股东都同意拆分，内部没什么阻挠力量，只是在一些人员调配、管理层更迭上面有些手忙脚乱，但大乱子基本没有。 脸书融资就要麻烦一些了，不知几名投资人是收到了什么样的谗言，全都按兵不动，仿佛在观望下一步局势。 到这里，夏景行基本可以确定，默多克一定在其中捣鬼。 洋妞越说越生气，正要骂默多克，后者突然就给夏景行打来电话了。 他接起手机，刚准备跟默多克打招呼，电话那边就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戴伦，你想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不要再徒劳无功了。 我之前给出的条件依然有效，千万别做出错误选择。” 夏景行看默多克还是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样，微笑说：“我之前给出的条件也有效，百分之五以内的股权稀释比例。” “那就是谈不拢咯？” 夏景行开着扩音，手机就扔在桌子上。默多克的这番话，洋妞也听得清清楚楚。 尽管肺都气炸了，但洋妞还是忍着没有开口。 “既然谈不拢，那就不谈了吧！” 夏景行“啪”的一声，把手机给挂断了。 洋妞有些诧异，“这就挂了，我以为你会跟他聊一会儿的。” “没什么可聊的，跟他们的这场战争避不开，也正好借他向外界传达一些信息。” …… 正文 689、换将 接下来几天，一直风平浪静。 默多克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新闻集团也没有展开任何动作。 夏景行知道，老家伙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多半是在酝酿什么对付他的阴谋诡计。 鉴于此，他没闲着，加快了分拆油管的步伐。 很快，油管在股权结构、隶属关系等层面的拆分就火速完成了。 油管拆分出来后，股权结构将变得和脸书一模一样。 他个人持股31.64%，通过处暑基金间接持股20%； 洋妞持股14.74%，小犬持股4.74%； 其他股东，如微软、DST、雷德·霍夫曼、马克·平卡斯等，各持有从千分之一到百分之几不等的股份。 “砰砰～” 洋妞敲门，带着一个三十多岁，黑褐色头发的女人走进了一间小型会议室，夏景行正坐在那办公，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周围布置很简单。 最近他一直呆在脸书，参与油管的拆分工作，所以给他改出了一间临时用的办公室。 夏景行抬头看了一眼，“克里斯汀娜、罗莉，你们来了，快请坐。” 洋妞和罗莉找了个空座，随意的坐了下来。 夏景行看了罗莉两眼，“你接下来要担任油管的CEO，担子不轻，要做好心理准备。” “戴伦，感谢你和克里斯汀娜给我这个机会，我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罗莉整个人显得有些亢奋，还挥了挥拳头，整得跟个女斗士一样，把夏景行和洋妞都逗笑了。 罗莉之前一直担任脸书的CHO即首席人力资源官，为这家初创企业的全球扩张立下了汗马功劳。 伴随着脸书用户规模的膨胀，员工队伍规模也在迅速膨胀，还在全球几十个国家和地区设立了分公司和办事处。 而罗莉把这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还为脸书招聘来了很多优秀人才。 同时，也为脸书挽留住了很多优秀员工。 脸书在社交领域表现出色，自然也成了各路竞争对手的眼中钉和挖角对象，包括雅虎、谷歌都尝试过挖脸书墙角。 不过，挖角效果不怎样，远不如脸书挖他们的人成功率高。 一方面是脸书是明星创业公司，且未上市，位置多，期权给的多，另外一方面就是罗莉的功劳了，在人力资源管理方面，给公司立下了大功。 有她这位大将稳定了公司内部，脸书也才可以卯足了劲儿搞扩张。 鉴于罗莉的表现，今年初，她被董事会晋升为脸书高级副总裁、COO，进入了核心管理层。 上任这大半年来，她负责公司的销售、营销、合作、人事、公共政策和联络等事宜，均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跟她在迪士尼、易贝任过高管，自己也创过业且小成分不开关系。 用夏景行的话来点评，这是一个多面手，虽是女性，但能力绝不逊色于很多顶级公司的男性高管。 三人谈笑了一阵，开了几句玩笑话，夏景行说起了正题。 “油管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的情况，你都清楚了吧？” 罗莉身子一正，笑容收起，脸色严肃起来，“戴伦，我都清楚了，你放心，我在迪士尼任职过，也拿到了肯尼迪政府学院公共政策硕士学位，和媒体打过不少交道。” 夏景行点头，这也是他和董事会看重罗莉的一个地方。 油管接下来的破事注定不会少，搞不好默多克还会发动旗下的传媒机器，煽动舆论来攻击他们。 这个时候，非常需要一个懂传媒的人来掌舵油管，而且油管本身就具备传媒属性，全面评估，罗莉是最合适的CEO人选。 本来，以埃文斯和欧文的功劳，也可以争一争油管CEO这个职位的，但两人技能太过单一，一个是CTO，一个是CFO。 想来想去，还是罗莉更符合人选。 夏景行问洋妞：“下面员工的情绪怎么样？” 洋妞皱着眉头，“员工们都不太理解拆分独立出去这项决定，毕竟从一开始，大家就是一家公司，可突然之间，变成了两家公司，很多人观念一时转变不过来。而且，员工们拿的还是脸书期权。” “期权的事，是个问题。” 夏景行点头，随即又道：“把脸书的期权全部换成油管期权，员工们能接受吗？” “核算是个系统性的复杂工作，这还涉及到行权价评定、薪酬制度更改等一系列的问题。” 说着话，洋妞心里也很窝火，好好的公司，突然被拆开，引出了一堆麻烦。 而这种麻烦，又会影响到员工心态和油管的经营与扩张。 当然，她是支持拆分的，只是对始作俑者老默多克，彻底恨上了。 就是这老头搞事，害得她们一阵忙碌。 夏景行说道：“这样吧，更换期权的时候，稍稍让利给员工，行权价定低一些，多授予几千、几万股都行。 现阶段，我们内部不能再生乱，维护内部稳定很重要。” 夏景行说话的时候，罗莉也很认真的在听，因为这些都是她下一阶段要开展的工作。 夏景行虽然不担任公司具体职务了，但依然是油管最大的股东，而她作为职业经理人，汇报工作的对象也将从洋妞变成油管新组建的董事会。 “罗莉，接下来就该你独挡一面了。” 看着罗莉，夏景行寄语：“你不要把自己当作职业经理人，而是要把自己当作一名创业者，油管是我们共同的事业，你也是我们十分看重的事业合伙人。 经董事会决定，我们将给你设立一个特殊的“期权激励方案”，每完成一阶段目标，就授予你一部分期权，全部完成，最高可获得占总股本5%比例的期权。” 之所以给出这样的方案，倒不是资本家有多大方，而是夏景行和董事会考虑到油管的发展阶段和实际情况，特地制定的激励计划。 油管脱离脸书后，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创业公司，内部亏损严重，外部挑战者林立。 要想马儿跑，自然就得给马儿吃草了。 这和很多业务成熟的上市公司聘请高管不一样，需要CEO有主人翁意识，要当成自家的事业来奋斗才行。 以油管30亿美元估值，5%期权包，在不考虑行权成本的情况下，价值3亿美金，随着油管估值增长，价值只会更大。 当然，这么大的礼包，也不是轻易奖励下的，油管董事会在设计期权激励方案时，给定下了很多高难度目标。 例如：注册用户10亿、20亿；月活跃用户5亿、10亿；营收10亿美金、20亿美金；盈利一美元…… 难度，可见一斑，足够罗莉奋斗十年。 要是罗莉表现平庸或者中途离职，也无法拿到这份大礼包。 罗莉非常珍惜这次机会，一个劲儿的感谢夏景行和表态。尽管她也知道很多目标没那么容易完成，但这并不妨碍她展望一下美好未来。 给罗莉画完大饼后，夏景行就叫其先去忙工作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夏景行和洋妞。 “罗莉离开了，你想好谁来接任她的工作没有？” 洋妞长吁短叹，“哎，考虑了，但就是没想到合适人选，只能在外面找了。” “你的好闺蜜怎么样？” 洋妞不解，“谁是我的好闺蜜？哦，你说玛丽莎·梅耶尔？” “对，就是她，她不是号称“硅谷甜妞”和“硅谷第一美女”吗？把她招来脸书，你就可以压她一头了。” 洋妞不屑一笑，“你无聊不无聊，也就只有玛丽莎整天关注这些虚名，还恬不知耻的在召开讲座的时候，说自己是谷歌的门面，代表着谷歌的公共形象。 我还代表脸书的公共形象呢，我说什么了吗？” 夏景行知道洋妞肯定是怄气了，第一美女的名头没有落在她头上。 倒不是她不够漂亮，职位不够高，只因她是红发，玛丽莎是金发。 在美国程序员直男眼里，那肯定还是金发妞更惹火，何况玛丽莎还撞脸寡姐，有明星效果加成。 他为洋妞这段塑料姐妹情默哀三分钟，平时经常一起做SPA，背地里就开始互相骂碧池，全世界女人都这样，硅谷精英女性也不能免俗。 “你知道吗？她和佩奇分手了！” 洋妞突然想起一件事，迫不及待的向夏景行分享。 平时她和玛丽莎在一起还要讨论各自的男人，从身价到事业布局，再到战略眼光，无所不比。 夏景行不知道的是，他经常和佩奇出现在PK舞台。 “分就分呗，多正常啊！” 夏景行丝毫不关心硅谷的八卦，主要心思都在思考脸书COO的人选。 “哎，你说把雪莉·桑德伯格挖来怎么样？她卖广告可是一把好手，谷歌的广告业务就是她一手托起来的。 玛丽莎敲敲代码还行，干首席运营官，肯定没桑德伯格合适。” 洋妞眼睛也突然一亮，她经常参加硅谷精英女性的聚会，认识桑德伯格，知道这位的本事，绝对比玛丽莎那个花瓶强。 “好，交给我了，我去联系！” 正文 690、许以重利 又过了几天，默多克还没动静，夏景行决定不等他了，打电话给盖茨，让他派拉尔森过来，早点把油管的A轮融资给敲定了，以免夜长梦多。 拉尔森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带着团队赶到了油管。 这位盖茨的财务大管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在谈判中，锱铢必较，搞得夏景行不胜其烦。 “戴伦，为什么前几天突然从油管的账上划走了三千万美金？ 抽调这笔资金后，油管剩余账面资金已不足以应付下个月的支出。” 夏景行笑了笑，很情况的说：“拆分的时候，把钱退给了母公司脸书，怎么，有问题，你要不然给油管减3000万美元估值下来。” 拉尔森被怼的说不出话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油管60亿美元估值，减三千万下来，根本无关痛痒。 但三千万美元给到脸书，起到的作用很大，因为脸书家也没有余粮啊。 特别是脸书现在融资谈判中断，账面现金面临紧张，多几千万美元在账上，终归是要从容一些。 这种吃相不好看的事，其实不是夏景行干的。 要是他来干的话，油管就不是发不出下个月工资那么简单了。 跟国内最穷上市公司账上只有一百多块钱相比，洋妞还是个单纯的孩子，缺乏了那么一点点想象力。 没错，这事就是洋妞干的。 干完后，还颇为沾沾自喜的跑到夏景行面前邀功，说她小时候就是这么替她弟弟保管零花钱的。 为可怜的小布雷迪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姐姐默哀一秒钟。 洋妞拿腿撞了一下夏景行，给他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语气温和一点，不要那么冲。 夏景行没好气的看着洋妞，你干出来的事，我来帮忙擦屁股，现在还责怪起我来了。 “那好吧，就定59.7亿美金投前估值吧！” 拉尔森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如果不是盖茨吩咐他速战速决，他说什么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松口。 盖茨其实对油管六十亿美金估值没什么异议，也没要求拉尔森砍价。 是他自己自作主张，打算超额完成任务，去盖茨那里讨赏。 夏景行瘪了瘪嘴，自己就那么一说，还当真了，忒小家子气了。 “瀑布投资要油管下一轮融资的优先投资权。”拉尔森继续提条件。 夏景行略做迟疑，还是就相对痛快答应了下来。 油管接下来烧钱有多猛，有多狠，他非常清楚，巴不得把盖茨绑上资本的战车，车门焊死的那种。 盖茨想算计他，他都拿小本本记着的，现阶段无法找盖茨麻烦，就只好先讨点利息收着。 要是盖茨把握的住，中途不跳车，跟着他一路驶向胜利的终点，那活该他发财，不去计较。 可如果中途想跳车，就别怪他白嫖了。 他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草案，接下来就看油管花钱争不争气了。 拉尔森又提了几个条件，夏景行全部答应了下来。 这爽快劲儿，让一旁的罗莉都诧异不已，这还是他了解的那个戴伦吗？ 拉尔森面色稍霁，夏景行后面没再整什么幺蛾子，这让他回去也好交差。 “戴伦，现在就最后一个问题了，瀑布投资向油管投资6亿美金，你有异议吗？” 夏景行摇头，“这哪够啊，你向盖茨先生汇报一下吧，凑够10%的比例吧，我答应过他的。” 拉尔森出门去了，没一会儿又返回了会议室。 “好，盖茨先生同意了，瀑布投资向油管注资6.6333亿美金，获取10%股份。” 一听又多追加了六千多万美金，夏景行顿时笑灼颜开，一个劲儿夸赞盖茨先生大气。 ………… ………… 油管的A轮融资刚刚敲定好，许久没有联系夏景行的好莱坞五巨头终于来电了。 雷石东第一个打来电话，老头在电话里笑声爽朗的说道：“哈哈，戴伦，这么久没联系你，应该没有埋怨我吧？” “没有没有，合作是大事，考虑周详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年轻人，我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是吗？那我可要开心三天了。” …… 放了几句屁话后，老头才终于说起正题。 “戴伦，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清楚。” “请说。” “葫芦视频成立后，内容版权采购价格……” 夏景行认真的听着，老头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能免费授权，得付钱，前期可以便宜一点，但随着葫芦视频业务稳定，产生盈利，还得给内容版权涨涨价。 “雷石东先生，你大可放心，葫芦视频是独立公司，和股东有生意往来，肯定也是按商业规则办事。 对于维亚康姆来说，葫芦视频就是替你们探路的，探出一条网络版权盈利之路，让网络盗版不再令你们感到头痛。” 电话那头的雷石东笑了笑，“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或者说是我的方案。 葫芦视频初始注资2亿美金，先拿出1亿美金购买我们的版权怎么样？ 现在维亚康姆的董事会对与葫芦视频的合作存有疑虑，觉得该模式无法跑通。 我认为可以先拿出一个态度，表明葫芦视频是真的在帮助解决维亚康姆面临的难题。” 夏景行心中快速计算了一下，瞬间明白了老头的小伎俩。 根据他们的约定，五家好莱坞巨头每家持股比例定为15%。 按照2亿美金出资额计算，每家巨头出资3000万美元。 如果拿出1亿美金采购版权，每家巨头可以平均回收2000万美金，投资额降低至1000万美金。 假如葫芦视频做不起来，承担最大亏损的将是油管和瀑布投资两个冤大头股东。 至于五巨头卖出的版权，本来就是仓库里吃灰的玩意儿，不存在成本一说。 不得不说，这些老阴比打的一手好算盘。 任凭他把葫芦视频未来蓝图描绘的天花乱坠，可五家巨头依然保持很高的戒心。 “好，就依雷石东先生的意思办，另外，油管还决定，先采购维亚康姆价值1000万美元的版权，以推动我们双方之间的合作。” 雷石东笑得很开心，觉得这年轻人太上道了，相当于一分钱没花，白送了葫芦视频将近六分之一的股权给他们。 他忽略了3000万美元的版权价值，因为这东西，现在大家都白嫖，付钱的寥寥无几，说不值钱吧，也的确不值钱。 当然，更重要的是油管和葫芦视频的表态。 有这两家视频网站带头表态，接下来收其他公司的版权费，就师出有名了。 夏景行花起钱来丝毫不心痛，反正全场消费，都由盖茨买单。 油管买版权的钱，葫芦视频入股的钱，葫芦视频买版权的钱，全部都直接或者间接来自于盖茨。 “戴伦，我再给你透露一个消息，默多克最近一直在找我们几家谈判……” 利益给到位后，雷石东毫不手软的把默多克给卖了。 “戴伦，你要小心，如果有需要的话，维亚康姆旗下的媒体会为你这种富有正义感、尊重知识产权的棒小伙发声。” 老头这番话虚伪至极，讽刺意味十足，差点把夏景行逗笑。 他不能笑，还得陪老头过两招。 “雷石东先生，感谢你，上帝会保佑你这种有良知的媒体人的。” 雷石东笑了两声，又说了几句，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 随后不久，其他四家巨头仿佛商量好了一般，也依次来电，谈话内容和雷石东都差不多，想要利益，却又不愿意承担风险。 夏景行慷盖茨之慨，通通满足了他们。 他的这种撒币行为，也赢得了五家巨头对他的好感，纷纷表态要支持夏景行跟默多克打擂台。 前后变化反转之大，足以让人怀疑现实的魔幻。 夏景行心中冷笑，这就是资本的德性，有奶便是娘，唯有利益永恒。 他给五家巨头的饼也画的很大，油管每年将采购一部分版权，葫芦视频发展起来后承包所有网络版权，葫芦视频的股权价值也会与日俱增。 三张大饼摊下来，加上夏景行真金白银给各家送上3000万美元，相当于退回了全部股权投资款。 那是相当爽歪歪。 默多克这个扣扣搜搜的死对头还想好处全得，只能被他们无情抛弃了。 对于五巨头来说，围猎脸书、油管，虽然可能攫取巨大的商业利益，但也不一定稳操胜券，赢了之后分账也是个大问题。 据夏景行透露出的信息，他们发现，默多克是顶着他们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搞商业讹诈，脸书易主后，默多克可能拿条蚊子腿就把他们打发走了，新闻集团一家独得大头好处。 知晓这一切后，他们也有些错愕，非常庆幸夏景行识破了默多克的鬼蜮伎俩，还主动的来与他们沟通，不然情况就糟糕了。 他们打生打死，全部充当了默多克的打手，好处全让默多克一个人得了。 这也是默多克的一招不算很高明的计谋，打的就是信息差，先讹诈夏景行，讹诈不成，就企图激怒夏景行。 如果夏景行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选择一路莽到底，可能这会儿都已经打起来了。 而对于夏景行来说，那样的局面是他不想看到的，会将自身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一边在法庭打官司，一边全美几百家电视台、上千家报纸往他身上泼脏水，抹黑他，裹挟舆论。 光维亚康姆旗下就有200多家电视台，覆盖了全美超过百分之三十家庭。 华特迪士尼这种老牌家族已有八十多年历史，阔了几代人，在美国枝繁叶茂，政商界交游广阔。 同时，这几家巨头每一家都是至少几百亿美元市值，百亿美元级营收，员工数量按十万量级来计算。 六巨头的能量，可见一斑。 他们凝聚在一起，那是一股相当庞大的力量，可能原本打不赢的官司都能打赢了，只用赔十亿美金的官司可能要赔一百亿美金。 毕竟鲨鱼见了血就不可能停下来。 如今，夏景行展现出了自身价值，五家巨头不用兴师动众就能获得一份不菲的商业利益，自然不愿意再与默多克同流合污了。 对于夏景行来说，他接下来就可以腾出手来，全力去应对默多克的出手。 同时，还多了盖茨这个真金白银投进来的打手，下注这么大，盖茨这次应该不会袖手旁观了。 另外，五家好莱坞巨头，他也初步搭上关系，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利益捆绑。 有需要的时候，还可以花钱或者拿出其他利益，请他们出手一次。 正文 691、风波起 次日，一大早。 小犬急急忙忙撞开了夏景行的临时办公室大门，一进门，就语气激动的说道：“老大，默多克老乌龟终于出手了！ 新闻集团今天一早突然在洛杉矶召开了新闻发布会，现场黑压压的一片，估计邀请了几百家媒体到场做见证。 在会上，新闻集团拿出了所谓的“证据”——一个硬盘，里面装着很多我们这些天下架的视频。 新闻集团的发言人，列数了油管及脸书的种种罪名，说我们藐视美国法律，不尊重知识产权，破坏了行业生态，给新闻集团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小犬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好像他就在现场一般，把场面描绘的活灵活现。 夏景行脸上古井无波，他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因为他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而且他还预估到了默多克近几天会有所动作，因为雷石东等人为了卖好于他，把默多克的很多勾兑计划都泄露给他了。 现在，五家巨头能更轻松拿到实实在在的利益，不打算跟着默多克一起搞诉讼讹诈了。 默多克不是蠢人，多半也有所察觉了，知道五个各心怀鬼胎的队友彻底指望不上了。 到了这一步，尽管搞事的只剩新闻集团一家了，但他们硬着头皮也要上，不能虎头蛇尾。 而且官司打输了不会掉一块皮，打赢了好处却有很多，没有理由不坚持下去。 “一个硬盘？” 夏景行注意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这说明默多克这些天除了四下搞勾兑外，在搜集证据方面也没闲着。 这一点，起码比前几年拿出一管洗衣粉试剂的鲍威尔要强。 “对，就是硬盘，应该是默多克专门找人在我们下架视频前，把油管上和新闻集团版权有关的视频全部下载保存了。” 夏景行点头，这事情抵赖不了，即使默多克不派人去下载视频，也有别的办法去证明油管平台上出现过版权归属新闻集团的相关视频。 毕竟油管两亿多用户，不可能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好，我知道了，有发布会的现场视频吗？” 小犬低头看了眼腕表，“发布会马上就要结束了，等会儿吧，一结束就会有现场人员给我们传完整视频过来。 今天过去的媒体，除了新闻集团旗下的一百多家电视台、报纸，还有一部分是外部邀请的媒体，有两家和我们是老朋友了。” “好，你通知一下，等视频传过来了，我们一起开个会。” 夏景行顿了顿，又说：“哦，记得把众达律所的人叫上。” 众达律所成立于1893年，在全球设有44家办事处，专门从事诉讼，交易，监管和税务事务，反垄断和竞争法，银行，金融，商业，网络安全，以及全球企业的纠纷事务，位列全美十大商业律所。 尽管已经分化瓦解了好莱坞六巨头，把可能面临的各方面压力降到了最小，但夏景行仍没有掉以轻心，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依然花重金聘请了最顶级的律师团队。 当然，这一切还是盖茨老先生来买单。 小犬离开后，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行政人员拨通了夏景行办公室的电话，通知他到会议室开会。 当夏景行走入会议室时，脸书、油管的高管、股东已齐聚一堂。 会议室悬挂着的巨大显示屏，正开始播放新闻集团今天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完整视频。 他朝众人点了点头，在靠近屏幕的空位置坐了下来。 “油管从诞生之日起，它的商业模式就带着原罪，把别的电影、电视公司几十年积攒下来的成果随意上传至网上，版权方没有收到一美分的版权费，油管却依靠卖广告赚的盆满钵满，据可靠消息，油管最近十二个月营收已经超过一亿美金……” “我们自然是与油管沟通过的！起初发函给他们，打算友好协商这件事。但油管管理层始终敷衍了事，既没有与我们达成版权合作协议，又没有下架相关侵权视频，或者下架了，过几天又恢复上去了。” “对于这家初创企业，默多克先生一直是持包容态度和带着善意的，可他的友善，却成了作恶者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践踏法律的底气，最终我们决定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正当权益。” “在这起长期的侵权事件中，脸书也扮演了油管的帮凶，他们利用社交网络的便捷性，使得盗版内容传播更加泛滥。” …… 屏幕中，新闻集团的发言人给媒体展示了各种证据，然后又拿出了一张表，上面详细统计出了新闻集团的各种损失。 五花八门的，就差把房租水电费给写上去了。 最终，新闻集团发言人表示，已正式向联邦法院起诉脸书和油管，向两家网站各自索赔10亿美元经济损失。 “法克……” 看完后，脸书CTO埃文斯直接就爆出一长串粗口。 “二十亿美金，我们两家公司成立到现在，都没赚到过这么多钱，即使是营收数字也差这个数目遥远……” 众达律所一名领头的中年律师笑着摆起了手，“请不要激动，我们见过太多这样的案子，索赔金额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司的胜负。 我们已经全面分析过这个案子，胜算很大。 《千禧年数字版权法案》的存在，对脸书、油管的开脱，是极为有利的。 当然，也有不够好的地方，下架视频的速度不那么及时。 这也是新闻集团死抓着不放的一个点，而且他们认为油管开发有识别盗版内容的系统，明明有能力屏蔽非法内容，却故意视而不见。 在开庭辩护环节，这应该会成为他们攻击我们的一个点。” 律师很专业，当着脸书、油管一众高管、股东的面，全面剖析了整个案子，包括对手依仗的证据，己方有那些依仗，容易被攻击的点，全部做了陈述。 夏景行点头，从正常程序来说，这个案子不是特别复杂，有很多可以撕逼的地方，脸书、油管不至于全无招架之力。 律师提醒道：“另外，我再强调一点，新闻集团是个传媒帝国，需要提防他们发动舆论攻击，干预司法判决，而法院向媒体下发封堵令是违宪的，言论自由大过一切。” 夏景行瘪瘪嘴，言论自由就是糊弄鬼的，在这方面，川宝肯定有话要说。 “舆论影响司法判决的案例有很多，例如十几年前的罗德尼·金事件。” 夏景行知道这个案件，很有名，和弗洛伊德的事差不多，又是白人警察和大老黑的故事，然后引起了大骚乱，大老黑们纷纷出来零元购，打砸放火，死伤几千人，火光染红了整个洛杉矶。 而始作俑者，就是给“警察打人”视频掐头去尾的媒体，为追求眼球经济和市场价值，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戴伦你的事情不一定能挠到民众情绪的G点，不过最近你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给对手大做文章的机会。” 律师的提醒很有道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连窃听高官政要、王室都干得出来的新闻集团，用狗胆包天来形容都不过分。 如果自己是默多克的话，会如何挥起舆论大棒呢？ 夏景行陷入了沉思。 正文 692、来啊，互相伤害啊 新闻集团作为一家世界五百强，起诉全球知名的明星创业公司脸书和油管。 索赔金额更是高达20亿美金！称得上是天价，吸人眼球！ 同时索赔的理由，非常政治正确，侵犯知识产权。 美国是当今世界经济实力、科技实力最强大的国家。 “知识产权富民”、“知识产权强国”，在美国已成通识。美国特别重视知识产权的作用，通过国内立法来严格保护知识产权。 拿高通来说，每年光收技术授权费都收得盆满钵满，养的法务比工程师还多。 这是因为美国技术领先，都是他收人家的钱，自然把知识产权保护看得无比重要。 在这种大背景下，新闻集团和脸书、油管的纷争，一下子成为了美国近期的财经热点新闻，并且有向社会新闻扩散的趋势。 好莱坞五巨头背后的母公司，部分公司有电视网和传媒业务，但白拿了葫芦视频的股份，他们还是有职业操守的，没有选择落井下石，仅仅由各自的财经频道、财经报纸转载了相关新闻就了事，不做扩大宣传。 油管作为葫芦视频股东，还肩负着给葫芦视频导流的重任。 从长远考虑，他们五家除了不能落井下石，甚至在必要时候还要保一下油管，因为葫芦视频接下来还很需要油管。 这是一份还未兑现的远期收益，收益最终能有多大，一部分因素就取决于油管的扶持力度有多大。 夏景行和五家巨头已达成了口头协议，必要时候，他们会声援油管。 这也是夏景行选择让油管入股葫芦视频的原因，和五家巨头搞好关系，维持一定时间的蜜月期，等油管度过这段艰难岁月就海阔天空了。 五家巨头没有来凑热闹，但新闻集团单单一家公司所迸发出来的力量，就已经掀起了很大的舆论风浪。 新闻集团旗下福克斯电视网，在美国有一百多家电视台，这些电视台不遗余力的在传播这起诉讼案，捧高默多克，贬低脸书、油管及夏景行、洋妞等股东、管理层。 默多克被塑造成了一个大度的人物，他给了油管两年多时间，油管却一而再，再而三侵犯新闻集团知识产权，纵容盗版在两大平台泛滥。 不得不说，福克斯旗下还是有不错的编剧，编故事能耐一流。 紧接着，几所顶级大学恰了烂钱的学者、教授，开始扎堆接受新闻集团媒体采访，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狠狠抨击脸书和油管，还从法律角度，一一分析和论证脸书、油管的侵权行为。 福克斯电视网还开了一个新节目，请来了这些专家、学者、教授，让他们在电视上开喷，内容还延伸到了知识产权法律体系崩溃，好莱坞制作公司倒闭，失业潮等脑洞大开的话题。 总之，用尽一切手段夸大油管、脸书侵权知识产权对社会的危害性。 此外，新闻集团还派出了记者进行街头采访，统计民众对诉讼案的看法，结果以90%比10%的民众支持率压倒脸书和油管。 总而言之，新闻集团花样挺多，不断在扩大这起纷争的关注度，同时通过旗下媒体扭曲事实，制造一种同仇敌忾，大家都支持新闻集团维权的假象。 ………… ………… “该死的黄皮猴子，滚出美国！” “中国人根本就不懂尊重知识产权，哪怕这个中国人到美国开了公司，也还是沿用中国公司那一套。” “脸书、油管：你直接报我名字吧！” “什么狗屁明星创业公司，就是一个小偷公司，靠“偷”这种不光彩的行为做到300亿美元估值，根本不值得尊敬！” …… 美国的论坛、SNS社区，突然出现了一股整齐划一的声音，大肆抹黑、攻击脸书和油管。 作为创始人的夏景行，再次遭遇种族歧视。 小犬监测到了这种舆论声音，及时向夏景行禀报了。 “戴伦，这样下去恐怕不行，新闻集团从电视、网络等几个方向抹黑我们，他们的企图恐怕是利用舆论声彻底压倒我们，给民众塑造一种好像脸书、油管真的侵权了的假象。 哪怕最终官司我们胜了，也会影响到我们的品牌形象。” 洋妞一脸愤慨，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预估了新闻集团可能会调集公司资源，掀起舆论战。 但真当事情发生时，却又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夏景行点头，“是的，不能这样下去，我们不是设计了反击方案吗？选个合适的时机放出去。” 洋妞闻言一喜，“对对，默多克自认为只有他才能操控舆论，别人就不行，必须给这老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他们不是做了个街头采访吗？还九比一的支持率把我们给碾压了。” 夏景行冷笑连连，看着洋妞，说道：“你这样，先让脸书发起一次投票支持活动，用信息流给我推送到三亿用户面前，让外界看看真实的支持率是个什么样。 我们要把新闻集团的遮羞布给他彻底扒下来，如果能打击他们的传媒公信力，那最好不过了。” 给洋妞交代完，夏景行又看向罗莉，“你也让油管的视频博主搞搞街头采访。 把这次事件，做成一个油管平台的热点内容。 默多克可是要砸他们的饭碗，这还能忍？ 除了视频博主，让普通用户也参与进来。 他们不是抱怨油管视频无法分享至脸书吗？这特么全赖默多克！ 去年不是发起过抵制外国货的活动吗？ 这帮年轻人敢想敢做，为何不能抵制新闻集团？ 要以家庭为单位，退订福克斯电视网，拒绝观看二十世纪福克斯的电影。 你去查查，最近福克斯要上映什么电影，给默多克送上一份大礼。 这种事情，相信其他五家好莱坞巨头也是很乐意看到的。 罗莉，你去联系一下雷石东先生他们，他们肯定会给予你一点启发。” 罗莉眼睛瞬间一亮，老板这反击很犀利，能气死默多克最好。 “对，互联网要讲究分享精神，新闻集团不愿意分享，跟脸书、油管过不去，那就是和互联网用户过不去，老家伙不想让大家体验网上娱乐，目的就是逼着大家回到原始人时代。必须得让年轻人看穿默多克的真面目！” 洋妞觉得戴伦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思路，顺着这个思路，也能给新闻集团找点事做。 不是想找她们麻烦吗？ 那好吧！ 来啊，互相伤害啊！ 正文 693、第二战场 夏景行吩咐下去后，洋妞和罗莉立即展开了行动，紧锣密鼓的开始布置相关的工作任务。 这是在法庭之外开辟的第二战场，是新旧媒体在时代更替之际，于舆论风向之中的一次针尖对麦芒。 默多克手握一个传媒王朝，一道命令颁发下去，仅倚靠自家旗下媒体产业擂鼓助威，就能掀起舆论的滔天巨浪，但脸书、油管两大平台数亿用户也不是摆设。 苦心经营四载，脸书踏着无数对手的尸体前行，除了还没盈利外，在其余方面都已成了气候。 当然，脸书和油管两大平台上的用户又不领薪水，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为平台声张正义。 相反，很多用户还在当吃瓜群众看热闹，讨论脸书和油管是否掏得起二十亿美金的巨额赔偿。 更有甚者，还在脸书和油管发动态、发视频，旗帜鲜明的支持新闻集团维权，不是蠢就是恰了烂钱。 事物分两面性，有说坏话的，自然就有替脸书说好话，鸣不平的。 这一世的脸书，还不是前世那个抄袭成风的脸书，路人缘也还可以，是硅谷创新的杰出代表之一。 以性感和睿智著称的CEO克里斯汀娜，最近一年频频登上电视节目，接受采访，收获了无数拥趸，堪称一位网红CEO。 诉讼案事件愈演愈烈，很多男粉自发来到洋妞的脸书公共主页和推特账号下留言，给自家女神加油打气。 用一句话来概括脸书和油管用户此时的态度： 大部分人吃瓜，关他们屁事； 一部分恰了烂钱或者道德婊、刷存在感的人，才不管处于何地，高举言论自由大旗，跳出来痛斥脸书、油管，认为就该赔钱； 还有一部分人支持平台，但声音零零散散，支持理由也缺乏法理支撑，因为洋妞漂亮就支持脸书，这算什么？由于缺乏组织，这些声音没泛起太大的水花。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调动用户情绪，让他们参与进来，并站到脸书、油管这边，成为了破局的关键。 这看似很难，不过却难不倒脸书和油管的秘密部队。 这支秘密部队，去年全盘操作了“抵制外国货”的民粹狂热行动。 对于用户心理，他们很了解。 对于如何策划一起漂亮的控制舆论导向的活动，他们很有经验。 因为干的是脏活，而且也干的漂亮，去年他们就被公司大大的嘉奖了一次。 一听今年又有立功机会，这些员工眼睛都绿了。 搞！ 必须得大操大办！ 群策群力之下，很快脸书、油管的反击行动就开始了。 ………… ………… 宾夕法尼亚州。 费城。 刘易斯正面对镜头录制自己博主生涯的最后一条视频，同时也是告别视频。 “哈喽，亲爱的朋友们，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刘易斯。 很抱歉，这一次我没给大家剪辑、解说精彩的电影片段，因为根据油管新规定，暂时不能上传有版权争议的视频……” 刘易斯先简单阐述了一下油管涉入的版权案，又接着说起了自己。 “所以，我失业了！” “大家可能会疑惑我为什么不去转型拍摄其他的视频，我其实也一直有个周游世界的梦想，但我的腿……” 镜头下移，出现在镜头里的是刘易斯身下的轮椅。 刘易斯撩起了裤脚，露出了两条金属假肢。 “这是十年前，我在车轮下救下两个过马路的小孩子留下来的“勋章”。 对，就是勋章！” 回忆起往事，形象有些邋遢的刘易斯挺直了胸膛，衣衫破旧，却难掩身上瞬间迸发出来的夺目光彩。 眼眶有些湿润的刘易斯哽咽了一下，动情的吸了吸鼻子，待情绪彻底稳定下来后，他拿出一张报纸和荣誉证书，展示在镜头前，一个是费城本土新闻十年前报道他的英雄事迹，一个是费城颁发给他的荣誉市民证书。 刘易斯很轻描淡写的展示了一下，又接着讲他的故事。 他说，不后悔救下两个小孩，只愧对自己的家人，特别是妻子和孩子。 身体残疾后，由于行动不便，他觉得自己成了废人，开始酗酒和抑郁，养家重担全落在了他妻子身上。 然后，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孩子患上重疾，被迫卖房给孩子治病。 镜头再次一转，展示了一下刘易斯现在居住的出租房，狭**仄，环境糟糕。 刘易斯继续介绍，感受到生活的重压，他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在妻子的鼓励下，他开始尝试在家里剪辑视频，上传到油管，并通过油管挣到了一份工资。 油管除了帮他养家糊口，还帮他重拾了对生活的信心。 再然后，油管就遭遇了诉讼，他的视频全部被强制下架，也无法上传新的电影解说片段。 换言之，他无法再通过油管赚到一份收入了。 视频最后，刘易斯微笑面对镜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视频的喜爱，现在也到了该和大家说再见的时候了，因为我要去找新工作去了。 虽然身体残疾了，但我的大脑却没残疾，肯定能找到一份工作的。 加油！愿上帝保佑每一个奋斗者！” 刘易斯挥了挥拳头，表现得非常正能量和开朗。 实际上，除了说到截肢那一段有些情绪低落外，刘易斯全程都表现得很开朗，对生活积极乐观。 可越是这样，观众看了心情就会越沉重。 因为在刘易斯身上，能看到那种许久不见的人性光辉。 视频一录制结束，刘易斯就邀功似的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两个华裔女孩儿。 “怎么样，两位Boss，我表现得是不是还可以？朋友们都说，奥斯卡欠我一个奖杯，当年我要是去了好莱坞混，恐怕就没布拉德·皮特、汤姆·克鲁斯他们什么事了！” “呵呵，我觉得你的演技也还可以。” 高丽丽走近刘易斯，先夸了一句，然后神情严肃的提醒道：“但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你的时刻，你可能会在美国爆红，铺天盖地的记者会涌入你家里…… 那时候，你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吧？” 刘易斯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我明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搞砸的。 而且，我所说的经历都是真的，你们也去调查了，这完全经得起推敲和查证。” “如果不是真的，我们也不会找你了！” 高丽丽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刘易斯忙问：“什么？” “没什么！” 高丽丽摆摆手，又给刘易斯交代了一番，才带着沈心仪离去。 一走出门，沈心仪就问道：“丽丽，这会不会穿帮啊？” “穿什么帮？刘易斯救人是真的，视频博主是真的，这就足够了。”高丽丽淡笑一声，“至于其他的，没人会去关心。” 沈心仪点点头，她也知道，夏景行这次是真的遇上大麻烦了，被索赔二十亿美金。 电视节目、新闻、网络……到处都是讨伐脸书、油管的声音。 然后，油管的人突然找到她们，让她们飞到费城来和刘易斯接洽。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刘易斯所创建的油管频道，订阅用户才两万多人，按正常流程，根本不会引起她们太多重视，更别提上门探访，还许诺一大堆的好处了。 但谁让刘易斯是受这次风波影响最严重的解说电影的视频博主呢？而且又是见义勇为的城市英雄，浪子回头的典型，视频博主收入关乎他们一家人的生计…… 可以挖掘的闪光点太多了，简直就是为油管量身打造的工具人。 在罗莉递上来的一众名单中，夏景行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刘易斯。 正文 694、声张正义 “哦嘛噶，今天是愚人节吗？我最喜欢的博主竟然要离开了，整个人突然都有点不好了。 顺带说一句，刘易斯，你是好样的，向你致敬！” “刘易斯，你的嗓音那么有磁性，就算不解说电影了，留下来每天给大家讲讲故事，或者讲其他什么都可以。 看了这条视频，我太佩服你了，一定会继续关注你的！” “刘易斯的人生经历太感人了，我一个大男人居然看哭了。” “刘易斯，不要走！” …… 刘易斯拍摄的视频才刚发出去几分钟，就已经被铁粉看到了，纷纷发评论挽留这位英雄。 夏景行坐在办公室里，安静的看着屏幕。 他也在观看刘易斯的视频，同时还在浏览视频下方的评论。 他一边刷评论，一边摇头，这届粉丝明显不行啊，发言还是克制了一点，节奏带不起来。 终究还是得派出专业演员，才能演好这出戏。 于是，他拨通了罗莉的电话。 三分钟后，一大批“热心网友”赶到了现场。 “我以前一直嘲笑刘易斯解说有口音，讥讽他：别做梦当网红了，老老实实找个班上吧！ 今天看到这个视频，心情好复杂，好惭愧！刘易斯，我要向你道歉！对不起！” “现在道歉，不觉得迟了吗？你的恶评，已经伤害到了一个英雄，他是非常认真在对待这份工作的。” “说什么都迟了！法克！我好气，为什么上帝不能给这些真正善良的人一些好运！” …… 讨论着讨论着，话题就开始偏了，大家开始讨论是谁伤害了这位英雄。 有人说，是油管处理不当，害得刘易斯没了收入。 也有人说，是新闻集团起诉油管才导致这样，不允许上传视频的是新闻集团，这才是真正“作恶的人”。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不断有人加入进来。 无数人在称赞刘易斯高尚的品格时，也有人提出了质问：这会不会是假的？ 这种人一发言，就被铁粉问候了全家。 铁粉的这种行为，无疑引起了很多人反感。 有人就写下评论：“报纸和证书就只给了几秒钟的镜头，根本就没有看清！这还不能质疑了？” “心中龌龊的人，看什么都龌龊。刘易斯只是不想炫耀，到你嘴里，怎么就成了遮遮掩掩？我劝你善良！” “字那么大，你眼瞎啊！看不清该去治治你的眼睛了。” “眼睛不要可以捐掉！” …… 称赞的声音、质疑的声音、谩骂的声音…… 无数声音交织在一起，按下了起爆按钮，使得刘易斯发出的这条视频播放量越来越大。 掌管油管后台推荐机制的工程师，就像网络小说主编一样，不断给刘易斯的作品送上推荐。 1万！ 10万！ 100万！ 视频播放量不断走高…… 同时，伴随着的争议与各种争吵声也没停下，随之变得越来越大。 越吵就越红！ 刘易斯的这条视频，直接被顶上了油管首页，登上了最好的推荐位，获得了最大的曝光！ ………… ………… “火了！火了！老大，彻底火了！” 小犬健步如飞的跑进夏景行办公室，推开门，然后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夏景行抬起头，看着正气喘吁吁的小犬，笑着问道：“什么火了？你屁股着火了？” “不是！” 小犬叉着腰大喘气，摆手说道。他现在没空开玩笑，是说正经事的时候。 “刘易斯的视频，被人转发到脸书，引起了疯传，三个小时转发了两百万次！播放量高达一千多万！” 说着，小犬脸上挂满了笑容，本来打电话通知就可以了，但他还是想亲自向老大分享这个好消息。 闻言，夏景行也不禁一喜。 脸书和油管推荐机制不一样。 在油管，他们可以暗箱操作，使用公共流量池给视频加热。 而脸书，人人拥有一个私人空间，不可能莫名其妙给用户推送一条视频，只能由用户自己相互转发。 夏景行捏着下巴，依小犬汇报的情况来看，说明刘易斯的这条视频真的勾起用户好奇心了，开始在自然传播。 这是好事！ 只有当视频热度上来，引起足够多的关注后，才方便他们进行下一步操作。 “嘟嘟嘟～” 放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夏景行拿起来一看，高丽丽打来的。 “夏老板，开始有记者找到刘易斯家里去了！” 夏景行瞬间反应了过来，知道油管发生的事，终于开始引起媒体关注了，应该是上门去验证刘易斯的光辉事迹。 “好，我知道了，继续关注！” ………… ………… 找上刘易斯的费城本土的一家电视台。 他们十年前就报道过刘易斯英勇救人的事迹，眼看这个旧新闻有二度翻红的架势，马上派出了一支精英采编团队，准备炒炒冷饭，蹭波热度。 就在当天晚上，相关的采访视频和文字报道就和观众见面了。 文字标题是：《十年过去了，费城依然难忘那个“超级英雄”》。 在相关文章里，刘易斯被描述成了一个超级英雄般的男人，车轮下勇救两个儿童。 文章里还如此写道：“十年过去了，没人知道我们的英雄是怎么过的……” 透过文字，刘易斯十年糟糕透了的生活完整的展现在了读者和观众面前。 总之，就是卖惨，塑造一个悲情英雄形象，全社会都对不起他。 在采访镜头前，刘易斯表现的很到位，开朗乐观得让人心疼。 同时，毫无表演痕迹，确实配得上他那句“差点在奥斯卡拿奖”的自夸。 女记者也很入戏，采访了刘易斯多久，就哭了多久，眼睛肿的跟马蜂蛰过一样。 这是很有必要的，情绪渲染，这样才能引起观众情感共鸣。 十年沉沦，如今英雄归来！ 只是这一次，刘易斯不是拯救别人，而是救赎了自己。 太感人了！ 这一夜，费城无数的电视观众都记住了刘易斯这个名字。 相关视频和文字，很快就传到了脸书和油管。 这下好了！ 彻底没了争议。 原本还在质疑刘易斯的人，彻底偃旗息鼓。 不少人还主动去刘易斯的道别视频下，态度诚恳的留言道歉。 而无脑支持刘易斯的人，犹如打了胜仗一般，除了奚落那些质疑过刘易斯的用户，还开始“伸张正义”，继续追责伤害了英雄的油管和新闻集团。 正是这两家公司，让英雄失去了赖以为生的那份收入。 事情其实不大，但架不住有参与感啊！ 原本他们不加入“新闻集团和油管大战”的讨论，那是感觉跟他们无关，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旁边吃瓜就好。 而现在则有了一种浓浓的使命感，要为英雄主持公道，要裹挟大势逼迫两家公司低下头颅…… 这多带劲儿啊！ 敲敲键盘，直接就参与进了一件大事。 如果能为英雄声张正义成功，那自己岂不是功德无量，很有成就感不是！ 夏景行深谙用户的这些心理，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正文 695、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一夜过去了。 时间来到白天。 脸书和油管上面，犹如过节一般热闹。 夏景行心中装着事，虽然昨晚折腾得很晚，但他还是早早就起来了。 在饭厅，他一边喝着华人大厨煲了一夜的滋补汤，一边看电脑。 油管上面，刘易斯的告别视频，播放量已经突破了一亿。 按一个用户看三遍来计算，说明至少也有三千多万人看过这条视频。 这个数字已经很大了，称得上是热点事件。 “嘟嘟嘟～” 手机响了，夏景行拿起一看，是陈宏打来的。 陈宏他们开完华源年会就回国了，到今天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中国这时已经大晚上了，夏景行不知道这位大哥突然打电话给他干嘛。 他迅速接起了电话。 “景行，你跟默多克干上了啊？” “哎，不要用“干”这个词嘛，听起来怪怪的。交火都两天了，你才知道啊，你那里才通网啊？” “我这几天出差去了，没关注，国内今天才开始大面积报道，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你不尊重知识产权的，还有说你打官司肯定打不赢美国人的……” 夏景行听着这些媒体报道，气就不打一处来。 此时不是十几年后民族自尊心爆棚的时代，软骨头多的很。 不给他加油打气就算了，竟然还唱衰他，这算什么。 “你别气啊，我又不是那种报喜不报忧的人，跟你说的都是实话。 我肯定是支持你的！需不需要我联络一些人，在国内给你加油助威，喊两嗓子。” 夏景行笑了笑，“心意领了，但不用那么麻烦了，先让默多克得意几天。” “嗯，行！哦，对了，听说你拒绝了李超人的投资是吗？ 香港那边在传，话说得很难听，说你“挟洋自重”，宁可把投资机会让给美国人，都不给中国人。” “卧槽，李黄瓜是中国人吗？我特么哔了狗了！” 夏景行很少骂脏话，听到这，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始口吐芬芳。 主要太恶心人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汤，顿时都感觉不香了。 不用想，这肯定是周凯旋在四处造谣，抹黑他。 “噗！黄瓜，你这个是什么比喻啊？总之，你要引起注意，李超人，哦，不，李黄瓜在香港、内地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不要被他们把你的名声给整坏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现在国内很多敌人都准备看你笑话呢，说你宁肯相信美国人，也不相信中国人，现在被美国人给整了吧！” 夏景行猜都不用猜，肯定又是张帆那帮人在上蹿下跳，他们没达到的目标，美国人帮他们达到了。 可以在暗地里开心三天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进行相应的发声。” “行，你有个准备就好。” 又说了几句，陈宏挂断了电话。 这时，洋妞打着哈欠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高跟鞋踩着“哒哒”作响。 昨夜两人交流得很晚，洋妞整个人精神状态都有些不好了。 “快，喝汤，喝了赶紧到公司，还要把这出戏给唱完。” 佣人给洋妞盛了一碗汤，递到她手上。 喝了一小口，洋妞就差点吐出来。 “这什么啊？好苦！” 夏景行坏笑，“名贵中药材，滋阴壮阳！” 洋妞勉勉强强把汤喝了，和夏景行一起乘车来到脸书公司。 他们俩和小犬、罗莉一起开了个早会。 虽然油管已经分出去了，但还是在一栋楼里办公，而且现在两家公司要进行联手合作，所以这些天都在一起开会，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夏景行问道。 罗莉先回答：“用户群情激愤，怪我们下架了刘易斯的视频，害得英雄失业又失意。 刘易斯倒是因祸得福，一天就涨粉百万！” 夏景行轻笑，“让他们骂好了，骂的越厉害，我越喜欢。” 这像是正常人说的话？ 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罗莉觉得老板说的很对，要把他们和新闻集团一起架起来。 “相比我们，骂新闻集团的人更多，很多人觉得他们太霸道了，凭什么不允许油管上传视频。 知识产权闹出来的问题，一下子被淡化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人替新闻集团辩护，但声音都很小，一露头就挨骂。” 夏景行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火候还是差了一些。 罗莉又接着汇报起平台其他情况。 “受刘易斯事件影响，很多剪辑、解说视频的博主也都站了出来，大倒苦水，有说自己家庭困难，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的；还有说家庭成员患了重病，急需用钱的…… 总之，油管好像一夜之间成了一个比惨平台，无数受到新规调整冲击的博主都出来刷存在感了。 其中也许有人希望能引起平台重视，但更多人在我看来，都是在投机，有蹭热度之嫌……” ………… ………… 今天登录油管平台的用户，全都傻眼了。 一眼望过去，目之所及，全是针对刘易斯事件发表看法的视频。 这些博主仿佛约定好了一般，今天都不干正经事，就聊刘易斯，聊新闻集团和油管的大战。 “……油管其实也有油管的难处，既要和新闻集团打官司，又要照顾失去收入的博主，难啊！” 有视频博主为油管说话，仔仔细细分析了油管目前所面临的种种困境。 但大部分用户却不买账，他们只知道油管连带脸书估值都已经三百亿美金了，就是有钱，大不了赔新闻集团二十亿美金好了。 早点把事态平息下去，大家又可以愉快的玩耍了。 也就是说，他们持的观点是：再难，那都是你平台的事，我们作为用户，不应该受到事件影响。 意识到火候还不够，夏景行把蠢蠢欲动的洋妞摁了下去，让脸书和油管继续加大力度宣传。 同时，平台上有人继续带节奏，咬着给刘易斯声张正义的话题不松口。 这种声张正义，淹没了无数视频的评论区。 或主动，或被动，无数人都被卷了进来。 这场舆论狂欢，一共持续了三天。 到第三天，脸书和油管上面，几乎没有用户不知道刘易斯的事情。 同时，用户对油管和新闻集团的不满情绪，也达到了最顶峰。 这时候，一篇叫做《油管变了，变得听不进用户建议了》的文章在网上流传开来，彻底命中了油管用户的G点。 无数人发声讨论，说以前的油管如何如何好，现在变成了大公司，却丢掉了最重要的东西。 除了各种吐槽外，还有人威胁要弃用油管。 这时，油管终于发声了，通过官方账号上传了一条视频。 名字叫做《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正文 696、保卫油管 “我是脸书CEO克里斯汀娜！” “我是油管CEO罗莉！” “在这里，我们要代表两家公司，向全体用户说声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 一间特意收拾布置过的办公室内，穿着职业裙装的洋妞和罗莉各坐在一张椅子上，身姿端正，表情严肃。 夏景行端起一杯咖啡，吹拂了一下，抿了一小口，放下杯子，视线继续投向电脑屏幕。 桌上还有一袋特意买来的瓜子，他抓了一把在手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视频。 “对于刘易斯的遭遇，我们深表遗憾，他是一位正直、勇敢的男士，也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罗莉接着洋妞的话往下说：“我们无意伤害这位英雄，在获知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就派出团队飞赴费城，探望和慰问这位英雄。 当去了刘易斯的家后，我们发现他生活过得太艰辛了……” 介绍完刘易斯家中的糟糕情况后，罗莉的眼眶已有些湿润。 旁边的洋妞要坚强一点，不停的给罗莉递纸巾。 “我的心情无比沉重，是我们没有妥善解决好这件事，给很多依赖油管谋生的博主带去了不便，也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洋妞插话道：“罗莉，你其实也不要太内疚了，因为你已经尽力了。 在过去几天，我看见网上有声音说油管变了，变得高高在上，变得听不进用户的建议了…… 油管自成立初，就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社区氛围，和用户像朋友一样相处。 既然是朋友，那好，罗莉你这些天在做什么事，油管现在面临的艰难处境，我认为都不需要保留，得告诉大家。” “你说得对，是得告诉大家，为了不让大家误解我们，也为了我们一贯坚持的真诚待人。” 罗莉叹了口气，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镜头。 镜头中的罗莉，脸上全是倦意，精神状态很差，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今天她特意没化妆出镜，昨晚上还故意熬夜到很晚，就是为了演好这出戏。 “过去大家一直觉得油管很有钱，是明星创业公司，其实不是这样的，油管过去十二个月，营业收入一亿一千两百万美金，听起来很多吧？ 但，支出更多！ 带宽支出了三亿五千八百万美金，给视频创作者发放了五千六百万美金的酬劳……” 罗莉一五一十报出了油管的财务数据，摊了摊手，“没错，我们一直是亏损状态！ 但为什么油管还在坚持呢？ 因为理想，我们希望有更多人通过油管平台，收获一份喜悦，让大家每天的娱乐方式不再那么枯燥…… 通过油管视频，你可以领略全世界的风土人情，每天都有身材火辣的美女给你跳舞，哄你开心…… 我可以很绝对的说，即使是古时候的皇帝，精神享受都比不上屏幕前的各位！ 如今，全世界有超过一亿的用户每天都要观看油管视频，平均每分钟有超过60个小时时间长度的视频内容上传至油管平台…… 如果我们共同的精神家园油管，是一个国家的话，按照2.6亿的用户注册总人数排名，可以在全世界排第四，超过2.26亿人的印尼，位列2.96亿人的美国之后。 当然，能创下这份成绩，离不开大家的支持与喜爱……” 罗莉把姿态放得很低，目的是拉近与用户之间的距离。 此时的她不像是一位CEO，更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邻居大姐，或者说类似一位YouTuber，正在给订阅观众拉家常。 她回顾了油管一路走来的辛酸，高度称赞了平台的用户，称赞是最有素质、最可爱的一群人，大家共同维护了油管社区的和谐。 感慨万千后，罗莉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哭穷。 “华尔街的很多分析师预测：油管的模式不可持续，三年内必定倒闭！ 我以前一直对这个观点嗤之以鼻，但如今……唉，我们必须要正视这个观点了。” 罗莉开始理性分析油管目前的艰难处境。 “天价带宽支出，是为了让全世界几亿用户欢聚一堂，我认为花的很值！” “给创作者提供五千多万美金酬劳，是为了让创作者更有动力，创造出更多精彩视频供用户观看，这也是必不可少的支出！” “众所周知，由于诉讼案原因，脸书融资中断，被迫拆分出了油管。” 罗莉说到这，一旁坐着的洋妞也特意解释了几句，大意就是，脸书的日子同样过得很艰难，和油管同为天涯沦落人，无力继续给油管输血。 然后罗莉继续哭穷，不是那种哭哭啼啼，而是理性的拆开问题，向给朋友倾诉一样告知给用户。 “……由于诉讼案的原因，油管的资金一下子变得捉襟见肘。 这些天我们没干别的，一直在联系各大投资机构，没空回应网上的质疑声，导致大家以为油管变了。 事实上，我们身上肩负着更大的责任与使命。 但很可惜，我们向几十家投资机构发出合作邮件，全部石沉大海。 如果资金问题不得到解决，我们可能也要步刘易斯先生的后尘，一起加入失业大军。 所以，请大家理解一下！ 我们从未离开过，会一直与大家站在一起。” 看着情绪低落、泪流满面的罗莉，洋妞劝道：“罗莉，你也不要太伤心和消极了，有这么多的用户支持我们，还怕找不到投资方吗？ 在这里，借用刘易斯先生的话：加油！愿上帝保佑每一个奋斗者！” ……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磕着瓜子，夏景行在细细回味整条视频，思考有没有什么疏漏。 借着给刘易斯道歉的名头，把话题一步步带到油管资金窘境上面。 干什么呢？自然是要用户理解和同情油管。 夏景行刷新了一下评论区。 很快，一条条鲜活的评论就出炉了。 “哦买嘎，赚一亿美金，赔五亿美金，这生意能做？油管能坚持到今天，也是奇迹！” “以前看新闻说油管亏损严重，总有一天要倒闭，我还不相信，现在看到罗莉列出来的这些数据，我信了……” “油管又没赚我们一美分，全是在吸母公司脸书的血，现在脸书都没血了，完了，大家要不要众筹一下，让油管晚几天倒闭？” “什么晚倒闭，是不能让油管倒闭！我们得想个办法拯救它！！！ 呜呜呜……因为倒闭了，就再也看不到我的小甜甜跳舞了，这可是给个皇位都不换的神仙日子！” …… 评论中，说什么的都有，一部分担心油管的资金问题，害怕平台倒闭，失去这个精神家园。 至于刘易斯的那点事情，看见罗莉和克里斯汀娜道歉态度诚恳，几乎没有用户再抓着不放。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油管恐将倒闭”的问题上去了。 罗莉刚刚讲的也挺狠，说油管账上资金已不足以发放下月工资。 原本还气势汹汹要声讨油管的用户，一下子都熄火了，全部抓耳挠腮，纷纷出谋划策，要帮油管度过这道难关。 “会不会是假的啊？在这里博取大家同情？” 这种发言一露头，立马就被人带节奏给喷了。 “动动你的脑子吧！你是CEO的话，你敢公布资金状况？敢说公司就要倒闭了？这公司还不乱套？员工怎么想？合作伙伴怎么想？” “绝对是真的！玩归玩，闹归闹，没人敢拿事业开玩笑。” “哎，油管这次是真的遇到难题了，我们能为它做点什么吗？” …… 夏景行津津有味的刷着评论，他也在吃瓜，吃自己公司的瓜。 公司埋下的伏兵正一点点的带节奏。 用户开始理解并同情油管，幻想没有油管的日子该怎么活。 刘易斯曾享受过的待遇，转移到了油管身上。 油管的社区氛围一直不错，比脸书的口碑还要好，因为视频更有趣，更能让人从中找到快乐。 而且油管也是真金白银的在给创作者发钱，这在全球互联网公司中，那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现在平台要死了，呜呜呜……舍不得！ 这是很多人的真实情感。 特别是在有心人带节奏之下，拯救油管的口号正在平台蔓延，淹没了一个个视频的评论区。 连很多视频博主都改发视频了，开始列数油管给自己生活带来的种种改变，对平台万分不舍，对粉丝十万分不舍，还呼吁粉丝保卫油管。 这矛头嘛，几乎不需要指出来。 谁在和油管打官司，谁害油管成这样，那就是他们的敌人！ 正文 697、事件营销 风在吼 马在叫 油管在咆哮 油管在咆哮 美国五十州欧洲四十六国 三亿YouTuber拿起武器 保卫我们的精神家园 …… 这首改编自《黄河大合唱》的歌曲《保卫油管》，出自莉莉丝签约网红布莱恩之手。 这个曾经混过纽约地下说唱音乐圈的人才，在得到老板的吩咐后，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完成了这首说唱新作品。 布莱恩的说唱视频，一上传至油管，就立即享受了一次全站闪屏推广，给逐渐狂热的粉丝情绪再添了一把火。 很多视频博主和用户还开启了模仿，推出了自己的视频。 现在的油管，一眼望过去，视频里、评论区，全是保卫油管，干死新闻集团的狂热口号！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知识分享、财经类视频博主发布了新作品，不聊别的，只聊新闻集团的商业讹诈。 “……油管上线两年多时间了，营收不到十亿美金，亏了倒是快接近十亿美金了！ 新闻集团索赔十亿美金，这正当吗？合理吗？ 朋友们，这绝对不正当！绝对不合理！是赤裸裸的商业讹诈。 MySpace Video无法竞争过油管，他们就想以这种下作的手段逼死油管…… 请大家动动你们的小手，把这条视频转发出去，让更多的人看到！” 评论区里，也是热闹非凡！ “涨知识了，原来新闻集团这么阴险！” “搞传媒的嘛，能有啥底线可言，很正常！” “就算油管垮掉了，我也坚决不用那个狗屁MySpace Video。” “狗娘养的新闻集团，太恶心了，仗着自己有版权，敲诈勒索，无恶不作。” “大家一起抵制新闻集团！” …… 会议室里，小犬正在给众人展示一条条有趣的评论。 望着墙上挂着的电子大屏，洋妞浅浅一笑，这些天已经看到太多类似的评论了，都已经有些麻木了。 不过就算再麻木，也得笑一下，不为啥，就是开心。 她看向身旁微笑不语的夏景行，“现在情绪是彻底点燃了，是不是该……“砰”……引爆了！” 夏景行正要说话，门“砰砰砰”被敲响了。 罗莉脸上顿时有些不悦，今天开会的场地放在了她们油管。 她不是已经给下面人打了招呼吗？不要打扰！谁这会儿还来敲门。 在同屋三人的注视下，罗莉起身去拉开了门。 看着门口正一脸着急的助理，罗莉皱眉：“怎么了？” “罗莉，我们遇上麻烦了，有服务器供应商要求我们先把下个月的租金付了，不然就停止合作。” 罗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进来说吧！” 会议暂时中止，罗莉的助理走进房间，快速把情况通报了一遍。 “什么？停止合作？” 小犬很生气，“这太恶心人了吧！合作了两年多，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 洋妞嘴角含笑，暼了夏景行这位总导演一眼，戏演过了吧？ 夏景行耸耸肩，“这不很正常吗？你都要倒闭了，谁还陪你玩？交情和生意不能混为一谈，小犬你还要加深学习。” “我知道！” 小犬吹胡子瞪眼，“我就是单纯气不过，太现实了。” “除了嚷着要停止合作的供应商，还有其他异动没有？” 看着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夏景行，罗莉的这位年纪跟她差不多大的助理犹豫了几秒钟，说道：“有，员工私底下都炸开锅了，我刚刚在卫生间还听见有人和猎头通电话……” 夏景行挠头，这他娘的，社会就是这么的现实啊！ 他们在用户面前卖惨，结果把合作伙伴和员工忽悠瘸了。 这也间接说明，他们自导自演的这场戏水平还可以，麻痹住了很多人。 夏景行看向罗莉，没有说话，在等对方的处理方案。 罗莉会意，马上给助理吩咐道：“安排下去，非核心关键岗位的人要走，不拦着！核心关键岗位的人让HR稳住，递交一份名单给我。 供应商那边，也暂时稳住，让他们再给几天时间。” 安排布置了一番，罗莉就打发走了助理。 “戴伦，你看……” 罗莉试探性问道，“是不是该揭开底牌了啊？” “嗯，安排吧！” ………… ………… 油管平台上，除了喊着“保卫油管”口号的一帮人，还有一帮人喊着“拯救油管”。 这帮人很多都是瞎起哄的小孩子，哪里懂商业，口号喊的震天响，但落到行动上，全都是矮子。 很快，油管评论区就出现了新的声音，给他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微软是脸书，也是油管的股东，我们去找盖茨先生帮忙！他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盖茨在油管开设有账号，粉丝还不少。 普通人无法通过正常途径接触这位首富，但在油管上，很简单，直接去盖茨评论区留言即可。 盖茨发布最近的一条视频是在家里打乒乓球。 无数的油管用户犹如蝗虫一般，铺天而至这条视频评论区。 “尊敬的盖茨先生，你以慷慨和善良而闻名全球，而且微软投资了油管，你也是油管的用户…… 请你出手帮助油管一次吧！我以后一定会支持微软的产品——来自一位普通YouTuber的恳求。” “+1，请盖茨先生出手相助！” “+2，我代表油管三亿用户感谢盖茨先生。” …… 盖茨发的那些视频，评论区全都沦陷了，被无数用户盖楼。 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大量的用户慕名而来。 反正就是打几个字的事，顺手为之！ 这种节奏被带起来后，大批人参与跟进。 油管发生的事，看的人眼花缭乱，也引起了很多媒体的注意。 有媒体就写道：“因为刘易斯事件，无数用户责怪油管，抱怨油管。 但当脸书CEO克里斯汀娜和油管CEO罗莉诚恳道歉，并讲述油管的真实情况后，用户纷纷选择了原谅。 不仅如此，数亿用户还在给油管加油打气，呼吁全体用户共同保卫精神家园。 如今，无数用户为了拯救精神家园，如朝圣者一般涌入盖茨的油管账号…… 这种凝聚力，简直可怕！同时也不得不让人佩服。 油管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么多人去守卫它？ 这是一个值得让所有互联网公司CEO都去思考和学习的事情。 参悟透了，我认为可以入选商学院学习案例！” 文章最后也使用了如今在油管走红的名句：“加油！愿上帝保佑每一个奋斗者！” 这篇报道一出，立即被大量转载，引起全美关注。 甚至还漂洋过海，传到了欧洲、亚洲、南美…… 有人把这种现象，称之为“油管现象”。 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这事，油管的注册用户还迎来了一次井喷。 其中，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因为《三亿人在网上祈求世界首富》这种标题太容易引起人的好奇心了。 无心插柳之下，油管还免费做了一次事件营销！ 正文 698、精神股东 整个美国，乃至全世界，都被油管发生的事所吸引了！ 盖茨会不会回应三亿用户的请求？ 油管能不能安然度过这场危机？ 这会不会成为一件载入世界商业史的经典案例？ …… 人们有太多的疑问。 这些天各大头版头条都在议论此事，称得上是社会热点新闻。 就连“英国警方挫败了一起通过手提行李携带炸药，准备炸毁英国飞往美国航班的图谋”的新闻，热度都被压了下去。 这不是还没炸吗？ 在大多数人看来，油管才是真的炸了，得关注这个。 彻底把新闻热度炒起来后，盖茨的油管账号发布了一条视频。 内容很简短，只有几分钟。 盖茨坐在家里的书房，面对着镜头，表情庄严而肃穆。 “我感到非常震惊！同时也非常感动！因为我从未想过，一个视频平台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几亿人”跑到我的视频区留言，把我都吓坏了！我还以为油管网站崩溃了。 另外，实话告诉大家，我的电脑已经卡死了！ Windows XP系统都拯救不了它，或许两个月后即将发布的Windows Vista系统能拯救那台陪伴了我十年的老伙计也说不一定。 好了，言归正传，大家的留言，我已经看到了。 你们对油管的喜爱，以及这种良好的社区氛围，让我相信，这肯定是一笔好买卖！ 所以，我决定和油管CEO罗莉接洽，请大家持续关注。 谢谢大家！记得看完视频，点个关注再走！” 盖茨这条视频一出，直接让油管的用户集体高/潮。 不过事情还没正式敲定，大型庆祝活动还没开始。 但已经有不少用户开始奔走相告，自发展开小型庆祝活动。 十几个小时后，到了晚上。 油管官方账号再发一条视频，这次只有罗莉一个人出镜。 “向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油管和盖茨先生已达成意向合作。 盖茨先生决定向油管投资六至七亿美金。 也就是说，接下来至少一年，我们都不用考虑钱的问题了。 谢谢盖茨先生！也谢谢我们三亿最可爱的YouTuber。” 说到此处，罗莉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几度哽咽。 这场教科书一样的演技，国内的流量小花们看了怕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感谢大家给了油管新生的机会！我们一定会努力把油管做到更好，给大家带来更多创新的功能，更好的用户体验……” 说了一堆感谢的话语后，罗莉又说道：“为了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我们决定把视频博主们的广告收入分成象征性提高1%，变成51%。 这个提升数字并不大，但意义非凡，代表着我们平台方想法的改变。 过去是五五分成，因为我们觉得平台提供的帮助很重要，内容创作者能成功，有我们一半的功劳。 现在我坚信，主要的成功因素在于你们自身，所以要把超过一半的分成给到你们，由你们拿大头。 目前油管还处于艰难创业期，资金并不宽裕，未来有能力了，还会进一步提升分成比例，增加内容创作者的收入，让更多的人赚到钱。 我们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激励广大内容创作者拍出更好、更精彩的视频，也算是不辜负三亿用户的一片真心。 平台、博主、普通用户，我们三方一起努力，把油管做得更好！” 罗莉挥了挥拳头，“加油！愿上帝保佑每一个奋斗的人！” 这条视频一出，官方账号评论区直接炸开。 “太惊人了！投了，盖茨他真的投了！好像做梦一样，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不仅投了，还是六亿美金，真是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天文数字。” “哈哈，CEO亲自拍视频感谢我们了，说明兄弟们没有白努力一场。” “油管迈出的一小步，却是整个网络视频行业的一大步，希望赚到钱的博主不要忘记我们普通用户的贡献，能每天更新一条甚至多条视频，那就最好不过了！” …… 评论区彻底成了欢乐的海洋，所有人都为油管的绝地逢生而感到高兴。 媒体知晓事情圆满解决后，纷纷展开报道。 他们毫不吝惜赞美之词，夸赞油管的用户真的令其他互联网公司感到羡慕，有这么多铁杆粉丝，油管的创始人上辈子绝对是拯救了银河系。 从油管平台到媒体新闻，到处都是称赞YouTuber的声音，这极大的满足了用户的内心。 能参与到这种轰轰烈烈的大事中，并且干成了，这是其他互联网平台和用户能有的参与感？ 此刻，三亿YouTuber，人人心中都充满了自豪感，甚至有极端者带着一些蔑视的目光去看待其他互联网视频平台和用户。 这种装逼感，可以在其他社区、论坛中的发言窥见一二，开口就是“我帮油管融资了六亿美金，我说什么了吗？”、“别问，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YouTuber。”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圆满落下帷幕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洛杉矶一家影院门口，几十个穿着YouTube文化衫的年轻人高举着各种牌子，公开抵制二十世纪福克斯发行的新电影《时尚女魔头》，中文译名《穿普拉达的女王》。 无论保安怎么劝，这些人就是不离开，还劝来看电影的观众改买别的电影票，不要支持默多克这个黑心商人。 这就引起一些观众反感了，我看电影关你屁事啊？ 影院的保安劝诫无果，打算驱离这帮人。 随后，双方爆发了严重的肢体冲突。 警车呼啸而至，几个跑的慢的家伙不幸被拘捕。 相关视频被人上传到油管后，瞬间登上平台首页，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有人觉得干的漂亮，这才是YouTuber的风格，就应该大力抵制新闻集团旗下的产品和服务。 也有部分理智的用户，不支持这样做，认为油管的危机已经解除，作为用户，他们只能帮到这一步了。 这种不支持的声音，很快就被压制得不敢露头了，或者叫喷得不敢露头。 现在的YouTuber，自信心爆棚，荣誉感爆棚，压根不把自己当作普通用户看，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应该叫做“精神股东”。 虽然不是油管实质性股东，半毛钱好处都没有，但并不妨碍他们处处维护平台，以家人自居。 还有人抛出观点，油管融资六亿美金，这根本不够新闻集团的索赔。 假如官司打输了，油管又没钱了，根本就谈不上解除危机。 这观点一出，无数用户原本因为油管融资成功而高涨的情绪，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因为事情不大，而且他们才是受害者，几个在影院不幸被捕的倒霉蛋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其中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少年带伤出镜，上传了自己的视频，炫耀似的讲述了自己的“丰功伟绩”，吹嘘自己把几个保安打得有多惨，这会儿还在医院躺着…… 然后，这个少年的视频就被油管调集推荐资源，不露痕迹的送上了首页。 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 评论区把这个少年奉为了英雄，一天涨粉百万！ 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就因为打了一场架，还特么打输了，居然在油管成为了红人，无数人交口称赞。 这找谁说理去？ 这个少年，迅速成为了很多想红的小朋友的模仿对象。 有人吆喝上三五好友，有样学样，举着牌子到电影院门口搞破坏。 还有人去烂番茄网站，也就是美国豆瓣网，给《时尚女魔头》刷恶评。 这些小朋友可不是那种干好事不留名的人，他们是带着目的的，纷纷把自己干好事的过程录制了下来，上传至油管。 油管方面，一看到这种视频，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加精、置顶。 眼看这种视频真的能火，那还说什么，干就完了！ 无数自以为找到爆红密码的小朋友，开始了恶作剧。 都是十几岁二十岁的孩子，没什么判断能力，也谈不上理性，为了红，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这种恶搞，最开始还只是针对二十世纪福克斯。 后面小朋友们发现，不行，模仿的人太多了，必须得来点新奇的操作。 更绝的，有人还发视频盘点了新闻集团旗下的产业，这直接给骚年们指引了一盏明灯。 新闻集团美国总部大楼，被人喷绘了一个小丑，十分酷似默多克； 福克斯电视网，一大群孩子打电话来退订； 道琼斯财经信息网及旗下《华尔街日报》官方网站，遭遇黑客攻击，导致宕机了半小时； MySpace首页界面被篡改，变成了一排英文提示：从即日起，我们决定关闭网站，推荐使用Facebook和YouTube…… 正文 699、惊吓过度 比弗利山庄，一栋半圆形别墅内。 在曾经宴请过夏景行和洋妞的厅内，默多克带着妻子邓文迪，还有儿子詹姆斯·默多克，正和美国导演协会、编剧协会、演员协会等团体的代表交谈甚欢，不时发出一阵哄笑。 “默多克先生，你大可放心，这是维护我们影视圈共同利益的行为，我们导演协会义不容辞。” 导演协会的头头表现出一副很愤慨的样子，接着又开始数落油管，大谈油管对知识产权的不尊重，对他人正当权益的侵害。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人，编剧、演员、音乐等协会代表也纷纷发言，均表示会紧跟新闻集团的步伐，一起起诉油管，并且还会发动各自圈子里的力量，让协会成员一起加入批判油管的大军中。 见状，老默多克发出了一长串得意的笑声。 美国这边的导演、编剧、演员，不少都享有作品后续收入分成权，比例可能不大，但日积月累下来，也不是一笔小钱。 现在油管滥用版权，损害的不止是版权所归属的制片公司利益，还捎带着把影视从业人员一并给得罪了。 这其中，又有不少名导、名编剧、明星演员。 这些人名气都不小，只要振臂一呼，那必然是从者云集。 考虑到这，默多克强调道：“这不单单是我们制片公司的事，也是各大协会的事，更是全体从业者的事。 我希望大家团结一致，一起来打赢这场官司，除了挽回一些损失外，也向外界展示一下我们影视圈的力量。” 默多克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人开始捧臭脚。 “默多克先生所言甚是，必须向外界展示我们的团结。” “盗版泛滥，互联网公司不仁，我们都得行动起来！” “多亏了有默多克先生带头，不然我们都是迷茫的，哪能找到维权的正确方向。” …… 听着这一堆彩虹屁，默多克嘴角微微上扬。 他现在就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给予油管最致命的打击。 如果法庭是第一战场，那么舆论场就是第二战场。 这些人算是他为第二战场找的援兵。 其中，他最为看重的是演员协会。 这个协会中有大量世界知名的演员，粉丝按千万量级、亿级来计算，个个都影响力巨大。 如果连这些人都发声抵制油管，表示要追究油管的法律责任，那油管在舆论风向中，必然会渐渐落于下风。 到时候，新闻集团再动用旗下媒体推波助澜，相信能让油管体会到什么叫做四面楚歌。 这时，音乐协会一名代表问：“哎，对了，默多克先生，听说比尔盖茨决定投资油管，你关注这事了吗？” 默多克淡淡道：“这不挺好的吗？有新的融资进来，正好拿来付我们的赔偿金。” “哈哈哈～” 屋内的人全都大笑起来，瞬间明白了默多克的想法。 老头不会因为盖茨的介入，就对这次行动收手。 作为友军，看到主战的默多克作战意志这么坚定，大安了他们的心。 详细沟通一阵后，默多克让儿子送走了这群请来的援军。 一会儿后，詹姆斯回到了宴会厅。 “父亲，这些人的影响，说到底还是很有限，要我说，咱们还是得从两院的议员身上下手，推动版权法案修改……” 默多克脸上面色不改，心中却在骂儿子草包，真当议员都是他们家养的奴才，说修改法案就修改。 “詹姆斯，你要记住，付出与收获，永远是对等的。” 默多克双目凝视着儿子，片刻后，老头叹气道：“可惜那帮短视的家伙被那么一丁点利益就蒙蔽了双眼，不然我们六大公司一起出手，事情将会变得容易许多。” 詹姆斯摊摊手，“没有他们就干不成了吗？我们手上可有他们的犯罪证据。” “住嘴！” 默多克厉声呵斥儿子了一句，瞧了瞧左右，房间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邓文迪刚刚都被他赶走了，谈话环境还是很安全的。 “你是蠢货吗？这是我们的底牌，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能动用！” 詹姆斯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是他们的核心机密，如果泄露了，恐怕新闻集团不死都得脱掉一层皮。 “好了，父亲，我知道了。”詹姆斯瓮声瓮气道。 默多克看着自己这个天分不高的儿子，心中直叹气，后继无人啊！ 他这儿子在哈佛大学读书时，不选豪门子弟最爱读的工商管理专业或跟家族事业有关的新闻传播学，而是跑去读了电影和历史专业。 当读到大三时，又辍学跑去跟两名同学合伙开了一家嘻哈音乐唱片公司。 创业还算成功，年盈利达到了250万美元。 但知情人都知道，很多歌手之所以希望和詹姆斯的唱片公司签约，完全是看中了“默多克”这个姓氏，与詹姆斯个人努力，关系并不大。 最终，他收购了儿子这家唱片公司，詹姆斯这才“改邪归正”，开始了在新闻集团的职业历练生涯。 从美国福克斯电视台数字媒体部经理，到亚洲星空卫视主席，再到如今的英国天空广播总裁。 老默多克寄予了儿子很多期望，希望他不坠父辈名声。 然而詹姆斯业绩平平，表现完全可以用乏善可陈来形容。 不出彩，也没搞砸。 但，平庸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就是一种衰落。 默多克刚想教育儿子两句，詹姆斯的手机突然响了。 “你说什么？MySpace网站被黑客攻击了？技术部门都是废物吗？都半个小时了，还没修复？” 詹姆斯接起电话，听了几秒钟后就开始破口大骂，表情愤怒。 默多克隐隐约约听到了“黑客攻击”、“网站瘫痪”等几个词语，心中顿时有些不安，见儿子挂断电话，刚准备提问，詹姆斯电话又响了。 “道琼斯和华尔街日报网站也宕机了？法克鱿，你们知不知道道琼斯的财经指数有多重要，多少金融公司随时都要访问它…… 我给你们半个小时，你们如果无法修复网站，我就来修复你们。” 默多克看着变得越来越狂躁的儿子，眉头一皱，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更重了。 默多克刚要问话，他的手机响了…… “全美五十个州，几百家电影院门口出现示威人群？福克斯电视网遭遇大规模退订？” 随即，自诩涵养不错的默多克也开始破口大骂，骂的比他儿子詹姆斯还难听。 刚刚还欢声笑语一片的宴会厅，顿时变得乌烟瘴气，全是两父子问候生殖器官的污言秽语。 挂断了一个电话，父子俩还没顾得上说几句话，下一个电话又响了。 此刻，新闻集团分布在全世界的产业，电话犹如雪花一般飞往美国总部，总部的管理层不敢怠慢，又赶紧向默多克父子俩汇报。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电话终于稀疏了下来。 詹姆斯挂断了一个电话，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舔了舔已经发干的嘴唇，回过头一看，发现父亲紧捂着下身，面色痛苦，地上还有一大片水渍。 “父亲，你怎么了？”詹姆斯赶忙跑过去扶住老头子，声音焦急。 “詹姆斯……快……快送我去医院，我的膀胱感觉炸了一样。”由于整个人太痛苦，默多克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詹姆斯顿时脸色一白，老头子可是患有前列腺癌的。 确诊后这几年，没用手术刀切那个地方，一直在进行放射化疗。 病情本已经大为好转，谁知今天出现在了这种情况。 慌慌张张中，被吓坏了的詹姆斯开始厉声呼救。 整栋别墅顿时上下鸡飞狗跳。 最终，默多克被几名保镖用担架抬上了一辆车，向医院疾驰而去…… 正文 700、鸣金收兵 世界上最大的商业流氓 手段肮脏 广告片当作电影圈钱，把你兜里掏光 简直侮辱智商 我们要让它亏得裤衩都不剩一张 默多克气的眼泪汪汪 …… 油管的会议室里，看着墙上显示屏播放的视频，洋妞笑得一阵肚子疼。 “哈哈哈，戴伦，这又是那个布莱恩编的歌吗？ 简直太有才了！ 这货绝对够得上出专辑的水平，都写了几首脍炙人口的油管红歌了。” 看着视频里的黑人少年一边唱，还一边尬舞，洋妞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快暂停一下，再不暂停，我就要笑死在这了。” 夏景行朝小犬打了个手势，后者马上把视频给暂停了。 洋妞一边拿纸巾擦刚刚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大喘气。 当情绪平复下来后，她问道：“现在油管上这种视频多吗？” “太多了，简直数不胜数。” 说着，夏景行朝小犬眨了眨眼睛，后者坏笑了一下，又播放起了视频。 “干什么啊，你们又开始了……我不能笑，哈哈哈哈……” 到最后，洋妞的“免疫力”也提高了，终于止住了笑，和大家一起观看完视频。 录制视频的地点是在一家影院门口，几个牛高马大，但估计只有十五六岁的黑人少年戴着耳机，一边说唱，一边欢快的尬舞。 在他们四周，围满了人群，叫好声响成了一片。 明明是抵制示威，却被几个少年搞成了街头艺术表演。 唱完一首歌后，周围观众还嚷着要求再来一首。 “现在全美国的电影院门口，几乎都在唱这首歌，跳这支舞。” 小犬摊了摊手，“没办法，竞争太大了，单纯的去影院门口举举牌子，喊两声抵制口号，已经变得没有特色了，在油管的播放量上不去，吸引不了订阅……” 洋妞听得目瞪口呆，现在的九零后想红都想疯了吗？ 罗莉笑了笑，“没错，如何恶搞新闻集团，已经成了油管上一大热门内容，很多人发挥聪明才智，想出了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点子。” “把MySpace、道琼斯和华尔街日报网站搞瘫痪的那个黑客找到没有？” 夏景行对这个黑客挺感兴趣的，而且他猜测多半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这不禁让他生出了爱才之心。 从对新闻集团造成的伤害来说，这个黑客少年无疑拿下了MVP。 他真想好好感谢一下这个少年，算是替他们狠狠出了口恶气。 罗莉摇头，“找不到，他的技术手段很高明，抹除了几乎所有的痕迹。” 夏景行颇感遗憾，不过也没有特别执着于要找到这名少年。 这时，罗莉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来听了几句后，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好，我知道了，你等我回复。”说罢，罗莉挂断了电话。 夏景行、小犬和洋妞都好奇的看着罗莉。 “有个少年捉了几条蛇，偷偷放进了影厅，然后蛇咬了一个人，现在伤者已经送进医院了……” 不等罗莉说完，洋妞就皱着眉问道：“伤者情况严重吗？” 罗莉摇头，“不清楚！但影院已经报警了。” 洋妞靠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这抵制就好好抵制，唱唱歌跳跳舞，不挺好的吗？跑去放蛇，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少年心性，哪里会考虑得那么清楚。” 说话的时候，夏景行心里也在想，这场风波愈演愈烈，似乎在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去，这让他有些警惕和担忧。 “下面汇报说是影院的保安打了这孩子一耳光，他有些气不过，就去放蛇报复。” 罗莉的话，更加印证了夏景行心中的猜测。 原本大家是为了油管而抵制、恶搞新闻集团，现在掺杂进了私人恩怨，如果发生什么恶性事件，这笔账可能会算在油管头上。 也许平台能开脱掉罪名，但名声很容易搞臭，甚至被打上一个“煽动暴力犯罪”的标签，面临各种严苛的处罚。 如果那样的话，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为了打击新闻集团，把自个搭了进去。 夏景行正想作出指示，洋妞就抢在他前面说了。 “我觉得应该要控制一下舆论了！” 刚刚还幸灾乐祸，哈哈大笑的洋妞眼神清明，表情严肃，显得十分冷静。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认为，如果单论打击新闻集团，我们的战果其实已经很丰富了，目的也基本达到了。 首先，新闻集团因为这次的抵制风波，颜面扫地，其他几家传媒巨头旗下媒体都在嘲笑默多克，说他踢到钢板了，惹到了不该招惹的敌人——三亿YouTuber。 其次，新闻集团因为旗下几个网站长时间宕机，福克斯电视网遭遇退订潮，《时尚女魔头》被抵制导致票房滑落…… 在经济损失上面，新闻集团可能损失了几千万美金，甚至是上亿美金。 最后，YouTuber这次出手，让所有人都看到了我们保卫油管的决心，以后谁还想打油管的主意，都得掂量掂量。 同时，我怕过犹不及，现在社会对YouTuber的行为还算包容，称赞多过于指责。 可如果继续挥霍社会这种包容，发生了什么恶性事件，比如火烧电影院、砸了新闻集团的采访车…… 这就不是简单的抵制示威了，而是彻彻底底的骚乱，可能会引起各方乃至联邦政府的诘难！” 夏景行点头，洋妞跟他想一块去了。 真发生那些事，爽是爽了，但后果很严重。 终归还是要回归理性。 “你说的对，我支持，是该给狂热的情绪降降温了！” 小犬嚷嚷道：“这就收兵了？还没过瘾呢。” 夏景行暼了小犬一眼，“那要不然接着玩，到时候你去顶罪？” 小犬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缩了缩脖子，摆手讪笑说：“老大，千万别当真，我就是说着玩的。” 不理会小犬，夏景行把目光移向罗莉，“你想好怎么降温了吗？” “这个简单！断掉流量扶持就行！没了流量，也就没了关注，这些渴望成名，标新立异的少年少女自然就会散去。” 经此一役，罗莉算是充分认识到了油管流量的魔力，可以说是比钱都好使。 夏景行点头，少年们为追逐流量而来，自然也会因流量散去而散去。 “行，你抓紧布置一下。” 夏景行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不用调整节奏了，从今天就开始降温，宜早不宜迟。” 罗莉微微颔首，“好，我这就去布置。” “嘟嘟嘟～” 小犬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他抓起电话看了一眼，接通放在了耳边。 脸色先是一喜。 随即笑容一点点消失，变得严肃起来。 正文 701、攻守易势 三条新闻登上了美国今天的头版头条。 《YouTuber放蛇咬伤正观看《时尚女魔头》的电影观众，油管正在沦为教唆青少年犯罪的平台》、 《美国导演、演员、编剧、音乐等协会团体集体发声：即将起诉油管，共同索赔十亿美金》、 《传媒大亨默多克病危！疑似被三亿YouTuber气得前列腺癌复发？》。 三件事，三条新闻都与油管有关。 无数新闻工作者抓狂，这油管太能搞事了。 同时，三条新闻的报道机构也透露着几分蹊跷。 第一、第二条新闻，出自新闻集团旗下媒体之手。 第三条新闻，出自其他媒体之手。 这不禁让人有些怀疑媒体的立场。 “油管早就变质了，充满了恶臭味，它明知侵犯了知识产权，却故意煽动平台用户抹黑、诋毁新闻集团，着实卑鄙无耻。 如今默多克先生都被气的住进了医院，生命垂危，油管的阴谋就快要得逞了。” “这算是故意谋杀吗？” “默多克先生这个不好确认，但放蛇进电影院，确认是故意谋杀无疑！” “油管先是唆使没有判断能力的青少年抵制新闻集团，如今更是开始公开唆使犯罪，建议警局尽快介入。” …… 网络上，原本沉寂下来的舆论声，又开始复苏了，矛头直指油管。 这次不单单只是批判油管，有很多人都呼吁警局介入。 理由很正当，有人受伤了，已经严重到危害公共安全的地步。 网上还有更有想象力的言论：油管收买了几千上万个少年，在全美国恶意抵制新闻集团，展开不正当竞争。 在油管平台上面，原本统一和谐的声音也出现了变化。 “我是一名YouTuber，我一直非常喜欢油管这个平台，但现在它变质了，有人在利用YouTuber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现在平台每天都推送一些在电影院门口打架、游行示威的视频，宣传暴力，我非常反感这一切。” “我决定弃用油管了，因为它已经成了一个垃圾场，全是负能量的东西。” …… 油管上面一直有不和谐的声音，前段时间被平台上狂热的情绪给压制了下去，不敢冒头。 如今油管在媒体、在其他互联网平台，乃至线下人们口中，口碑正变得不好，评论趋于负面。 这帮人终于敢露头了。 不过，很多人一露头，还是无意外的被大量用户给喷了。 往常这些人被喷，直接就潜水或者装死了。 如今不一样，这些人居然敢还嘴了，还与人在平台上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他们不辩论别的，唯独死揪着“放蛇咬人”这一条不放。 如果放的是一条毒蛇的话，是真的可以害死人的。 一旦话题上升到生命安全，那就沉重了许多。 除了一些青少年不以为意，仍然和这帮人打嘴炮外，其他成熟的青年、中年都保持了沉默。 甚至还有一部分人冷静想了想，提出了质问。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抵制视频会出现在平台首页？平台是否在借用用户的手，打击商业对手？” “如今抵制行为已上升成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平台有何回复？” …… 一连串的提问，显得十分客观，又发人深省。 这时候，更劲爆的来了！ 《时尚女魔头》的主创团队，包括导演大卫·弗兰科尔、主演梅丽尔·斯特里普、安妮·海瑟薇、吉赛尔·邦辰在内的十余名明星去医院探望了不幸被蛇咬伤的那位倒霉影迷。 一群记者见证了这感人一幕。 随后，十余名明星当着记者的面，集体发声。 “我们绝不会姑息作恶者，会与邪恶势力斗争到底！” “我们已决定起诉油管，相信法律会有公正的判决。” 几名美女明星更是哭哭啼啼的。 “这部电影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血，如今它却被人给毁了。” “在烂番茄网站，我们的电影被人恶意打低分。” “希望我的粉丝，以及所有喜欢这部影片的朋友为我们发声。” “他们是估值高达数十亿美金的大型企业，我们只是小明星，但我们不会认输。” …… 这些言论，被新闻集团旗下媒体放了出去，迅速在网络上发酵。 主演梅丽尔虽然是几届奥斯卡影后，但毕竟已经五十多岁了，喜欢她的人都是一些老大爷了。 而安妮·海瑟薇和吉赛尔·邦辰不一样，两人都才二十多岁，颜值都是最巅峰的时刻，相当能打。 自己老婆被人欺负了，这能忍？ 无数义愤填膺的宅男在网上集结，准备组织人手到硅谷，找油管的人“好好谈谈”。 随后，默多克的儿子詹姆斯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 在会上，他先是介绍了一下老默多克的病情，扯的幌子是工作劳累，病情出现反复所致。 因为他实在没脸说是被油管给气的，如果那样说了的话，输人又输阵，不会被高看，只会被群嘲。 詹姆斯说他父亲已度过危险期，正在进行下一步治疗。 说完老默多克的事情，詹姆斯又说起了油管。 “新闻集团已经向联邦警局报案，目前正在搜集证据，我们绝不会放过那帮犯罪分子。” “至于是不是油管，我相信所有人心中都有数。” “对，这次的事情，的确使我们蒙受了很大的经济损失和名誉损失，但我们并不后悔。 因为我们是在做一件正义的事情，为整个影视行业发声。” …… 新闻发布会上，面对记者提问，詹姆斯表现得非常愤慨，指桑骂槐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家树牌坊。 ………… ………… “戴伦，现在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 油管的会议室内，罗莉表情凝重的看着夏景行，“起诉我们的人和企业，除了有新闻集团，最近还加入了几大协会，以及《时尚女魔头》剧组，甚至放蛇咬人的那个孩子的父母也参与了进来。” “放蛇咬人的那个孩子？” 夏景行顿了顿，有些惊讶，“他父母起诉我们？” 罗莉点头，“对，起诉理由是油管教唆未成年人犯罪。我估摸着，这对夫妻可能已经被新闻集团收买了，成为了攻击我们的一把武器。” 夏景行低头沉思，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想过摆平这对夫妻，可却顾及有瓜田李下之嫌。 要是被媒体曝出给这对夫妻钱，那就是黄泥巴落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夏景行拿手拄着额头，捏了捏眉心。 前几天他们还占据舆论上风，这么快就攻守易势，只能说社会就是这样，变数太大，没有人能算无遗策，而且对手也不是傻瓜，非常懂得资源利用。 “抵制新闻集团的热度，降下来没有？” 夏景行暂时换了个话题问，这件事同样很重要。 目前的局面，油管还能应付，可要是来点什么更恶劣的事件，那就真的要把自己给埋了。 “已经降温许多了，首页几乎看不到抵制新闻集团的相关视频了，恢复的和往常一样了。” 夏景行点了一下头，“好，先暂时这样吧，我们要开始把主要精力用在官司身上了。 只要这几场官司打赢了，旁人施加在我们身上的罪名也就洗刷掉了。 不是说我们煽动舆论吗？还有说我们“买凶杀人”的。 此时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归根结底还是需要一个权威性的机构给我们出具“证明”。” “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承受的舆论压力很大啊！” 夏景行摇头，“无论发展到什么阶段，企业做得有多大，都不可能绝对避免质疑，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想怎么说，我们拦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身。 而且站在旁观者角度，我们确实是最大嫌疑人。” 罗莉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希望早点开庭，早日洗刷掉这些污名。” “嘟嘟嘟～” 夏景行感觉揣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是雷石东打来的。 “戴伦，上午好！” 夏景行不知老头打电话来是何意，与其简单寒暄了几句。 “我看网络上的言论，油管似乎落入了下风？” 夏景行笑了笑，“是的，我们正在想办法扳回一局。” “哦，这样啊！我帮你扳回一局怎么样？” 正文 702、窃听门 “哈哈哈～，雷石东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那简直就太好了！这应该是我最近几天听到的最令人开心的事，谢谢你！” 夏景行笑声爽朗，演技自然，整个人表现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感激之情。 其实他大脑很冷静，天底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雷石东主动表示愿意帮忙，必有所求！ 不过雷石东没有立即提出什么条件，而是拐弯抹角说道：“戴伦，CBS电视网最近迎来了一波新增订阅潮，下面人都说是你们油管的功劳。 哈哈，我认为也是，所以我们和ABC电视网都要好好感谢你和油管才行。” 夏景行不知道雷石东突然提这干嘛，真是要感谢自己？ “你过奖了，谁让我们是合作伙伴呢！” “呵呵呵～”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笑声，随即道：“对，戴伦你说的很对，谁让我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呢。 那既然是合作伙伴，我们就应该携起手来，共创一番伟业，你觉得呢？” 夏景行心中对这番话嗤之以鼻，前段时间这老头还和默多克合起伙来套路他，如今却变得慈眉善目。 也很正常，毕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雷石东先生，我非常认可你的话，葫芦视频的发展策划书，我已经写好发你邮箱了，你看过没有？觉得怎么样？” “好！非常好！如果说原先我还有几分怀疑的话，当看过发展策划书后，我所有的疑虑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对戴伦你的佩服和欣赏。 葫芦视频，必定会成为全球知名的互联网电视平台，未来的名气、市场、估值可能还要远远超过仅覆盖美国一地的CBS电视网。” 夏景行微笑着，他给葫芦视频画的饼很大。 “每天至少10亿用户点播葫芦视频上的电视、电影、综艺、体育等节目。” “在一个用户身上每月赚10美金，每年赚120美金，那平台全年营收就是1200亿美金。” “上线第一年达到五千万用户，第二年实现营收平衡，第三年小幅度盈利，第四或者第五年大幅度盈利并上市。” …… 反正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 论画饼，他自诩不输马雲，要知道马雲都听过他讲课来着。 在他发给好莱坞五巨头的葫芦视频发展策划书中，他提出了很高的目标和追求，志在打造千亿美金级的互联网平台。 不过也不是乱写一气。 而是步步为营。 每一步的发展脉络，都经得起推敲。 唯一夸大或者叫理想化的东西，就是数据模型，包括用户啊、营收啊，他全都往高了写、往大了吹。 夏景行也不知道能不能忽悠住五家老奸巨猾的掌门人。 不过即使把所有数值打个一折，也是一家很了不得的公司了。 雷石东在电话里，狠狠夸赞了葫芦视频一番，又说回了原先的话题。 “戴伦，除了葫芦视频，我觉得油管和维亚康姆，还能在其他方面多多合作。” 夏景行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 “戴伦，新闻集团如此针对你们，你就这么算了？” 电话里，雷石东那苍老的声音缓慢而低沉，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力量。 “默多克先是挑拨我们五家跟油管之间的关系，结果一时不察，连我都上当了，幸亏戴伦你足够聪明，才让我们之间化敌为友，避免了无意义的争斗。” “事情明明已不可为，默多克仍然死咬着你们不放，他起诉油管、脸书，还利用旗下媒体污蔑、抹黑你们，又去串通导演、演员、编剧等协会团体……” “戴伦，你前段时间的反击手段其实很凌厉，也真正的打击到了新闻集团，让他们有了切肤之痛，所以他们才如此着急上火。” “你想就此打住，我其实也理解，因为你觉得自己势单力薄，不足以在法庭、舆论等多个战场抗衡新闻集团这样的老牌传媒巨头。” “可如果我们维亚康姆，还有其他四家巨头一起支持你们呢？” 听到这里，夏景行差不多已经听明白了。 老东西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就一个目的，想把他绕进去，成为五家好莱坞巨头手中的一把枪。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先前一直不站出来表态，眼看油管真的有办法重创新闻集团，这帮家伙就跳出来了。 而且跳出来的时机也很耐人寻味，因为此时油管正打算收手，这帮人就跑来充当援军了，不想让这场战争降低烈度或者停战。 仔细想想，新闻集团遭受打击，最大的获利者是谁呢，是这五家巨头。 福克斯电视网遭遇退订，用户不可能就不看电视了，只能转而去订阅ABC和CBS电视网。 《时尚女魔头》被抵制，被刷恶评，同期上映的其他电影得了大便宜，分走了很多票房。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能从一个物体传递给另一个物体。 假设默多克损失了一亿美金，这其中的大部分都被其他五家巨头吸收了。 因为有利可图，所以这帮人打着帮忙的旗号，紧急驰援油管。 搞清楚雷石东的伎俩后，夏景行可不会像个愣头青一样，被激将成功，沦为人家手里的一把快刀。 “雷石东先生，说说你们的方案吧？”夏景行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的问道。 这种表现，落在雷石东眼里，还以为夏景行经过一阵考虑，被自己所说服了。 “我们手里有很多新闻集团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猛料”，例如《世界新闻报》窃听哈里王子和威廉王子，一些英国政要、议员、演员、明星也在窃听名单之内。” 听到这堆猛料，夏景行没有显得特别震惊，因为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去年，《世界新闻报》曾刊登一则消息：威廉王子膝盖受伤。 王室职员认定，默多克旗下这家小报只有窃听威廉王子才可能知道伤情，于是要求警方展开调查。 到如今，都已经调查了快一年了，还没出结果。 不过，距离出结果也快了。 夏景行隐约记得，这件事以两名《世界新闻报》小记者入狱而终结，主编主动离职，然后成为了卡梅伦的新闻主管。 细思极恐，默多克在英国有多吊，可见一斑。 监听了王室，丢两个替罪羊出去就算完事了。 或许真正操刀之人，还进入了政府部门，成为了首相手下的得力干将。 至于老默父子，毫发无损，事件风波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真正的把舆论引爆，还要在五年之后。 那次的窃听事件，比06年这次要猛得多，盖子也彻底盖不住了。 连当初负责调查的伦敦警察局，都下课了多位高级警监。 还有参与调查的记者，莫名其妙死在公寓。 换言之，此时捅出新闻集团的丑闻，搞倒默多克概率并不大。 因为窃听王室、明星、政客、名流，英国人还能接受，或者说对新闻集团的反感、对媒体的无底线容忍度，还有一定弹性。 甚至夏景行还怀疑2011年事件，是英国政客和新闻集团关系发生破裂，前者不再护着默多克了。 在2011年之前，英国内部一直有很大力量护着默多克。 不然两个王子被窃听，也不会只判两个小记者几年刑期就宣告结束了。 参与调查、逮捕两个小记者的警务人员，在随后数年，全部出现了丑闻，导致引咎辞职。 新闻集团就是这么吊，连办案的警务人员也一并监听和报复。 在此时的英国，新闻集团真的可以用一手遮天来形容，控制了该国40%报纸，政客们无论竞选，还是连任，都需要这家传媒巨头的火力支持。 这也算是英国放任“新闻自由”、“监督政府”被反噬的一个典型。 另外，“新闻自由”一直是英国这个老牌“媒体帝国”最感自豪的传统，英国甚至没有出台相关的新闻法规，媒体监管基本依靠自律。 既然新闻靠自觉，那就怨不得狗仔们天天打王室主意了。 所以说，新闻集团干得那么出格，都是有原因的，全是约翰牛自己作出来的。 正文 703、阴霾尽扫 “戴伦，你只需要把相关材料往脸书和油管那么一放，两家平台在传播上面再提供一些帮助，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雷石东越说越兴奋，到了他这把年纪，能令他感兴趣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把老对手新闻集团干掉，让维亚康姆汲取尸体的养分，取而代之，算是为数不多能令他感觉亢奋的事情。 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完成人生最后一次商战，这才叫轰轰烈烈的一生。 新闻集团此时的年营收为200多亿美金，净资产700亿美金，控制了美国40%电视台、英国40%报纸、澳大利亚70%报纸…… 从体量来说，算是全球第三大传媒帝国，仅次于时代华纳和迪士尼，座次还要排在维亚康姆、NBC环球、索尼哥伦比亚三家巨头前面。 “戴伦，当消息在英国被引爆，你们像操控美国的YouTuber抵制新闻集团那样，操控英国的YouTuber起来示威…… 消息传到美国后，我们五家会立即安排下一步行动。 大家合起手来，重创新闻集团的成功率很大。 到时候默多克的传媒帝国出现裂痕，被拆得四零五散，油管的围不就解了吗？ 我跟你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雷石东先生。” 夏景行突然出声，雷石东的讲话被迫打断。 “戴伦，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是一个惊人的计划？我给你透个底，我从去年就开始策划这场行动……” 听着老头仍连绵不绝的介绍他的准备工作，夏景行嘴角抽搐，笑容古怪，他觉得老头没把他忽悠瘸，却快把自个给忽悠瘸了。 就拿2011年那次大型窃听门来说，闹得举世皆知，人人喊打喊杀，即使沦落到这么惨的地步，新闻集团都没被彻底钉死，更别提06年这场小型窃听门了。 当企业体量达到一定程度，外部因素非行政力量已经很难杀死了，还得靠自己内部作才行。 “雷石东先生，你真觉得新闻集团有那么脆弱？” “戴伦，你这什么意思？”雷石东的语气带着几分质问的意思。 夏景行笑了笑，“呵呵，我也很想把新闻集团打得彻底无法翻身，但咱们不能扭曲现实啊！ 新闻集团的资产结构中，卫星电视、有线电视和电影公司等娱乐业务贡献了七成营收，报纸仅占两成营收。 而英国的报纸业务，又仅占新闻集团报纸总营收的四分之一。 即使新闻集团被迫退出英国报纸市场，也撼动不了他们的经济根基。” “从经济上不行，但从政治上可以！丑闻一旦大面积传开，新闻集团可能会面临分拆的局面。” 夏景行承认老头眼光还是有的，2011年窃听门发生后，新闻集团就一分为二，拆成了新闻出版和娱乐两大公司，前者仍叫新闻集团，后者叫做二十一世纪福克斯，比原来的二十世纪福克斯还多一世纪。 新闻出版这类传统业务面临互联网冲击，并不赚钱，甚至还亏钱，一直有赖娱乐业务输血。 分拆后，新闻集团市场表现很差，股价长期低迷。 夏景行重生前一年，二十一世纪福克斯已经被迪士尼以700多亿美金的代价收购掉了。 昔日显赫一时的传媒帝国，几乎走到了尽头。 不过默多克家族却因这起并购案，一举超越乔布斯的遗孀，成为了迪士尼最大的个人股东。 而迪士尼年营收六百多亿美金，收购二十一世纪福克斯后，一家公司占据美国电影票房近四成，当之无愧的一哥。 选择成为这种前途无量公司的最大个人股东，暂时蛰伏下来，说明老默多克眼光还是有的，只是相比从前，默多克家族从台前转到了幕后，光芒黯淡了不少，但，底蕴犹在！ 雷石东想偷袭新闻集团，瓜分掉人家资产，夏景行很欣赏老头的这种魄力和想法，但并不看好这场行动。 而且他一个中国人，跑去掺和英美政治圈，这纯粹就是给自己安装定时炸弹。 老头想让他去当那个点炮仗的人，只能说打错了算盘，也找错了人。 而且他根本不认为靠这一招能把新闻集团重创，时机不成熟，2011年那次还差不多，但都还得再加点其他手段进去，光一个丑闻整不垮默多克家族。 “戴伦，你听我说，默多克家族只持有新闻集团三成左右股权，并不是无法颠覆控制权的，而且他们内部也从来不是铁板一块。 因为继承人原因，默多克这个大股东和一帮小股东闹得很不愉快。 如果发生丑闻，面临各国行政处罚和施压，新闻集团内部可能都会乱掉。 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当年我继承的只是一个偏居一隅的汽车影院连锁店，但我却把它发展成了全世界排名前几位的传媒巨无霸。 你知道成功的秘诀是什么吗？就是“收购、收购、再收购”。 我先拿下维亚康姆，然后又拿下派拉蒙影业公司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 十几年时间，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院线商人，变成了手握无数传媒资源的巨型企业控制人。 年轻人，你的心有多大，格局有多大，将决定你未来能走多远。 如果计划顺利，我把新闻集团的互联网资产和亚洲资产剥离给你怎么样？ 我听说远景资本旗下有PE基金，但一直在从事“少数股权投资”和“成长期投资”，有没有想法玩玩Buyout（控制股权收购）基金？” 新闻集团的互联网资产和亚洲资产，夏景行只能呵呵了，这是新闻集团最鸡肋的资产，雷石东还真是大方啊！ 不过从这一点上面，也能看出老头并不大重视他这位盟友，不然未来的“战利品”也不会才许诺给他这么一点了。 “好了，雷石东先生，我认为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油管的困局给解除了，这样才能扫清障碍，把葫芦视频的发展提上日程。 据我了解，市场上已经有公司开始注意到流媒体平台这一新风口了。 如果被别人拔了头筹，任凭我们有再多创意和想法，也无力回天。” 说到葫芦视频，电话那头的雷石东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葫芦视频真的有那么大潜力吗？” 夏景行敲了敲额头，他说了、做了那么多，看来还是没有把老头给忽悠住。 也正常，这种老奸巨猾的大亨疑心特别重，看谁都像要害他的刁民。 握着手机，夏景行以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当然，雷石东先生，你们五家股东负责提供内容，盖茨先生提供资金，油管则提供流量。 葫芦视频自诞生之日起，就集结了最顶级的资源。 如果它都不成功，谁能成功？MySpace Video之流吗？” 夏景行开了个小玩笑，缓和了一下因为拒绝雷石东而造成的尴尬气氛。 雷石东在电话里叹了口气，“真的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夏景行觉得老头还真是锲而不舍，迅速回复道：“这不叫放弃，而且选择自己更擅长的来做。 新闻集团其实走在一条非常危险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讨厌它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墙倒众人推……” “好，戴伦，我明白了，你说的对！我尊重你的选择，等我的消息吧！” ………… ………… 雷石东的帮忙，来的很快。 维亚康姆和其他四家巨头一起出手了。 五家巨头的宣传火力全开，瞬间扭转了油管处于舆论下风的不利局面。 自出现了放蛇进电影院咬人的那个特殊案例后，YouTuber中再也没出现过什么极其恶劣的事件。 到电影院示威、攻击抵制新闻集团的动作和声音，都渐渐小了下来。 油管方面，罗莉化身脱口秀博主，针对用户的质疑和网上的抹黑言论，逐一进行了答复和批判。 “非常感谢家人们对油管的支持，在大家的帮助下，我们已经获得了超过六亿美元投资，大家做得已经足够多了，剩下的就交给平台吧！ 你们总不能什么都做了，连一点给我们表现的机会都不留吧！ 实在要做，我也不拦着，因为也拦不住！ 但，可千万别再放蛇咬人了啊，咬一口挺疼的。 YouTuber是个充满正义感、荣誉感的群体，大家要共同维护我们这个群体的名声。” “目前案件正在审理当中，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油管绝对没有做任何不法的事情，也希望所有YouTuber遵守法律，不去做伤害他人的事情。” “那是对手惧怕了，担心官司无法胜诉，就利用旗下媒体来抹黑、打压我们，他们这是心虚的表现。” “默多克进医院了？油管还能发出魔法攻击？请大家不要信谣传谣。” “安妮·海瑟薇和吉赛尔·邦辰的粉丝在油管公司楼下示威？还打了油管员工？ 哈哈哈，大家都被骗了，那帮宅男就是嘴炮功夫强，喊着为女神报仇，结果一个没来，害得我们白紧张一场。” …… 油管就是最好的媒体，虽然暂时没有传统媒体那么权威，那么有影响力，但能覆盖的人群足够多。 罗莉录制了好几条视频，时而真情流露，时而慷慨激昂，时而调侃吐槽。 效果非常好，无数用户都记住了这位新晋CEO，其丰富的表情、经典发言片段，还被当作素材，剪辑成了一条条段子，在平台上二次走红。 于是，亲民、接地气的标签直接给罗莉贴头上了，知名度、好感度丝毫不弱于某站的Are you ok。 五大巨头帮忙发声、澄清，加上罗莉这位油管CEO兼首席公关自个录视频回答网上热议的话题，以及水军到处刷好评带节奏。 油管原本有些不稳的人设，终于给稳住了，和新闻集团在舆论导向上面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双方可能会僵持下去，等待开庭分胜负的时候。 油管又出奇招。 维亚康姆、时代华纳、迪士尼、NBC环球、索尼哥伦比亚等五家好莱坞巨头和油管、瀑布投资等七方，共同宣布，将投资两亿美金成立葫芦视频，共同打造互联网电视平台。 企业愿景就是，解决行业版权纠纷，为用户提供最高质量的节目内容。 同时，七家企业还共同签署了行业自律书，呼吁更多内容制作企业和互联网公司加入进来，大家一起探索出一条“尊重知识产权，版权方和互联网平台共赢”的道路。 除此之外，好莱坞五家巨头还宣布与油管、脸书达成战略合作，授权旗下所有作品网络版权给两家平台使用。 脸书和油管也第一时间向用户发信息流公告和视频公告，宣布好消息并提醒广告用户： 即将重新上架前段时间因为版权争议而被迫下架的视频； 允许视频博主上传、剪辑、二次加工合作伙伴旗下作品的片段； 恢复脸书和油管之间的视频分享功能； …… 林林总总，足足有十几条。 这几条新闻一出，两大平台阴霾尽扫，一直悬在头上的版权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移开了，安全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两大平台的用户，犹如过圣诞节一般，纷纷展开了庆贺。 借此机会，脸书和油管发起了一轮问卷调查。 正文 704、舆论上风 “致最可爱的三亿YouTuber的一封感谢信，前段时间给油管运营带来困扰，影响广大用户体验的版权纠纷问题，目前已接近圆满解决，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鼓励、帮助……” 问卷调查开头，还是老规矩，先放了一堆彩虹屁，肯定了YouTuber这段时间对平台的种种帮助，然后说起了正题。 “为什么说问题只是接近圆满解决呢？是因为油管和大部分影视制作、娱乐企业都达成了合作协议，一起探索共赢之道。 只余新闻集团一家企业还未达成合作，同时新闻集团表示拒不撤诉，会继续向油管索赔十亿美金。” 介绍完平台还面临的问题，开始了问卷调查。 “你如何看待这场官司？ 选项A，支持油管抗争到底，这是一种商业讹诈，不能妥协； 选项B，支持新闻集团索赔。 如果版权官司旷日持久，纠纷长期无法得到解决，油管将可能不允许用户上传新闻集团旗下的版权视频，这是否会对你在平台的体验造成影响？ 选项A，完全不影响，我从来只看、只上传原创视频； 选项B，影响很小，很少看和上传有关视频； 选项C，影响较大，但还可以克服； 选项D，影响非常大，平台一定要搞定新闻集团的版权……” …… 问卷调查中的问题不多，全都是在调查油管和新闻集团版权纠纷的双方民意支持率，以及不允许上传有关视频后的影响等等。 除了油管，脸书也被新闻集团起诉索赔了，所以也发了一份跟油管差不多的问卷调查。 网络问卷调查很方便，很快两个平台的调查结果就出炉了。 “哈哈，跟新闻集团旗下媒体在街头搞的调查结果恰恰相反，我们统计了收回的数百万份问卷调查表，有超过90%的用户支持脸书、油管把这场官司打下去。 看来，大多数人眼睛还是雪亮的，知道谁才是正义的一方。” 会议室中，小犬一边说，一边得意的笑着，他对这个调查结果是真的很满意，侧面也说明了油管已经彻底在舆论支持上面占据了上风。 “原先我就质疑新闻集团可能在暗箱操作，怎么可能会有90%的路人支持他们，现在真相大白了，绝对是他们扭曲了事实，篡改了真实的支持率。” 说罢，洋妞看向夏景行，问道：“戴伦，你觉得呢？” “这还用想啊？明摆着的事实嘛！” 夏景行摇头，新闻集团为了追求利益，连窃听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改个问卷调查又算得了什么。 他看向一旁的罗莉，“你联系上维亚康姆他们五家公司，大家一起把新闻集团当时的报道拿出来打脸。 这种打击新闻集团公信力的事情，他们几家能够从中获利，他们一定有兴趣。” 罗莉点头，表示记下了。 小犬接着汇报。 “我们无法与新闻集团达成和解，两大平台接下来将禁止上传版权归属新闻集团的一切视频。 对于这件事情，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用户都觉得毫无影响，还有百分之几的用户表示影响很小，可以克服。 只有百分之一不到的用户，表示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小犬刚说完，罗莉就接着往下说道：“戴伦，这和我们原本猜想的差不多，没有多少人会去在乎新闻集团。 我们只要能和好莱坞五大巨头，以及其他一些影视、音乐制作公司达成合作，版权的问题几乎就算是彻底解决掉了。 尽管还是不够完美，但也已经把所有影响降到了最低，用户也会理解我们的。” 夏景行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个结果的确跟我们猜想的差不多，但那毕竟是猜想，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你看我们做的这个问卷调查，除了可以在舆论上继续打击新闻集团，还可以给用户提个醒。 将来平台上面无法上传某些视频后，大家有心理准备，自然也会多些理解。 同时责任又不在于我们，是新闻集团死咬着不放，不和解就算了，还开出了讹诈般的天价索赔。 你想想看，发生了这么一连串事，油管和脸书的用户对新闻集团的观感是不是越来越差？” 罗莉想了想，点起了头。 毋庸置疑，油管这么多工夫不是白做的，已经给新闻集团品牌造成了很多的伤害。 特别是一些年轻人，都觉得新闻集团贪得无厌，气量狭小，斤斤计较…… “这就是钝刀子割肉，不快但非常疼。” 夏景行笑着说：“经此一役，新闻集团应该能清楚的认识到，油管对于舆论的操控能力，丝毫不弱于他们。 甚至由于我们的用户更年轻，更容易被鼓动去干一些维护平台，打击平台对手的事情。 而新闻集团的用户不是家庭主妇，就是精英阶级，他们不会听新闻集团指挥的。 我想，新闻集团后面应该不会在尝试通过舆论打击我们了，因为不仅无法达成商业目的，还容易被我们反击。 接下来，我们和新闻集团应该会进入官司僵持的阶段，大家要有新的认识和心理准备。 他们不在舆论上面耍花招，对我们其实也好，可以腾出手来专门应付官司。 另外，舆论其实是把双刃剑，还是少用为妙。” 说话的时候，夏景行也在想，幸亏舆论煽动控制的及时，没有搞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事情。 他本来不想用这一招的，只是新闻集团欺人太甚，利用自身媒体资源优势，在全世界范围内抹黑他们。 甚至在中国，都有声音在指责他和油管践踏了知识产权。 假设放任不管的话，对油管、脸书会有极大的名誉损失和潜在经济损失。 现在油管和好莱坞五巨头达成合作，即使什么都不去做，都不去讲，理智一些的用户都能看出问题。 其他公司都能和油管和平共处，甚至合作，为什么新闻集团不行？ 是油管不舍得花钱？还是新闻集团太过贪婪？ 现在合作一事公布后，油管其实已经在舆论上立于不败之地。 之前在网络上，一直有较为客观和中立的声音，认为油管的确是侵害了别家的版权，赔偿十亿美金或许过于夸张，但必须得给个交代，拿出解决问题的态度。 现在油管和好莱坞五巨头达成合作，表明并没有忽略版权问题，而是拿出了解决问题的端正态度。 就这一点，已经引起了很多中立者的好感。 在他们眼里，油管也不再是小偷公司，而是有担当的企业，尊重知识产权，尊重他人劳动成果。 美国这地方对知识产权很看重，版权法规深入人心。 油管能和好莱坞五巨头达成版权合作，从长远来看，对平台的潜在好处有很多，各个阶层、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挑不出平台毛病来。 至于没达成合作的新闻集团，不允许上传他们的视频，或者发现上传后，立即删除就好了。 版权问题，不管在舆论上，还是在法律上，对油管来说都不再是什么大问题。 对内，经过这么多事，夏景行相信绝大多数用户都能理解的，就新闻集团那一小撮视频，也不会造成什么缺乏内容的问题。 毕竟，说到底，油管还是以原创视频为主的视频平台。 等葫芦视频上线后，对版权视频感兴趣的人还会分流一部分走，剩下的就更加不会有什么怨言了。 夏景行和洋妞、小犬、罗莉在会议室里商量了一阵，很快就在这场与新闻集团的战争中达成了新的共识。 绝不退缩，除非新闻集团主动找他们和解，不然就一直和对方干到底。 现在人设都立出去了，即使油管想和解，YouTuber多半也不会支持，甚至还会爆发严重抗议，舆论反噬。 再说了，新闻集团现在怕是恨不得生啖了他们，双方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几乎没有和解的希望。 那就只能法院见分晓了。 正文 705、盖茨带话 油管、脸书搞的问卷调查，几百万人参与，其中超过九成人支持平台与新闻集团把官司打到底。 这和新闻集团前段时间做的问卷调查支持率形成了鲜明对比。 针对此结果，CBS、ABC等电视台展开了大面积的报道。 “……这太诡异了，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有人在说谎，在传播假新闻，这不仅践踏了“新闻公正”的从业者守则，还在愚弄我们的观众。” “某些电视台近年来为追求话题性，新闻内容的准确性越来越差和失真，他们在把观众当傻子一样哄。” 网民一方面震惊于脸书、油管平台在用户中的影响力，一方面也蹭热点调侃新闻集团。 一时间，这场针对福克斯电视网报道失实的舆论风波，愈演愈烈。 夏景行除了让脸书、油管继续在本平台推波助澜外，没有再多加插手。 这其实是维亚康姆等几家公司在和新闻集团狗咬狗，抢市场份额，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显眼的好处，本着合作伙伴身份搭把手即可，没必要不顾一切往上冲。 而且他也不认为这能撼动新闻集团的根基。 很快，他的猜测就被印证了。 新闻集团公布了几百份问卷调查报告，跟当初报道的结果一模一样。 夏景行猜测肯定是伪造的，因为这个造假成本太低了，或者说参与问卷调查的几百人可能都早就被收买了。 另外，新闻集团还倒打一耙，质疑脸书和油管的问卷调查结果，还说参与问卷调查的全是两大平台用户，样本不够多样性，导致调查结果严重偏离事实云云。 几家公司就这样打起了嘴炮，吵的很厉害，但实际上，一点伤害力都没有。 夏景行见新闻集团终于老实了，也就无心再折腾对方了。 因为现阶段他能用的手段，几乎都用上了，实际上给新闻集团造成的伤害很有限，再折腾下去无意义。 不过，这笔账他一直记着的，有机会肯定会真正的报复回来。 脸书、油管的顽强抵抗，两家平台对于舆论的影响力，好莱坞五巨头临阵倒戈…… 这些事情，全都进入了一些身处上层、消息灵通之人的眼里。 很多人都因此收起了小心思，没有再打两家平台的主意，这摆明是根硬骨头，强行去猎食，搞不好肉没吃上，反惹一嘴毛。 老默多克，在所有人看来，就被弄得很狼狈。 除了福克斯电视网、二十世纪福克斯影业等等产业受到一定冲击，造成经济损失外，默多克的面子折损也很大。 一代传媒大亨，高调出手捕猎，结果反倒被猎物啄瞎了眼。 默多克进医院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 这一件件事，可谓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这也给其他人提了个醒，都会拿自己的实力去对比一下默多克，想一想如果自己上，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各人在心中都有评估。 此外，新闻集团的盟友也基本跑干净了。 警察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放蛇少年没有受人指使，纯粹就是报复影院打了他的保安，与油管没有关系。 这洗刷了油管身上蒙受的冤屈。 高丽丽出面，以莉莉丝的名义签约了放蛇少年，承诺未来给这孩子一份工作，一份前途，于是他的父母就去撤销了对油管的起诉。 这倒不是资本家仁慈，而是资本家看中了该少年的胆量，打算培养他做一名野外探险博主，捉几条蛇，生吃了还怕没有流量和关注吗？ 大学也别读了，好好去野外捉蛇玩吧。 五大好莱坞巨头和油管达成合作，还将一起打造葫芦视频。 这些新闻公布出来后，最尴尬的莫过于美国导演、演员、编剧协会的人。 这意味着，以后油管和葫芦视频，将会成为他们的衣食父母之一。 这尼玛就尴尬了，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于是，几家协会，加上经纪公司CAA，以及发声指责过油管的几位明星，结伴同行，偷偷摸摸来到硅谷，上演了一幕负荆请罪的好戏。 罗莉没和这帮人一般见识，在收到道歉后，就代表公司暂时原谅了他们。 于是，这几大协会转头就偷偷撤诉了。 新闻集团众叛亲离，所有队友都跑完了，成为了起诉油管和脸书的孤家寡人。 但，正如夏景行所猜测那样，新闻集团这次既丢面子又丢里子，彻底把脸书和油管恨上了，坚持不撤诉。 不过，这已经不能对油管造成多大威胁了，因为新闻集团在法庭之外的所有盘外招都被一一化解了，剩下的互相在法庭扯皮就好了。 ………… ………… 在硅谷的一家高级酒店，油管和脸书一起举办了一场庆功酒会，股东、合作伙伴一个不少，全都来了。 夏景行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也专门做了造型，端着红酒杯，意气风发的和一个个嘉宾打招呼。 就在他驻足和彼得·泰尔交谈的时候，盖茨大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戴伦，恭喜你们啊！干的真漂亮！” 面对盖茨送上的祝福，夏景行迅速和其碰了碰杯，笑着回道：“盖茨先生，你过誉了，我们能度过这场危机，与你的热心帮助分不开关系，非常感谢你。” 说罢，夏景行高举酒杯，饮了一口酒。 他这番话，其实还真不全是恭维，因为盖茨是真的送上了很多助攻。 这位阔佬先是投资油管6.63亿美金，又投资葫芦视频2000万美金，加起来贡献了近7亿美金。 表面看，当时融资的时候，油管还处于艰难时期，远远不像现在柳暗花明又一村，盖茨没有选择在那个时候趁机占便宜，还是很容易赢得人的好感的。 事实上，夏景行那个时候已经找到了破局的最佳方案——拉拢好莱坞五巨头，打破周围的十面埋伏。 盖茨正是看到了这一点，知道事已不可为，果断选择放弃吞掉油管，改为投资油管，同时还在葫芦视频身上下注做风险对冲。 夏景行可没忘记盖茨想要吞掉油管的野心，其实现在慈眉善目，手搭在他肩膀上的首富，跟其他人都是一丘之貉。 当你露出弱点的时候，说不定最先下手的就是身边人，因为他最了解你。 不过，他是个成熟的企业家和投资家，不会说现阶段就清算盖茨。 那样气是出了，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又要起波折。 夏景行和盖茨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羡煞了旁边不少不知情的宾客。 彼得·泰尔见盖茨好像有事要和夏景行交谈，非常识趣，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 周围几米，只剩下了盖茨和夏景行。 盖茨压低声音说道：“有人托我带话，想跟你聊聊。” “谁？” “劳尔德·贝兰克梵。” 正文 706、制衡之道 夏景行走到洋妞跟前，微微俯低身子，对其耳语了几句。 洋妞一双蓝色眼眸突然瞪大，颇有些惊讶。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好，你去吧，这里交给我来应付就行了。” 夏景行快步走到盖茨身旁，与其一起离开了酒会现场。 周围不少人都注意到这一幕，有些惊讶，暗暗记住了这件事。 盖茨带着夏景行来到酒店最顶层的豪华套房，一走进屋，就看到了一个背对着他俩的高大身影。 这道身影穿着笔挺的西服，后脑勺的头发花白，顶上还有些泛光。 “盖茨先生、Mr.夏，很高兴见到你们。” 劳尔德·贝兰克梵转过身，带着一副灿烂的笑容朝两人走来，并与两人一一握手。 夏景行多打量了贝兰克梵两眼，小老头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呈地中海分布，满面的笑容给人一种特别真挚的感觉，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不过他最好奇的还是老头的发型，马斯克要是不植发，这会儿应该和这老头差不多了。 以老头的身份，根本不会缺那点植发的钱，只能说对方并不在意这一点，或许喜欢纯天然、无污染。 “盖茨先生、Mr.夏，请坐！”贝兰克梵指着旁边摆着的几张沙发椅。 夏景行坐下后，没有吱声，不想太过于主动。 最主动的还是盖茨这位介绍人，他哈哈大笑说：“劳尔德，酒会现场就在楼下，你直接来参加就好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贝兰克梵笑着摆手，“我也不知道今天是脸书和油管召开庆功宴的日子，到了才知道，不好贸然打扰。” 说罢，他看向夏景行，“Mr.夏，恭喜你们，打赢了一场漂亮的战役，我这里有酒，要不要开一瓶庆祝一下？” 夏景行摆手，“这就不必了！还有，贝兰克梵先生，你叫我戴伦即可。” “好，那你也直接叫我劳尔德就行了。” 寒暄了几句，贝兰克梵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戴伦，高盛有意参与脸书的C轮融资。” 盖茨刚刚报出劳尔德·贝兰克梵名字的时候，夏景行就基本猜到了对方所行的目的。 也只有脸书的C轮融资，才值得这位高盛的新晋CEO从东海岸专程跑一趟。 贝兰克梵是上个月升任的CEO，原来的CEO保尔森去当财政部长了。 高盛这家投行盛产美国的财政部长，由此可见其地位。 夏景行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对方是高盛就大开方便之门，扯开话题说道：“劳尔德，你们这时机可选的真够妙的。” 贝兰克梵耸耸肩，“当然，我们关注脸书其实已经很久了，克里斯汀娜小姐的那笔股权质押贷款就是我们撮合几家商业银行共同完成的交易。” 夏景行点头，去年他转让10%脸书股权给洋妞，她掏不出这笔钱来，就找高盛出面撮合了这笔10.25亿美金的贷款。 以脸书当时的情况，是很难拿到利率那么低、额度那么高的贷款，高盛从中出了大力。 代价就是，脸书提前把上市主承销商席位卖给了高盛。 高盛其实已经锁定了未来的一份潜在收益，没必要再刻意讨好或者加深与脸书之间的关系。 特别是投行一般就搞搞中介业务，直投业务很少。 夏景行十分好奇贝兰克梵看上了脸书哪点。 “我能知道你们选择脸书的理由吗？” 贝兰克梵点点头，“当然可以，脸书的用户增长率，以及最近这段时间所表现出的影响力，让我感觉很惊讶。 虽然你们已经高达240亿美金估值，但我觉得脸书未来不会止步于此，必然是一家千亿美金级别的互联网公司，我坚信！” 贝兰克梵没有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大道至简，极为简明扼要的说出了自己看好脸书的地方，还貌似不经意的点明了脸书的估值。 夏景行微笑不语，贝兰克梵的爽利让他有些意外，240亿美金估值出价其实算不得高，只能说是正常水平。 前段时间接触脸书的多家基金，没有一家报价低于这个数字。 但那帮墙头草，眼看脸书遭遇诉讼，要么闪人了，要么趁机压低报价。 虽然这种行为是很正常的商业行为，但给人一种很不可靠的感觉。 当然，选投资机构不能单纯的顺着个人好恶来选，要评判的东西很多。 脸书和油管这次的遭遇给他提了个醒，织成的关系网还是不够密，不够结实，微软和盖茨算是最大腕儿了，但缺乏制衡，关键时刻也不一定指望得上。 高盛作为华尔街一霸，在美国乃至世界上都有很大的名气，关系网深厚。 选择高盛来做股东，可以给脸书的发展保驾护航，在发债、上市、并购等资本运作层面能给脸书带来一些便利。 高盛求财，而脸书看中对方名气、实力和资源，大家各取所需。 “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高盛抛出的橄榄枝。” 贝兰克梵面色一喜，正准备说话，夏景行又补了一句：“但我跟摩根士丹利有些渊源，前段时间麦晋桁先生还和我就发行债券一事交谈了一个多小时，他向我表露了投资脸书的意向。 只是当时的脸书有点麻烦，我们暂时搁置了这个合作。” 贝兰克梵心中感觉有些烦躁，麦晋桁那个黎巴嫩来的二代移民有个绰号叫“刀锋”，办事雷厉风行，他要是看上了脸书的话，高盛多半就没有独投的机会了。 夏景行见贝兰克梵沉默不语，也不去催促，安静的坐在那等对方答复。 趁此闲隙工夫，他还瞟了眼盖茨，后者朝他笑了一下。 其实盖茨心中有些纳闷，麦晋桁真的联系了戴伦？ 他对这事半信半疑。 夏景行当然说的是假话了，他不想让高盛独自投资脸书，那样就失去了平衡，必须有一家投行来制衡高盛。 这样无论发债也好，上市也罢，两家公司互相竞争，对脸书最有利。 另外，朋友交多一点，也有利于脸书的发展。 要不是肉不够分，他都想把美林、花旗一并给叫上了，到时候大半条华尔街站在脸书身后，上市定价、募资之类的事情基本不用操心，绝对有人比脸书更积极。 “好，既然我们的老朋友也想参与，那就加他们一个吧！” 贝兰克梵很快就做出了决断，然后又问起了脸书发债的事情。 夏景行介绍说：“我们打算发行5亿美元的企业债券。” 贝兰克梵立刻大包大揽，“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包在我们高盛身上了，以脸书的名气，不愁这么丁点债券卖不出去。” 夏景行有些想笑，这就开始抢生意了？正好，两方竞争，利于压价讲条件。 “戴伦，我们高盛打算投资脸书20亿美金，你觉得怎么样？” 正文 707、高级金融逐利导弹 “伙计，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夏景行笑了一下，表情浮夸的看着贝兰克梵。 贝兰克梵表情丝毫不变，身子往身后的椅背上挨了挨，动作自然的摸了一把亮锃锃的头顶，缓缓说道：“脸书是一家好公司，这毋庸置疑。 而我们高盛，也肯定是一位好的合作伙伴。 双方合作，能创造更大的经济价值，这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是真正意义上的双赢。” 夏景行听懂了贝兰克梵的潜台词，合作的前提就是释放足够大的利益给高盛。 不过华尔街又不止高盛一家投行，老大高盛不投，不还有老二大摩当替补吗？ 脸书目前的融资环境，完全是卖方市场，根本不缺追捧的买方。 所以夏景行回答得相当硬气。 “脸书现在并不缺投资者，我们挑选投资者的标准，是衡量投资者能否给脸书带来足够大的额外价值。” 贝兰克梵轻笑，他加入高盛这么些年，基本都是他们挑合作伙伴，还很少遇到合作伙伴对他们挑三拣四。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只要利益足够诱人，那合作伙伴就是上帝。 脸书在他看来，就是一支不容错过的优质潜力股，值得破例一次。 “戴伦，你觉得高盛不能给脸书带来足够大的额外价值？” 夏景行耸耸肩，“我现在只看到了钱足够多，20亿美元，都够我们买点银行理财产品了。” “呵呵～，戴伦你可真幽默。” 贝兰克梵听懂了，面前这个年轻人是在嫌钱多。 并不是所有创业者都希望手里融的钱越多越好，拿到手的钱越多，承担的责任和压力随之就会越大。 夏景行倒不怕责任和压力，他是怕融资多了，花不出去，没有体现出融资的价值不说，还白白稀释股份，这多不划算。 脸书发展到今天，距离彻底创业大成已不远矣，手里股权价值愈发珍贵。 他原先给脸书设计的融资道路是小步快跑，每轮融资金额小一点，节奏快一点。 这是把油管考虑在其中的方案。 现在油管已经拆分出去独立融资发展了，所以方案也要改变一下。 甩掉了油管这个沉重的包袱后，财务部门有做过测算，再有一至两年时间，脸书就能达到盈亏平衡了。 算算时间，脸书创立也整整四年时间了，再过一两年时间才盈利，都算是盈利晚的了。 贝兰克梵沉吟片刻后，开口说：“戴伦，这样如何，我们首期投资5亿美金，但你给我们一个优先认股权，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有权以240亿美金估值为基础，优先投资脸书。” 夏景行心中微惊，很快就猜到了贝兰克梵的真实用意。 “劳尔德，你想向高盛的高净值客户兜售入股脸书的机会？” 贝兰克梵觉得自己小看了面前这个年轻人，这么快就把他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的，戴伦，我也不瞒你，我打算拿公司5亿美元自有资金入股脸书。 另外再组建一支规模达15亿美元的专项投资基金，必须是在高盛开设账户，且资产规模在1000万美元以上的高净值经纪业务客户才能参与申购。 这支专项投资基金会安排在脸书正式IPO前的半年或者一年，突击入股脸书，同时锁定两年。 这对脸书上市也是有利的，高盛的高净值客户都是美国以及全世界的精英阶层，他们掌控着话语权，会为脸书上市摇旗呐喊……” 夏景行哪会被贝兰克梵的这番话忽悠瘸。 高盛的自有资金，可以近乎零成本从美联储借过来，投资什么都是一本万利。 专项投资基金，那就更绝了。 夏景行不相信高盛会直接来一波“回馈大客户”，肯定会把“脸书股权申购份额”和高盛主推的其他金融产品搭配销售。 比如买100万美元垃圾债券，给客户提供100万美元的脸书股权申购份额。 垃圾债券血赚一波，投资脸书的这支15亿美元规模的专项投资基金还要收管理费、申购费、利润分成。 真正的做到一鱼多吃！ 到这里，还不算结束。 客户以为自己捡到便宜了，殊不知有可能去做高盛的接盘侠。 别忘了，高盛自有资金还投了5亿美元，假如脸书后续发展情况不理想，高盛还可以通过一级市场把所持有的脸书股权转让给专项投资基金这个冤大头。 假设脸书情况发展理想，正常上市了，专项投资基金因为有两年锁定期，高盛也可以抢在前面套现，股价砸跌了什么的，关他们屁事。 这里就可以看出高盛的狡猾之处了，表面上大手笔投资脸书5亿美元，豪气冲天，暗地里却铺好了安全垫，怎么玩都不会玩砸。 客户赔钱了，也怨不到他们头上来，赚钱了还要记着高盛的好，给高盛分钱。 夏景行此刻只想给贝兰克梵鼓掌，妙啊，实在是妙啊！真正的做到机关算尽，无愧“高级金融逐利导弹”之名。 “根据SEC的规定，股东数量达到500人或以上的公司必须对公众披露其财务状况信息，以保护投资者利益。” 夏景行刚把话说完，贝兰克梵就浑不在意的摆起了手，“戴伦，你太小心了，不管专项投资基金有多少LP，在计算脸书股东数量的时候，它都只算一个股东。” 夏景行点头，“这我知道，但你们动静搞得太大的话，SEC肯定会深究。” “戴伦，你放心好了，如果SEC来追责的话，我们高盛一力承担。” 生怕夏景行不相信，贝兰克梵还看向一旁笑而不语的盖茨，“请盖茨先生做个见证，我可以拿个人的信誉作保证，真出问题了，高盛会负责出面摆平一切，我们说到做到。” 盖茨笑了笑没说话，他和夏景行一样，也算是深刻见识到了这帮投行人的花式手段，为追求利益，可以不择一切手段。 串通甲方，坑客户，欺瞒监管单位……太稀疏平常了。 所以这也是他组建瀑布投资来管理家族资产的原因，实在是外面的人信不过啊。 “戴伦，对于真正的朋友，高盛是非常坦诚的，所以我没有向你隐瞒任何东西，我希望大家建立起足够的信任。” 贝兰克梵面带微笑看着夏景行，整个人显得非常坦荡。 但是，夏景行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对方之所以告诉他这么多，那是因为很多事情瞒不住，反倒不如坦诚一点。 “行，劳尔德，既然你如此有诚意，那我就答应你的方案。”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贝兰克梵，说道：“另外，我还有单生意，准备同高盛展开合作。” 一听夏景行同意他提出的方案，贝兰克梵很高兴，大手一挥，问道：“戴伦，你想开展哪方面的合作？” “远景资本你知道吧？” 贝兰克梵耸耸肩，“当然知道了！这是你建立的另类资产管理公司嘛，话说你们那对冲基金收益率有点恐怖啊，连我都想申购一些基金份额了。” 夏景行笑了笑，“好啊，后面有机会申购的。我想与高盛合作的也是对冲基金，远景资本有意委托高盛帮我们设计和销售一款产品。” “什么产品？” “担保债权凭证。” 贝兰克梵皱眉，有些疑惑不解，随即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好啊，我们部门有个副总裁最近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产品，或许你们可以一起坐下来聊聊。” 夏景行点了点头，鉴于盖茨在场，他没有详细展开谈。 贝兰克梵也是聪明人，没有多问，把话题很自然的又移回到脸书身上。 正文 708、扯皮公司 前后用时不到一个小时，夏景行就和贝兰克梵拟定好了合作的大体框架。 双方都很期待这场合作，所以谈起来非常快。 谈妥事情后，夏景行没有逗留，起身与贝兰克梵握了握手，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就和盖茨一起离开了这间套房，乘坐电梯往酒会现场而去。 电梯轿厢里，盖茨看了夏景行好几眼，终究还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戴伦，你让高盛帮你设计和销售担保债权凭证干什么呢？” 夏景行知道自己向贝兰克梵提的这个交换条件，应该引起盖茨的兴趣了。 没错，他就是故意当着盖茨的面提的，目的自然是勾起盖茨老头的好奇心。 人们常说好奇心害死猫，但他这次真的不是想害盖茨，而是准备送笔钱给这老头。 “我们发现了一个很不错的投资机会，打算大干一场。” 盖茨皱眉，这不等于没说吗？他想问的是怎么从担保债权凭证身上赚到钱。 高盛针对这笔投向脸书的投资，布下了一环又一环，摆明要血赚一波，他不相信身旁这个年轻人没看出来。 而与之对等的，夏景行就向高盛提出了这么个条件。 盖茨觉得这款金融产品可能不简单。 因为依照他对戴伦的了解，这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 这款金融产品一定蕴含了什么他不了解或者没看出来的机会。 “戴伦，说说吧，要是机会不错，我让瀑布投资申购你的基金。” 夏景行等的就是这句话，刚准备给盖茨介绍几句，电梯门就开了。 “待会儿再说吧。” 盖茨只好点点头，跟着夏景行一起出了电梯。 两人回到酒会现场。 酒会此时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尾声，不少人都离开了。 萨默·雷石东、罗恩·米勒、霍华德·斯金格、鲍勃·赖特、巴里·梅耶等五位好莱坞巨头的掌门人还没离开，他们和罗莉围成一个小圈，有说有笑的交谈着。 隔着老远，雷石东就笑着向夏景行招手，邀请他过去。 盖茨看到这一幕，亲昵的拍了拍夏景行肩膀，笑着说：“戴伦，你现在混的是风生水起啊，硅谷、好莱坞、华尔街，到处都是朋友。” “哈哈，可能我这人比较愿意分享吧，所以朋友多。” 盖茨咧嘴一笑，夏景行如何与这帮人化敌为友的，他最为清楚不过。 有时候他都很佩服面前这个年轻人，看问题很深刻，特别擅长借力打力，资本腾挪。 二人一起朝雷石东等人走了过去。 “戴伦，比尔，你们俩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议葫芦视频CEO的人选。” 雷石东这一开口，夏景行就感觉不妙，别是在争夺CEO人选吧。 盖茨问道：“那商议好了吗？” “你们俩没到场，怎么可能商议得好。” 一位须发皆白的白人老头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 夏景行顺着声音瞟了过去，说话的是罗恩·米勒，身份是迪士尼CEO兼董事局主席，同时他的另外一重身份是迪士尼公司创始人华特·迪士尼的女婿。 他岳父都死了四五十年了，目前由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在统治整个娱乐王国。 “我不直接持有葫芦视频股权，大家找罗莉商议就好了。” 夏景行不准备趟这趟浑水，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油管持有葫芦视频15%股权，而他又只持有油管不到一半的股权。 原本他一共持有油管51.64%股权，盖茨投资了六亿多美金后，他的持股被稀释，下降至46.48%。 穿透股权后，他只持有葫芦视频不到7%的股权。 这么点利益，他又不是活雷风，才懒得为葫芦视频鞠躬尽瘁呢。 “戴伦，你的态度有些消极了，我们可从来没拿你当作外人看过。” 说话的是霍华德·斯金格，索尼CEO兼董事长，一个六十多岁的戴眼镜的卷发白人老头。 索尼虽然是曰本企业，但入乡随俗，聘了一个白人CEO。 这个老头也确实很有能力，几年前加入索尼后，将索尼濒临颓废的音乐和电影业务，发展成为了索尼目前的支柱产业。 也因为此，老头成了索尼史上第一位外籍CEO。另外老头还取了个曰本名字，ハワード?ストリンガ。 夏景行笑着说：“我知道，我也很感谢各位先生对我的信任，但我毕竟不直接持股葫芦视频，如果我插手过多，显得有些不合适。” “怎么会？” NBC环球的CEO鲍勃·赖特猛摇头，“戴伦，葫芦视频是你提议筹建的，同时你又是油管的创始人，我们几个人的意见是，让你来担任葫芦视频的CEO。” 夏景行有些惊讶，他以为几家巨头会为CEO这个位置打出狗脑子，没想到这帮人会选择由他来担任葫芦视频CEO。 鲍勃·赖特笑了笑，“戴伦，可能你会感觉惊讶，但我们商议过后，发现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职务了。 首先，我们七大股东，无论哪一家委派CEO，都显得不够公平。 你不直接持股葫芦视频，反而是个最公平的人选。” 夏景行想了想，回复说：“NBC环球的母公司是通用，通用集团那么大的公司，人才济济，而且也不直接持股葫芦视频，要不从通用选个CEO出来。” 鲍勃·赖特微笑，“戴伦，你不用推辞了，反正我们觉得你最合适。” “我还有个投资公司要管理，而且在中国还有很多产业，分身乏术，不能当这个CEO。” 夏景行这时也意识到这帮老头不是开玩笑的，而是认真的，所以语气非常坚决的拒绝道。 他心中猜测，这帮人现在之所以没争权夺利，肯定是因为葫芦视频还没诞生，价值没有充分显现出来，没争的必要。 而他，就是这帮资本家眼里的工具人，准备让他来完成葫芦视频从零到一的过程。 等葫芦视频发展起来后，就是他光荣退休的时候。 那他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得到。 而且他自己的很多全资亲儿子都顾不过来呢，哪里顾得上这种干儿子。 这CEO，万万干不得。 华纳的CEO巴里·梅耶见夏景行拒绝态度坚决，有些不悦的说道：“戴伦，葫芦视频是我们共有的产业，也是大家展开合作的一块基石，如果大家互相推诿，这网站如何发展？ 我们也不需要你干太长时间，这样吧，你先干一年，把葫芦视频搭建起来后，我们就找人来接替你。 当然，如果你想继续干下去，我们也支持！” 说着，巴里·梅耶还看向其他人，除了盖茨和罗莉，其余四家巨头掌门人都点头。 夏景行心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干一年找人接替自己，这就是把他当工具人来利用。 他有搭建油管的成功经验和经历，即使去干职业经理人，那也是绝对是香饽饽，这帮人选中他，仔细想想，其实也不奇怪。 “那有管理期权吗？设计20%期权池不过分吧？” 夏景行一边说，一边拿视线瞄周围这群老头。 “戴伦，网站都还没上线，现在谈期权激励太早了吧。” “对，不着急，等发展起来后再说吧。” …… 几个老头避开夏景行的目光，嘴里念叨着。 倒不是他们舍不得发放期权，而是一旦设立了期权池，公司那脆弱的平衡恐将被打破。 夏景行没好气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身价几十亿美金的富豪吧，想聘请我当CEO，工资却又不给足，总不能让我白白奉献吧。” 几个老头不说话，面色尴尬。 说到底，他们既不想动股权结构，又想利用夏景行把这个平台做好。 不说有多好，能达到油管这个水平，那就是血赚。 盖茨笑着说：“大家别为难戴伦了，以他今时今日之地位，再去担任葫芦视频CEO的职位，确实屈居了，而且他没那么多时间精力。 这样吧，我从微软调集一些人过来，帮着早点把葫芦视频搭建起来，大家觉得如何？”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要不然全部在外面招聘团队吧，我们股东都不插手。” “对，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合理。” …… 毫无意外，盖茨的提议被否决了。 夏景行在一旁冷眼旁观，他早料到了会这样，股权结构就决定了，葫芦视频会面临各种扯皮。 如果葫芦视频发展越来越好，这种勾心斗角只会越来越多。 所以他对葫芦视频基本是不抱什么希望了，顺其自然吧，能发展成什么样，看自个造化了。 几个股东扯了一阵皮，最终达成了共识，葫芦视频全部从外面招聘团队，股东的人，一个都不用。 夏景行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可以避免很多问题，于是他让罗莉投了赞成票。 另外，夏景行还是没有逃脱，几个老头一定要让他担任葫芦视频的战略顾问，给公司建言献策。 他也同意了，因为现在跟几个巨头还是蜜月期，要维护关系稳定。 正文 709、万物皆可赌 酒会结束后，夏景行在酒店找了一间房，和盖茨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 刚坐下，盖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戴伦，快说说，这玩意儿怎么挣钱？” 夏景行微笑，他还以为盖茨对钱没兴趣呢。 连盖茨都对挣钱还有兴趣，那杰克马肯定是骗人的。 “盖茨先生，你观察过美国近几年的房价没有？” 夏景行看着盖茨，他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因为这东西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要从根子上开始捋。 盖茨摇头，“没有特地去了解，但我知道，这几年的房地产市场异常繁荣，只涨不跌。” 夏景行笑了笑，盖茨几十年前就财务自由了，有专人替他打理资产，自然看不上炒房这种理财手段，而且基本不会去买房，自家建的世外桃源2.0不舒服吗？ 他问的这个问题，如果不是问盖茨，而是问美国的普通工薪阶层，那些人绝对能分析得头头是道。 十几年后中国重现的一幕，买房热潮，此时正在美国上演。 “那你知道零首付购房吗？”夏景行问道。 盖茨怔了一下，“你是说一分钱都不付，拎包入住房子，往后余生，慢慢还购房贷款吗？” “对，美国提前消费主义盛行，现在已经蔓延到房产领域了。” 盖茨摊摊手，“这挺好的啊，可以早点住进喜欢的房子里，只是说工作可能会辛苦一些，要还很长时间的贷款。 我还记得我在哈佛读书的时候有个出身底层的同学，还助学贷款还了好多年。” 夏景行哈哈大笑，“你的同学好歹还读了哈佛大学，工作收入有保证，还贷不成问题。 那你知道，现在连没有工作的新移民都开始住上了大房子了吗？” “新移民？没工作？还住大房子？” 盖茨从小出身富裕家庭，又阔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脱离了群众，一点都不知道底层现状。 夏景行点头，“是啊，小布什大统领的《美国梦首付法案》颁布后，要求降低中低收入家庭的首付比例，而且还要求房利美、房地美、吉利美这种政府的金融机构在购买的银行房贷中必须包含一定的穷人房贷。 这样一来，居者有其屋，很多没有经济能力的穷人都有了片瓦之地遮身。” 盖茨皱眉，“贷款还不上怎么办？这完全是在赌房价不下跌啊！” 夏景行轻轻点头，“没错，这就是在赌房价永远不跌。 不过精明的银行、贷款机构不会看不到贷款人违约风险，现在他们已经把风险转移出去了。” 盖茨问道：“资产支持证券？” “是的，银行等贷款机构把房贷资产包证券化，全部卖给了其他金融机构。” 夏景行微笑说，“如今美国房地产抵押贷款证券市场，有接近一半的MBS都卖给了著名的房利美和房地美。” MBS，抵押支持债券或者抵押贷款证券化。 盖茨继续安静的听，夏景行继续平静的说。 “房屋贷款期限较长，银行等贷款机构不想长期持有这份资产，“两房”同样也不喜欢长期持有。 于是两房当了一回分销商，将它们转手卖向了全世界——政府（主权财富基金）、银行、对冲基金、保险公司、养老金、个人投资者等等。 在这种情况下，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资金流转的链条——从贷款买房的房主直达全世界的投资者。 这相当于全世界的投资者，在“资助”美国人民买房，所以美国的房价从2001年开始，以历史上从未有过的速度上涨……” 望着一脸笑意的夏景行，盖茨总觉得那是一种不怀好意的笑，而且一路听下来，即使再不了解房产市场，盖茨也知道出现问题了，而且问题不小。 “当然，除了两房，华尔街的大小投行们也看上了这门生意，他们拉上三大评级机构，把各种房屋抵押贷款证券包装成CDO债券，打上A评级甚至是AAA评级，拿到市场售卖。” 夏景行笑着说，“这些CDO债券很好卖，因为大家都觉得未来房价不会跌，贷款人违约了，大不了把收回来拍卖填补损失就好了。 这个观念已经深入了大部分人的骨髓，所以这个生意模式成立后，越来越多的次级贷款出现，在次级贷款基础上开发的金融衍生工具规模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大。” CDO，担保债务凭证，又名债务抵押债券、抵押债务契约，英文名为collateralized debt obligation。 盖茨这时基本已经听明白了，问道：“戴伦，你的意思是房价可能会下跌，这场虚假繁荣的泡沫会被戳破。” “是的，世界上任何可以交易的东西，价格都不是衡定不变的，都会有波动和变化。” 盖茨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问道：“你判断房价下跌，那你怎么赚钱？” “这就要感谢华尔街的小天才们了。” 夏景行笑眯眯的说道，他是真的佩服这帮小天才，只要有利可图，没有设计不出来的金融产品。 他给盖茨介绍道：“信用违约交换（英语：credit default swap，缩写CDS）也称信用违约掉期、信贷违约掉期、贷款违约保险。 它是信贷与保险的衍生工具之一，合约由两个法人交易，一个称为买方（信贷违约时受保护的一方），另一个称为卖方（保障买方于信贷违约时损失）。 我们现在就要买入CDS，当房价下跌，次级贷款和次级债券大规模违约时，卖方就得负责赔偿我们的损失，同时CDS还要涨价，卖出就是盈利。 当然，更狠的是，不仅可以给自己持有的CDO投保，还可以给别人的CDO投保。 也就是说，我们不需要去持有次级债券，直接买入CDS就行了。 这其实是一场赌博，工具就是CDS。” 盖茨已经完全听懂了，问道：“那谁卖CDS呢？” 夏景行回道：“投行，高盛、大摩他们，还有保险公司。” “那你跟他们做对手盘？”盖茨又问。 夏景行摇头，“他们在收到我们的保费后，还可以买入其他金融机构发行的CDS，换个对手接着玩。” 盖茨又问：“他们发行CDS，就不怕债务大面积违约，把自己给赔死了。” “华尔街很多精英算过，一个资产包里有很多个借款人，同时全部违约概率小到了极点。 而且发行CDS的机构会发行无数个CDS，只要概率可控，保费还是能够覆盖赔付成本的。” 说着说着，夏景行自己都笑了，要是真的算的准，那也就不会有次贷危机了。 这些发行CDS的机构，本以为会像卖保险那样血赚，结果用血亏来形容都还差点意思。 本质上，CDS就类似保险，只不过保的不是病，不是人，而是市场上会不会发生崩盘的事情。 所以说，华尔街的鬼才多呢，万物皆可赌。 正文 710、大摩入瓮 听过夏景行的一番详细介绍和答疑后，盖茨已经彻底弄明白了，所谓的赚钱机会其实就是一次金融投机，赌房价暴跌。 他虽然有钱，但也不是个胡乱糟蹋钱的人，这笔投资属于高风险，得了解清楚一点。 于是盖茨问道：“戴伦，你这判断准吗？有什么数据做支撑吗？” 夏景行故作神秘的一笑，他有个屁的数据，只是前段时间叫人整理了一些公开数据。 但是，光这些公开数据就足够令人感到触目惊心了，更别提私下更隐秘的数据了。 “2000年，美国科技泡沫破灭，加上2001年的911事件，美国经济压力很大，出现季度负增长。 小布什大统领为了刺激经济，利息连续降低13次，从6.5%降低到1%，这相当利好房价。” “在1995年之前，美国住房自有率一直平稳保持在64%左右，随后快速攀升，在2004年达到历史最高的69%。” “中低收入和贫困家庭的贷款（次级贷）占到两房贷款（房利美与房地美）的76%。” …… 夏景行在盖茨面前侃侃而谈，各种数据直接信手拈来，显得十分有底气。 盖茨一边听还一边点头，他就知道戴伦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向来是谋定而后动。 现在听到这一串串数据，他可以确认了，戴伦私底下一定组建了团队在调查美国房市。 一定是这样！ “好了，戴伦，你不用再介绍了，我回去就和拉尔森沟通。” 盖茨看着夏景行，笑了一下，“到时候拉尔森会和你再详细沟通一轮，如果你能说服他，我会大力支持你们的这场行动。” 夏景行轻轻点了一下头，他知道盖茨是个金融门外汉，在金融投资领域，非常看重财务大管家拉尔森的意见。 只要他能摆平拉尔森，那盖茨的这笔投资基本就跑不了了。 他之所以死乞白赖的拉上盖茨，主要是方便后续的收益交割。 如果动静闹得太大，也还需要盖茨这些一起得了好处的人出来擦屁股。 美国佬的钱不是那么好挣的，特别是这种投机性的挣钱方式，相当拉仇恨。 因为从市场上赚走的每一个铜板，都染着其他金融机构的血。 送走了盖茨，夏景行和洋妞一起乘车回家了。 一进屋，洋妞就甩掉脚上的两只高跟鞋，整个人毫无形象的往沙发上一趴。 “唉，累死我了！终于都结束了。” 夏景行笑着走近沙发，坐下斜了洋妞一眼，“你也没干什么啊，这就喊累了？” “你没呆一会儿就离开了，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洋妞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 夏景行目露疑惑，由于刚刚洋妞在车上睡觉，他俩就没说话。 “服务器供应商的人也参加酒会了，一个劲儿的巴结我，像个烦人的苍蝇一样。” 夏景行立刻反应了过来，前段时间因为洋妞和罗莉自曝公司陷入财务困境，结果一堆合作伙伴准备抛弃他们两家公司，其中就有服务器供应商。 现在油管获得了新的融资，脸书和油管又与好莱坞五巨头达成了版权合作，两家平台面临的危机一下子就解除了。 夏景行笑了笑，这帮墙头草见风使舵的功夫倒是一流，问道：“那你答应他们了吗？” 洋妞摇头，忿忿的说道：“怎么可能，这笔账我可一直都记着的。” 夏景行笑着说：“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你这还不到十年，顶多十多天。” “我心里没有感觉到报仇的爽快，只觉得心累！” 洋妞感慨万千，“这个世界上，人与人最基本的信任都去哪了？合作那么多年了，说翻脸就翻脸。 还有一直吊着我们的那几家投资机构，酒会没有邀请他们，但他们全都派出了说客，想重启与我们的C轮融资谈判。” 夏景行摆手，“这事不用谈了，差点忘记给你说了，正如我们所猜测那样，贝兰克梵对脸书也有想法……” 夏景行把自己与贝兰克梵的谈判过程以及结果，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洋妞。 听完后，洋妞反应平静，毫不在意的说道：“噢，是这样啊！没问题，你谈妥了就行了。” 夏景行笑了笑，“你也是老板，所以跟你商量一下。” 洋妞拄着头，像条慵懒的美人鱼一样露出动人的曲线，声音懒洋洋的，“我都说了没意见，一切由你做主。 找高盛也好，正好气一下那帮墙头草，叫他们玩手段，这下玩砸了吧？” 夏景行也不知道那些接触过脸书，却中途变卦退出或者拿捏的投资机构，肠子会不会悔青，大概会吧。 “噢，差点忘记联系大摩方面了。” 夏景行怕事情耽搁了，立即就拨通了摩根士丹利董事总经理理查德的电话。 其实，他根本没和大摩的CEO麦晋桁通过电话，大摩方面派出与他们进行业务对接的人，也一直是小领导理查德。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在贝兰克梵面前夸下海口。 因为他很确定，老对手都出手了，大摩不会无动于衷。 电话接通后，夏景行三言两语就把高盛的动作全透露给了理查德。 “戴伦，你没开玩笑？高盛真的要投资脸书5亿美金？” 夏景行的手机开着免提，洋妞也听到了理查德的声音，饶有兴趣的看着男友，想看他怎么忽悠。 “哎，我骗你又没有糖吃，理查德，我是看到我们过往友谊的份上，才告诉你这个消息。 如果摩根士丹利也有意投资脸书，那我给你们留个席位，没意向就算了。” 夏景行表现得很装逼，一种我给你们机会的语气。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是脸书选投资机构，而非投资机构选他们。 “好好，戴伦，非常感谢你……” 在一句句感谢声中，理查德挂断了电话，然后火速联系了公司高层。 不到一个小时，大摩的CEO麦晋桁就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 “非常抱歉，戴伦，这么久才联系你。” 外界风传麦晋桁是个暴君，但夏景行感觉人挺温和的啊，姿态也放的很低。 寒暄了几句，麦晋桁直接进入了正题，与夏景行谈起了投资的事情。 夏景行没有做任何隐瞒，把高盛的入股方案、条件，全部都告诉了老头。 因为他很确定，老头转过头一定会去联系老对手高盛，两家公司在竞争中也会有合作，并不是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好，戴伦，条件我都清楚了，非常欢迎远景资本与我们展开合作。 另外，明天我们就派专人到脸书，大家一起敲定投资方案细节。” 麦晋桁表现得非常果断，办事情也是雷厉风行。 夏景行对此很满意，笑着说道，“好的，那我们明天见。” 正文 711、融资大法 翌日。 贝兰克梵和麦晋桁各带了一队人来到脸书，三方就融资一事，协商了数个小时，达成了基本方案。 脸书将以240亿美金投前估值，融资10亿美金，投后估值达到250亿美金。 高盛和大摩各投资5亿美金，各自持有脸书2%股权。 此外，脸书还允许高盛和大摩各自组建一支15亿美元规模的专项投资基金，拥有在脸书上市前夕突击入股的机会。 完成这轮融资后，夏景行个人对脸书持股将从51.64%下降至49.58%。 洋妞、小犬等股东持股均等比例稀释。 会议室里，一帮人正在谈判，小犬拿腿在桌下撞了夏景行一下。 夏景行疑惑不解的看着小犬，后者朝他比了个出门的手势。 于是，他跟着小犬走出会议室，来到了公司楼下。 “走这么远干嘛？你回句话啊？聋了？” 夏景行走在后面，看着前面领路的小犬一直不答话，心中感觉烦躁，语气不禁重了几分。 “老大，我想……我想卖股份！” 小犬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夏景行，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夏景行愣了一下，随即不解的问道：“哎，我说，这好好的，你突然卖股份干什么？” “我需要钱。”小犬语气平静。 “公司不是调整了几轮薪酬了吗？不够花吗？” 小犬摇头，“不够。” 夏景行想了一下，小犬除了爱替大家买单外，好像也没什么其他不良嗜好吧？ 不过，对比他和洋妞的生活，小犬作为脸书创始人之一，生活确实有些质朴无华了。 抛开他不论，洋妞也质押了股权，唯独小犬既没卖股权，也没质押股权，收入全部来自薪酬。 脸书作为一家创业公司，即使是明星创业公司，薪资也没法和那种动辄几百万美元年薪、千万美元年薪的大型上市公司高管比。 大部分高管都是拿的现金工资加期权，且现金少期权多。 这是创业公司的常态，属于节流的一种手法。 夏景行想了想，自己现在是过上好日子了，却忽略了小犬的一些感受。 小犬如今持有脸书4.55%股权，另外还持有油管4.27%股权，身价足足十几亿美金。 但他至今还在穿格子衬衫，租房子住，开一辆二手破宝马，显得格外的低调。 他纳闷的是，以前小犬也没觉得这样的生活有问题啊，怎么突然就开始讲究物质生活了。 夏景行没有任何批判小犬的意思，以己度人，企业发展到了这一步，也的确该改善一下创业者的物质生活条件了。 创业的目的是什么，真是为了改变世界？营销手段，贩卖情怀罢了。 夏景行叹了口气，拍着小犬肩膀说道：“别卖股权了，我去和贝兰克梵、麦晋桁说说，让他们给你做笔股权质押贷款，一亿美元够不够？” “啊！这么多？还不上怎么办？” 小犬有些扭扭捏捏，“其实用不着那么多，有个一千万美元就够了，我就是想买套住着舒适一点的房子。” 闻言，夏景行瞬间联想到了很多，笑着问道：“是不是女朋友提要求了？” 小犬马上摆手，“跟她无关，是我自己想拥有一套大房子。” 夏景行不太信这话，猜测可能是小犬的女朋友给小犬提要求了。话说他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小犬的女朋友来着。 “今晚约上你女朋友，大家一起吃个饭吧，认识一下。” 小犬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我等会儿给她打电话。” 又聊了一会儿，夏景行和小犬上楼，回到了会议室。 一进屋，夏景行就讲述了小犬有意质押股权的事情。 “1000万美元是吧？我们摩根士丹利接了。” 麦晋桁抢在贝兰克梵前面揽下了这单生意，老头笑眯眯的看着小犬，“会不会少了点，再多贷一些也是可以的。” “够了够了，我只需要这么多。”小犬很实诚，坚决不受老头蛊惑。 “小犬先生，我们摩根士丹利可以为你提供最低的利息，你多贷点钱出来，拿去做理财投资，获利足以覆盖利息成本。” 说话的时候，麦晋桁还扫了夏景行好几眼，眼神饱含深意。 洋妞是找高盛贷的款，而夏景行是在大摩贷的款。 所以麦老头很清楚夏景行拿着这些钱去搞什么去了。 见小犬不为所动，麦老头又把主意打到了夏景行头上。 “戴伦，如果有需要，摩根士丹利还可以继续为你提供贷款。” 看着麦老头，夏景行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随着脸书估值的提升和影响力的增加，同时大摩也成为了脸书的股东，他的那笔股权质押贷款的风险，应该是降低了许多。 如果还不上钱，脸书的股权应该不愁买家，或者大摩自己吃下股权也可以。 有这种值钱的抵押物在手里，大摩的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大，居然还想让他再多贷点钱。 不过，他还真就有这方面的想法，正准备说话时，贝兰克梵抢在他前面开口了。 “戴伦，克里斯汀娜，小犬，你们有任何融资的需要，高盛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绝对是最优质的服务、最优惠的利率、最优先办理。” 说罢，贝兰克梵还挑衅的斜了麦晋桁一眼。 如今，夏景行等三名脸书创始人都成了亿万富翁，手里的资产也越来越值钱，是非常优质的客户。 这种好生意，贝兰克梵可不想被老对手抢走。 更为重要的是，借着做生意的机会，还能与三名创始人增进一下友谊，为以后进行更多元的合作打下基础。 麦晋桁低头笑了笑，没去和贝兰克梵争论，把态度表明出来就好了。 见到这有趣一幕，夏景行心中还是比较高兴的，没白引进这两个股东，以后融资都有门路了。 “麦晋桁先生，远景资本之前质押了所持有的20%脸书股权给摩根士丹利为首的银团，现在脸书进行了C轮融资，油管也被拆分出去进行了A轮融资。 这两大资产估值增加了不少，是不是可以在不增加抵押物的前提下，追加一笔贷款给我们啊？” 夏景行故意当着贝兰克梵的面提的，如果麦晋桁不同意，那他就去找高盛。 麦晋桁皱了皱眉，当时质押给他们的脸书20%股权，即将变成19.2%脸书股权和18%油管股权，市场估值近60亿美元。 而他们之前给远景资本发放了15亿美元的贷款，质押成数超过七成。 按目前资产评估价值，质押成数已降低至两成五，风险大为降低。 如果在不追加抵押物即股权的前提下，给远景资本追加放贷，其实是放大这笔贷款的风险敞口。 从风险控制角度，麦晋桁不想给夏景行追加发放贷款了。 但从扩大业务角度和增进与夏景行关系的角度，这笔贷款还是得放。 何况，麦老头还注意到了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撬墙角的贝兰克梵。 于是，麦老头只犹豫了几秒钟，就很爽快的回复：“戴伦，没问题，可以再给你追加不超过15亿美金的贷款。 如果你愿意多拿一些股权来质押，金额还可以再追加。 另外，你也不要觉得少了，油管的估值和脸书的估值，其实是两种概念，市场对脸书估值的认可度更高。” 夏景行轻轻点头，他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脸书商业模式已成熟，盈利可期，油管相对要差一点，很多分析师觉得估值存在泡沫。 再者，其实他们这种未上市公司股权并不好做质押贷款，而且质押成数通常都会很低。 A股为例，小盘股三四成，中盘股四五成，主板五六成。 美股的话，瑞幸咖啡的质押率，也就是质押成数是五成。 老麦头相当于给予了脸书上市公司的待遇，夏景行觉得挑不出太大毛病来。 就是不知道老头以后知道了，他拿着从大摩借的钱，去买大摩发行的CDS，会作何感想。 正文 712、感情白纸 傍晚的时候，夏景行和洋妞乘车来到好运餐厅。 邱志义知道夏景行要来，早早就在门口等候着。 二人一下车，就被邱志义热情的迎进了店里。 夏景行扫了一眼座无虚席的大厅，笑说：“邱哥，生意红火啊！” “哈哈～，还行还行，你们快坐，我去给你们炒几个拿手好菜。” 邱志义把夏景行、洋妞带到预留的空桌后，便离开了。 “戴伦，第一次请小犬女朋友吃饭，放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见夏景行目光扫过来，洋妞连忙摆手，“我不是说这里不好啊……嗯……我是说……” 洋妞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氛围可能差了一点。” “这有什么关系，用餐环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吃。” 夏景行笑着说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他吃不起的餐厅。 之所以选择在好运餐厅请客，那是因为这里足够接地气。 小犬的女朋友，他素未谋面，但感觉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因为小犬是个物质欲望很弱的人，一年的薪资，足够小犬收藏无数的珍贵影片了。 但小犬却突然要卖公司股份了，这真的让夏景行感觉震惊。 而且小犬要买房，这是要成家的迹象啊。 自然而然，他很容易就把小犬的这种变化，联系到她女朋友头上了。 哪怕是作为好朋友，他其实也不好插手小犬的私生活。 但作为合伙人，他就得了解一下小犬找了个什么样的对象了。 联想小犬前段时间工作频频出现失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夏景行怀疑就跟他的私生活有关，总不能是哪位女菩萨宣布隐退，导致小犬情绪低落吧？ 夏景行把自己的种种猜测，给洋妞一讲。 洋妞先是惊诧，随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戴伦，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你别笑，这很有可能。” 洋妞摇头，“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又和小犬发生了什么事，那都是人家的私生活，我们无权干涉。”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是小犬过段时间又变成前段时间那副鬼样子，你说怎么办？” 洋妞皱眉，“正如你之前强调过的那样，脸书还远称不上成功，没有人可以躺在功劳簿上混日子，而且脸书的战车发动后，不会等任何跟不上脚步的人。” 夏景行问道：“那假如小犬作为创始人、股东，表现越来越不称职，给员工们做了一个坏榜样，你怎么办？” 洋妞迟疑片刻，坚定的说道：“要真那样的话，我可能会让他离开，这样对大家、对公司都好。” 夏景行觉得洋妞还算果断，只是不知道真的面对这种情况时，还下不下得了手，还有没有她嘴上那么坚定。 “所以啊，为了不至于走到哪一步，我们得多了解一下小犬的女朋友。” 夏景行顿了顿，叹了口气，“如果我的判断是错的，那自然是最好的。” 洋妞点头，她现在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小犬千万别被一个女人给毁了吧。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抬头注意到，门口一个亚裔女孩儿正亲昵的挽着小犬胳膊走了过来。 亚裔女孩儿二十来岁的年纪，烫着大波浪卷发，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只是脸上画着欧美妆，颧骨亮晶晶的，显得有几分刻薄。 此外，女孩儿窈窕有致的身材套着一身大牌，为她额外增添了不少光彩，整个人看起来时尚靓丽。 相比明艳动人的女孩儿，跟她走在一起的小犬就彻底黯淡无光了。 身高矮女孩儿一头就算了，小犬穿着打扮也很随意，有一种屌丝程序员和车模站在一起的既视感，怎么看怎么不搭。 走近夏景行他们这桌后，小犬开始给双方做介绍。 “这是我的女朋友，康斯坦丝。” “这是我老大，戴伦。” “老大女朋友，克里斯汀娜。” 顺着小犬介绍，夏景行和洋妞站起身，分别与康诗坦丝握了握手。 入座前，康斯坦丝从手提的爱马仕包中取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座椅和自己那一角桌面。 看着已经变得黑漆漆的纸巾，康斯坦丝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舒服。 她是知道夏景行和洋妞身份的，搞不懂两人为什么要约在这里吃饭。 “康斯坦丝，你是华裔吗？” 女孩儿有些惊讶的看着夏景行，笑着说：“咦，戴伦，你怎么看出来的？哦，你是中国人。” “你祖籍哪里啊？”夏景行这句是用中文问的。 康斯坦丝一脸愕然的看着夏景行，直到夏景行又问了一遍后，她才用英文说道：“我不会说中文。” 夏景行没有感觉太意外，因为ABC不会说中文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原因有很多，或许是父母不教，又或许是生活在白人社区。 接下来，夏景行、洋妞就用英语和康斯坦丝交流了起来。 一番交流下来，夏景行才知道这女孩儿已经是第三代移民了，其祖父是1949年到的美国。 这个女孩儿从小就只接受西式教育，父母都不怎么会说中文，她会说中文都有鬼了，思想可能彻底西化了。 小犬看向康斯坦丝，微笑说道：“说说你们家族的历史，说不定老大还知道一二。” “没什么好说的，都是过往云烟了。”康斯坦丝浑不在意的说道。 “说说吧。” 小犬请求再三，康斯坦丝才风轻云淡的讲述起家族历史。 夏景行和洋妞的兴趣也被勾起来了，安静的听着。 晚清的进士、果党的官员，夏景行还以为是什么名门望族，结果就这，更为关键的是都没在近代史上留下什么名声。 当时能逃到美国来的，哪家又不是达官贵人。 只是到了美国这地方，那就只能从上等人变下等人了。 让夏景行感觉有意思的是，康斯坦丝一家排斥中文、排斥中华文化，却又把家族历史挂在嘴边，这是几个意思，自抬身价？ “你和小犬是怎么认识的啊？”洋妞问道。 康斯坦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与小犬对视了一眼，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我们是通过网络认识的，聊了几个月后才正式见面，算是一见钟情吧！” 小犬咧嘴一笑，看了夏景行一眼，突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夏景行“呵呵”了一声，网恋这东西，十对有九对都不靠谱。 “康斯坦丝小姐，你从事什么工作啊？”夏景行问道。 “我是一名房产经纪人。” 夏景行点点头，没有再询问。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一道道菜开始端上桌。 其他三个人都拿着筷子开始夹菜，只有康斯坦丝拿着筷子在菜里面戳，显得极为笨拙。 夏景行确认了，不仅不会说中文，还特么不会用筷子，只能说彻底切断了对中华文化的认同。 魔幻的一幕是，克里斯汀娜这个货真价实的白妞，筷子上下翻飞，用得比康斯坦丝熟练得多。 小犬见女友夹菜困难，便不停的往康斯坦丝碗里夹菜，殷勤得不能再殷勤。 吃了几口菜后，康斯坦丝直接皱起了眉头，直呼太油腻太咸，叫小犬不要给她夹菜了。 小犬面色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夏景行和洋妞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厌恶。 接着，两人自顾自的吃饭，懒得去理会康斯坦丝。 “抱歉啊，我可能吃不习惯这菜。” 看见夏景行二人不搭理自己了，康斯坦丝又开始主动找两人搭话。 “没关系，我们也不知道你不习惯吃中餐。” 说完，洋妞看了小犬一眼，语气有些责怪，“小犬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们？” 小犬苦笑一声，他也不知道是这种情况啊，仔细想想，好像还从来没和女友一起吃过中餐，对方也没告诉过他。 他以为华裔肯定能吃中餐，结果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夏景行二人埋头继续吃饭，康斯坦丝看了小犬一眼，努了努下巴，想要离开。 小犬摇头，虽然他事事都听女友的，但这件事不行。 没有老大，就没有他的今天，怎么可能去驳老大面子。 康斯坦丝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她此刻很有一种起身离开的冲动，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弄丢这张长期饭票。 夏景行懒得和这个ABC说话，只顾吃菜，还是洋妞时不时和康斯坦丝搭句话，才使得气氛没有显得那么的尴尬。 半个小时后，桌上的饭菜都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小犬起身道：“老大，康斯坦丝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好，你去吧！” 夏景行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表示。 等到两人都离开后，夏景行才把筷子往桌上一摔，“真不知道小犬看上了她什么。” 洋妞边说边摇头，“小犬好像很喜欢她，很在意她的感受。” “我感觉这个女的在骗小犬的感情，以及金钱。” 说到这，夏景行长叹了口气，小犬虽然阅片无数，但了解的都是女人的外在，并没有真正走进过一个女人的内心，在感情方面稚嫩得跟个雏一样，说是感情白纸都不为过。 两个人正在吐槽小犬和康斯坦丝的时候，邻桌坐下了一男一女。 “马克，你别有太大压力了，那个葫芦视频不是还没上线吗？你们还有机会的！我相信你！加油！” 夏景行和洋妞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小麻子和他的女友。 小麻子这时也看到夏景行了，眼睛唰的一下就红了。 正文 713、格局 夏景行也稍感意外，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今天又在同样的地点碰到小麻子两口子了。 犹记得上次两人好像在餐厅里吵架，小麻子还把女朋友给骂哭了。 如今看两人的亲昵劲儿，似乎又和好如初了。 扎克伯格就那么盯着夏景行，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夏景行与其对视着，他也不知道小麻子干嘛拿这种眼神看着他，就跟自己欠了他钱似的。 仔细想想，其实他也能理解小麻子对他的复杂情感，羡慕、嫉妒、恨……可能皆有之吧。 扎克伯格移开视线，不去看夏景行，这时他女友普莉希拉·陈小声问道：“他就是戴伦吗？脸书和油管的创始人？听说葫芦视频也是他提议筹建的。” 这是女友第二次在小麻子面前提起葫芦视频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小麻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要提他和那家公司，点菜吧！” 普莉希拉神色复杂，看着自己这个不成熟、脾气就像个小孩子的男朋友，委婉的劝道：“马克，有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要看开一点。” “看开？我怎么看开，他再一次剥夺了我全部的希望。” 扎克伯格埋着头，面色痛苦的把双手插进自己浅褐色的卷发中，使劲儿搓，好像今天不把头皮屑搓下来不罢休一样。 他第二次创业的项目正是在线视频。 这是经过他周密调查，千挑万选出来的创业项目，有意避开与主打原创视频的油管竞争，没想到还是与葫芦视频撞车了。 最让小麻子感到绝望的是，好莱坞五巨头与葫芦视频达成了入股与版权合作。 就这一步，几乎扼杀了他新项目的全部生存希望。 因为对于主打版权视频的网站来说，内容是关键中的关键。 除了版权内容之外，在资金上面，葫芦视频也可以轻易碾压他们。 小麻子心里很难过，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大展拳脚的市场，老对手就挥舞着支票，领着一帮强力盟友杀到了。 更令他懊悔的是，他把从F社交易中套现的一百余万美元全部投入了这个新项目，目前钱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项目也开发好了，就等着上线了。 这时葫芦视频闪亮登场了，这家网站的存在，可能会断绝他们一切的融资希望。 因为葫芦视频背后股东阵容实在太强大了，几乎没有投资人敢下注他们。 而融不到资，他的新项目就活不下来。 看着硅谷越来越令人绝望的房价，扎克伯格这个加漂青年也陷入了人生迷惘。 普莉希拉思考了片刻，突然说道：“马克，我觉得你可以试着找戴伦聊聊。” 小麻子先是愕然，随即讥笑说：“找他聊？给他一个羞辱我的机会？” 普莉希拉觉得自己男友自尊心太强了，人家已经是巨龙，而你是一只蝼蚁，巨龙会嘲笑蝼蚁吗？ “马克，你完全可以考虑把公司卖给戴伦，或者卖给油管、葫芦视频，都行。 创业不一定要上市才能称作成功，能被并购也算不小的成功了，就像F社那样，你不是也获得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金钱吗？” 扎克伯格脸色不断变换，自尊心和理智在天人交战。 自尊心不允许他向夏景行低头，而理智告诉他这是唯一可以体面收场的办法。 “他看不上我们的，我们网站都还没上线，对他们来说没有并购价值。” 小麻子脸色恢复了平静，开始带着脑子想问题了，一语就道破了他们公司的艰难处境，不上不下，很是尴尬。 普莉希拉说：“那就继续做，往被他们认可价值的方向去做。” 小麻子思考片刻，“你说的对，葫芦视频现在连网站都还没影，不会立即垄断所有资源，我们还有机会。” 看到男友重拾信心，普莉希拉非常高兴，继续劝说：“对啊，任何行业都不可能由一家公司全部垄断，你们只要能抢到一片市场，那就能活下来，活着就有希望……” 夏景行和洋妞在一旁聊天，没去关注小麻子和他女友，又坐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邻桌的小麻子和普莉希拉起身朝他们走了过来。 “戴伦，能不能占用你五分钟时间。”小麻子笑容满面的看着夏景行，语气真挚。 夏景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还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小麻子吗？ 洋妞也同样感觉诧异，F社是她亲手带队干掉的，双方仇怨不小，听扎克伯格这口气，是要与他们和解？ “你想聊什么？” 夏景行话音刚落，洋妞就在撞他胳膊，还给他递了个眼神。 夏景行朝洋妞轻轻摇头，格局小了。 不过也理解，女人嘛，记仇很正常。 他拉着洋妞又坐回原来的座位，小麻子和普莉希拉也坐下了。 “戴伦，过去我一直记恨你毁了F社，但这么久过去了，后面我又想了想，即使当时你们不来围追堵截我们，F社也不一定能发展壮大。 社交网络，讲究强者恒强，规模效应上来后，用户增长直接就会爆炸。 比F社更强的MySpace就是死于这招，抛开产品、技术、运营等因素，规模增长慢是MySpace衰落的主要原因。 我现在也慢慢放下了，正在进行人生第二次创业。 我听说你开始做VC了，如果找你融资，有没有获得投资的希望？” 夏景行笑了一下，“你想从我这融资？” “对，现在大家身份都不一样了，也不再对立，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抱着过去那点恩怨不放。” 看着男友如此豁达，普莉希拉眼里异彩连连，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都说明男友成长了。 夏景行按下心中的惊讶，拿目光打量起了小麻子。 扎克伯格脸上荡漾着真诚的笑容，清晰可见的雀斑、小麻子也不再令人那么厌恶。 一时间，夏景行也有些拿捏不准小麻子的套路，是真的成长了，学会释然了，还是在酝酿什么大招。 在他的认知里，小麻子绝对是个两面三刀的货色，这一点，从他对中国态度的转变就能看出来。 说起来，小麻子跟他还是同龄人，看来随着年纪渐长，小麻子也开始懂事了，不再把好恶挂在脸上。 另外，他还有些好奇，小麻子究竟鼓捣了一个什么项目。 虽然小麻子的气运已被他剥夺了，但他也无法断定小麻子这辈子就铁定无法翻身了。 “好，你说说看，好项目我肯定不会错过。” 听到这句，小麻子放心了一些，开始竹筒倒豆子一般说起了他的新创业项目。 听完后，夏景行神色复杂，小麻子眼光还是有的，居然选中了奈飞的路子，不过运气还是差了点，即使没有葫芦视频这只拦路虎，小麻子也不一定能获得太大成功。 同时，他也明白小麻子突然向他低头的原因了，单凭小麻子自个，很难把这个项目撑下去。 “先上线吧，看了数据再说下一步。” “好的，戴伦，谢谢你，你是一个大度的人。” 眼看有获得投资的希望，小麻子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非常露骨的拍起了夏景行的马屁。 夏景行笑笑没说话，在思考如何把小麻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正文 714、事了拂衣去 又坐了一小会儿，夏景行便叫上洋妞一起离开了餐厅，上了停泊在路边的汽车。 两人刚坐上车，洋妞就把双手横抱在胸前，冷着一张脸说道：“戴伦，你真的打算帮助扎克伯格？你忘记他以前那些所作所为了？” 夏景行看了洋妞一眼，很少看到洋妞如此生气，还挺可爱的，捏了她嫩滑的脸蛋一把，微笑说：“我们跟他之间又没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叫以德报怨。” 洋妞一巴掌拍开夏景行的爪子，没好气道：“这里是美国，不是中国。他不会被你的高尚品德感化的，即使将来成功了，他也不会感谢你，只会当作是他自己的努力成果。” 说罢，洋妞把脸扭到一旁，不去看夏景行，看窗外不断划过的风景去了。 她基本不插手夏景行的事业，但男友这次居然打算帮助小麻子，令她心里很不爽，有些话不吐不快。 洋妞性格里还是有德州大妞直爽率真的一面。 这一点，从她一定要换掉服务器供应商就能看出来。 夏景行把手轻轻放在洋妞肩上，将洋妞原本背对向他的身体掰正，看着洋妞气鼓鼓的样子，有些想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其实是跟你开玩笑的，这些事我都有分寸。” 看着不停朝自己眨眼睛的夏景行，洋妞狐疑了起来，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担忧过头了，因为面前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什么迂腐的人。 “你究竟看上他们什么了？”洋妞突然对这个事情很好奇。 夏景行昂着头，笑而不语。 还敢拿捏？ 洋妞直接一记黑虎掏心。 这下，夏景行终于老实了，捂着胸口对洋妞耳语了几句。 听完，洋妞忍俊不禁笑了起来，问道：“这能行吗？” “总要试试才知道。” 洋妞点点头，终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 ………… 数日后。 脸书C轮融资协议细节，经过下面人的反复磋商与确认，彻底敲定了下来。 随后，脸书和高盛、大摩签署了正式融资协议。 脸书向外界公布了这个消息。 两大投行斥资10亿美金入股脸书，这个大新闻被媒体予以了各种解读。 有媒体猜测脸书可能在为上市做最后筹备了，要知道谷歌运营六年就上市了，脸书算起来也运营整整四年了，声势与同时期的谷歌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该登上新的台阶了。 还有媒体称赞，脸书的价值得到了世界上最大两家投行肯定，含金量大增云云。 在一片片的赞誉声中，脸书彻底摆脱了前段时间因为诉讼带来的负面影响，声势大增。 当然，说酸话的人也有不少。 福克斯电视台和其他新闻集团控制的报纸就和主流媒体唱反调，质疑脸书的估值存在泡沫。 他们选的参照物也是谷歌。 谷歌2004年上市的时候，市值只有230亿美元，但年营收接近30亿美元，盈利接近3亿美元。 脸书早期把精力放在扩张上面了，广告业务发力较晚，近一年营收虽然达到了5亿美元，但盈利为负数。 对比财务数据，脸书的确比不过2004年的谷歌。 当新闻集团摆出证据后，美国财经圈里也有不少人选择跟进，纷纷唱空脸书。 新闻集团和财经圈的一帮人上蹿下跳，直接把高盛和大摩惹毛了，质疑脸书估值过高，那不是间接在说他们傻，生意做亏了。 于是，两大投行发表了公开声明，坚定不移的看好脸书，还给脸书喊出了“三年达到千亿估值”的口号。 两大投行的声明，着实惊呆了不少人，随即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此时的千亿美元巨头寥寥无几，全是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老牌企业，如花旗、通用、美国银行等等，就连高盛和大摩自己都才六百亿美元左右市值，居然敢喊出千亿市值口号。 这个里程碑，纵观全球互联网，只有雅虎曾经达到过，但很短暂，早就跌下来了。 不过，这种极大的争议声同时给脸书带来了极大的关注。 一个“全球估值最高的创业公司/未上市互联网公司”头衔，稳稳的戴在了脸书头上。 两大投行用自己的方式，帮助脸书炒作了一次。 夏景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没去理会外界的议论纷纷，也没去脸书公司，而是让张晨光开车载他来到了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 刚一走出电梯，夏景行就看到了站在公司门口等候自己的刘海。 “景行，恭喜你啊！油管、脸书先后完成了新一轮融资，你在福布斯的排名又要上升了。” 刘海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新西装，发型也从原来的猥琐中分换成了精神的一九分斜背头，整个人气质改变很大，越来越有成功人士的派头了。 夏景行亲切的拍了拍刘海的肩膀，和后者一起朝公司里面走去。 等走到开放式的办公区的时候，夏景行发现工位已经空出了一大半。 注意到夏景行目光，刘海解释道：“现在我们都搬走了，硅谷这边就只剩下瑞奇他们部门了，十几个人使用一千五百平方米的办公室，太奢侈了。” 夏景行点头，搬迁这事，刘海和江平一起征求过他的意见。 小满和立夏两支对冲基金的资产管理规模越来越庞大，操盘需要用到的人手也随之开始增多，并且对员工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经过一番考虑，他们决定把整个二级市场部门都搬到纽约，搬到华尔街去，近距离展开金融搏杀。 对此，夏景行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因为远景资本要成为一条大龙，就必须到大池子里去。 “用不了多久，这里的空位置就会被填满，甚至可能还要把其他楼层租下，因为安德鲁他们要搬来了。” 刘海点点头，“创业孵化器和VC业务刚好可以衔接，他们搬来这挺合适的。” 两人边走边说话，没说上几句话，刘海就把夏景行带进了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江平和瑞奇正在聊天，他们看到夏景行来了，纷纷上前打起了招呼。 寒暄了几句，几个人就坐下了，开始汇报工作。 正文 715、气死那帮龟孙儿 “截止昨日收盘，立夏基金在美股、港股市场共持有21家公司的股票，持仓总市值为14.15亿美元。” 刘海笑吟吟的按下手中的PPT控制器，会议室里的电子大屏幕中立刻出现了一张表格。 通过这张表格，可以清楚的看到立夏基金的详细持仓，包括每支股票的持仓市值、占总股本比例等等数据。 苹果400万股，持仓市值2.66亿美元，占总股本0.68%； 谷歌63.06万股，持仓市值2.38亿美元，占总股本0.23%； 企鹅4368万股，持仓市值7亿6440万港币，折合9856万美元，占总股本2.6%； 百度120万股，持仓市值9204万美元，占总股本3.4%； 亚马逊300万股，持仓市值8553万美元，占总股本0.6%； 奈飞200万股，持仓市值4076万美元，占总股本3.16%； …… 前六大重仓股，头寸占比超过了基金所持有的全部股票头寸的一半，达到了8.2亿美元，另外近6亿美元则不等的分散在另外15支股票上，包括英伟达、Salesforce、万事达等等。 为照顾不懂中文的瑞奇，刘海开始用英语给夏景行介绍起每支股票的情况。 “苹果公司，我们从去年5月份开始陆续建仓，持仓成本为45.62美元/股，目前一共获利8000余万美元，是我们最大的重仓股。” 刘海看着夏景行，眼里全是钦佩。 去年立夏基金通过投资中概股赚得盆满钵满后，夏景行授意他全部清仓，把获利所得全部砸向美国科技股。 起初他还有点不心甘，因为中概股真的太香了。 网易一年涨几十倍，盛大、新浪也是打着滚的往上涨，百度的股票更是捂盘惜售，一股难求…… 在如此大好形势之下，老板居然果断选择获利退出，去买入股价跟蜗牛爬一样的美国科技股，这令他十分想不通。 但到了今年，形势逆转，夏景行的先见之明得到了充分验证。 新浪、网易、搜狐、盛大等之前的大牛股彻底涨不动了，不少投资中概股的对冲基金遭遇了大幅度回撤，只有立夏基金成功保住了胜利果实。 同时，立夏基金又赶上了美国科技股的这轮上涨。 其中，涨幅最大的莫过于谷歌，涨了足足四倍。 起初他们只投资了谷歌3000万美元，在去年又陆续加大了持仓比重，只是利润暂时还没有体现出来。 说实话，他都有点想把利润兑现一部分了，因为谷歌的市值已在千亿美金左右徘徊了，看起来像是到了峰顶，暂时爬不动了。 夏景行看着刘海放出来的苹果股价走势，从去年5月份到今年的8月份，苹果的股价有些起伏不定，先是从30美元出头涨到今年初的80多美元。 这个时候，立夏基金没有选择及时兑现一部分利润，主要是他根本记不住苹果详细到某年某月的股价走势。 今年开年后，苹果股价一路下跌，从80多美元跌到堪堪50美元，接近腰斩。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没有选择抛售，而是选择了继续加仓。 加着加着，就加成了第一大持仓股，占了立夏基金将近20%仓位。 总体来说，投资苹果还是赚了钱的，账面浮盈绝对值高达八千多万美元，但投资成本达到了一点八亿美金，算下来回报率并不高，还不到50%。 这个成绩，跟过去动辄就几倍的回报率完全没法比。 即使股价涨幅还不错的谷歌，其股价去年就达到了400多美元，但在今年又跌回了300多美元，使得基金不仅没赚钱，还回吐了不少利润。 最糟糕的当属亚马逊，投资以来，跌跌不休，钱没赚到，还亏了不少。 “我们从今年3月开始建仓亚马逊，35.53美元/股持仓成本，现在亚马逊的股价是28.51美元，亏损达到了2100万美元。” 听刘海汇报到这，夏景行直挠头，建仓亚马逊也是出自他的授意。 刘海带着团队考察过后，不建议此时买入。 而他担心错过了抄底亚马逊的机会，如果等股价彻底起飞就晚了，于是他坚持要刘海执行买入指令。 本来他的意见是买入2亿美元，经刘海劝阻一番后，改为买入1亿美元左右，不然的话，亏损可能就是四五千万美元了。 经过这件事，夏景行也发现自己在炒股上面能依靠的东西越来越少了，除非是08年次贷危机这种记得特别清楚的重大金融事件，否则的话，其他时候的短线投资判断，还真不一定比得上专业人士。 刘海介绍完前面几支重仓股的情况，终于说到奈飞了。 对于这笔投资，刘海很是看不懂。 “Netflix”是由net（网络）和“flicks”（电影）两个词组成，所以也有人把公司名翻译为“网飞”。 刘海说道：“奈飞虽然名字和网络沾边，但它的实际业务却还是有传统的一面，人们通过它的网站租赁光碟…… 现在葫芦视频诞生了，还和好莱坞五巨头达成了版权合作，人们以后不需要通过互联网租赁光碟了，通过网络就可以在家观看任何想看的电影、电视剧，甚至看综艺节目、体育赛事也可以。 在你们宣布推出葫芦视频那天，奈飞的股价重挫超过10%，对他们造成的影响，可见一斑。 我们到目前为止，在这笔投资上面都还是小幅亏损着的。 如果葫芦视频发展起来，第一个要倒下的就是奈飞。” 夏景行先点头，随即又摇头。 “你的观点非常正确，但有一个地方，还是看浅了。” 刘海笑了一下，没说什么，知道老板还有下文。 夏景行继续道：“奈飞是第一家推出线上租赁影碟的公司，创始团队对互联网、对如何解决行业痛点，还是有一定认知水平的。 当时，美国最大的DVD租赁商是百事达，这家巨头在全美拥有9000家门店和6万名员工。 在面对这种大敌的情况下，他们能把那个小网站拉扯成一家上市公司，还盈利了，能力绝对是在水平之上的。” 刘海轻轻点头，这话确实没毛病。 奈飞是1997年成立的，2002年上市，盈利水平一年比一年好，如今市值达到了十余亿美元。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成功励志的创业案例。 夏景行很清楚奈飞这家公司有多擅长转型，且创始人眼光也很超前。 “再说说他们的产品，在2000年奈飞便研发出可以按照会员喜好智能推荐影片的影库系统。 在今年，奈飞为了完善自己的这套智能推荐系统，面向全球举办了一场算法大赛，对于能够优化自己系统的得奖者，将获得奈飞颁发的100万美元奖金。 这么大一笔奖金，引得全世界的技术达人都来凑热闹了。 这背后折射出的，是奈飞对技术的重视，对用户体验的重视。 面对这么一家公司，葫芦视频虽然先跑一步，但真的还不一定稳操胜券。” 夏景行瘪瘪嘴，前世也是葫芦视频先成立，而且有新闻集团、NBC环球这些巨头撑腰，结果怎么着，还是被奈飞弯道超车。 这种公司，能简单得了吗？ 刘海点头，“这倒也是，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了前段时间调研奈飞的时候，发现的几个有趣的事。 在2000年的时候，奈飞曾尝试通过互联网将电影送入家庭终端，但由于当时带宽限制，下载一部普通电影需要16个小时和10美元，因此无功而返。 此后，奈飞甚至还开发了一种具有网络传输功能的机顶盒，最终被创始人里德·哈斯延斯砍掉。” 夏景行点头，这兄弟的计划，也被陈天桥拿去搞过。 只是受眼下的技术限制，成本过于高昂，或者使用体验太差，这些计划始终无法成功。 “景行，你说奈飞创始团队这么有创新意识和危机感，他们会不会已经在暗地里开发流媒体服务了？” 刘海的话提醒了夏景行，这个可能相当大。 葫芦视频对奈飞的潜在威胁，哈斯廷斯他们不可能看不到。 “不管它，要是他们推出流媒体服务了，看情况可以再买点奈飞股票，反正我特么在葫芦视频的占股还不到7%，说不定奈飞获得这场胜利还好点。” 说着说着，夏景行自己都笑了，他两头下注，怎么都不会输，到时候气死雷石东那帮龟孙儿。 正文 716、二十倍战绩 “英伟达这笔投资，当记你一大功！” 当刘海介绍到英伟达的时候，夏景行打断对方讲话，笑着夸赞了一句。 刘海笑了笑，“我那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没什么功不功的。” 夏景行斜了刘海一眼，“真的？本来还打算给你发奖金的，那算了吧！” 刘海笑了笑，不吭声了。 英伟达这笔漂亮投资，确确实实全是刘海自己的功劳，与夏景行的指导没关系。 最初是刘海研究资料，发现这支股票遭到严重低估，很适合抄底一波。 然后他就找到夏景行，讲述了自己的研究和判断。 夏景行不想把刘海养成一个提线木偶，于是大手一挥，1000万美元撒了出去给其练手。 这么大一笔钱授权给自己投资，刘海起初还战战兢兢的不敢接受，觉得有一两百万美元练手就足够了。 在夏景行的一再鼓励下，刘海才壮着胆子接受了这一千万美元。 英伟达是去年八月建的仓，持仓成本是9.3美元/股，今年四月份的时候股价突破了61美金/股。 趁着高点，刘海卖出了持仓的一半股票，获利三千多万美元。 剩下一半股票继续持有。 如今英伟达股价滑落至25美金左右。 总体来说，这笔投资没有获得最大化利益，但也赚到了三千多万美元，算是一笔很成功的投资。 其余十几只股票，刘海也挨着介绍了一遍情况。 夏景行听了听，没怎么点评。 如今的立夏基金，他只关注前十大重仓股，其余的全部交给了刘海和其带领的团队练手，从研究选股到买入多少，再到获利退出，他全程都不过问。 这其实也算是给了刘海极大的信任，因为除了前十大重仓股，其余十一只股票，持仓市值加起来也有4亿美元，不算是小数目了。 当然，刘海干的也还不错，其余十一只股票，没怎么大涨，但大部分均有小幅度的上涨，稳稳跑赢大盘。 介绍完所有股票后，刘海总结性的说道：“我们这14.15亿美元头寸中，真正属于我们的自有资金只有7.08亿美元，杠杆用得很低，只有一倍。” 夏景行点头，立夏基金最初资产管理规模只有三千多万美元，那时候高举高打，杠杆都是三倍、四倍的用。 但两年多时间过去了，资产管理规模增长了近二十倍，没敢再像之前那么“莽”了。 被杠杆拉爆的对冲基金大佬不知凡几，越是自大，越是死得快。 前一刻还跟你称兄道弟的配资投行，下一秒就把你卖了。 金融市场里，永远只能靠自己。 连苹果这种公司的股价，今年都差点被腰斩。 要是所持仓股票全部腰斩一次，就连他们一倍的杠杆都要被拉爆。 股票相对其他金融衍生品，已经够温和了，但风险同样存在。 不敬畏风险，那就只有别人去坟头上给你敬两注香了。 “哦，对了，景行，有个事儿得向你汇报一下。小部分LP有些怨言，觉得我们基金的业绩最近在回落，嚷着等三年封闭期满，就要赎回基金份额了。” 说到这，刘海原本笑嘻嘻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夏景行很是惊诧，去年这帮LP还嚷着要追加投资，今年怎么就转性了？ 刘海叹了口气，“还是前年、去年的业绩太猛了，导致他们心理有落差。 2004～2005年，我们基金的年化回报率是666.66%； 2005～2006年，我们基金的年化回报率是278.32%； 今年上半年，我们基金的年化回报率只有7.6%。” “怎么回事？” 这话一问出口，夏景行就知道自己问得有些多余了。 今年开年后，立夏基金的几只重仓股，如苹果、谷歌、亚马逊，不仅没怎么涨，反倒跌去了不少，导致基金整体的收益率被拉低了下去。 “股价横盘或者下跌，都只是暂时的。再说了，这才半年，看得出什么？ 如果把投资的时间线拉长到一年，一年半，还不是大赚？” 夏景行耸耸肩，觉得这帮LP太过小题大做了。 刘海苦笑，“对，道理是这样没错。主要是咱们前两年收益率全都是百分位前三位数，今年突然变成了个位数，有些LP说话阴阳怪气的，说我们基金可能不行了。” “还有这事？” 夏景行气急而笑，“你把名字记下来，再等半年就把钱退给他们，到时候就算他们求着要续投，我们都不要他们的投资。” 不用点名，夏景行都知道刘海说的是哪帮人，肯定是刘锦杭介绍来的旧金山华裔富商。 至于第一证券、斯坦福大学基金会，这种机构投资者肯定不会这么没有眼力劲儿。 刘海笑着说：“其实LP有怨言也正常，今年都过一半了，我们才打出了个位数的战绩，与往年相比，差了足足几百倍。 有人把原因归结为你离开了美国，导致基金缺乏了一双足够敏锐的眼睛； 还有人说前两年赶上了中概股大涨的好时机，立夏基金重仓中概股，运气成分强过实力因素，现在中概股熄火了，我们也就熄火了。” 夏景行低头笑了笑，发现这些LP的理由太强大，他竟无言反驳。 片刻后，他抬起头看着刘海说道：“过去之所以定三年的封闭期，那是因为我们没名气，没历史业绩，不得已而为之。 等募集第二期基金的时候，不用再这么委屈了，直接给我定十年封闭期，超额收益分成比例还要上调，爱投不投。” 刘海哈哈大笑，两年半时间，立夏基金干到了二十倍收益率，遍观整个华尔街，还有谁？ 夏景行宽慰道：“其实基金收益率下降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太往心里去，因为随着资产管理规模的上升，想再打出过去那种几倍的收益率，很难很难了！” 刘海点头，过去他们可以梭哈一只股票或者几只股票，享受股价翻倍的快乐。 现在不行了，十四亿美元梭哈一只股票，如果盘子不够大，要么把人家公司全买下，要么把股价买上天。 而持仓一旦分散，就会对团队研究股票的水平提出更高的要求，团队规模也会随之而膨胀。 到了这个时候，衡量对冲基金的好坏，将不是某一个人的水平了，而是团队协作的整体水平。 夏景行自己也有一些心得体会，感觉团队的力量强过于他自身。 假如两年半前，他把3675万美元全部买入谷歌的股票，然后就不管了，持有到现在，还不到2亿美元的持仓市值。 假如加上5倍的杠杆，也做不到10亿美金规模，同时还可能会出现爆仓。 他心里打定主意，专投股票的对冲基金还得做下去，不管怎么样，都要比他直接买入谷歌、亚马逊等顶级巨头股票就放那不管了要强。 而且，当对冲基金名气做大以后，还可以陆续收其他富豪、机构的钱来管理。 简而言之，就是在不影响自身赚钱速度的前提下，顺便帮别人也赚点钱，同时收收管理费、超额收益分成。 帮别人赚钱，又能在美国结点善缘，这对于稳固他在美国的产业有很大帮助。 如果对冲基金规模做得够大，能成为一家公司的重要股东、董事，又可以和一级市场的VC、PE业务形成协同。 总之，好处很多，但关键得把体量做起来才行，目前实际体量才七亿多美元，是远远不够的。 正文 717、顶级人才的价值 “小满基金从去年到今年，一直在投资七国集团的外汇、指数、拉美外汇、债券和欧洲信贷。” 当刘海汇报完工作，江平立马接着开始汇报。 他也制作了一组组数据详实的PPT，通过电子屏幕播放了起来。 江平站在电子屏幕旁，像个上课的老师一样，指着各个数据，给夏景行展开了详细的介绍。 作为交易员，江平平日里都是寡言少语的，但话题一旦说到老本行，立马可以变得滔滔不绝。 夏景行很认真的在听，相比投资股票的立夏对冲基金，江平操盘的小满对冲基金要复杂得多，内容晦涩。 最为头疼的，全是短线交易，看着一张张数字密密麻麻的交割单，夏景行眼睛都有些发胀。 他几乎不关注江平今天又买入了曰本外汇，明天又做空了意大利指数，他只隔一段时间看下基金资产管理规模有没有上涨。 股票他还知道一些巨头的大致走势，金融衍生品就彻底抓瞎了，因为神仙也记不住那么多东西啊。 而且他前世读了金融硕士后，比较遗憾的是，没有去华尔街镀镀金，而是去了一家创业公司，后面又自主创业，在金融衍生品的交易上，嫩的都掐得出水来。 这种情况下，他是不敢胡乱“微操”小满基金的。 江平也知道老板水平有限，所以就放慢了一些讲话速度，时不时还像老师给学生讲课一样，解释一下基础性的东西。 小满基金不像立夏基金，交易高频率，讲究快进快出，所获收益也几乎是一天天累积起来的。 “从去年到今年，我们的年化收益率是55%，基金管理规模从6亿美元增长至9.3亿美元。” 夏景行觉得这回报率已经很不错了，谁知江平对这个业绩不是很满意，还特地补充了一句：“业绩回报不是很理想，今年如果不出现黑天鹅，我有很大把握超过去年。” 江平穿着打扮不像刘海那么满满的精英气息，十分的内敛，小平头搭配方框眼镜，一件很普通的蓝色Polo套在单薄的上身，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看上去，更像是大学老师，而不是像一名华尔街精英。 此时，这个书生气息满满的男人却说出了最霸气侧漏的话——超过去年。 夏景行知道对方没有在开玩笑，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来讨好老板。 要么已经磨合好了团队，信心爆棚；要么就是适应了高度自由的掌管一只基金。 在去年，江平刚开始交易的时候，还亏损了七八百万美元，就是因为没有适应身份的转变，有一定心理负担。 据夏景行观察，现在对方应该完全适应了新公司和新基金。 对于江平创造出的业绩，夏景行也没感觉太惊讶。 对方在雷曼兄弟工作那十年，每年都靠一只规模只有一两亿美金的基金，给公司创造上亿美元的利润，年回报率三四成到一倍以上不等。 可惜的是，这种赚钱机器，雷曼兄弟都还要剥削，只给予正常水平三分之一的提成。 即便公司如此不公，江平还是在雷曼干了十年，帮雷曼赚了一只塞满钱的独角兽公司。 夏景行觉得自己把对方挖过来，还真是挖对了，没有辜负他给予的1200万美元入职奖金和高达20%的公司盈利提成。 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江平今年的薪资。 小满基金赚到了3.3亿美金，超额收益分成比立夏基金高10%，达到了30%，公司可以分走其中9900万美元。 这部分钱，有20%也就是将近2000万美元，会作为工资的一部分发放给江平。 同时，1200万美元入职奖金被江平认购了基金2%份额，又可以分得将近500万美元。 最后加上基本薪资和入职奖金，年收入差不多达到了4000万美元。 这就是顶级人才的价格，贵吗？夏景行不觉得贵。 “非常好，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身上这种风轻云淡的气质，这是每个顶级交易员必备的素质。” 面对夏景行的赞誉，江平笑了一下，谦虚道：“戴伦，你过奖了！” 看着夏景行，随即江平沉吟片刻，突然语气真挚的说道：“说实话，非常感谢戴伦你给予了我这样一个大舞台，让我可以拥有充分的权限去控制一只规模已接近10亿美元的基金。 活了这么四十年，还是第一次掌控这么大的基金，算是帮我完成了梦想。 虽然会很累，但我每天都感觉有用不完的精力。” 这也是江平的心里话，华尔街对华人公平吗？他过去十年的经历已说明了一切。 只有在夏景行这，他才感觉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没有歧视，没有白人合规风控的指手画脚，他想怎么交易就怎么交易，充分的发挥自己所有的才华。 至于收入，那更不用提了，比在雷曼高了近十倍。 所以，他对如今的工作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恨去年赚少了，没有早点迎来自己的第一只十亿基金。 夏景行微笑着点了点头，给了江平一个肯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给予的东西对江平来说有多重要，而对方显然也很清楚这些，所以无需说太多。 “戴伦，今年我打算把投资重心放在中国股票、亚洲股票以及全球的石油和能源股票上面。” 江平解释说：“以中国最大的石油公司，在港交所上市的中石油为例，它的市盈率仅为8倍，分红率达到11%，而美国最大的石油公司美孚石油市盈率高达19倍，分红率仅为2.5%。” 夏景行并没有限制江平投资的金融品种，并且还吩咐过，只要有合适机会，逮着就上。 “没问题，你自己决定，正式投资之前，通知我一声就行了。” 江平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这位信任之情铭记在了心里。 相比前面两位资产管理规模已接近十亿量级的大佬，最后一个汇报工作的瑞奇声势就小多了。 他也给夏景行放起了PPT，通过数据来展示工作成果。 瑞奇目前一共掌管三只VC基金，2744万美元管理规模的立春基金，5000万美元的雨水基金和1亿美元的春分基金。 立春基金去年就投资完了，全面转入投后管理工作，在美国的投资标的有特斯拉和领英。 雨水基金也基本资金枯竭了，因为去年夏景行自个就投出去了近3000万美元，剩下的2000万美元，也被瑞奇挥霍完了，投了七家公司。 投资前，瑞奇也向夏景行汇报过。 除了一家名为Palantir（帕兰提尔）和Slide（滑动）的公司外，其余的公司，夏景行都不怎么熟悉，或者叫全无印象。 帕兰提尔是贝宝的创始人、脸书的投资人彼得·泰尔创办的大数据分析公司，主要客户为政府机构和金融机构，前世最出名的案例是以大数据技术帮助美国军方成功定位和击毙基地组织首脑本·**。 获知彼得泰尔参与创办了这家企业后，夏景行立即给这位老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让原本不想对外融资的彼得泰尔迫于人情开了一个后门。 至于Slide公司，就是做幻灯片社交的那家公司，创始人马克思曾经是贝宝的CTO和智囊，同时还是耶尔普的天使投资人，跟夏景行也算是老相识了。 得知Slide打算开始给Facebook开发第三方工具后，夏景行二话不说，授意瑞奇投了一笔。 令人不得不服，贝宝黑帮这帮人太会创业了，夏景行跟这帮人也产生了非常大的交集。 被他截胡的特斯拉、油管，原本创始人都是贝宝的员工，投资的帕兰提尔、滑动、耶尔普、领英等企业，其创始人也都是贝宝培养出来的人才。 除了这两家企业外，瑞奇还自己挑选投资了五家企业。 金额左右不过几百万美元，夏景行没太重视，也没不准瑞奇投资，全权交给对方处理了。 跟投基金春分除了去年投资特斯拉用去了一千多万美元外，这一年来几乎没有用武之地。 鉴于这个情况，瑞奇建议道：“戴伦，另外两只基金都没钱了，不如把春分基金拿来当作领投第一轮的基金，跟投基金……我们项目太少，感觉暂时没必要设立。” 夏景行点头，他回国后，远景资本美国的VC业务几乎停滞了下来。 相比于远景资本在中国的纵横捭阖，在美国这边只能说小场面，一年才投了七家公司，投资金额不到两千万美元，确实还用不上专门设立一支跟投基金。 同时，美国这边的VC业务在他看来，发展的确有些缓慢了，得想个办法提一下速。 “哦，对了，安德鲁最近在筹建孵化器，你去帮帮忙。 顺道也考察一下，遇到有潜力的项目，挑出来我们大力培养。 如果一切顺利，我计划在明年设立一支大规模的VC基金，把远景资本在美国的创投业务再扩张一下。” 一听夏景行这话，瑞奇瞬间来劲了。 刚刚听两位同事张口闭口就是几亿美金、十亿美金，说完全不羡慕，那是假的。 现在看老板有壮大VC业务的想法，瑞奇怎么可能不感到兴奋。 “好的，戴伦，我明天就去找安德鲁聊聊。” 夏景行点头，看了三个班底一眼，他们就是远景资本在美国的全部力量了。 如果只考虑资产管理规模，美国分部还要强于中国分部，但在业务布局上面，却远比不上中国。 这也是两国科技实力、产业体量决定了的。 在国内他可以称王称霸，但在美国，还真的算不上举足轻重。 这场会议召开完了以后，夏景行就回家了，与他同行的还有刘海和江平。 正文 718、皇帝的新衣 没行驶一会儿，汽车就抵达了帕罗奥图的别墅。 张晨光把车停好后，夏景行和刘海、江平一起走下了车。 走出车库就是别墅的大花园，落日的余晖撒在园子里，给满园的姹紫嫣红镀上了一层金边。 当晚风轻轻拂过，花朵摇曳生姿，好似在欢迎宾客一般。 刘海轻轻嗅了一口空气中的花香，一脸陶醉的说道：“景行，还是你会享受生活，把家里装点得像个世外桃源一样，令人羡慕啊！” 江平打量着四周，也不住点头，“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情操高雅。” “哎，对了，我记得上次来这里，还是一片光秃秃的，怎么突然就大变样了？” 刘海刚问出口，就看到了花园中唰的站起来了一个人。 克里斯汀娜穿着白色T桖、牛仔裤，头上戴着一顶米白色编织草帽，看起来像个邻家女孩一般。 洋妞一只手拿着带着泥的铲子，另一只手向远处的三人挥舞着。 “我说呢，差点忘记你还有个贤内助！”刘海大笑了起来。 夏景行摊摊手，“没办法，农村女孩儿就是这么勤快，三天不下地干活就浑身难受，拉都拉不住。” 刘海拿这种老凡尔赛没有办法，只能摇头叹气，“哎，看来我哪天也要去德州乡下转悠一圈了，看能不能骗两个媳妇儿回来，也没啥要求，会栽花种地就行。” “哈哈哈哈～” 夏景行和江平全都大笑了起来。 “刘海大哥，江平大哥，好久不见。” 洋妞笑吟吟的从远处走了过来，隔着还有段距离就开始用字正腔圆的中文打招呼。 待走近后，洋妞摘下了草帽，拿在手上不停给自己扇风。 汗水打湿了洋妞的衣襟，额前的头发也成了一绺一绺的，脸红的更是像个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你们在聊什么呢？笑那么开心。” 刘海瞟了夏景行一眼，直接就把后者给卖了。 “景行夸你种地厉害呢，他说以后有机会要带你回蓉城农村老家插秧、种豆。” 洋妞不仅没生气，反而很高兴，“真的吗？那简直太好了！我最喜欢那种田园牧歌的生活了。” 洋妞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也不顾自己满手的花泥，一把抓住夏景行胳膊，“等过段时间，我们去中国帮你爷爷种地好不好？” 夏景行没想到洋妞还真来劲了，要是她插秧的照片被BBC拍到，岂不是又有了抹黑中国的新材料，人民水深火热，连首富家都还要种地。 说起来，他也不是没想过接爷爷到城里生活。 他父亲也劝过很多年，可他爷爷根本不会听，脾气非常犟，老年人可能已经习惯了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社交圈也固定在了那个小山村。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别墅。 洋妞张罗佣人、厨师准备晚饭去了。 夏景行则带着刘海、江平上楼，进了书房。 三人坐在太师椅上，品茶闲话。 “东海岸是个什么情况？” 夏景行拿着紫砂壶，给江平添了一杯茶，抬起头看着对方。 江平面色平静的说道：“起初我还有些怀疑你对美国楼市的判断，当我看了这几天市调团队传回来的报告后，彻底打消了这种疑虑。” 凝视着夏景行，江平一字一顿道，“就算今年不崩溃，明年也要崩溃。” 夏景行脸上无喜无悲，给自己也添了一杯茶，轻轻把紫砂壶放在桌上。 市调团队，是他前些日子授意组建的，并且组建了两支。 江平团队负责调查东海岸，刘海团队负责调查西海岸。 两支团队分别从加州和纽约开始调查楼市情况，最终在中部汇合，调查区域连成一片，贯穿美国地图。 这么安排，目的是掌握美国各州、不同经济地区的楼市情况。 这是一笔非常大的投资，既要安他自己的心，也要安客户的心。 只有拿出最为详细的数据，盖茨这些LP才会安心上车。 这种金融投机，也需要进行一番周密部署，和浑水曾经雇佣上千名兼职人员全天候蹲守瑞幸门店，道理是一样的。 江平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眼镜，继续道：“调查团队深入各个街区，追踪了数百个借款人的经济情况、收入情况，评估了每一笔房屋贷款的风险。 我们发现，大部分人都不具备持续还款的能力。 或者说是根本就不具备还款能力，更谈不上持续还款。 金融机构之所以贷款给他们，目的自然是贪图利息和佣金，反正可以把债权包卖给华尔街。 这门生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从地方银行到华尔街的投行，再到大型商业银行和保险，每家机构都可以从这条产业链分到一部分利益。 没有人关心房价会不会下跌，借款人会不会还不上钱，因为总有一个傻子在更下游替他们接盘。” 夏景行点了点头，正所谓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美国的楼市泡沫就是这样。 他扭头看向刘海。 刘海笑得很开心，“西海岸的情况也一样，银行为了招揽客户，还创新推出了很多种房屋贷款。 零首付就不提了，他们甚至在还款上面也玩出了新花样。 例如，零首付购房后，前三年可以只付1%的利率，三年后，利率调整至4%、5%或者更高。 这种浮动的利率，直接就解决了连前几期利息都还不上的低收入借款人的难题，比零首付更加有诱惑力。 美国人习惯了信用卡和超前消费，消费主义盛行，没有人会去思考三年后还不上贷款了会怎么样。 再加上房产经纪人为了卖掉房子拿到佣金，也一个劲儿的吹嘘房价会上涨，大不了三年后把房子卖掉赚一笔就是了，而且提前搬入心仪的房子住，那多舒服。 很多低收入人群或者经济收入不稳定的人就这样被忽悠上车了。 还有一种名叫“房屋净值贷款”的产品，帮助借款人以贷养贷。 什么意思呢？ 我举个例子，一套一百万美元的房子，零首付购房，一百万美元全是债务。 当房子涨价至一百二十万美元的时候，就可以贷二十万美元出来，拿着这些钱付利息，绰绰有余。 我看市调人员传回来的报告，不做空房市，简直都对不起这帮小天才们搞出来的大好场面。 有脱衣舞女郎拿着客人打赏的小费买了五套房； 有摘草莓的墨西哥移民年收入14000美元，却买了一套价值70万美金的房子； 还有更夸张的，有人用宠物狗的名字贷款，也审核通过了。 不要觉得这很魔幻，而是现实。 经手贷款的银行信贷员前两年一个月只能发放10笔贷款，而现在这个数字膨胀至60笔，这代表着佣金收入翻了六倍。 没人关心贷款会不会出问题，把贷款发放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银行高层或许也知道这些贷款有问题，所以转手把债权包卖给华尔街，华尔街又卖给了全球投资人。 这就好比皇帝的新衣，所有人都知道有问题，只是没人拆穿它。” 夏景行笑了笑，“看来这趟市调很有意思嘛，这么多有趣的发现。” 刘海摊摊手，“美利坚自有国情在，利己主义盛行，这丝毫不奇怪。” 正文 719、如何转移仇恨 “现在我们要把皇帝的这件新衣给它扒下来，让他们变成光猪，赤裸裸的展现给全世界。” 夏景行目光直直的看着两人，“你们俩都说说想法吧。” 刘海和江平对视了一眼，前者微笑道：“江平大哥，你金融造诣和从业资历都比我深厚，你先说吧。” “刘海，你过誉了，还是你先说吧！”江平摇头，推辞了起来。 “哎，我就只是从事过几年证券零售经纪，主管对冲基金也不过才两年多，还都是股票交易。 美国楼市的资产被证券化了，还以此为基础加入了很多金融衍生工具。 在这方面，还是江平大哥你在行，视野更为宏观，看问题更全面。” “你这就太捧高我了！” …… 夏景行看着二人相互推辞的场面，知道可能在暗地里较劲。 因为这涉及到一只新基金的控制权，没人想丢掉这个宝贵机会。 “好了，都不要在那推辞了，针对这次的行动，公司会成立两只基金，每只基金各15亿美元资产管理规模，分别命名为立冬和冬至。” 听到这，两人终于停止了较劲。 “那我先说吧！” 刘海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我认为要判断好楼市具体崩盘的时间，太早入场，可能会遭遇反扑，数据体现在基金业绩上，会不太好看，进而影响到LP的信心，如果要募集新基金的话，还可能影响到募集计划； 而太晚入场，则无法锁定足够丰厚的收益。” 夏景行点头，“那如何确定崩盘时间呢？” 刘海回答：“这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获取更多的数据来做分析。” 夏景行问道：“好，这没问题，市场调查团队还可以继续扩大。 对了，你们不是还有一支金融科技团队吗？让他们拿着数据给制作一个模型出来，养他们这么久了，也该拉出来溜溜了。” 立夏基金自诞生初，就陆续的在招募数学家、计算机工程师，志在打造一支顶尖的金融科技团队，目的是建立交易模型、辅助交易、分析市场机会等等。 两年多时间过去了，这支科技团队吞掉了立夏基金全部的管理费用，什么像样的成果都还没搞出来。 刘海一阵羞赧，这两年多来，夏景行作为老板，没有提走一分钱的利润，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可金融科技那玩意儿，讲究长期投入，一时半会儿还真出不了成绩。 但毕竟两年多时间过去了，什么成果都没贡献，的确有点说不过去了。 “好，我会督促他们的。” 刘海点点头，把事情应了下来，继续阐述自己的交易策略。 “对于股票而言，直接通过卖空操作，在价格低位时回补仓位即可获得盈利。 然而，对于房地产而言，直接卖空非常困难。 针对房地产的证券类产品做空，如做空房地产公司股票、REITs及房产抵押支持证券，相对容易。 但也会出现一系列问题。 首先是这些证券的流动性问题，在一个流动性比较差的市场，卖空行为及之后的回补仓位行为，将对价格产生巨大的冲击。 这即使不至于糟糕到让投机者无法建立足够规模头寸的地步，也会极大压缩投机者的盈利空间。 其次，当投机者的卖空头寸非常大，行为又被市场获知的话，很容易遭到恶意逼仓，从而导致失败。 不过CDS的出现，给市场投机行为提供了有力武器。” 说到这，刘海停了一下，“但CDS同样存在一系列问题。 首先，建立巨额的头寸必然会对CDS价格造成冲击，而且交易行为会传达市场信息，使得提供CDS的交易对手产生疑虑，对其原有交易进行审慎检查。 其可能产生的后续行为是，提高产品报价，或者不再参与CDS市场，甚至反手跟着做空市场等等。 其次，随着交易对手提供的CDS逐渐增加，交易对手的风险也在急剧增加。 投机者购买CDS的行为，可看作是和出售者的对赌。 投机者赌赢的结果是交易对手的损失，当投机者大赌大赢，就意味着交易对手的大亏大损。 也就是说，当投机者头寸出现巨额盈利的时候，与其对赌的交易对手必然存在履约困难。 举个例子，假如我们从高盛手里买入CDS，我们买的不多，可能也就几十亿美元吧，但高盛实际卖出了几千个亿的产品。 高盛市值也就六百亿美元，假设出现极端情况，这么大的风险敞口怎么解决？” 夏景行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担心CDS售出者破产耍赖，天量的CDS赔付变成了一堆讨不回来的债务。” 刘海叹了口气，“是啊，交易本身就存在风险，而兑现收益也存在风险。我研究过后，发现这场投机的风险其实相当大。” 夏景行微笑，“我已经联系过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了，让他们给我们设计一款新产品……” 刘海眼睛一亮，“这想法挺好啊，那就完美解决这个问题了。” 夏景行表现很谦虚，“只是解决一部分。” 刘海赞叹道，“那也很了不起了，规避了很多原本存在的风险。” 继续介绍了一阵，刘海总结性的说道：“简而言之，我计划的主要交易策略是沽空CDO，做空ABX指数（次级房屋贷款债券价格综合指数），做多CDS。” 夏景行点头，这套交易策略不复杂，就是毫无保留的看跌房市，一旦房市下跌，刘海投资的三个金融产品都会有重大斩获。 江平接着说起了他的交易策略，比刘海的还要详尽一些。 “……当房市的风险敞口完全暴露出来后，必然会形成大规模债务违约，这些金融机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逃不了，做空他们，利润不能不会次于做空房市。 当风险全部释放出来后，有可能掀起一轮金融危机，进而引发失业潮和一系列社会问题。 依照联邦政府的尿性，以及华尔街对美国金融霸权的重要性，白宫方面可能会拯救华尔街。 按照老一套，开足马力印钱的话，美元必然会贬值，黄金自然就会迎来一波行情，金融股也可以抄底一波。” 听见江平说出这么一番观点，刘海心中有些丧气，水平差距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他只关注了当下，而江平却走一步看三步，连后面的情况都已经料到了。 夏景行微笑鼓掌，“都说的很精彩，特别是江平大哥，你把后续几年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 江平谦虚一笑，“投机不是目的，只是手段，基金的目的还是要做到最大化程度的创造利润，考虑长远一点是应该的。 当然，一切的推演都必须建立在楼市下跌的前提下才能成立。 同时，具体到细微的操作上面，还要再狠做一番研究。 如果中间出现变量，所有计划都可能被打乱。” 看见夏景行对江平赏识有加，刘海心中吃味，也有心表现一下。 于是他问道：“景行，咱们这么做空，一旦消息传开，恐怕会有相当大的负面影响啊？” “我知道！” 夏景行收起笑容，脸色开始变得沉重。 “我们的成功，是建立在楼市下跌基础上的，而楼市下跌，会引起一场金融危机，无数人被收回房子，无家可归。 所以，我们要尽可能的低调。” 刘海猛摇头，“低调不了的，我们三十亿美元砸进去，如果还要使用杠杆的话，那动静绝对小不了，特别是我们还是“逆大势而行”。” 他看了看夏景行，又看了看江平，长叹了一口气，“我们三个人还是华人，哦，对了，景行你还是外国人。 如果我们动静太大，被华尔街那帮真正引起金融危机的罪魁祸首推出来当替罪羊平民愤了怎么办？” 刘海这句话简直说到夏景行心坎里去了。 如果他不是外国人，容易被树起来当靶子攻击，他根本不会想着去引入盖茨等LP。 即使有了盖茨等人做LP，只能解决交割、兑现利润等问题，坏名声还是要落到远景资本头上来。 他一直在想，该如何转移仇恨。 正文 720、二十四行宫 关于房市，夏景行和江平、刘海三个人谈兴很浓，一直从书房聊到了饭桌上。 洋妞在一旁听着，觉得有趣，主动加入到了讨论当中。 她咀嚼着食物，嘟嘟囔囔道：“美国这几年的房价涨的太邪门了，就拿我们脚下的这栋别墅来说，去年售价才500万美金，今年起码要600万美金才能拿下。” 刘海轻笑，“也留20%涨幅，不算多夸张。” “这还不夸张？我们家以前曾在德州买了一套度假屋，快十年了吧，也没见涨着有20%。” 洋妞边说边摇头，“我父亲听说加州这边房价涨势好，都打算来加州这边买房了。 一位德州的房地产经纪人来到他们所属的乡村俱乐部推销，想让他们整个俱乐部组团来加州买房，说这边房价涨得快，还不用付首付，买到就是赚到，过几年转手卖了就是相当于房价一半甚至更多的利润。” “哈哈哈～” 闻言，刘海大笑了起来，房地产经纪人忽悠人那一套，他最近已经了解得够多了，为了挣佣金，全美国的房地产经纪人都突然转性了，变得勤快了起来。 这也变相印证了房产存在泡沫的推测。 他眼神戏谑的瞟了夏景行一眼，你老丈人这个关头要去炒房，你管不管？ 夏景行也是觉得好笑，对洋妞说道：“你还是劝沃尔什先生省点力气吧，跑这么远来炒房，亏他想得出来。” 他觉得这一幕也颇为魔幻，同样的场景多年后也会在中国上演。 “为什么啊？反正没什么风险，过来买套房，就当旅游了，即使还不上贷款，房子不要就不要了呗。” 洋妞摊了摊手，十分不理解的样子。 夏景行觉得洋妞的思想，代表了此时大部分美国人的思想，压根就不信房价会崩，或许想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美国最近几十年把全球搞得一团糟，但国内一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社会环境、经济环境为全球所称道，成了人人向往的灯塔国。 要是谁突然跳出来说房价要崩盘，恐怕会成为所有人口中的笑柄和傻子。 夏景行没对洋妞隐瞒什么，完完整整讲述了自己看空美国房市的判断依据。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房价的确涨得有些离谱了。” 洋妞点点头，似有所悟的样子。 江平像个没有感情的数学机器一样，报了几组数据。 “在2005年，美国独栋住宅平均售价涨幅超过了50%，某些热门区域甚至涨幅更大，如纽约平均上涨79%，洛杉矶平均上涨110%。” 江平看了看房子四周，“你们这套房子面积较大，不是最热门的户型，所以涨幅相对小一点。” 洋妞点头，这套房子虽说有些不衬她们超级富豪的身份，但几百万美金的售价，已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地步了，基本上只有硅谷的大型公司高层才买得起，这就将绝大部分买房人隔绝在外了。 而普通住宅，零首付、前几年只付少量按揭贷款利息，人们空前高涨的购房情绪助推了房价的上升。 “根据美国主要城市房价指数显示，美国十大城市房价2006年6月是1996年12月的2.9倍。”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洋妞，“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洋妞问道。 “意味着吹起来了一个美丽的泡沫！”夏景行双手画了一个大圆。 “所以……” 说到这，洋妞顿了顿，扫了江平和刘海一眼，聪明如她，瞬间就联想了很多，若是平白无故的，男友不会把旗下对冲基金的两员大将叫到家里来。 肯定是有重大金融行动！ 洋妞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她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而是把话题岔开了。 “戴伦，洛斯阿图斯的那块地不能一直荒在那啊，你打算怎么处理？受房价上涨影响，地皮应该也上涨了不少，要不要抛售掉？” 夏景行含笑看着洋妞，他知道洋妞已经判断出很多东西了，还打算玩一出高抛低吸的把戏？ 可那才几个钱啊？犯得着来回折腾？不缺那三瓜两枣。 “不卖！” 夏景行摇头，如果洋妞不提一嘴，他都快把荒山那块地给忘了。 去年他手上的资金全部做了规划，私人资金并不宽裕，庄园的建设在出了设计图，简单平整了一下土地后，就停滞了下来，着实有点跌份儿。 前段时间，他趁着爱美可股价冲破106美元的高位，把手里最后8万股抛售了，回笼了八百多万美元资金，应该够支付前期工程款了。 等到明年、后年，工期开始陆续完成，支付剩余的几千万美元工程款，对他来说绝对不成问题。 其实还是他不想老是去挪用远景资本各只基金里的钱，不然建个庄园，哪里用得着修修停停。 另外，他还想把一些智能家居产品应用到自己的庄园中。 可惜眼下技术迟迟突破不了，只能学习盖茨不计代价拿钱砸了，在地底下铺设几十公里长的电缆，想想都觉得奢侈。 “明天叫上设计师，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块地，确认没有问题就开始动工吧。” 洋妞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江平不知道夏景行还有一块地皮，多问了一嘴，“景行，你对现在这套房子不满意吗？我觉得挺好的啊！” 刘海除了担任基金经理外，还兼任了夏景行庄园的监工、联络员，负责房屋建设的一堆杂事。 他笑着给江平解释道：“江平大哥，你有所不知，现在这套别墅只是买来临时过渡的，景行的梦想大House是一座拥有植物园、动物园、篮球场、网球场、直升机停机坪等等设施的，自然与现代科技相结合的，风景直追5A景区的……修身养性之地！” 一大串名词、形容词把江平直接给绕晕了，也懒得问了，反正知道很壕就行了。 ………… ………… 次日。 夏景行和洋妞乘车来到荒山，与他俩同行的还有贝氏建筑的创始人贝礼中，同时他还有个身份是贝聿铭的三儿子。 踩在荒山的土地上，夏景行打量了四周一圈，这片十余英亩、四万多平方米的土地相比去年平整了许多，之前还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全被伐了一遍，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平坦大草坪。 贝礼中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气质儒雅，一看就是个有学问的。 他1976年从哈佛大学取得建筑硕士学位后，就一直在给父亲打下手，参与设计了京城香山饭店、香港中银大厦、京城中银大厦、苏州博物馆等知名项目。 夏景行本来想找贝聿铭来操刀的，可老头正全心全意的给苏州博物馆做收尾工作，无暇他顾，就推荐了他的小儿子来给庄园操刀设计。 贝礼中叫助理在荒地搭起木架子，把长宽尺寸米许的设计图用图钉钉在架子上。 “夏先生，克里斯汀娜小姐，这是我们的建筑设计图，你们可以过来看看，如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你们直接提出来，我们修改到你们满意为止。” 贝礼中笑眯眯的看着不远处的那对年轻男女，态度客气，语气热情。 因为对于他们建筑事务所来说，夏景行就是一座行走的人形金矿，脸书、油管、远景资本、海内网……这些公司未来可能都是要盖总部大楼的。 他原本主动提出免掉这次的设计费用，是夏景行一再坚持要付钱才作罢。 洋妞挽着夏景行的手走近，看着钉在架子上的设计图，仔细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贝先生，你能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夏景行也点头，“对，看不太懂，还得你介绍一下。” 贝礼中笑了笑，没有直接开始介绍庄园，而是列数起了世界上的各个著名豪宅。 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在一百零四年前建成的利奥波德别墅，位于法国南部蔚蓝海岸，是一座花园式设计的豪华大宅，占地20英亩，估值5亿欧元（此时约7.5亿美元），盖茨先生也曾是它的前主人…… 有着“大西洋凡尔赛宫”之称的纽约费尔菲尔德日落之屋，占地63英亩，估值2.5亿美元，庄园内还建有发电厂…… 拉里·埃里森斥资2亿美金于2004年建成的日式庄园，人工湖、茶室、浴池和锦鲤池塘一应俱全，占地23英亩…… 伦敦的爱敦阁，4万平方米花园、20万平方米私人森林，占地23.47公顷，估价1.5亿美元…… 比弗利山上估价1.65亿美元的赫斯特庄园、黄石俱乐部内估价1.55亿美元的巅峰园、估价1.5亿美元的洛杉矶霍尔姆比山庄园…… 贝礼中一口气给夏景行介绍了十几套全球最顶尖的私人豪宅，连印度安巴尼正在建造的10亿美金也没落下，一一介绍了每栋豪宅的设计风格与特色构造。 “这些豪宅各有特色，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占地面积宽广。” 夏景行和洋妞对视了一眼，本以为自家房子已经够壕了，没想到格局还是小了。 在这堆豪宅里，连盖茨的世外桃源2.0都排不上号，无论是造价、估值，又或者是占地、建筑面积，都不如贝礼中介绍的壕。 夏景行示意贝礼中继续介绍。 “我的想法是设计一套占地面积在3000平方米、建筑面积在5000至6000平方米之间的宫殿风格主体别墅，其余近四万平方米的地块，可以打造体育区、休闲娱乐区，种一些橄榄树、柏树、橙树及柠檬树作为点缀……” 夏景行突然沉默了。 贝礼中不知什么情况，停止了讲话，在一旁安静的等候着。 “把整座山买下来怎么样？” 夏景行拿手指了指四周，“那些不平整的地方，全部拿去种树、栽花，把私家花园和私家森林面积再扩大一些。” 洋妞整个人都傻掉了，当她反应过来后，立马在背后狠掐了夏景行一把，还给夏景行递了个眼神。 夏景行知道洋妞是在心疼钱，但钱就是挣来花的，口袋阵都布好了，就等鱼往里跳了，不得提前犒劳一下自己啊？ 他拍了拍洋妞的手，笑眯眯的递了个眼神，示意都是小意思。 贝礼中远眺四周，笑着回道：“说实话，夏先生，你这眼光好，考虑得也十分周全。 当整座山都被买下来后，私密性和安全性可以得到最大程度保护，你们作为名人，这点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再说回庄园设计吧，如果有整座山给我挥毫泼墨，那我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想象力，真正的打造一件突破我巅峰的作品。” 夏景行哪里考虑了那么多，他就是听见人家都是几十英亩的占地面积，心里有了比划比划的想法。 这其实就跟买车一样，原本只是打算买辆国产车，突然想着加几万可以买辆合资车，过了一会儿，想着再加几万能买辆入门级的BBA…… 最后发现自己买了辆劳斯莱斯！ “不过，夏先生，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 贝礼中注视着夏景行，他并不担心夏景行的财力，而是担心这位雇主将来后悔了，埋怨他这个设计师。 年轻富豪嘛，想一出是一出的，容易冲动消费。 贝利中语气郑重的说道：“这块地名为山，其实只是一个小土包，地形没有太大问题。被帕罗奥图和洛斯阿图斯包围着，比邻硅谷和斯坦福，地处旧金山湾区，地段也没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不靠海！最好的居住环境还是依山傍水……” 夏景行打断道，“那就挖一个人工湖吧，海景别墅，以后再买一套就是了。” 雇主都这么豪爽了，贝礼中还有什么好说的，照办就是了呗。 “那夏先生，你这边安排把周围地块全部买下，我重新给你出一份设计图。” 夏景行点点头，这是他的第一栋自建豪宅，肯定不能委屈自己。 以后有合适机会，他还想在纽约、洛杉矶等地置办点房产，国内的大城市也一样，该置办的置办，要做到经常出差的城市都有一个下榻之地。 说是备用，其实他还是想把每一处房产都打造成行宫、别院，各有各的特色，不将就。 “对了，贝先生，你也参与了苏州博物馆的设计，我看过流传出来的照片，是真正的还原了那种苏州园林的东方神韵，非常的了不起。” 贝礼中咧嘴笑了笑，“我们家祖籍就在苏州，父亲小时候，家里还有个狮子林，所以我们从小就被父亲逼着学习苏州园林风格的建筑设计。” 夏景行点头，贝家是苏州望族，家学渊源，贝聿铭的父亲在90年前还出任过中银香港分行的总经理。 “我非常喜欢苏州园林建筑，有机会的话，可能还要辛苦贝先生再帮忙设计一套房子。” 闻言，贝礼中顿时乐开了怀，笑着说：“好的，我一定尽最大能力设计一套令夏先生你满意的房子。” 闲话了一阵，众人各自上了车，驱车离开了。 一坐上车，洋妞就问道：“你建那么多房子干什么？而且还要把这座山买下来。” “房住不炒，哦，说错了，房炒偶尔也住，哎，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夏景行想着，以后若是在全球建它个二十四套房子，以旗下基金分别命名，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这种全球建行宫的生活，恐怕古时候的皇帝都没这待遇，也就能去承德乡下避避暑。 一想到这些，夏景行心里突然就美滋滋的，这他娘的才叫生活。 心中有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干活才不会疲。 “你就得意吧，山上这套房子原本地皮加建造就将近一亿美金了，现在你又扩建，两亿美金都不一定打得住。” 洋妞不懂中国人对土地、对房子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情怀，认为夏景行有些挥霍无度了。 她也喜欢漂亮房子，但知道男友的钱是怎么来的，身上还背负着几十亿美金的贷款，不能飘啊。 “我不仅要盖房子，什么时候还要买个小岛来玩，当一把岛主过过瘾。” 洋妞嗤笑一声，“你就买吧，这么多房子住得过来吗？” “精神享受，你不懂，以后还可以传给子子孙孙。欧洲那帮没落的贵族，不就是把祖宗家当卖完了，出租城堡开酒店、打造旅游景点收门票过活吗？” 洋妞不屑一笑，“你以为他们这样就能保住祖产了？我告诉你，能赚钱的没几个，而且遗产税就是一把索命的刀。 上次去欧洲出差，还有掮客问我要不要城堡呢，这个公主、那个大公的，编了一堆的故事来抬身价。 我才不会上他们的当呢，城堡谁买谁倒霉。” “该买下啊！” 夏景行急的拍大腿，屯点城堡，以后卖给中国土豪啊，这买卖能亏？ 再过几年，国内富豪在欧洲没个葡萄庄园、城堡啥的，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两人就在车上聊房子，聊了一路，从美国聊到欧洲，再到非洲、亚洲…… 快到家的时候，洋妞接到一个电话。 “爸爸，你来旧金山了？” “你不到我们家里住，那你住哪？” “住帐篷？？？” …… 正文 721、装逼常伴吾身 听说洋妞的德州枪神老爸来旧金山了，而且还露宿街头，夏景行不敢怠慢，叫张晨光调转车头，驾驶汽车往旧金山方向驶去，准备陪着洋妞一起去看看情况。 汽车行驶了一会儿，抵达了一处街区。 透过车窗，夏景行和洋妞看到了一顶顶颜色各异的帐篷，分布在街道两侧，都快把路给堵住了，看起来就像难民营一样。 洋妞喃喃道：“这是什么情况？大家一起来城市露营了吗？” 夏景行轻笑，这一幕在国内也上演过，在楼盘开盘前夕，一堆人连夜来排队买房。 此时天色已晚，道路上的行人很少了。 美国治安不比国内，晚上犯罪活动高发，所以很少有人出来活动，倒也不用担心引来投诉。 “先找到你爸爸再说吧！” 洋妞点点头，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没一会儿，夏景行和洋妞就看到了一个手拿啤酒，在不远处向他们招手的粗犷大汉。 夏景行叫张晨光把车开了过去，停在路边，他和洋妞走了下来。 “戴伦，克里斯汀娜……嗝……你们来的正好，一起来参加我们的派对吧！” 沃尔什脸色通红，他亲切的搂着夏景行肩膀，嘴里不停嘟囔着，满嘴的酒气，身上的衬衣也松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了浓密的胸毛。 看着浑身社会气息的便宜岳父，夏景行倒没嫌弃他，笑着回道：“好啊！需不需要我让人去买几瓶好酒。” 沃尔什咧嘴一笑，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都是一些老朋友了，用不着那么客套。” 洋妞瞪了夏景行一眼，不仅不帮着劝老头子，还在这助纣为虐。 夏景行对洋妞笑了笑，便宜岳父一向对他不苟言笑，今天难得有几分好脸色，必须得给面子啊！ “爸爸，你都喝这么多酒了，还要继续喝啊？”洋妞上前挡住沃尔什的去路。 “今天难得这么高兴，再说了，平时我多喝两杯，你妈妈就要数落我半天。” 沃尔什轻轻把女儿拨开，“行了，你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十余米外，一群五六十岁的德州牛仔大爷正席地而坐，喝酒打牌，玩的不亦乐乎。 他们视线一直放在沃尔什父女和夏景行身上。 见沃尔什一直没把人带过来，有人开始喊沃尔什名字。 听见乡村俱乐部的好友在呼唤自己，沃尔什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就搂着夏景行走了过去。 洋妞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这是我大女儿的男朋友戴伦！” 走近人堆后，沃尔什很是风轻云淡介绍了一句。 “我知道，在报纸上看到过很多关于戴伦的介绍，都夸赞他是未来的商业领袖。” “连巴菲特、比尔盖茨都多次夸赞过这个年轻人，沃尔什你找了个好女婿。” “是啊是啊，戴伦应该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年轻人了，盖茨在他这个年纪都没他富有。” …… 朋友们一片恭维与讨好，极大的满足了沃尔什的虚荣心。 特别是，在这些人当中，有不少人都拥有面积数倍，甚至十倍于他们家的大牧场，以前他可没少被这些家伙挤兑，现在戴伦给他扳回了一局。 他看着不卑不亢的与自己朋友握手打招呼的夏景行，越看越满意，勉强算是配得上自己女儿了。 相比夏景行，洋妞与这些人就要熟悉多少了，叔叔伯伯的喊了一圈。 两人打招呼到最后，发现了坐在角落里文森特，就是上次拿枪和沃尔什在各自牧场边界对峙的地痞无赖。 夏景行有点疑惑，上次文森特差点和便宜岳父擦枪走火，今天居然坐在一起喝酒了？ 这帮牛仔个个都如此心胸开阔的吗？ “文森特，你不是也想搞个旅游观光牧场吗？我女儿、准女婿都在这，你给他们说说，让他们也给你在脸书、油管上面宣传宣传。” 沃尔什拎着一瓶酒走到自己几十年的老对手身边，笑容满面。 文森特正准备说话，沃尔什打断道：“哦，上次被你坑的那个年轻人叫小犬，也是脸书、油管的创始人，你想要做推广，还得给人家年轻人陪个不是才行。 哎，我上次就劝过你了，你那种行为不符合咱们牛仔精神，你偏不听。” 文森特脸色涨的通红，很想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上次的确是他坑了沃尔什一匹马、一头牛，可沃尔什坑了他整整几十年！讨点利息有错吗？ 不过，说实话，他挺羡慕沃尔什的，生了个好女儿。 因为洋妞给自家农场开通了油管账号了，发布了牧场观光旅游宣传片，还开通了脸书公共主页，在两大平台吸粉无数。 然后，沃尔什牧场迎来了彻底的腾飞，旅游收入甚至超过了养殖收入。 看着沃尔什牧场一幢幢新修的度假屋，以及一队队骑着马驰骋在草原的游客…… 文森特心中说不羡慕，那绝对是假的。 而且他还听说，有几大金融机构看上了沃尔什农场，准备与之合作，打造可接待游客更多的超大牧场。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老对手彻底振兴了家业，牧场即将迎来大扩张。 一想到这，文森特心中就吃味。 文森特没有答话，依他对沃尔什的了解，对方不会那么好心帮助他，纯粹想挤兑他。 沃尔什依然不肯放过文森特，挨着其坐下，扫了周围人一圈，简单阐述了一下文森特之前扣留小犬的事情。 讲完了，还不忘再补一记刀。 “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纯属一场误会，小犬是曰本人，也不知道他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没说过这事。 要是什么引起什么误会了，那我们德州人丢脸就丢大了，说不定还丢脸到了曰本。” 说到这，沃尔什看了表情都已经呆滞的洋妞和夏景行一眼，说道：“你俩多劝劝小犬，其实我们德州人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其他牧场主立马出言附和。 “对，有空的话，务必请那位曰本朋友到我们牧场游玩，一定让他感受到德州人民的热情。” “没错，不能丢脸丢到国际上去。” …… 牧场主们义愤填膺了一阵，又开始去数落文森特。 面对群嘲，文森特心中有苦难言。 到了这，沃尔什才开心一笑，拍了拍文森特肩膀，宽慰了几句，像打了胜仗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开。 夏景行和洋妞对视一眼，能说什么呢，只能说这个逼让他装到位了。 和所有人打完招呼后，洋妞和夏景行一起挨着沃尔什盘腿坐了下来。 所有人围成了一个圆圈，圈中央放着几盏台灯，周围铺着报纸，各自面前放着一些食物，炸鸡啤酒等等。 众人吃着炸鸡，喝着啤酒，闲聊起来。 很快，沃尔什装逼的不良后果开始显现了出来。 “沃尔什，我们家牧场距离你家也不远，依我看，不如大家组成一个联盟，一起联合经营，打造更多旅游项目。你们家牧场哪怕新扩张一轮后，还是小了点，对游客的吸引力还是有些缺乏。” “对，沃尔什你一直是我们当中的带头大哥，现在各家牧场都经营困难，勉强维持，你如果把大家伙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那你绝对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 “沃尔什，假如你把这件事做成了，大家发动一切资源，选你当州议员。” …… 一群人捧得沃尔什有些飘飘然。 但这事他无法独立完成，还得寻求女儿的帮助。 克里斯汀娜装作没看见一样，指着天说：“戴伦，你看今晚的星星好亮。” “确实！” 夏景行点头，“回头在家里装个天文望远镜。” “哇，这主意好捧！” …… 正文 722、把握不住 洋妞始终不接自己父亲的话，因为不想惯着父亲的坏毛病。 沃尔什无奈，看向夏景行。 这可给夏景行出了大难题，要满足便宜老丈人的装逼愿望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夏景行机智的岔开话题，“大家今晚就在这扎帐篷，明天楼盘是要开售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所有人的谈话欲望勾起了，有牧场主开始滔滔不绝。 “……这个公寓好啊，推开窗就能看见金门大桥，旁边还有知名小学、中学，区位优势、教育优势放在整个湾区，那也是顶尖的存在。” 一位长相粗犷的牧场主给夏景行分享自家的买房经，分析得头头是道，让夏景行有一种见了温州大妈的既视感。 通过他的描述，夏景行也明白了岳父跨州来买房的原因。 德州房价虽然也在涨，但相比领涨全美的加州，还是涨的太慢了。 这就好比一群内蒙的土豪，看不上本地房子，觉得投资回报率太低了，相中了身为科技之城的鹏城。 “哎，大叔，你们跑这么远来买房，还扎帐篷露营，不觉得太麻烦了吗？” 夏景行的话把这位牧场主大叔给逗笑了，如果他是中国人，心中一定有“何不食肉糜”的感慨。 大叔虽然长相彪悍，但其实人非常有耐心，又或许是看着超级富豪的面子上，又给夏景行多解释了几句。 “我算过，如果今年继续延续去年的房价涨势，买一套三十万美元的房子，可以赚十万到十五万美元。 买十套，获利可以达到上百万美元，这赚钱可比挤牛奶轻松多了。” 夏景行点头，牧场生意看着挺不错，其实赚钱很慢，讲究的是细水长流。 当一帮做老实生意的人，突然看到炒房的暴利，眼红、冲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戴伦，你现在也不在脸书任职了，去打理你那个什么投资公司去了。 依我看，你也别去投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了，跟我们一样，来买房。 我们资金量少，只敢十套十套的买，你可以买几百、几千套，把纽约、洛杉矶、旧金山这些大城市的房子全扫一遍。” 沃尔什搂着夏景行肩膀，举了举手中的啤酒罐子，一副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模样。 沃尔什的发言，获得了其他牧场主的支持，纷纷建议夏景行投资美国房市。 夏景行憋的实在难受，想笑又不能笑。 洋妞美目瞟了洋洋得意的父亲一眼，又瞟了眉飞色舞，说得唾沫横飞的一众牧场主一眼，心中感慨。 说难听点，自己父亲和他的朋友就是乡下的土豪，没见过世面，傻乎乎的往不在自己认知范围的领域冲，只能被人家玩弄于鼓掌之中。 “戴伦，你在听没有？听叔一句劝，炒房吧，这绝对比股票涨得快！” 沃尔什拉开拉环，递给夏景行一罐啤酒。 老头子情真意切的，整得夏景行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了。 洋妞替夏景行解围道：“远景资本最近投资了很多新项目，没资金去炒房了。” “这样啊！那可惜了！” 沃尔什叹了口气，拍了拍夏景行的肩膀，似乎很为后者感到遗憾。 夏景行与洋妞对视了一眼，前者往一旁空地努了努嘴。 洋妞会意，起身把父亲连拖带拽的拉到了一旁。 “哎哎哎，克里斯汀娜你干什么？干什么？” 沃尔什整个人已经有些微醺了，不停的嚷嚷着。 洋妞把父亲拉到几十米外，确认距离安全了，才说道：“你来炒房，征询过妈妈的意见没有？” “肯定征询了啊？” 沃尔什摸了一把脑袋，侧了女儿一眼，“不然我有那么大胆子？你太高估你老爸我了。” 夏景行嘴角抽搐，想笑，被洋妞瞪了一眼，又憋了回去。 “我妈会支持你买十套房？万一还不上了怎么办？” 洋妞直直的看着父亲，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 “她同意了的，反正也没什么风险，首付用不了多少，家里的存款绰绰有余。”沃尔什毫不在意的说道。 夏景行若有所思，按常理说，老丈人不属于低收入群体，零首付享受不了，但架不住银行信贷员点子多。 说白了，就是违规操作。 即使付一定比例首付，在不太高的情况下，例如一成首付，岳父还是付得起的。 夏景行觉得岳父还是参与晚了，要是去年买房，还可以操作一下，今年那是直接往火坑里跳啊。 他已经记不清房市崩盘的具体时间了，但能记清楚就发生在明年。 洋妞冷冷道：“虽然不需要太多首付，可房价下跌了怎么办？” 沃尔什摇头失笑，“别胡说了，房价怎么可能下跌，如果下跌了，那我不要房子就行了呗。” 洋妞冷笑，觉得非常有必要给父亲科普一下。 “那些低收入群体，房价下跌，房贷断供后，房子被收回去了也就收回去了。 你呢？你有牧场，有汽车，有银行存款…… 如果你宣布个人破产，不仅你个人生活受影响，媒体挖出来后，还要把我捎带上。” 沃尔什皱眉，有这么严重？ 他就是想依靠自己的能力短时间内赚一波钱，然后拿去扩张牧场。 他也可以向女儿要钱，但他丢不起这个人，也不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 “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即使真出现了，我自己承受着就行了，不会连累你。” 洋妞气极而笑，“媒体有多无底线，你可能不清楚，但我绝对清楚，我姓沃尔什，这是摘不掉的。” 听到这，沃尔什有些生气了，女儿说过来说过去，就是怕自己连累她。 但他没有发火，因为女儿奴当惯了，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到时候登报替你澄清一下总行了吧！” “哎，爸爸，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房价涨了这么好几年了，全美国的人都来炒房，你认为没有风险？” 洋妞噼里啪啦解释了一大堆，罗列了各种佐证房价存在泡沫的数据。 但沃尔什已经彻底迷失自我了，对炒房致富深信不疑，洋妞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指着不远处乡村俱乐部的一堆人，笑着说：“他们每个人都是百万、千万富翁，从商几十年，难道全都是傻瓜？” 洋妞有些丧气，任凭她磨破嘴皮，就是说服不了父亲。 关于夏景行准备投资几十亿美金看空房市的事，她没有拿出来作为说服父亲。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对于夏景行来说有多重要，担心太多人知道，导致节外生枝。 她父亲一喝醉，满世界嚷嚷，可能影响到男友的部署。 夏景行叹了口气，“叔叔，你听我一句劝，这里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要不然你把钱投资给我，投一百万，我一年后绝对给你赚五百万。” 沃尔什摇头，“我不需要你特殊照顾我，我觉得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总看不起我们老年人呢？” “哎，你们别管了，回家吧！” 正文 723、公益事业 洋妞还想走过去说服父亲，被夏景行一把拉住胳膊。 “算了算了，亏了多少钱，我全额兜底。” 夏景行煞有其事的说道，“先说好啊，不白兜啊，就当作彩礼了。” 洋妞对彩礼这东西不陌生，换做平时，她可能还会打趣几句，但此时真没这个心情。 因为她不忍心看着父亲往坑里跳。 即使他们给父亲兜底，但造成的心理挫败，是无法用钱来弥补的。 洋妞准备挣开，被夏景行死死拉住了。 “你看你父亲这状态，亢奋无比，还提前开起了庆功宴，而且明天就开售了，你说服不了他的。” 夏景行其实不太在意沃尔什往坑里跳，都这么大的人了，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那我们就这么不管？”洋妞扭头质问道。 “没有说不管啊！我肯定给你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洋妞追问。 夏景行想了想，回道：“牧场不是他的命根子吗？我在中国投资了一家旅游网站，给他拉点国际友人来旅游总行了吧？ 别看这是一小步，却是沃尔什牧场走向国际化的一大步！” 洋妞原本绷住的脸，突然绽放出笑颜。 “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父亲遭受打击了，你要负责开导他。” 夏景行胸脯拍的“邦邦响”，“包在我身上了！” 洋妞这下终于放心了。 两人又走回原处，给所有人包括沃尔什打了个招呼才离开。 沃尔什没太在意，不过看夏景行又顺眼了几分，因为他知道肯定是这位准女婿说服了固执的女儿。 ………… ………… 翌日。 盖茨的财务管家拉尔森带着团队造访了远景资本，双方进行了一番密议。 远景资本摆出了美国房市的各种详细数据与市场调查报告。 看到这些东西后，拉尔森对这场金融行动放心了不少。 在得知夏景行个人准备为这两只基金出资15亿美元后，拉尔森请示了盖茨。 盖茨也尽显首富气魄，直接出资了5亿美元。 有了20亿美元出资额后，立冬和冬至两只基金还剩下10亿美元的空缺份额。 鉴于此，远景资本派出募资人员即客户关系副总裁，奔走于美国各大城市，面向机构客户和超级富豪，开启了一轮新的基金募集工作。 有立夏、小满两只历史业绩优秀的基金作为参考，募资工作还算顺利。 刘海和江平则回到了纽约，在远景资本新租赁的位于华尔街的写字楼里，开始紧锣密鼓的做一些准备工作。 留在硅谷的夏景行，接到了彼得·泰尔的邀请，去参加了一场贝宝黑帮成员的聚会。 聚会的地点在彼得泰尔的新家，旧金山一栋海景公寓内。 夏景行按响门铃，开门的是彼得·泰尔，身后还站着他的男朋友马特·丹泽森。 如今，夏景行已经见怪不怪了，和两人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后，他把手中提着的两瓶红酒作为乔迁新居的礼物递给了彼得·泰尔。 夏景行跟在彼得·泰尔身后，走进了屋子。 沙发上已经坐着了很多人，包括领英的创始人雷德·霍夫曼、耶尔普创始人杰里米和罗素、滑动公司马克思…… 一群人正围着几张案几打扑克、下国际象棋。 因为彼得·泰尔12岁就成为了全美排名前十的国际象棋选手，所以他把下国际象棋的习惯带到了贝宝。 贝宝当年上市成功，创始团队的庆祝方式就是举办国际象棋比赛…… 随着贝宝被易贝收购，创始团队风流云散，但如今看到十几个人重聚在一起后，仍然下国际象棋，夏景行觉得彼得·泰尔对整个团队的影响力很不一般。 “戴伦～” 看到夏景行出现，所有人都起身了，和夏景行碰拳、打招呼。 如今，夏景行和贝宝黑帮已经结下了很深的交情，属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 人群中，也有几张夏景行没见过的生面孔。 “这是大卫·萨克斯，贝宝的前COO，他现在创办了一家网络族谱服务公司Geni.com，如果你想知道你表哥的表哥是谁的话，可以注册他们的网站。” 夏景行打量了彼得·泰尔介绍的这位白人男性几眼，也是一名贝宝黑帮的知名成员。 网络族谱服务，换言之就是以家庭、族谱为纽带的社交网络。 随着脸书彻底把社交网络这一概念带火，各种各样垂直细分的社交网络也都诞生了。 前世Geni格尼网的走红，是网站信息显示，正在参加大统领选举的***不仅与时任美国副统领的切尼是远房表亲，而且还是小布什的远房亲戚。 怎么查出的，是每个用户上传了自己的家谱，一道道信息网互相关联，哪些人有亲戚关系，自然而然就呈现出来了。 网站还是很有趣的，未来加入DNA信息就更好玩了。 夏景行与这位名字很有趣，叫萨克斯的朋友握了握手，还说了句：“我对你的家谱网站很感兴趣，接受投资吗？” 彼得·泰尔笑了起来，“哈哈，戴伦，你怎么每次看到我们贝宝的人，就问人家要不要投资？” 夏景行摊摊手，“没办法，谁让你们这帮人适合创业呢？” 他这句真的不算恭维，而且贝宝成员除了创立了一系列独角兽企业外，搞天使投资、孵化器也都是一把好手，如爱彼迎、优步、Pinterest（拼趣）等等超级独角兽都有这帮人的投资参与。 萨克斯表示暂时不需要投资，夏景行没勉强，点点头就略过了。 “戴伦，你非要投资的话，就投资一下这位朋友的项目吧！” 彼得·泰尔指着旁边一位棕色皮肤的三十多岁青年，介绍道：“普雷马·沙赫，以前是贝宝的产品经理，现在他创办了一家叫做Kiva的网络在线贷款平台，非常的有意思。” 夏景行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熟悉的味道，是P2P点对点贷款吗？可他记得网贷鼻主是Lending Club啊？ 普雷马·沙赫和夏景行握手，介绍道：“Kiva是一家非营利私对私小额贷款机构，致力于向发展中国家的创业者提供小额贷款，实现消除贫穷的目标……” 听完介绍，夏景行明白了，这是一家公益贷款公司，于是问道：“那你们收利息吗？” 普雷马摇头，“不！我们是无息贷款，出借本金也是无法获得收益的，网站主要依靠捐款运营。” 夏景行看向彼得·泰尔，后者微笑说道：“戴伦，在我看来，助力慈善事业是一项功德无量的事情。 我们从这个社会获取了成功以及金钱，如今去反哺社会，使人性中最本真的一面，即真善美体现出来，自己得到快乐的同时，也帮助了别人。” 夏景行点头，如果是公益P2P，那还有的搞，其他的P2P，不管国内还是美国，全军覆没。 普雷马说道：“戴伦，你知道尤努斯教授的格莱珉银行吗？我们的模式与之类似，通过我们的网站，你可以把钱借给那些急需资金的穷人。 他可能是一位农民，需要200美元买一套更好的农具； 也可能是一位五个孩子的母亲，需要2000美元开一家商店以供孩子读书。 而这些钱，对于那些没有任何资产可供抵押的穷人来说，是不可能在商业银行里借到的。 生活在贫困线上的穷人，每一天所做的事可能只是想办法填饱自己的肚子。 借给他们创业资金，让他们把目光挪到稍微远一点的未来，他们才可能真正的摆脱贫困。” 彼得·泰尔在一旁补充道：“鉴于尤努斯在孟加拉乡村创造出来的小额信贷奇迹，今年他可能成为诺贝尔和平奖得主。” 夏景行知道这回事，尤努斯也的确获奖了，点点头说道：“好，做慈善我是非常乐意的。 就是我想问问，借款人国籍名单里涵盖中国吗？” “当然涵盖了！” 普雷马摊了摊手，笑说：“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也是最需要我们帮助的国家。 事实上，我们网站想聘请你担任Kiva的中国顾问，我们下一阶段正打算进入中国市场。” 彼得·泰尔对夏景行笑了笑，“今天约你过来，不仅仅是叙旧，也想介绍普雷马给你认识认识。 现如今，贝宝让他们免费使用在线支付服务，谷歌和雅虎给他们提供免费的关键词搜索服务。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想请求脸书和油管为Kiva提供免费广告服务。” “这完全不成问题！” 夏景行笑眯眯说道：“另外，我还可以为你们提供100万美元的借贷资金。” “那太好了，谢谢你戴伦。” 普雷马想了想，又说道：“戴伦，这一百万美元我们可以专供中国借款人借贷。” 夏景行笑了笑，挺上道啊，于是回道：“那我再让中国的阿狸、海内网、土豆网等等网站为你们提供免费广告。” 普雷马顿时喜出望外，彼得·泰尔看了这位小老弟一眼，嘴角上扬，这下知道戴伦的能量了吧！ 夏景行对这项事业一点都不排斥，这其实是在鼓励人们用勤劳致富、脱贫，非常的正能量，比直接捐款养出惰性要好，求人始终不如求己。 和贝宝的成员们闲话了一阵，彼得·泰尔把夏景行拉到了一旁。 正文 724、投资帝国 “戴伦，你应该听说了吧？去年我成立了一只风险投资基金，Founders Fund。” 彼得·泰尔拿起一瓶红酒，先给夏景行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 两人端着红酒，并肩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壮观的金门大桥。 阳光下，这座两千多米长的跨海大桥铁索熠熠生辉，南北两岸川流不息的车辆叙写着湾区的繁华。 夏景行没有贸然答话，而是在思考彼得·泰尔说这番话的深意。 Founders Fund基金，音译叫丰德斯基金，意译叫创始人基金。 的确也配得上这个名字，因为它是由彼得·泰尔和其他几个贝宝创始团队成员共同组建的，都是很成功的创始人。 这只基金目前资产管理规模才5000万美元，在美国声名不显，在业界也只是小字辈。 但就其手上攥着的投资案例来看，领英、耶尔普、帕兰提尔……每一个都是大名鼎鼎的独角兽公司，成功是迟早的事。 这还不包括彼得·泰尔私人投资了脸书和油管。 前世彼得·泰尔封神的几大事迹，其中最重要一条就是天使投资了脸书，获得了脸书10%股权，回报率高达几千倍。 这一世，彼得·泰尔没有捞着天使投资脸书的机会，只赶上了A轮，目前个人持有脸书0.336%股权，价值8400万美元。 另外，油管拆分出去后，彼得·泰尔个人还持有油管0.315%股权，价值2100万美元左右。 这两笔资产加起来，也是不小的一份财富了，或者说是彼得·泰尔个人最大的财富来源。因为卖掉贝宝后，彼得·泰尔个人只收获了5500万美元。 正因为有这层关系在，彼得·泰尔才不断的把手里的资源介绍给夏景行。 总之，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以前彼得·泰尔都是以个人形式做做天使投资，投资金额不大，项目也较为早期，和远景资本不仅谈不上竞争，还算是一种互补关系。 如今，彼得·泰尔成立了自己的风投基金，双方的关系如何协调，成了一件值得重视和审慎考虑的事情。 如果说，创始人基金将来扑街了也就算了。 但夏景行知道，不仅扑街不了，还迅速成长起来，成为了硅谷业绩最好、最知名的几只基金。 很多人把这种成功，归功于彼得·泰尔的关系网，因为他的小弟们即贝宝黑帮成员，不断的创业和投资创业公司，迅速开枝散叶，把这种关系网覆盖了整个硅谷乃至全美。 做风险投资，人脉的作用性相当重要。 遍观中国、美国乃至全世界，看看基金创始人以及招募的合伙人在哪些公司任职过、投过哪些公司，就知道资源流转的规律了，始终只在一个小圈子里面流动。 例如，刘二海十几年前在君联资本任职的时候投了陆正耀的UAA汽车俱乐部，十几年后，陆正耀创办瑞幸咖啡，第一时间就想着带老朋友一起去割美国韭菜。 当然项目最终翻车了，还连累了老朋友刘二海饱受质疑，声誉严重受损，但老陆照顾老朋友的出发点，还是值得肯定的。 思考了十几秒钟，夏景行淡淡回答道：“我听说这件事了，说起来，咱们俩经历很相似。 你创办了贝宝，我创办了脸书； 你创办了克莱瑞资本和创始人基金，我创办了远景资本。 当然，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规模还无法和克莱瑞相比。 听说你们去年业绩回报很不错，还获得了全球宏观基金大奖，恭喜你们。” 夏景行端起红酒，与彼得·泰尔碰了一下。 “呵呵，克莱瑞资本发展已经十年了，去年才做到30亿美金的资产管理规模，没什么可夸的。” 彼得·泰尔笑容满面的看着夏景行，“我听说远景资本的两只对冲基金规模已经接近20亿美金了，做到这一步，你们只用了两年半。 说真的，你们才是真正的明日之星。” 夏景行微笑，正如他十分关注彼得·泰尔的动向一样，对方也非常关注他，居然把远景资本了解得这么详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彼得·泰尔跟他是同类人，都是野心勃勃的人，企图打造一个全领域的投资帝国。 彼得·泰尔在创办贝宝前，曾在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当过几年金融衍生品交易员，后来找亲友募集了100万美元，用最便宜的价格在硅谷的金融中心区租下了一间没有窗户的仓库，创办了泰尔资本（后更名克莱瑞资本），又过了两年，在1998年才创办贝宝。 贝宝对于他来说只是投资人生中一次短暂的创业尝试，在2002年卖掉贝宝后，这位老兄把主要的精力又投向了投资事业。 克莱瑞资本近几年发展很不错，被誉为对冲基金业的明日之星，有望成为百亿美金级的头部基金。 在此时，百亿美金级别的对冲基金就算是业内巨无霸了。 在这种背景下，彼得·泰尔突然成立创始人基金，绝对不是什么玩票性质。 夏景行猜测，应该和自己一样，都在不断尝试拓宽投资领域，以获得更大的财富和影响力，在产业上面形成闭环。 让创始人基金给远景资本的VC基金伏低做小，彼得·泰尔肯定是不愿意的。 而如果由创始人基金吃下瘦肉，即投资天使轮、A轮、B轮，把肥肉即C轮、D轮扔给远景资本，夏景行也心有不甘。 因为C轮、D轮投资，很多时候都属于不赚钱赚吆喝，而有些基金之所以趋之若鹜，就是想拿着知名投资案例去骗管理费。 当然，他也可以撇下创始人基金，大家自由竞争。 但毕竟在这异国他乡的，多个盟友，好过多一个敌人。 特别是红杉、德丰杰等一大堆几十年的老牌基金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贸然与原本关系不错的彼得·泰尔疏远乃至结怨，殊为不智。 “戴伦，创始人基金和远景资本的VC基金都还很弱小，相比红杉他们几家，我们就是初生的幼儿。 他们有回报数百倍、回报金额数十亿美元的经典投资案例，而我们两家甚至还没把任何一家公司送上IPO的舞台，甚至连并购退出都没一例。” 彼得·泰尔表情严肃的注视着夏景行，片刻后，他突然笑了，“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我们必须得团结！” “哈哈哈哈～” 夏景行也跟着大笑，“彼得你说的对，我们两家的确还是无名小卒，如果要是还不团结，那如何在竞争激烈，老牌基金林立的硅谷立足。” 听到这，彼得·泰尔也放心了不少，他也不想交恶夏景行，除了已有的利益牵扯，双方明显是合作利大于弊。 至少在两家的VC基金成长起来前是这样。 双方经过一阵试探，因为思维在一个频道上，很容易就达成了一致，把之前彼得·泰尔个人与远景资本的合作关系，继续延续到创始人基金身上。 在投资份额、投资轮次上面，双方也达成了一定的口头约定。 正文 725、马甲号 “戴伦，走吧，我们来窗边呆了也有一会儿了，回去和大家下下棋、打打牌。” 事情谈妥过后，彼得·泰尔开口提议返回客厅。 他很重视夏景行，但更加重视身边这一大群兄弟们，因为他很清楚，自身的影响力乃至财富机遇来自于哪里。 “等等，再跟你聊件事。” 夏景行叫住彼得·泰尔，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既然和创始人基金都达成合作了，为什么不和克莱瑞资本尝试合作一下。 “好，你说。” 彼得·泰尔停下脚步，望着夏景行。 “远景资本最近计划成立一只30亿美元规模的对冲基金，目标实在太大了，不方便进行市场操作。 我们想作为母基金平台，和克莱瑞资本共同组建一只子基金，你和克莱瑞资本都可以投资一部分钱进来。” 这是夏景行临时想到的一个放烟雾弹的好办法，克莱瑞资本历史回报业绩不错，小有名气，非常适合担当这个背锅侠，也经得起媒体各种扒皮和拿放大镜观察。 有克莱瑞资本挡在前面，替远景资本挡下大部分镁光灯就足够了。 次贷危机，人们只会记住最赚钱的基金经理和基金公司，却不会记住背后的LP，或者说连LP是谁都不知道。 简单理解就是，远景资本作为出资人，把30亿美元中的一部分钱交给克莱瑞资本来管理。 彼得·泰尔非常震惊，“你们募集了30亿美元？” 这是很大一个数字，相当于克莱瑞资本打拼十年的成果了。 夏景行笑眯眯说道：“对，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投资三五亿美金进来，我们最多能投资子基金15亿美元。” 他不打算把30亿美元全部投给彼得·泰尔，那样就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了。 事实上，只要克莱瑞资本组建最大一只做空次贷的基金，就相当于把火力全部吸走了。 剩下的15亿美元，远景资本再拆分成几只小基金，同时套上一层马甲，就没那么起眼了。 就算有不长眼的记者或者合作的投行发现了蛛丝马迹，恶意捅出来后，远景资本赚的也还是没有克莱瑞资本多。 此时SEC对对冲基金监管很疏松，没有要求大型对冲基金每个季度披露资产组合、杠杆、风险问题等等，这就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甚至连注册，也是最近几年才开始要求的，以前的对冲基金完全就是无证驾驶，横冲直撞。 近几年，全美对冲基金规模已经达到了一万多亿美金，接近两万亿美金，这才正式进入SEC的监管视线。 说到底，还是美国金融业太发达了，对冲基金只算很小的分支，跟银行、保险、证券等相比，完全不够看。 另外，美国人非常提倡金融自由、金融创新，不然也不会整那么多金融泡沫出来了。 彼得·泰尔思索了一阵，有点想不明白夏景行的意图，这是借他们公司的马甲？ 借马甲貌似没必要啊，此时对冲基金监管很松弛，设了监管跟没设一样。 难道是想忽悠自己投几亿美元？ 夏景行的这波操作，给彼得·泰尔直接整晕了，越想越觉得绕。 同时他总感觉有阴谋，远景资本又不是专门做母基金的，会好心把募集到资金往外送？ 夏景行看彼得·泰尔满脸的狐疑，知道子基金的解释还不够有说服性。 于是又说道：“其实是我们想和华尔街几大投行做对手盘，但担心他们几家合伙把产品价格哄抬上去，或者突然不玩了。 除了你们，我还打算找几家合作伙伴，大家分散行动，降低成本。 当然了，子基金都会派我们的人去管理，只是借用一下你们的名义。 你们不需要操心太多，只需在必要的环节配合我们完成一下就行了。 同时，我们每年付你们2%的管理费，只是分成就没有了。 事实上，你们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不管基金业绩好坏，你们都旱涝保收。 假如基金业绩差，亏损达到一定程度，我们提前清算基金，也不会给克莱瑞资本整体声誉造成什么坏的影响。 减去我们这只子基金，克莱瑞资本的资产管理规模依然是30亿美元。” 彼得·泰尔点头，这样的话，就解释得通了。 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什么样的对手盘，敢下30亿美金重注。 夏景行考虑了一下，虽然到时候肯定隐瞒不住，但这个时候还是得有所保留，万一彼得·泰尔突然顿悟，有可能打乱自家的部署。 于是他回道：“目前产品在构思当中，还得和几家投行进一步接洽，基金的募集工作也才刚刚开始。” 彼得·泰尔一听就知道这是托辞，摆明是不想透露太多。 他有些不喜，这是托人办事的态度？ 随即他想到毕竟涉及30亿美元的庞大资金，自家又有一只对冲基金，戴伦态度谨慎也属正常。 他们这一行，水很深，没人会傻乎乎的掏出真心。 事实上，他也不稀罕了解戴伦的投资动向，克莱瑞资本近几年全是百分之几十甚至翻倍的业绩，自有一番傲气。 想到这，彼得·泰尔原本还想了解一下的心思也淡了。 “这样吧，戴伦，你先设计产品和募资，我和合伙人商议一下。” 夏景行也听出了这是托辞，克莱瑞资本基本就是彼得·泰尔一个人说了算，创始人基金倒是有几个合伙人。 “嗯，过段时间再说吧！” 夏景行表现得很是风轻云淡，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他并不怕彼得·泰尔获知他在做空楼市后跟风，但就怕这家伙跑在他前面去做空了，导致他的部署被打乱。 事实上，次贷危机中浑水摸鱼的机构不是一家两家，而是无数家。 而他有别人所没有的优势，就是敢加杠杆，全力做空房市，这才是决定能赚大钱还是小钱的关键因素。 另外，时机也是个关键因素。 夏景行估摸着这会儿跳进去，基金净值可能会暴跌成狗。 敢坚持下去的才是勇士。 如果彼得·泰尔愿意让他们借用马甲，那他也不避讳向彼得·泰尔展示自己真正的意图。 至于敢不敢跟，敢跟多少，敢跟多久，就看彼得·泰尔个人意愿了。 其实彼得·泰尔要是跟了，同时还赚钱了，克莱瑞就会变得更加扎眼，更好的掩护躲在后面的远景资本。 如果彼得·泰尔不让他们借用马甲，那他就只有把30亿美元全撒出去了，想尽一切办法披马甲。 但这不可能做到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包括银行资金流动记录、员工，还有最没节操的投行，都有可能露出破绽。 他的想法就是真真假假，最好就是把克莱瑞资本送上神坛，让所有人都去盯着这条大鱼，从而忽略掉他们这些小鱼小虾。 正文 726、PE之王 数日后。 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 亚伯在刘小朵的带领下，敲门走进了一间装修豪华的独立办公室。 看着坐在椅子上安静看文件的老板，亚伯恭恭敬敬说道：“戴伦，非常抱歉，临时有事就耽搁了一天，导致回美国晚了。” 夏景行抬起头，点了点办公桌对面的沙发，“坐吧”。 随即他又对准备离开的刘小朵说道：“去倒一杯咖啡。” 刘小朵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夏景行起身，朝沙发走去，看着还没坐下的亚伯，挥了挥手，“坐啊，香港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等夏景行先坐下了，亚伯才跟着坐下，笑着说：“也没什么事，就是经一位朋友介绍，和汇源果汁集团的人聊了聊。” 亚伯目前执掌了两只基金，母基金处暑和PE基金立秋，大部分工作时间都在香港。 夏景行没觉得惊讶，远景资本在内地、在香港已经打出了一定的名气，接触到汇源果汁这类项目很正常。 而且汇源果汁这会儿发展十几年了，名气很大了，应该快上市了吧？一般的小门小户可投不起。 “接触过后，你觉得怎么样嘛？”夏景行问道。 “乱，相当乱！” 亚伯解释道：“我这里说的乱，是指管理层混乱，家族企业氛围太浓厚。” 夏景行淡淡一笑，亚伯还是有些眼光的，一眼就看出了这家公司的问题。 “那你觉得有没有必要投一笔？”夏景行有心考校一下亚伯，笑眯眯看着后者。 “这应该是汇源果汁上市前最后一轮融资，今年底或者明年初，这家公司就要登陆港交所了。” 亚伯顿了顿，又说：“我的意见是投资一笔，但持有时间不宜过长，一年或者两年即可，仅作为Pre-IPO套利。 从长期来看，这家公司落后的管理模式必定不适应竞争愈发激烈的饮料行业。” 夏景行点点头，汇源果汁上市后没几年就衰败了，先是在强烈的反对声中卖身给可口可乐失败，然后管理层决策连连出现失误，一家民族饮料就此彻底滑向债务深渊。 他重生前那会儿都已经停牌即将退市了。 这背后的原因是第一代民营企业家格局、眼光、手段落后于时代了，朱新礼只是倒下的第一个，未来房地产、家电等眼下红火的行业失去发展红利，还会有更多企业家被时代所抛弃。 商业竞争就是这样，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好，你觉得不错，就投一笔吧！” 夏景行想了想，又问道：“Pre-IPO融资可是块肥肉，有关系没能力的PE基金都盯着这块业务的，你是怎么和汇源果汁搭上线的？” Pre-IPO是指对有上市预期且上市条件成熟的企业进行的投资，帮助企业进行上市。投资的企业一般具有很好的盈利能力和上市规模。其退出的方式是企业上市后直接在股票市场出售其持有的股票。 因为一二级市场有很大的溢价空间，新股一上市就涨停，所以存在很大的套利空间，A股尤其如此。 但这种机会，准上市公司只会给有能力帮助他们上市的关系户，比如基金创始人在证监会、银监会干过的这种。 散户就不要想了，只能玩玩打新。 亚伯简单给老板解释了一下，近年来，他在香港广交朋友，处处与人为善，然后券商就给他推荐了汇源果汁。 当然，他们只获得了一小部分投资份额，法国达能、华平投资获得了大头。 这么一解释，夏景行立刻就明白了，只是跟着喝一口汤而已，肉还轮不到他们来吃。 见夏景行突然沉默了，亚伯还以为老板不喜，劝慰道：“戴伦，你也别太介怀了，说到底还是我们基金规模不大，在全球范围内不知名，也没什么知名案例。” 夏景行表情古怪，看了亚伯一眼，他没这个意思啊！ 不过亚伯的话也说的很对。 目前的远景资本，VC基金和对冲基金双翼齐飞，最拉胯的就是PE基金。 不要说和行业天花板的黑石、KKR相比，就连很多体量一般的PE基金都比不过。 金融这个行业，衡量基金的好坏，就是看案例，看回报率，而他们的PE基金几乎什么都没干，就收购了安卓，投资了阿狸而已。 十年后可能会因为这两笔投资而成名，眼下还不行，基金几乎是个空壳子。 这可不行！ 夏景行心说，自己可是立志成为PE之王的男人。 VC基金和对冲基金资管规模上限的天花板很明显，其实PE基金才是真正的资管巨无霸，在金融领域呼风唤雨的存在。 他重生那会儿的数据，黑石资管规模高达6000亿美金，KKR也有2000多亿美金，VC之王红杉资本只有几十亿美金，对冲基金之王桥水基金一千多亿美金，其余全球十大对冲基金全都没达到千亿美金资管规模。 通过这些，就能看出各类基金的差距了，PE基金因为涉及杠杆收购，经常搞出轰动全球的收购案，产业影响力更强大。 而VC基金和对冲基金只在一、二级市场从事少数股权投资和股票及金融衍生品交易，影响力始终差了一截。 夏景行扫了亚伯一眼，他委派对方到香港工作，给了人、给了办公室，唯独没有给资金。 搞大型收购，那需要动用的钱不是一个小数字。 他的本意是先发展VC基金和对冲基金，赚到钱以后再拉发展缓慢的PE基金一把。 他并不是不打算发展PE基金，而是讲究个先后顺序。 依他目前的资产规模，去大搞PE基金，并不是太优的选择。 想到这，他觉得有必要和亚伯谈谈梦想，免得对方以为他不重视PE基金。 “鸭脖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太重视你们？” 亚伯连连摇头，“绝对没有！我们的第一只PE基金高达8亿美元，放在业内，已经是体量很不错的基金了，而且这还是个开始。 等我们的投资回报率渐渐体现出来，我相信基金规模和发展前景会步上一个新台阶。 当然，我们基金把将近90%的资金投向阿狸一个项目，嗯……额……” 亚伯斟酌了一下语言，自认为找到了最合适的用词，才说道：“仓位还是重了点，可能会影响我们业绩的体现时间。” 夏景行笑了笑，他给亚伯分配的工作都是日常工作，管理母基金和几乎已经把子弹打空了的PE基金，干好了是本分，干差了要挨板子。 当然，他也给了亚伯一定投资权限，不多，就8亿美金投剩下的340万美元。 亚伯很谨慎，瞄了足足一年，终于准备扣动扳机了。 这要是投好了，可能是立秋基金第一个实现退出，看到回报的项目。 由此，可以看出亚伯也是一个有想法，不甘于躺平的基金经理。 推测出这些后，夏景行笑着回道：“不仅是你，公司很多人，还包括我身边很多的朋友，都严重低估了我做大做强PE基金的决心。” 亚伯陪笑，不接话。 夏景行叹了口气，“我身边很多朋友曾劝我，都赚了那么多钱了，一辈子都花不完了，为什么不干点利国利民的事，比如投资一下芯片产业。” 亚伯眼珠子转了转，“在中国投资芯片？达到产业崛起的那种程度？” 随即他摇头道，“基础太差了，从上游半导体材料及设备，到中游设计、制造、封测三个关键环节，再到下游应用领域包括消费电子、汽车、通信等等，全部得布局一番才行。 要下这么大一盘棋，不是我看不起老板你，可能你得赌上全部身家才行。 而且中途不能退出，一旦退出，前面的投资就全部打水漂了。 这个耕耘的过程会很痛苦、很难熬，时间至少在十年以上。 再说了，现在西方国家一直对中国进行技术封锁，你要想在中国投资芯片产业，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有这工夫，投资阿狸、百度、谷歌、特斯拉这些科技公司不好吗？” 夏景行轻轻点头，“难度的确很大，但如果做成功了，利益也同样是巨大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第二期PE基金吧！” 亚伯眼睛瞪得老大，“第二期？” “对！” 夏景行微笑，“第二期基金，一只真正的杠杆收购基金。” 亚伯顿时喜出望外，这可真是鸟枪换炮了，他这一年都快被憋死了，每天的生活平淡如水，严重缺乏刺激。 当初选择加入远景资本这家创业公司，他也是抱着干成一番大事业的雄心壮志的。 现在听老板这口气，终于要大力发展他们PE基金了吗？ 亚伯越想心中就越激动，手都有点颤抖了，用力的握了握拳，想着一定要抓住这个好机会表现一番。 正文 727、走漏风声 “老板，你放心！” 亚伯胸膛拍的“砰砰”直响，“你给我一只PE基金，我一定还你一张最漂亮的投资答卷。 爱情可以错付，但老板的信任之情，万万不可辜负。” 夏景行听着“呵呵”直笑，他知道亚伯是个有上进心的人，但没想到脸皮这么厚。 他都还没说委派谁来管理这第二只PE基金，亚伯扑就上来了。 还爱情可以错付，绝逼是个渣男！ “行了行了，你的事业心和拳拳报司之情，我已经感受到了。” 夏景行赶紧抬手打住，不然他相信这货能说出更肉麻的话。 不过，他又不是昏君，哪可能听几句谄媚的话，就给出如此重要的职位。 他要组建第二只PE基金的钱，可都是辛苦钱，不能随意糟蹋。 “这第二只基金，资产管理规模肯定会高于立秋基金，达到二十亿美金、三十亿美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闻言，亚伯脸上挂满了讨好的笑容，不停点头，“那是那是，老板你可是要脚踩苏世民，拳打亨利·克拉维斯的男人。” “好好好……停……再吹都要出银河系了。我们现在体量连人家的五十分之一都不到，还是要低调一点。” 夏景行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KKR去年正式进军了中国，其募集的亚洲一期基金规模高达40亿美金。 拿什么和人家比，一只基金大过他们一家公司！ “第二只PE基金成立的时间，可能会放在明年或者后年。” 亚伯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 夏景行心说，还不是因为你老板我囊中羞涩，只能先给你画饼充饥了。 但这些话他是不打算给亚伯说的，换了另外一套说辞。 “公司最近在募集30亿美元的对冲基金，要进行一场重大的金融行动，等这场行动结束了，会将一部分或者全部资金转为PE基金……” 夏景行已经筹划好了，等次贷危机全面爆发，优质资产价格暴跌后，就去抄底，买上一批廉价、低估资产，改造一波后再重新上市或者并购退出，彻底打响远景资本PE基金的金字招牌。 到时候闻风而至的资金，他照单全收。 拿资本主义国家的钱，去建设第三世界国家，大爱无疆，处处闪耀着人性的光辉。 亚伯一听公司要组建30亿美元的对冲基金，原本因为刚下飞机有些疲惫的身体，一下就变得不困了。 “这么大规模？老板你这是要大杀华尔街的节奏啊！” 亚伯很机智，老板没有说是什么金融行动，他也就不瞎打听。 夏景行正准备说话，刘小朵推门端着咖啡走了进来。 等她放下咖啡，带上门离开后。 夏景行才对正小口品着咖啡提神的亚伯说道：“这30亿美元会组建一只叫做大雪的母基金，由你来担任基金经理，处暑、立秋基金的工作都先放一放。” 亚伯有些拿不准，又是有名无实的基金经理吗？ 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掌管远景资本规模最大的两只基金，合起来高达二十多亿美金，然而呢，钱都花出去了，不由他来支配，他就是个光杆司令！ 其实母基金也并不是没有事干。 子基金考察项目、考察创始人，而母基金就考察子基金的基金经理。 一只正常运营的母基金，可能会投资十只甚至几十只基金，达到分散风险的目的。 例如，一只子基金投10个项目，一只母基金投10只子基金，间接持有100个项目股权。 有统计结果表明，以风险投资为例： 投单个项目面临亏损的概率是42%左右； 投单只基金面临亏损的概率是30%； 但是投FOF私募股权母基金，面临亏损概率仅有1%。 不过，这都是别人家的母基金。 远景资本的母基金属于有名无实，处暑基金就只投了高翎资本一家外部子基金。 这是因为，夏景行不认为其他基金经理比他更懂投资。 决定新设立的大雪基金，同样也不会去寻找外部基金管理人，全部内部消化。 之所以这么走一遭，也是为了掩人耳目，马甲套马甲。 夏景行看着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亚伯，笑说：“你如果把这次任务干好了，我就考虑把第二只PE基金交给你管理。” 亚伯顿时原地回血，换上了一副大喜的表情，“老板，我刚刚其实是在考虑该如何把工作做好，30亿美金，这数字太大了，心里沉甸甸的，这都是对我的信任啊。” 夏景行笑了笑，“好啊，我们公司就需要你这样勇于承担压力的员工。” 亚伯“嘿嘿”一笑，算是接受了老板的表扬。 开了会儿玩笑，夏景行接着说起了自己的部署。 “公司已经安排在全美各地物色收购经营出现困境的微型、小型对冲基金，发起收购的主体将是设立在开曼群岛的各个离岸公司。 等收购完成后，大雪基金就要向这些对冲基金注资。 目前单只基金资产管理规模超过2500万美元就需要向SEC注册，如果把LP数量控制在15个以内，则可以豁免注册……” 亚伯越听越糊涂，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而且收购那些小基金也是要钱的。于是他很直接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夏景行没有解释，有些钱是不能省的，反正将来有人替他买单。 他现在就是要学李云龙，把部队化整为零放出去，变成一个个县大队、区小队，等到打平安县城的时候，再把部队收拢。 到时候，好家伙，十个独立团都有了。 又和亚伯交谈了一会儿，夏景行便叫其先回酒店休息了。 亚伯走后不久，夏景行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嗨，戴伦！上午好！” 夏景行没听出是谁，还是继续老操作。 像和熟悉的朋友一样聊天，“哈哈！上午好，最近在忙什么呢？” “我啊，还是继续做投资啊！” 夏景行一听是做投资的，想了一圈，还是想不起是谁，继续套话。 “业绩怎么样啊？募集新基金没有？” “业绩还行，去年是市场对冲基金平均回报率的三倍。说到新基金，我最近正有募集的打算，想和你交流一下，你这会儿不忙吧？” 夏景行越听越疑惑，究竟是谁啊？他有点后悔自己刚刚装逼了，这会儿再去问人家是谁就尴尬了。 没办法，自己装的逼，含着泪也要装下去。 “不忙，你说说吧！” “好！” 电话那头沉吟片刻才问道：“你对CDS怎么看啊？我想募集新基金投资这个产品。” 糟糕！ 夏景行心中顿时一惊，第一反应就是走漏风声了。 正文 728、自己的道 夏景行压下心中强烈波动的情绪，让自己迅速镇定了下来。 然后他试探性的问道：“CDS产品比较小众吧，你怎么想着要投资它？” “对，相比于证券、期货这些大众的金融品种，CDS的确有些小众了，而且还需要通过国际掉期与衍生工具协会审核才能参与交易，较高的交易门槛直接就把散户和一些小型机构隔绝在外。 但，正因为这样，盯着这款产品的目光也没有那么多。 戴伦，你觉得美国近几年房价涨势正常吗？连我家里的钟点工都买几套房了，这还有天理吗？ 钟点工告诉我，说她再辛苦干两年，等房子的价格涨起来以后，就卖掉房子去环游世界，实现她年轻时候的梦想。 我估摸着，全美国的人，不管有钱没钱，全都来炒房了。 照这样下去，房市迟早会崩，房屋抵押贷款债券违约率将会一路飙升，CDS价格很有可能迎来一**涨。” 夏景行沉默了，这和他的判断一模一样。 不过，这并不能证明走漏了风声，也有可能是人家自己分析得出的结论。 毕竟这个世界永远不缺少聪明人，缺的是能将想法付诸于行动的人。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那你直接募集一只新基金买它不就好了吗？” 电话那头长叹一声，“哎！现在投资CDS风险也不小，万一预测错了，房市没崩，或者晚崩几年，那真的是给出售CDS的机构白白送钱。” 夏景行没接话，电话那头继续自言自语：“这种可能性还相当大！因为在2004年就有对冲基金看衰房市，尝试过做空。 结果呢？房价一直坚挺的上涨，空头全部被拉爆，对冲基金倒下了一大批。” “嗯。” 夏景行发了个鼻音，就没说话了，他在想04年对冲基金爆仓的事情。 做空房市，不是远景资本的专属，更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早就有不怕死的机构在两年前尝试过了。 对冲基金本来就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在全球金融市场寻找投资和投机机会，不可能没注意房市。 结果呢，做空房市死了一大批。 这事情才过去两年，对于很多金融从业者来说，仍记忆犹新。 这也是很多机构看衰房市，但却迟迟不敢下场的重要原因。 夏景行猜测，电话那头的男人就属于此类了，有贼心没贼胆。 想到这，他终于放下心来，应该不是消息走漏，而是对方自己判断出了一些市场动向。 但信心又不是很足，于是就想寻求一些鼓励，顺道听听别人的意见。 “戴伦，美国房市积累了大量的泡沫，这是肯定的。 我现在不确定或者说担忧的是，一旦出现危机，联邦政府会不会下场干预房市？” 夏景行问道：“怎么说？” “比如，立法严禁居民私有土地进入房地产市场，开放商施行预售证制度，严禁随意下调开盘价格； 号召墨西哥偷渡进城务工农民工们买房，买房就送绿卡； 进一步降低首付比例，全国去库存，鼓励进一步加杠杆，居民加不动的话，就鼓励企业加。 首付已经是零？ 那么就施行买房抵税，房贷抵个税，企业买房抵所得税等等。 还可以向违约者直接发放房贷补贴，反正花不了几个钱，联邦财政没钱的话就进一步扩大赤字……” 夏景行听得哈哈大笑，这太荒诞不经了。 同时他又感觉熟悉。 突然想到，这不是兔子2015年用过的手段吗？ 2015年～2016年的那轮全国性房价暴涨，他至今记忆犹新，望房兴叹！ “如果哪天我碰到小布什统领，我一定向他推荐你来担任财长。” “哈哈哈，戴伦，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推测，联邦政府干预房市的可能性有，但是不大。 而且小布什大统领前几个月才派遣了6000名国民警卫队到美国墨西哥边境，以阻止更多非法移民的渗透。” 夏景行回道：“是的，房市接下来的走向，谁也无法预知。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呢？我一直在炒股，其他金融产品碰的很少。” “哈哈，我俩都是华人，自然要互帮互助啊！去年你回中国了，跟你联系就少了，希望别见怪啊！” 说到这，对方突然转成了中文。 哎哟我去！ 夏景行拍大腿，他终于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了，查理·芒格的衣钵弟子李录，对方也有一家对冲基金公司，叫喜马拉雅资本。 他是跟着盖茨去拜访巴菲特时认识李录的，交情一般，平时工作忙，彼此也就没怎么联系。 他也是没想到，李录居然会给他打电话。 仔细想想，也不觉得奇怪。 华尔街和硅谷、好莱坞一样，同样存在着“透明的天花板”。 在华尔街打工的华人不少，但拥有自己对冲基金的华人老板却不多。 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规模，放在美国毫不起眼，但在美国华人当中，却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李录的对冲基金规模跟远景资本相差不大，不找他聊，也找不到别的华人聊了。 想明白这些后，夏景行突然又想到，自己这算不算“坑”了李录一把啊？ 人家带着CDS这款产品来同他交流一些看法，而他却隐瞒了一些事实，显得不够坦荡。 可他把什么都告诉李录，特别是自己准备拿30亿美金做空美国房市，对方会不会也跟着大肆做空？ 这很容易打乱他的部署。 想了想，夏景行觉得还是只能小人一回了，暂时不透露。 没办法，商海无情，小心无大错。 “我觉得你可以和查理·芒格先生交流一下，告诉他你的一切想法。 他纵横金融界数十载，见识远远强过我们。” 李录长叹了一口气，“哎，我每周二都要和他共进晚餐，因为他是喜马拉雅资本最大的LP，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所以我很尊重他。 我前阵子已经跟他交流过了，他不建议去做空房市。 因为老爷子和巴菲特一样，从不赞同做空。 老爷子原话是这样说的：房地产市场崩溃，最终肯定是政府来买单，做空CDS赚的钱，本质上都是纳税人的钱。 听了他这一席话，原本我想大规模进入CDS市场的想法淡了很多。” 夏景行笑了笑，巴菲特也说过同样的话：记住，永远不要做空你的祖国！ 他很认可巴菲特的这番话，但他的祖国是中国，做空美国，他又没有任何心理包袱。 而且巴菲特还说过，不买科技股，后来买苹果股票赚了几百亿美元。 任何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真信了这些糟老头子的话，这辈子都注定只能打工了。 “李兄，我送你一句话。” 李录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低声说道：“好。”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中庸》给了我们保持独立思考的方向。” 听完，李录足足沉默了有半分钟，“你是说我该坚持自己的看法？” “这我可说不好，不构成任何投资意见，谢谢配合！哈哈哈～” 夏景行笑着岔开了话题，他还是给了李录一定提示的，可如果对方这辈子安心当查理·芒格的衣钵传人，那肯定不敢冒风险忤逆师门。 其实这条路也不错，安安心心接手老头的家族基金，日后还可以顶着老头的名头行走江湖。 可若是想成为一代投资大帝，那必须找到自己的道。 “好的，谢谢你戴伦，随时欢迎你到奥马哈来，我请你喝酒。” 夏景行能感受到对方诚挚的邀请，微笑回道：“好，有机会就来。” …… PS：推荐一本书，《万族之劫之劫难重重》，作者跳舞的铅笔，也是本书的首席运营官，写的万族之劫同人文，感兴趣的书友可以去看看。 正文 729、变速箱之殇（二合一） “戴伦，你快来公司一趟吧，我们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才挂断李录电话不久，夏景行就接到了艾伯哈德打来的电话，后者语气中隐隐有几分焦急与上火。 夏景行皱眉，特斯拉出事了？ “怎么了？电池炸了？有人受伤没有？” “不是，比那还严重，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赶快来一趟吧！” 比电池炸了还严重？ 夏景行是真的有些慌了，赶忙追问道：“到底什么事？你赶紧说啊！” 电话那头的艾伯哈德沉默了十几秒，然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支支吾吾道：“额……Roadster的量产……遭遇到了一点点问题……交付可能会延迟。” 夏景行一拍额头，他近段时间全关注脸书、油管去了，一不留神，特斯拉就给他制造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你不是向我保证过的吗？绝对准时保质保量交付？” 夏景行握着手机，语气有些激动，大声呵斥道：“那现在，我们拿什么去给客户交代，别人还不得把我们当作骗子，当作没诚信的公司？ 我告诉你，延迟交付这个坏消息，一旦大面积流传开来，Roadster的预订绝对会受很大的影响，甚至可能再也卖不出去一部车！” 厉声呵斥完，夏景行胸膛不停起伏，心里在评估这件事给特斯拉造成的种种影响。 造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特斯拉现在扮演的就是一个电动汽车开荒者角色，从技术到供应链，全部不成熟，全都得特斯拉自己想办法。 蔚来、小鹏几家造车新势力的创始人全是特斯拉车主，在他们创业的时候，电动车上下游配套产业链要完善许多，相当于摸着特斯拉过河。 而他们这时候，没有一个可供参考的对象，犹如在黑夜中前行，踩到坑是非常正常的。 其实他也没有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只是故意给艾伯哈德制造一些压力。 他这个大股东对特斯拉的容忍度一直很高，要啥给啥，时不时还帮着出谋划策。 人们常说慈父多败儿，所以他也不能太宠溺管理层团队了。 交付时间，是艾伯哈德自己向他保证过的。 如今出了问题，那就必须担负起该担负的责任。 艾伯哈德性格一向强势，但此刻自知理亏，变成了温顺的小猫咪，在电话里语气很软的说道：“戴伦，这件事我肯定会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我现在找你，就是想先快速解决问题。情况紧急，耽误不得！”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到公司。” 夏景行冷冰冰的挂断电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打量着窗外一片园区连着一片园区的硅谷。 硅谷这边高楼大厦很少，全是两三层的建筑，单层建筑面积很大，外表看起来像是厂房，被各种花卉、树木包裹着，人居环境相当不错。 思考了一会儿，夏景行便收回目光，叫上了刘小朵、张晨光，一起乘车往特斯拉公司新搬迁的园区驶去。 特斯拉去年完成4000万美元C轮融资后，考虑到研发任务日益繁重，工程师团队规模也越来越庞大，于是就重新租赁了一个小型的三层办公园区，面积约有一万平方米左右。 没一会儿，汽车就抵达了特斯拉的新办公园区。 出现在眼帘的是一栋凹字形的三层办公楼，透明的玻璃外墙上还贴着一个超大的T形特斯拉logo。 大楼前的空地则作为了停车场，停放着一排排汽车。 园区四周，栽种着柠檬树，还有一些绿化带和草地。 就目前所看到的这些，特斯拉越来越有大公司气度了，不再像以前的小作坊。 汽车停好以后，张晨光下车拉开车门，扶着车顶，夏景行缓缓走下车。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公司门口等候自己的艾伯哈德、塔彭宁、斯特劳贝尔、博迪切夫斯基、莱恩斯等中高层管理团队。 几个人全都穿着深蓝色的Polo杉，胸口处印有“T”形logo标志。 这个标志代表着从发动机转子伸出的一根杆子，而上面的第二根线条则代表着定子。 车标logo设计呈弧形，顶部向外突出，看起来和电力发动机的横截面差不多，其实就是将电动机横截面进行了图形化表现。 “戴伦，好久不见！” 艾伯哈德一马当先的冲上前，先大笑着与夏景行拥抱了一下，然后指着身后的办公大楼，开始介绍。 “这里环境还不赖吧？我们招募新员工都比以前轻松些了。” 夏景行猜测艾伯哈德应该是不想把延迟交付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以免动摇军心，所以上来就岔开话题。 他也理解艾伯哈德的这种做法和考量，于是就像个没事人一样，非常配合的点了点头，“是啊，以前的车间跟个黑工坊似的，员工来面试都被吓到了，还以为自己面试的是汽修厂。” 听到这，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艾伯哈德则大松了一口气，刚刚他很怕戴伦一下车就开始数落他，除了会暴露公司的问题，动摇军心外，也很折损他的威望，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 夏景行很清楚这些办公室潜规则，所以便没有当着下属的面批评艾伯哈德。 “戴伦，走，我带你参观参观我们的新办公室。” 艾伯哈德热情的在前面带路，领着夏景行一行人参观起了新办公楼。 一楼被隔开改造成了几个面积超大的车间，功能各有不同，包括拆卸汽车零件、电池组装、汽车性能测试等等。 虽然还不算什么高等级车间，但相比以前车间的杂乱，面前崭新整洁的环境看了还是会让人感觉有种质的飞跃。 二楼是开放式办公区，全公司150号人全都集中在这里办公，一排排工位看过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每个人都在面对着电脑认真工作。 三楼空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是健身房、娱乐室、休闲区等等。 特斯拉以前因为车间噪音、爆炸失火等问题，常常被邻居投诉，搞得工程师们苦不堪言。 现在拥有了一个独立园区，再也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可以全心全意搞研发，随便怎么折腾都没人管。 此外，艾伯哈德曾经还跟夏景行反馈过，说经常有不明身份的人跑到特斯拉的车间门口晃悠，鬼鬼祟祟的，形迹相当可疑。 原来的办公园区集中了很多企业，鱼龙混杂，不利于保护公司重要信息。 考虑到这种种不方便，特斯拉公司干脆心一横，租赁了如今这个办公园区。 按照常理，员工不过一百多号人，账上资金不过区区几千万美金的特斯拉是没资格这么豪横的。 特别是特斯拉现在还没正式交付汽车，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应该想尽一切办法节省资金。 是夏景行在董事会上大力支持管理团队，才促成了这一迁址方案。 领着夏景行一行人逛完了三层楼，其他人都离开了，艾伯哈德把夏景行、刘小朵带到了位于二楼的一间独立办公室。 一关上门，艾伯哈德就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无比沉重的说道：“戴伦，这次是我的失误，是我低估了电动汽车的制造难度，导致出现今天的困境。如果要处罚的话，就罚我一个人好了。” 夏景行坐在座位上，端着一杯咖啡，用银匙轻轻搅拌，没去看艾伯哈德的脸色，仿佛当他不存在一样。 刘小朵则安静的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口，一点声响都不发出。 房间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艾伯哈德叹了口气，“哎，戴伦，不管你怎么处罚，我都绝无怨言！” 夏景行品了一口咖啡，轻轻把杯子放在桌上，“这咖啡还行，就是喝起来挺香的，但味道差点意思。” 艾伯哈德瞬间听懂了弦外之音，尽管心中感觉挺愤懑的，但他还是强压下了火气，长吐了一口浊气，说道：“戴伦，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想除了追责外，最要紧的应该是考虑如何补救。 我也是特斯拉的股东，对于出现延迟交付这种不好的消息，我同样感觉很懊恼。” 夏景行看了艾伯哈德一眼，“先说说具体的问题吧！” 艾伯哈德缓缓道：“作为一辆堪比保时捷和法拉利的超级跑车，Tesla Roadster对高性能加速的要求非常高。 这时候，普通电动车不配备多级变速箱的情况显然不能满足Roadster的需求，因为异步电机在低转速的情况下功率输出效率较低，所以引入二级变速箱顺理成章。 但问题是，如何在高压高功率电控系统和变速箱协调之间做系统性研发，业界还没有先例。” 夏景行挠头，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特斯拉有变速箱吗？ 答案是有的。 只是特斯拉的变速箱和燃油车的变速箱是两码事。 特斯拉使用的是单一齿比的减速箱，并不是人们通常所说的那个可以进行多速比变换的变速箱。 这是因为相比内燃机，电机有着三大优势。一、起转即可达到峰值扭矩；二、扭矩平台非常宽泛；三、转速高。 这就意味着，即便没有变速箱，电机也能在低转速下输出比较强的动力，同时通过固定速比基本满足法定的限速时速。 所以，在满足基本行驶要求，不追求极速的情况下，给电动车加多级变速箱不仅不能像内燃机一样显著提升性能，考虑到变速箱本身的效率损失，还不一定能够降低能耗提升续航。 再考虑到空间布置的问题，以及可能增加的失效零部件单元，以及最至关重要的成本考量，不使用多级变速箱或许对于电动车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所以，说电动车没有变速箱也是对的，因为他的变速箱是个异类。 艾伯哈德现在说给特斯拉开发二级变速箱，摆明就是往一条邪路上走。 夏景行尘封的记忆被唤起，特斯拉在量产第一款车Roadster的时候，走了很多的弯路，居然还委托变速箱供应商开发了一款二速变速箱，但研发出来的变速器样机仅仅跑了40秒就接近报废。 就这样，在二级变速箱的拖累下，首款车型迟迟无法量产，甚至一度推迟上市计划。 最终，由马斯克拍板取消了安装二级变速箱的计划，转而采用异步电机配单速变速箱。 但也因此错过了其出场的最佳时机，差点使特斯拉胎死腹中。 二级变速箱究竟能不能搞呢？能搞！ 但现在的特斯拉肯定玩不动。 变速箱作为汽车上最核心的一个部件，在很多车友心中，变速箱是能够直接判定一辆车子的好坏，是否值得购买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在汽车制造行业中，则是普遍认为自动变速箱在汽车部件中技术含量最高，结构最复杂的部件，没有之一。 前世兔子轰轰烈烈的搞新能源汽车，补贴了几千个亿，除了石油战略上的考量，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弯道超车。 汽车是百年工业，兔子晚了别人几十年才造出汽车，技术上的追赶太令人绝望。 本以为可以开放汽车消费市场换取技术，结果换了个寂寞。 思来想去，那就只能搞新能源汽车弯道超车汽车工业强国了。 说实话，夏景行也想搞个二速变速箱，因为但现在的家底、技术积累以及时间关系，根本不允许他装这个逼。 像保时捷Taycan就配备了一台2AT变速箱。 二速变速箱强在哪呢，强在高速工况下的再加速能力，即一百迈以上的再加速能力。 零百加速的话，单速变速箱不比二速变速箱差。 另外，在不考虑变速箱的情况下，电动汽车还可以考虑增加电机功率来弥补动力不足。 这就相当于给电动汽车开了两扇窗，在提升性能上面，可以在变速箱上面精益求精，又或者直接粗暴的加电机功率。 当然，直接粗暴加电机功率也会出现很多问题，比如能耗大、电动机发热、续航里程减少等等。 “我们现在的变速箱供应商是谁？”夏景行看着艾伯哈德。 “英国Xtrac，一家从事专门负责赛事变速箱开发的公司。” 夏景行敲了敲桌子，“带我去车间看看，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正文 730、乐于助人 “嗡嗡嗡～” 车间的工作台上，一台做工精密的电机在极速转动，在它身上还连了密密麻麻的线路与器件。 一旁的工业电脑屏幕中，呈现出采集的各种试验数据。 夏景行和艾伯哈德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的各类数据。 不一会儿，实验就结束了。 艾伯哈德看了眼一直保持沉默的夏景行，小声说道：“戴伦，这就是我们现在的解决方案，搭载的是一台两速变速箱，一挡齿比为4.2:1，二挡齿比为2.17:1，终传比3.41:1，电机的话是185kW，电池53kWh……”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变速箱应该是Xtrac随便拿来凑数的吧？” 艾伯哈德笑容有几分尴尬，“也不能这样说，他们还是考虑了Roadster的参数后改进了许多。” 夏景行淡笑不语，全球只有少数顶级的主机厂能完全掌握变速箱的自主研发，即便强如宝马，也只是以深度合作的方式与采埃孚进行协作。 但宝马与采埃孚合作的变速箱，宝马享有一部分专利和专属使用权。 也就是说，采埃孚想把合作的变速箱卖给别的汽车厂家，需要得到宝马的同意。 可想而知，汽车工业技术构建的护城河水有多深了，特斯拉订的这款变速箱只是大路货。 而特斯拉自己开发变速箱，又没有那个实力。 与Xtrac合作开发，私人订制是一条看起来不错的路子，但绝对是一条不归路。 “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夏景行看向艾伯哈德。 “不多了，不包括客户的订车款，我们还有一千余万美元资金。” 说话的时候，艾伯哈德有意避开夏景行的眼睛，显得有些没有底气。 如果要给他这位CEO近年的表现打分的话，那绝对是不合格。 在汽车即将量产的时候，变速箱设计出现问题，导致交付可能延后，很容易就引发客户以及投资人和市场的信任危机。 可要支撑量产计划，那就还得继续往下融资。 目前的特斯拉想去融资，一旦公开真实情况，肯定没有去年发布原型车的时候那么受追捧。 去年的特斯拉可谓风光无限，在推特上放话要挑战保时捷、法拉利，引爆网络舆论，无数人为之侧目，同时也记住了这个向伟大科学家特斯拉致敬的电动汽车品牌。 结果今年就要造不出来车了，量产日程无限延后。 艾伯哈德不敢想象，这事情一旦传开了，员工会怎么想，还有外界又会怎么嘲讽特斯拉，最关键的公司估值，恐怕也要打成骨折。 夏景行在细细的回顾和思考特斯拉近几年的融资活动、研发支出。 特斯拉从他入股那刻算起，两年多时间里，依次完成了A轮750万美元、B轮1300万美元、C轮4000万美元，共计三轮股权融资。 6000余万美元的资金，其实对于造车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但幸好有他“指导”斯特劳贝尔提前了大半年搞出了电池管理系统，免去了大量无用的实验，节约了时间与研发成本。 但有些东西是没法省的，比如员工工资，还有面前这一屋子的实验设备。 总体来说，这一世的特斯拉要比前世的特斯拉发展更快，同阶段也省下了更多的研发经费。 算一算账，前前后后一共还是花出去了5000万美元，艾伯哈德之前宣称的2500万美元完成量产计划，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前世的特斯拉烧了1.4亿美元才完成量产和交付，马斯克差点被坑破产，反手就把艾伯哈德扫地出门了。 其中，烧钱最坑的地方就是无休止的设计和实验二速变速箱。 “你去把塔彭宁叫来吧，咱们一起开个会。” 没一会儿，艾伯哈德便叫来了塔彭宁。 三人一起走进了一间会议室。 “伙计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夏景行双手撑在桌子上，俯低身子注视着二人。 塔彭宁作为创始人和持股7.94%的重要股东，非常清楚公司此刻的窘境。 他叹气说：“戴伦，变速箱问题不得到解决，Roadster是无法通过运输部认证测试的。” “所以呢？”夏景行继续追问。 塔彭宁先看了艾伯哈德一眼，与后者完成了一轮眼神交汇，才缓缓道：“所以，我们要进行新一轮融资。我知道这会遇到很多问题，但我们别无选择。” “戴伦，都走到这一步了，再苦再难，我们也要坚持下去，不能倒在终点的前一米。” 艾伯哈德也说话了，他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十分亢奋的说道：“只要再完成一轮规模不低于四千万美元的融资，我有信心把变速箱问题给解决掉。” 夏景行觉得这家伙比马雲还能忽悠，好歹人家早年吹过的牛都实现了，你呢？想把我也坑破产？ 不过，他和马斯克不是一个等级的人，坑两个钱不怕，就怕耽误了量产交付这等大事。 “你们就这么去融资，我们变速箱有问题，你们快投特斯拉4000万，明年我就可以完成量产了，后年公司就可以上市了？” 夏景行的讥讽，让两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艾伯哈德一阵面红耳赤，整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塔彭宁则愁眉苦脸，他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多前快走投无路的时候，那时的特斯拉前路也是一片迷雾。 “可如果不融资，还有别的办法吗？”艾伯哈德眼神直直的看着夏景行。 “投资机构又不傻，特斯拉的窘境瞒不了他们，估值上面要吃大亏。” 夏景行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他不相干的事一样。 艾伯哈德摊手，“那就没有办法了，股权上面吃点亏，总好过公司黄掉吧？ 实际上，只要公司能成功，我的股权降低到个位数也无所谓。” 夏景行轻轻点头，一脸沉思。 艾伯哈德股权比塔彭宁多一倍，目前还持有15.87%的特斯拉股权，是除他之外的公司第二大股东。 “戴伦，你也不要太在意股权的稀释，归根结底，项目成了，股权才有价值，不然就是废纸一张。” 说到这，艾伯哈德顿了顿，“当然了，这里要向你说声抱歉，是我低估了电动汽车的制造难度，导致你投资了这么多钱，有可能血本无归。” 夏景行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电动汽车本身就是个颠覆性的产业，要是那么容易做成功的话，通用当年也不会放弃了。” 看着艾伯哈德，夏景行又道：“对于变速箱，你真的有把握吗？” “戴伦，你放心，从业这么久了，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我就是加一年的班，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一定拿出一个满意的方案。” 艾伯哈德话音刚落，塔彭宁就跟在他后面说道：“是的，目前还是测试验证太少了，像咱们的电池管理系统，还不就是那么一点一点测试出来的吗？” 夏景行笑了一下，心说还真会举例。 “好，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尽快开启D轮融资吧！” 得到了夏景行这句表态，两人对视一眼，皆笑了起来，看来没找错投资人，戴伦真是个明事理的人。 “D轮融资恐怕不会很顺利，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凝视着两人，夏景行先提醒了一句，随即又微笑说：“如若出现最困难、最不理想的情况，可以找我出手。 我之前承诺过，要投资特斯拉8400万美元，如今只投出了2963.3万美元。 诚信是做人最重要的品质，我的那句承诺依旧有效。 放手去做吧，我来给你们俩兜底。” “戴伦，谢谢你！” 艾伯哈德对夏景行笑了一下，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原本他对夏景行还有一些不满的情绪，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没忘记夏景行的这个承诺，但不知道夏景行究竟怎么想的，所以就当做忘记了一样，没开这个口。 如今夏景行主动提及，又怎能不令他心生好感。 塔彭宁则和夏景行碰了一下拳，“戴伦，能遇见你，绝对是我们两个人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夏景行哈哈大笑，他就是这么的乐于助人，不值得夸奖什么。 “不过，我还是要把一些丑话说在前面，我信任你们，但你们也要对得起这份信任，因为它就是一张信用卡，有额度上限！” 艾伯哈德猛点头，“戴伦，我明白的，这一次绝不会再出现把控不住的情况。” “那好，今天就到这里吧，晚上叫上骨干员工和管理层，大家一起吃个饭，顺便给大家加油打打气，马上就要D轮融资了，咱们内部军心不能乱。” 这也是夏景行联络感情的一种手段，每驾临特斯拉，就会自己掏钱请员工们吃饭。 正因为这样，公司上上下下都很喜欢这位很少露面，但却出手阔绰的董事长。 正文 731、搬石头砸自己脚 翌日。 艾伯哈德、塔彭宁迅速把特斯拉全体股东召集齐了。 在会议室里，两人当众宣布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变速箱研发遇到难题了，交付计划无限期延迟！ 第二件事，急需开启D轮融资，公司账上没钱了！ 这相当于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两颗重磅炸弹，令众股东大惊失色。 尤其是第一件事情，研发变速箱真的把股东们给震惊到了。 能坐在会议室里的就没一个是不学无术之徒，全都很清楚变速箱的研发难度，都不太相信特斯拉能成功，小胳膊小腿的还想研发变速箱？没睡醒吧？ 不过，毕竟都是股东，倒也没有人跳出来讥讽，只是很委婉的劝了几句。 当艾伯哈德征询D轮融资意见的时候，所有股东，包括贝佐斯风投、瀑布投资、德丰杰这些狗大户，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保持了缄默。 有人低头翻阅文件，有人望天花板，有人玩指甲…… 夏景行也没吭声。 上赶着的不是好买卖，何况他所有持股平台全加起来，一共持有了特斯拉49.21%股权，若是股权再增加，那就要控股特斯拉了。 他不介意这件事，可并不代表艾伯哈德、塔彭宁两个原创始人不介意。 所以他对这件事不能表现得太积极，顺其自然就好。 看了一大圈，没有一个股东表示愿意参与D轮融资，艾伯哈德和塔彭宁的心凉了半截。 两人对视了一眼，由塔彭宁说道：“那今天就谈到这里吧，D轮融资将从外部寻找新的投资人。” “好，指南针没意见！” “SDL也没意见！” “价值权益资本同意！” …… 所有股东无一例外，全都投了赞成票，并开始重新评估特斯拉的价值和成功概率。 艾伯哈德和塔彭宁十分失落的结束了这场会议。 夏景行正准备离开，突然被价值权益资本的合伙人安东尼奥叫住了。 “戴伦，一起聊聊吧！” 夏景行回过头一看，安东尼奥身旁还站着德雷珀、拉尔森等股东代表，所有人均微笑的看着他这位大股东。 他瞬间懂了，这帮人想和他私下聊聊。 没考虑太多，夏景行非常爽快的同意了。 一群人乘车来到距离特斯拉公司不远的一间环境优雅的咖啡馆。 分别落座后，安东尼奥直接进入主题：“戴伦，你对特斯拉D轮融资怎么看？” 闻言，其他人全都把视线投向了夏景行，想听听这位大股东的看法。 夏景行拿着银匙轻轻搅拌杯中的咖啡，缓缓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安东尼奥笑了笑，他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其他股东投了特斯拉不过几十万、几百万美元，只有他们价值权益资本连投了两轮，共计投资近2000万美元。 除了夏景行外，就属他们投资最多，哪可能对特斯拉完全撒手不管。 “戴伦，以特斯拉目前的状态，去外面融资的话，可能会吃闭门羹，要不就是估值腰斩。” 安东尼奥注视着夏景行，“假如真出现那样的情况，我们完全置之不理？” 夏景行扫了安东尼奥和其他股东一眼，其他人反应平淡，唯独安东尼奥一脸的凝重，表现的最为重视。 “我都已经投入3000万美元了，在心中给自己画了条止损线。” 安东尼奥皱眉，“戴伦，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如果半道上退缩，3000万美元就全打水漂了。 我建议，假如特斯拉真的融资不顺利，我们几个老股东凑一凑，给特斯拉补充一轮资金。 这既是给特斯拉机会，也是给我们机会！” 德雷珀目光闪烁，“对，在我几十年投资生涯里，也遇到过此类事情，关键在于坚持。现在就放弃，太过可惜。” 拉尔森摊摊手，“我们没意见，出几百万美元对瀑布投资问题不大，你们协商就好了。” 股东们纷纷表态，和刚刚在特斯拉公司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夏景行心里感觉不妙，千算万算，漏算了这帮投资人。 特别是安东尼奥，他们公司投了将近2000万美元，不可能对特斯拉见死不救。 此刻摆在他面前的一共就两条路，要么和一众投资人一起注资特斯拉；要么再消磨一下众投资人的耐心，最后自己来抄底。 第二种方案，纯属浪费时间、浪费金钱，但对于他来说却是最划算的方案。 可他又想早点把汽车交付出去，让特斯拉的发展真正的走上快车道，开始推出特斯拉真正意义上自己独立完成设计的第一款量产车型、第二款量产车型…… “戴伦，所有人都表态了，就差你了，要不要救特斯拉，你表个态吧！” 安东尼奥看夏景行有几分迟疑，心中顿时有些焦急，说话语气也不由加重了几分。 “特斯拉至少还要融资5000万美元，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大家平摊怎么样？” 夏景行来了一招以退为进，其他股东果然中招，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特别是SDL和指南针两家小型风投机构，他们就A轮各投了60万美元，沉没成本并不算多大。 现在特斯拉遭遇险况，让他们各自出资近1000万美元去施救，不是什么好方案。 贝佐斯风投、瀑布投资、德丰杰三家在C轮各自跟投了200余万美元，这数字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小意思。 他们三家没有表态，作壁上观。 安东尼奥没有和夏景行争辩，考虑片刻后说道：“估值上面可以让管理团队进行让步，如果特斯拉将来成功了，这笔投资的回报，将会相当的丰厚。” 夏景行还没说话，SDL的代表就抢先一步说道：“可如果失败了呢？所有投资都会打水漂，风险实在太大了。” “对，还是从长计议吧！反正特斯拉还没正式开启D轮融资，说不定能找到愿意投资的机构。” 指南针的代表在一旁说道，他的话很是冠冕堂皇，其实就是在婉言拒绝。 安东尼奥捏了捏眉心，感觉身边全是猪队友，有点带不动。 SDL的代表突然道：“咦！戴伦，我记得签署A轮投资协议的时候，你好像签署了一个承诺，五年之内，保底向特斯拉投资8400万美元？” 指南针的代表拍了下额头，“对对，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夏景行不吭声，气氛瞬间有些尴尬了。 安东尼奥皮笑肉不笑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啊！ 那戴伦，你作为身价几十亿美金，福布斯排名前一百多位的世界上最年轻的富豪，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既然签署了协议，那就具有法律约束力。戴伦，你说呢？哈哈哈！” 安东尼奥的笑容，透着几分得意和戏谑，他自以为抓住了夏景行的小辫子，能凭此解决掉特斯拉目前面临的难题。 刚刚他提议大家一起解决特斯拉难题的时候，夏景行不领情。 现在好了，自个承受着吧！ 他觉得夏景行这次算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该！ 夏景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特斯拉想造变速箱，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信咱们可以请业内专家来咨询一下？” 安东尼奥听出了夏景行话中的推诿之意，语气坚决的说道：“不管怎么样，特斯拉必须得存活下去。” “是啊，戴伦，你作为大股东，要彰显你的担当啊！”SDL的代表在一旁捧哏。 “对于戴伦你来说，几千万美元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数字，但对于特斯拉来说，却是梦想的延续！”指南针的代表很会说话，在一旁狂放彩虹屁。 拉尔森和贝佐斯风投的代表保持沉默，他们和夏景行关系不错，不好落井下石。 德雷珀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微笑说：“戴伦，特斯拉能遇见你这样的股东，绝对是它最大的幸运。如果将来特斯拉获得成功，军功章绝对有你的一半。” 夏景行脸色不断变幻，展示了不弱于影帝级的演技。 半晌后，他才幽幽道：“我又没说不管，如果特斯拉遇到难题了，我会出手的。” “好，爽快！”安东尼奥给夏景行比了个大拇指。 其他人也跟着放彩虹屁，朝夏景行各种夸赞。 一会儿后，众人开始陆续离开。 拉尔森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他还拍了拍夏景行肩膀，“戴伦，如果感觉资金吃紧的话，你找盖茨先生说说，瀑布投资可以支持你一部分。” “好的，有需要我会联系盖茨先生的。” 拉尔森点点头，离开了。 所有人都走了，最后只剩下了夏景行一个人。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翘起二郎腿，慢慢的回味自己的演技。 刚才答应的还是太爽快了，应该再坚持一下的，最好是和安东尼奥吵一架，那样才显得逼真。 哎，罢了，自己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表现的大气一点也不算啥。 正文 732、押注方向 数日后。 夏景行接到了彼得·泰尔打来的电话。 对方上来就问：“戴伦，特斯拉究竟什么情况？干嘛要研发变速箱？” 夏景行没接话茬，反问道：“艾伯哈德他们找你融资了？” “是啊！不仅找了我，现在全硅谷都知道特斯拉要D轮融资了。” 夏景行淡淡回道：“嗯，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哎，你怎么一直跟我兜圈子啊！我问你话呢！” 夏景行叹了口气，“哎，是的，得重新研发变速箱，原先的设计有点问题。” “果然如此！” 电话那头的彼得·泰尔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特斯拉获得了那么多汽车订单，即将量产交付了，在这节骨眼上跑来融资，绝对有问题。” “嗯，变速箱有点小问题，不过影响不大。” 彼得·泰尔笑了笑，“戴伦，你确定问题不大？我怎么听人说，特斯拉永远无法量产？” “这特么谁说的？谣言，绝对是谣言！” 夏景行表现的很愤慨，非常符合特斯拉大股东的人设。 “哎，戴伦，就咱们这关系，你再继续演戏，就没意思了。” 夏景行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才说道：“行，就咱俩这交情，我也就不瞒你了……” 在电话里，夏景行简单讲述了一下特斯拉的困境。 听完后，彼得·泰尔缓缓道：“老兄，我有点同情你，几千万美金的投资，可能要全部打水漂了。” “也不一定吧，只要能获得新的融资，特斯拉还有救。” 彼得·泰尔哈哈大笑，“戴伦，你别逗了，硅谷这地方就没有傻子，不可能有人往火堆里撒钱的。 我这么说吧，现在整个硅谷都知道特斯拉出现了大问题。 连通用这种巨头都没把电动汽车项目做成，何况特斯拉一家小小的初创企业。 总之，你想开一点吧，早点止损！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好项目，没必要在特斯拉上面一直耗着。” “行，我知道了！” 又聊了几句，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靠在椅子上，他开始沉思。 彼得·泰尔不是第一个给他打电话的投资人。 在这货前面，就已经有不下七八个投资人打电话给他。 干嘛呢？ 无一例外，全是旁敲侧击打听特斯拉的真实情况。 现在所有投资机构都在质疑特斯拉，质疑汽车构造、质疑资金情况…… 甚至都开始有小道消息在四处乱传，说现有股东放弃了特斯拉，这家初创车企恐将倒闭…… 在这种情况下，特斯拉能成功融到资，都有鬼了。 没一会儿，夏景行接到了艾伯哈德打来的电话。 “戴伦，我们实在没办法了，需要你的帮助……” “好，我马上到公司。” 挂断电话，夏景行迅速赶到了特斯拉公司。 到公司后，他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看见艾伯哈德和塔彭宁二人坐在椅子上，全都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面色疲倦，无精打采。 “怎么了？这是？”夏景行明知故问。 “戴伦，坐吧！” 艾伯哈德有气无力的指了指对面的空座。 夏景行坐下后，观察起两人。 每个人眼中都布满了血丝，浑身上下还都透露着一股衰气，也不知道这些天具体都遭遇了什么。 “戴伦，我们失败了！” 塔彭宁望着夏景行，语气沮丧，“没有一家投资机构看好特斯拉，不是叫我们回来等消息，就是骂我们是骗子……” 夏景行面色平静的倾听，遭受白眼是正常的，不遭受才不正常了。 “戴伦，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艾伯哈德看着夏景行，一脸真诚的说道：“我们本想着引入新股东，降低你的投资风险。 但外面的人太无知了，他们根本不懂电动汽车。” 夏景行点头，“行了，我知道了，这些情况我都料到了。 其实这很正常，风险投资都是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 我听说员工情绪有些不稳，这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艾伯哈德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就是那些媒体在造谣生事，说我们技术研发碰上无解的难题，融资失利，就快倒闭了，下个月发工资都成问题……” 塔彭宁补充道：“另外我发现还有人在社交媒体上带节奏，恶意唱衰我们，我严重怀疑是尼古拉的人在搞鬼。” “尼古拉？” 夏景行皱了下眉头，问道：“马斯克跑来捣乱了？他们公司连原型车都还没发布，也来凑热闹？” 塔彭宁回道：“他对特斯拉的敌意很深，这两年来，一直没停止挖我们的员工，曾经还派人来我们原来的车间晃悠。 他不专注研发产品，一天就想着搞这些歪门邪道，我看尼古拉迟早要玩完。” 夏景行点点头。 马斯克投资特斯拉失败后，贼心不死，弄出了一个尼古拉，跟特斯拉别苗头的意味十足。 但由于没有技术底子在，尼古拉研发进度很是缓慢，如今连原型车都还没研发成功，暂时威胁不到特斯拉。 夏景行说道：“好了，不提他了，公司内部，你们要好好稳定一下军心，不要被谣言搞得人心涣散。” 艾伯哈德点头，“这我知道，所以我们决定向你求助，不再寻求外部融资了。 如果我们继续到处找投资的话，媒体肯定要把我们黑成一坨翔。” 夏景行微笑：“嗯，我明白了，你们打算融资多少？” 艾伯哈德与塔彭宁对视一眼，前者比了五根手指头：“5000万美元。” “好，没问题。” 说完，夏景行注视着两人，“那估值怎么算？” 两人沉默了。 半晌后，艾伯哈德咬咬牙，试探性问道：“3亿美元怎么样？” 夏景行笑而不语，去年特斯拉完成C轮融资后的估值是2亿美元。 如果没有变速箱这档子事，3亿美元绝对算便宜。 可今时不同往日，外面有投资机构给特斯拉估值零美元，一文不值。 艾伯哈德现在给他报价3亿美元，着实有点拎不清。 塔彭宁解释道：“戴伦，毕竟距离上轮融资的时间都过去一年了，估值不涨一点，各位股东那里交代不过去。” 夏景行还是不说话，他承诺过投资，但没有承诺过估值多少。 艾伯哈德心中微微叹气，然后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戴伦，由于棘轮条款的存在，如果估值低于2亿美元，我们管理层以及你们C轮前股东，需要一起赔偿C轮进入的股东的损失。” 塔彭宁也眼巴巴的望着夏景行，不停诉苦：“是啊，戴伦，我们持有的股权已经不多了，D轮融资稀释一下，再赔偿C轮股东，可能就只剩下一两个点了。” 夏景行心说，关我屁事。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把事做绝，留有了一分余地。 “那这样吧，我吃点亏，按照2亿美元估值，投资特斯拉5000万美元。 虽然估值没有上涨，但你们也不用受棘轮条款反噬了。” 闻言，艾伯哈德和塔彭宁大松了一口气，这个估值刚好达到他们的心理承受底线。 “行，那就按这个估值来吧。” 生怕夏景行会反悔一样，艾伯哈德迅速答应了下来。 “投资前，我也有个条件。” 夏景行的话，让两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停止研发二速变速箱，先全力研发单速变速箱。”看着两人，夏景行坚定的说出了这番话。 “为什么？” 艾伯哈德十分不理解的看着夏景行。 “因为时间不能耽搁，再耽搁下去，你还想面对一次如今的情况吗？” 艾伯哈德沉默了片刻，“戴伦，单速变速箱存在很大缺陷，会牺牲汽车性能，客户花了10万美元，结果就买回去一辆家用买菜车，那我们的品牌就彻底完了。” 夏景行态度坚决的说道：“那你就在电机功率上面多想办法，变速箱现在绝不能去碰，那不是我们玩得起的。” 艾伯哈德皱眉，“可是……” 夏景行打断道，“没有可是，电动汽车没有先例可循，一切都依赖我们自身探索。 单速变速箱要简单很多，如果这个方案还是不行，那我们再想办法。 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准时把车交到客户手里，捍卫特斯拉的品牌。” 艾伯哈德还想继续争辩，塔彭宁已经在桌下踢他了。 看了夏景行一眼，艾伯哈德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了口气，“好吧，希望这次能押注正确。” “买定离手！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要坚持下去，摇摆不定，最终只会大输特输。” 说完，夏景行起身准备离开。 艾伯哈德明白夏景行的意思，这是要让他全心全意投入单速变速箱研发中，不能三心二意。 他十分郑重的望着夏景行的背影，说道：“戴伦，我一定会珍惜这次机会的。” 夏景行脚步停滞了一下，比了个“OK”的手势，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正文 733、远期战略目标 在夏景行离开后的第二天，远景资本美国VC基金负责人瑞奇便代表公司来到特斯拉，同艾伯哈德、塔彭宁二人达成了D轮融资框架协议。 随后，特斯拉再次召集齐股东，众人一起开了场内部会议。 “远景资本将按照2亿美元投前估值，向特斯拉投资5000万美元，大家对此有没有异议？如果没有的话，接下来就正式开始签署投资协议。” 夏景行坐在长桌的上首位，他是特斯拉的董事长和最高决策人，所以由他来主持今天这场重要会议。 说罢，他将目光扫向列坐在两排的股东，开始征询大家的意见。 股东们心中都有一杆秤，觉得这个估值不能算远景资本占了特斯拉的便宜。 相反，特斯拉讨了便宜倒是真的。 每个人都很清楚，如果把融资谈判一直拖下去的话，特斯拉耗不起，管理层和其他股东一定会向远景资本妥协。 但夏景行没有趁人之危，表现得很是坦荡和大气。 实际上也榨不出几两油水，因为夏景行已经持有近一半的股权了，压下来的估值他自己也会承担一半损失。 相比这点蝇头小利，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反正他控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接着，股东们依次发表意见，均表示赞成，夸赞远景资本大气。 唯有安东尼奥嘴很碎，他笑嘻嘻说道：“戴伦，你可是捡到了一个抄底的好机会啊！ 若不是你跟公司有协议在先，价值权益资本都想跟投一点了。” “没关系啊！若是你有想法，我可以让一半投资份额给你。”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安东尼奥，心中的小本子已经默默记上了此人的名字。 “真的？”安东尼奥一脸欣喜。 “没跟你开玩笑，反正还没签合同，来得及的。” 夏景行不清楚安东尼奥是不是在试探自己，表现得非常洒脱，浑不在意特斯拉的股权。 安东尼奥看了夏景行半天，结果什么也没看出来，这让他感觉有些遗憾。 那天从咖啡馆离开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夏景行个人及旗下投资基金，连续投资了特斯拉三轮，在特斯拉还是一个小作坊的时候就相中了这家公司，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不过他也有点拿不准夏景行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被协议所约束。 想不明白，他干脆就不想了，抄底就抄底吧，2亿美元估值也不算贱卖股份了。 要是估值降低到1.5亿美元、1亿美元，他说什么也要跟一把。 心里想通后，安东尼奥挥了挥手，“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夏景行基本已经确定了安东尼奥在试探自己，心中暗道好险，看来自身演技还需磨砺啊，差点就被看出了猫腻。 这些投资人个个都是人精，这次算是他捡漏了，以后再想这么抄底的话，机会不多了。 没有股东提出异议，特斯拉D轮融资协议就这样正式签署了。 融资完成后，夏景行个人持股将被稀释至21.34%； 立春基金10.16%； 雨水基金2.54%； 春分基金25.33%； 远景资本的三只VC基金合计持股38.03%，成为特斯拉名义上的第一大股东。 但三只VC基金全是夏景行一个人提供的资金，没有对外募资，实际上还是左手倒右手。 如果把各个持股平台合计，他一共控制了特斯拉59.37%股权，首次占据了这家公司的控股地位。 ………… ………… 签署完D轮融资协议后，特斯拉第一时间就对外进行了披露，破除了即将倒闭的谣言。 但人们新的质疑又来了，这破车企，连刹车都造不好，能造出量产车？能正常交付？瞎了眼才投资。 当看到投资方是远景资本后，媒体和很多看热闹的人都懂了，这是被深度套牢了。 一时间，“戴伦看走眼了”、“戴伦凭运气赚的钱，凭实力亏出去”等调侃之语，在硅谷不胫而走。 所有人都准备看夏景行的笑话，看他究竟会跌多大一个跟斗。 还有媒体和好事者揶揄：“远景资本这期基金的回报率恐怕会很难看，戴伦救得了特斯拉，却救不了远景资本，或者说带着两家公司一起掉坑里了。 一旦失去LP信任，以后募资将会变得异常困难，而风投基金募不到资，就成了没有爪牙的老虎。” 特斯拉从一个小作坊，一步步走到今天，外界一直没有停止过对这家硅谷造车企业的质疑。 只有去年成功造出原型车，还放话挑战法拉利和保时捷的时候，被人夸赞过勇气可嘉，也让部分人对电动汽车有了新的认识。 可如今坏消息一个连着一个，即使特斯拉完成了D轮融资，在很多人看来也是白白浪费金钱。 电动汽车是个伪商业模式、电动汽车就是玩具车、样子货的这类言论，再次开始尘嚣之上。 特斯拉公司没有理会外界这些言论，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单速变速箱的设计当中，因为实际行动才是击破谣言最有力的武器。 不过，顾忌公司内部人心不稳，夏景行和艾伯哈德、塔彭宁商量过后，宣布公司集体放假一天，然后组织起全体员工，租游艇出海搞团建。 既是庆祝公司圆满完成D轮融资，又有鼓舞士气，向员工展示公司实力的意思在其中。 渔人码头。 员工们欢呼雀跃的上了一艘艘游艇，以部门为单位各自嗨皮去了。 夏景行则和艾伯哈德、塔彭宁、斯特劳贝尔、博迪切夫斯基、莱恩斯等七八名公司中高管上了同一艘游艇。 甲板上，艾伯哈德戴着草帽、墨镜，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衫、短裤，打扮十分潮流。 他靠在沙发上，端着酒杯，眺望远方一望无际的海岸线，轻轻嗅了一口，一脸迷醉的模样。 “咸咸的，是海的味道！好久都没闻到过了！” 甲板上的人，包括夏景行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泛舟于海上，吹着海风，喝着加冰块的威士忌，不得不说是一种享受。 在这种环境下，所有人都很自然的忘记了工作压力，尽情的享受当下。 游艇在海上漂了几个小时，开始返航的时候。 夏景行突破道：“今天本不该提工作的事情，但现在派对即将结束了，我有些话想对大家说。” 闻言，本已经喝的微醺的众人顿时精神了。 斯特劳贝尔更是坐直了身体，目不转睛的看着夏景行。 ***哥自诩是夏景行的心腹，所以态度尤其端正。 其他人表现就差多了，歪歪倒倒的坐在沙发上。 东西方文化不一样，加上不在公司里，夏景行也懒得去纠正这些旁枝末节。 “等Roadster完成交付后，大家想过下一步的发展没有？” 夏景行扫视着众人，“安安心心做一家小众而有逼格的超跑企业？卖出更多电动超跑？” 艾伯哈德笑着说：“戴伦，我们现在连第一辆Roadster都还没完成交付，这就开始谈交付以后的事了，是不是早了一点啊？” “并不早！” 夏景行知道艾伯哈德什么意思，后者仍在操心单速变速箱的问题。 想了想，他看着艾伯哈德说道：“变速箱的问题，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找出完美的解决方案。 当度过这个难关后，特斯拉就该朝更高的目标去奋斗了。” 艾伯哈德觉得夏景行过于乐观了，但谁让他是大股东呢，只好附和的点了点头，微笑说：“对，等完成这个目标后，特斯拉后续就没什么规划了。” “我以前跟你和塔彭宁说过，仅仅造出一款电动超跑是不足以成为一家成熟汽车公司的，更不足以颠覆现有汽车产业格局。 从长远发展角度考虑，我们必须把电动汽车的制造成本不断往下压，让电动汽车真正成为未来的趋势。” 塔彭宁想起来了，戴伦是跟他们说过这事，但当时连原型车都还没造出来，不敢奢求那么长远。 现在量产交付在即，迈过最后的难关就是一片新天地。 然后又干什么呢？ 说实话，他有些迷茫。 夏景行看向斯特劳贝尔等公司中高层，继续道：“特斯拉如果想成为一家真正伟大的企业，就目前的成绩而言，是远远不够的。 就算一年卖出几千辆超跑，这又能怎么样？你们看有几家超跑是盈利的？” 所有人都开始沉思，他们加入特斯拉的原因各不相同，但基本都有一个共同点，热爱这项事业，觉得炫酷，一门心思想着改变世界。 他们觉得老板说的很对，一年就只卖几千辆超跑的话，公司能不能长期经营维持下去是个问题，在科技界也无法产生巨大的影响力。 这就是他们渴望和追求的吗？未免格局太小，也不够炫酷。 “要想真正的颠覆汽车产业，我们必须得建立起一个长期的战略目标，并为之而奋斗！” 夏景行站起身，“超跑只是我们的第一款车型，接下来我们得开始着手研发第二款车型，也是真正意义上，由我们独立设计和研发的第一款车型。” 正文 734、创业精神 “这款车，我将它命名为Model S，它将是一款四门五座的中大型轿车，除了具备超强的加速性能外，乘坐体验会更舒适，经济适用性会更强。” 夏景行扫过每个人的眼睛，强调道：“最关键的，它会比Roadster更便宜，这可以把因Roadster售价过于高昂而被隔绝在外的，想体验电动汽车的客户，重新揽入特斯拉怀抱中。” 听到这一席话，每个人的表情和反应都不一样。 最激动的莫过于斯特劳贝尔，他迫不及待的问道：“戴伦，这款车售价多少？” “低配版本必须把价格控制在8万美元以下。” 斯特劳贝尔又道：“这是不是代表着，我们的对手从保时捷、法拉利换成了奔驰、宝马？” 夏景行赞赏的看了***哥一眼，“没错，保时捷、法拉利一年才卖多少辆，宝马、奔驰所占据的中高端豪华汽车市场才是一块真正的肥肉。 我们这款车，就是冲着他们去的。” 艾伯哈德皱眉，“戴伦，这价格不一定能控制得下来。” 夏景行淡淡道：“Roadster是一辆带有实验性质与探索市场的车型，在成本控制上面做的并不好。 当电动汽车技术渐渐成熟，能大量减少研发经费，销量的递增同样也可以摊低成本。 而且Roadster是我们与莲花合作开发的，第二款车型我们要自己独立动手，把所有能缩减的成本全部给缩减下来。” 艾伯哈德不说话了，低头沉思起来。 8万美元的售价让他感觉有些没底，不过具体的成本，还得等造出原型车，甚至是造出量产车才知道。 塔彭宁微笑说：“戴伦，我觉得你的这个提议挺好的。 我专门研究过购买Roadster的人群，都是一些追求猎奇的富豪。 等这些人的那阵好奇心过去了，特斯拉仅凭Roadster一款车很难生存下去，必须不断升级技术和迭代产品才行。 向中高端市场进军，对于特斯拉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看网上很多人都说想尝试购入一辆电动汽车，但Roadster过高的售价让他们有些迟疑，另外，跑车实用性并不强，这又限制了一部分人的购买欲望。 我有个问题，等Model S上市以后，我们考虑切入SUV市场吗？” 夏景行耸耸肩，“必须得切入啊，SUV购买人群很大，这块市场必须要占据。 车型我都考虑好了，就叫Model X，主攻中大型豪华SUV市场。” 莱恩斯也加入了讨论：“戴伦，中大型汽车都进军了，那将来我们考虑切入中型车市场吗？”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 夏景行笑着说：“从超跑到中高端豪华汽车，这其实是特斯拉的一次自我进化，驱动力来自技术成熟、研发成本摊低、销量提升从而扩大市场影响力、扩大营收和现金流等几个方面。 如果在中高端市场站稳脚跟后，把产品下沉到中端市场，这是一种必然的选择，照着前面的战略执行就是了。 因为只有当建立起齐全的产品线，覆盖足够多元的人群时，才能真正的打造出一家汽车业巨头。” “那我们的目标就是电动汽车界的奔驰、宝马了？”博迪切夫斯基问道。 夏景行想了想，回道：“目前的目标是它们，至于未来会不会调整目标对准大众，还需要根据市场情况做调整。” 说话的时候，夏景行也在思考前世特斯拉2020年面对的情况，继续下沉市场，容易被打上低端标签，破坏品牌调性。 同时，如果一味地追求销量规模，步子迈太大的话，品控会不会出现大问题，很难说。 “哎，对了，我们中型轿车和SUV叫什么名字啊？”斯特劳贝尔问道。 “Model 3和Model Y。” “为什么有个数字？”斯特劳贝尔继续问。 “你把3想成e。” “S……X……E……Y，Sxey，哦，我懂了，是Sexy。”斯特劳贝尔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片刻后，他又继续问：“可为什么要把e换成3呢？” 夏景行叹了口气，“听说福特把Model E注册了商标，你说气人不？ 以后可以找他们聊聊，看能不能买过来。 不行就算了，名字嘛，只是代号，汽车本身质量才是最重要的。” 听完了夏景行这一番话，众人对未来的目标都清晰了很多。 每个人心里都起了变化，好像有声音在不断提醒：你加入的特斯拉不再是一家迷茫的企业，也不再是人们口中玩票的企业，而是真正有远大抱负和理想的新型汽车厂商。 这种精神鼓舞，是潜移默化的，暂时还不会显现出特别明显的效果。 反应最大的，当属斯特劳贝尔、博迪切夫斯基、莱恩斯三个年轻人。 他们脸上笑呵呵的，感觉浑身都充满了斗志，特别喜欢夏景行的这个计划。 不好高骛远，不异想天开，步步为营，一点点去达成目标。 他们越想，越觉得这事干成功的几率很大。 一家创办几年的硅谷车企，干翻百年车企巨头，想想就觉得激动！这才是真正值得追随的企业！ 至于掀翻老巨头的过程，可能会很不轻松，但正因为这样，才更显牛掰。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 他之所以现在就给特斯拉定下这么长远的目标，目的是给所有人指明前进的方向，全公司上上下下，一起围绕着这个核心目标去奋斗。 艾伯哈德低着头，心说变速箱问题还没解决呢，这就想着要颠覆一票汽车老巨头了。 不过，他知道这是在建立目标，鼓舞人心，也不会傻乎乎跑出来泼冷水。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假如5000万美元全烧完了，变速箱问题还没得到彻底解决，戴伦还会不会继续投钱？应该会吧？ “戴伦的这个目标很宏伟，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特斯拉一定能成为全球顶尖的汽车公司。” 塔彭宁开始给在场的员工加油打气，也就是画饼。 “如果能达成这个目标，在座的各位，也一定会成为汽车界响当当的人物，财务自由，更是不在话下。 到时候买一艘游艇，天天像今天这样出海，一群超模陪着你们开泳装派对……” 在场的人，除了夏景行外，包括塔彭宁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财务自由。 听着塔彭宁描述的腐败生活，所有人都陷入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研发更多车型、干掉汽车老巨头取而代之、公司上市、财务自由、香车美女、游艇派对…… 这是一条飞黄腾达之路，必须得抓住！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说着说着，连塔彭宁自己都有点相信了，好像这辈子就要发达了，突然有点后悔了，股权是不是稀释得有点多啊？ 夏景行看着产幻的一帮人，没去滋醒他们，安安静静的望向远方。 海岸线已经近在咫尺了，游艇即将靠岸。 一会儿后，游艇停泊回码头。 众人正准备下船，走在前面的夏景行突然停下脚步，堵在楼梯口说道：“大家还是现实一点，注意别太飘了，先把变速箱问题解决才是真的。” 众人哈哈大笑，以为他们还没醒？ 其实船靠岸的那刻，他们就醒了，知道美梦还未成真，研发仍需努力。 “戴伦，你不用操心，我们知道怎么做的，绝不会懈怠。” 艾伯哈德的话，得到了其他人的响应。 “是的，戴伦，你又是大手笔投资，又是请大家出海玩，还给大家确立战略目标，我们理解你的一片苦心，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对，戴伦，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斯特劳贝尔说道：“我决定，从明天起就搬到公司来住了，不把单速变速箱彻底搞定就不回家了。我就不信了，这个难关闯不过去。” …… 看着踊跃表态，斗志昂扬的一群人，夏景行欣慰的笑了，总算没白费力气，军心可用。 “好，既然大伙如此有志气，那我再给大伙设立一个近期目标，必须在2007年1月1日前把第一辆车交付到客户手上。” 夏景行话一说完，直接就冷场了，就是这么的现实。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人敢接话。 最终还是塔彭宁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表态道：“接下来几个月，我和艾伯哈德也搬到公司来，和研发团队同吃同住，一日不搞定变速箱问题，一日不回家。” 夏景行笑了，这才像点样嘛，什么叫创业精神，这就是咯。 资本家剥削？没有没有，这是自愿加班。 “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拿目光扫了众人一圈，夏景行笑着走下了船。 正文 735、宝贝出世 时间不知不觉的进入到了九月份。 湾区的气温没有产生多大变化，依然保持着白天二十余摄氏度、夜晚十余摄氏度的舒适温度。 当特斯拉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夏景行整个人突然闲了下来。 他没事就在家中陪洋妞栽栽花、游游泳、做做年轻人都喜欢做的游戏，偶尔也会去洛思阿图斯荒山上的工地看看。 他的第一栋“二十四行宫”终于开始动工了。 贝礼中十分看重他的这个单子，想同他搞好关系，所以当成了标杆案例来做，三易其稿后，终于拿出了一个令他和洋妞都感觉满意的设计方案。 在新设计方案中，整座庄园的占地面积将达到惊人的50.21英亩，是原方案的5倍面积之多，折合约20万3193平方米。 形象一点表达就是，一块长500米、宽400米的土地。 因为是山地，形状非常不规则，所以长宽不会这么均匀。 正式开建前，夏景行还专门乘坐直升机低空飞行视察了一下自己家的宅基地，是一块竖着放的椭圆形的土地，纵深很长，宽度稍短，长宽详细数据大概是700米×300米，很像某女士用品。 在贝礼中的设计方案中，前山将栽满各种名贵的花草树木，把建在地势平坦的半山腰上的主建筑包裹在青山绿丛之中，做到绝佳的私密性。 一条石阶铺成的观景小径可以直通后山的私家动物园、有机农场。 相当于把人居环境和动物居住的环境进行了隔开，这样既满足了家有动物园的需求，也不会被各种奇奇怪怪的气味干扰生活。 夏景行对此极为满意。 当然，极为满意背后的代价是极为不菲的金钱支出。 他又额外支出了7000多万美元才买下荒山的其他地皮，若是再加上之前买地皮支付的1200万美元，为了这片荒山野岭，总共耗资将近1亿美元。 他目前手上的资金各有规划，掏不出这7000多万美元，还是高盛安排了一笔过桥地皮抵押贷款才算解决掉这个问题。 夏景行和张晨光并肩站在一起，看着不远处泥土飞扬的工地。 几十名棕色皮肤的建筑工人戴着安全帽、穿着工作背心，正认认真真的干活。 他们偶尔也会停下来喝口水、抽根烟，操着一口西班牙语和工友们三三两两聊天。 但不会歇息太久，这些人很快又会自觉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景行，这些建筑工人工作效率也太低了吧？” 张晨光在一旁直摇头，觉得美国人真特么懒。 “这效率还低了？这些拉美民工可比美国白人勤快多了。” “啊，他们不是美国人啊？”张晨光惊讶道。 “谁告诉你他们是美国人了？这活太累了，而且容易受工伤，美国人干不了。 很多低技术含量的岗位都是外籍劳工在担任，基本都是从墨西哥、古巴、波多黎各等拉美国家跑到美国来讨生活的人。” 夏景行介绍道：“这些拉美国家都烂到根子里去了，全靠那点土特产过活，当地经济差得要命。 这些外籍劳工汇回家中的美元，是很多国家的外汇主要来源，往外输出劳工也是很多国家的支柱性产业，菲佣也是这样。” 张晨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和我们国家农民进城务工差不多。” 夏景行笑了笑，“到了“城里”，发现这里生活比老家好多了，简直就像天堂一样，所以很多拉美裔就轰轰烈烈的开展“进城”运动了。 你看着吧，再过几十年，拉美裔就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两人正聊着，穿着职业装的刘小朵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夏总，安迪·鲁宾先生打来的电话。” “好，把电话给我吧！”夏景行接过电话。 “安迪，让我猜猜，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对吧？” “哈哈哈～，戴伦，一切都瞒不了你，我们系统已经基本成型了，还开发了几个有意思的软件，想邀请你过来体验一下，再给我们提点意见。” “好，我知道了，待会儿见！” 夏景行挂断电话，把手机递回给刘小朵。 张晨光大步走在前面，拉开了后座车门，夏景行先坐了进去，然后刘小朵坐进了副驾驶。 张晨光最后一个上车，他迅速发动汽车，调了个头，从半山腰往帕罗奥图驶去。 一会儿后，汽车驶进一个园区。 车停好以后，夏景行走了下来，乘坐电梯上了三楼。 刚一走出电梯口，他就看到了一个头上两根天线的绿色机器人Logo，十分的显眼。 安迪·鲁宾站在前台，看见夏景行出现后，连忙迎了上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林兵、周光平、黄江吉等手机公司中高层。 “戴伦～” “夏总～” …… 一群人纷纷笑着和夏景行打招呼。 周光平、林兵等人是跟着夏景行一起在两个月到的美国，中途他们没有返回国内，一直待在美国。 在这期间，除了成立了美国分公司外，他们还在陆续和安卓开展合作。 所以看到他们出现在这里，夏景行一点也没觉得意外。 夏景行和安迪·鲁宾碰了碰拳头，又和其他人寒暄了几句。 然后，他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往公司里走去。 走过开放式办公区，夏景行发现黑压压一片人头，安卓相比去年壮大了很多。 安迪·鲁宾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介绍：“戴伦，这一年里，我们的研发团队规模扩大了十倍不止，现在整个公司里面，光研发人员就有150号人了。” 夏景行点点头，指着办公区道：“这办公室去年还感觉很空旷，现在就显得有些小了。后面人员规模再扩大，可以考虑把整个园区租下来，或者换个园区整租下来也行。” “戴伦，我们现在还没产出效益，办公室就先凑合用吧，等以后公司赚钱了，再考虑整租一个园区吧。” 安迪·鲁宾之前创业过了很多苦日子，对如今的办公环境已经很满意了，所以话说得很是实诚。 夏景行看了安迪·鲁宾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就先凑合用用，以后自己买地皮修办公大楼。” 特斯拉之所以整租一个园区，是因为有大量的车间和实验室，而安卓主要做软件，的确用不着太大面积的办公室。 夏景行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懒得去操心这些小问题了。 安迪·鲁宾抠门一点也好，正好给他省点钱，这种宝藏员工要爱护。 穿过开放式的办公区，一行人走进了一间会议室。 分别落座后，夏景行看向安迪·鲁宾，“东西呢？” 安迪·鲁宾笑着拍拍手，门口一个戴着黑超墨镜，穿着西装的壮汉提着一个小密码箱走了进来。 在夏景行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壮汉把箱子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戴上了一双白手套，不疾不徐的打开了箱子。 一个小巧玲珑的宝贝安静的躺在密码箱中的凹坑里，四周固定的严严实实。 壮汉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东西抠出来，双手递给了夏景行。 正文 736、玩个锤子飞机哦 在一屋子满怀希冀的目光下，夏景行伸手拿起了壮汉摊在手中的宝贝。 看着这款熟悉而又陌生的产品，他什么也没说，先拿在手上抛了抛，掂了掂重量。 其实没抛多高，也就二三十厘米，但却把周围人给吓坏了，引得一阵阵惊呼。 “哎，夏总夏总～，你轻点轻点～” 看见夏景行的危险动作，林兵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可是珍贵的原型机啊，摔坏一部就少一部。 实验都还没做完呢，可不敢随便拿来玩。 夏景行笑了笑，“我就是试试重量，挺轻的，不错。” “夏总，这原型机宝贝得很，国内只派人带了三部过来。而且这种玻璃屏手机一旦摔在地上，那基本上屏幕就碎了，远不如市面上的手机耐摔。” 周光平指了指壮汉，“我们生害怕出点什么问题，被偷了被抢了，所以还特地雇了安保顾问，二十四小时轮流交替看护这三部手机。” 夏景行瞅了气质彪悍的壮汉一眼，有些想笑，要不要搞得这么夸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没说话，他把目光移到手机身上，开始细细打量这部手机。 机身通体呈黑色，尺寸应该在三到四英寸之间，一块占据了近乎全手机尺寸的玻璃屏幕有别于现在所有的手机，没有键盘，也没有前世安卓早期的“四按键”，只有在最下方有个圆形的Home键。 金属材质的背壳，摸着手感很好。 圆润的四角和侧边，握着也不会觉得硌手。 夏景行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手机，心中很是感慨，他都用了好几年功能机了，十分怀念智能机。 今天，它终于来了！ 突然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恍然如梦一般。 没有感慨太久，夏景行开始抓紧时间测试。 他按下Hone键，手机屏幕瞬间亮起，背景图是沙漠中的一片绿洲。 图片看着挺高清的，夏景行本想问下PPI像素密度，但转念一想，还是先测试手机吧，待会儿再问也不迟。 看见屏幕下方的一个箭头，夏景行用大拇指轻轻往右边一滑，顺利完成滑动解锁。 手机界面跳转，出现在了主界面。 一排排程序整整齐齐的摆在眼前。 电话、短信、邮箱、浏览器、天气、音乐/视频播放器、日历、计算机、时针…… 夏景行先点击电话的图标，出现了一个电话簿，他向下滑动屏幕，出现了一排排电话号码，有黑色、有红色…… 黑色代表已接电话，红色代表未接。 他随手点了一个红色电话号码，界面跳转，电话直接拨打了出去…… 几秒钟后，安迪·鲁宾的手机铃声响了，他快速接通电话。 “嗨，戴伦，早上好啊！” “拜托，老兄，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 两个人开始面对面的打电话聊天，测试麦克风、听筒。 一屋子的人都安静的看着这一幕，控制着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影响到测试。 夏景行点击红色电话按钮，挂断了电话，页面自动弹回。 他又点击下方的拨号键盘图标，弹出来了一个虚拟数字键盘。 这次，他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几秒钟后，刘小朵握着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夏景行一眼，刚准备接起电话，夏景行朝她摆了摆手，挂断了电话。 接着，夏景行开始测试短信功能。 短信做成了会话窗口，他点进去后发现，与备注Bin Lin的号码还残留着几条短信。 随便翻了翻短信记录，他继续发了一条短信给Bin Lin。 坐在旁边的林兵看见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拿起一看，开始发短信配合夏景行进行测试。 看着夏景行熟练的使用虚拟键盘单手打字打得飞起，周围人暗暗称奇。 他们手笨，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按，都要按错键，而夏景行却是很连贯的，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这不得不服！ 随即想到很多界面都是夏·设计师·总参与设计的，顿时释然了。 当短信测试结束后，夏景行又开始点击邮箱图标。 他发现点了几下都点不动，抬头看向周围人。 “戴伦，是这样的，雅虎是全球最大邮箱提供商，拥有2亿5000万用户，我们需要同他们达成合作，让他们基于安卓平台开发邮箱手机软件……” 安迪·鲁宾比划着手势，解释了一大通。 夏景行点点头，这道理他明白，要让有实力的软件开发者加入进来，一起给手机增添功能。 他接着点击地图图标，点了几下，发现和邮箱一样点不动，又是个摆设。 安迪·鲁宾面色尴尬，“戴伦……” “不用解释，我明白，还没和谷歌开展合作是吧？” 安迪·鲁宾笑着说：“谷歌在2004年收购了数字地图测绘公司Keyhole，然后在去年6月推出了Google Maps，覆盖范围从原先的美国、英国及加拿大扩至了全球。 如果要内置地图软件的话，他们是最理想的合作伙伴。” 夏景行点头，“好，我知道了。” 接着，夏景行又依次测试了天气、日历、计算机、时针等小工具，反馈良好。 当他测试到浏览器的时候，又点不动了，他看向安迪·鲁宾。 “戴伦，浏览器的话，你看咱们是自己开发，还是选择IE浏览器、Mozilla Firefox（火狐）作为合作伙伴？” 夏景行捏着下巴，Safari浏览器是苹果在2003年就推出了测试版，是Mac的默认浏览器。 他们则没有这个条件，要落后人家一大步。 现在才开始开发的话，时间上面有些来不及了，会耽误手机上市时间。 可如果放弃掉这块肥肉的话，良心又会感觉痛。 “先外部合作吧！” 夏景行分得清轻重缓急，一锤定音道。 安迪·鲁宾听懂了潜台词，点了点头。 夏景行继续测试音乐/视频播放器，两大功能集中在了一个软件上面，支持多种格式的音乐和视频文件。 软件是安卓团队自己做的，他感觉有点粗糙，但勉强能用。 搜索本地歌曲、上下滑动歌曲列表、播放页面左右滑动调节音量、点击歌手名字/专辑封面展示歌曲列表、上一首下一首暂停三个虚拟按键…… 该有的功能，一个不少。 就是界面设计有点丑。 夏景行知道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不错了，毕竟家底子不够厚实。 iTunes在2001年就被苹果搭载到了Mac上面，iPod也在2001年上市发售的。 与耕耘软硬件二十多载的苹果相比，安卓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夏景行随手播放了几个视频，挨着测试了一下相关功能。 单击放大播放屏幕，双击缩小播放屏幕，手指滑动屏幕快进快退…… 以及最重要的重力感应横屏、竖屏，所有功能都齐全。 手机重力感应技术的原理，是利用压电效应实现。 简单来说是是测量内部一片重物（重物和压电片做成一体）重力正交两个方向（x轴与y轴）的分力大小，来判定水平方向。 这个技术是在夏景行的点拨下开发出来的。 测试到这里，夏景行已经很满意了。 他打开相机，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发现都很高清，于是问道：“后置的这个摄像头像素是多少？” “200万像素，在业内不算顶级，两个月前上市的诺基亚N73不仅搭配了卡尔蔡司提供的320万像素后置摄像头，还能支持视频拍摄和20倍数码变焦。 索尼爱立信K790还有连拍功能和闪光灯功能。” 安迪·鲁宾摊了摊手，“很遗憾，视频拍摄、变焦、连拍、闪光灯这些功能，我们通通没有。” “但我们有这个。” 夏景行打开手机相册管理软件，唰唰唰的滑动图片，排列成一排一排的图片如流水一般往上划过。 他拿着手机，一边划，一边把屏幕展示给周围人看。 “对，有这个屏幕足以弥补其他技术上的暂时落后。”周光平在一旁说道。 安迪·鲁宾笑着点点头，他也很是认可这个观点。 拍照功能，小道而已，全触摸屏、多点触控、重力感应……这些才是炫酷的大道。 夏景行注意到手机屏幕中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喷火的飞机Logo。 他点了进去，发现是一款内置的单机游戏——打飞机。 顿时起了玩心。 凭借多年经验，他直接无师自通的打起了飞机。 他用手指操控着飞机方向，炮弹呼啸而出，挡在前进路上的敌机全部变成了璀璨的烟花和屏幕上方激增的分数。 他按了按手机侧面的音量键，把飞机爆炸的声响展示了出来。 “啪啪啪～” 十分带感。 玩了几分钟，夏景行已经通过了好几关。 在他身后，观战的人围了一大圈。 游戏难度开始增加，敌机变得越密集，操纵难度也越来越大，逼着夏景行不断把手速加快。 正当他要大杀四方的时候。 屏幕突然不动了。 他试着点了点屏幕，没反应。 按Home键，也没反应。 “这什么情况啊？还能不能玩了？”他炸呼呼的看向安迪·鲁宾。 安迪·鲁宾挠了挠光秃秃的头顶，伸手说道：“给我看看。” 夏景行把手机递了过去。 周围观战的人也都一脸疑惑，把目光齐齐投向安迪·鲁宾。 安迪·鲁宾拿着手机折腾了半天也没弄好，按手机侧面的开/关机键，也没反应。 这下遭了！ 安迪·鲁宾光光净净的头顶开始冒汗，脸色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见状，夏景行叹气，玩个锤子飞机哦，这下彻底没得玩了。 正文 737、泼冷水 检查了半天也没找出问题根源所在，安迪·鲁宾无奈看向夏景行，说道：“戴伦，可能是处理器或者运行内存出了问题。” 他话音刚落，一向以“刚直”著称的周光平就炸刺了，大声反驳道：“绝不可能！那个游戏软件内存才多大啊？ 原型机搭载的是三星电子自主研发的S5L8900处理器。 这款处理器是基于ARM 11内核架构所研发的，采用90nm工艺制程技术，核心频率为412MHz，最高可达620MHz。 集成16KB一级缓存且不带二级缓存单元，拥有的可运行内存RAM为128M……” 听着周光平熟悉的报出一串串产品参数，安迪·鲁宾愣了一下。 随即他有些没底气的补充道：“我话还没说完，也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安卓系统出现了问题。 具体是哪里出现问题，现在不能妄加定义，还得经过仪器的检查才能最终确定。” 夏景行注意到周光平瘪了瘪嘴，脸色非常臭，就差把不屑二字写在脸上了。 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准是周光平在合作期间跟安迪·鲁宾闹了矛盾。 手机公司和安卓，虽然都属于他旗下的产业，但毕竟是两家公司，不可能一点摩擦都不发生。 即使是同一家公司，部门与部门之间合作的时候，也经常闹幺蛾子，出现推卸责任的问题。 安迪·鲁宾扫了周光平一眼，发现后者鼻孔朝天，一脸不屑的模样，内心感觉非常愤懑，特别想一拳挥在那张令人讨厌的脸上。 正如夏景行所猜测那样，两家公司合作期间没少吵架，特别是铁憨憨的周光平，经常怼的安迪·鲁宾下不来台。 你们工作效率太慢了、这系统配不上这么好的手机、不要拖慢我们的工作进度…… 难听的话说了一大堆。 也就是安迪·鲁宾脾气比较好，换做是遇到马斯克那种脾气火爆的人，可能双方直接就要在实验室里干一仗。 不过，周光平的那张碎嘴倒也不是没有正面作用。 那些挖苦的话，强烈的刺激了安迪·鲁宾的内心，后者直接就把安卓团队当生产队的驴给使唤了，研发效率加快了不少。 安迪·鲁宾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在，想要研发出完美的操作系统，让周光平闭上那张臭嘴，令其彻底无话可说。 可今天出现的突发情况，让他很头疼，也有点吃不准问题所在，想反唇相讥两句又没底气，怕仪器检测出问题根源后打脸。 他对安卓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一年来，在他的带领下，团队屡屡攻克研发难关，从滑动解锁到多点触控，再到重力感应等等技术，几乎战无不胜。 当然，他也没忘记真正的大佬。 看着夏景行，安迪·鲁宾眼神中带有钦佩之意，这绝对是一位被商业琐事所耽搁的技术大牛，具有超强的技术前瞻性和层出不穷的想法创意。 现场人多嘴杂，夏景行没去揭破安迪·鲁宾和周光平的那点破事。 他对今天的测试结果，勉强还算满意。 如果没有突发最后的“死机”状况，那绝对是十分满意。 想了想，他开口说道：“最后这个“死机”现象，一定要查明原因出自哪里。 找出问题并解决它，这才是真正的勇敢者所为。” 说到这，夏景行顿了顿，锋利的眼神扫过安迪·鲁宾和周光平，“逃避问题、推诿责任，那是懦夫的行为。” 被“点名”的二人，不敢与夏景行目光对视，心虚的低下了头。 夏景行没有轻轻揭过，加重了几分语气，继续训斥道：“安卓和手机公司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安卓需要一台搭载全新智能手机操作系统的移动设备登上舞台，用崭新的面貌，划时代的功能去征服全球消费者，彻底打响安卓之名。 而手机公司成立不过区区一年时间，举目四望，支配这个市场的全是成立几十年的消费电子巨头。 造一个直板手机、翻盖手机，能打败诺基亚，打败摩托罗拉吗？” 停止讲话，夏景行扫了所有人一眼，大喝道：“答案是不能！我们必须要换一条赛道，弯道超车这些巨头。 安卓研发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就是那条全新的赛道。 在这条赛道上，我们和各手机巨头同场竞技，甚至我们还领先他们一步。 但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我告诉你们，错了，大错特错！ 诺基亚、摩托罗拉、三星这些手机巨头储备有庞大的资金和技术专利，没错，我们是先起跑一步，但这不代表我们就是最后的赢家。 一旦他们反应过来，我们还会有一番苦战。 盯着眼下这点成绩就沾沾自喜的人，必然跟不上公司的发展步伐，将会被自然淘汰。” 夏景行拿起桌上的手机，“就这样一个破玩意儿，玩游戏玩到半路直接死机，关机都关不了，谁会买？ 它的确有很吸引人的功能，酷炫的全触摸屏、大屏观影体验、缩放图片、网页…… 但把它比作一辆车，性能优异且豪华无比，可三天两头就抛锚，你们觉得正常人会买它吗？” “砰！” 夏景行随手把手机扔在桌子上，碰撞的声响在安静的会议室中显得分外刺耳，也刺痛了很多人的心。 在他们眼里十分宝贵的东西，一年心血凝聚出来的成果，在老板面前一文不值。 “可以这样讲，稳定性不解决，这产品就是一坨狗屎，没有哪个傻子会买它。” 夏景行摊摊手，“即使有消费者买了，随后也会在糟糕的体验中，开始问候手机开发者的祖宗十八代，手机品牌彻底失去了信用。 安卓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哪个傻子手机厂商会再选择搭载安卓系统。 两家公司一起玩蛋，游戏正式结束！” 夏景行把话说完，房间内的人全都变得噤若寒蝉，面面相觑，无一人敢接话。 扫了所有人一眼，个个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 夏景行心中冷笑，再不打掉你们的傲气，都要上房揭瓦了。 他进房间后不久就发现，研发出一部原型机后，这些员工就开始抖起来了，颇有一种以功臣自居的感觉。 特别是当原型机亮相后，尾巴更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对此，夏景行十分警觉，当公司出现这种现象，上上下下很容易陷入一种骄傲自满的情绪中，从而导致后面的重大失败。 换言之，就是飘了。 如果手机测试没出现问题，没个敲打的抓手，夏景行还不好发难。 现在都把柄递到了手上了，不利用一二，称不上是一个合格领导者。 察言观色一阵，夏景行见敲打得也差不多了，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手机是消费电子最大的细分市场，去年全球一共卖出了10亿部手机。 这么大一块蛋糕，不是能轻易夺下的。 这就相当于万里长征，我们才跨出了第一步……哦，不，只能称之为半步。 在这个充满技术变革的时代，注定会迎来一场市场大洗牌，诞生出千亿美金甚至是万亿美金的伟大公司。 在这条实现个人抱负与财富自由的道路上，只有那些有毅力、沉得住气、永远追求技术创新的人，才能收获成功所带来的荣誉、掌声。 失败者，将不配拥有姓名，成为那些成功者的垫脚石，碌碌无为一辈子，看着电视机里、报纸上那些成功者，感慨自己当年就只差了那么一步……” 现实里充满了功利性，没人愿意错过夏景行口中的“功成名就”大时代。 如果错过了，失败了，那真的就要抱憾终身。 夏景行看见所有人都呼吸急促，双目赤红，知道都开始上头了。 于是继续趁热打铁说道：“我知道大家为了这款手机奋斗了整整一年了，身心都可能开始疲惫了。 但我想告诉大家，不能松懈，必须再坚持一年半载，这口气不能散。 等到手机稳定性的问题彻底得到解决，手机开始上市销售，我给大家召开庆功宴，期权、现金奖励只是最基本标配。 如果有人想休息一阵去全球旅游，没问题，我把私人飞机拿给你们用，去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 但在这之前，大家必须先扫清最后挡在我们面前的拦路石。 这不是某一家公司的事，而是两家公司共同的事情。 不管最后检测出来，是硬件出现问题，又或者是软件出了问题，我希望两家公司都能够引起高度的重视，互帮互助。 因为现在两家公司是利益共同体，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看别人笑话也是看自己笑话。” 这振聋发聩的一席话，把周光平臊得脸皮都红了，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他就没少看安卓的笑话，还骂安迪虽然是个秃子，但智商却不高。 安迪·鲁宾表情严肃，夏景行承诺了给他和管理层10%期权，只有当安卓公司成功，这些期权才有价值，否则就是废纸一张。 他也在反思自己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好像是有点太过于得意了。 和中国来的手机公司团队成员，貌似沟通也少了点。 正文 738、提拔 被夏景行狠狠敲打一番后，两家公司高管终于变得没那么飘了，还变得勇于承担了许多。 周光平甚至还提议道：“夏总，还有两部原型机，你刚才不是抱怨游戏没打完吗？我们拿过来，你接着打，接着测试。 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我们及早发现，及早解决。” “不怕暴露更多问题？”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周光平。 “不怕！” 周光平摇头，表情严肃的说道：“夏总你刚刚批评的很对。 我认真反思了，发现造出原型机后，公司上上下下就好像大松了一口气一样，对研发工作也没原来那么上心和积极了。 相比去年，我们公司好像丢了一种艰苦卓绝的精神，太容易满足了，这很不好，容易停滞不前，丧失掉进取之心。” 夏景行诧异的看了周光平一眼，觉悟挺高的啊。 他有时候也看不懂这周光平，一会儿表现好一会儿表现差的，相当的复杂。 安迪·鲁宾说道：“戴伦，在这里，我也要代表团队诚恳的做出检讨，舒适的办公环境和宽裕的研发资金，消磨了我们的斗志，甚至还产生了惰性。 接下来我会召集团队，把今天的会议纪要传达下去，重新找回以前的拼搏精神。 即使最后安卓系统没检查出问题，我们也不会懈怠，会更加努力做研发，在手机正式上市前推出更稳定、性能更优异的操作系统。” 其他人也纷纷发言，各自做出自我批评。 夏景行点头，“好，只要大家像现在这样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手机市场何愁没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好了，多余的话也就不说了，一切看行动表现，当成功那天到来，按劳分配，论功行赏。” 众人各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很快，剩余两部原型手机就被送来了。 夏景行拿起其中一部手机，开始玩打飞机游戏。 这次没出现问题，玩了半个小时，通了几十关，手机依然运行流畅。 两家公司高层都长舒了一口气，没出问题就好，个别现象总好过群体现象。 夏景行拿起另外一部手机，刚刚点进游戏界面，很快就弹回了主界面。 他连试了好几次，皆如此。 高管们见状，全都捏了一把汗，等待狂风暴雨的到来。 结果夏景行却反应平静，没发火，把手机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这种程序闪退也是一个大问题，记着一起检查一下，查明问题根源所在。” 扫了面色紧张的一群高管，夏景行笑了起来，“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骂你们。” 高管们见老板好像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皆跟着笑了笑，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这时候，夏景行再次板起了脸，“但我必须得强调，做研发要有求真务实的精神。 出现问题不可怕，就怕我们自己欺骗自己，或者给自己设一个很低的预期值。” 老板翻脸比翻书还快，很多人的笑容直接就僵在了半空中。 “绝不会的！夏总，我们想和你一起去见识山顶的风景！” 林兵一脸郑重的看着夏景行，之前因为暂时成功带来的傲气已经全部被打掉了，而且被打得心服口服，如今他已经能平常心看待手机暴露出的种种缺陷了。 夏景行盯着林兵看了几秒，微微一笑，“好，有机会的！”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安迪·鲁宾留了下来。 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笑眯眯看着自己的老板，安迪·鲁宾也笑了一下，“戴伦，我有些话想跟你聊聊。” 夏景行双手抱胸，“好，你说吧。” “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对安卓系统进行新一轮研发升级，资金上面有些吃紧了。” 安迪·鲁宾小心翼翼的瞟了夏景行一眼，那神态、动作就像个向家长多要零花钱的孩子一样，畏畏缩缩的。 去年夏景行曾注资安卓5000万美金，目前已经被花的七七八八了。 安卓到现在一分钱收入都没产生，测试手机还出现了问题，安迪·鲁宾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伸手要钱的底气不足。 “好，我知道了，过段时间就给你们注资1亿美金，继续扩大研发团队规模，研发工作绝不能停。” 闻言，安迪·鲁宾狂喜，本以为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老板掏钱这么爽快。 “那10%的员工期权池也不用稀释，我之前承诺过的，向安卓注资超过5亿美元后，期权池才会稀释。” 夏景行笑着感慨道，“如果手机上市销售顺利的话，安卓很快就会产生营收，估值也会很快突破10亿美元、20亿美元…… 具体能走到哪一步，取决于有多少手机厂家选择安卓，所以这第一炮一定得打响。” 安迪·鲁宾听懂了暗示，点了点头，微笑说：“戴伦，你只管放心好了，我一定会配合好中国同事的工作。” “好，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期待你的好消息。” 夏景行起身拍了拍安迪·鲁宾的肩膀，然后大步离开了。 走到楼下坐上车后，夏景行对坐在副驾驶的刘小朵说道：“打个电话给林兵，约他到我家里吃饭。” ………… ………… 接到老板秘书电话的时候，林兵愣了好久，老板突然约自己到家中吃饭，这是什么意思？ 随即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心情激动的林兵连忙收拾了一下个人形象，换了身西装，又去买了礼物，然后打车来到了夏景行位于帕罗奥图的别墅。 为了表示礼遇，夏景行亲自到门口迎接的林兵。 看见林兵身上穿的西装，提的礼盒，夏景行就想笑，“不用搞这么正式，私下里大家都是朋友。” “夏总，我第一次到你家里来，打着一双空手来像什么样啊，要留点好印象。” 夏景行笑了笑，领着林兵走进了别墅，并介绍他和洋妞认识了一下。 厨师还在做饭，夏景行就和林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起了天。 “到美国工作还习惯吧？” 林兵笑了一下，“没什么不习惯的，夏总你忘了，我在美国学习工作了十年。” 夏景行想起来了，这家伙在微软美国总部工作了好几年，后面被微软派遣到中国组建了微软亚洲研究院，也是老海龟了。 “只要习惯就好，公司未来一段时间内，发展的重心都会放在美国。” 林兵点点头，“我也认为公司第一部手机的产品发布会应该放在美国，智能手机掀起的风浪，跨过太平洋传回国内，可以给我们品牌加分不少。 说来也挺令人尴尬的，但现在的洋货就是比国货香，享有溢价权。” 夏景行微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一下子就理解到自己的意思了。 “嗯，最近你们和安卓的人没发生什么矛盾吧？”夏景行看着林兵的眼睛。 林兵知道这事瞒不过去，沉吟片刻后说道：“大的矛盾没有，就是工作上面有些小摩擦……” 夏景行听完后，发觉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周光平果然是带头搞事的那一个。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光平，他那人性格直来直去，好话坏话都直接往外说……”林兵给周光平开脱。 夏景行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经过，而且都已经严重警告了，并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他摆摆手说道：“事情都过去了，就此揭过，后面若是有这种不好的苗头，你要及时告诉我。” 林兵连连称是。 “美国分公司接下来要大力招兵买马，工作任务会很繁重，需要一个镇得住场面的人来担任总裁。” 夏景行暼了林兵一眼，微笑说：“我比较属意你，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干好？” 来之前，林兵就有预感要升职了。 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内心中的狂喜。 没有搞推辞的那一套，林兵直接站起来表态道：“夏总，我有信心干好！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哈哈哈～，快坐下！” 夏景行大笑着摆了摆手，北美分公司总裁的职务看似不高，还比不上中国总部副总裁，实际上却是职低权实。 简单来说就是，目前智能机的消费主力是美国佬，国内此刻高端机市场还比较小，而且也不是那么容易攻克的，诺基亚、摩托罗拉还会回光返照一下。 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手机公司的资源都会优先和重点倾斜美国分公司。 林兵这个美国分公司总裁，其实可以约等于中国总部总裁。 林兵十分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所以才会表现得那么的激动和欣喜。 “暂时要挂上一个“代”字，等到手机上市、销量打开后，这个代字就可以取消了。” 虽然夏景行是大股东和CEO，可以力推林兵上位，但他不想那么做。 目前手机还没上市，处于研发阶段，几个副总裁表现都差不多，没有谁的功劳特别明显，提拔得师出有名，不然容易暗生嫌隙，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画个饼吊着林兵，干好了，代字就取消，这奋斗的动力不就有了吗。 林兵瞬间领悟了老板的意思，他没什么不满的，觉得是理所应当。 他点点头说道：“夏总，我明白的，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夏景行笑了笑，“好，尽管放手去做。” 正文 739、合作遇挫 翌日。 圆石滩高尔夫球场。 “砰”的一声脆响，白球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落在了嫩绿色的草坪上，不远处就是的辽阔壮观的海岸线。 “啪啪啪～” 夏景行正在观察球的落点，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掌声。 他回过头一看，发现杨致远正笑着朝他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背包的球童。 “戴伦，几个月不见，球技渐长啊，待会儿你可要让着我点。” 走近后，杨致远先笑眯眯的和夏景行握了一下手，然后态度亲昵的拍了拍后者肩膀。 两人认识也有好几年了，中间有过合作，也有过竞争，如今差不多都放下了。 当然，这是基于一方力量的日渐强大，才促成了这样的局面。 想要赢得尊重，终归要靠实力说话，这是亘古不变的社会运转规则。 “哦，对了，差点忘记恭喜你了，恭喜油管完成A轮融资，脸书完成C轮融资。” 杨致远笑容满面的看着夏景行，语气真挚。 但夏景行却从其脸上看出了一丝落寞，原因不难猜，这家曾经的千亿美金巨头市值跌落至200亿美金左右徘徊，不仅输给了谷歌，还被脸书超出了一个身位。 看见这么多后辈，曾经的并购选项一个个超越自己，还击败自己推出的产品，换做谁心里都会感觉有落差。 夏景行没有半点炫耀的意思，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两人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对话。 “完成了这轮融资，脸书上市的计划应该提上日程了吧？” 夏景行摇头，“还没有做相应规划，公司都还亏着呢，过两年再看吧，反正也不缺钱。” 现在大家竞争关系已经不大，他也不介意透露一点真实情况给杨致远知道。 杨致远笑了笑，“要是快上市了，通知我一声，我拿养老钱买点股份。” 夏景行微笑，“养什么老啊，你还这么年轻，和我一样，都有光明的未来。” 杨致远哈哈大笑，“戴伦，和你聊天就是愉快。” 闲话了一阵，两人开始打球。 都把球打到果岭上后，两人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戴伦，说吧，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效劳的？” 杨致远知道夏景行基本不搞无用社交，约自己来打球，那肯定是有事相商。 夏景行暼了杨致远一眼，笑着说：“哈哈，杰瑞，你这话过了，什么效劳不效劳，我是想跟雅虎谈笔合作，互惠互利的那种。” “哦，那我可就有兴趣了。” 杨致远停下脚步，双手拄着球杆看着夏景行。 “我在做手机，你知道吧？” 杨致远轻轻点头，“有所耳闻，很多人都准备看你笑话呢，他们说硬件不比互联网，你没有工业经验，很容易就栽个大跟斗。” 夏景行毫不介意的笑了起来，看衰他造手机的不仅有国内的同行、对手，硅谷这边同样有很多不看好他二次创业的人。 随着脸书估值和影响力日益增长，虽然他退居二线，还是有不少目光关注着他。 换言之，他在硅谷，不大不小也是个腕儿了。 “你觉得我能不能造出手机？”夏景行笑眯眯望着杨致远。 “我相信你，绝对可以造出手机。” 杨致远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手机行业格局早已形成，你想杀出一条血路，难度很大。 手机不比互联网，大量的专利壁垒就是一只只拦路虎，而且你们技术沉淀也不够，你需要做好战斗十年的心理准备。” 夏景行笑而不语，不仅是杨致远，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敢轻捋诺基亚的胡须，在他们看来，造手机，死路一条。 “好了，说回合作吧，我想在我们手机里内置雅虎邮箱，通过手机收发邮件。” 杨致远仿佛早就猜到了一样，脸上波澜不惊，淡淡道：“你如果想靠邮箱功能拿下商务手机市场的话，我劝你打消这个想法，黑莓在这一块已经做得很强大了。” 夏景行摊了摊手，“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除了邮箱，我们也会在其他功能上面寻求突破。” 杨致远淡笑，反正该劝的都劝了，听不听是夏景行自己的事。 “没问题，我会跟公司的人打招呼，你直接让你公司的人来对接吧。” “哈哈，爽快！” “好了，继续打球吧！” ………… ………… 拿下雅虎的合作十分顺利，但在谷歌这里却碰到了一点麻烦。 脸书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玛丽莎·梅耶尔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克里斯汀娜和夏景行，轻轻搅拌着杯子中的银匙。 “我跟佩奇转述了戴伦你提的方案，但他什么答复都没给我，或许有他自己的考量吧。” 洋妞看着自己的“好闺蜜”，笑眯眯道：“梅耶尔，咱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你给我交个底，是不是佩奇还在怨恨我们。” 梅耶尔停止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洋妞一眼，“或许吧，你们当年拒绝谷歌的“好意”太果决了，后面又挖了我们不少广告部门的精英，还抢走了我们很多广告客户。 换做是我，可能也不会这么大度的原谅你们。” “可是安卓和脸书是两家公司啊！” 洋妞摊摊手，“除了股权外，戴伦现在和脸书已经没关系了。 手机内置谷歌的服务，也是在帮助你们推广市场，对大家都很划算。” 梅耶尔轻轻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他的想法了，你知道的，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洋妞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的这个塑料姐妹帮的忙其实已经够多了，为了她委托的事，还私下去找了前男友。 再要求其帮助更多，的确有点说不出口。 “谢谢你，梅耶尔。” 夏景行终于开口了，笑眯眯的感谢了面前这个金发洋妞一句。 “戴伦，你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举手之劳，只是很遗憾，没帮上你的忙。” 夏景行笑着说：“已经很感谢了，剩下的就交给我自己吧。” 梅耶尔瞟了夏景行一眼，后者笑吟吟的看着她，一点都不气馁的样子，反而像是胸有成竹。 “好吧，祝你好运。” 正文 740、话不投机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了，戴伦好像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 一回到公司，梅耶尔就走进了佩奇的办公室，把今天和克里斯汀娜、夏景行见面的一切过程又原原本本描述了一遍。 佩奇不说话，习惯性的转动着坐在屁股下的人体工学座椅，他在认真分析梅耶尔带回来的信息。 梅耶尔坐在佩奇对面，安静的等候着。 其实也不能怪她不讲江湖道义跑来告密，她只是想坐稳身下的位置而已。 她和克里斯汀娜私交甚笃，这一点佩奇是知道的。 她先前跑来帮夏景行递话，已经引起佩奇的怀疑和不满了。 为了自证清白，她只能出卖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了。 反正佩奇也不会傻到去找两人对质。 这样一来，两边的人她都讨好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 梅耶尔刚起身，佩奇就笑着说：“今晚有空吗？一起去海边兜风，我新买了一辆房车。” 梅耶尔哪能不懂暗示，笑着说：“早点回家吧，露西还在家里等你。” 佩奇摊摊手，“我没别的意思，这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开车，好怀念以前和你一起开车的时光。” 梅耶尔不理会佩奇，笑着起身离开了。即使她心中再不高兴，也不敢给佩奇脸色看。 看着“晚餐”飞走了，佩奇非常不高兴，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时候，放桌子上的私人电话响了。 他拿起一看，发现是个陌生电话，心情不好的他直接就给挂了。 另一边。 夏景行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声，骂了一句“死猪佩奇”，然后接着打。 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不会是小猪换电话号码了吧？ 几年前佩奇请他和洋妞去家中聚会，给了他一张私人名片，后来双方闹翻了，他再也没打过佩奇的电话。 正在气头上的佩奇，听见电话又响了，考虑了几秒，还是接起了电话。 “是佩奇吗？我，戴伦。” “戴伦，有什么事吗？” 佩奇声音冷冷的，故意表现得很疏远，因为他基本料到了夏景行打电话的来意。 “我想跟你谈一笔合作。” “如果是手机内置软件的话就算了。” 佩奇并不看好夏景行的手机项目，也不认为这起合作能给谷歌带来什么好处。 如果对方愿意给予一些合理的补偿，他也不排斥合作一下。 “先不要着急拒绝，这部手机不一般。” “哦，怎么个不一般法？” “它可以搭载谷歌地图，指定谷歌搜索引擎作为手机上网流量入口。” 佩奇笑了，“戴伦，这只是最基本的诚意吧，谈不上非合作不可的地步。” 夏景行挠了挠脑袋，如果安卓的移动服务生态完善的话，他根本不想和佩奇多聊，秒挂电话。 找杨致远商量嵌入雅虎邮箱，还有现在找佩奇合作嵌入谷歌地图，都是给手机提供更丰富的软件功能。 接下来还要找盖茨，把IE浏览器做成手机版装进来。 这三家公司其实业务已经重合了，都有浏览器、搜索引擎、邮箱等服务。 为了不让一家独大，他只能一个软件选一个合作对象。 安卓目前比较惨，除了研发了播放器、游戏和日历、时针等几个工具软件外，其他的移动服务通通没有。 如果没有足够丰富的软件功能，手机对用户的吸引力要降低一个档次。 目前也没开发应用商店，只能寻求外部合作了。 对于安卓来说，操作系统开源，盈利模式除了应用商店分成外，其他的就全落在应用全家桶身上了，装机必备的一些软件，如地图、浏览器等等。 前世谷歌围绕安卓打造了几十款手机软件，号称全家桶，目的就是把这块的收益吃干抹净。 夏景行提出装机谷歌地图，指定谷歌作为手机上的唯一搜索引擎，其实对谷歌是大有好处的。 只是这块的好处，最终还得落在手机销量上面。 现在他也不可能给佩奇保证卖出几千万部、几亿部手机。 真那样说，佩奇只会当笑话听。 目前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来临的前夜，很多东西还是一团迷雾，也是未知的。 他无法、也不能给佩奇承诺什么，所以佩奇自以为吃定了他，完全当作了卖方市场在做生意。 着实有点可恨！ 他手里也不是没有砝码，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打出这张牌，会不会激怒佩奇。 思索片刻后，夏景行决定再缓缓，于是在电话里说道：“佩奇，一款手机的内存就那么大，装不了多少软件。 我们搭载了谷歌最重要的搜索引擎，对于你们来说，可以触达更多用户，这是区别于PC的手机流量，是增量！” 佩奇笑了笑，“戴伦，且不说手机上网还不太主流，就说你们那款手机，能卖多少部出去？一万部？两万部？ 谷歌能从合作中获取多少利益，完全取决于你们手机的销量。 我们耗费人力物力开发出手机软件，如果你们只卖出去很少量的手机，那我们不是亏大了？” “为了造出这部手机，我已经投资十亿美金了，我的决心摆在这，只允许成功，不允许失败。” 夏景行语气非常坚定，说的也是实话，他真的在手机产业链上投资近10亿美金了。 其中，手机公司注资了5亿美金，手机产业基金注资了2.5亿美金，收购安卓加注资耗费2亿美金。 听到夏景行报出了10亿美金这个数字，佩奇稍稍有些动容，即使以他的身价来说，掏这么大一笔钱也不是个小数目。 看来这家伙是真铁了心要在手机市场搞出点动静。 可这就能保证成功吗？ 和杨致远一样，佩奇也不太看好夏景行能造好手机，这个行业的市场格局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撼动的。 “戴伦，要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把油管卖给我。” 佩奇干脆不掩饰了，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条件。 他继续道：“脸书就不提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如今你们把油管拆分出来了，可见对于你们来说，它也不是什么无法割舍的产品。 听说油管亏损十分严重，是个财务黑洞，卖给我们，正好替你解决掉这个麻烦。 并购方式任你挑选，股票或者现金都可以。 估值上面也不会让你吃亏，微软投资后估值是66亿美金对吧，我们接受。” 夏景行没想到佩奇居然打起了油管的注意。 稍微一想，也觉得正常，奥库特败走拉美市场，Google视频和MSN视频、Yahoo视频、MySpace视频等并列第二梯队。 听起来是第二梯队，貌似与排第一的油管差距不大，实际用户量却差了足足十倍不止。 收购油管，彻底统治视频领域，佩奇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雅虎也推出了视频服务，和去年收购图片社交网络Flicker一样，又是在追市场热点，什么火就搞什么。 “油管未来会独立发展，不会出售。” 对于夏景行的拒绝，佩奇没感到太意外，淡淡道：“那就是谈不拢了。” 夏景行尽量缓和语气说道：“我们找了微软、雅虎，他们都同意跟我们合作了，如果谷歌地图不愿意合作的话，那我们就找只能去找NAVTEQ（纳夫特克）合作了。” “喔噢，见鬼，那你去找他们合作吧，就这样，再见！” 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声，夏景行揉了揉额头，果然还是激怒了这头小猪佩奇啊，一言不合就挂他电话。 这背后的原因他大概也清楚，记仇、看不上他们的手机，或许还有拿捏他们的意思在其中。 他轻轻叹了口气，看来真的只能去找备用选项纳夫特克了。 但这家公司，有点问题啊。 正文 741、专利 NAVTEQ纳夫特克是一家成立于1985年，总部设立在芝加哥的电子地图提供商。 其主营业务是车辆导航系统、移动导航设备和基于互联网的地图应用产品，同时还为政府及企业提供解决方案。 发展到今天，这家已有二十多年历史的老牌地图公司已建立了全球69个国家的数字地图数据库，其客户包括克莱斯勒、福特、戴姆勒集团及大众等汽车行业巨头。 对于找上门谈合作的夏景行，纳夫特克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贾德森·格林虽然没像佩奇那样漫天开价，但也不是很看得上这桩合作。 “年轻人，你应该很清楚，纳夫特克主要提供汽车导航设备，对于手机地图，我们涉入并不深。” 贾德森是个年近六旬的白人老头，一双开始有些浑浊的眼睛，透露着商人的精明。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夏景行，老头继续说道：“换言之，要进入手机地图领域，我们需要组建研发团队，需要筹集一笔不小的研发资金。 如果遭遇失败，财报一定会非常难看，董事会那里我没法交代。” 夏景行微笑，“格林先生，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不可能百分之百的保证一定成功。 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手机地图未来一定大有可为。” 他顿了顿，盯着老头缓缓说道：“你们是全世界最大的汽车导航设备软件提供商……之一。 如果你们抢先一步布局手机地图，每拿下一块市场，每合作一家手机公司，就意味着领先跟你们纠缠多年的老对手Tele Atlas一步。 手机是世界上最重要，也是数量最多的通讯设备，没理由撇下这块市场。” 贾德森哈哈大笑，“戴伦，早就听硅谷的朋友说你是个棒小伙了，今天一见，果然不凡。” 随即老头话锋一转，“但是呢，光安卓和手机公司还不够。” 老头望着夏景行，“你知道的，这对于纳夫特克来说不是一笔小投资，我需要一些东西去说服董事会。” 夏景行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小口，然后轻轻放下杯子。 “我在中国投资了一家数字地图厂商，名字叫高德。” 听到这，贾德森顿时眼睛一亮。 “纳夫特克推出手机软件后，我可以撮合你们两家进行合作，共同给用户提供更好的地图导航体验。” 贾德森微笑，“我听说过高德的名字，一家不错的创业公司，如果能撮合我们收购这家企业，那就最好不过了。” “抱歉，这件事我决定不了，但是可以帮你带句话。” 望着老头，夏景行继续道：“另外，脸书正在打造开放联盟，我们欢迎纳夫特克加入其中，一起为三亿多用户提供互联网地图服务。” 贾德森笑了笑，谈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他迅速站起身，递出手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夏景行起身，与老头握了握手。 “我听说戴伦你还是特斯拉的大股东？” 夏景行笑了一下，这老头够可以的，连条蚊子腿都不放过，当然，也说不定是有远见的一种表现。 “对，以后纳夫特克就是特斯拉的指定汽车导航地图供应商了。” “哈哈，期待未来我们之间能有更多合作空间！”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 “一起共进午餐吧！”贾德森发出了晚餐邀请。 夏景行正要说话，一旁的刘小朵上前对他耳语了几句。 他脸色变了一下，看向贾德森，“抱歉！午餐要泡汤了，我得马上回硅谷一趟。” 贾德森没有瞎打听，笑着说把午餐改到下次。 ………… ………… 在旧金山机场一下飞机，夏景行就上了前来接他们的汽车，往硅谷驶去。 一会儿后，汽车停在了手机公司楼下。 夏景行上楼走进会议室，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背对自己的秃头。 听见身后的动静，秃头把身子转了过来。 看见夏景行出现后，他迅速起身，递手说道：“戴伦，很久之前就听过你名字了，可惜一直没机会见面。” 夏景行一边握手，一边打量着面前这个秃子。 其前额头发稀少，戴着一副银边的圆框眼镜，年纪不轻了，络腮胡都开始泛白了。 穿着也很简单，帽衫套牛仔裤，显得十分低调。 “史蒂文，我也听说你大名很久了，今天终于见到你了。让你久等了。” 夏景行伸手招呼道：“请坐！” 乔布斯和其身后的几名随从一一落座了。 夏景行坐在乔布斯的对面，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却在思考乔布斯到访的意图。 “戴伦，我就直说了吧，苹果正在造一部手机，我们申请专利的时候，发现很凑巧，有专利和你们重叠了。” 乔布斯没有过多寒暄的意思，非常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夏景行故意表现得有些惊讶，“是吗？那的确很凑巧。” “我们希望跟你协商一下。”乔布斯非常平静的说道。 “协商什么？” 乔布斯淡淡回道：“协商一下专利归属问题。” “归属问题？” 夏景行突然笑了，眼神直直的看着乔布斯，“归属有什么问题？” 看了气焰嚣张的夏景行一眼，乔布斯深呼吸了一下，压下心中的火气，“苹果在两年前就在研发手机了，应该早于安卓和你的手机公司。” “哦。” 夏景行点点头，“挺早的，可这和我们聊的专利归属有什么关系？” 乔布斯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了，他声音拔高道：“我们比你们先研发手机，比你们更先发明某些专利。” “这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得专利认证机构说了算。”夏景行微笑的摊了摊手。 “戴伦，你也不要太觉得有恃无恐，我们虽然有部分专利申请提交比你们晚，可专利申请流程摆在那，最终不一定是你们申请下来。” 夏景行笑了笑，“你威胁我？我们先发明某项技术，我们拿不到专利认证，难道你们后申请的能拿到？” “我现在怀疑安迪·鲁宾窃取了苹果的商业机密。”乔布斯目光凌厉的看着夏景行。 正文 742、歧视 “哈哈哈～” 夏景行肆无忌惮的大笑着。 这魔性的笑声，整得乔布斯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 片刻后，夏景行收起笑容，冷冷的说道：“乔布斯先生，我现在很怀疑苹果窃取了安卓的商业机密。” “苹果根本看不上你的那个破公司，一个垃圾堆，有什么值得窃取的。” 乔布斯冷笑着，阴鸷的目光扫过夏景行，脸上写满了不屑。 “Mr.夏，你可以看看这份文件。” 坐在乔布斯旁边的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白人打断两人谈话，把一纸文件推向了夏景行。 夏景行双手抱于胸前，根本不理会此人。 中年白人淡淡道：“我是苹果公司的商业诉讼代理律师，这纸文件牵扯到一起潜在的商业纠纷，Mr.夏，我建议你最好还是看一看。” 夏景行还是没动手，朝挨着他坐着的林兵递了一个眼神。 林兵会意，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开始查看。 等过了一会儿，把内容看完了的林兵又把文件递给了夏景行。 接过文件，夏景行瞟了几眼就当作废纸一般扔在了桌子上。 “这能说明什么，因为安迪曾经在苹果工作过几年，就被认定窃取了苹果的商业机密？” 夏景行嗤笑，“凡事得讲证据，如果诽谤他人的话，安迪一定会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名誉权。” “1989年至1995年期间，安迪·鲁宾曾就职于我的委托人苹果公司。” 苹果聘请的这名律师说话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色彩，说话的节奏也不快不慢，显得极为理性。 “在1990年，苹果将手持电脑部门和通讯设备部门剥离出来，成立了一家新公司。 两年后，安迪·鲁宾也加入了这家新公司。 这家公司的主要任务就是开发Magic Cap，一款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和界面……” 一条条陈述完后，律师看着夏景行，淡淡道：“有充分的证据表明，安迪·鲁宾把在前任雇主那里研发的专利，用到了如今的安卓公司身上。 之所以苹果的一部分技术专利和安卓重叠，原因就出在这。” 夏景行笑了笑，“说完了吧？说完了的话，那就换我说了。 90年代能有什么手机技术？安迪离开苹果都已经十年了，手机技术都更新换代好几轮了。 如果那款Magic Cap真的有你们说的那么好，那为什么它失败了？而且最终苹果还放弃了它？ 奉劝一句，不要拿揣测的结果去丈量别人，这个世界很大，总有你们不了解的天才，他们推动着这个社会的进步，是技术变革的先锋力量。” 律师正要说话，乔布斯抬了抬手，制止了其讲话。 眼神轻蔑的看着夏景行，乔布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我已经查过了，你的手机公司成立只有一年时间，安卓成立也只有三年时间。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你们那可怜而又弱小的研发力量，是绝不可能研发出那么多专利技术的。 这只有一种可能，你们窃取了别人的劳动成果。” 夏景行看了乔布斯一眼，跟这种人基本讲不通。 偏执、傲慢、自大…… 除了外界宣扬的完美主义外，浑身上下找不着一处优点。 “针对整个手机产业链，我已经投资了整整10亿美金，苹果在手机研发上面有投入这么多钱？” 夏景行也以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乔布斯，“我下这么多重的注，如果连一点产出都没有，那岂不成了笑话。” 听到10亿美金这个词，乔布斯皱了一下眉，开发iPhone，苹果总共也才投入1.5亿美金。 即便这样，苹果的资金都变得有些紧张了，还因此减缓了Mac、iPod等产品的研发进度，导致他受到了不少的质疑。 夏景行居然砸下10亿美金，确实有点把他给震惊到了。 同时他心里感觉酸溜溜的，什么硬件开发经验都没有，纯属仗着有钱瞎搞。 他其实也想这样瞎搞，可惜他只是职业经理人。 没错，以前他是创始人大股东，现在只是职业经理人了。 1985年，乔布斯被赶出苹果后，一气之下卖掉了所持有的约650万股苹果股票，当时约占苹果公司11.3%的股份。 离开苹果后，1986年乔布斯花1000万美元买下了乔治·卢卡斯的电脑动画部，成立了皮克斯动画工作室。 1996年，苹果公司经营陷入困局，其市场份额也由鼎盛的16%跌到4%。与之相对应的是乔布斯公司由于《玩具总动员》而名声大振，个人身价达到10亿美元。 于是，乔布斯又被请回了苹果，领导开发了iMac和OS X操作系统、iPod、iTunes等一系列产品，扭转了苹果的颓势。 但乔布斯在苹果的持股比例不高，仅持有苹果约550万股，占公司如今总股本的0.6%左右。 相反，随着今年皮克斯动画以74亿美金的价格并入迪士尼，乔布斯作为皮克斯大股东获得了迪士尼7.7%股份，是迪士尼最大的单一股东。 乔布斯的主要财富来源也来自于迪士尼，操盘苹果获利其实并不多，更多是帮股东打工挣钱。 远景资本也是苹果的股东，持有400万股，若是苹果股价上涨的话，夏景行赚的不比乔布斯少多少。 但一码归一码，有些事情不可混为一谈。 乔布斯目光阴翳的看着夏景行，“戴伦，我今天是带着一片好意来找你们协商的。 如果你非要顽固不化的话，那我们只有法庭上见了。” 夏景行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法庭见就法庭见，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不惧任何人污蔑和威胁。” 乔布斯气急而笑，“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中国人全都是小偷和骗子，只会剽窃别人的技术和弄虚作假，没有哪怕一丁点尊重他人知识产权的意思。 怪不得新闻集团要起诉你们，脸书、油管也是无耻的盗版企业。” 夏景行神情严肃，“乔布斯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你攻击的不只是我，还包括了13亿中国人。” 乔布斯嗤笑，“说你们是小偷国家也没冤枉你们，你自己可以去打听一下，有多少西方国家的企业被你们侵权和抄袭。 还有，去年苹果中国分公司因为销售业绩压力，居然搞出了财务造假，真是刷新了我对你们中国人的认知下限。 有时候你们真该学学你们的邻居曰本，那才是一个真正有素质的国家。 在这方面，你们甚至还比不上人口跟你们差不多的印度。” 夏景行真的火了，大声呵斥道，“够了，中国分公司业绩造假，除了能说明你识人不明，公司内部监督审计机制不完善外，也说明不了什么。 美国公司也有造假，安然、施乐……名单长的数不清。 至于你说的有中国公司侵权，我支持被侵权公司拿起法律武器去维护自身正当权益，但这不构成你侮辱中国人民的理由和借口。 或许，你真的应该反思一下，你身上有很深的种族歧视观念，这简直太可怕了。” “等着收传票吧，黄皮猴子。” 乔布斯冷笑两声，起身带着一帮人快步离去了。 夏景行面无表情的目送这群人离开。 片刻后，夏景行看向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员工，“都录下来了吧？” “嗯，夏总，全都录下来了。” “好！” …… 正文 743、与时间赛跑 乔布斯离开后不久，夏景行就召集了几名北美分公司高管召开了会议。 “大家都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林兵、周光平、黄江吉等人对视了一眼，沉默了十几秒，最终还是由职位最高的林兵站出来做代表问道：“夏总，你是说对苹果进军手机领域的想法吗？” 夏景行笑了笑，“包括但不限于。” 确认了提问方向后，周光平第一个站出来发表意见：“夏总，我觉得完全不用怕苹果的敲诈威胁，他们要打官司就跟他们打好了，这些技术完全是我们自主研发的，而且还是我们率先提交专利申请，说破天去，也是我们占理。” 说完，周光平一脸期待的看着夏景行，等待老板的评价。 林兵突然被提拔为北美总裁，要说他心里完全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大家同为副总裁，起点都一样，凭什么你一下子就跑到我前面去了。 如果林兵做出了什么卓越贡献，那他无话可说，可问题是也没见立下什么重大功劳啊。 从内心讲，他对老板的这次提拔，是有些不服气的。 他参与了摩托罗拉多款畅销手机的研发，论行业经验远胜林兵，可老板却偏偏选择了弱于自己的林兵。 他不敢去问夏景行原因，所以只能加强自身表现了。 林兵扫了周光平一眼，没说话。按理说应该由职位更高的他来第一个发表意见，可对方却突然抢在了他前面作答。 他没太往心里去，因为对方的回答内容就说明了一切，构不成什么威胁。 夏景行深深看了周光平一眼，这就是他为什么选择林兵而不选这个铁憨憨的原因，只适合搞技术，其他方面差的一塌糊涂。 他也没去打击周光平，点点头道：“说的不错，怕什么呢，脸书和油管这会儿还在跟新闻集团扯皮呢。 不过，这官司应该一时半会儿是打不成的。” “不错。” 林兵笑着接话道，“夏总，我对乔布斯了解不深，但就刚刚目睹的一切可以得出一个浅显的评价。” “什么评价？”夏景行问。 “高傲自大，目中无人，言语刻薄，粗中有细。” 林兵顿了顿，“最后一条评价，如果没有刚刚那句“黄皮猴子”就更好了。” 夏景行轻笑，他很清楚，在乔布斯的眼里，印度和曰本的国家形象都要远远强于中国。 乔布斯曾多次去曰本拜访禅师求教佛学，甚至结婚都是曰本禅师给主持的； 年轻时候也曾剃过光头去印度像个苦行僧一样灵修和冥想，当看见三哥奋不顾身的跳入恒河玩水，给乔布斯带来了心灵上的洗礼。 乔布斯多次去过曰本和印度，但却从来没到过中国。 早年苹果在中国市场发展不好，苹果公司的一位高层曾亲口承认：“苹果在中国的问题，根源在乔布斯身上，他从来没到过中国一次。在他的心中，中国市场甚至还不如马来西亚。” 所以，夏景行稍微刺激几句，乔布斯就开始诋毁中国了。 以他刻薄尖酸的性格，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一个不重视的市场，即使完全抛弃了也没关系，这大概就是乔布斯此时的内心真实想法了。 和马斯克一样，乔布斯也被苹果公司打造人设，被消费者推上了神坛，目的自然是为了品牌宣传和带货。 这和那位林先生打造人设去带货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唯一的死穴，就在于人设崩塌。 夏景行只是试着看看能不能点住这个死穴，没想到乔布斯这么配合。 大概本质上，乔布斯还是像一位随心所欲的艺术家多过商人吧。 林兵继续道：“乔布斯表现得很谨慎，在聊天过程中，一点关于专利的信息都没吐露，直到现在，我们都不清楚公司以及安卓有哪些专利和他们重叠了。”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林兵，“那你猜测有哪些呢？” 林兵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苹果正在打造的那部手机和我们一样，应该都是智能机。” 夏景行点点头，示意继续讲。 “苹果造电脑和iPod造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进入手机行业，他们的把握是什么？恐怕和我们一样，也是意识到了技术正在无声无息变革，有颠覆那些年迈衰老的巨头的可能。” 说到这，林兵笑了笑，“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想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所以才找到我们协商。 不然，我观乔布斯的脾气，恐怕直接一纸诉状把我们告上法庭了。” 夏景行点头，“你猜的没错，他必定短期内不想泄露任何关于手机的信息。 所以我的看法和你一样，在手机正式亮相前，他不会起诉我们。” “虽然他短期内不会起诉我们，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林兵看着夏景行，继续道：“现在我们都知晓了彼此的存在，肯定会有一个竞争。 如果苹果抢在我们前面召开产品发布会，把手机亮相，就可以给消费者完成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我们的手机后发布，我们是抄袭者。” 夏景行咧嘴一笑，他现在对林兵是越来越满意了，非常有大局观，看问题也很有深度。 林兵摊摊手，“所以，没办法，我们必须抢在苹果前面亮相产品，占据大义名分。 如果不这样，即使我们专利申请下来了，我们也很容易被人贴上一个“抄袭者”的标签。” 听到这，一屋子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点起了头，觉得林兵的这番言论很有见地。 周光平心中叹气，终于明白自己输在哪了。 夏景行收起笑容，严肃道：“所以这正是我留下你们开会的原因，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在今天之前，大家都还可以高枕无忧的搞研发，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 可现在不一样了，醒了的人又多了一个。 苹果开始研发这款手机的时间，甚至还要早于我们，他们又有多年的硬件研发经验，毫无疑问是个劲敌。 所以，接下来我们最大的挑战，就是与苹果进行时间赛跑，谁先发布产品，谁就是这场战役的赢家。” 周光平皱眉道：“干脆最近就把产品发布了吧，与其去猜测对手，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这番言论有点出乎夏景行对周光平的固有印象，赞赏的看了后者两眼，“想法很不错，是个可以采用的方案。” 随即夏景行话锋一转，“但是，我们手机还存在很多问题，比如上次检测出的安卓系统不稳定。 另外，邮箱、浏览器、地图等基础移动服务全部没装上去。 用户买个不能上网的智能机回家，这还叫智能机吗？ 或许有人想，召开了发布会，我们又加上不就行了？ 可以是可以。 但无线电应用产品、通讯产品和数字产品想要进入美国市场，都要通过美国联邦通讯委员会FCC的认证。 我们产品有缺陷，认证恐怕通不过，还会影响产品正式上市时间。”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寡言少语的黄江吉难得的问了一句。 “不要妄想着走捷径，尽快把产品完善，才是最正确的处理方式。” 夏景行表情凝重，“如果产品问题很多，每卖出一部，就失去一个消费者的信任。 品牌一旦被打上不可靠的标签，那就很难洗刷掉了。” 说话的时候，夏景行也在回忆，苹果是什么时候发布的产品呢？ 应该是在明年，但具体几月份他记不清了。 正文 744、维多利亚的秘密 结束会议后，林兵被单独留了下来，夏景行给他开起了小灶。 “情况我不用再多说了吧？” 林兵猛点头，“夏总，我心中都有数了。” 夏景行微笑，“你是个有眼光的人，目光看得长远，这也是我提拔你而不是其他人的重要原因，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番期望。” 林兵正色道，“夏总请你放心，就是豁出命去，我们也一定抢在苹果前面发布产品。”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外部公司合作问题，我已经全部扫除障碍了，剩下的内部问题，就全看你的了。 再辛苦这最后一段时间，到时候你会发现，成功所带来的荣耀和回报，将超乎你的想象。” 林兵郑重的点了点头。 又鼓励和面授机宜了一阵，夏景行结束了谈话。 等回到帕罗奥图家中已是晚上十点了。 夏景行发现洋妞竟然不在家，于是他拨通了电话。 “这么晚还不回家？还在加班？” “噢，我知道了，需要我过来一趟吗？” “你能搞定？行吧，那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 挂断电话，夏景行躺在沙发上惬意的看起了电视，放在茶几上的脚丫不停乱动。 等客厅的挂钟时针指着十二点的时候，洋妞终于回来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等我啊？” 洋妞走近，挨着夏景行坐了下来，她把下巴放在夏景行肩上，妩媚的眼波在男友脸上流转。 夏景行鼻翼翕动，闻到了一股幽香还有一丝酒气，皱了皱眉，“你喝酒啦？好像度数还不低。” “对啊，你们男人可以煮酒论英雄，我们女人就不行吗？” 洋妞直起身子，眼神挑衅的看着夏景行，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夏景行朝洋妞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厉害，再这样进步下去，你都可以做客央妈了。” “那位女壮士什么态度啊？可愿归附女王陛下？” “我出手，那自然是手到擒来。” 洋妞把脚上的细高跟踢掉，霸气侧漏的把一双又白又直的长腿往夏景行腿上一放，笑着说：“赶紧的，快给女王大人揉揉腿，不然今晚让你睡沙发。” 夏景行捉住葱白的小腿，开始像揉面团一样揉，边揉还边问：“你怎么说服她的？” “我给她讲了个故事。” 洋妞拿过旁边的抱枕，垫好躺了下去，望着天花板，开始缓缓讲述她今天和雪莉·桑德伯格见面的经过。 “我先给她分析了谷歌的成长红利期已经过了，又帮她预测了留在谷歌的发展前景……” “然后，我给她描绘了脸书接下来的发展蓝图，打造一个人口还要超过中国的“虚拟王国”……” “最后，我还给她讲了武则天和上官婉儿的故事。” 说到这，洋妞突然挺起身，眼里闪烁着璀璨的光，“我告诉她，如果我们一起联手，一定可以在这充满了压迫和性别歧视的硅谷撑起女人的一片天。 证明给那些充满偏见的男人看，我们女人认真起来，就没他们男人什么事了。” 夏景行摸了摸洋妞额头，感觉一片冰凉，也没发烧啊？ “你干什么？” 洋妞一把打掉夏景行的手，“不是你教我的吗？要团结硅谷的女性，把大家凝聚在一起，发出我们自己的声音。” “我是说过这话，可没让你自比武则天啊！” 夏景行摇头，“不行不行，你得换一个偶像。” “换谁？”洋妞想了想，“不对啊，中国就这一个女皇帝啊？” “不只她，还有一位。” “谁？” “慈禧老太后。” 洋妞不知道慈禧老太后是谁，但看夏景行一脸坏笑，还有个老字，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恨恨的抓起抱枕，准备往夏景行脸上拍去。 “等等，维多利亚女王陛下。” 听到这，洋妞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凶器。 “哎，你干嘛。” 洋妞一把挡开摸向大腿根的爪子。 夏景行耸耸肩，“没什么，我探索一下维多利亚的秘密。” 洋妞：“……” ………… ………… 雪莉·桑德伯格2001年加入谷歌，主管该公司销售和运营部门，6年里把广告和销售团队从4人增加到4000人，是谷歌排名前几的副总裁，也是谷歌商业化的重大功臣。 她的离职，不仅在谷歌内部，还在硅谷掀起了一场波澜。 特别是，当雪莉公布她的下一站是脸书时，这不禁不让很多人产生了联想。 如今只要是稍微懂点互联网的人都知道，开启大规模商业化的脸书正在大举蚕食谷歌的广告市场，两家已经快要成为水火不容的死对头了。 如果不是还有个雅虎在前面撑着，谷歌早就集火对付脸书了。 雪莉的离开，相当于斩断了谷歌一臂，而脸书在广告市场变现的力量将得到大大加强。 针对此事，硅谷多家媒体给出了点评和预测。 “雪莉的到来，将帮助已经四岁的脸书快速从幼稚园毕业，升入小学，接着是中学、大学，直到追上谷歌。” “她曾带领谷歌从0美元营收做到数十亿美元营收，她的加入，将补上脸书最后一块短板——经验不足。” “脸书系快成了女人帮了，克里斯汀娜、罗莉、雪莉……这些女人正以克里斯汀娜为中心，建立硅谷新格局。” …… 脸书方面给雪莉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入职欢迎仪式。 公司门口，在一群员工的簇拥下，洋妞把一束鲜花交到雪莉手上，然后双手抬起做拥抱状，“雪莉，欢迎你的加入。” “谢谢！” 罗莉一手抱着鲜花，一手和洋妞拥抱。 在一旁站着的夏景行微笑的看着这一切。 雪莉·桑德伯格是犹太人，黑头发黑眼睛，年纪不大，三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整个人身上充满了亲和力。 她面带微笑的和洋妞站在一起，任由员工拍照。 欢迎仪式结束后，员工散去了。 雪莉看到了站在原地的夏景行，眼睛一亮，笑着上前递出手，“戴伦，很抱歉，刚刚没有看见你。” “没关系。”夏景行伸出手，和其握了握。 “去我的办公室聊吧。” 洋妞把两人带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三个人分别在沙发落座，随意的聊了起来。 “戴伦，你作为大股东，对我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要指示的吗？” 雪莉面带微笑的看着夏景行，她这番话带着一点小心思，想试探一下夏景行对脸书的控制力。 夏景行耸耸肩，“这个问题别问我，你要问我们的CEO。”看了洋妞一眼，他接着道：“现在她才是老大，作为股东，我并不会干预管理层的工作。” 洋妞也听出了雪莉的话外之音，微笑说：“雪莉，你作为COO，后续工作中，只用向我一个人汇报就行了。” “好。” 雪莉点点头，接着开始主动说起了自己对互联网广告市场和脸书开启商业变现的一些想法。 正文 745、政治黑马 “因为开启广告变现时间较为短暂，导致我们的广告投放平台技术相比于其他几家主要竞争对手，不是那么的成熟，有待进一步优化。 这些问题，反应在ROI投入产出比上面，就是我们的数据要弱于几大成熟的广告投放平台。” 罗莉摊摊手，“所以对部分B端用户来讲，脸书的广告缺乏吸引力，他们在做广告预算的时候，会更倾向把更多预算给到其他平台，我们只是作为一个辅助或者补充。 不过，任何一个新的流量平台开启广告变现，都意味着红利期的释放，足以吸引部分企业客户前来尝鲜。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留下来，让他们投入更多的广告预算。 此外，目前广告市场主要局限在美国，虽在各国开拓了一定市场，但不够精细，有很大的进一步挖掘的潜力……” 看着年轻侃侃而谈的雪莉，夏景行心中暗暗点头，明显对方是做过功课，有备而来的，对脸书目前存在的很多问题，都剖析得足够清晰。 洋妞则面带微笑的看着雪莉，觉得有这位加入，面临的很多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另外，我还建议利用脸书已日渐雄厚的资金，在广告市场寻找合适标的，发起收购，除了能补充技术的短板外，还能迅速收获一批固定的客户。” 洋妞听见“收购”这词愣了一下，直到现在，脸书都还未发起过一起收购，就投资了几家社交网络公司而已。 “收购案动辄就是几亿美金、几十亿美金，以脸书目前还未盈利的情况，吃得消吗？” 洋妞的话让雪莉哈哈大笑了起来，“克里斯汀娜，你现在还没意识到脸书的强大吗？ 你们已是一家估值250亿美金，手握10亿美金重资的“硅谷大人物”了。 我看高盛和摩根士丹利还在债券市场为你们发起一笔5亿美元的企业债券，计划用于服务器添置和日常经营。 脸书拆分出油管后，以现在的营收可以大概推测，营收平衡就在这最近一两年之间了。 所以，账上趴着那么多现金，干嘛不去用了？ 花出去的钱，变成脸书报表上的资产、营收、互联网广告市场占有率，最终回报都会体现在IPO里面。 如若不想动用太多现金，采取股权并购也是可行的。” 洋妞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有非常合适的标的，我也不排斥并购。” 雪莉笑了一下，看向夏景行。 “我都没意见的。” 夏景行摊摊手，显得极为洒脱。 洋妞笑着说：“那这件事就委派给雪莉你了，你来组建一支团队，调查广告市场，为公司搜寻并购标的。” “荣幸之至！” 雪莉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做了一个标准的笑容。 她加入脸书干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吗？ 夏景行和洋妞也都放权，想看看这雪莉能干出什么一番功绩。 ………… ………… 翌日。 帕罗奥图别墅卧室的衣帽间内。 洋妞正对着镜子一件一件试衣服。 “戴伦，你看我穿这件好看还是那件好看？” “会不会太过于职业化了，容易给人一种僵硬的印象？” “嗯，这件又太随意了。” …… 夏景行坐在一旁看杂志，瞟了洋妞两眼，“随便挑一件就行了，又不是多重要的场合。” 洋妞扭头盯着夏景行，“刚刚不是你让我穿隆重一点的吗？” 夏景行愕然，我有说过吗？ 一会儿后，洋妞终于挑选好了一件无袖黑色中长款裙子，拿起一个白色的坤包，挽着夏景行走下楼，上了停在车库的汽车。 汽车一路朝旧金山驶去，在一家中档的牛排店门口停下。 二人走进店内，在侍应生的带领下，往靠窗边的一桌走去。 窗边坐着一对四十岁许的中年夫妇。 男人棕色皮肤，剃着寸头，穿西装系领带，很像一位职场精英。 他旁边坐着的女人烫着波浪卷发，穿着无袖红裙，露出了黑黝黝的肌肤。 看见夏景行二人走近，男人笑着站起身，递手招呼道：“戴伦，克里斯汀娜，很高兴见到你们。” 看着面前身材高大的黑人混血男子，夏景行笑着与其握了握手，“***先生，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也刚到。”***爽朗的笑着。 夏景行、洋妞又和***的妻子米歇尔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 四个人一一坐定后，分别点了一份牛排，就把菜单递回给了侍应生。 ***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他是前段时间经人介绍认识的后者，双方在网上聊的很投机。 这次他正好要到旧金山公干，就干脆把人约出来见一面，深入了解一下。 一位全球闻名的亿万富翁，即使他是一名联邦参议员，也很想和对方搞好关系。 ***在看夏景行的时候，后者也在不动声色打量他。 对于***，夏景行给他的定义是合作伙伴。 当然，不是由他来合作，而是脸书来合作。 他一个中国人，还是不要去胡乱插手美国内政为好。 ***主动开口道：“戴伦，听说脸书完成新一轮融资后估值都已经达到250亿美金了，你真的称得上是年轻有为啊！ 不瞒你说，我在你这个年纪，刚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人生还一片迷惘。” 夏景行笑了笑，“人生成功不应该以金钱来衡量，***先生作为少数族裔，一步步从律师到大学老师，再到议员，对于你的经历，我深感佩服。” 花花轿子众人抬，对于夏景行的赞美，***也不能免俗，内心颇为高兴。 另外一边，米歇尔也没干坐着，情商破高的她正和洋妞聊一些社会活动的话题。 闲聊一阵后，夏景行和***也渐渐熟稔了一些，话题开始延伸。 “戴伦，我近年来比较关注气候变化等方面的问题，听说你投资了一家电动汽车公司，能和我讲讲它吗？” 夏景行点点头，“没错，特斯拉就是建立在降低能源污染背景下的。” 正文 746、友谊小桥 夏景行开始详细介绍特斯拉的发展历程和产品理念，奥观海就在一旁安静的当个听众。 等到夏景行说完了，奥观海才笑着鼓起了掌。 “哈哈哈～，真是太精彩了！没想到特斯拉在发展过程中经历了这么多的挑战和挫折。 但你们没有屈服，一步步走到今天，非常的了不起。 戴伦，我有个事想问你，就是你们现在还接受预订吗？ 听了你的介绍，连我都心痒痒的想订一辆Roadster了。 驾驶一辆电动超跑在高速上兜风，一定是种非常棒的体验。” 夏景行大笑，“当然接受预订了，就是目前订单接的太多了，可能还得排队等待交付。” 奥观海挥了挥手，“排队没关系，好的产品总是这样抢手。” 夏景行微笑，他不会开口提赠送一辆Roadster给奥观海的事情，那样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奥观海肯定也不会要，因为这种交好手段太低级了。 接着，奥观海又问了几句有关于远景资本的问题，夏景行都一一进行了作答。 “奥观海先生，你对社交网络的看法如何呢？” 不能让奥观海一个人提问，夏景行也适时的开始反问。 奥观海笑了一下，“这种新兴的互联网模式改变了人们的交流方式和获取信息的渠道。 我预测，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互联网的不断普及，未来会有更多人成为脸书的用户。 目前的脸书用户数量已经相当于美国总人口数量，未来超过中国人口，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这么多用户在网络上创造的经济价值，将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 夏景行笑了笑，奥观海回答的很保守，他真正想听的是对方如何看待脸书对政治方面的影响。 不过，他和奥观海算是网友第一次见面，并且他还是中国人，奥观海有所顾忌，不敢畅所欲言也正常。 此时的奥观海还没宣布参与大统领选举，夏景行并不方便说什么支持你参选、给予哪些支持的话。 那样显得目的性太强，也容易吓到奥观海。 “奥观海先生，我发现你对互联网这类新产业的态度很包容，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来脸书参观一下。” 洋妞一直留意着夏景行和奥观海的对话，此时听到男友向奥观海发出邀请，她立即在一旁补充道：“是的，奥观海先生，有空的话，请务必到脸书一行。 在脸书，你将看到无数包括非裔、亚裔在内的少数族裔职员团结一心，大家不分彼此，每个人都快乐认真的工作。 此外，女性工程师比例，脸书在硅谷也是首屈一指的。 这些现象，都是在传统企业难以看到的。” 洋妞点到为止，没有再往下说，她相信光这些就足以勾起奥观海的兴趣了。 奥观海的确产生兴趣了，从政以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肤色其实是一张好牌。 如果说往前推一百多年，他们这种混血儿，只能呆一辈子种植园了。 或者说往前推几十年，他的这张皮肤都不可能想要在政治圈里有所作为。 但如今时代不一样了，他的这张皮肤成了一种政治正确和拉选票的优势。 脸书公司真有大量非裔的话，对于他来说，那的确值得去一趟，了解一下情况。 如果有什么可以加以利用的材料，拿来用用，这将有助于提升他黑人政治新星的声望。 另外，一家大公司主动向他抛出橄榄枝，不接受那就是政治白痴了。 即使将来不为联邦政府工作了，他还可以去脸书担任一下顾问或董事，领一份不错的薪水。 旋转门制度就决定了，美利坚的政治不可能纯粹。 “好，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去脸书参观。” 奥观海稍作思考，就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夏景行微笑，他的身份不方便和奥观海太过亲近，这对两人都不好。 但洋妞和脸书可以，美国人、美国企业支持各位大统领候选人，再为正常不过。 现在他就是要架起奥观海和脸书的友谊小桥，再然后，由奥观海的竞选团队和脸书进行沟通就行了，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现在趁奥观海还没宣布参与竞选，是他最好的接触和投资机会。 简单的吃完一餐饭后，夏景行和洋妞就与奥观海夫妇道别分开了。 坐上车后，夏景行瞟了洋妞一眼，“你对奥观海夫妇印象如何？” 洋妞不知道男友为什么这么看重这对夫妇，又是要求她盛装打扮，又是邀请来公司来访，现在还问起她印象了。 “嗯……感觉一般吧，精英夫妻，考虑到两人都是藤校的法学博士，并且还都做过律师，如今两人一个是参议员，一个是芝加哥大学医疗中心副董事长……” 洋妞摊了摊手，“有这样的谈吐和见识，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考虑到夫妻俩都是非裔，并且出身普通家庭，能取得这样的成就，一定比白人更努力。” “普通家庭？” 夏景行嗤笑，“你怕是对这个词有误解吧？” “难道不是吗？奥观海的母亲是中产家庭的白人小姐，而他的生父是肯尼亚的留学生，哦，他父亲好像在肯尼亚当地有点权势。” 在来之前，洋妞就已经看过奥观海的资料了，感觉家庭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不幸，父亲是个家有妻子还来勾搭美国女人的人渣。 夏景行摇头，“奥观海母亲的血统与爱尔兰的白人大家族密切相关。 他与美国多位前大统领都有血缘关系，其中包括詹姆斯·麦迪逊、哈里·杜鲁门、林登·约翰逊和杰拉尔德·福特等。 奥观海还是小布什的第11代远房表兄弟。 此外，他与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美国内战时期的将军罗伯特·李也有血缘关系。 哦，对了，巴菲特也是***相隔三代的表亲。 按辈分算，巴菲特应该是奥观海的远房曾祖父。” 夏景行还有一个没说，美国现任副大统领迪克·切尼和***也沾亲带故，***在参加竞选时，自己曾亲口戏称切尼为“我的表兄”，而切尼夫人也承认了这一点…… 好莱坞的男星布拉德·皮特和奥观海其实也是表兄弟，只是关系隔了八代而已。 洋妞一脸震惊，她完全没想到奥观海家世如此显赫，竟然和这么多大人物扯得上关系。 “你是怎么查到这些的啊？”洋妞问道。 夏景行笑着说：“彼得·泰尔他们投了一个家谱网站，我让他们试着查了一下，结果他们就把奥观海的祖宗掀了个底朝天。” “都是远亲，应该不会帮助他参与竞选吧？” 洋妞十分疑惑的看着夏景行，“还有，你怎么这么确定奥观海会参加明年竞选，他刚刚全程没有吐露任何意向啊？” “先回答第一个问题，不会帮助应该是真的，但也不会反对，而且奥观海还有非裔血统加成。” 夏景行一个一个回答洋妞问题，“至于他参加竞选，那几乎是肯定的，因为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对成功的渴望，或者说进取心，如果这届不参选，他下届也会参与。 现在投资他一下，怎么也不会亏。” 洋妞还是满肚子的疑问，不过她也没再多问了，再等上几个月，就什么都明朗了。 正文 747、初入华尔街 华尔街是纽约市曼哈顿区南部从百老汇路延伸到东河的一条大街道，全长仅500米，宽仅为11米。 这条窄而短的街道汇集了世界上最密集的金融机构和大型企业，包括纳斯达克交易所、纽交所、高盛、杜邦等等。 夏景行买了一杯咖啡，端在手上，漫步在这破旧的华尔街。 说它破旧，是因为道路两侧很多大厦都有百年历史了，建筑风格和魔都外滩那排租界洋行的建筑风格类似。 夏景行驻足街边，打量来来往往的商务精英，每个人都提着包，发型打理得一丝不苟，步履匆忙。 “夏总，这里好有味道啊！” 夏景行扭头看了站在身旁提着包的刘小朵一眼，问道：“什么味道？” “钱的味道！” 刘小朵打量着四周，眼里仿佛有团火在烧。 夏景行哈哈大笑，“什么钱的味道啊，看了一群打工人，就钱的味道了。” 刘小朵不服气道：“你看他们走路走多快，几乎是小跑着的，这么珍惜时间，肯定是为了挣钱，时间就是金钱嘛。” “有道理。” 夏景行点了点头，然后迈步向不远处的华尔街40号走去。 那是一幢修于1930年，高达282.5米的70层建筑。 大厦原先的名字叫大通曼哈顿银行大厦，如今改名叫川普大厦了。 穿过挑高近十米的大厅，夏景行走进电梯，刘小朵按下了49楼的按键。 没错，纽约办公室也被强迫症患者定成了这个吉利数字。 整个49楼都被远景资本租下了，面积约为1300平方米。 一出电梯，映入眼帘的就是远景资本中英文Logo。 玻璃门打开，夏景行走进了装修现代化的办公室，朝正站起来行礼的前台金发妞微笑了一下，继续往里走去。 开放式的办公区，一眼望过去，全部成了显示屏的海洋。 每台工位上，都有叠拼排列的六台显示屏，把员工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江平正在一处工位上和交易员谈话，看见夏景行来了，立马走了过来。 “景行，这么快就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晚几天的。” 夏景行笑了笑，“早点过来比较好。” 周围不少交易员听说老板来了，都好奇的伸长脖子张望。 夏景行看见就跟砸地鼠游戏一样，四周的显示屏墙突然冒出了一个脑袋。 江平见到这一幕，内心不喜，眼睛一瞪，呵斥道：“都赶紧滚回去工作！” 夏景行从没看过文质彬彬的江平骂人，还以为他脾气一直很好呢，此刻见他突然发火，颇觉得稀奇。 员工们被呵斥了一顿，连忙像地鼠一样慌张的缩回了脑袋。 江平把夏景行带进了给他准备的办公室。 一走进去，就感觉一股豪华感扑面而来，装饰考究，空间也很大，站在落地窗旁边，可以俯瞰华尔街。 没坐两分钟，刘海也赶来了。 叫秘书上了三杯咖啡，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 “基金募集得怎么样了？” 夏景行翘着二郎腿，端着咖啡抿了一口。 “已经进入最后的尾声了。” 刘海笑着说，“因为有过往业绩支撑，还有瀑布投资这个知名LP，认购十分踊跃。” 夏景行放下杯子，笑着说：“这么说，分成费用定低了一点啊！” “不低了，已经30%了，华尔街敢收这么高的就没几家，只有文艺复兴、桥水他们这些头部对冲基金才有底气收这么高。 相比他们，我们毕竟缺乏一些底蕴和时间检验，还缺一次大手笔证明自身。” 刘海笑了笑，“都这次行动结束后，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的名字了。” “不。” 夏景行摇头，他已经打定主意了，这次出风头的机会要让给别家机构。 刘海想起了夏景行在电话里的吩咐，目光有些黯淡，“真的要把这种出大名的机会让给别家机构吗？ 我知道，做空次贷名声不好。 但，对于富豪和LP来说，能赚钱就是本事，就是好名声。 如果顶着次贷最大胜利者的名声，我们很快就能成为百亿美金级对冲基金，甚至跻身十大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刘海在美国长大，思维比较美式。 江平就不一样了，要中庸许多，他摇头道：“威廉，我不太赞成你的看法，这个名声是颗包在漂亮外衣的毒药，我们不能吃。 面子、里子只能选择一个！” “这怎么就是面子了？” 刘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也是利益啊，无数人会挥舞着支票要认购我们基金份额。” 夏景行淡淡道：“百亿基金又不是什么难事，不要这个名声，我们一样也能达成。 还是稳妥一些吧，对冲基金只是我一部分产业。” 听到这，刘海明白了，老板还在顾及坏名声影响他其他产业。 “行，我知道了。” 刘海不再坚持，点点头说道。 夏景行看向江平，问：“小型对冲基金收购多少家了？” “已经收购8家了，如果一家基金投入两三亿美金，也不是特别显眼，只是有心人想要查的话，还是能查出问题的。” 江平皱着眉说，“另外，这些基金办公室分布在全美各地，我们不可能全部把他们堂而皇之的搬进川普大厦。 如果分散员工到各地办公，管理起来也挺麻烦的。” “这些问题，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妥善解决，多花点钱都无所谓。” “因为开启广告变现时间较为短暂，导致我们的广告投放平台技术相比于其他几家主要竞争对手，不是那么的成熟，有待进一步优化。 这些问题，反应在ROI投入产出比上面，就是我们的数据要弱于几大成熟广告平台许多。” 罗莉摊摊手，“所以对部分B端用户来讲，脸书的广告缺乏一定吸引力，他们在做广告预算的时候，会更倾向把更多预算给到其他平台，而脸书只是作为一个辅助或者说补充。 不过，任何一个新的流量平台开启广告变现，都意味着红利期的释放，足以吸引部分企业客户前来尝鲜。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留下来，让他们投入更多的广告预算。 此外，目前广告市场主要局限在美国，虽在各国开拓了一定市场，但还不够精细化，有进一步深挖的潜力……”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雪莉，夏景行在心中暗暗点头，明显对方是做过功课有备而来的，对脸书目前存在的很多问题，都剖析得足够清晰。 正文 751、战略合作伙伴 翌日。 彼得·泰尔风尘仆仆的从硅谷赶到了纽约，走进了华尔街40号大厦。 夏景行去前台亲自把人迎进了自己办公室。 两人刚一坐下，彼得·泰尔就直奔主题。 “戴伦，我和董事会商量好了，决定跟着你干！” 彼得·泰尔语气坚定，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 其实克莱瑞资本这家对冲基金完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根本轮不到其他人来置喙。 所谓的董事会，就是一个推脱的借口。 夏景行很清楚这些内情，没有去点破，故意表现的很高兴。 “彼得，你做了个睿智的决定，放心，事成之后，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彼得·泰尔笑了笑，“报酬其实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想着为你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咱们可是最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理应守望相助。” 这一番话说的漂亮极了。 夏景行点头，“是的，如果以后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彼得·泰尔连忙说好。 两个人闲聊一阵后，彼得·泰尔开始把话题转向本次的金融行动。 “戴伦，你们这次下这么重的注，究竟是想投资什么啊？” 彼得·泰尔观察着夏景行的神情，见他沉默不语，于是连忙又补了句：“如果还没部署好，暂时不方便告知的话，我就先不问了。” “部署已经差不多了，明天你来参加我的私人派对就知道了。” ………… ………… 站在曼哈顿中城区的纽约广场酒店顶层的大平层公寓的宽敞阳台上，可以俯瞰世界上最大的人造自然景观——长约4公里、宽约0.8公里，面积843英亩的中央公园。 郁郁葱葱的树木、浅绿色的草地、庭院、溜冰场、回转木马、露天剧场、动物园，可以泛舟水面的湖、网球场、运动场、美术馆…… 夏景行端着红酒杯，向下打量了良久才收回目光。 “戴伦，在中国最繁华的都市能不能看见这样一片钢铁丛林中的绿洲？” 大摩的CEO麦晋桁端着红酒杯从阳台另外一个角落走来。 夏景行先是挑了挑眉，随即摇了摇头。 这样的表现，落在麦晋桁眼里，还以为对方生气了。 于是他又补充道：“我去过中国好几次了，那是一片充满了经济活力的土地，我们还与华鑫证券共同组建了摩根士丹利华鑫基金。 我的看法是，在注重经济发展的过程中，也不能丢弃太多人居环境的营造，你认为呢？” 夏景行和麦晋桁碰了碰杯，“你说的对，但现在中国正在全力发展经济，没有太多余钱去规划城市建设，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麦晋桁礼貌的笑了笑，他并不认为中国有哪座大城市舍得拿出这么大的一块地来修公园。 夏景行多少看出了一些麦晋桁的真实想法，不过他懒得去辩论一番。 中央公园是1857年修建的，那时候这里还是贫穷的非裔美国人、德国或爱尔兰移民居住的小村庄，很容易就完成拆迁了。 真等到二十一世纪拆迁，先不说拆迁的难度，各种议会、小团体可能会扯上个几十年。 就算真的完成拆迁了，资本家们会给你盖成公园？ 圆明园修于1707年，毁于1860年，面积比中央公园还大10公顷，里面的建筑更是全方位吊打中央公园。 只能说，今天的中国人，都还在为两百年前的落后买单，为复兴而忍辱负重。 美国人所谓的骄傲，在中国曾经的辉煌面前，压根不值一提。 中国人也不必羡慕国外哪里哪里好，我们哪里哪里不足，这是因为我们有更重大的使命在身，只能暂时牺牲几代人的幸福。 等还完了两百年前的债后，才是中国人创造新辉煌的开始。 麦晋桁这位黎巴嫩移民的儿子身上充满了美国公民的自豪感。 相反，高盛CEO贝兰克梵这位土生土长的白人就圆滑多了，闭口不谈中国的一切。 “戴伦，你可真有眼光，整个纽约风景最好的公寓就是我们脚下踩着的地方了。” 贝兰克梵往屋内指了指，“我刚刚大概看了一下，你的这套公寓面积应该有六七千平方英尺，价格可能不会低于5000万美元。” 接近十万美元/平方米的售价，参考地段和币种，其实也不算多夸张。 “你误会了，我没买下它，只是租赁。” 夏景行其实挺想买下这套公寓的，因为推开窗就可以领略中央公园的四季风景，距离公司也近。 但是，囊中羞涩，暂时还没有多余的资金来改善生活。 其实租和买，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贝兰克梵笑了一下，“以你的财力，买下一套这样的公寓简直是轻而易举，反倒是我们这些职业经理人，需要奋斗很多年。” 这话纯粹就是谦词了，据夏景行所知，贝兰克梵作为高盛的CEO，浮动奖金和公司业绩挂钩，高盛收成好的时候，年薪多达六七千万美元，收成差也至少是上千万美元。 这是一位单纯靠打工，成为十亿美金身价的富豪。 高盛是上百年历史的企业，不可能像企鹅那样给刘治平大发股权奖励，而且股价涨幅很慢，如今市值600亿美元，十几年过去了市值也才翻一倍，所以贝兰克梵攒下这份家业也是十分的不容易。 而刘治平在2005年企鹅上市之后才加入公司，尽管加入比较晚，但也混成了身价几十亿美金的富豪，其实他占股比例也不高，主要是企鹅股价涨了太多倍了。 屋内，江平和刘海正与几位高盛、大摩的副总裁坐在沙发上闲聊，彼得·泰尔坐在一旁，时不时插上几句话。 但彼得·泰尔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这，时不时的往阳台上的三道身影投去关注的目光。 看见夏景行突然向自己招手，彼得·泰尔连忙端起红酒，招呼了周围人一句就屁颠屁颠跑去阳台了。 “这位是克莱瑞资本的CEO彼得·泰尔先生。” 顺着夏景行的介绍，贝兰克梵和麦晋桁分别与彼得·泰尔握了一下手。 “我知道你，贝宝的创始人，非常优秀的年轻人！” 麦晋桁端起酒杯，和彼得·泰尔碰了一下杯。 彼得·泰尔很高兴，虽然大摩的大佬身价跟他差不多，但身份要高很多层，手上可以支配的资源不是一个等级。 所以能得到麦晋桁一句夸奖，彼得·泰尔是十分开心的。 刚刚他也是自忖身份矮一截，才没冒冒失失过来打招呼。 “克莱瑞资本，好像是一只对冲基金吧？” 彼得·泰尔朝贝兰克梵点点头，“对，我们现在的资产管理规模是30亿美元。” “不错的规模，很有潜力。” 贝兰克梵说话语气不咸不淡的，让彼得·泰尔稍稍收到了打击。 他们这个体量的确只能算中型对冲基金，还不够让高盛的CEO感到重视。 即使成为了大型对冲基金，在配资、交易等方面也需要仰仗这些大型投行。 夏景行不做声，在一旁悄然看着这一切。 他就是要杀杀彼得·泰尔的威风，这样后续合作才会愉快。 “二位，克莱瑞资本是远景资本的战略合作伙伴，接下来，远景资本母基金将向克莱瑞资本小小投资一笔。 在后续的合作中，还请二位多多关照一下彼得和克莱瑞资本。” 正文 752、合成型CDO 听到夏景行如此着重强调自己与彼得·泰尔、克莱瑞资本的关系。 两位投行CEO立马变得热情了不少。 “没问题，我们摩根士丹利与戴伦你合作一向都很愉快，你介绍的人，一定也差不了的。” 麦晋桁笑眯眯的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彼得·泰尔，“这是我的私人名片，以后常联系。” 贝兰克梵紧随其后也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彼得·泰尔，态度很是亲近。 前后变化这么多，彼得·泰尔自然感觉了出来，不由去看了夏景行两眼，后者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即使彼得·泰尔内心依然有着自己的骄傲，自认一生不弱于人，但在事实面前，也必须得承认，戴伦已经超过他跨入更高一个阶层了。 “我们和彼得打算在近期成立一只新基金，投资CDO和CDS市场，想委托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帮助我们设计一款新产品——合成型CDO。” 夏景行的话，没让两大投行CEO太感惊讶，因为在此前，夏景行就表露过这个意向。 前段时间江平和刘海还找两大投行的人聊过这件事情。 而两位CEO一直压着没回复，就是想和夏景行亲自聊聊这件事。 生意其实并不算多大，只是这笔生意让两人有些困惑。 “戴伦，你对CDO市场有兴趣，为何不直接买入一部分次级债券？” 贝兰克梵揣着明白装糊涂，笑意盈盈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开始戏精附体，脸上划过一丝不屑，“我对那种低收益的债券完全没兴趣，要玩，就得玩大的。” “呵呵，是吗？” 贝兰克梵笑了笑，“你想怎么玩？” 麦晋桁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夏景行。 “我们会选定和推荐一部分次级贷款债券给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同你们两家签订一个CDS合约，我们每年向你们两家缴纳保费，你们则成为CDS保险提供者。” 贝兰克梵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夏景行，“你在赌债券会发生违约？” “这怎么能叫赌呢？这叫投资。” 夏景行耸耸肩，脸上写满了自信。 麦晋桁微眯着眼，视线一直停在夏景行脸上，“戴伦，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好机会？” 夏景行神秘一笑，“这就不方便透露了，你们只需要回答我行不行就可以了。” 麦晋桁碰了个软钉子，愈发觉得这笔交易可疑。 他摇了摇头，“戴伦，你这么有信心，把自己的心血脸书的股权都质押了，我们摩根士丹利不敢和你做这个对手盘啊！” CDO和CDS都是场外交易，简而言之就是要找个对赌对象。 赌博的工具，就是次级贷款的违约率。 贝兰克梵沉吟片刻，说道：“说实话，看见戴伦你如此有信心，高盛也不太敢和你对赌。 你自己的钱，你可以当家做主。 而我们不一样，得对董事会和股东负责。 一旦赌输了，失业了，我这把年纪了还要去找工作，那可就真的糟糕透了。” 贝兰克梵耸了耸肩，显得极为无奈。 彼得·泰尔看了夏景行一眼，心里已掀起滔天巨浪。 CDO和CDS产品比较小众，但他也听说过大名，知道一些基本的常识。 戴伦在干什么？ 在赌房价下跌，导致次级贷款违约，相应的次级贷款债券价值下跌，作为次级贷款债券保险的CDS即信用违约掉期价值上升。 可房价会垮吗？ 作为一名专业金融人士，他知道周期这个词语，认为下跌是正常的，完全不是没可能出现。 而且现在房价已经上涨这么久、这么多了，回落一下非常正常。 可万一不下跌，晚几年下跌呢？ 那真的要亏成狗。 彼得·泰尔看了夏景行一眼，后者稳如泰山，显得极其有信心。 夏景行迎着麦晋桁和贝兰克梵充满质疑的目光，不疾不徐道：“作为全球最大的两家投行，如果连你们都不敢开门做生意，那就真的是个笑话了。 次级贷款违约率很低，买入CDS，通常都是白白缴纳保费。 这就和买意外伤害险一样，一个人从出生买了八十年，到了八十岁都没出过一次险。 保险公司，最喜欢的就是这类客户。” 麦晋桁笑了笑，避重就轻道：“一辈子都没出过险，那一定是被上帝吻过的孩子，平平安安一生。” 夏景行点点头，“大概是吧，我们也认为大部分“孩子”一辈子都不会出事，买一份保险，求一个安心。 真的出事了，一丁点保费就可以换回巨额的赔偿。” 麦晋桁听懂了夏景行的隐喻，与赔偿相比，CDS的保费简直低的令人发指。 这个比率，也是建立在事情发生概率上的。 正如保险精算师算过出险概率来制定保费，华尔街的金融小天才们也计算过CDO违约率和对应的CDS价格。 企图通过买入CDS来获利，就是典型的以小博大！ 相应的，输钱的概率非常高。 麦晋桁还是有些想不通，在他眼里，戴伦不是一个傻子啊。 反正在这场交易中，一定有个人是傻子。 所以这也是他感觉非常疑惑的地方。 贝兰克梵的想法和身旁的老朋友差不多，都觉得夏景行的这笔交易很可疑。 就差写明几个字了：我在给你们做套。 夏景行看着脸色不断变幻的两人，心里感觉很累。 这两个人都是老江湖了，不好忽悠。 特别是他的这笔交易本身就很可疑，有点异于常理，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夏景行笑了笑，“你是想给公司创造一份好看的业绩报表吧？” 被彻底看穿了，刘海一阵脸红，“全给他人做了嫁衣，多亏啊！就算我们不做最大胜利者，当个第二、第三、第四总行了吧。 若是这样的话，后面再募集基金，会好募集一些。 而且，我们募集了15亿美元外部资金的事，有太多人知道了。 虚虚实实，这才是最高明的手段。” 夏景行点头，“你说的对，那就留一笔资金在手上吧！” 见建议被采纳，刘海面色一喜，正要说话。 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 夏景行走过去接起了电话，听了一阵，面色变得古怪起来，似笑非笑的。 正文 753、赌场式投行 待夏景行说完后，麦晋桁和贝兰克梵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动。 贝兰克梵哈哈大笑，“戴伦，你还真适合干金融这一行，在设计金融衍生品方面很有天赋。” 麦晋桁笑吟吟的点了点头，“没错，看来戴伦你已经基本领悟了华尔街的游戏规则了。” 一旁的彼得·泰尔沉默不语，一副若有所悟的模样。 戴伦提出的方案，相当于帮助两家投行把潜在的次贷违约风险完美的转移了出去。 在这笔巧妙设计的交易中，高盛和摩根士丹利扮演的是“中间人”的角色，也可以说是一个通道。 两家投行除了可以从中赚CDS保费的差价外，在把剩余CDS打包形成新债券的过程中，还可以从中设定收益率差价，赚普通投资者的钱。 如果出现黑天鹅事件，次贷债券发生违约，高盛和大摩一点风险都不用承担，因为锅已经全部甩出去了，他们只是中介，撮合人的角色。 这相当于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什么风险都没有。 念及此，彼得·泰尔深深的看了夏景行一眼。 真是个厉害角色，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相信，两位CEO一定会对这个方案动心的。 因为麦晋桁有句话说的很好，戴伦已经琢磨透了华尔街的游戏规则。 什么游戏规则？ 好处自己得，锅全别人背。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两位CEO，他对自己提出的这套方案有足够的信心，两人完全没理由拒绝这种送上门的钱。 麦晋桁沉吟片刻，说道：“戴伦，你想购买多少这种合成CDO合约？” 夏景行把头抵近麦晋桁，注视着老头，以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没有上限，你们能销售出去多少，我就买多少。” 麦晋桁笑了笑，看着面前这个性格张扬的小伙子，一时间竟无法在心里做出一个准确的评价。 最开始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不自量力，或者说是盲目自信，竟然跑去做空房市。 出于怀疑，他拒绝与夏景行进行对赌。 随后，夏景行立即想出了合成CDO这种巧妙的方案，令他忍不住在心里拍案叫绝。 他刚开始有点欣赏面前这个年轻人的金融才华的时候，对方就提出了“不设上限”的All In方案。 这让他刚刚升起的那点欣赏的念头，很快就泯灭了。 小仓位做空房市，麦晋桁能理解，这是一种风险对冲手法。 可夏景行此刻要大举做空房市，所表现出的疯狂和不要命，让他不得不相信，面前这小伙子大概率是一个赌徒。 不管远景资本在房市有多么惊人的发现，多么有信心，这种孤注一掷的手法，都远远谈不上是妙招。 在他看来，夏景行迟早要为这种贪婪和自负，付出沉重的代价。 明显就是歪门邪道，野路子！ 随即他想到夏景行大学没读两年就退学，估计所有金融知识都是自学的，内心也就释然了。 说到底，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再加上年纪轻轻就是身价几十亿美金的超级富豪了，没经历过挫折，非常自负和冒进。 “戴伦，你确定要不设上限的买入合成CDO合约？”麦晋桁虚情假意的提醒道。 夏景行重重的点头，在市场上，合成型CDO并不是特别受欢迎，因为收益不高，只是风险“相对比较低”。 这个相对比较低，是需要把债券经过层层设计，再找评级机构提一个供较高的信用评级，最终包装出来的。 简单一点就是骗人，只是高盛、大摩这类大投行的法务、合规会把所有风险因素规避掉了。 就算大家觉得他们在行骗，你们也拿不出确凿有力的证据来指控他们，在合同的法律条款、产品设计包装、销售过程中，让你挑不出一丁点错来。 这个产品最终能卖出多少，就取决于高盛、大摩的能力了，会忽悠，那就卖的多一点，反之亦然。 不过，夏景行还是会提出要求的，把倒霉的AIG、贝尔斯登、雷曼剔除在外，不买他们几家公司提供的CDS合约。 因为这些机构垮了、破产了，那赔偿就抓瞎了。 通过把次级债层层包装与设计，卖给普通的投资者，或者欧洲的一些银行，夏景行认为是个靠谱的路子。 合成型CDO最稳健的一点就是，投资人购买SPV特殊目的公司里面的金融产品其实是两种。 一种是收了夏景行缴纳的保费，即CDS的提供者。 这种产品是夏景行付给SPV保费，而SPV一分钱都不用往外掏，相当于每个月或每年坐着收钱。 只是SPV承担了一个责任，如果次级债券违约了，要负责赔偿夏景行。 SPV真正掏钱投资的是另外一种产品，高等级、安全的优质债券。 举个例子： SPV发行了10亿美元债券，票面利率是6%。 这10亿美元全部买入无风险的优质债券，利率是达不到6%的，或许只有4%。 多出的2%，就来自夏景行每年缴纳的保费。 如果次级债没发生违约，投资者安安全全拿回本金和6%的年收益回报。 如果次级债发生违约了，对不起，10亿美元本金全部拿去赔偿夏景行的损失。 这就是一个“你贪图人家利息，人家贪图你本金”的古典式骗局。 单纯投资优质债券，利率是达不到6%这么高的，所以给SPV塞进来了一个增加收益的东西——CDS。 大部分投资者都不认为CDS有什么风险，而且经过投行的包装，以及穆迪、惠誉这些收了黑钱的信用机构乱给评级。 然后，就会有傻瓜上当了。 对于夏景行来说，相当于给自己的“潜在赔偿”弄了一份抵押物，抵押物就是那10亿美元的优质债券。 一旦发生次级债违约，SPV就需要卖出10亿美元优质债券，把赔偿金打给夏景行。 这么做，其实也不存在什么不道德。 SPV的投资者对自己投资的产品收益为什么那么高，心知肚明，只是自我感觉风险很小罢了。 而且，他们不像高盛、大摩一样，能看到夏景行正在疯狂做空楼市，不存在产生警惕、多疑的想法。 而高盛、摩根士丹利之所以能够屡屡赚到大钱，或者从金融危机中逃顶，依靠的就是来自四面八方的金融信息。 关于自己做空楼市的行动，夏景行想不暴露给投行都不行。 因为CDO、CDS甚至是次级债ABX指数，全部是场外交易，没法像股票那样在公开市场交易。 这就需要高盛、大摩这种投行去四处拉皮条了，撮合一桩桩赌博交易。 说他们是在次级债中开赌场的也没错，本可以旱涝保收，只是雷曼、贝尔斯登嫌弃赌场抽成太少，手痒也要下场玩两把。 这是中国人早就悟透的奥秘，开赌场的不能下场去赌博，可美国人偏偏不信邪，或者说是为了财报好看，为了拿到奖金，管理层们就开始骚操作了。 正文 754、不留后路 “没问题！这单生意我们摩根士丹利接了。” 既然风险已经全部隔离出去了，麦晋桁觉得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于是他不再犹豫，痛快的答应了合作。 贝兰克梵刚刚一直在旁边思考，没有插话。 此刻他盯着夏景行，“戴伦，合成CDO收益不算太高，不会是太畅销的产品，以你的资金量，足以撬动几百亿美金的CDS市场。 我可以肯定告诉你，我们卖不出去那么多。 你如果想大举做空次级债券，还得从市场上买入普通CDS。” 夏景行自然明白其中的逻辑，而且他也不打算全部押宝合成型CDO。 如果市场销售情况理想的话，他其实还是打算全部重仓合成型CDO的，因为有抵押物存在，但现实条件不允许。 这就迫使他想最大化程度牟利的话，还是得再买入一些在各大投行、对冲基金之间小范围流通的普通CDS。 普通CDS的盈利模式和合成型CDO稍微有些不一样。 后者有优质债券这个抵押物存在，不怕赖账。 而买入的普通CDS，如果由雷曼、AIG这些倒霉鬼提供的话，索赔是个问题。 实际上，除了索赔这条路以外，还有等CDS涨价卖出这个盈利模式。 只是这个盈利模式，利润不会特别大。 如果次级债大规模发生违约，相当于就是出险了，CDS的价值就会快速上升。 这个时候，可以等CDS提供者负责赔偿，也可以把CDS卖给一些需要避险的金融机构。 因为很多金融机构持有太多次贷债券资产，一旦出现了次贷危机，次贷债券评级下降，账面产生损失的时候，他们需要买入CDS来冲抵损失。 至于己方卖出的这些CDS，最终能不能拿到赔偿，这就不关夏景行的事了。 实际上，很多人都低估了次贷危机的波及程度，在寻求避险资产，大量买入CDS的时候，误判了形势，相信错了公司。 代价就是CDS的偿付率出了大问题！ 总而言之就是，普通CDS也可以玩，就是操作难度比较大，对市场的把控、出售时机的拿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类似于击鼓传花，看传到谁的手中爆炸。 甚至雷曼、AIG提供的CDS也可以买，在次贷危机爆发最早期，两家公司是有实力赔付一定现金的，后面就不行了。 夏景行回想了一阵，点点头道：“是的，到时候还需要你们两家从中再撮合一些交易。” 贝兰克梵哈哈大笑，“这你就找对人了，你只需要缴纳足够多的保费……以及佣金，再多的交易对手，我们都能给你找来。 但戴伦你得给我一个准确的数字，普通CDS不像合成型CDO，参与的玩家很多。” 夏景行暼了贝兰克梵一眼，后者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担心他钱不够多。 实际上贝兰克梵也没说错，夏景行的几十亿美金撒向CDS交易市场，不算特别庞大的数字。 夏景行也不能说不设上限这种话，思考片刻后，他回道：“这需要统计和分析，暂时不能给你一个特别准确的数字。” “好，等你统计好了，知会我们一声就行了。” 贝兰克梵话音刚落，麦晋桁立即接着说道：“戴伦，我们摩根士丹利是CDO和CDS交易市场的前三大中介商，你有这方面的需求，尽管找我们。” 贝兰克梵看了麦晋桁一眼，还想抢生意？ 夏景行笑了笑，没吭声。 两家公司斗一斗也好，也方便他谈一个比较优惠的佣金价格。 夏景行没再提次贷债券方面的事情，同麦晋桁、贝兰克梵聊起了一些闲话。 一会儿后，两位投行CEO带着下属告辞离开了。 送走了两人，夏景行回到屋内，看见彼得·泰尔仍然站在阳台，便走了过去。 “彼得，我现在把全部计划都告诉你了？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跟我一起干笔大的。” 彼得·泰尔回头看了夏景行一眼，面色有些忧虑。 “戴伦，我怎么感觉有些没底。” 彼得·泰尔没有说谎，他是真的被夏景行的宏大计划给吓到了。 几十亿美金一分不留，全部砸入次贷债券及其衍生品市场。 他很清楚其中的风险有多大，稍有不慎，几十亿美金就会被市场无情吞噬。 而且夏景行这种不做任何风险对冲的手法，任何人看了都会下意识的感到心悸，太莽了。 那可是几十亿美金啊，就这样态度随意的摆上赌桌。 他看了都感觉有点心疼。 “戴伦，我建议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或者拿一部分钱，比如几亿美金投资次贷衍生品。” 彼得·泰尔叹了口气，“金融市场是最无情的，不要被冲昏了头脑。” 夏景行没想到彼得·泰尔会这样劝诫自己，看来对方还是把自己当成了朋友。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决定好了，30亿美金，一分不留，全部砸进去。” 注视着远方，夏景行眼里有团火苗在燃烧，“这是” 而且，他们不像高盛、大摩一样，能看到夏景行正在疯狂做空楼市，不存在产生警惕、多疑的想法。 而高盛、摩根士丹利之所以能够屡屡赚到大钱，或者从金融危机中逃顶，依靠的就是来自四面八方的金融信息。 关于自己做空楼市的行动，夏景行想不暴露给投行都不行。 因为CDO、CDS甚至是次级债ABX指数，全部是场外交易，没法像股票那样在公开市场交易。 这就需要高盛、大摩这种投行去四处拉皮条了，撮合一桩桩赌博交易。 说他们是在次级债中开赌场的也没错，本可以旱涝保收，只是雷曼、贝尔斯登嫌弃赌场抽成太少，手痒也要下场玩两把。 这是中国人早就悟透的奥秘，开赌场的不能下场去赌博，可美国人偏偏不信邪，或者说是为了财报好看，为了拿到奖金，管理层们就开始骚操作了。 简单！ 你们在开曼群岛上设立一个SPV特殊目的公司，然后以这个工具实体的名义发行若干偿付优先层次不等的“债券”，发售给投资者。 投资者交付给你们的钱则买成其他相对比较安全的债券，每年获取一定的利息。 最后，再将这些利息搭配一部分我们缴纳给你们的保费，做成“较高的利息”，每年支付给投资者。 正文 755、沙漏型身材 “夏总，高盛和大摩派人给你送来了两张邀请函。” 刘小朵敲开夏景行办公室的大门，笑脸盈盈的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两张制作精美的卡片。 “邀请函？什么邀请函？” 刘小朵摇头，“送东西来的人没说，我也没拆。” 夏景行点点头，抬起手道：“拿来给我看看吧。” 刘小朵走近，双手把卡片递了过去。 夏景行随意拿起了上面那张邀请函，拆开阅读起来。 他发现是一个华尔街精英们组织的小圈子派对活动，日期定在了明晚，地址不在金融大佬云集的上东区，而是是纽约长岛一处庄园别墅。 放下卡片，夏景行又拿起还攥在刘小朵手上的另外一张邀请函。 两张邀请函的样式、内容都一样，只是邀请人不一样，一个是高盛，一个是摩根士丹利。 这时，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 夏景行拿起一看，是贝兰克梵打来的。 他一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戴伦，邀请函你收到没有？” “收到了。” 夏景行淡淡回了一句，又问道：“这派对的主题是什么？” “主题就是讨论怎么更好的赚钱，以及匹配资源。”贝兰克梵回答的很是直接。 夏景行笑了笑，“好，我懂了。” 他前世没来华尔街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知道这些小圈子经常在内部分享一些外面人根本接触不到的资源，以及撮合交易。 高盛、大摩这类拉皮条的中介机构，非常喜欢通过这类拉拢人心、维护客情关系的活动。 “我第一次参加，这类派对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没有注意事项，记着带个女伴过来就行了。” “必须带女伴吗？” “你知道的，有女人在，气氛会轻松许多。” 贝兰克梵发出一阵阵坏笑，语气很不正经。 “好，知道了，会准时参加的。” 挂断电话，夏景行拿目光在刘小朵身上打量了一圈，不太满意。 虽说大花蓄起了长发，也学会了化妆，再加上原本就姣好的面容和凹凸有致的身材，算是个合格线之上的OL丽人。 但是，差了几分气质，不足以驾驭大场面。 “夏总，你是想让我做你的……” 刘小朵扭捏的看了夏景行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小声道：“女伴吗？” “你在想屁吃吗？”夏景行没好气道。 刘小朵心里觉得有些委屈，我怎么就不成了嘛？ 桌子上的的电话再次响了，夏景行拿起一看，是麦晋桁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同对方聊了聊。 麦晋桁和贝兰克梵叮嘱的内容差不多，都是派对上会来很多大人物，希望你准时参加云云。 夏景行自然是满口应了下来。 刚挂断电话，桌子上的座机又响了。 “Boss，伊凡卡小姐前来拜访你……” 听着前台在电话里汇报，夏景行开始思考伊凡卡前来的目的。 他判断，准是老特松口了，要不就是派女儿来试探一下自己。 “好，你把人带进来吧。” 吩咐完，夏景行把座机挂断，开始批复工作邮件。 他看了一眼还站在那像根木头一样的刘小朵，说道：“大花，你先去忙吧，我有事会叫你。” 刘小朵心里还惦记着女伴的事情，但老板都这样说了，她也只能失落的离开了。 她刚拉开门，就看到了一位站在自己面前的金发俏佳人。 一头闪耀的波浪卷发披在双肩，琼鼻高挺，唇若丹霞，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如秋水一般的双眸好似会说话一般。 伊凡卡朝刘小朵笑了一下，露出一排光洁的贝齿，然后她往侧边跨了半步，挥手道：“你先请！” 刘小朵注意到对方颤动的那对兔子，嘴巴微张，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小馒头，不由一阵气极。 随后她反应过来，退后了半步，也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用，你是客人，你先吧！” “那谢谢你了！” 伊凡卡没推辞，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刘小朵站在一旁，目送高自己足足一头的伊凡卡从她身边走过。 一阵香风袭过，刘小朵注意到伊凡卡身上穿的这件红色挂脖连衣裙不仅胸口大开叉，侧面竟然还是镂空的！ 看着那半个浑圆，她暗叹这些老外穿衣服真奔放。 看着伊凡卡沙漏形的背影，那丰腴的臀部和完美的腰臀比，同为女人的她，忍不住有些嫉妒。 当她看到老板笑眯眯的起身和大洋马握手的时候，心里有些吃味。 呵，男人！ 刘小朵带着心中的吐槽，“砰”的一声拉上门离开了。 “伊凡卡，你今天这件衣服很衬你的好身材。” 夏景行松开手，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大号水蜜桃。 伊凡卡净身高足足有180厘米，再加上10厘米的高跟鞋，比他还要高上那么几厘米。 伊凡卡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 面前这个男人伪装的很好，此刻的眼神已经恢复平静。 可刚刚他的视线足足在自己胸口停留了好几秒，仿佛陷进去了一般。 而这一切都没逃脱过她的眼睛。 她今天之所以穿这么性感，自然是想利用一下自身的魅力做武器。 目前来看，好像成功一半了，这让她对接下来的谈判有了不少信心。 她很想拿下这单生意，因为佣金实在太丰厚了。 虽然她是个白富美，但父亲太抠门了，只保证她衣食无忧，想要零花钱，还得自己去挣。 所以，她在赚钱这件事上，动力十足。 伊凡卡注意到旁边桌子上的两张邀请函，隔得有点远，没看清字体，但也令她心中一动，于是她婉拒了夏景行的邀请，在办公桌旁边的空座坐下。 夏景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伊凡卡。 “伊凡卡，你24岁就担任副总裁了，我猜你的能力应该不弱于你的美貌。” 伊凡卡笑了笑，没有女人不喜欢赞美，何况赞美自己的还是一个那么耀眼的同龄人。 “在外界人眼里，我是依靠姓氏才担任上的副总裁。” 伊凡卡摊了摊手，“所以，我想要赢得同事和合作伙伴的尊重，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正文 756、金融派对 伊凡卡仿佛找到了一个倾诉者一样，敞开心扉谈起了自己的工作压力，以及外界对她的种种误解。 “从全球范围内房地产项目的评估分析，到项目的建设、行销和租借，我都需要涉足一遍……” “为了调查酒店业竞争者的情况，我甚至每个月都要在其他酒店住上一晚。 我的日常生活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游艇派对、私人环球旅游、逛奢侈品店铺，而是坐着飞机奔波于各地，参加商业会议，经常一天只能睡上4个小时。 平时我最喜欢谈论的话题，也不是什么名牌时装，而是商机或读过的新书。 如果我干得不好，也会被父亲解雇的，我不想灰溜溜的离开。” “即使我这么努力了，在很多人眼里，我还是一个依靠家族上位的花瓶！” 说着说着，伊凡卡眼眶开始泛红，泪珠儿打转，楚楚动人的样子，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生出怜爱之情。 “你不要理会外界那些喷子，做好自己就行了。” 夏景行递了一张纸巾给伊凡卡，笑着说：“活在别人的评价中，那会很累。” 伊凡卡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突然破涕为笑道：“你肯定在笑话我，怎么那么脆弱，跟你创业的艰辛比起来，我这些压力根本不值一提。” “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别冤枉我。”夏景行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 “那你跟我说说你创办脸书的经历吧？” 伊凡卡撑在桌子上，双手抱住脸，像个小迷妹一样看着夏景行，满脸的崇拜。 “那说来就话长了。”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伊凡卡，“干脆你想听哪一段？你问我答吧。”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说服比尔·盖茨的吧？” 伊凡卡眼睛瞪的大大的，“我朋友都说，比尔在你身上看到了他年轻时候的影子。” “你父亲也说过这样的话。” 伊凡卡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白了夏景行一眼，“你不许说我父亲坏话。” “我夸他呢，能和比尔盖茨并列，他肯定很高兴。” 伊凡卡笑着说：“其实我父亲很欣赏你，在家里还教育我弟弟来着。” “是吗？怎么教育的？”夏景行饶有兴趣的问道。 伊凡卡模仿着父亲的语气：“我的小巴伦，你快快长大，你18岁开始读大学的时候，也要创业，一定要超过那个叫戴伦的家伙。” 夏景行哈哈大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巴伦是你最小的弟弟，应该才半岁吧？” “没错！” 伊凡卡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我父亲就是这样说的，他对小巴伦寄予了厚望。” 夏景行笑了笑，老特还是可以的，60岁了还抱了一个老幺儿。 两人聊着聊着，就偏题了。 话题也从彼此的事业谈到了更广泛的话题，相互之间熟稔了不少。 见火候差不多了，伊凡卡指着桌子上的邀请函问道：“戴伦，这是什么派对的邀请函吗？” 夏景行点点头，很随意的说道：“这是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给我的，他们两家公司要在” 他接起电话，同对方聊了聊。 麦晋桁和贝兰克梵叮嘱的内容差不多，都是派对上会来很多大人物，希望你准时参加云云。 夏景行自然是满口应了下来。 刚挂断电话，桌子上的座机又响了。 “Boss，伊凡卡小姐前来拜访你……” 听着前台在电话里汇报，夏景行开始思考伊凡卡前来的目的。 他判断，准是老特松口了，要不就是派女儿来试探一下自己。 “好，你把人带进来吧。” 吩咐完，夏景行把座机挂断，开始批复工作邮件。 他看了一眼还站在那像根木头一样的刘小朵，说道：“大花，你先去忙吧，我有事会叫你。” 刘小朵心里还惦记着女伴的事情，但老板都这样说了，她也只能失落的离开了。 她刚拉开门，就看到了一位站在自己面前的金发俏佳人。 一头闪耀的波浪卷发披在双肩，琼鼻高挺，唇若丹霞，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如秋水一般的双眸好似会说话一般。 伊凡卡朝刘小朵笑了一下，露出一排光洁的贝齿，然后她往侧边跨了半步，挥手道：“你先请！” 刘小朵注意到对方颤动的那对兔子，嘴巴微张，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小馒头，不由一阵气极。 随后她反应过来，退后了半步，也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用，你是客人，你先吧！” “那谢谢你了！” 伊凡卡没推辞，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刘小朵站在一旁，目送高自己足足一头的伊凡卡从她身边走过。 一阵香风袭过，刘小朵注意到伊凡卡身上穿的这件红色挂脖连衣裙不仅胸口大开叉，侧面竟然还是镂空的！ 看着那半个浑圆，她暗叹这些老外穿衣服真奔放。 看着伊凡卡沙漏形的背影，那丰腴的臀部和完美的腰臀比，同为女人的她，忍不住有些嫉妒。 当她看到老板笑眯眯的起身和大洋马握手的时候，心里有些吃味。 呵，男人！ 刘小朵带着心中的吐槽，“砰”的一声拉上门离开了。 “伊凡卡，你今天这件衣服很衬你的好身材。” 夏景行松开手，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大号水蜜桃。 伊凡卡净身高足足有180厘米，再加上10厘米的高跟鞋，比他还要高上那么几厘米。 伊凡卡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 面前这个男人伪装的很好，此刻的眼神已经恢复平静。 可刚刚他的视线足足在自己胸口停留了好几秒，仿佛陷进去了一般。 而这一切都没逃脱过她的眼睛。 她今天之所以穿这么性感，自然是想利用一下自身的魅力做武器。 目前来看，好像成功一半了，这让她对接下来的谈判有了不少信心。 她很想拿下这单生意，因为佣金实在太丰厚了。 虽然她是个白富美，但父亲太抠门了，只保证她衣食无忧，想要零花钱，还得自己去挣。 所以，她在赚钱这件事上，动力十足。 伊凡卡注意到旁边桌子上的两张邀请函，隔得有点远，没看清字体，但也令她心中一动，于是她婉拒了夏景行的邀请，在办公桌旁边的空座坐下。 夏景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伊凡卡。 “伊凡卡，你24岁就担任副总裁了，我猜你的能力应该不弱于你的美貌。” 伊凡卡笑了笑，没有女人不喜欢赞美，何况赞美自己的还是一个那么耀眼的同龄人。 “在外界人眼里，我是依靠姓氏才担任上的副总裁。” 伊凡卡摊了摊手，“所以，我想要赢得同事和合作伙伴的尊重，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正文 757、金钱永不眠 等夏景行和周围人一一打过招呼后，派对现场又恢复了老样子，衣冠楚楚的华尔街大佬们三三两两的交谈着。 贝兰克梵侧身，对夏景行耳语道：“他们今天刚认识你，不会表现的过分热情，如果你对谁或者他背后的公司感兴趣，可以直接去找他攀谈，或者我陪你一起过去也行。” 夏景行觉得老贝这心思可真够细腻的，不愧是拉皮条的王者，服务简直没的说。 麦晋桁不甘落后，笑着说道：“戴伦，等你多参加几次派对，大家对你熟悉一些就好了。” 夏景行笑了一下，“我明白的，二位去忙你们的就好了。” 两人担心夏景行会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没有就此离开，又陪着夏景行聊了一会儿才主动离去。 形单影只的夏景行和周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索性走到餐食区，夹了几块小蛋糕，装在盘子里，靠在一旁吃了起来。 远处，看见这一幕的伊凡卡向周围的贵妇们说了声抱歉，莲步款款的朝夏景行走来。 “伊凡卡，你来的正好，尝尝这里的蛋糕，味道相当不错。”夏景行嘴里咀嚼着食物，嘟囔道。 “是吗？那我得尝尝。” 伊凡卡笑容满面的走近，俯低身子看了夏景行手中的盘子一眼，指着一块草莓蛋糕说道：“我要吃这块。” 夏景行把手中的盘子往伊凡卡身前一送，“好，你稍等，我去给你夹几块。” 伊凡卡接过盘子，看着面前笑容真诚的夏景行，心中一阵叹气，是我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吗？ 夏景行小跑了几步，拿起桌子上的空盘子，夹了五六块蛋糕，端着盘子笑嘻嘻的走了回来。 “给。” 伊凡卡看着盘子里盛的满满的奶油蛋糕，整个人都要疯了，模特出身的她看见奶油就提不起兴趣。 刚刚是想面前这个男人喂她吃，谁知这个铁憨憨一点都不解风情，还自作主张的夹回了这么多高热量蛋糕。 她心中恨恨的想，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接过夏景行递给她的盘子，伊凡卡也豁出去了，开始大快朵颐。 夏景行心中偷笑，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吃一口蛋糕就看伊凡卡一眼。 在夏景行目光的监视下，伊凡卡强忍着不适吃完了一盘子蛋糕。 “再来点不？这个派对可能会进行的很晚，别饿着你了。” 听着夏景行饱含关切之意的话，伊凡卡摆摆手，“不……嗝……嗝……” “噎着了？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果汁。” 夏景行风驰电挚的跑了出去，很快就端着一杯橙汁回来了。 伊凡卡喝了几大口橙汁，心里终于感觉舒坦了一些。 “戴伦，我们就一直在这守着餐食区吗？” 伊凡卡心中有气，暼了旁边摆满了食物的长桌一眼，开始揶揄夏景行。 “老头子们嫌我长的比他们帅，都不和我聊天。”夏景行摊摊手，一脸的无奈。 伊凡卡吃吃笑出声，“和我曾经的遭遇一样，他们一定戴着有色眼镜看你，不肯承认你的努力，把成功都归结于运气。” 夏景行点点头，“或许吧！反正我也不想搭理这群老头子，还不如陪你一起吃会儿蛋糕。” 听见“蛋糕”这个词，伊凡卡立马一头黑线，她已经怕了面前这个男人了，一点都不懂女人。 两人正聊着天，一旁餐食区的一个男人装作不经意的看见了夏景行。 “咦，戴伦，你怎么在这啊？” 听到声音，夏景行和洋妞都看了过去，一个鹰钩鼻，年约六旬的白人男子放下手中的盘子，大笑着朝他们走了过来。 “福尔德先生，我们正在讨论今晚的蛋糕，草莓味的简直棒极了。”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面前这位雷曼兄弟CEO，其原本是空军飞行员，性格暴烈如火，因在部队里为下级打抱不平而殴打长官，遭到退役处罚。 退役后来到华尔街工作，也丝毫不改桀骜不驯的性格，树敌无数，被称作“华尔街的斗牛犬”。 在9.11事件期间，他镇定自若的指挥员工撤离，并且能够果断、快速地将一家酒店立刻转换成为雷曼总部，挽回了很多公司损失，在华尔街被传为佳话。 同时，也是他在2004年率领雷曼大举进军次债市场，买下了大量CDO。 “是吗？那我待会儿一定要尝尝草莓味蛋糕。” 福尔德暼了一眼伊凡卡，就收回了目光。 随即他又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夏景行，说道：“这是我的私人名片，随时欢迎到雷曼做客。” 释放了自己的善意后，福尔德就径直离开了，蛋糕都没去吃。 “这是雷曼的CEO？”伊凡卡看向夏景行。 “是的。” 夏景行基本已经猜到了福尔德在打什么主意，高盛和大摩在脸书身上做了四笔生意了，质押借款、债券承销、IPO承销、股权投资。 作为与高盛、大摩并列的大型投行，雷曼对此不可能不眼馋，想试着挖下墙角也很正常。 “年轻人，能和我聊聊互联网吗？我非常喜欢这些科技公司。” 一个前额秃了一大片，后脑勺白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白人老头端着酒杯出现在两人侧边。 夏景行扭过头一看，笑道：“麦道夫先生，我哪敢在你面前卖弄啊，没有你，就没有纳斯达克的今天。” 来人是纳斯达克的前任董事会主席伯纳德·麦道夫，在其带领下，纳斯达克成为足以和纽交所分庭抗礼的证券交易所。 老头为苹果、思科、谷歌等公司到纳斯达克上市做出了巨大贡献，算是科技股的忠实拥趸。 通过拥抱科技股，也成就了纳斯达克的辉煌。 老头和夏景行聊了会儿脸书，主动承诺脸书日后如果想要到纳斯达克上市，他一定会帮忙相助。 熟稔一些后，老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戴伦，我目前还经营着一家资产管理公司，名字就叫做麦道夫公司，资管规模超过了500亿美元。 我们最近几年的收益回报率一直稳定在10%-15%，不管市场走势如何，收益率都不会低于这个数字。 我知道，这点收益率，你们年轻人可能看不上。 不过你做对冲基金业务，可以适当的配置一部分安全、无风险的投资组合……” 老头巴拉巴拉了半天，目的很单纯，就是想让夏景行投点钱。 夏景行点头，“好的，我们会认真考虑一下的。” 麦道夫拍了拍夏景行肩膀，留下一张名片，心满意足的走了。 夏景行弹了弹手中名片，心中冷笑，这老骗子居然盯上自己了。 前世麦道夫诈骗案，可是创下了吉尼斯世界纪录，600多亿美金的诈骗金额，被坑名单里包括斯皮尔伯格、汇丰、瑞士银行、野村证券……无数的名人和名企。 如果不是次贷危机引起赎回狂潮，这场旁氏骗局还不知道要玩多久。 华尔街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骗子横行，没有道德可言，金钱永不眠。 正文 758、心猿意马 继福尔德、麦道夫之后，又陆续有七八个人主动找到夏景行攀谈。 餐食区这边的热闹景象，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送走了一名保险公司CEO后，伊凡卡扭头看着夏景行，笑着说：“你实在太耀眼了，即使你躲在角落里，也挡不住人们前来结交的热情。” 伊凡卡大眼睛扑闪扑闪，刚刚她一直在旁听夏景行和各路金融大亨的谈话。 她发现，前来攀谈的人中，除了福尔德可能是在打脸书的主意外，其余大部分人都是冲着远景资本来的。 她以前一直认为脸书才是身旁男人最成功的创业，其他的都是小打小闹。但没想到成立才短短两三年的远景资本，竟然也成长为了一个不弱的另类资产管理公司。 她刚刚听到了一个不断被提及的数字——50亿美金。 而这，还只是远景资本旗下对冲基金的资管规模，不包括其他的VC、PE部门。 如果把所有金融业务都加上，百亿美金规模恐怕都不远了吧？ 听着这些金融大亨们开口闭口就是几十亿美金、几百亿美金，她把从小就很崇拜的父亲拿来做对比，发现啥也不是。 美国的地产大亨可不像中国，在这片土地上，玩金融和科技的才是真大亨。 她老爸，口气比谁都狂，底子比谁都虚。 前两年才以18亿美元的债务，把赌场度假村和酒店业务给申请破产了，现场都还没缓过气来。 夏景行对伊凡卡笑了一下，心中在不断思考和分析。 远景资本募集了30亿美金的母基金，在业内都快传开了。 尽管他想保密，但对外募资，根本管不住一些大嘴巴LP。 这么大一笔活水资金，自然就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特别是，他们对外公布的还是母基金，各路对冲基金、资产管理公司都想来化点缘，帮助远景资本打理一部分资金。 旁边餐食区，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了不远处的那对男女一眼，喝干杯中的红酒，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走了过来。 “抱歉，先生，女士，打扰你们两分钟宝贵时间。” 夏景行打量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陌生中年男子，50岁左右，头发微秃，其貌不扬。 仔细回想了一下，夏景行还是没想起这人是谁。 仿佛读懂了夏景行的不解，男子迅速掏出名片。 “我是一名对冲基金管理人，我叫约翰·保尔森。” 夏景行接过名片看了几眼，感觉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保尔森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保尔森点点头，“我听说远景资本募集了一只30亿美元的母基金，我想说服你投资我的新基金。” 又是一个来推销的！ 夏景行都有点不耐烦了，他需要别人帮他管理资金吗？ 看着对方诚恳而又真挚的表情，夏景行想了想，没有生硬拒绝，笑着说道：“只要你能在两分钟内说服我，投资不成问题。” 夏景行刚刚被贝兰克梵、麦晋桁带进人群的时候，保尔森就看到了，只是他名气比较小，两人没介绍夏景行给他认识。 后面他听见有人在讨论远景资本募集的母基金，灵机一动就跑了过来。 他刚刚在边上看了有一会儿了，每每想上前推销，刚挪动步子，又开始担心被拒绝，心里一犹豫，就被七八个人插队在他前面了。 保尔森现在算是鼓足了勇气，才站在了夏景行的面前。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戴伦，你觉得美国房市正常吗？” 夏景行眉头一皱，“你直接陈述你的观点就好了。”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美国房市非常不正常，我想要做空它。” 保尔森眼神坚定的说道，“我现在正在募集一只房市做空基金，非常需要LP的支持。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一定可以收获巨大的回报。” 不等夏景行开口，伊凡卡就抢先一步说道：“你要做空房市？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还有你想怎么做空？” 保尔森没答话，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已经想起这是谁了，朝伊凡卡摆了摆手，看着面前的保尔森说道：“带上你的募资材料，明天到我公司来。” 保尔森多嘴问了一句：“你会投资吗？” “我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夏景行淡淡道。 保尔森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说完，保尔森就迅速离开了。 伊凡卡看着其远去的背影，问道：“戴伦，你也认为房市会跌吗？” 夏景行摇头，“我不确定，我只是觉得面前这个人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 “对，他刚刚在旁边观察了我们很久……” 听完夏景行的讲述后，伊凡卡点点头，“我懂了，这是一个失意的对冲基金管理人，他应该会比别人更努力。” 夏景行见把伊凡卡带偏了，就点点头道：“是的，小小投资他们一笔，如果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也没关系，反正投资也不大。” 伊凡卡点了点头，“我觉得他一定会抓住宝贵的机会的。” “或许吧！” “那你认为房市会下跌吗？”伊凡卡始终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因为她们家就是做房地产的，她很有兴趣了解一下夏景行的看法。 “肯定会跌！” 夏景行斩钉截铁的语气让伊凡卡有些愕然。 随即他又说道：“但时间谁也说不准，或者是下个月，或许是明年，又或许是三年后、五年后，谁知道呢。” 说了等于没说，伊凡卡翻了个白眼儿。 过了一会儿，派对进行到舞蹈环节。 夏景行非常绅士的邀请伊凡卡去跳舞。 搂着伊凡卡纤细的腰肢，时不时还感觉到胸前良好的触感，夏景行有些心猿意马了。 前世麦道夫诈骗案，可是创下了吉尼斯世界纪录，600多亿美金的诈骗金额，被坑名单里包括斯皮尔伯格、汇丰、瑞士银行、野村证券……无数的名人和名企。 如果不是次贷危机引起赎回狂潮，这场旁氏骗局还不知道要玩多久。 华尔街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骗子横行，没有道德可言，金钱永不眠。 正文 759、宝藏男孩 清晨。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酒店洁白的床单上。 “嘤咛～” 伴随着一声轻吟，一截洁白无瑕的手臂伸出被子，往旁边枕头上摸了摸。 什么都没摸着！ 睡美人长长的睫毛像黑色的小刷子一样，轻轻扇动了几下，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往侧面翻了个身，发现身旁早已空了。 难道是一场梦？ 伊凡卡整个人一下就清醒了，她迅速掀起杯子，看了凹凸有致的酮体一眼，上面还残留着昨夜欢爱过的痕迹，身体更是有几处还隐隐作痛。 她脑海里像播放电影一样，重播起了昨天晚上的精彩片段，中间还混合了让人听了脸红的BGM。 真是个牲口！ 嗔骂一句后，伊凡卡嘴角翘起了一丝迷人的弧度。 她像个婴儿一样，抱住双腿，把下巴拄在膝盖上发呆。 自己在干什么啊？ 我是来找他谈判的，怎么莫名其妙的谈到床上来了。 她脑子现在都还有些晕乎乎的，昨晚跳了几支舞后，就鬼使神差的跟他上了车。 她承认，这个男人除了不解风情外，其余方面都碾压同龄人。 甚至不解风情也是一种优点，想起他昨晚傻乎乎跑去给自己夹蛋糕的模样，伊凡卡再次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这大概就是钞能力的Buff吧，男人的任何优点都会被女人无限放大，甚至缺点也会被脑补成优点。 发了一会儿呆，伊凡卡渐渐恢复了理智。 他怎么不告而别呢？ 难道他只是当作一夜情？ 不会的，他肯定是公司有事才着急离开。 别傻了，他有女朋友的，你和他只是一次美丽的邂逅。 …… 伊凡卡开始在心里患得患失起来。 在昨夜以前，她对夏景行只是单纯的崇拜，想亲近一点，谈下单子从父亲那里拿到佣金。 可发生了这么多故事，她的想法已经全变了，再也做不到从前那么平静和淡然了。 内心再自负、再高傲的女人，看到极为优秀的男人，也会两性相吸，继而爆发生物的本能反应。 而对于稀罕的东西，任何女人都会产生极其强烈的占有欲。 想到这，伊凡卡突然有一种拿起电话拨给那个男人的冲动。 可随即想到昨晚房费都是自己付的，她又有些泄气，这可不是在意她的表现。 自己怎么就昏了头了，信了他的鬼话。 伊凡卡内心戏极其精彩，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 就在她快要把自己逼疯的时候，门铃响了。 伊凡卡欣喜的裹上浴袍，甩开一双大长腿跑去开门。 “女士，早上好，这是跟你一起入住的先生为你点的早餐。” 看着房门口推着餐车的服务员，伊凡卡有些失望。 随即她看了一眼餐车上丰盛的早餐，知道男人还是在意自己的，稍稍填补了一下心中的失落。 “那位先生还嘱托我们给你送来这个。” 服务生变魔术一般从背后拿出了一束修剪得十分漂亮的玫瑰。 伊凡卡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笑颜如花的接过玫瑰花。 鲜艳的花瓣上浸有露珠，花香四溢，十分好闻。 伊凡卡还注意到花瓣侧沿插着一张卡片。 她拿起卡片，读了起来。 “致我性感而又迷人的阿弗洛狄忒女神，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读到这里，伊凡卡笑了一下，阿弗洛狄忒是古希腊神话中爱情与美丽的女神，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 女神生于海中浪花，拥有白瓷般的肌肤，是个金发碧眼的美女。 并且有着古希腊女性完美的身段和样貌，象征爱情与女性的美丽，被认为是女性体格美的最高象征，优雅和迷人的混合体。 这可不就是说的她吗？ 伊凡卡暗暗窃喜，说明男人是用了心写这张卡片的，没把她比作什么听到吐的维纳斯、缪斯…… 她接着读卡片。 “当你看到这张卡片的时候，我已经坐上了返回中国的飞机，中国堆积如山的公务急需我回去处理。 跟你父亲的交易，我已经全权交给了威廉·刘，你找他对接就行了。 你父亲近两年遭遇到了严重的财政危机，如果大厦交易拖下去的话，我相信能谈出一个对我较为有利的交易对价。 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想把这笔交易再拖下去了，那样只会显得太过乘人之危。 7.2亿美金的交易对价，就是我最终的报价，请你把它转达给你的父亲。 最后赠送你一句我写的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伊凡卡眼眶泛红，十分感动，嘴里不停念叨着英文写成的诗句。 虽然没有中文的原汁原味，但也充满了哲理。 夏景行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 谁说他不解风情？ 能写出这样诗句的男人，谁不当作“宝藏男孩”。 谁说他不在乎自己？ 自己还没开口，他就主动给大厦交易对价加了2000万美金。 亏自己还在为开房钱而斤斤计较。 此刻的伊凡卡感到十分羞愧，觉得自己需要认真反思一下，格局太小了，配不上这个如雄鹰一般翱翔天空的男人。 ………… ………… 雄鹰一般的男人此刻坐在飞机的沙发上，哈欠连天，一脸的倦意。 昨天给伊凡卡扎了好几针，凌晨三四点才睡，早上六点多就起床了，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夏总，你的咖啡！” 刘小朵把咖啡放在茶几上，看了老板的熊猫眼一眼，心中很是吃味。 昨天老板出门的时候，还很龙精虎猛。 和那匹大洋马去参加了派对，结果就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她充满恶意的揣测，一定是那匹大洋马勾引老板。 “大花，你脸色怎么不好看啊？生病了吗？”夏景行抬起头，十分关心的问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晕机。”刘小朵不停摇头。 “那你去休息吧！” 刘小朵点点头，刚转过头去，就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 “你性子比较跳脱，很多人都觉得你不适合做秘书，是我力排众议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的，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刘小朵不太明白老板在暗示什么，不会是在警告自己不要乱说话吧？ 她以前还觉得老板是个专一的男人。 事实证明，她错了，而且错的离谱，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不过老板那么帅、那么有财华，只要是个女人，没人会拒绝他的扎吧！ 经此一事，夏景行的高大形象不仅没在刘小朵心目中崩塌，反而更生动了，甚至她还主动脑补，为夏景行开脱，一定是那些女人的错，是她们勾引老板在先。 老板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夏景行捏了捏眉心，开始回想上午和约翰·保尔森见面的场景。 正文 760、白嫖党 “保尔森先生，请坐！” 夏景行浑身倦意十足，但仍强打起精神来，笑眯眯的招呼约翰·保尔森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就座。 坐在沙发一旁的江平和刘海目光不停在保尔森身上游弋。 老板一大早就把他们叫到公司，把什么都给他们交代了。 这使得他们对这个嚷着“做空房市，给LP赢得巨额回报”的男人产生了浓厚兴趣。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同行抱着和他们同样的想法，他们很想听一听这个人对房市、对次贷债券的见解。 “这两位是我公司的对冲基金经理，威廉和彼得。” 保尔森朝两人点头致意，二人也回之以礼。 接着，保尔森开始从公文包里往外掏文件材料。 一叠厚厚的材料放在了茶几上，保尔森淡淡道：“这是我和团队花费近一年时间调查、走访和研究，得出的关于次贷债券的全面报告材料。” 江平拿起上面一叠材料，分了一半给刘海，两人目光专注的看了起来。 保尔森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两人，心中有几分忐忑。 同样的材料，他已经拿给无数LP看过了，可绝大部分人都当做了笑话，还劝他改行开个调查公司。 这些人不觉得这些材料反应的问题有多严重，或者认为问题虽严重，但还没严重到房市立刻要崩盘的情况。 房价只会涨不会跌，差不多成为了此时美国人民的共识。 这是信仰，坚决不会动摇。 前几年唱空房市的专家、学者，已经被拉出来鞭尸好几轮了，因为他们害得无数人上车晚了一步，多背负了几十万美金购房按揭贷款。 片刻后，江平和刘海放下手中的材料，前者说道：“保尔森先生，这都是你和团队走访调查房屋经纪人、公司和抵押贷款公司、信贷员得出的报告？” “是的！” 保尔森眼神坚定的说道，“报告里的情况绝不是闹剧，而是全美五十州此时共同在上演的荒唐事……” 保尔森讲述了一下自己的发现，包括借款人资质如何差、信贷条件如何宽松、负责房屋按揭的金融机构如何不作为等等情况。 这和远景资本的发现差不多。 只是江平、刘海还注意到，保尔森团队的报告居然比他们调查获得的资料还要更详实。 随即他们想到，毕竟人家用了近一年时间，而他们只用了几个月，也就释疑了。 两人齐齐看向夏景行，征询老板的意见。 夏景行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轻描淡写的说道：“保尔森先生，你能告诉我，你为这只新基金募集到多少资金了吗？” 保尔森顿时有些语塞，这正好问到他的痛处了。 “实不相瞒，我只募集到了1500万美元资金，而且投资者还来自欧洲。” 保尔森充满自嘲的笑了笑，“美国这边的投资者都认为我疯了，很多人都打算看我的笑话。 他们宁愿去相信那堆狗屁的“AAA”信用评级，也不愿意相信一个对冲基金管理人带着团队花了近一年时间得出的详细报告。” “你很坦诚，我以为你会避开这个问题的。”夏景行挺起身，眼神直直的看着保尔森。 “我一向如此，在LP面前从不会去保留或者说隐藏什么。” 保尔森颇为自傲的说道：“因为我始终相信，聪明的、真正有远见的投资者思维应该是和基金管理人在一个频道的，这样他们才明白我在干什么，才会信任我。” 夏景行点头，“说的不错，昨天你最打动我的地方就是你的真诚，上来就告诉我说，你要做空房市，把我都吓了一大跳。 抛开你的调查报告不论，我很欣赏你的这种坦诚，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这次见面机会。” 保尔森微笑，他昨天也是实在被逼到没办法了，根本没想太多，只能硬着头皮上，死马当活马医。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对你的材料很感兴趣，但涉及到这么大一笔资金，我们需要进行一些严密的分析。” 保尔森点头，他很理解夏景行的顾虑，换做是他，在做投资前，也要再三思考。 总之，夏景行没有对他的报告不屑一顾，也没有生硬拒绝，就已经是很理想的结果了。 夏景行看了看桌子上的材料，再看了满脸欣喜的保尔森一眼，心中感慨。 说实话，他真的觉得保尔森很坦诚。 换做是他，绝不会给投资者阐述的这么详细。 但话又说回来，保尔森不像他有心理负担。 他笃定次贷危机一定会发生，而保尔森只是推测。 保尔森向他吐露这些，也不值得大惊小怪，毕竟他和对方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戴伦，我冒昧问一句，如果你们分析得出了比较满意的结果，远景资本的母基金最多能投资“信用机会”多少资金？” 保尔森募集的做空基金名字就叫做“信用机会。” 夏景行看着保尔森，淡淡微笑道：“你需要多少？” “我这只基金打算募集1.5亿美元。” 说到“1.5亿”这个数字时，保尔森显得不那么有底气。 他观察了面色平静的夏景行一眼，赶忙又补充道：“如果戴伦你能投资几千万美金给我，那就最好不过了。” “我最多可以投资你们4亿美金！” 听到夏景行这句，保尔森立即大喜过望。 “如果有4亿美金，我可以立即着手开始投资，不再找其他人募资。因为时间很宝贵，我很怕错过了这次机会。” 夏景行挥挥手，“问题不大，我们会尽快答复你。” 四个人又交流了一会儿，在千恩万谢中，保尔森告辞离开了。 “景行，我们哪来的4亿美金啊？” 江平看着夏景行，目露疑惑，“我们的30亿美金，全部都规划好了，不好再打乱计划。” “是啊！” 刘海皱眉道，“保尔森基金可不是我们的马甲号，盈利部分他们要收取20%分成。 就算这保尔森有眼光，能看出房市存在的问题，但实际操作，他不一定能做得比我们更好。” “我强调过很多次了，资金不能全部集中在我们手上，投他一部分，可以很好的掩护我们的行动。 同时，还可以和他比一比，看谁创造的收益率更高。” 江平望着夏景行，说道：“可是，我们哪来4亿美金投资给他？” “把脚下这栋大厦抵押掉，不就有了吗？” 夏景行跺了跺脚，嘴角微微勾起。 他已经盘算好了，把大厦买下来，再抵押出去，以他和两大投行的交情，应该能贷4亿美金左右。 把这些钱投给保尔森，以对方的能力，一年赚个几倍收益不难。 以如今的情况来看，保尔森这边要钱要的很急，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须尽快把大厦的交易搞定。 至于他给伊凡卡加价的2000万美元，自有保尔森这个工具人替他赚回来，相当于还是白嫖，香得很！ 保尔森走到楼下，看着高耸入云的华尔街40号，用力挥了挥拳头，心中振奋不已。 虽然夏景行没给他特别确切的回答，但他能明显感觉出来，对方有很强烈的投资意向。 只要困扰他的募资问题解决了，那就天空海阔任他跃了。 保尔森再次回望了大厦一眼，迈着坚定的步子远去，消失在了街头。 正文 761、世界级的工业集团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湾流私人飞机平稳降落在了首都机场。 正在机舱内卧室睡觉的夏景行被乘务员甜甜的声音叫醒。 补了十几个小时的觉，夏景行已经彻底满血复活，感觉自己又行了，还专门跑去照了照镜子，发现连黑眼圈都消退了不少。 这个发现令他颇为高兴。 毕竟待会儿还要见人，若还是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美国干了什么坏事呢。 穿戴整齐后，生龙活虎的夏景行和保镖张晨光、秘书刘小朵在机务组的欢送下，一起走下了飞机。 从贵宾通道出了航站楼，夏景行一眼就看到了前来迎接他们的车队。 一共两辆车，幻影在前，一辆房车在后。 在两辆汽车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墨镜女郎，上身着无袖黑色西装，下身搭配半身裙，一双长腿又白又直，气质十分干练，但又不显得刻板，浑身充满了优雅知性风。 看见老板大步走来，黎颖取下墨镜，满面笑意的迎了上去。 “夏总，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你想我了？” 夏景行话才一说出口，就感觉好像说错了。 再看黎颖表情，对方面不改色，浑然不介意这点玩笑。 “不仅是我想你，整个公司都在想你。” 黎颖暼了夏景行一眼，笑吟吟的就把话给接住了。 夏景行轻笑，没有再肆无忌惮的口花花。 “夏总，你要是没在飞机上休息好，就上这辆房车吧，可以在车上小憩一会儿。” 寒暄一阵后，黎颖开始招呼夏景行上车。 夏景行点点头，从谏如流的上了房车。 刘小朵正准备跟上去，却被黎颖一把拽住了。 “小朵，你这两个多月的生活可真是多姿多彩啊！我看你发的Facebook和海内网动态，你跟着夏总去了硅谷、华尔街，拜访了无数名人、名企，大长见识了吧？” 黎颖和刘小朵关系很好，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忌惮。 “嘿嘿～，我就是土妞进城，看啥都新鲜。” 刘小朵傻笑，她这趟美国之旅的的确确是大长见识了，窥探到了老板辽阔商业帝国的全貌。 “嗯，晚上下班到我那吃饭，跟我也分享一下你的新鲜事。” 刘小朵天真烂漫的点了点头，“好啊，那你得亲自下厨，起码三菜一汤。” “你啊，瞧你这点出息，这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 黎颖戳了戳刘小朵额头，后者嘿嘿傻乐。 稍稍打闹了一阵，两人就收敛了玩乐之心，一起上了房车。 夏景行脱了鞋子，躺倒在沙发上吃葡萄。 看见两人上来了，暼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吃水果。 沙发是凹字形的，中间围着一张可以升降的桌子，夏景行睡了沙发一侧，还有两侧是空着的。 黎颖和刘小朵挨着在夏景行对面坐下了。 “夏总，里面有床，你要去休息一会儿吗？” 黎颖拿手指着房车里面说道：“这车是考虑到你经常全国各地出差，公司专门为你订购的，还没人乘坐过，床铺被罩也都是我昨天亲自带人换过的。” “不用了，我不困，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就好了。” “哦，好吧！”黎颖语气有点失落，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汽车缓缓发动了，夏景行坐起了身，靠着沙发闭目养起了神。 约摸两三分钟过去了，夏景行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黎颖，淡淡道：“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经过长达半年时间的业务调整和管理架构划分，苏泊尔确立了新的发展目标，在稳固炊具、厨电两大传统业务的同时，把更多的资源倾斜给了负责小家电研发和销售的子公司小熊电器。 目前小熊电器已开发了酸奶机、煮蛋器、电热饭盒、豆芽机、电蒸笼等一系列创意小家电。 这些新款产品已陆续进入了渝城新世纪、春城百大、羊城吉之岛、滨城大商、鲁省利群等终端卖场，销售情况反馈良好。” 夏景行点头，“这半年辛苦你了，如果没有你的坐镇，苏泊尔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转型。” 黎颖莞尔一笑，“夏总，你过奖了，准确来说，还是苏泊尔底子好，转型相对容易。 而且我们又占据绝对的控股地位，没有掣肘，改革起来事半功倍。 另外，谈转型成功还太早了，目前我们的支柱业务仍然是那堆锅碗瓢盆。” 夏景行挑了挑眉头，“能不能别提锅碗瓢盆这四个字了，美国朋友都笑话我，说我竟然会买这样一个公司，这还是他们熟悉的科技巨子戴伦·夏吗？这种传统企业的概念太不性感了！也十分缺乏业务想象空间。” “非也！” 黎颖摇头，“尽管我们目前还是低端制造，但我们持之以恒的努力，总有一天会成为高端制造。 锅碗瓢盆科技含量不高，成为中国的飞利浦、西门子，总该可以了吧？ 目前我们正为这个目标而努力，相信有一天，我们的电器也能畅销到全世界去。” 夏景行微笑，别看电器的科技含金量不高，可要做成世界顶级品牌，那也是十分振奋人心的一件事。 英国的戴森电器，几千块钱的一个吹风机、卷发棒，被中国女人买断货，还把戴森创始人买成了英国首富。 中国企业要想获得这么高的品牌溢价权，就必须响应国家号召走出去，去世界舞台证明自己，而不是盯着国内市场的三瓜两枣就满足了。 而且他的资产组合中，金融资本和互联网公司股权资产占比太高，有点虚胖，不利于长远发展，实业是必不可少的发展选择。 电器虽说不如新能源、半导体这些概念大气上档次，但发展好了，充裕的现金流可以支持进军工业机器人、新材料、智慧工厂、智能家居、医疗设备等勉强还算体面的行业。 像嘀嘀这种模式创新的公司可以被轻易取代，一家拥有几十万员工，在世界工业领域中都占有一席之地的工业集团可没那么容易被替代。 如果爆发战争，大型工业集团旗下分布于全国各地的工厂把生产线换一下，就能帮忙造点轻武器，这是虚拟经济始终替代不了的。 美国的失败经验告诉世界，只玩金融资本是不行的。 而他虽然玩金融资本，但更多只是当作输血通道，核心的实力还得体现在真正够硬核的企业上面，而工业是个很好的载体，也是国内目前乃至未来都比较“大而不强”的行业。 黎颖话锋一转，“当然，我们也要考虑实际差距，不好高骛远，实事求是的制定发展计划。 我们目前推出的几款创意小家电，都是局限于厨房这个空间的，还没扩展至客厅、卧室。 这是因为苏泊尔在厨房这个范围内的家电比较有品牌影响力，也有相应的研发经验。 不过，我们的创意小家电在外形设计上进行了很大的改变，在向产品既要实用，也要美观、好看的目标而努力。” “好，苏泊尔有你在管理，我很放心。” 得到老板这样一句肯定，黎颖笑了笑，觉得这半年厂妹当的值了。 而且她接触制造业这么半年，真的有点为这个行业和献身这一行的年轻人感到心痛。 很多厂没有自己的品牌，全是为国外企业代工，所以赚不到什么钱，员工的福利待遇自然谈不上，全是靠加班血拼才把工资攒上去的。 人们常说德国的蓝领收入比白领高，那是因为人家有大众、奔驰、阿迪达斯、巴斯夫、拜尔、蒂森克虏伯…… 目前处于产业链低端，只是代工的国内工厂接点老外的订单都要靠抢，根本就谈不上给员工创造相对优渥一点的工作环境和工资待遇。 “对了，说说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吧！” 夏景行对苏泊尔的情况基本了解了，便关心起了自己吩咐黎颖的任务。 正文 762、白色家电 “我们和粤省有关部门接触过好几轮了，他们的态度比较暧昧。” 黎颖鼓起腮帮子，长呼了一口气，“我猜测，他们肯定是想我们和海信、长虹、美的、东菱凯琴等一大堆家电企业竞价，看谁给出的条件更好。 其他几家企业都不足为虑，但我听说海信控股方岛城有关部门一直在暗中使力，和粤省有关部门积极沟通，还开出了相对优厚的条件，他们愿意与科龙电器签订短期的销售代理协议。 收取一定销售代理佣金的同时，为科龙造血。” 科龙电器原本是一家成立于1984年的国资电器厂，1996年和1999年，公司股票分别在香港和鹏城两地发行上市。 2001年10月31日，格林柯尔公司以5.6亿元收购科龙电器20.6%的股权，成为这家国内制冷家电龙头企业的第一大股东。 格林柯尔的实控人叫顾雏军，是前几年纵横资本市场的大亨，收购了好几家上市公司。 前年，狼教授对顾雏军的并购行为提出质疑，称顾雏军大量挪用科龙电器的现金流完成各项收购，一场声势浩大的“郎顾之争”由此展开。 去年，顾雏军被狼教授挑于马下，这位资本大佬因涉嫌虚假出资、虚假财务报表、挪用资产和职务侵占等罪名被警方正式拘捕。 科龙电器作为格林柯尔系的一员，股权被冻结，债权人、银行、当地政府多方正组织善后。 牵扯的债权需要解决，科龙电器2万名员工需要妥善安置，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引入一个买家，买下格林柯尔持有的科龙电器股权，换一个大股东。 从去年到今年，当地政府一直广发英雄贴，全国各地数得上号的电器公司都对科龙志在必得。 不过标的金额巨大，事情较为繁琐，拖了一年多了，科龙电器的交易还没搞定。 夏景行点头，“海信是老牌企业了，在渠道方面的优势比我们强。” “是的，而且他们同为国资，在某些事情的协商上面，远比我们更顺畅。” 说到这，黎颖心中有些埋怨，“如果把一切都放在桌面上谈就好了，要竞价，各方直接量剑就好了。 可他们怎么做的呢？ 拿着长虹的报价协商半个月，然后告诉海信，你们报价低了。 从海信获得最新报价，又跑去告诉美的，你们报价低了…… 这么一大圈兜下来，大半年过去了，报价也涨了几轮了，交易却还没敲定。 说实话，如果不是看中了科龙空调和容声冰箱这两个白电品牌，我是绝对不愿意跟他们这么耗下去的。” 看着黎颖气鼓鼓的样子，夏景行哈哈大笑。 黎颖是十几岁去的美国，前几年才加入UT斯达康返回中国，对国内社会认识还是不够深。 跟国企打交道，一定要耐心一点。 “你也不要太生气了，能把科龙电器的交易拖到现在，就已经算是很成功了。”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黎颖，他在几个月前给对方下达的任务就是寻找白电标的，简单一点就是找市场上要卖掉的冰箱、洗衣机、空调品牌。 美的是怎么起家的，夏老板清楚的很，依靠的就是东拼西凑，空调不如格力，冰箱打不赢海尔，但就是产品够多，市值冠绝整个电器行业。 最近两三年是国内电器大洗牌的时间。 2004年8月，美的收购合肥荣事达，进入冰洗行业； 2004年11月，美的收购华凌集团； 2005年，美的收购春花吸尘器。 …… 未来市场的排名基本由这些并购案奠定。 所以他不能守着锅碗瓢盆过日子，也要下场抢占一张通往未来的门票。 锅碗瓢盆赚不了几个钱，他眼馋的是电器龙头一年几百个亿的净利润，而且盈利稳定，年年递增，可以干很多事情了。 思考了片刻，夏景行说道：“这样，你试着约一下粤省有关部门，明天我亲自陪你去和他们聊聊，希望能谈出一个各方满意的方案。” “夏总你这位首富出马，粤省有关部门肯定会卖你面子的。”刘小朵在一旁笑嘻嘻的拍起了马屁。 夏景行点头，“这半年辛苦你了，如果没有你的坐镇，苏泊尔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转型。” 黎颖莞尔一笑，“夏总，你过奖了，准确来说，还是苏泊尔底子好，转型相对容易。 而且我们又占据绝对的控股地位，没有掣肘，改革起来事半功倍。 另外，谈转型成功还太早了，目前我们的支柱业务仍然是那堆锅碗瓢盆。” 夏景行挑了挑眉头，“能不能别提锅碗瓢盆这四个字了，美国朋友都笑话我，说我竟然会买这样一个公司，这还是他们熟悉的科技巨子戴伦·夏吗？这种传统企业的概念太不性感了！也十分缺乏业务想象空间。” “非也！” 黎颖摇头，“尽管我们目前还是低端制造，但我们持之以恒的努力，总有一天会成为高端制造。 锅碗瓢盆科技含量不高，成为中国的飞利浦、西门子，总该可以了吧？ 目前我们正为这个目标而努力，相信有一天，我们的电器也能畅销到全世界去。” 夏景行微笑，别看电器的科技含金量不高，可要做成世界顶级品牌，那也是十分振奋人心的一件事。 英国的戴森电器，几千块钱的一个吹风机、卷发棒，被中国女人买断货，还把戴森创始人买成了英国首富。 中国企业要想获得这么高的品牌溢价权，就必须响应国家号召走出去，去世界舞台证明自己，而不是盯着国内市场的三瓜两枣就满足了。 而且他的资产组合中，金融资本和互联网公司股权资产占比太高，有点虚胖，不利于长远发展，实业是必不可少的发展选择。 电器虽说不如新能源、半导体这些概念大气上档次，但发展好了，充裕的现金流可以支持进军工业机器人、新材料、智慧工厂、智能家居、医疗设备等勉强还算体面的行业。 像嘀嘀这种模式创新的公司可以被轻易取代，一家拥有几十万员工，在世界工业领域中都占有一席之地的工业集团可没那么容易被替代。 如果爆发战争，大型工业集团旗下分布于全国各地的工厂把生产线换一下，就能帮忙造点轻武器，这是虚拟经济始终替代不了的。 美国的失败经验告诉世界，只玩金融资本是不行的。 而他虽然玩金融资本，但更多只是当作输血通道，核心的实力还得体现在真正够硬核的企业上面，而工业是个很好的载体，也是国内目前乃至未来都比较“大而不强”的行业。 正文 763、心生嫌隙 汽车行驶了一会儿，停靠在了建国路118号的招商局大厦地面停车场，夏景行走下车，乘坐电梯来到位于36层的远景资本京城办公室。 门口的电动玻璃门时开时闭，不断有西装革履的职场男女出入，一侧的接待沙发坐了几个背双肩包、发量稀少，看起来像是程序员的家伙。 相比去年开业的冷清，如今的京城办公室变得热闹了不少，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发展着。 夏景行在前台稍微多站了一会儿，细心观察四周。 过往的职员都是中国人，不像老外那么脸盲，基本都认出了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老板。 他们没敢上前打招呼，就隔得远远的喊了一声“夏总”。 夏景行也不认识这些新员工，朝四周的员工微笑点头致意。 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几名程序员满脸激动的冲了过来。 “夏总，你看看我的项目吧，只需要投资我50万，等纳斯达克敲钟的时候，我还你5个亿！” “夏总，这是我司研发的第四代搜索引擎，在某些技术上已经领先了百度，目前已经在美国申请专利……” “夏总，你就看一眼吧！” …… 一群程序员冲到夏景行跟前，各自从双肩包里掏出了一份商业计划书，一边用身体卖力的推挤周围人，一边伸手向前递文件。 看着面前的无数只手，夏景行有些哭笑不得。 幸好张晨光和几名员工眼疾手快挡住了这些疯狂的创业者，不然这会儿文件恐怕都要拍他脸上来了。 前来迎接夏景行的付绩勋和饶磊见状，赶忙上前劝阻。 “请大家不要着急，你们每个人的商业计划书，远景资本的投资经理都会认真审核的，还会给你们一次演示、介绍产品的机会。 你们堵在这像什么，连优秀创业者最基本的素质——冷静都不要要了吗？” 付绩勋的话如洪钟大吕一般，把一群创业者从狂热状态中拉回了清醒。 他们赶忙停下手里的动作，讪讪的站到了一旁。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可夏景行出现在面前，不抓紧机会博一次就是傻子。 海内网黄新、土豆网王微、汽车之家李响等明星创业者的融资故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创投圈。 他们听说，这些创业者全是单枪匹马拿到的投资，每个人几乎都只用了五分钟、十分钟就说服了夏老板掏钱。 他们也准备效仿一下前辈。 最近这大半年，江湖上已经很少听到夏老板亲自出手了。 部门和人员日趋完善的远景资本，也不需要夏景行再亲自出马了。 跟投资经理谈，自然不如和最终的决策人谈来的方便。 而且，他们都很有自信，觉得自己的创业项目肯定能打动夏景行。 现在被付绩勋狠狠批评了一顿，很多人脸上都挂不住，更害怕丢了印象分，错过了宝贵的融资机会。 夏景行看出了几名创业者的忐忑不安，笑了笑，“请大家不要介意，投资公司也有自己的流程，如果你们能通过项目初审和投委会决议，我会亲自聆听各位的项目介绍。 创业不易，我也是创业者过来的，非常理解大家面临的困难和挑战，希望大家能永远保持这份创业激情。” 闻言，一群创业者感动不已，鼻子发酸。 他们碰了太多次壁了，还是第一次有大佬如此安慰他们。 而且他们的“鲁莽”，还被大佬善意的理解成了“创业的激情”。 不管投资最终能不能拿到，必须给夏老板粉上。 在一群创业者目送下，夏景行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走出好几步后，刘小朵小声嘀咕道：“夏总，你未免也太好说话了吧，这群人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啊？” 夏景行抬手打住，“别说了，你还小，你不懂！” 闻言，周围几个人都小声笑了起来。 “刘秘书，夏总这是在打造亲民人设，相当于在帮公司树立对创业者友好、平等的企业形象。” 说话的是董爱之，她前段时间就从美国返回了国内，目前担任的职务是惊蛰基金的投资经理。 夏景行这时才注意到这名从邱哥那里挖来的才女。 暼了她一眼，笑着问道：“安娜，回国还适应吧？” “挺好的，感觉每天都有看不完的项目，相当充实。” 董爱之笑了一下，她十分庆幸自己的选择，拒绝了小摩，选择了规模、体量、影响力都小得多的远景资本。 在大投行里当一颗螺丝钉，远不如在初创的VC基金彰显自己的作用来的爽快，何况远景资本极具成长空间，天花板非常高。 付绩勋笑着说道：“我让安娜接替我担任了大众点评的董事，张涛跟我反馈，说安娜帮助大众点评策划了好几场极富创意的推广活动，狠狠灭了一下多多点评、口碑网的威风。 张涛还找我商量，看看能不能让安娜全职加入大众点评来着。” 听到口碑网这三个字，夏景行皱了一下眉，“之前有消息说阿狸要收购口碑网，是真的吗？” 付绩勋收起笑容，一脸正色道：“是真的，昨天阿狸已经正式发函通知我们了，拟以600万美元估值收购这家餐饮点评及房产资讯公司。” 夏景行抿着唇没说话，这件事本身不算多大，600万美元更是毛毛雨。 可关键是杰克马的态度，太不尊师重道了，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付绩勋察言观色，猜测杰克马可能没给老板打招呼，不然老板不会是这反应。 他没出声打扰，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 远景资本连续投资了大众点评好几轮，目前各只基金持股加起来，共计持有大众点评43.75%股份。 不管从哪个角度观察，这家公司都是远景资本的重仓标的。 现在阿狸把手伸到了远景资本的自留地，而且还没和远景资本通气。 付绩勋猜测马雲可能和公司，或者说和老板产生了嫌隙，不再像以前那么亲密无间。 原因呢，可能是出在奇虎身上，因为公司收留了马雲的这个死敌，也有可能是阿狸在电商市场占有率不断扩大，这家公司的腰杆越来越硬了。 付绩勋把夏景行等人带进了会议室，众人纷纷就座。 夏景行已经把口碑网的事丢一旁了，笑眯眯的看着董爱之，说道：“安娜，你接下来要多多熟悉餐饮点评市场，这关乎到公司后续大计。” 董爱之点了点头，她知道老板说的是什么，在她加入公司以前，老板就向她介绍过餐饮外卖市场，并判断这里面有个大机会。 她除了担任大众点评董事外，还担任了耶尔普的董事和好运餐厅的外卖业务顾问、观察员。 “说说吧，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大家又发现了什么好的投资机会。” 夏景行看着饶磊，扬了扬下巴，“老饶，你先说。” 正文 764、教育资本化 饶磊笑着朝夏景行点点头，清了清嗓子说道：“公司现在的主要投资标的都集中于互联网，如奇虎、土豆网、汽车之家、酷狗音乐…… 目前这些公司在各自所在的领域都取得了骄人的战绩。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公司持续发展下去，应该能在未来几年陆续登陆资本市场，公司也可以迎来一波收获期。 我认为，我们现阶段，除了做好这些公司的投后管理工作外，最重要的就是开辟新的投资领域，不再局限于互联网。” 夏景行点头，朝饶磊投去了肯定的眼神。 如果把三大门户看作国内第一代互联网公司的话，那时候他还在读中学，根本赶不上投资红利期，后面倒是在二级资本市场玩了一波高抛低吸，目前所有利用价值基本榨干净了。 除了网易以外，其余两家公司根本不用再关注了。 第二代互联网公司，即BAT，亦各有布局。 2004年以后成立的这批Web2.0公司，基本也都落子了。 可以说，在移动互联网爆发以前，国内有价值的互联网公司基本都被他扫了一遍。 确实，国内互联网的羊毛都快被他薅秃了。 得到夏景行肯定的眼神，饶磊继续道：“我目前就发现了一个值得开辟投资战场的新行业。” “哦，快说说看。”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饶磊，他这位师兄加入远景资本近一年来，一直没干出什么特别出色的业绩。 他倒是不着急，毕竟饶磊不是风投从业者出身，需要一定时间的适应期，不可能一上来就出成绩。 不过，他知道饶磊是个对于自身要求甚高的人，不会一直碌碌无为。 他也很期盼饶磊干出一番出色的投资成绩，在风投领域有所建树。 此刻，他无比希望饶磊能提出一些新颖的观点，那他就可以助推其一把。 不然的话，他也带不动啊，毕竟这一行还是靠本事吃饭的。 其他人也都把目光投向饶磊，想听听其高见。 扫了在场人一眼，饶磊微笑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前几天的一条来自资本市场的消息？ 有家叫“新东方”的教育公司在纽交所上市了，发行了750万股ADS，募资1.125亿美元。 这是大陆首家在海外上市的教育培训公司，对整个教培行业来说，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和一盏明灯的作用。” 四周的同事纷纷点头，表示听说了这个消息。 夏景行微笑，新东方上市那天，他正在纽约，没去跟三位中国合伙人打招呼，只是安排刘海买了一部分股票表示支持。 另外，新东方路演阶段的时候，上市承销商高盛还给远景资本配售了一部分认购份额，即按发行价购买，相当于打新股。 这时候中概股在美股市场很受追捧，几乎不会出现上市破发这种情况，套利空间很大。 只要不是底子太差的中概股，远景资本都会去找华尔街投行拿点内部福利。 所以，夏景行对这家公司相当的熟悉。 饶磊继续道：“按发行价计算，新东方市值虽不到6亿美元，但A轮投资者老虎基金入股时的估值才2亿美金多一点。 投资一年多时间，赚了近两倍收益，一笔相当不错的买卖。 而且老虎基金A轮投资了4000余万美金，投资回报的绝对值很大，接近1亿美金了。 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回报！ 我判断，接下来不仅是国内的VC机构会注意到教培行业，甚至国外的一些基金也会把目光投向这个新兴市场。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新兴的市场，那意味着什么，一座还未开采过的金矿。” 众人目露思索，全都在认真思考饶磊抛出的新观点。 夏景行则可以直接断定，饶磊这番分析是正确的，并且相当的有远见。 新东方上市的意义十分深远，既鼓舞了教培行业的创业者，也让资本注意到了这片处女地。 然后，教育资本化就拉开了序幕。 K12、英语一对一辅导、网校等概念纷纷被提出来，教育领域焦虑泛滥，家长们走上了“鸡娃之路”。 这极大的增加了教育成本，成为了新时代三座大山之一，人口增长率减缓就与之有重大关系。 再延伸来看，这是1999年高校扩招就种下的因，一层层往下倒逼，家长为了孩子将来有个好前程，掏空口袋往教培机构送钱。 中国人历来重视教育，也相信学习改变命运，教培机构生意的火爆，就不难以解释了。 发展到后面，有流量在手的互联网巨头都盯上了这块肥肉。 “这么说来，教培行业要迎来一段黄金发展时期？”付绩勋望着饶磊，询问道。 饶磊点头，“是的，资本往哪个行业投送资源，哪个行业就会迎来大发展。” “夏总，你怎么看？”付绩勋又看向夏景行。 “能怎么看，赶紧下场抢标的啊！” 夏景行不知道未来国家会不会重拳打击教培行业，但此时肯定不会，而且他也逆转不了这个大势，只能冲进去捞点钱，以支持未来发展硬核科技。 这总好过被外资赚了，资金流向国外的主权财富基金、养老基金、大学基金。 中国人拼命养娃的钱，全部支援老外的国库、老外退休养老、老外的大学建设去了。 “标的我已经找到了。” 饶磊笑呵呵道，“就在中关村科技园，里面有个小公司，是两个北大学生创办的，名字取得很好，叫“好未来”，每个学生只要去他们那读书了，都可以拥有好的未来。” 夏景行略有些惊讶，这出手比他都狠，直接就抓了个大的。 “靠谱吗？详细调查过没有？” 饶磊朝夏景行点了点头，“很靠谱，这是我找遍了京城，找到的最好一家教培机构。 首先，两个创始人都是北大硕士，学历很不错。 其次，创始人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就在做家教，把一个数学成绩原本中等偏上的小学生给教成了次次考一百分，然后家长不断给他介绍朋友的孩子，最后他迫不得已，活生生办成了一个培训班…… 就这样，两名创始人拿到硕士学位后，在2003年一起凑了10万块钱创办了公司，正式开始公司化运营。 他们挺有互联网思维的，在当时就制作了自己的网站，名字叫做奥数网。 其实那会儿他们就只想教教数学，没想过做多大规模。去年他们改名为好未来，开始从事中小学课外辅导。 最后，我觉得他们挺有原则的，没有采用按学生报名数量请老师的传统做法，而是有多少老师，就招多少学生，绝不多招。 前两年由于管理和服务跟不上，他们还果断关闭了两个教学点。 干这一行，口碑很重要，两个创始人目光长远，不贪图短利，不做杀鸡取卵的事。 我觉得他们这种品质，应该能做出一个比较有影响力的教育品牌，值得我们投资。” 夏景行问道：“两名创业者叫什么名字，你接触过他们没有，他们对于资本是什么态度？” “张邦金和曹云东，都很年轻，一个26岁，一个27岁。 两个人都是很实诚的年轻人，我跟他们见过一面，聊过关于投资的话题。 他们俩，对于资本……” 饶磊顿了顿说道：“有几分抵触，他们就想做个小而美的培训机构。 而且培训机构盈利模式很清晰，他们财务上没有任何压力，也不需要融资。” “新东方不是上市了吗？你拿这件事再找他们俩聊聊。”夏景行淡淡道。 饶磊点点头，“好的，那我明天再找他们聊一次。” 说完，他还不忘补一句，“这么多风投机构即将入场，我们得早做打算啊！” 夏景行笑说：“好，我知道了，由你来牵头，在公司内部成立一个教培行业投资小组。” 饶磊大喜，忙不迭地点头。 正文 765、四十年不动摇 “目前，我们和北极光创投共同投资了两家公司，都是半导体领域的企业，分别是研发储存器芯片的兆易创新和研发手机芯片的展讯通信。” 看着夏景行，付绩勋汇报道：“这两家企业的创始人和邓峰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清华出身，美国留学，硅谷从业，回国进军半导体领域。 我最初还以为是偶然现象，认真研究过后，发现是一种必然。 为什么这么说呢？ 1956年，中国提出向“科学进军”，把半导体技术列为发展重点。 次年，清华大学无线电电子学系创办了半导体教研组。 1980年，清华大学在此基础上成立了微电子学研究所，2004年又组建了微电子与纳电子学系。 在中国，没有哪所高校在半导体的研究历史和研究底蕴比得上清华。 展讯的创始人陈大同和武平，都是清华电子系最早毕业的一批博士，两人分别为77级、79级。 然而，他们博士毕业时，中国工业技术还很落后，没有资金和设备，微电子专业几乎无从着力。 在“学了些东西但用不上”的茫然中，他们都随大流出国了。 在斯坦福读完博士后的陈大同，1995年加入豪威科技，成为创始人。 陈大同形容当时的团队，“80％都是华人，华人里面80％都是留学生，留学生里又有80％是清华毕业生”。 在美国的创业土壤中，清华班底的豪威成为第一个把CMOS图像传感器变成产品的公司，并于2000年12月登陆纳斯达克。 1999年，国家发布《鼓励软件产业和集成电路产业发展若干政策》，业内称之为“18号文件”，大力鼓励海外高科技人才回国创业。 后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武平、陈大同、朱一明他们都回来创业了。 他们本身大学就学的这个专业，在硅谷也都是在半导体公司上班，回国了还有清华的校友圈做支持。 所以，说清华的学生撑起中国半导体半片天也没说错，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夏景行笑着点点头，“你的看法没错，不仅是半导体，硅谷的互联网，很多员工也来自清华。” 前世有学者说硅谷有2万多清华学生，数据一点不假，因为真有这么多。 “是的，如果我们要大力投资布局半导体领域，一要抓住人才，二要改善就业环境，三是资金。 人才，首先我们要留住，其次争取还要做到回流，甚至还要去挖一些非中国籍工程师。 就业环境必须要进行改善，要让他们觉得有用武之地，要提供不比国外差太多的薪水待遇，包括住房、过户、孩子教育等等一堆问题。 而这一切的问题汇总，都是资金的问题。” 付绩勋眼神直直的盯着夏景行，语气慎重的说道：“这一行门槛非常高，是技术密集产业，与国外几十年的技术代差更是如鸿沟一般难以跨越； 各家欧美、日韩半导体企业还互相结盟，彼此关系盘根虬结； 还有就是国家力量在干预，领先的技术和公司，有钱也买不到。” 夏景行知道付绩勋在提示自己要三思，一入半导体深似海，从此盈利是路人，搞不好还要把公司拖垮。 一般的企业家进军这个领域，都是提心吊胆，步步惊心。 而他不一样，投资了那么多有潜力的企业，有未来雄厚的资产做支撑，不惧这些失败的风险，大不了全部计提损失好了。 “半导体一定要搞，而且要大搞，这是远景资本四十年不动摇的基本路线！” 看着满脸庄严肃穆的老板，付绩勋先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表示真的被吓到了。 “布局到四十年以后吗？” 黎颖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她是真不知道夏景行心里在想什么。 “对！” 夏景行点头，在没有金手指的情况下，他预计在2020年左右，布局的半导体产业能取得一些成就，获得一些收益。 可那个时候还达不到国际领先水平，不能停下脚步，还得继续砸钱，奋起直追，在2050年以前应该能彻底看到效果，也为这场巨额投资划上圆满的句号。 这还是比较理想的结果，中途出现意外，可能会功亏一篑。 “为什么是我们来投资半导体，不应该是国家作为主导力量吗？” 刘小朵皱眉道，“我看韩国就用低价策略拖垮曰本，抢走一部分半导体市场份额的。而且还因为有美国人在背后做支持，扶持韩国制衡曰本。” 夏景行没想到小秘书还了解这一段恩怨，朝她比了个大拇指，“说的不错！半导体占据韩国出口额四分之一，你说要抢走这块市场，会不会一个国家都来干我们？” “那是一定的，可能还会面临技术封锁、原材料封锁、设备封锁。” 付绩勋叹了口气，“如果只是做低端市场，有我们没我们都一样，可如果要做高端市场，并且抢占很大一部分市场份额，利益相关的各国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们只是一家企业，还是一家投资企业，如果抱着对抗一个甚至几个国家的想法去创业，是不是太超出自身能力范畴了？” “你说的对，如果我们只是一家投资公司，可能并不需要去半导体大干一场。” 夏景行解释道：“可我的产业不只是一家投资公司，还有汽车、家电、手机，物联网及智能穿戴设备等等，这些终端商品都需要消费半导体，未来数字可能高达几千亿。 如果我们不能完成商业闭环，被狠宰一刀是轻，万一被断供了怎么办？” 夏景行还有话没说完，汽车、家电、手机等实业资产加起来可能高达几万亿，看起来不可一世。但如果受制于人，很容易就像无根之萍一样被摧毁。 格力有句广告说的好，要掌握核心科技。 考虑中美未来的国运之争，他这种刺头怕是能享受比华为还豪华的套餐。 “不会吧？断供这种事，对企业信誉影响极大。” 付绩勋觉得老板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现在是全球产业分工时代，如果一家企业把什么业务都包括了，那不是成了一家托拉斯？ “你想想美国怎么对付曰本的吧，八十年代的时候，曰本半导体把大量硅谷企业逼到破产，英特尔都差点被逼死。 曰本还是美国的盟友呢，你说中国要发展半导体全产业链，要从半导体进口国变成出口国，人家会怎么对付我们？” 付绩勋不说话了，如果出现老板说的这种情况，依美国人的尿性，不是干不出来。 这无关道德，争的都是实打实的利益。 正文 766、集成电路产业基金 “夏总，你一定要考虑清楚，我们大举杀入这个领域，可能会成为大国博弈的一枚棋子。” 付绩勋来自新加坡，很清楚自己的国家就是美国的一枚棋子。 他没有因此感觉愤慨，而是极其有自知之明的觉得很正常。 几百万人口的小国家，连淡水都要从马来西亚进口，又掌握了马六甲这么重要的港口，是遏制北方大国的咽喉。 如果不依附美国，将来也要依附某个大国，这就是小国的悲哀。 但小国因为人口少，大国随便丢根骨头也吃得饱，比如韩国、曰本就混成了发达国家，可能也跟儒家文化圈比较勤奋的民族特性有关。 可中国这么大的国家，人人都过上好日子，那所有发达国家都该哭了。 在生产力不提升的情况下，全世界蛋糕就那么大，中国晋升发达国家，发达国家的平均值会被拉低，不然发达国家粉碎的大名怎么来的呢。 小国家只需要抓住一两个世界领先的重要产业，就能晋升发达国家，如曰本抓住汽车，韩国抓住半导体、造船…… 中国这么大体量，可能要十几、二十几个大产业达到世界领先才能成为发达国家。 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是人类奋斗的源动力。 他祖先也是中国人，知道这个民族有多吃苦耐劳。 在大陆工作的所见所闻，也让他很清楚这个民族拥有多么艰苦卓绝的奋斗精神。 永远处于产业链低端，那是不可能的，不符合民族特性，也不对应人口体量，更对不起五千年的辉煌文明。 欧洲破落的老贵族都还要保持贵族体面的生活、礼仪，中国人追忆汉唐的荣光，那不是理所应当。 一时间，付绩勋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低估了中国的发展机会啊。 在夏景行身上，他能看到对祖国强烈的自信，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预期。 “能成为大国的棋子，也是对商人最高的褒奖，把钱带进棺材里，那才是一种耻辱。” 夏景行浑不在意的笑了笑，未来有多难，他都有足够的预期，但这并不能让他感到退缩。 让他成为一个李家城那样的资本家，被钉在大国崛起的耻辱柱上，那是绝不能容忍的。 如果能在史书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成为国家崛起的先锋，那这辈子就很值了。 即使最终失败，以他和他的后代在中国所拥有的资产，足以过上体面的生活了。 他有什么不敢博的！ 付绩勋肃然起敬，他以为老板留过学，接受过西方文化洗礼，早就对中国人讲究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崇高理想嗤之以鼻呢。 没想到，老板依然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黎颖眼中泛起异彩，觉得夏景行思想境界太高了，高的远超一般的富豪，一点阿堵物早已不被他放在眼里。 刘小朵猛点头，她知道老板多有钱，多的已经彻底数不清了，拿这些钱干点利国利民的事，不论成功或者失败，绝对能闪耀一个时代。 饶磊则感慨，当年那个在宿舍里开发网站的少年，已经成长到了这一步，开始以科技、资本的力量撼动世界经济格局。 夏景行看了几人的表情，轻笑道：“大家也不要觉得棋子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棋局获胜了，那棋子就是过河兵，就是先锋。 你们想想三星、LG这些财团从韩国经济崛起中获得了多少好处，就可以推测我们能获得的好处了。 而且仅中国一个内需市场，就足以养出世界级的工业巨头。 当然，不管成功或者失败，各位的工作、收入都不会因此受到影响，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夏景行担心几人多想，又特地补充了这么一句。 因为他现在干的事，已经脱离了寻常VC、PE基金的运作理念。 换个角度来看，也没有超脱，只是布局更宏大，时间更为长远。 “夏总，你不要这样说，能参与到这样的盛事当中，是我的荣幸。” 付绩勋微笑看着夏景行，“中国互联网产业尽入我们彀中，只要按部就班发展下去，中国顶级VC队列里，少不了我们一席。 可这就满足了吗？我还是比较喜欢做一些更有挑战和追求的事情。” 饶磊、黎颖等人也纷纷表态，均表示愿意和夏景行进行一场投资豪赌。 “好，既然大家都支持这个决议，那我就说说我们这只计划发起设立的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 打量了几个人一眼，夏景行淡淡道：“这只基金将覆盖整个半导体产业链，投资集成电路芯片制造业、芯片设计、封装测试、设备和材料等产业。 一部分国内基础不错的产业，我们将以投资、合作为主； 一部分国内没有，或者差的惨不忍睹，技术差距鸿沟大的产业，我们自己成立公司，全世界网罗人才，我们自己干。 这只基金，第一期我打算投入1000亿人民币。” “夏总，我们有那么多钱吗？” 付绩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笑容勉强，他还有话没说出口，远景资本全部加上都不值1000亿人民币。 他赞成老板豪赌，可也要实事求是一点，太浮夸不好。 其余人虽没说话，但也和付绩勋差不多的表情，目露疑惑，钱从哪里来？ 夏景行读懂了几个人的表情，“哈哈哈”大笑了起来，“钱的事不用担心，明年开始就会陆续到位。 而且这1000亿只是人民币基金，在海外我还要设立100亿的美元基金，专门并购一些能对国内半导体产业带来一些技术帮助的公司。” 夏景行也不确定能买到啥公司，只要有一丁点帮助，且该国相关部门愿意放行，那就买。 这两只基金设立，估计会抽干他所有的流动资金。 不过随着其他被投企业渐渐发展起来，资金的窘境会很快得到缓解，不怕扯着蛋了。 现在再不搞半导体，越往后越难。 听着老板这么大口气，两只基金两百多亿美金，在场人都面面相觑。 “夏总，你打算把脸书的股权全部质押掉？”付绩勋试探性问道。 “不用打听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夏景行先卖了个关子，因为关于次贷债券投资的事情，是远景资本内部最高机密，知情的也就是美国对冲基金的几名高管及相关工作人员。 “好。” 付绩勋点点头，不再瞎打听，但心里还不是忍不住去想这么大一笔钱从何而来。 其他几人也都在联想。 为了让他们停止瞎猜，夏景行岔开话题说道：“两只基金是明年甚至是后年的事情了，可以先搁置，只是给你们打个预防针。 这么宏大的计划，启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着手相关的准备工作了。 比如先摸底一下国内半导体产业的质量及分布情况。 除了企业，高校研究所、专业院系也可以列入调查名单，未来可能会挑选一部分高校进行校企合作，我们需要发动一切能发动的力量搞半导体。 还有，世界范围内的半导体产业分布情况，与国内的技术代差，华人员工数量等等都要调查一遍。 我们先要做到足够了解这个行业，才能制定一步步的发展计划。 还有，这种专业投资，必须引入产业背景的投资经理，不要投了那些坑蒙拐骗、打着搞半导体的名义，实际却是圈地、骗补贴的企业。 亏损是小，耽误了时间和产业布局是大事。 等做完这些前期的准备工作，基金的资金也差不多到位了，就可以迅速开启我们的投资行动了。” “夏总，我明白了！” 付绩勋点头，“我会以最快速度，拉起一只产业基金的架子，让他们开始着手准备工作。” 夏景行微笑说：“这项工作可能会很艰难，但如果做成了，于我、于公司、于国家，都算是解决了一块心病。” 付绩勋点头，老板讲述的已经足够明了了，站着看问题的角度也足够高，是站着他所有企业的角度来看待的半导体产业。 而不管从投资获利角度考虑，还是从补足其他产业短板出发，又或是因家国情怀而想有所作为，半导体都应该搞，而且是大搞。 两只规模恐怖的产业基金就足以说明一切，老板要All in半导体。 “这两只基金，内部给什么代号呢？”付绩勋又问道，他知道老板有个给基金取别号的习惯。 夏景行淡淡道：“寒露和霜降，定位是PE基金。” 正文 767、摇旗呐喊的小卒 开完会已经是下午了，夏景行去了一趟北极光创投。 邓锋笑吟吟的把夏景行迎到了自己办公室，又让秘书沏了两杯茶。 “今天刚从美国回来吗？” 看着笑容和蔼的邓锋，夏景行点点头，“对啊，刚回来就过来拜访你了。” “我可不信你有这闲心，说吧，究竟什么事？” 夏景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没什么事，就是打算在半导体干点名堂出来，想请行业大拿支支招。” “我算什么大拿。” 邓锋摇了摇头，随即道：“你打算大举投资半导体，怎么考虑的？” 夏景行就简单谈了一下自己旗下的工业产业对半导体的依赖，同时也表达了一下对半导体受制于人的痛心，最后还展望了一下半导体产业所蕴藏的种种投资机遇。 “是啊，你投资的手机、汽车、家电都需要芯片……” “半导体一直是民族之殇，武平当初回国，信产部二把手向他倾诉：拥有全球最多手机用户的中国，所有手机核心芯片都要从美、欧进口。 所以他才领着一帮硅谷的清华校友，一起在魔都创办了展讯。 国内基础太差了，非常缺乏有半导体设计经验的工程师，高端人才几乎没有，空有3G标准，却只能造2G芯片。” 邓锋算是此时最早投资半导体的风险投资人，很了解行业的种种窘境，向夏景行疯狂吐槽起来。 “好不容易招揽到一些海外归国的人才，展讯终于轰轰烈烈的开业了。 可你知道他们早期生存有多艰难吗？ 对手都是德州仪器、摩托罗拉、西门子、飞利浦这些行业大鳄，他们很难接到诺基亚、爱立信、摩托罗拉等国际大品牌的订单。 幸好国内有大把毫无技术和经验却希望生产手机的厂商，展讯可以为他们提供从芯片到软件，再到印刷电路板和机壳设计、认证测试的一整套“整体解决方案”，让他们成为“山寨”手机的贴牌生产商。 展讯一家芯片设计企业，就这样活生生被逼成了IDH手机独立设计公司，你说，这像话吗？” 夏景行听得直乐，“赚钱嘛，不寒碜，生存下来才能谈诗和远方。” 邓锋被噎了个半死，这天简直没法聊了！ “哎！你说的也对，非战之过，国内半导体现状就是这个鸟样，只能搞点副业支持主业研发了。” 闻言，夏景行心中默默叹气，大环境就是这样，一人两人，一家公司两家公司根本无法扭转国内半导体的颓势。 要改变，首先就要从基础生态入手，连最基本的人才都没有，那还搞个毛线。 “再说朱一明吧，他之前在硅谷单片系统技术公司（MST）从事储存器芯片开发工作，他说要回国造出第一颗移动高速存储芯片，还缺点启动资金，我们几个师兄就给他凑了92万美元。 幸好你投资了他一笔，不然他这会儿估计也要搞点副业才行了。” 邓锋叹气，语气有点心酸，“他们都是有梦想的年轻人，愿意放弃美国高薪稳定的工作，回国奔向前途未卜的半导体，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理应被礼遇和善待。” 夏景行点头，虽说这种创业肯定也是带着私心，但填补了国内产业空白，也是值得称赞一番的。 前世，朱一明的兆易创新的确就造出了国内第一颗移动高速存储芯片，成为国内第一家大规模量产主流存储器的公司，打破了美国和曰本对这个领域的垄断。 “我计划成立的这只半导体大基金，所考虑的就是改善目前国内半导体创业者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 当扫清了这些障碍，你觉得硅谷那边的清华学生愿不愿意回国，博一场大富贵？” 夏景行目光炯炯的看着邓锋，在国内搞半导体就绕不开清华，他想让邓锋这个知名清华校友一起加入他的计划，帮忙联络、沟通各方关系。 邓锋轻轻摇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放弃国外的优渥生活，出国这么多年，早有人放弃了“报效国家”的理想。” 夏景行沉默，邓锋说的也是实情，此时的美国还领先中国很多，漂亮国的外衣还没被扒下来，很多人不愿意回国，工资待遇、就业环境只是一方面因素。 “我身边的留学生很多，有些早就在美国安家落户了。” 夏景行挑了挑眉，“回国的话，我给他们解决住房、落户、孩子上学等问题，甚至他配偶的工作也能帮忙解决，保证不比美国差。” “你确定？” 邓锋以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夏景行。 “我确定，当然，前提是必须有过人的技术，回国了还得给公司带几个学生。” 邓锋摇头失笑，“那你这成本可就太高了，微电子行业中间层的工程师在硅谷都有10万美元出头的年薪，你能给80几万人民币的年薪？ 国内的薪资水平想必你也清楚，如果你给这么高的薪资，前期生产出的产品又很低端，卖不起价格，企业如何维持？ 所以，这看起来成了一个近乎无解的难题。” “就是因为这样的顾虑，很多人不敢投资半导体，人才也大量流失海外。” 夏景行笑着说：“我就不信这个邪，大力必然出奇迹。” “你想补贴这种工资差距，直到公司的产品追上国外？” 看到夏景行点头，即使文雅如邓锋，也忍不住来了一句，“卧槽！你这是在往大海里扔钱啊！你考虑失败的风险没有？太不理智了。” 夏景行摇头，“再没个人挺身而出，人人都在观望，等想追赶国外的时候，要还的账比今天要多的多。” “好吧！你牛逼，我是真的服气。” 吐槽完，邓锋还是忍不住再劝了一次，“真的要这么狠？” 夏景行叹气道，“不狠一点不行啊，没有这种不疯魔不成活的精神，是无法在高门槛的半导体领域杀出一条血路的。” “好吧，你要做好规划，千万别把自己陷进去了。” 邓锋语重心长的说道，他是真正了解这个产业的人，知道夏景行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一座高山，光是看到，很多人就不由自主的打消攀爬的想法了。 对于夏景行的勇气和决心，他是深感佩服的。 夏景行问道：“我从各方面解决好人才的后顾之忧，你觉得他们愿意回国吗？” 邓锋继续摇头。 夏景行挠挠头，“美国真的有那么香，我这个天天出入美国上流社会的人都没什么无法割舍的，对他们的吸引力就有那么大？” 邓锋叹气，“你想岔了，美国对技术岗、对工程师比较尊重，国内则是优待管理层。” “这个啊，我创办过美国企业，在我这里肯定可以避免。” 邓锋追问道：“那你投资的那些企业呢？他们方方面面的事，你全部能左右？” “要拿我的钱，就必须按我的要求做出改变。” 邓锋摇头轻叹，“你啊，还是太年轻，国内就是大染缸，必须全社会保持一种对技术尊重的文化才行。 士农工商，几千年的文化沉淀，不是那么容易彻底根除的。” 夏景行再次被辩到沉默，因为邓锋又说对了，工匠从古至今都不是那么受尊敬，只能说在慢慢变好。 在此时大多数眼中，主管、经理貌似比工程师、程序员更吃香一点，毕竟大小是个官。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都得搞，你应该也能看到，半导体是多么令人眼馋的产业，光内需市场就能养出一条大龙。” 邓锋点头，“这我知道，可美丽外表下是万丈深渊，踏空了可就危险了。” “投资就是这样，机遇和风险并存。” 邓锋注视着夏景行，笑着说：“好吧，那请问夏总，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效劳的。” “这话过了啊！” 夏景行摆摆手，随即道：“我是想和你一起合作，你发动清华校友圈在半导体的能量，我来出大部分资金，咱们一起在国内打造出一条半导体全产业链。 暂时落后没关系，先解决无的问题，这样才能留住人才。 而有了人，总有办法突破专利、技术封锁。” 邓锋举手，“先声明，我可没你有钱啊，还要养孩子，不能陪你玩太大，当一员小卒摇旗呐喊，那绝对没有问题。” 夏景行笑着说：“别磨叽了，你就说干不干吧？” 邓锋笑着点头，连说了几个“干”字。 正文 768、马到功成 次日，下午。 佛城市凤城区哥顿酒店会议室内。 夏景行和与会的领导一一握手，喜色溢于言表，因为有关科龙电器的谈判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剩下的就是走流程了。 穿白衬衫的几名领导也颇为高兴，觉得达成了己方目标，能够向各方交差了。 总之，两方对于谈出的方案都很满意。 “夏总，我们凤城的营商环境向来是有口皆碑的，有什么困难和需求，你只管开口就是了。” “谢谢领导！有如此开明的政府做我们坚强的后盾，我们有十足的信心把科龙打造成世界级的家电品牌。” “哈哈！那我可记住你这句话了。” …… 几名领导满怀笑容离开了。 送别几人后，夏景行回过头，发现黎颖和刘小朵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你们看什么啊？欣赏我这张帅气的容颜？” 黎颖和刘小朵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前者说道：“夏总，还是你有办法，手到擒来。” “打铁还需自身硬，一昧刷脸卡那是透支商业信用的。” 刘小朵瘪瘪嘴，“我们也没刷脸卡啊，开出了那么好的条件，傻子才不答应呢。” “你觉得我们给的条件很好？”夏景行暼了刘小朵一眼。 “还不够好吗？” 刘小朵掰着手指头，“首先，科龙电器依然留在凤城，为当地贡献财政收入、解决就业。 其次，对于格林柯尔手中持有的科龙电器2.6亿余股，海信原来开价是9亿人民币，后来审计过科龙电器资产，发现漏洞太大，调整至6.8亿。 我们给的可是8亿人民币，足足多出一个多亿。 最后，你还承诺，未来三年内，将向科龙电器追加投资10亿，提升科研技术和产能……” 看着喋喋不休的刘小朵，黎颖朝她轻笑：“账不能算的太精明了！ 科龙电器风险处置办公室很早就放过话，引入重组方的话，将优先考虑产业背景的公司，如专门从事黑电业务的海信；优先考虑本土公司，如美的。 我们和他们比，在产业和属地上都不占优势，唯一的优势就是……” 黎颖看了夏景行一眼，“夏总，您经常挂在嘴边的人傻钱多！” 夏景行满头黑线，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黎颖笑了笑，“这句话绝对没有贬义，我们有钱，自然要扬长避短，该砸钱的时候绝不能手软。” 夏景行抿嘴笑，不说话。 黎颖又看向刘小朵，解释道：“还有，凤城是全国家电产业链最完善的地区之一，我们不留在这，难道舍近求远搬迁？ 只要敢搬，银行明天就敢堵门要钱，别忘了，科龙还欠着本地银行很多钱，全是风险处置办公室在帮忙安抚。 我们付款的这八个亿，将分为两笔，首付的5个亿根本到不了狱中的顾雏军手里，他非法侵占了科龙电器4个多亿，这笔股权交易款先会打到法院指定账户，然后法院把股权解冻，等我们和格林柯尔完成股权转让过户后，这笔钱又还给科龙电器，公司缺钱的问题将得到大大的缓解。 银行、债权人都会由风险处置办公室出面稳住。 接下来，只需要科龙电器恢复正常经营，慢慢还钱，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下，你觉得花8个亿买一家年产冰箱800万台、空调400万台的企业26.43%的股份还贵吗？ 至于未来三年投资10个亿，这是应有之义。我们要想超越一票老牌的家电企业，成为中国的家电龙头，只能加大砸钱力度。” 这么一解释，刘小朵瞬间明白了，看来这生意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值当嘛。 “好了，不说这个了。” 坐回会议室的座椅，夏景行看着黎颖，说道：“科龙大股东非法侵占公司资金这件事，影响很坏！ 资金链断裂后，开始拖欠供应商和物流商货款，导致部分供应商停止供货，生产停摆，产能下滑； 经销商在不断催货，货物却迟迟不到，有经销商停止合作，另投他家； 公司内部人心惶惶，都以为公司快不行了； 资本市场股价暴跌，股票信用评级下调……” 陈述完梳理出来的一大堆问题，夏景行注视着黎颖，淡淡道：“这么多问题，都直指一个核心点，外部、内部对科龙都信心不足。 我们接手过后，你要从重塑信心出发，重新擦亮科龙这块已经蒙尘的招牌。” 黎颖点头，“好，我会把这个问题当成首要任务来解决的，有夏总你的首富金字招牌在，这个问题不难解决。” 夏景行微笑，没有说什么谦辞的话，很自然的应承了对方的恭维。 “我不担心科龙的秩序恢复，唯一担心的是市场格局。” 夏景行手指敲打桌面，他可不想当万年老二，一定要压过海尔、格力一头。 黎颖知道夏景行的执念，笑着回道：“这件事没法一蹴而就，他们两家底蕴毕竟太深厚，名气和品牌一直就强于科龙。” “这几年的趋势你应该也能感觉出来，正从春秋百国争霸走向战国七雄，兼并收购就没停止过，我们一定要在这个窗口期有所作为，最起码不能被人抛下太远。 发展到后面，体量优势显现出来了，强者恒强，弱者就只能被扫出局。” 黎颖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叹了口气，“就怕像当年的电视机市场一样爆发价格大战，价格屠夫差点把行业屠没了。” 说到电视机，夏景行眼睛一亮，“那位你接触没有？” “托人往狱中带话了，暂时还没答复我们。” 夏景行双手抱胸，静静的看着桌面。 电视机利润不高，但作为智能家居必不可少的一种大件，他们还是得硬着头皮进军，完成产业闭环。 “好，先接触着吧，不着急，先把科龙消化掉再说。” 黎颖问道：“我们目前只获得了科龙电器的第一大股东席位，持股还不到30%，要不要考虑再买入一些股份？” 夏景行摇头，“暂时不了。” 望着窗外，他心里也在思考，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家用电器业务天花板很明显，宝贵的资金还是要用在锻造更锋利的刀尖上。 正文 769、复兴工业控股集团 数日后，科龙电器股权转让协议书递进了监狱。 虽然大股东是个囚犯，但按正规流程，还得由他签个字。 夏景行不知道，也不关心监狱里的具体事情是如何处理的。 当看到顾雏军的亲笔签字后，他便授意新注册的公司“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给法院指定账户打了5亿人民币的首付款，法院开始按流程解冻股权，厘清债务…… 收购科龙电器的事情按步骤，有条不紊进行着。 黎颖和收购团队留在了佛城，负责善后。 他带着刘小朵离开了，来到了锡城。 小天鹅的控股股东锡城国联集团热情接待了他们一行。 知道夏景行的来意后，国联集团的董事长王锡木没有着急开始谈判，而是先领着夏景行一行来到了厂区的陈列馆，大谈起了小天鹅的辉煌历史。 “夏总，你看这张老照片，这是小天鹅最早的厂房。” 夏景行顺着王锡木手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挂在白墙上的相框，内有一张色彩斑驳的老照片。 几栋两三层的低矮楼房，看样子像个农家小院，可大门两边各竖挂着两块牌子，就像副对联一样，左边是“锡城洗衣机厂”，右边是陶瓷厂，非常有年代感。 王锡木笑呵呵说道：“小天鹅的前身就是陶瓷厂，那个年代都这样，要啥啥没有，但是当时的国人从上到下、各行各业都憋着一口“造中国人自己的XX”气儿。” 夏景行轻轻颔首，他收购国营厂也不少了，几乎都有一样的时代印记，现在的主营业务和改开前完全不沾边。 王锡木见夏景行对这张老照片似乎挺有兴趣的，便详细介绍起了那个年代的艰辛。 “一开始的工艺是这样的，由钳工老师傅用铅皮围出一个长方体，底下扣出一个洞，放上电机，再装上陶瓷工人凭老本行烧出来的陶瓷胆，一台手工打造的洗衣机就宣告研制成功了。” “这能用吗？” 夏景行是真的来兴趣了，那个年代的艰辛真的远超一般人的想象，工业产业链很粗糙，军工相对完善一点，民用的很多东西都抓瞎。 “嘿嘿，那肯定是不能用的。” 王锡木浑无体制内的气质，像个健谈、和蔼的邻居老大爷一样讲起了故事。 “当时的情况就是一场会战，要举整个锡城之力，举全厂之力，轻工业部投资，造这么一台自己的全自动洗衣机。 可最后实在是搞不定，是厂里领导托关系从曰本买回了一台松下全自动洗衣机，拆成200多个部件，一个个研究，国内有的部件直接采购，没有的主要部件就进口…… 费尽心思，终于把全自动洗衣机给造出来了，这可是全中国的第一台。” 听完后，夏景行肃然起敬，从1978到1987，小天鹅虽然用了十年才造出第一台全自动洗衣机，而且还是组装产品，没有任何自己的技术。 但是，前世小天鹅却是全球第一家推出物联网洗衣机的家电企业。 当然，海尔也宣称自己是全球第一。 王锡木边走边指着墙上的老照片介绍。 “小天鹅首批推出的单筒洗衣机售价是120元一台，全自动洗衣机是792元一台，当时的人均月工资才30元，洗衣机算得上是宝贝疙瘩，结婚必备产品。” “然而呢，贵也就算了，很多洗衣机用不到3个月就坏了，漏水漏电，雷鸣般的噪声，有的甚至还会“跳舞”。” “当时，铁相到锡城召开企业座谈会，问小天鹅的厂长：国内洗衣机无故障运行标准是多少?” “这可把小天鹅的工人给臊着了，丢人都丢到首长那里去了。于是厂里痛定思痛，终于开始更新换代产品。” “拉上松下、西门子等外企携手合作，技术的引进、吸收、转化，丑小鸭终于转变成了白天鹅。” “那时候流传一句话，新婚夫妻一拿结婚证，马上就要抢购一台小天鹅洗衣机。小天鹅自此一炮而红。” “1996到1997年，小天鹅B股、A股轮番在深交所上市，成为了中国洗衣机第一股。” “直到2003年，小天鹅连续坐拥洗衣机销售冠军的宝座十几年，并以每年30%的增长速度成为了中国家电行业的巨头。” 夏景行听着正有劲，结果王锡木戛然而止，不往下说了。 老头顿了顿，叹了口气：“唉，后面的事情，想必夏总你也清楚了。 因为盲目多元化，洗碗机业务大幅亏损，小天鹅出现上市后首个年度亏损，后面还被戴上了ST的帽子。 没有办法，我们国资管理单位只能把它卖给了高科技公司——斯威特，企图保住这个民族品牌。” 说到“高科技”三个字的时候，王锡木的语气十分不屑。 随即他调侃意味十足的说道：“结果证明，我们做错了，所托非人！ 这家造印钞机的民营企业把小天鹅当成了提款机，不仅放任小天鹅的经营管理，而且还数次拖欠转让款和挪用上市公司资金，直接把小天鹅给掏空了。 想着这么好的品牌不能任由他们糟蹋，今年市里又把小天鹅收了回来，交给了我们国联来管理。” 王锡木注视着夏景行，“我不太懂工业生产和管理，但我知道，在识货人手上，明珠绝不会蒙尘。” 夏景行轻笑，原来老头埋伏在这呢。 看似介绍了半天历史，其实是在告诉他小天鹅品牌的底蕴。 对于品牌的价值，老头有充分的认识。 据他了解，面前的这个老头还是个投资高手。 去年业内热议的尚德太阳能，就是国联集团联合几家江省国资共同投资的。 2001年投了尚德太阳能600万美元，四年后赚了2亿美元。 如果不是因为上市前全部清仓退出，这笔投资收益将高达二、三十亿美金。 “家电行业百舸争流，发展到今天，小天鹅已经落下很多了。” 王锡木微笑，“海尔领先，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奋起直追，不是没有重新坐回冠军的机会。” 夏景行摇头，“海尔已经羽翼丰满了，市场份额将近是小天鹅的3倍。” “那是他们资金雄厚，夏总，我相信小天鹅在你手上，一定可以重新绽放光芒。” 夏景行笑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沉默。 思考了一会儿后，他说道：“走吧，去会议室里坐着聊吧。” 王锡木乐呵呵的领着夏景行走进了厂区大楼的会议室。 众人一一坐定。 夏景行单刀直入的说道：“国联现在持有的24.01%小天鹅A股票，我们全要了，王总你开个价吧。” 王锡木打起了哈哈，“夏总，这价不好开啊，小天鹅的情况正一天天变好，卖低了有国有资产流失之嫌，卖高了又会让你感觉为难。 要不，还是你开一个价吧。” 夏景行也不推辞，淡淡道：“那好，就以今天股市收盘价为基础，溢价10%吧，把明年的股价涨幅都折算进去，这样，王总你对各方都有所交代了吧？” 王锡木觉得溢价10%有点偏少，小天鹅目前股价还不到4块钱一股，几年前可是十几元一股的，而且市场上很多家电企业都觊觎小天鹅，是个稀有标的。 “溢价20%如何？”王锡木试探性问道。 “那就20%吧。” 见夏景行答应的这么爽快，王锡木又有点后悔开价低了。 看见王锡木支支吾吾想说话，夏景行立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全部拿自有资金收购，所有款项一次性付清。” 这让王锡木把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他就喜欢这种干净利落的交易，不留隐患。 他笑着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吧，今天就把意向协议书给签了。” 说完，不等夏景行答复，王锡木就让人准备合同范本去了。 一会儿后，双方签署了意向股权转让协议。 复兴工业集团在今天收盘价3.51元/股的基础上，溢价20%，拟以4.212元/股，收购国联集团持有的8767万3341股小天鹅A股股票，交易总价约为3.69亿。 小天鹅分为A、B股，总股本合计3.65亿股左右，交易完成后，复兴工业集团将成为第一大股东，掌握企业的经营主导权。 签署了意向投资协议后，这项协议书还要呈报给上级部门，等上面同意以后，交易才能正式达成。 不过，夏景行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一般交易都是股价打八折、九折收购，他算是大方的了，上级部门没有推翻交易的道理。 实际上溢价也没溢多少，溢价20%也就六千万左右，求的就是一个各方面上好看，交易早点尘埃落定。 这会儿的家电公司市值都很低，如苏泊尔、科龙电器、小天鹅，全都不过十几亿、二、三十亿市值。 就跟买白菜似的，撒出几十亿，一个家电航母编队轻松的就组建完成了。 正文 770、反将一军 闪电般完成对科龙、小天鹅的收购后，夏景行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人声音很着急，表示要他立即回京城，有要事相商。 了解清楚情况后，夏景行没有任何迟疑，把有关收购事宜的后续对接工作全转交给了随同的收购团队，然后他迅速抽身返回了京城。 在位于朝阳公园的东山墅家中，他约见了向他通报消息的徐新，以及闹幺蛾子的姚金波。 晶莹通透的垂饰水晶灯下，几张宽大的沙发围成一圈，中间摆放着一张茶几，上面还泡着几杯茶，缕缕热气蒸腾。 不过没人去碰桌上的茶水，全都凝神静气的坐着，场面十分安静，落针可闻。 夏景行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突然笑出了声，“金波，你给我说句实话吧，你究竟怎么想的？这答应的好好的事，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感受着夏景行那锐利无比的目光，姚金波突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定了定心神，讪笑道：“夏总，你别生气。实不相瞒，这是我跟团队深思熟虑过后的答复。 原先是我太鲁莽了，没有充分考虑团队的抵触情绪，严重低估了实施方案的难度，导致你们跟着白忙活一场。” 说到这，姚金波双手作揖，朝夏景行和一旁冷着脸的徐新告罪：“实在是抱歉，对不住二位了。” 徐欣淡淡道：“金波啊，信用是一个人立身商界的根本，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叫什么？叫自掘坟墓！” 话说的有点重，让姚金波脸上有些挂不住，整张脸变得通红无比。 不过他还是十分受得住气，哭丧着脸哀求道：“徐总，我也有我的难处，我不能寒了那帮跟着我的兄弟的心。” 徐新讥笑，“那你就寒我这个大股东的心。” 姚金波低着头不说话，陷入了沉默。 徐新皱着眉，眼神阴翳，暼了夏景行一眼，征求这位始作俑者的意见。 夏景行在心中快速思考起来。 他去美国前，给徐欣交代了一个投名状任务。 徐欣也按照他的吩咐照办了，先是和初一联盟翻脸，闹分家，然后领着一帮支持她的风投机构分走了58同城。 事情进行到这里都很顺利，在计划之中。 可随后欲开展的58同城和赶集合并计划，出现了问题。 原本姚金波都被说服了，同意了合并。 临近关键时刻，姚金波突然变卦了，打死不同意合并。 不管徐欣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姚金波都不为所动，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投名状不呈上去，远景资本不会接纳今日资本，也不会开放优质标的给今日资本投资。 徐欣深知夏景行有多现实。 可她被逼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把事情捅给夏景行了，希冀夏景行能完成这最后临门一脚。 “金波，如果你对合并方案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大可以提出来。” 夏景行盯着姚金波，他很怀疑对方在演戏，所求的不过是利益。 姚金波迟疑了一下，随即摇头，瓮声瓮气道：“没什么不满意的，我知道赶集合并58同城是底线。” 夏景行琢磨出来了，对方想反过来收购赶集。 这可能吗？ 这一世，赶集本来就先上线几个月，再加上远景资本的重金扶持，发展一日千里，一直稳压58同城一头。 向来是强者合并弱者，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就算他同意，杨浩勇也会闹翻天。 夏景行觉得有些事还是挑明了好，于是道：“赶集网用户量、营收等方方面面的数据都要强过58同城，并且差距还在不断拉大。 如果持续竞争下去，58同城落败的概率更大。 你把58同城合并进赶集网，除了能了却一桩心事外，还能收获一笔不菲的收入。 我听说你和朋友联合创办了一家名叫学大教育的公司。 如果你想继续创业，我和徐总还可以投资学大教育一笔，保证你在这家公司的话语权。” 姚金波在创办58同城前，于2001年跟朋友共同创办了学大教育，只不过他是联合创始人，股份少于他的那位朋友，并且在去年就离开了这家公司。 目前学大教育发展还不错，虽然还没融资，但依靠教育行业的丰厚利润，已经走出了京城，分校区甚至都开到了夏景行的家乡蓉城。 是一家很有潜力的教育股。 姚金波摇头，“既然已经离开了，我肯定是不会再回学大的。” “如果你不想要钱，全部换成赶集网增发的新股也行，让杨浩勇替你打工。” 姚金波叹了口气，“夏总，你不用再劝我了，我意已决，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把58同城视作自己孩子一样培育下去。” 夏景行耸耸肩，“那你有没有想过，目前的市场格局，对58同城融资相当不利，恐怕没几家机构愿意冒风险投资你们。 赶集网本来就领先你们不少，现在又加入了海内网开放平台，短短半个月，新增了数百万用户。 风投向来都是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 姚金波苦笑，“对，目前的融资环境对我们相当不友好。但，即使这样，我也会奋力一搏的。” 夏景行完全不相信姚金波这番鬼话，笑眯眯的看着后者，道：“是不是红杉、IDG他们向你承诺了什么？” 姚金波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随即他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心中的剧烈情绪，保持微笑道：“夏总，你说笑了，前段时间，他们已经把股份全部转移给今日资本和其他股东了，全面退出了58同城。 我们和他们几家机构，完全形同陌路了。” 徐欣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眼神狐疑的看着姚金波，让后者心里一阵紧张。 场面再次安静了下来，三个人各自在心中快速思考。 徐欣心里想着，如果58赶集合并失败，她不仅无法搭上远景资本的便车，作为58同城的大股东，她们还要和赶集背后的大股东远景资本刺刀见红。 这件事，谁获益最大，谁就是幕后黑手。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夏景行则在回想前些天来自“风筝”的情报，初一联盟要给他放个大烟花。 具体是什么？童士杰没有打探到。 现在夏景行几乎可以肯定了，所谓的大烟花就是破坏合并计划，防止他们和今日资本结盟。 他本来想通过58赶集合并一案，给张帆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结果那帮人也不傻，这么快就识破了他们的计谋，还反将他们一军。 看着两位大佬不断扫过的目光，姚金波心中十分忐忑。 对于被吞并出局，他原本就很不心甘。 当天使投资人蔡武胜作为红杉、IDG等机构的说客登门时，他很快就被说服了，答应了反水，背刺今日资本。 如果合并计划黄了，徐欣不再注资58同城，或者想退出，红杉和IDG都承诺会出手相助。 有了这些支持，他也就有了反水的底气。 说起来也悲哀，他和58同城直接成了资本大佬斗法的棋子，完全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夏景行缓缓道：“红杉和IDG投资的项目，在与远景资本被投企业的交锋中，不断败下阵来。 你确定要成为他们的炮灰，和我们作对？” 姚金波头上直冒冷汗，因为他终于意识到风险所在了。 远景资本投资的几只小老虎凶名在外，打得各路对手节节败退。 就算有红杉、IDG支持58同城，也不一定干得过赶集网。 几个月前，他们不就有一大票风投机构支持吗？但就是干不过赶集网。 以前不行，现在就行了？ 他知道，还是自己内心的执念在作祟，不想太早告别互联网主流舞台。 假如是他们合并赶集的话，他绝无二话。 徐欣扫了夏景行一眼，后者给她递了一个眼神。 读懂眼神的徐欣立马站了起来，拿手指着沉默不语、脸色死灰一般的姚金波，厉声呵斥道：“金波，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正文 771、二五仔 “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你对得起我的信任吗？” “张帆、熊小鸽他们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他们连我、林欣禾都利用，更何况你呢！” “这会儿他们该偷着笑了，他们成功了，成功的离间了我们的关系！” “行吧，我也不想管了，你让你背后的人回购今日资本的股权吧。” “从今天过后，你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耽误谁！” …… 关键时刻，徐欣拿出了渝城女人的泼辣，指着姚金波鼻子开骂。 姚金波自知理亏，被骂的毫无脾气，埋着头装鸵鸟。 “好了，徐大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夏景行挥了挥手，风轻云淡的说道。 “你说的对！” 徐欣双手叉腰，胸膛不停起伏，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 姚金波用余光扫了徐欣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当初我和张帆他们决裂，他们不把其他公司分给我，唯独把你们58同城分给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姚金波鼓起勇气看了徐欣一眼，摇了摇头。 徐欣冷笑，“那是在他们的评估报告中，58同城潜力最差，远不如优酷、56、易车、酷我等公司，是可以抛弃的目标。” 姚金波愕然，随即心中劈过一道闪电，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 然后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松松垮垮得瘫倒在沙发上，双目无神。 徐欣还不肯放过姚金波，继续往他心口上扎刀子：“我和他们闹的那么僵，你觉得分手会愉快吗？ 他们像甩破烂一样把58同城甩给我，就是希望今日资本被狠狠坑一把，你们只是陪葬品罢了。 我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吗？我自然要展开自救。 58和赶集合并，是58唯一生存下来的解决方案。 我为这件事，奔波了几个月。” 说到这，徐欣叹了口气，眼神充满了失落，“你倒好，给了一个神助攻。” 姚金波此刻惭愧的恨不得掩面而逃，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走，走了就什么都完了，留下来还有一线生机。 “你打电话给张帆他们吧，告诉他们，合并案黄了，顺便替我问问，58同城的股份收不收？” 夏景行看着“心死莫大于哀”的徐欣，心中大写的服，资本圈的老戏骨，风采就是这么逼人。 看着一动不动像尊雕塑一样的姚金波，徐欣喝道：“愣着干什么，打电话啊！要不要我帮你打？” 说罢，徐欣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徐总，有事？” 听见电话那头冷冰冰而又熟悉的声音，姚金波终于回过神来，动作麻溜的抢过电话挂断了。 另一边。 张帆听见电话的忙音声，骂道：“神经病啊！” “怎么了？谁打的电话？”熊小鸽放下筷子问道。 同桌的其他人也都看向张帆，不明白他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今天他们一伙人被张帆、熊小鸽兴冲冲的邀请来中国会俱乐部吃饭，以为有什么好消息要给大家分享。 因为他们很久没聚会了，之前每次聚会都是坏消息，干脆就把这项社交活动给停了。 现在恢复了聚会，是个好兆头。 觥筹交错中，被远景资本屡屡击败的众人又找回了一点信心。 “没事！骚扰电话！” 张帆挥了挥手，随即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计划已经成功了，徐欣那个死八婆气不过，打算来骂自己啊？ 一定是这样！ 念及此，张帆喜上眉梢，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份得意。 他端着酒杯站起身来，目视四周：“各位，给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 片刻后，包厢里传来了一阵阵叫好声。 “妙啊！” “此计甚好，准叫夏贼算盘落空！” “何止啊！这是吹响了反击的号角。” …… 童士杰听完张帆的“毒计”，暗暗为组织感到担心。 自己这次没有刺探到足够详尽的情报，老板不会把失败的怒火撒在我身上吧？ 他内心非常气愤，这帮孙子这次行动的保密性怎么做的如此之高啊？ 张帆仿佛跟他心有灵犀一般，特意解释道：“还请大家恕罪，这次行动是我临时起意，把握也不是很大，失败了非常打击我们的士气，所以我就想着，等成功了才告诉大家。” “嗨，张帆老弟你这就见外了。” “这次不是成功了吗？远景资本又不是什么不可战胜的神话。” “来，大家一起走一个，一起敬张帆老弟一杯。” …… ………… ………… 强行挂断徐欣电话的姚金波脸上写满了不安。 他看着徐欣，哀求道：“徐大姐，我承认是我鬼迷心窍，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徐欣把脸转到一边，“别叫大姐，咱们不认识。” 看见徐欣翻脸不认人，姚金波又腆着脸看向在一旁默默吃瓜的夏景行，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夏总，你看现在还没酿成大错，合并还是来得及的。” 姚金波狠狠道，“我今天就回公司宣布合并方案，谁不同意谁就走人。 等开始合并了，我一定全力配合赶集网的整合工作，绝不拖后腿。 我不求你们原谅我，只希望能稍稍减轻一下我心中的罪恶感。” 夏景行听着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没点功力是说不出这样一番话的，是个讲究人。 “你别问我。” 夏景行板着一张脸，“去问徐大姐，那才是被你伤害最深的人。” 姚金波又看向徐欣，满脸谄媚道：“徐大姐，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58同城和赶集完成合并，立马可以成为分类广告网站的龙头企业，令其他公司望尘莫及。 然后再按部就班发展两三年，多的不说，一家几亿美金市值的上市公司是跑不了的。” 徐欣看了姚金波一眼，“真的知道错了。” 姚金波重重点头。 “哎，罢了罢了，这世间的诱惑太多，年轻人把持不住也很正常。” 徐欣语重心长的说道，“希望你今后引以为戒，不要再做这些傻事。” “一定一定，谢谢徐大姐。”姚金波满脸喜色的说道。 感恩戴德一番后，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想着即将有几千万入账，今天损失的这点面子完全没被他放在心上。 刚刚他推测过，最惨的结局就是被资本抛弃，被赶集网干死，一分钱都得不到。 而低个头认个错，几千万揣在兜里，孰轻孰重，不难抉择。 虽然做出这个选择后，暂时没法再逐梦互联网了，但几千万在手，有好创意，随时都可以再杀入互联网。 或者自身也成为资本，过一把支配创业者的瘾。 今天遭受的耻辱，丢掉的尊严，可以去其他人身上找回来。 夏景行看着眼睛滴溜溜转的姚金波，心中冷笑，他暂时不想节外生枝了，不然这种二五仔，一定要给他长个记性。 正文 772、战略合并 数日后。 在中关村附近一家高级酒店内，当着众多受邀媒体的面，赶集网杨浩勇和58同城姚金波共同签署了协议，宣布了战略合并方案。 双方合并后，赶集网将正式更名为赶集五八集团，简称赶集网。 其实就是赶集网收购了58同城，只是给姚金波和58同城一帮创业元老以及一群投资人台阶下而已。 两家公司原本随便拎出一家，市场份额就超过其他分类广告玩家数倍。 合并后，这种市场差距将拉开至十倍以上，与其他竞争对手不再是一个量级，赛道统治级选手将重磅诞生。 此时国内根本就没有互联网反垄断这种说法，没人跳出来说三道四，顶多觉得信息分类广告赛道的获胜者已经没有悬念了。 让众多受邀记者感觉没有悬念的还有赶集五八集团在会上同时宣布的B轮融资。 这轮融资由北极光领投1000万美元，今日资本和其他几家58同城老股东联合跟投1000万美元。 其中，只有1000万美元会注入新诞生的赶集五八集团。 另外1000万美元，将拿来收购姚金波和管理层持有的近半58同城股权。 也就是说，姚金波和管理层全部选择了拿现金退出，和新公司不再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也符合人性。 姚金波自知做了不受待见的事，拿着几千万彻底离开，重新寻找机会，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此外，今日资本和其他几家机构合计持有的58同城超过一半的股权，将作价1000余万美金并入新的赶集五八集团，获得增发的新股。 同时，他们往新公司注入的1000万美元资金，也会换得一部分新股。 新的赶集五八集团，估值将达到7000万美金，对外宣传则号称估值一亿美金，因为有合并叠加的溢价效应。 只是在内部，远景资本与今日资本等几家机构达成了合作协议，在估值问题上面没有注水，做到了令各方都大体满意。 最终，合并后，远景资本将通过旗下多只基金合计持有赶集五八集团28.22%股权，相比原来的持股49.38%下降了不少，只不过内涵价值提升了很多。 徐欣对这个合并方案很满意，因为今日资本获得了新公司15%股权，等到公司上市了，这笔投资回报将非常可观。 在她身后摇旗呐喊的几家小机构也获得了新公司将近14%股权，算是跟在后面喝了口汤，没什么不满意的。 邓锋更是称赞夏景行讲义气，之前承诺向他们开放优质标的，然后就真的开放了，半句都没有食言。 唯一对这笔交易感觉不那么舒服的当属杨浩勇了。 被这么一通折腾后，他和管理层持股已经低于了30%，有种沦为替资本打工的感觉。 随即他安慰自己，有得必有失，虽说失去了大量股权，但公司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结束发布会后，正准备召开庆功宴，夏景行见西装革履的杨浩勇一个人在角落里呆着，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便走过去揽住他肩膀。 “想什么呢？有心事？” 杨浩勇被突然出现的夏景行吓了一大跳，随即换上一副开心的表情，摇了摇头，“没有，就刚刚讲话讲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夏景行明显不信这番说辞，他大体也能猜到对方的不开心源自于哪里。 叹了口气，夏景行开导道：“浩勇啊，你没有充分意识到这轮融资和合并的意义，自今天起，你们就是分类信息广告的霸主。 后面只要不出幺蛾子，稳扎稳打，两三年后稳稳当当敲钟上市。 我知道你对合并其实是有点意见的，不太瞧得上58同城，总觉得可以击败他们。 可击败他们，不要成本的吗？ 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一轮轮融资，股权同样会被稀释，同时还有可能形成僵持，互相烧钱的局面。 哪有现在来的稳当？ 现在体量优势已经形成了，其他资本只要不傻，不会在这条赛道盲目撒钱了，因为黄金窗口期已经错过，胜利希望渺茫。 其余的对手，市场份额还比不上你们的零头，没有资本支持，等待他们的将是自然消亡。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后面不需要再大规模融资了，稳扎稳打的提升市场份额，做大营收和利润，直至上市。” 杨浩勇点了点头，夏景行说的这些他都清楚，只是没那么容易想开而已。 姚金波被资本出卖，让他还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再给资本创造利润，或者别人创造的利润更大，资本会不会把自己也出卖了。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绝不是他瞎猜测。 他们手里的股份也确实少了点，话语权全在资本手上。 夏景行见杨浩勇眉间似乎还有忧虑，便又说道：“我没有任何控制赶集网的意思，你看这轮融资，远景资本都没下场，任由股权被稀释。 我们现在持有的股权已经够多了，上市后足以获得丰厚回报，没有更多的想法。 不然，我砸两千万美金进来，直接给你控股了，你信不信？” 闻言，杨浩勇那张憨厚的圆脸布满了笑容。 “戴伦，我在你心里有那么小气吗？我在脸书也工作过，知道你身价有多殷实，哪里会看得上我这小摊小店。” 杨浩勇没说场面话，他是真的彻底对远景资本放心了。 此前，只差一个点股权，远景资本就把赶集网控股了，当时他都捏了一把汗。 现在，赶集和58合并，夏景行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利益、控制权，选择了放手，让他放心了不少。 严格意义讲，现在他和管理层才是最大单一股东。 股权结构，相比从前要合理不少。 “你明白就行，赶集网之前被竞争对手背后的资本针对，现在危机已解除，摆在你们面前的是康庄大道。” 夏景行抬起头，温和一笑，“我也该功成身退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别让我这笔投资亏钱就行了。” “绝对不会让你亏钱，我保证。”杨浩勇胸膛拍的邦邦响，一脸诚恳的看着夏景行。 “好，等你好消息。” 夏景行拍了拍杨浩勇肩膀，笑呵呵走开了。 他没有控制赶集网的想法，也没那么多精力去打理这些产业，占据近三成股权已经很满意了，让杨浩勇替他打工，他这位真正的最大股东坐在幕后数钱，没什么不好的。 通过这件事，也可以间接向外界、向所有被投企业表明他们的态度，远景资本并不是那种要夺取企业控制权的野蛮人，而是真正陪伴创业者成长、可以依赖的伙伴。 同时，这件事也可以有效打击初一联盟那帮人，加速他们的分化和灭亡。 踏着这帮人的尸体上位，远景资本将稳坐国内第一VC的宝座，享受各种实惠和潜在的利益。 正文 773、破釜沉舟 “哈哈哈～，夏总你不知道新闻发出来后，那几个人才表情有多尴尬。” 东山墅的豪宅内，童士杰正跟夏景行汇报张帆的大型翻车现场。 夏景行笑眯眯听着，只是当作了解闷的东西，没太放在心上。 “要说这姚金波也真够狠的，张帆打电话和他确定，问他成了吗？他回答说，成了！哈哈哈……” 童士杰笑的很夸张，胖乎乎的脸庞直接把眼睛给挤没了。 “这老姚是个聪明人，知道反正都会得罪那边，干脆不如得罪死算了，还能讨好我。” 夏景行微笑，“他还拿着这件事跟我邀功来着。” 童士杰讥笑，“他这次算是得罪死了那帮心眼儿小的人，张帆已经在内部放话了，要求我们全体成员一起封杀他。” “又是封杀？” 夏景行捂住额头，“他们能不能有点新意啊？而且他们封杀，不是把人往我这边推吗？” “张帆都快被气疯了，哪里会考虑那么多，要是有把AK，我估计能当场把姚金波给突突了。” 夏景行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个了，他们有没有什么新打算？” “有！” 童士杰正色道，“他们打算收缩战线，重点支持那几家互联网公司来跟你打擂台。” “还没打服啊？” 夏景行觉得那几个人就跟只烦人的苍蝇一样，老是针对他，一起和谐发展不好吗？ 童士杰扶了扶眼镜，笑说：“他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死撑到底。 他们有算过，如果这场战役输了，几家互联网公司的投资全部计提损失，这期基金别说赚钱了，连保本都做不到。 这对于风投机构来说，相当于把招牌砸了。” 夏景行点头，张帆他们都是代客投资，有太多顾忌，远不如他这般潇洒。 “你说，能不能说服他们把几家互联网公司卖掉啊？” 童士杰摇头，“不可能，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还没被打服，在市场竞争中并没有败下阵来，仍有负隅顽抗之心。” 夏景行沉默，经过这么多摩擦，远景资本和那几家风投已经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不过，只要利益足够，也没什么不能谈的。 不过眼下他不可能给那帮人太好的条件。 归根结底，还得加大打击力度。 “好了，我知道了，你继续回去潜伏吧。” 夏景行顿了顿，又补充道：“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你小心试探一下各家机构对于远景资本的观感，以及对于联盟内部的不满情绪。” “夏总，你是想……内部爆破？” 夏景行暼了童士杰一眼，“这不可以吗？一昧蛮干是不行的，你看徐欣、林欣禾不就被争取过来了吗？ 你爸以前没教过你，红党是怎么崛起的吗？” 童士杰恍然大悟，猛点头，“教过教过，解放前夕，我老爸很多同事都反正起义了，他对贵党可是赞不绝口。” 夏景行满头黑线，“我不是党员。” “哦！” 童士杰讪笑，挠了挠头，他最近入戏太深，一时半会儿没清醒过来。 “哦，对了，夏总，千橡有大行动。”童士杰一脸严肃的说道。 夏景行端正身子，“说说看！” ………… ………… 海内网的会议室内。 黄新、王慧文等管理层依次给夏景行汇报工作。 他离开的这几个月，海内网按计划研发了开放平台，并于半个多月前正式推出。 一经上线，立马形成了化学反应。 土豆、酷狗、汽车之家等多家加入开放平台的网站，借助海内网的渠道在短时间内获得了大量用户注册。 而海内网也借助这个机会，一举从校园破圈，触达了海量的社会用户。 可以说，这是一个给多少钱都换不来的互相推广机会。 如果不是远景资本居中撮合、担保，各家公司是不敢玩这么大的，因为这等于是互相交换用户。 商场无情，表面的好兄弟，其实暗地里都互相提防着的，谁肯毫无保留的把用户交出来。 另外，海内网与伙伴企业一起赞助的校园歌手大赛及其他几个比赛全都收官了，各家公司斩获均不小。 夏景行因为人在美国，只是每天看看黄新发的工作邮件，没有太直观的感受。 “目前，海内网的注册用户量已经突破了四千万，正式成为中国第一大SNS平台，而且用户增长速度没有减缓，仍在以每个月数百万的速度增长中。 预计到明年，我们的用户数量可以突破一个亿。” 黄新满脸喜色看着夏景行，“以前人们总说SNS不适合中国，水土不服，无法落地。 现在所有争议都可以平息了，因为海内网已经彻底引爆了SNS市场，进入了全民SNS时代。” 夏景行点头，“你们做的很好，目前来看，市场已经培育好了，剩下的只需交给时间来证明了。” “我觉得，我们仍然不能掉以轻心。” 王慧文望着夏景行，一脸严肃的说道：“夏总，千橡集团在前段时间宣布开启了他们的校园歌手大赛、校园街舞大赛、校园篮球大赛…… 可谓来势汹汹，奖品、奖金比我们之前的还要丰厚。” 黄新嗤笑，“他们就只会拾人牙慧，让他们搞好了，我看他们怎么抄我们的后路。” “还是不要大意吧，毕竟我们拿下校园市场才几个月，谈不上彻底稳固市场。” 王慧文显得十分的冷静，从面前的文件夹中抽出了两叠文件，然后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一叠递给了夏景行，另外一叠递给了黄新。 “这是我找人专门搜集的资料，里面包括了千橡集团举办的各项校园赛事的报名数据，还有5Q校园网的增长数据。” 夏景行接过文件，仔细翻阅起来。 “他们才举办几天赛事，数据就这么好了？” 看完后，夏景行装作有些惊讶的看向王慧文，后者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凝重。 黄新看完后，也彻底收起了小觑之心，皱眉问道：“这数据确定没问题？比几个月前的我们要高出不少。” “绝对没问题，多个调查渠道汇总比对过的。”王慧文说道。 “不应该啊！”黄新十分愤慨，“山寨还超过正版！” “也许是我们几个月前培育了市场。” 夏景行耸耸肩，“学生们对这些大赛有了接受度，眼看又有比赛开启，都来凑热闹了。” “我猜也是这样，而且据我调查，千橡这次拿出了这个数。”王慧文比了四根手指头。 “四个亿？” 黄新惊道，“他们疯了啊，万一活动做完，用户就流失了，这钱不就全部打水漂了。” “陈一舟被我们逼到角落里了，千橡志在SNS市场，融资也是打的这块招牌。 如果不能重新抢回SNS一哥地位，账面趴再多钱都是死物，迟早被股东收回去。” 夏景行轻笑，“这还真是陈一舟的风格，敢赌敢搏，万年不变。” “我们做活动只花了2个亿，他现在翻了一倍的投入，目的不难猜，就是要压我们一头，企图在校园市场翻盘。” 王慧文脸上写满了担忧，“学生占据了海内网注册用户的一半，也是我们最活跃的用户。 如果校园市场丢掉……” 他没再往下说了，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了，校园市场是海内网的根基，不能丢。 黄新表情严肃，全无刚刚调侃千橡集团的轻松写意。 他现在意识到了千橡这招的毒辣，就是想趁他们立足未稳，发动一波突袭。 虽然以前已经无数次分析过千橡举办校园赛事给他们带来的威胁，但真的当事情发生，才发现和预计的有很大出入，没人可以算无遗漏。 夏景行捏着下巴，严重低估了陈一舟的决心啊，要不是童士杰偷偷传递情报，可能连他都要大意失荆州。 四个亿！ 还只是千橡做的第一波攻击预算，接下来还有第二波、第三波。 算得上是破釜沉舟了！ 正文 774、对外文化输出 会开到一半，夏景行突然提议要去看看新组建不久的游戏部门。 于是黄新就把夏景行带到了楼下的开放式办公区。 刚走到门口，黄新就拿手指着远处介绍道：“戴伦，这就是我们投入重金打造的游戏部门，全是从盛大、企鹅、网易、九城、久游等知名游戏企业挖来的精兵强将。” 黄新笑嘻嘻的回过头看了夏景行一眼，“为了搜集这些人才，我们费了老大劲，光猎头费就付了好几百万。” 夏景行点头，微笑说：“辛苦了！” 随即，他顺着黄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几十个蓬头垢面的程序员正坐在工位上埋头工作，大部分人都脚踩拖鞋，身穿背心、T桖，不怎么修边幅的样子。 走近后，发现桌上还有吃剩的泡面盒、喝干的饮料瓶，一些人身上还有股汗馊味。 夏景行没有被破防，刘小朵则忍不住了，假意挠起了鼻子，其实是在堵鼻孔，味儿太冲了，还有脚臭味…… 光看这些外在，貌似不像一支精锐。 不过，夏景行毕竟是互联网出身，知道游戏封闭开发的艰辛，穿的舒服一点，管理随意一点，是游戏公司的常态，毕竟不用像金融业那样经常出去见客户，在合作伙伴面前装逼。 邋遢不讲卫生、形象不好没关系，游戏开发好就行了。 黄新见夏景行不说话，就那么默默的走过一张张办公桌，还以为老板有意见，嘴角动了动，正欲开口解释。 夏景行挥手打住，“这些都不重要，后面给他们配个保洁阿姨，每天专门帮忙打扫一下卫生。” 黄新笑了笑，夏总就是夏总啊，不走寻常路，和那些俗物不一样，这多体贴，多彰显以人为本的企业文化。 这时，游戏部门的员工终于注意到了闯入的一行人。 “黄总！” 有个穿着T桖、沙滩短裤的三十来岁男子从工位上微笑起身，趿拉着一双拖鞋走了过来。 黄新笑着迎了上去，搂着男子的肩膀走了回来，给夏景行介绍道：“夏总，这是我们游戏部门的负责人吴亦敏，老吴，以前在智冠工作。” 夏景行打量了面前这个戴眼镜、文文弱弱的游戏负责人几眼，伸出手道：“老吴，你好！本该早点与你见面的，但前段时间去美国了，不在国内。” 吴亦敏连忙递出双手，笑吟吟道：“夏总，你说哪里的话，该我主动向你汇报工作的。” 寒暄了几句，吴亦敏给夏景行的感觉有些油滑，不像是技术背景出身的。 随即一聊才知道，这家伙其实是半路出家的，之前在家乐福、石油化工公司工作，2002年加入智冠后，才正式进入游戏行业。 智冠是湾湾那边的公司，也是华人游戏圈元老，是最早开发《笑傲江湖》、《金庸群侠传》、《蜀山剑侠传》等武侠IP的游戏公司。 吴亦敏不懂技术，不会敲代码，在智冠公司工作的四年，主要负责市场营销和运营，带火了好几款游戏，在游戏圈名气不小。 海内网在挖他的时候，企鹅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最终吴亦敏选择了毫无游戏基础的校内网，无他，给的实在太多了，高薪加游戏部门一把手，广阔天地任他作为。 几个人走走聊聊，来到了一间小会议室。 坐下后，夏景行有心考校一下这位游戏部门的负责人，便问道：“老吴，海内网进军游戏产业，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吴亦敏看了一眼黄新，后者朝他微笑，递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黄新亲自面试的吴亦敏，觉得这个人对游戏产业很有想法，足以弥补技术背景上的不足，对其很有信心。 吴亦敏朝夏景行点点头，缓缓道：“纵观盛大和企鹅，无一例外，走的都是从代理+运营，到自研+运营的路线。 这是一条前人走过的路，被验证可以走通。 海内网没有游戏产业背景，没关系，我们有钱，有几千万年轻用户，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我不建议我们上来就直接开始自研游戏。 第一，周期太长，在瞬息万变的游戏市场，变数太多了，我们无法花几年时间去苦心孤诣研发一款游戏。 第二，企鹅和我们一样，都是社交公司，他们社交+游戏的运营模式值得我们去借鉴，目前企鹅的棋牌游戏、休闲游戏做的就很不错。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目前正在打造的休闲游戏打算依托海内网发行。” 说到这，吴亦敏顿了顿，看着夏景行，微笑说：“我猜测，它不单纯是一款做大营收的游戏，更像是一款提升用户黏性、用户互动的工具。” 夏景行微笑，“没错，开心农场不是单纯的游戏，它是一款社交游戏，讲究多人互动。” 得到了肯定，吴亦敏胆子大了些，说话也不再顾忌：“我分析过，农场游戏不太可能赚到太多钱，无法支撑起一个大型游戏公司。 若是想充分的把海内网庞大的用户变现，我们还得推出一到两款真正的网游。” 夏景行嘴角上扬，“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有。” 吴亦敏头如捣蒜，“学习盛大、企鹅，去韩国代理几款游戏，进行一些改良后，投入中国市场运营。 通过代理游戏，培养公司完善的技术、运营、客服等职能部门，为将来自研游戏打下一定基础。 其次，也可以给用户带来一些认知，海内网是做游戏的。” 夏景行心中早有定计，吴亦敏的建议与他不谋而合。 以海内网的基础，的确在短时间内完成不了自研游戏的艰巨任务，代理几乎是必选项。 但长远来看，一定要自研游戏，不然容易不思进取，把团队养废。 前世企鹅是世界上最大的游戏公司，然而并没有拿的出手的大作，全都是买买买，机制已经僵化了。 他打算布局大文娱矩阵，就是想培育一些IP，再借助海内网、脸书等社交媒体的力量，进行对外文化输出。 不单单限于游戏，网文、国漫都可以对外输出。 影视就算了，他感觉扶不起，顶多尝试一下。 等什么时候，《凡人修仙传》、《遮天》这类东方玄幻、仙侠背景的游戏可以登顶全球游戏收入榜首，就真的算是践行了一家顶尖文娱企业的担当和使命了，而不是一昧的氪金捞钱。 曰本的武士、忍者文化之所以在全世界都很知名，主要来自游戏、动画等产业的对外文化输出。 而中国的武侠、仙侠、神话、道家文化，在世界上则知者甚少。 说难听一点，中国在世界上的经济体量、地位，和文化严重不对等。 经济很快能攀升世界之巅，而文化复兴则任重而道远。 看似这东西不重要，其实却是中国的软实力，提升民族自信心。 试想一下，出国了都有老外缠着你问：金丹究竟是怎么炼成的？ 那事情就差不多成了。 正文 775、山雨欲来 夏景行的想法很美好，但现实是海内网连第一款游戏都还没推出，谈争霸世界，对外文化输出还为时尚早。 他没向任何人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但会去一步步实施这个宏伟的计划。 眼下的第一步，就是保证好《开心农场》的准时上线和稳健运营，向游戏界正式宣告他们的到来。 “说说开心农场的研发情况吧。” 摒除心中的杂念，夏景行开始关心实在一点的东西。 吴亦敏点头，说了一声好，然后开始介绍。 《开心农场》只是网页游戏，开发难度并不大。 只是在游戏数值上面，需要进行很多测试，避免出现漏洞，影响到玩家体验。 此外，夏景行还提出了一些要求，比如邀请好友玩游戏送高级化肥，分享游戏到海内网动态消息列…… “目前开发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剩下的就是测试，如果没什么大问题的话，预计能在下个月中旬正式上线。” 夏景行没说话，在心中不断权衡，时间上面会不会晚了一点。 不待他发问，黄新就急不可耐的问道：“能不能再快一点，我们现在急需这个产品。” “快一点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担心上线后会出现问题。” 吴亦敏初来乍到，不敢大打包票，只能选择实话实说。 黄新还想追问，被夏景行挥手制止了。 “下月中旬就下月中旬吧，时间上不着急，质量要放在第一位，这是我们推出的第一款游戏，不要把招牌砸了。” 迎着夏景行鼓励的眼神，吴亦敏重重点头，“夏总，我可以给你立军令状，质量绝对没问题，不会弱于市面上任何一款休闲游戏。” 夏景行笑了一下，“好，那就这么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一会儿后，夏景行和黄新走出会议室，乘坐电梯上楼。 黄新心中有疑惑，忍不住问道：“夏总，开心农场是我们打退千橡攻击的终极大杀器，现在不祭出去，万一千橡在校园里成了气候……” 黄新没再往下说，眼神中充满忧虑，他很是担心后路被抄，海内网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千橡，跳梁小丑尔，且让他们蹦跶几天，蹦的有多高，摔的就会有多痛。”夏景行淡笑，整个人显得信心十足。 黄新对《开心农场》的威力半信半疑，不太确定这个游戏上线后，能不能替他们扳回一局。 他想着，早点上线看看效果，不行就调整策略，这是最稳妥的方案。 如果上线晚了，游戏效果又不怎么样的话，到时校内网面对的局面将会棘手很多。 而夏景行不一样，他深知《开心农场》的威力有多强。 不趁此机会多坑千橡几把，简直对不起千橡手握的一亿多美金。 把钱坑完了，千橡就该彻底凉凉了。 ………… ………… 千橡斥资4亿人民币，在校园里搅风搅雨，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所有人都猜测海内网会作何回应。 有猜测海内网会投入更多资金进行反击的，还有猜测海内网会进攻白领市场，端千橡老窝的…… 总之，猜什么的都有。 唯一没人猜的是完全装死，什么都不做。 起初，大家还以为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海内网始终哑火。 这下，舆论彻底哗然了。 面对千橡的步步紧逼，海内网竟然完全无动于衷，是自大还是自信？ 就在所有人胡乱猜测的时候，一条劲爆消息突然在网上不胫而走。 标题是：《夏景行没钱了！首富神话破灭》 正文：“众所周知，夏景行的主要财富来自于海外，来自于脸书这家未上市公司…… 笔者断定，夏景行在国内进行大收购的资金，大部分都来自于股权质押。 据不完全统计，从去年到今年，夏景行已在中、美投资了数十亿美金。 斥巨资7亿美金拿下华尔街40号，收购科龙电器，收购小天鹅电器，创办手机公司…… 这栋举债搭建起来的商业大厦正四面漏风，摇摇欲坠。 纵观夏景行的所有产业，控股的也好，投资的也罢，没有一家企业处于盈利状态，全部在亏钱，在大量失血。 如今海内网面对正在大举蚕食自己校园SNS市场的千橡，不是不想回击，而是有心无力。 据可靠消息，华尔街的几家巨头正在联合抽贷，逼迫夏景行提前偿还贷款…… 如果处理不当，这位全世界最年轻的富豪将面临有史以来最严峻的挑战。 在这种处境下，海内网作为优先级靠后的资产，被扔在一旁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篇文章数据详实，写的有理有据，一出现就被无数网络论坛转载，一时间传遍了整个互联网。 几家门户网站和远景资本交好的媒体没有落井下石，暂时选择了观望。 尽管如此，这条小道消息还是造成了很多不良影响。 比如，苏泊尔和科龙电器、小天鹅股价均遭受了不同程度的下跌，大量散户出逃。 过去的经验告诉散户，大股东完蛋，上市公司绝对讨不了好。 面对铺天盖地的舆论和质疑，远景资本第一时间进行了回应，表示网上的流言蜚语纯属谣传，子虚乌有的事，将追究造谣者的责任。 这条回应一出，不仅没有挽回声誉，反而遭受了更多的质疑。 “有钱的话，再不拿出来，海内网就要被人弯道超车了。” “有钱就亮出来啊，装什么大尾巴狼。” “什么中国首富，我看是首负。” “我就说嘛，打娘胎里开始做生意，也不可能这么有钱，原来全是借的。” …… 对相关舆论最担忧的莫过于佛城、锡城两地的国资管理部门。 他们前脚才送走麻烦，后脚又有麻烦了。 黎颖像个救火队员一样往返两地，不停地安抚和解释。 如果不是首付款已经到位，两城的国资管理部门都打算推翻交易了。 虽然被暂时安抚下来了，但两城都提出了新要求，加快速度交割尾款，平息舆论。 相关消息不小心走漏后，舆论沸腾。 越来越多的新闻媒体加入到了质疑远景资本、质疑夏景行的团体中。 几家争夺标的失败的家电企业更是上蹿下跳，高调发声，表示对几个民族品牌前途感到担忧，如果有需要，他们将施以援助之手。 一时间，山雨欲来！ 正文 776、豪赌 “目前的各种迹象都表明，校内网是真的没钱了，不然以夏景行的脾气，哪里会放任我们跑马圈地？” 千橡集团的董事会上，陈一舟言之恳恳的判断道。 他召开这场会议的目的，就是准备说服各路股东，趁此良机，给予校内网重重一击，重新夺回原本属于千橡的中国SNS一哥的地位。 自从校内网被夏景行收购后，他们就不止一次吃瘪，公司上下，人心涣散，折腾得他头发都掉了不少。 最近这大半个月，他们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5Q校园网平台上的内容，全是各种校园赛事，校园明星，如足球校草、音乐校花…… 这些人为制造的话题和热点，吸引了大量荷尔蒙过剩的学生关注，同时也分走了海内网大量的活跃用户。 形势一片大好！ 不趁机弯道超车，他很怕会夜长梦多。 原先他还担忧隔了一个暑假，千橡的校园赛事活动可能会遇冷，追赶不上海内网。 所以，他专门斥资4个亿来搞活动，预算足足比海内网多出一倍。 这些，都是他顶着巨大的压力推动的。 没想到，活动效果竟然这么好，带动5Q校园网注册用户量快速提升。 这让他看到了一线胜利的曙光。 于是，他把之前提过的计划再次翻了出来，准备加大投入，一举超越海内网。 但这么大的手笔，必须要获得股东们的支持才行。 熊小鸽手指不停敲打桌面，目光中充满了疑惑，“网上的消息准确吗？我始终不太相信夏景行的资金会吃紧。” “千真万确的事，绝无半句虚言。” 扫了在场股东一眼，陈一舟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已经托我在美国硅谷、华尔街的朋友打听过了，脸书的运营还算正常，但远景资本对冲基金的情况非常的不乐观。” “怎么说？” 张帆坐直身体，瞬间来了兴趣。 其他股东的反应和张帆差不多，都投去了感兴趣的目光。 最近这一年多，远景资本就像一座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让他们快喘不过气来了。 而且远景资本打法凶悍，吃相难看，就好比一条外来的强龙，把中国VC市场搅了个天翻地覆。 换句话说，就是天下苦夏久矣！ 夏景行倒霉，是他们每个人都乐意看到的事。 陈一舟故意卖起了关子，见把股东的胃口都吊起来了，才说道：“我有个朋友在华尔街工作，他说，远景资本新设立的母基金，才杀入市场一个月，就亏了至少这个数。”陈一舟晃动着三根手指头。 “3个亿吗？”有股东惊呼。 陈一舟点头，“对，单位还是美元，听说很多美国LP都因此不信任远景资本了，把前几年攒下的名望败了个干干净净。” “对冲基金风险本来就大，一时亏钱也说明不了什么，即使到最后真的亏损大了，把基金清算了事，伤及不到夏景行的根本。” 熊小鸽吃了好几次亏，再也不敢小瞧夏景行了，他总感觉整件事透露着一种古怪。 而且，他判断，只要脸书不出什么大问题，伤不到夏景行的根本。 “对冲基金可以视作第一块多米诺骨牌，里面很难说没有夏景行的出资，当它倒下，肯定会引起后续的连锁反应。” 陈一舟淡淡道：“而且，大摩和高盛是什么德行？我相信在座各位不少混过华尔街的，心中都有一杆秤，很难说两家投行不会因此落井下石。 抽贷的事情，我估摸着也不是空穴来风，仅要求追加抵押物或者偿还部分贷款，就足以压榨干远景资本及夏景行个人资产的流动性。 他没钱了，也顾不上海内网，光远景资本、脸书这这一大摊事，就足够他头疼的。” 众股东皆点头，觉得陈一舟的判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管是市面上的新闻也好，还是你的推断也罢，都是建立在一小部分消息加大部分猜测基础上的，很难说一定正确。” 说罢，熊小鸽摇起了头，“远景资本注册在开曼，脸书是未上市公司，我们很难掌握夏景行确切的个人财务信息。 我的建议是，还是稳妥一点，不要再盲目砸钱了。 已经砸了4个亿，足够多了，应该缓一缓。” 一部分股东点头，熊小鸽的观点老成持重，不冒进。 “哎！” 张帆叹了口气，“不管夏景行有没有出现财务危机，摆在千橡面前的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它划走？” 扫了众人一眼，张帆继续道：“如果这次机会错过，可能再也没有追上海内网的机会。 大伙可以自己评估一下，除学生以外的用户已经占据了海内网一半用户量，并且还在以每个月几百万的速度增长。 如果我们不奋起直追，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退一万步说，夏景行个人真的出现严重的财务危机，没办法支持海内网的发展，但脸书可以啊！ 大家伙别忘了，脸书可是海内网股东。 夏景行个人没钱，但脸书有钱，这家巨头才股权、债权融资了十五亿美金，收购海内网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闻言，所有人都心神颤动，差点忘了这一层关系了。 即使夏景行破产了，也牵连不到脸书身上，顶多脸书的股权结构改变一下，然后脸书可以收购海内网为跳板，正式进军中国。 想着那么一尊庞然大物有可能成为千橡的直接对手，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张帆冷笑一声，“现在大家知道千橡的处境有多危险了吧？我们正与时间赛跑，如果还瞻前顾后的话，干脆不要争了，把千橡账上的钱分了算了。” 闻言，在场的小股东都垂下了头，各自在心中思考了起来。 熊小鸽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虽说张帆性格比较强势，言语也很过激，但他的分析未尝没有道理。 陈一舟和张帆眼神交汇，两人嘴角均露出了一丝微笑。 “花了4个亿后，我们账上的储备现金还有6个亿，我觉得从中再拿4亿出来做推广比较合理，也不会对企业日常经营造成很大的财务压力。 等我们一鼓作气干掉海内网后，吞掉他们的市场和用户，再启动一轮融资，足以弥补前面的所有支出。” 陈一舟看着一群股东，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前段时间市场对海内网的估值已经达到10亿美金了！如果我们能取而代之，花再多的钱，都能赚回来。 脸书的估值更是已高达250亿美金了，即便如此，都还没摸到SNS的天花板。 我想不出不重仓SNS的理由！ 如果千橡输掉这场战役，不光是我，在座的各位恐怕都会后悔一辈子。” 陈一舟这席话真的挺打动人的。 建议稳一稳的熊小鸽都在拷问自己的内心：如果因为保守，输掉了押中一家百亿美金企业的机会，将来会不会后悔？ 同时，此消彼长，IDG将会被远景资本挤下国内第一VC的宝座。 张帆笑着说：“没什么好犹豫的，这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我支持一舟的决定。” “好吧，那就干吧！”熊小鸽权衡一番后，决定豪赌一次。 “对，干了！” “支持！” …… 所有股东终于都被说服了，一个个跟在后面附议。 童士杰这个小股东代表全程没说一句话，主要是咖位不够，不便出面煽风点火。 此时他也跟在后面表示支持，口号喊的震天响。 正文 777、开局不利 京城，招商局大厦36层。 刘海、江平、亚伯三个人，正在和夏景行召开远程视频会议。 “立冬和冬至两只母基金，合计30亿美元的资金已经全部投资出去。” 亚伯表情凝重的汇报道，“立冬基金的15亿美元全部投给了彼得·泰尔的克莱瑞资本，他为我们成立了一只新基金，还专门在华尔街租了一处办公室。 从投资经理到分析师、交易员，全部都是我们的人，但彼得·泰尔还是安排了两个人过来。” 夏景行点头，“好，不去管那两个人，做好我们的事情就行了。” 彼得·泰尔安插两个人过来这件事，是提前给他打过招呼的，他也同意了。 因为谁也无法保证，远景资本会不会顶着克莱瑞资本的名义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来，彼得·泰尔有所防范是正常的，倒不是要故意监视他们。 现在部署已经完成了，他也不介意彼得·泰尔跟在后面喝口汤，但前提是要有这个胆子。 亚伯继续汇报：“冬至基金那15亿美元，其中7亿美元投入到了新收购的8家对冲基金公司，每家资产管理规模不到9000万美元，各由我们一个交易小组负责管理； 另外8亿美元，由我身旁的两位，威廉·刘和彼得·江各自管理4亿美元。” 夏景行微笑，“这样安排很合理！达到了我们分散投资，降低风险的目的。” 亚伯笑而不语，他很清楚老板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掩人耳目而已。 作为美国人，他不太理解老板这种不想出风头的想法。 如果真的做空成功了，那可是在华尔街一战封神的好机会，数之不尽的名利滚滚而来。 但老板是中国人，担心被人仇视、针对，也是很正常的。 只能说，老板真的太稳了。 作为两只母基金的管理人，他们的这些安排，倒也没给他增添太多麻烦，只是操作起来稍微繁复一点罢了。 “在高盛、摩根士丹利的撮合下，我们已经把大部分资金买入了合成CDO和普通CDS合约，另有小部分资金做空了ABX次贷债券衍生指数。” 江平一脸严肃的看着屏幕那头的夏景行，语气加重道：“两种合约的第一期保险费已经缴纳了，同时还付给了两大投行一笔产品设计、营销、中介费用，ABX指数在这个月经历了一轮上涨…… 截止目前，算上克莱瑞资本那边，我们基金净值一共下跌了10%，相当于暂时浮亏3亿美金。” 如此之大的亏损，是江平从业史上从未有过的。 作为交易员，他拥有一颗大心脏，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方寸大乱。 但他很担心老板会产生负面情绪！ 入市还不到一个月，就亏掉了公司过去一年的盈利。 如果老板因此产生退缩想法，他不知道该不该劝。 刘海和亚伯心中也有同样的担忧，十分忐忑的看着屏幕中的老板。 此时的美国已经是深夜了，华尔街40号49楼依旧灯火通明。 他们三个人商量了好几个小时，才很不容易的下决定，拨通了老板秘书的电话。 听到亏损3亿美金这个惨烈消息，夏景行心中其实波动不小，但他面上仍保持微笑，作为做空计划的发起人和老板，他要给予下属信心。 “3亿而已，不算多大的数字，比我预想的要好。” 夏景行浑不在意的摊了摊手，笑着说：“任何事物都是先达到顶峰，然后跌落低谷。 这是房市最后的倔强，等过了这一阵，它就会变得温顺起来。 伙计们，打起精神来，忘了我设置的止损线了吗？还安全的很，别灰心，感觉有压力就去健身、打打高尔夫，乘坐游艇出海搞泳装派对也行，都随你们，公司报销一切费用。” 屏幕中的三人听到这一席话，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神一样的对手，而是胡乱插手的队友。 夏景行没有因为“一点点”亏损就诘难他们，展示出了极其优秀的金融素养，这让他们抛却了不少忧虑。 没人想在面对复杂的交易市场环境和市场暴跌产生巨大压力时，还分神去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板喋喋不休的解释，那样会把人给逼疯。 “你们要对市场有信心，对我们的判断、调查有信心。” 夏景行笑着说：“负面情绪是会传染的，如果连你们都没有信心，下面的人呢？ 就亏了10%而已，别哭丧着一张脸，搞得我们好像明天就要倒闭似的。” 经过夏景行一阵加油打气，三人彻底恢复了精气神，脸上再也看不到因为短暂失利造成的阴霾。 “看了我们的邮件报表后，LP被吓了一大跳，反应很大，说什么的都有，很多人甚至要求我们调整交易策略。” 刘海吐槽道，“最气人的是，有LP质疑我们的专业能力，现在整个华尔街都在传我们亏损了几亿美金，其实给LP那份报表，亏了也就一亿多美金而已。” 夏景行轻笑，“让客户关系部门出面安抚就行了，你们不用理会他们。反正车门已经焊死了，无法跳车！” 刘海笑了笑，觉得这个比喻很恰当，按照签署的协议，在封闭期结束前，基金LP都无法赎回。 即使远景资本亏得只剩下10%净值，也要含着泪等基金到期。 “哦，对了，高盛和大摩听说你在中国遭受到了质疑，询问过我们，需不需要帮助？” 夏景行微笑，“他们两家公司的CEO和我通过电话了，这件事你不用管。” 说实话，夏景行觉得这两家投行消息还真是灵通。 国内前脚刚曝出他遭遇财务危机，后脚高盛、大摩就来洽谈贷款业务。 两家投行落井下石，抽贷，纯属以讹传讹。 因为他们和夏景行、远景资本有多项合作，很清楚夏景行的财力。 钱多的都敢去做空次级债，落什么井，下什么石啊！ 或许，夏景行做空失败，他们愿意施以“援助之手”。 而国内地方国资管理部门明显就没那么懂事了，消息渠道也要闭塞很多。 夏景行控制资产不少，但负债、资金流动始终是一团迷雾，一般人、一般机构根本查不到。 他其实也理解地方政府的担忧和心急，毕竟前脚才送走了金融犯罪分子，假如后脚又迎进来一个，那可真的是要命了，还想不想进步了？ 只是捕风捉影的事，地方国资管理部门也没干的太出格，只是扯着各种幌子催促打款，在规定日期内完成即可，不然他们如何如何难办云云。 这其实是一种默契，看破不说破。 “华尔街40号抵押换来的4亿美元，拨付给保尔森没有？” 刘海是经手人，回复道：“已经全额拨付了，他经常和我通电话，汇报一些工作进展。” 夏景行觉得这保尔森还真是可爱，一点都不怕远景资本跟在他后面抄答案。 这其实和他不怕彼得·泰尔抄答案如出一辙，基金才进场就亏10%，一般人是不敢玩的。 “他那边也是4亿美金。” 夏景行看着屏幕中的刘海和江平，“你们俩和他比比，看谁创造的扣除管理费和分成前的收益率更高。” 刘海笑着说：“好，那就和他比比。” 江平不说话，就点了点头，脸上信心满满，完全不怵两位竞争对手。 正文 778、鹬蚌相争，谁是渔人？ 东山墅家中。 夏景行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浏览着最近的热点新闻。 除了网友调侃他的“首负”身份外，当属千橡话题最多，风头最劲。 4亿人民币的活动预算砸下去，校园内领了奖品、奖金的学生，无不念着千橡的好、陈一舟的好。 相比之下，海内网曾经颁发的奖品、奖金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而且，人都是健忘的。 千橡推出的最受欢迎的活动，当属邀请好友注册5Q校园网送话费。 有邀请了一个班的学生发后台截图在网上炫耀，四年大学的电话费都给省了。 此图一出，立马火遍网络，学生们争先效仿。 相比之下，海内网的平静，有点不衬夏景行的首富身份。 这也成了网络喷子扒皮首富的有力证据。 有钱，你拿出来搞活动啊！ 夏景行的公共主页，成了留言重灾区。 “夏总，赏点话费吧，几年没舍得打电话了。” “网络乞讨吗？你怎么不叫夏总送你一个手机呢？” “送手机也行，很衬夏总首富身份，台面不能丢。” “道德绑架吧？仇富？” …… 留言区，两帮人扭打成一团。 夏景行完全没想到，此时国内的互联网，就已经堕落成这样了。 翻了翻其他新闻，他看到了这样一篇报道，一个ID为雅阁女的白领女性发表自己的崇富视频言论，导致全民的口诛笔伐。 而这一网络事件，以其发布的“月薪低于3千元都是下等人”视频为标志，达到了最高峰，单日留言过万，点击数百万。 前世他人在美国，不怎么了解国内这些网络事件。 来了兴趣后，夏景行顺藤摸瓜，找出了这个网络事件的炒作方——青娱乐网站。 这是一家晚土豆几个月上线的原创视频网站，里面的各种视频非常辣眼睛，走光、隐私，各种大尺度，还有“周杰伦声称自己是曰本人后裔”这类博眼球流量的视频。 夏景行瞬间明白了，这是网站在炒作网络事件给自己引流。 相比十几年后，此时国内的网民还很单纯，几百万人跑去视频网站骂拜金女，然后发现还有更多可以骂的视频，然后就留下来了。 在网络言论上面，此时管制还比较宽松，打擦边球的网站更是多如牛毛。 正当夏景行浏览视频的时候，佣人突然走了进来。 “先生，有位姓童的先生找你。” 得到夏景行授意后，佣人去把童士杰领进了屋。 坐下后，童士杰先阐述了一下千橡的近期计划，然后说起了夏景行授意他调查的事。 “夏总，网上那些谣言，绝对不是千橡散布的，张帆他们更是完全不知情。” 夏景行皱眉，喃喃道：“那会是谁？” 网络谣言刚出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千橡干的。 可后面迹象表明，千橡被他冤枉了。 当然，他也没急着辩解，比如给网民朋友们晒一张百亿存款照片…… 那影响太不好了！ 而且也对不起这神来的助攻。 原先他以为千橡见发展势头不错，会很快追加活动预算，投入绝大部分资金跟海内网斗一场。 结果，到了紧要关口，熊小鸽怂了，打算猥琐一波。 这让他聚而歼之的想法落空了！ 他原本打算借千橡的事情，把张帆他们几个打疼，把投资千橡的这期基金打成亏损状态。 这是为数不多的能够重创风投机构的办法。 如果不是红杉、IDG等几家机构重仓投资了千橡一亿多美金，想收拾风投机构很难。 按照一般风投的做法，一只基金均匀的分散投资十几家、二十几公司。 如果那样还真的不好对付，总不能把这么多公司都击败吧！ 谁知，这几家眼馋SNS的火爆，学习软银走重仓路线。 这种投资模式，就是高度集中投资几家公司，大赌大赢或大输。 他发现，那些人之所以这样，和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有点关系的。 他高度集中投资了不到十家互联网公司。 这同样卖了个破绽给张帆他们。 那帮人也觉得，击败海内、汽车之家、大众点评、土豆等公司，就能把远景资本的一期风投基金给摧毁掉。 毁风投机构，不是要毁成渣，只需要打崩一期基金就行了。 千亿美金的软银愿景基金，因优步、WeWork等几家公司的估值下跌，市场竞争力减弱，直接就导致二期基金计划流产。 都是同样的道理！ 风投机构，正常来说都没什么自有资金，全靠招牌吃饭。 原本他和几家国内顶级风投机构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只是他想要的太多了，合作不了，没法合作，大家就只能做敌人了。 当然，竞争烈度其实是可以维持在一个较低程度的。 但没办法，谁让红杉、IDG专门投远景资本这一方企业的竞争对手。 这场竞争，对于双方投资的初创企业，是生死之战，是棋子。 而下棋的两方资本，若是输了，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即使有钱如远景资本，不怕亏损，假如在这场战役中输了，后面也不好过。 有钱又如何，手上全是失败案例，稍微有追求一点的，有更优选择的创始人，都不会选一个失败者作为陪同征战商场的伙伴。 创业者可能会想：万一你给我指导一些错误策略，失败了怎么办？给再多钱，都不敢陪你这种衰神玩。 目前市面上还没出现这种衰神，因为真亏成那样，早关门大吉了，除非有个项目逆袭，直接托起一只基金的回报率。 他想着，熊小鸽认怂了，千橡不大笔烧钱就算了，反正日子还长，慢慢清算。 谁料到，网上开始曝出他的个人财务危机。 他没有急着去解释，想看看千橡会不会信以为真。 刚好又碰上远景资本最近在华尔街传的沸沸扬扬的失利事件，他判断，搞不好有人要趁机偷塔。 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了，千橡跳进来完全不冤。 童士杰给他带来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他高兴了半天。 可他心中始终有个疑问，究竟谁在搞鬼？ 如果不是千橡、红杉、IDG他们，那究竟会是谁？ 夏景行心中充满了困惑。 看老板脸上写满了疑惑，童士杰试探性问道：“会不会是那几家家电公司干的啊？” 夏景行摇头，“不会，这明显不是传统企业风格，观其手法，有强烈的互联网色彩。” 就在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夏景行拿起一看，是黄新打来的。 “戴伦，QQ校友今天举行了新闻发布会，宣布全新升级改版，正式更名为朋友网。” 夏景行心中直呼内行，他知道是谁干的了。 这么对待股东，良心不会痛吗？ 黄新语气急促，“戴伦，我们还要等下去吗？朋友网这次改动很大，明显是吞掉了校园市场，磨刀霍霍向整个社会市场。” “不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夏景行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企鹅出手放烟雾弹，千橡中计挥刀向海内网。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可企鹅为什么不再等等呢？ 难道企鹅把自己也绕进去了，真相信他出现了财务危机？ 别说，这种可能性还不小。 海内网一直按兵不动，落在外界眼里，明显是粮草不足的表现。 企鹅按捺不住，不想等海内网了！ 那海内网不就成渔人了！ 正文 779、后生可畏 QQ校友全新升级改版，正式更名为朋友网。 针对这条大新闻，媒体给予了不同的报道和解读。 有说企鹅是防御作战，在维护社交王者的安全边界； 也有说法是企鹅眼馋SNS实名社交的火热，想从中分杯羹。 不管是哪一种说法，都给予了企鹅SNS市场重要玩家的评价。 这个评价不是乱评的，而是根据QQ庞大的用户基础、企鹅公司市值及实力、朋友网本身注册用户量等多个维度的数据汇总得出来的。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朋友网的前身QQ校友，依托QQ狗皮膏药似的弹窗推广，上线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已达到了3000万注册用户量。 虽说这个数据还次于海内网，但差距已不是十分遥远。 若不是海内网在几个月前全面开放注册，走出校园，这会儿用户注册总数都可能被追上了。 没办法，谁让朋友网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呢？就如同脸书孵化油管、推特一样，大公司随便推出一个新产品，都能轻松秒杀绝大部分的创业公司。 与此同时，千橡也进行了大动作，举办了一场新闻发布会。 在会上，陈一舟慷慨激昂的宣布：5Q校园网将正式更名为人人网，面向全中国网民开放注册…… 这条消息一出，顿时整个互联网圈都被震惊住了，随即引发了巨大的讨论声。 人人网这个值钱的域名很早就落在了陈一舟手里。 如今千橡启用这个域名，被业内人士视作了一种突破，从服务学生这一单一群体，突破至服务整个社会人群。 海内网就是从校园起家，再到允许所有网民注册的。 如今，企鹅、千橡也一前一后的走完了这个发展步骤。 换言之，三家SNS平台再次处于了同一竞争维度。 过早放话“中国SNS市场已被海内网统治了”的人傻眼了，他们没料到还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数。 与两家平台的大动作相比，海内网还是老样子，无为而治。 这使得海内网受到了越来越多的抨击。 “不管海内网是真的没钱了，还是有钱不舍得花，不愿意花。 这种不作为的行为，将使得海内网未来付出沉重的代价。” “海内网再不采取补救措施，很快就将丢掉市场老大的地位，老二都不一定保得住。” “完全不懂海内网的管理层和夏景行在想些什么，大好江山就这样拱手让人，可悲可叹。” 在有心人的煽动下，网络上充斥着各种抨击海内网和夏景行的观点。 相比之下，陈一舟的“大手笔”受到了很多人的赞扬。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日千橡敲钟上市，雄才大略的陈一舟当居首功。” “在落后那么多的情况下，千橡仍然不放弃任何一丝追上的机会，这彰显了互联网人的坚韧不拔的品质。” “SNS之战好比一场龟兔赛跑，暂时领先不代表是最终赢家，暂时落后也不代表是最终输家。” …… 与称赞陈一舟的网络言论背景相呼应的是千橡紧随其后展开的新一轮大手笔。 人人网重金包下纸媒、网媒的版面，各种广告狂轰滥炸； 白领常出没的高端楼宇，电梯里播放的也全是人人网的广告视频； 从中央台到地方台，打开电视机，综艺节目全是人人网的广告和赞助； 最当红的几位青年歌手、演员，也签约成为了人人网的代言人。 一时间，人人网锋芒毕露，红透大江南北，俨然一颗新生的互联网明星。 校园里，有人人网投入4亿元打造的各种校园赛事； 校园外，则是人人网另外投入4亿元打造的铺天盖地的广告包围圈。 在氪金战术的加持下，人人网数据狂飙，高歌凯奏。 ………… ………… 转瞬已是十月中旬。 这天，夏景行接到《赢在中国》节目组的邀请，准备出席最后一场总决赛。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这场节目依然在正常进行，黎颖、付绩勋轮番代表公司担任了几场比赛的评委。 但是，最终的总决赛，还得他亲自出面才行。 这也是他和节目组商量好了的，节目组需要他来增光添彩，提升节目含金量，而他则寻求为远景资本提高曝光度的机会。 节目是晚上九点半开始录制，但考虑到场合比较隆重，夏景行提前一小时就来到了央视大厦。 当他推开提供给评委休息用的会议室大门，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屋子人。 看见身着西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显得帅气逼人的夏景行出现，房间里的人立马停止了讨论，以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夏景行。 “夏总，好久不见！” 大胡子吴英招了招手，第一个和夏景行打招呼。 “夏总。”汇源果汁的创始人朱心礼微笑着朝夏景行点了点头。 “夏总，坐我这吧！” 徐欣也在房间里，她热情的招呼夏景行就座。 房间里其余的人都没吱声，直接无视了夏景行。 夏景行没感觉太意外，因为没和他打招呼的人分别是联想柳传智、蒙牛牛根生、SOHO张欣、海尔张锐敏、软银赛富阎炎、复星郭旷昌、熊小鸽。 这些人要么都一个圈子或者商会，要么就是跟他有点“小误会”。 大咧咧挨着徐欣坐下后，夏景行拧开一瓶摆放在桌上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喝水的声音在十分安静的房间里面显得有些刺耳。 “夏总还真是好兴致，外界舆论滔天，好像并未给夏总造成什么困扰。” 夏景行扫了说话的张锐敏一眼，微微一笑，“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总不能拿张抹布把别人嘴巴堵上吧？” 张锐敏笑了一下，“有道理！终归要落到实际行动上面。 不过，夏总你不玩互联网，跑来做家电，实在有些令人费解。 夏总，你觉得现在做家电还有机会？” 夏景行扫了其他人一眼，发现全都抬头望着他，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实业才能兴国，我们虽然基础差一点，但也有做成世界顶级家电品牌的理想。”夏景行不卑不亢道。 张锐敏哈哈大笑，“说的好啊！年轻人就该朝气蓬勃一点。” 夏景行微笑，懒得去揣测张锐敏这番话是真情还是假意。 他收购了好几个家电品牌，算得上是海尔的直接竞争对手了。 只是相比声望如日中天的海尔，他手上的全是二线没落品牌。 “家电行业讲究的是积累，干的也是苦活，目前的市场竞争更是无比激烈，希望夏总的到来，能给家电行业带来点不一样的东西。” 夏景行笑着说：“我们是后学末进，还得向前辈们学习。” 听出了夏景行淡淡的傲气，张锐敏笑了笑，没说话了。 说实话，他不太看好夏景行进军家电行业。 只是他自持身份，不想用言语去贬低一个晚辈。 柳传智突然开口道：“听说夏总还创办了手机公司，真是后生可畏啊，各行各业都有涉猎。” PS：有没有河南的书友啊？我看洪水都淹没地铁了，愿大家和家人都平安！多难兴邦！ 正文 780、火力全开 夏景行听出了柳传智话中带刺，那他也就不客气了，开足马力回怼道：“我们是投资公司，布局各行各业，很奇怪吗？ 在这方面，我们需要多向联想学习，不是投资公司，干的却比大多数投资公司更出色。 如果有机会，我们也想学联想屯几块地皮，组装电脑能挣几个钱啊！” 柳传智脸色铁青，他们不就十几年前在粤省拿了块地盖科技园区，顺便成立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吗？外界很多人便一直揪着这一点不放。 觉得联想就该搞高科技，搞房地产是不务正业的表现！ 放屁！ 没钱，你搞个屁的高科技。 柳传智平生最痛恨别人拿房地产来攻击联想了，忍不住讽刺道：“是啊！远景资本是该多学学了，听说你们最近在华尔街亏损了好几亿美金，搞得资金链都很是吃紧了。 夏总，我也建议你屯几块地，这是最简单的投资，地又不会长腿跑了，这投资不比输在华尔街的赌场强？ 我们一把年纪了，玩不转华尔街，去了只能被人当傻子给卖了，只会做点简单的投资，赚点小钱，比不上夏总你。 我有个朋友说过：企业不赚钱，对于股东、股民、LP来说，就是耍流氓！” 周围人大眼瞪小眼，都没料到柳传智会发这么大的火，看来是真的被激怒了。 他们深深看了夏景行一眼，觉得传言不虚，真的是年少轻狂。 原来他们还不太相信，认为是圈子里以讹传讹，现在终于信了，简直狂的没边。 柳传智再怎么说也是前辈，是中国的创业教父。 即便是前几任年轻首富，如丁三石、黄光浴，哪个人见了柳传智，不是客客气气的。 唯独面前这个年轻人完全不买账，别说奉承柳传智了，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夏景行皮笑肉不笑，“投资有盈有亏很正常，联想前几年不是在港股投机亏了吗？最后还是中科院出来收拾烂摊子。 如果联想做投资真的做得好，别让人出来擦屁股啊！” “你！” 柳传智面色狰狞的指着夏景行，心里的伤疤再次被揭开。 那是1994年，联想刚在香港上市不久，他们囤积芯片，准备大赚一笔，结果亏了两个多亿，导致香港联想资不抵债，最终是中科院做担保，联想质押股权贷款了一笔才缓过气来。 这件事他自以为做的很隐秘，不会折损自己创业教父的威望，结果今天还是被夏景行掀开了盖子，令他脸上十分挂不住。 看着周围人诧异的目光，柳传智脸色更黑了。 夏景行面露不屑，如果说对于张锐敏还有几分尊重的话，那么对于美帝良心，他是一分尊重都没有，无他，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中科院计算机所在1984年投资20万人民币创办了联想，属于100%国资。 公司成立不久后，联想20万创业资金就被骗了14万，如果不是中科院给联想介绍点衙门、国企业务，根本活不到今天。 然而呢，联想的员工手册，柳传智接受的专访，全都在极力淡化中科院印记，最后成了他们十一个人才是创始人，他柳传智才是下海创业的英雄。 靠这些关系业务把企业做大后，总工程师倪光南觉得联想要对标英特尔，担负起更为重要的责任和使命。 于是倪光南在1994年牵线搭桥做芯片，合作单位、政策、贷款什么都搞好了。 结果，本来答应好好的柳传智突然反悔不做了，说没钱。 然而，联想反手就拿6000万在惠城买了块50万平方米的土地，结果那几年地价还跌了70%。 于是就有了倪光南举报柳传智侵吞国资这一事件。 这个做法的确有些过激了。 可如果不抢先下手的话，倪光南搞不好就是下一个孙宏兵。 一直有人替美帝良心洗白，说九十年代没钱，没人才，不适合搞倪光南提出的宏伟蓝图。 但是，当时的华为给联想提鞋都不配，最好的人才、最多的资金、最硬的关系，全都集中在联想手上。 说白了，还是掌舵者目光短浅，活在舒适区，不想冒风险。 多年后，再拿联想和华为比，那都是对华为的侮辱。 联想后面的破事还有很多，什么阉割国内版本，同型号国外低价国内高价，总部搬迁美国，好朋友泛海低价入股帮助完成股改…… 用一句话来形容：柳传智做生意是合格的，但配不上企业家这个称号，可视作小号李家城。 “就会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海内网这次怎么挺过这一劫！” 柳传智着急捂盖子，连忙把话题往夏景行身上引。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联想都被踢出恒生指数了，想想怎么保住民族品牌的遮羞布吧！” 熊小鸽嘴微张，他算是再次领教到了夏景行打嘴炮的功力，能把人活活给气死，专挑痛脚踩。 张锐敏擦了一把冷汗，暗暗庆幸刚才没有倚老卖老，不然柳传智的遭遇说不定就落在他头上来了。 朱心礼的汇源因为有远景资本入股，他不便发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两不得罪。 徐欣就更不会管了，同时她心里还觉得有点爽快，因为她早看这些老古董不爽了，拉帮结派，摆老资格。 郭旷昌、牛根生等人更是人精，刚刚没有向夏景行打招呼，就算是给过会长面子了，现在不可能再去替会长张目，毕竟都是一方大佬，又不是真正依靠柳传智吃饭的喽啰。 最终，只有感觉有被冒犯到的张欣问道：“夏总，你好像对房地产有意见？” “没意见，房地产公司拿地盖房天经地义，科技公司不专注研发技术，跑去拿地盖房就是不务正业！ 还洋洋得意的跑来给别人说：老子就是能盈利！ 那就是目光短浅，将来迟早要为今天的短视买单！” 夏景行对这个美国女人也没什么好脸色，冷冰冰的回答道。 张欣努了努嘴，想怼回去几句，但想了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是很现实的一个女人，夏景行的实力始终是团迷雾，不会因为舆论的质疑就认为夏景行真的要垮台了。 而且，她也犯不着为柳传智出头。 现场没有一个人替自己说话，这让柳传智气上加气，对自己的威望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为了不坠面子，柳传智冷笑一声，继续呵斥道：“自以为有点小成绩，就跑到前辈企业家面前耀武扬威，妄自尊大。 各行各业你都要插一手，等着吧，后面有你哭的时候。” 夏景行笑了笑，“联想不也一样吗？狂妄自大的跑去收购IBM，两年过去了，财务压力缓过来没有？ 自诩民族之光，被美国人当猪宰了还不自知。” 柳传智胸膛不停起伏，呼吸急促，目光似刀一样盯着夏景行，实在是太气愤了，因为对方每说一句话，就在他伤口上撒一把盐。 夏景行则笑容满面，谁让联想处处都能让人诟病呢，随手一抓就是黑材料，这就叫苍蝇不叮无缝蛋。 吴英掐准了时机，起身向两方挥手道：“哎，多大点事儿，都别吵了，央视这么多记者在外面，传开了影响不好。 我们今天是来担任评委的，其他事先放一边。” 夏景行微笑着朝吴英点了点头，这大胡子也是个妙人，看了半天好戏才出来劝架，早干嘛去了？ 不过，他听懂了对方的暗示，这里是电视台，个人掂量掂量，不怕出糗就继续撕。 柳传智同样听懂了暗示，眼神怨毒的瞪了夏景行一眼，终于闭上了嘴。 夏景行耸了耸肩，又不是他在挑事，完全是这帮老古董欺他年少，倚老卖老。 如果是一般年轻创业者，被夹枪带棒批评几句，可能就捏着鼻子认了。 只能说柳传智找错了欺负对象，息事宁人、以和为贵，这都不是他的风格。 正文 781、唇枪舌剑 由于吴英的插手，休息室里迅速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柳传智闭目养神，不知道在心里憋着什么大招。 夏景行也在心中思考彻底激怒老匹夫的后果，想来想去，竟发现这家组装厂除了有俩臭钱外，无法给他制造哪怕一丁点的麻烦。 如果联想争气一点造芯片的话，这会儿还能不给他供货，玩卡脖子这一招。 可偏偏联想做不到啊！ 这就是处于产业链低端的悲哀，只能被人制裁，缺少反制手段。 要是柳传智悟透了这一点，及时改邪归正，奋发图强，夏景行觉得倒也不是不能原谅。 但这只能是他一厢情愿了，因为柳家从根子上就坏了。 其他人都眼观口口观心，默默思索这场大戏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没一会儿，节目组派人来休息室通知，评委们该上场了。 众人纷纷起身。 夏景行和张锐敏、柳传智三人作为《赢在中国》的决赛总评委，走在了最前面。 张锐敏很机智的走在中间，把两人隔开，他有点担心两人会打起来。 这担心纯属多余了。 伴随着激动人心的BGM，柳传智原本哭丧着的脸立马换成了假笑，一马当先的走下台阶，登上舞台，笑吟吟的挥手和节目现场的嘉宾、观众打招呼。 落后半步的张锐敏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倒不是有多在乎这个出场次序问题，而是柳传智有些不尊重人。 估计是想压身旁这小子一头，殃及他这条池鱼。 不过，这还是令他心里很不舒服。 和主持人王利芬打过招呼，三个人各自发表了一番对《赢在中国》的看法和寄语，然后坐上了评委席。 节目组也没料到会出现休息室的那一幕，所以就把夏景行和柳传智安排坐在了一起，柳传智坐在最中间，夏景行和张锐敏分坐两侧。 坐在评委席上，柳传智用余光瞟了坐边上的夏景行一眼，感觉终于扳回了一局，说明他这个全国工商联副主席名头还是管用的。 夏景行目前是完全的白丁，在国内什么官方头衔都没有。 节目正式开始了。 先播放了两段复赛过程中商业实战的视频，然后由吴志祥和一个叫周瑾的女选手展开PK，两人分别针对对方在视频片段中暴露出来的弱点展开提问。 嘴巴比较笨的吴志祥很快败下阵来，成为了今晚第一个被淘汰出局的选手，仅获得比赛第五名。 在点评两名选手表现的时候，夏景行和柳传智还起了一些争执。 吴志祥在视频片段中，压不住跟他组团队的几名选手，被迫采取了折中方案，导致模拟帮助好记星设计2007年营销推广方案失败。 周瑾在视频片段中，被评委阎炎、徐欣要求淘汰两位队员，她却表示淘汰自己，最终在评委的施压下，才挑选出了淘汰名单。 柳传智点评：“吴志祥很多事情不敢放在桌面上说，是因为没有把企业利益放在第一位； 很欣赏周瑾的担当，自己是队长，先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夏景行不乐意了，紧随其后发表起自己的观点：“我觉得吴志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已经做到最好了。 首先，时间很短，且他的队员是和他同样身份的选手，从身份认知上，他们觉得自己和吴志祥的话语权是平等的。 如果把什么都放桌面上说，强行推动自己的决策，事情只会变得更糟糕。 吴志祥团队好歹还完成了市场调查，只是在分析提供研究报告的时候，时间不足，导致了最终失败。” 柳传智自以为抓住了一个在电视节目上令夏景行出糗的好机会。 迅速驳斥道：“夏总，这是比赛，结果是吴志祥输了！ 其他团队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不只是吴志祥这一支队伍里有，但别的团队都很好解决了这个问题，这反应的是管理者的水平高低！” 夏景行笑了笑，“那是因为其他团队没有把一些事情放在桌面上说，而是以柔和的手段把问题给摁了下去。 如果真的把事情挑明，矛盾公开，比赛都不用比了，时间全拿去扯皮了。 我觉得吴志祥是充分考虑了现实情况，做出了最优选择。 这只是比赛，不是真正的公司，队友也不是他指哪打哪的下属。” 台下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鼓掌叫好，觉得夏景行怼的好。 “我们模拟的是公司管理，自然要以公司管理的高度要求选手，你似乎觉得节目组比赛设计有漏洞？没有充分达到效果？” 柳传智心眼焉儿坏，想把夏景行引进坑里。 实际上，夏景行觉得节目设计的确有漏洞，吴志祥那一组明显刺头比较多，不好管，其他组则要好很多。 不过这种话不能说出口，或者说要换种说法阐述。 夏景行笑着说：“我觉得吴志祥虽然输了比赛，但体现了他其他方面能力，比如看问题比较清晰，知道事不可为时，选择了最优的方案，哪怕这方案最终还是输了，其他方面表现都可圈可点。” “我们是比赛，看的是结果。” 柳传智摊了摊手，“创业也是一样的，只看最后谁能成功。” “创业是长期的过程，讲究的是系统的方法论，而不是一次两次成功。 如果是侥幸、投机获得的成功，最终都会输回去。” 夏景行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跟柳传智掰扯下去，暗讽了柳传智几句后，又说起了另外一位选手。 “周瑾这种抹不开面子的心态，对于创业来说是非常致命的，而且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看似是有担当，呵护下属的表现，其实是害了被你呵护的人，以及团队或者说企业。 商场竞争不是过家家，最短的那块木板决定了你们这个木桶能蓄多少水。” “夏总的观点，我不敢苟同！” 柳传智大义凛然道，“一个当领导的人，没有担当，什么过错都往下属头上推，这样的领导谁会信服？谁愿意跟随？” 台下的吃瓜群众纷纷鼓掌叫好，让柳传智心中很是受用。 夏景行微笑，台下观众是最没有立场的，不需要理会。 “柳总不要断章取义，如果刚刚的视频你没有看清楚，可以再倒回去看一下，是评委要求选出两位淘汰人选。 我们就事论事，周瑾的表现算不算耍滑头？如果没有评委进一步逼迫，她什么时候能做出这个艰难的淘汰抉择？ 现实中，你的竞争对手可不会等你！ 我保留自己的观点，她是一位善良的女士，但不是一位好的CEO。” 柳传智摇头轻笑，仿佛开玩笑一般说道：“夏总还真是不近人情，不过我们毕竟是中国人，欧美企业那一套还是不要全盘学习为好。” 狗曰的又在挖坑。 夏景行赶忙回道：“这可不是欧美企业的做派，大公无私、铁面无私、不徇私情……这些可都是从古代传到现在的成语。 能者上庸者下，更是保持企业生命力的重要法则。 如果一家企业全是庸碌者把持高位，那这家企业就危险了。” 夏景行说话滴水不漏，让柳传智找不到报复的机会。 主持人王利芬见两人唇枪舌剑好一番，即使再麻木，也知道出了问题，赶忙岔开了问题，宣布接下来是投票环节。 虽说夏景行为吴志祥说了很多好话，但他口才要差周瑾很多，复赛更是给人一种“缺乏领导力”的印象，在投票环节中很遗憾的落败了。 不过，吴志祥还是念了夏景行一分好，准备节目结束就找夏总谈谈。 正文 782、偷菜大作战 掂量了一下夏景行的应变能力和口才后，柳传智知道今天应该是找不回场子了。 在后面的评委点评中，他没有再找夏景行过招。 夏景行也知道场合不对，按捺住了心中强烈的喷人欲望。 主持人王利芬不敢大意，重点盯梢两人。 两人中任意一人评论完，她就迅速点名张锐敏点评，把两人故意隔开，不给予任何交锋机会。 就这样，《赢在中国》的总决赛在节目组的提心吊胆下，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节目一结束，柳传智就谢绝了节目组的庆功宴，带着心中强烈的怒气离开了。 一走出央视大厦，他就掏出手机，挨个拨通了杨元庆和郭为、朱力南的电话。 他准备召集这帮好徒儿开个会，为师受辱了，你们自个看着办吧！ 说实话，联想上市后这十几年，国内企业家还没谁这么不给他面子，夏景行蹬鼻子上脸的行为，让他心中怒不可遏，必须要尽快出掉这口恶气。 最特么不能忍的，是他的窘态，被那么多人看见了。 一旦事情传开，足以让他这位商业教父颜面扫地。 而找回颜面最好的方法，就是给夏景行狠狠一个教训。 夏景行也谢绝了晚宴邀请，和吴志祥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喝了几杯酒，在酒桌上敲定了同程旅游的A轮融资。 上次吴志祥之所以拒绝夏景行，是担心同时得罪老股东IDG和今日资本。 现在徐欣和熊小鸽等人已经分道扬镳了。 是谁推动了58同城和赶集网合并，这在业内不是什么秘密。 在很多人看来，徐欣已经全面投入了远景资本的阵营。 这让吴志祥起了一点小心思。 在比赛中，夏景行帮他说了几句公道话，其实也不过是在他心中天平加了一块砝码，真正打动他的核心原因还是今日资本改换了门庭。 至于比赛第五名获奖的500万人民币风投基金，吴志祥打算拒绝掉。 他来参加比赛，其实是受熊小鸽、徐欣邀请的，目的是为了增加企业曝光度。 至于500万投资，他还看不上。 而且，拿这个钱，还有个附属条件，管理层只能占据20%股份，剩下的80%股份都要分给出资的风投机构和比赛现场短信投票抽奖的原始股东。 远景资本也是本次比赛的风投赞助商之一，将和今日资本、软银赛富、IDG共同拿出3000多万的风投奖金，获得五名选手创办的初创企业的部分股权。 夏景行纯粹就是看中了节目效果才出资赞助，他不太相信其他企业能成功，也不怎么看得上那几家公司的股权。 20%股权，请的是职业经理人，不是创业者。 而且给五名选手提供的也不是什么业务成熟的企业。 四家风投机构只提供500万、700万、1000万三个档次的风投资金，公司还需要五名创业者自己去创办，业务也由创业者自己去拓展。 这样的条件下，夏景行不相信创业者有太高的主观能动性，一旦遇到点挫折、困难，可能就退缩了。 毕竟不是创业者自己出的钱，创业者也不占大股，没有主人翁意识，企业不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 ………… 次日。 有人把夏景行和柳传智在节目现场激辩的视频剪辑下来，传到了网上。 然后，这个视频迅速走红了网络。 一方是最近负面消息缠身的年轻首富/首负，一方是受人尊敬的创业教父。 两个人在一档火爆的商战节目里杠上，似乎还辩出了真火。 上到行业媒体，下到网络论坛中的键盘侠，都在吃这个瓜。 “我觉得夏景行有些过了，不尊敬行业前辈，太趾高气昂，柳总说的对，他挺没人情味的。” “这就是典型的小人得志，柳总率领联想并购了IBM，连美国人都要翘起大拇指，夏景行是谁？联想创办的时候，他还在喝奶呢！” “就是，有些人总爱拿脸书说事，把夏景行夸的天下少有，那么脸书在哪呢？我见都没见过。” “海内网就是脸书的替代品，也就那样吧，再过几个月，应该就垮台了。” 这些是抨击夏景行的言论，也不知道收没收钱。 当然，也还是有人力挺夏景行的，但受限于夏景行最近声势太弱，支持者说话都不怎么有底气，在各大论坛被人辩到沉默。 对于很多人来说，美国太远，脸书再牛，也没看得见摸得着的联想牛。 全网都在吃瓜，没人注意到海内网开发的游戏《开心农场》低调上线了。 中关村，海内网董事长办公室。 夏景行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不停的点击手中的鼠标，嘴里还念念有词。 屏幕里，一块长方形的土地上长着郁郁葱葱的辣椒苗，一个出现在半空的水壶正不停的给辣椒地里洒水。 屏幕左上角，有一个等级和经验条。 屏幕下方、侧面则是各种图标，有铁锹、农药壶、水壶以及各类蔬菜种子、化肥等等。 夏景行嫌辣椒长太慢，急不可耐的用了一袋超级化肥。 地里的辣椒，全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 短短十几秒钟，辣椒就被全部催熟了，然后被他收割一空，左上角经验条涨了一大截。 这时，屏幕中出现了一个消息弹窗，恭喜大丰收云云，截图分享至海内网个人主页，可领取一袋超级化肥，还有一段文字介绍了一下超级化肥的功效，可以节省多长的种植培育时间等等。 夏景行点击确认分享，页面跳转，这张截图被他分享到了公共主页。 很快，他那高达几百万的关注者就有人开始评论了。 “夏总，这是什么？” “开心农场，是游戏吗？” “是游戏，我刚才登录海内网主页就看见这个游戏广告了，我去玩了一会儿，发现好有意思。” “点夏总分享的链接就能进去注册游戏了，很方便。” …… 夏景行没有理会这些评论，他回到游戏页面，把地翻了，种子重新播种上后，开始打开私人好友栏，看看谁家农场需要他帮忙“照料”一下。 由于没有提示谁家农场熟了，他只能从好友列表里的头像一个一个点击进去，发现个个的地比脸都干净。 直到他点击进了一个粉色猪头头像的好友的农场，一眼望过去，全是还没收割的萝卜。 这能放过？ 夏景行动作麻利的开始偷菜。 几分钟后。 “啊啊啊～，夏总～” 伴随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刘小朵气鼓鼓的推门走了进来。 “你干嘛？” 看见刘小朵冲到办公桌前，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夏景行被吓了一大跳，然后有些做贼心虚的把目光移开。 “我干嘛？你又偷我的菜！” 刘小朵嘴一嘟，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刚刚就去打了个电话，回来菜就没了。” 夏景行嘿嘿一笑，“这怎么能叫偷呢？我只是告诉你社会的险恶，以后要把菜守好，最好设置一个闹钟。” 刘小朵翻了个大白眼儿，毕竟是老板，她不敢翻脸。 歪着身子看了夏景行电脑一眼，刘小朵一脸愕然，“上线才半个小时，你都十级了！你怎么做到的啊？快教教我。” 夏景行笑而不语，作为老板，还能没点特殊待遇？ 刘小朵伏低身子看了屏幕一眼，瞳孔突然放大，难以置信道：“900多袋超级化肥！” “对啊，这是游戏部门给我发的老板大礼包。” 刘小朵谄媚一笑，“老板，我作为秘书，是不是也该有个秘书小礼包啊？” “你自个找游戏部门吧，让他们给你发……发10袋吧！” 刘小朵脸瞬间垮了下来，变得无精打采。 夏景行笑了笑，“发多了不好，影响游戏公平。” 刘小朵已经无力吐槽，你自己有1000袋超级化肥，竟然还有脸说游戏公平。 “十袋就十袋吧！总比没有好。”刘小朵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刘小朵担心菜又被偷了，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夏景行把视线转移到电脑屏幕上，继续狂点鼠标，手速惊人！ 正文 783、垃圾游戏 偷菜玩的不亦乐乎的更多是海内网的员工。 因为在测试过程中，全公司都熟悉了这款游戏，同时每个员工都接到了一个任务——担任游戏体验师。 如果有员工能提出有用的建议或者新奇的创意，一经采纳，重奖万元人民币。 当然，上班玩农场游戏，暂时也是被允许的。 海内网上上下下变身偷菜大师，上级偷下属，下属偷上级…… 每个员工脸上，都洋溢着偷菜成功的喜悦和偷菜失败或者被偷菜的失落。 从游戏刚一上线，海内网内部就搭建了一张完善的游戏网。 因为全公司都在玩，所以才有那么多菜可以偷，最大化激发出了这款游戏的乐趣。 夏景行给自己的农场栓了一条狗后，放心的走出了办公室，来到外面的开放式办公区。 一眼放过去，全特么都在玩游戏，嘻嘻哈哈的，跟菜市场似的。 前段时间，人人网、朋友网来势汹汹，网络舆论质疑夏景行深陷财务危机，实际上是给海内网的前途蒙上了一层阴影。 虽说管理层在极力安抚，但基层员工的士气依然很低落。 《开心农场》的上线，冲淡了不少这种低落的情绪。 转悠了一圈，夏景行乘坐电梯下楼，去往了游戏部门。 ………… ………… 《开心农场》低调的上线，没有在外部媒体、推广渠道投入一分钱推广费用，只是在海内网主页上线了广告。 同时，也在利用道具奖励诱导玩家分享邀请链接。 目的很简单，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先消化掉内部存量市场，再图谋外部市场，同时示敌以弱。 这种反应，落在外界眼里，更加坐实了夏景行陷入财务危机的传闻。 《海内网低调上线第一款游戏，究竟意欲何为？》、 《期待已久的海内网反击终究还是没有出现，游戏救不了海内网》、 《社交之战正如火如荼，海内网跑去搞游戏了？》 …… 很多主流媒体注意到了《开心农场》的上线，第一时间发表了文章，一面倒的看衰和批评海内网。 几个月前海内网就在四处搜刮游戏人才，这在业内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海内网打算做游戏。 可在竞争对手步步紧逼的节骨眼上，选择推出游戏，而不是捍卫SNS社交的根基，这种应对措施，落在在很多人眼里成了大大的失策。 连很多原本对海内网还抱有一线希望的人都不抱希望了，彻底没救了。 游戏做的再好，没有了SNS用户基础，始终是无根之萍。 一时间，网络上有人调侃：海内网已经转型做游戏，退出SNS之战了。 还有人试玩过《开心农场》，只给了两个字评价：垃圾！ 从技术含量上来讲，这款2D页游简单的令人发指，别说和《传奇》、《大话西游》这类大型网游比了，就连棋牌游戏都比它有趣。 评价其实是很中肯的。 只不过这是试玩者一个人哼哧哼哧种菜的体验，没有充分体验到偷菜的乐趣。 作为海内网最大的两家竞争对手，企鹅和千橡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开心农场》的上线。 鹏城。 马化滕望着电脑屏幕，一手夹着烟，一手点击鼠标给农场除草、施肥、浇水。 玩了几分钟后，马化滕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刘治平、任雨昕，吐了个烟圈说道：“你们觉得这《开心农场》能给我们制造威胁吗？” 刘治平微笑，“波尼，你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问我们呢？” 马化滕笑了笑，“也不知道这夏景行心里究竟怎么想的，竟然出这种昏招，憋了半天，我还以为能憋出什么大招来呢。” 刘治平轻笑，“或许他想用这款大作成为进军游戏业的敲门砖。” “想多了。” 马化滕边说边摇头，“这款游戏按分类应该是经营、养成类游戏，受众群体很小，既不热血，也不烧脑，但凡有点追求的游戏玩家都不会去玩这种游戏。” 刘治平点头，“是的，我看媒体和网络上，全是嘲讽海内网的声音，他们也是真的惨。” “活该！” 马化滕冷笑连连，不管是陌生人社交还是实名社交，全部被他视作了自留地。 海内网妄图成为中国的脸书，这就碰了他的逆鳞。 前段时间，他们放出夏景行的猛料，本想引千橡攻击校园市场，海内网回援校园市场，朋友网则趁机杀入社会市场，一战而定SNS江山！ 结果，千橡是真的攻击校园市场了。 然而，海内网跟个怂包一样，直接放弃抵抗。 这使得他们的筹谋落空了！ 千橡一边在校园市场攻城略地，一边还有余力攻占社会市场。 最终，他们按捺不住，只能提前暴露底牌，也跟着出击社会市场了。 如今，千橡包下了一二线城市的所有楼宇广告，请明星代言人，还在电视上投放广告…… 银子哗啦啦的往外洒，搞得企鹅压力很大。 千橡没有上市，不需要对股价负责，烧起钱来毫不眨眼。 企鹅不一样，他们是上市公司，财报和股价束缚了他们，没办法像千橡那样可劲儿造！ 如今，他们早已不把海内网视为头号竞争对手，气吞万里如虎的千橡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威胁。 事到如今，连马化滕都有些相信夏景行真的出现财务危机了，不一定致命，但必定短时间内掏不出钱来，导致海内网连组织点像样的反击都没法办到。 就搞了这么一个游戏。 他玩几分钟就腻了，更别提那些挑剔的年轻游戏玩家了。 任雨昕是企鹅互动娱乐业务执行副总裁，还担任了第一款自研游戏QQ堂的开发总监，对游戏业务见解很深。 他刚刚一直没插话，是在心中默默推演和思考《开心农场》这款游戏的上线动机和爆火的可能。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插话道：“这款游戏搭载在海内网平台上，会不会是海内网想提高用户黏性，防止活跃用户流失呢？ 要知道，他们最近活跃用户流失挺严重的，都跑人人网去了，那边网站每天都有精彩内容。” 马化滕皱了一下眉，“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觉得他们的想法注定要落空了，这种水准的游戏，留不住用户的。” 任雨昕没有反驳，又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杞人忧天了，《开心农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款能爆火的游戏。 做这么多年游戏了，他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照这样发展下去，最迟明年，海内网就要倒下去。” 刘治平目视马化滕，“到时候，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千橡。 千橡最近势头很猛，我们要多把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不能给千橡太多希望。 千橡背后的股东阵容很强大，一旦让那群鲨鱼见了血，他们就会不要命的砸钱给千橡，这对于企鹅来说不是好事。” 马化滕点头，“言之有理！通知大家开个会，也是时候展示我们真正的实力了。” ………… ………… 京城。 陈一舟也在办公室里试玩《开心农场》。 不过，他比马化滕耐心更差，鼠标戳了几下就放弃了。 “什么破游戏，太费鼠标了。” 坐在他对面的刘健嘴角一抽，笑着说：“不只是你，很多网民都在吐槽这一点，觉得这游戏就是不停的重复动作，适合小孩子玩。” “小孩子都不会玩。”陈一舟摇头。 “依你对夏景行的了解，他这次是黔驴技穷了吗？” 陈一舟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用余光打量着刘健。 刘健是UUme友友觅的创始人之一，这家企业被千橡并购后，他加入了千橡出任副总裁，饶磊则进入了远景资本。 两人在斯坦福求学期间，和夏景行有过一些交际。 正因为此，陈一舟经常向刘健问计。 刘健沉默了半分钟，才开口道：“依我对夏景行的了解，他这一步必有深意。” “什么深意？”陈一舟追问。 “我想不到，但肯定不会是推出一款无意义的游戏那么简单。”刘健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闻言，陈一舟先是皱起了眉，随即缓缓舒展开，“游戏不是那么好做的，我敢肯定，夏景行这次一定是翻船了，自以为游戏推出能挽回海内网的一些颓势，结果完全不起作用，甚至还招致谩骂和批评。” 刘健沉默，在此之前，夏景行并未做过游戏，翻船了也很正常，可他总觉得夏景行每次都能创造出奇迹。 “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吧！我们最近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一种不真实。”刘健劝道。 陈一舟哈哈大笑，“你说的对，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不过我们的顺利，可是建立在八亿人民币的大额支出基础上的。 有钱，什么事干不成？ 夏景行应该是真没辙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没钱，就只能一边呆着去，有再多想法和创意都施展不出。” 刘健觉得陈一舟嘴上说着重视，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主要人人网最近的增长数据太有迷惑性了，任谁看了，都会自信心爆棚。 “那我们要加大广告投放力度吗？”刘健问道。 “加！” 陈一舟恶狠狠道，“海内网这次是真的下了步错棋，这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嗯，也对，早点壮大自己，总是没错的。” 正文 784、异业合作 已经是深夜了，海内网位于中关村科技园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行政部门买来了夜宵，给游戏团队加了一顿餐后，小伙子们又继续热情高涨的投入到了加班中。 会议室里，夏景行和黄新、王慧文正认真听取着游戏部门负责人吴亦敏的工作汇报。 “夏总，黄总，这是《开心农场》上线首日的成绩单。” 吴亦敏乐呵呵的从文件夹中掏出两张数据汇总报告，分别递给了夏景行和黄新。 上线首日，斩获50万游戏注册用户！ 夏景行挑了下眉，对于这个数据不是很满意。 要知道海内网目前有4000多万注册用户，仅仅完成了百分之一的渗透率，外部市场更是还没开始挖掘。 黄新期待值比夏景行要低不少，他对于这个成绩其实已经很满意了。 于是，他放下手中文件，笑着夸赞道：“不错，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三个月时间就能把海内网的注册用户全部转化为《开心农场》的游戏用户。” 然后，黄新又指着报告上的一个数字说道，“你们看啊，注册了这款游戏的用户，在海内网的停留时间增加了五分钟。 这是个好迹象，说明游戏对用户活跃度提升真的有效。” 说罢，黄新还看了夏景行一眼，他觉得老板这步棋还真是走对了，找准了破局办法。 看见大家都很满意的样子，夏景行笑了一下，或许是自己太急于求成了。 一款游戏从上线到火遍全网，需要时间的发酵，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而且农场最有趣的玩法是好友互动。 目前玩农场的人还是太少，好友列表里可能就几个人，甚至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玩，这还怎么偷菜？ 没有了偷菜，农场就失去了灵魂。 看着夏景行一脸沉思，心思一向活络的王慧文问道：“夏总，你是在担心网上那些负面评论？” 闻言，黄新猛地想起此事，一脸愤慨的说道：“网上那些评论也太恶毒了，竟然说《开心农场》是款垃圾游戏。 明明我们全公司上下都玩的很开心，有员工上个厕所都惦记着自己的菜园子会不会遭贼。 我不懂游戏，但我还算懂点互联网运营和用户心理。 《开心农场》的偷菜玩法只要扩散开，那绝对可以让每个用户魂牵梦绕，茶饭不思。” 夏景行点点头，黄新能看到这一点，说明水平还是不错的。 不过，也不值得太过称赞。 因为海内网现在就是“病毒培养皿”，他们这些一线科研人员可以清楚的看到《开心农场》的种种变化，包括优势和缺点。 外界就不一样了，看到的全是槽点，说什么游戏简陋、玩法弱智、山寨难度低。 作为昔日的明星公司，海内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拿到放大镜下观察。 同时也受盛名所累，外界对海内网要求或者说期待值极高。 结果就出了这么一款游戏，比最不会做游戏的企鹅都还有所不如。 吴亦敏脸上已没有了刚才的喜悦，迅速恢复了平静，貌似夏总对自己的工作成果不是很满意啊？ 这让他心里高涨的热情被浇灭了不少。 经历多年创业，识人无数，夏景行立马从吴亦敏脸色变化中读出了信息。 不管怎么讲，该鼓励的还是得鼓励，不能打击下属工作积极性。 于是，夏景行笑着说道：“老吴，这次你和团队辛苦了，我已经给行政部门打过招呼了，年底的奖金，6个月到36个月工资不等。 另外，你也提前转正，正式担任游戏部门总经理，统管海内网所有的游戏研发、运营等工作。 肩上的担子不轻，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些都难不倒你。” 吴亦敏心里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原本还有些透心凉的内心再度火热起来，同时还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他不是游戏科班出身，属于半路出家，从业履历也只有短短四年。 在别的游戏公司，顶多干个中层，夏景行直接把他提拔成了公司高层，摆明是要重用他。 他猛的站起身，神色激动的说道：“夏总，很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栽培。” 夏景行微笑的压了压手掌，“坐下，快坐下，在海内网不要太拘于礼，我们不讲究大公司那一套，只讲究八个字：赏罚分明，管理扁平。” 考虑到夏景行的身份，随便夸两句，吴亦敏都会乐得找不到北，更别提如此礼贤下士了。 吴亦敏高兴的坐下了，心中无比亢奋，夏景行这会儿叫他去揍陈一舟一顿，他估计都不会犹豫。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吴亦敏，继续道：“网上之所以有很多不好的评论，那是因为他们认知浅薄，或者说我们的游戏威力还没全面显现出来。 这些天，你要多辛苦一下，安抚一下团队，不要让那些舆论影响到他们的工作情绪。” “他们敢！” 吴亦敏眼睛瞪的老大，“夏总你给予了我们游戏团队业内一线的工资水平，还聘请了阿姨专门给我们打扫、收拾工位，零食、加班补贴、交通补贴等各种福利更是管够。 试问国内哪一家互联网公司，有海内网这么慷慨和体贴。 人要学会感恩，我们回报公司的唯一方式就是把游戏做好，配合公司完成更大的战略布局。 夏总，你不用担心这些，现在团队上上下下都憋着一口气，想证明给同行看，我们不是酒囊饭袋，配得上这份业界领先的待遇。” 夏景行问了一下，才了解清楚事情原委。 原来是有员工无意在网上秀了一把工资和福利，被其他公司的游戏开发工程师给讨伐了，觉得海内网游戏部门配不上这么好的待遇。 黄新笑着说：“就让他们流口水吧，你们做好自己的事，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吴亦敏重重的点头。 夏景行微笑道：“年终奖是6个月基础月薪？还是36个月基础月薪？这就取决于你们接下来的成绩了。 把工作干好，大家一起过一个肥年，打脸那帮同行，让他们羡慕去吧！” “好，我一定让兄弟们撸起袖子加油干！”吴亦敏一脸兴奋道。 “游戏还需要进行升级和完善，比如游戏页面可以设计一个小窗口，展示好友的农场等级排行，促使玩家产生竞争心理，游戏活跃时长不就提上来了吗？还有道具收入不就有着落了吗？” 吴亦敏一边拿笔记录，一边回道：“夏总，你这建议好，今天我们也收集到了很多同事发来的建议，很多想法都让我和团队感觉耳目一新。 如果《开心农场》最终大获成功的话，一定不单是我们游戏部门的功劳，而是公司全体同事群策群力的共同成果。” 夏景行笑了笑，“好了，别油嘴滑舌了，每个为公司做出贡献的人，公司都不会亏待。” 说罢，他又转过头看向黄新，“老黄你联系一下张昭和谢震雨，大家开展一项异业合作。” 正文 785、江湖追杀令 激怒柳传智的后果，终于彻底显现出来了。 创业教父召集齐徒子徒孙，秘密召开了一场会议。 经过一番商议，联想系进行了以下动作。 首先，联想手机部门得到了授意，正常卖货之余，将会全力狙击夏景行的手机公司。 现在夏景行的手机还没发布，等正式发布产品后，联想打算依托成熟的供应链和雄厚的手机研发基础，推出对标的产品，给夏景行一点颜色瞧瞧。 杨元庆在最近一次接受媒体采访时，还给夏景行上了点眼药。 “……这么多年了，国产手机市场还是那么混乱和无序。 前些年是家电企业一窝蜂的跑来做手机，近年来连互联网公司、金融资本都跑来造手机了。 手机真的有那么好造？ 如果没有相应的制造业基础和从业经验，造出来的手机连良品率都是一个问题。 联想拥有二十多年的商业经验和科技基础，刚跨入这个手机行业时，都是如履薄冰，四处请教。 奉劝那些投机资本，多干点实事，不要再来凑热闹了，国产手机真正需要的是实干家，而不是投机者。” 当记者追问投机者是谁时，杨元庆却闭口不提。 从掌门人那里领了“江湖追杀令”后，杨元庆这个大师兄感觉很轻松，一个连手机产品都还没正式发布的初创公司，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还没资格被他放在眼里。 虽说5亿美金的注册资本很唬人，但谁知道是不是扯虎皮拉大旗呢？ 成立才一年多时间，能鼓捣出来什么东西？ 就在人们揣测杨元庆炮轰的“投机者”是谁的时候，神州数码突然流传出了一纸内部文件，大概内容是：从即日起，我司停止一切与远景资本有关的业务合作，并且无限期终止与远景资本投资及有关联企业的合作……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不就是“封杀令”吗？ 上一次看见的时候，还是阿狸封杀三六零。 如今神州数码这一封文件，格式和阿狸的一模一样。 看到这里，网民、媒体都知道杨元庆所说的那个投机者是谁了，就差直接报夏景行身份证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还远远没有结束。 靠大亚湾那块地起家的联想房地产业务板块——融科智地，其总裁陈国栋对外高调发声：融科旗下所有的商业写字楼都不欢迎远景资本入驻云云。 君联资本总裁朱力南与弘毅投资总裁赵令欢联合宣布：两家投资机构将联合向千橡集团投资10亿人民币，合力打造中国第一SNS社交平台云云。 君联资本是联想的VC基金投资平台，弘毅投资是联想的PE投资平台。 联想一家从事高科技业务的，不搞个战略投资部门，涉足产业链上游，偏偏投资玩的飞起。 夏景行还真的没有冤枉他们，联想旗下的投资品牌比远景资本这种专业投资机构都设得多。 这什么性质？副业玩成主业？ 陈一舟哪里能预料到天降馅饼，喜滋滋的笑纳了联想系的投资。 最近他们烧钱太猛，导致账上储备现金极速下降。 联想系的到来，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同时，也更坚定了他烧钱的决心。 不烧钱换市场，千橡能获得这么多资本青睐？ 杨元庆、郭为、陈国栋、朱力南、赵令欢号称联想系五大少帅，全是柳传智一手栽培出来的嫡系，每个人都是一方霸主。 如今，他们联合发声，矛头直指夏景行，在网络、财经圈、媒体圈等各种圈都引起了轰动。 夏景行究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引得联想系整个门派倾巢而出。 吃瓜群众们突然想起来了，夏景行在《赢在中国》和柳传智发生了激辩。 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网络上就有人提出观点：柳、夏两人爆发了矛盾，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才会在节目上争锋相对； 不过更多人认为是节目效果，没太当一回事。 现在，几乎没有人相信是戏言了。 联想系大战远景系，瞬间引爆了中国的网络和媒体，无数人加入讨论。 站远景资本的人不少，但站联想的人更多。 作为土生土长、拥有二十多年历史的联想，群众基础明显要远远好于远景资本。 脸书远在美国、远景资本中国影响力局限于VC圈，如果不是还有个海内网打台面，没多少人知道远景资本是个什么公司。 不过夏景行毕竟顶着首富的头衔，还是有很多好事者扒出了远景资本的真实实力。 一家横跨中美、一二级市场，投资了特斯拉、耶尔普、阿狸、企鹅、土豆网、大众点评等无数初创企业或者上市企业的另类资产管理公司，资产管理规模高达数百亿人民币。 联想和远景资本各有支持者，但因为不了解内情，网上更多的还是理性分析和各种猜测矛盾源头，没有产生骂战。 直到有人把一段视频发到了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舆论开始大幅度倒向联想。 ………… ………… “网络上那段视频疯传，很多人说你何不食肉糜，不知国内企业起步的艰难，一昧的苛求联想，言语无礼、傲慢……” 远景资本的办公室内，付绩勋站在夏景行对面，他眼神担忧的看着老板，没再往下说难听的话。 夏景行脸上微笑，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寒意，“老匹夫还真是豁的出去，生怕13亿人不知道他被我骂了。” 付绩勋叹了口气，那天发生的事情，他后面也知道了，并不觉得老板有做错什么。 柳传智对国家有大贡献吗？大到不能骂了？ 严格意义上讲，这就是两个企业家交流对产业的看法，只是言语过激了一点。 但国情不同，一个是首富，一个是创业教父，都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和行业威望，撸起袖子下场开喷，还是比较少见的。 人们之所以指责夏景行，也是因为视频中夏景行太过“咄咄逼人”，柳传智脸都青了，夏景行还一脸轻松与写意。 谁是“受害者”，这还不够一目了然吗？ “夏总，那天的事，很多企业家都看到了，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柳传智这一手玩的很绝，直接把事情捅破，不留给其他人来揭盖子的机会。 因为是他们率先捅破，可以占据主动，同时又赶上了联想系向我们宣战的当口，这叫师出有名。 而且，视频被他们掐头去尾，让他们博取了舆论的同情。 被他们剪辑过的那条视频，全部是夏总你一个人呵斥柳传智，看不到柳传智嘲讽远景资本。” 夏景行目光凌厉，冷声道：“央妈怎么说？事情发生在他们的接待室里，视频只可能是他们那里流出去的。” 付绩勋脸色变得很难看，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落：“他们各种推脱，似乎不愿意替我们发声。 联想背后是中科院，和我们的成分不一样。” “狗屁成分。” 夏景行非常愤怒，再也控制不住飙脏话了。 联想这会儿还没完成MBO管理层收购，国资成分很浓。 虽然干的事不地道，但企业运营良好，分红、税收、就业，一样不差。 在上层眼里，柳传智还是一个有功劳、有贡献的人才。 而且，联想盘踞京城二十几年，树大根深。 这些软实力鸿沟，不是可以用钱来填补的。 “夏总，现在要扭转舆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完整视频放出去。” 付绩勋建议道，“央妈不愿意发声就算了，但视频必须得要过来。” 夏景行看了付绩勋一眼，“你有办法？” “对，我们联系一下脸书，让他们把事情捅出去。” 付绩勋恨恨道，“丢脸丢到国际上去，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怕？” 夏景行连连摇头，“这不行，这种行为落在别人眼里，我不就成了挟洋自重吗？” 付绩勋先是愕然，随即苦笑，“这倒也是，国情不一样，事情或许能解决，但隐患不小。” “咦，夏总，我还有个办法。” 正文 786、树敌无数 次日。 维亚康姆旗下的CBS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在美国大面积报道了远景资本和联想系的战争。 然后，哥伦比亚广播还找上央妈的美国办事处，提出了联合采访夏景行和柳传智的建议。 央妈美国办事处不知真相，还以为摊上了大新闻，兴高采烈的把合作方案发回了国内总部。 然后，电视台高层被吓得不轻。 维亚康姆和夏景行创办的脸书、油管有重要合作，这不是什么难查的事。 有这层关系在，有人很怕夏景行在接受采访时，给外国记者说什么不该说的事。 思来想去，央妈最终还是把完整监控视频交给了远景资本。 同时，还有一位主任“主动”向电视台辞职了。 既然电视台已经表明了态度，夏景行也没揪着不放。 拿到视频后，远景资本第一时间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把完整视频放了出去。 看了完整的视频，很多人都陷入了沉思，包括部分挺柳派。 “科技公司就该专注研发，而不是投机搞房地产，出事了由中科院擦屁股。” “收购了一个亏损累累的IBM个人PC部门，就是民族之光，国际化了？” 视频中，夏景行说的话还是那些话，不过结合与柳传智的对话、场景，品出来的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或许我们都误解夏总了，他似乎在怒联想不作为，宁肯四处投一些与主业毫无关联的产业、搞房地产，却不愿意专注研发核心科技，一直处于产业链最低端。 这就如同过去的中国一样，一亿件衬衫换一架飞机。 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大头利润都被外国佬赚走了。 国家一步步发展到今天，依靠的是科技进步，勇争产业链上游，而不是一昧依赖外贸代工。” 网上有人如此写道，他是真的从夏景行眼神中读出了一种悲哀，产生了强烈的精神共鸣。 不过这条言论一出，马上就被人怼了。 “得了吧！ 说的好听，那你倒是说说，国内哪个产业不代工，能把打着自己品牌Logo的产品卖到美国去？ 只有联想！ 联想顶着巨大的压力收购IBM，一举挺入世界五百强，连美国人都被这家中国公司给惊住了。 夏景行说的轻巧，要是掌握核心科技有他说的那么容易，那他掌握一个给我们看看？” “夏总创办的脸书，是中国第一大民营企业，估值250亿美金，用户覆盖全世界几十个国家……” “瞎吹们（夏景行粉丝专有称号）洗洗睡吧，脸书再牛逼，那也是美国企业，还第一大民营企业。 从脸书身上，国家得到税收了吗？老百姓得到了便利吗？解决了就业吗？ 通通没有！只是肥了夏景行一个人的腰包，有什么可吹嘘的？” “此言差矣！雅虎犹如流星一般坠落，夏景行重新在世界范围内扛起华人互联网大旗！ 这代表着中国人的智慧！称一声民族之光都不为过，岂是你这种键盘侠能理解的成就？” “啊呸！放话在这，不服来辩！只论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十个远景资本都抵不上一个联想。” “远景资本是投资机构，属于间接创造就业和税收，只比这些数据并不公平。” “听说夏景行还在造手机和汽车，等公开销售了，就知道是不是在打嘴炮了。” …… 双方支持者在网络上厮杀成一团，说什么的都有。 其中，最大的争议当属“夏景行有没有资格教柳传智做事”。 大部分人认为，仅仅依靠脸书、远景资本的成就，夏景行是没资格的。 两家企业并不涉及太尖端的技术。 如果夏景行手上有世界顶级的消费电子品牌或者掌握国际领先的硬核科技技术，倒可以评价联想。 现在则还不配！ 相当于你一个养鱼的，去点评人家喂猪的：你这猪喂的不好，猪饲料配方不对。 ………… ………… “砰砰～” 黎颖敲开夏景行办公室大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此时已是十月底，京城气温凉了不少，黎颖穿着一件和人类高质量男性款式雷同的卡其色巴宝莉风衣，举手投足间，满满的高质量女性气质。 当然，说话语气、嘴唇弧度还是像个正常人的。 “夏总，你这招好像不是很管用啊？” 夏景行抬头暼了黎颖一眼，“你说什么？” 黎颖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在夏景行对面坐下了，缓缓道：“视频啊！你放出视频后，网上还是有很多人评价你自大、狂妄，说你没资格点评柳教父。” “你在香港还关注这事？” 夏景行把一封签署好的文件扔在一旁，目光直直的看着黎颖。 黎颖浅浅一笑，“你是我老板，我自然要关注啊！ 香港也有报道此事，李家城的红颜知己周凯旋还对记者说了你很多坏话。” “她怎么说我的？”夏景行猜测那老女人多半会把脸书拿来说事。 黎颖忿忿不平道：“她说脸书C轮融资的时候，她曾找过你，当时你看不起国内的资本，选择了高盛和大摩作为投资方。 她还说，你这个人骄傲自大，看不起老一辈企业家，对于你呵斥柳教父，丝毫不感到意外。” “卧槽，这个死八婆，她姘头是中国人吗？还国内资本。”夏景行骂道。 黎颖抿住嘴巴，脸颊都在颤抖，强忍着才没笑出声。 认识这么久了，她知道老板骨子里其实还是有愤青的一面，怼柳传智，怼李家城，皆因于此。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给人挺真实的一种感觉。 而且，看老板炮轰老一辈企业家其实也挺爽的。 “我听说，泰山会成员也发声了。”黎颖暼了夏景行一眼。 “史大柱这种骗子也敢大放厥词，说要在游戏行业里教训我。” 夏景行面露讥讽，史大柱和柳传智其实是一类人，这家伙原先还搞搞汉卡，后面就玩脑白金这种骗人的把戏了，再到后面去以色列收购了一家网络菠菜公司，还想包装到A股上市。 证监会总算给力了一回，没有给通过IPO，把史大柱背后的中资收购财团，包括马雲的云峰基金、柳传智的弘毅投资、泛海卢志强逼去美国上市了。 这些人就是这样，整天拉帮结派，不放过任何赚钱机会，不管是骗啊、赌啊。 就这种货色，整天吹嘘企业家精神。 很多人只是时代的幸运儿，却狂妄的以为是自己的时代。 正是有太多的这种投机资本家，胸怀民族志气的实干家才显得弥足珍贵。 黎颖看着浑不在意的夏景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还有卢志强，他说不欢迎远景资本入股泛海建设。” 夏景行冷笑，“说的谁很稀罕他那破公司一样，老子想买就买，想抛就抛。” 看着战斗欲望爆棚的老板，黎颖叹了口气，“华谊王忠军也放话了，不许旗下艺人跟橘品影业合作； 橘品影业投资的新戏，也被横店集团给刁难了。 你得罪的可不止一个柳传智，还有与他有关的所有商业势力。” 夏景行耸耸肩，“老匹夫经营了这么二十几年，有几个摇旗呐喊的小弟很正常。 等着吧，将来慢慢给他们拉清单！” 黎颖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个了，这趟香港之行没白去，黄宏升已经被我说服了，他同意把创维的控股权让给我们。 不过，他提了一个条件！” 正文 787、再下一城 “他提了什么条件？只要不算太过分，都可以满足他。” 夏景行面色平静的回答道，目前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的白电品牌矩阵已经初步构建，但他心里一直想拿下一个黑电品牌。 因为对于智能家居大战略来说，电视机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而黑电产业，从十年前开始，经历了长虹率先发起的几轮彩电价格战后，虽说成功驱逐了外资彩电，但国内同行们也死的差不多了。 步入今天，市场上只剩下了康佳、海信、TCL、创维等少数几家品牌，其余的不是被兼并收购掉，就是成为了时代浪潮中的一朵转瞬即逝的浪花。 其实他挺想收购掉曾经的彩电之王长虹的，毕竟有过辉煌历史，品牌价值还没有完全丧失，同时还是家乡企业，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这家渐渐走向没落的品牌，重新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长虹去年发布的2004年财报，巨亏近37亿人民币，创下了中国股市有史以来上市公司亏损之最。 即便如此，长虹依然很傲娇，从之前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欲高价收购美菱冰箱遭拒的事就能看出，长虹觉得自己还有救，正在积极的布局白电领域。 所以，他想收购长虹，基本是不可能的，其中的阻力太大，而且内部包袱也挺严重的。 排除掉长虹后，可供他选择的并购标的并不多。 只有老板进了监狱的创维，最有可能被他乘虚而入拿下。 “那位黄先生虽然现在身陷囹圄，但他依然关注着外界的商业动态。” 黎颖面容白皙精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与夏景行对视着。 片刻后，她嘴角微微上扬，玫瑰似的唇瓣轻启，笑说：“黄总希望咱们付给他一半现金，另外一半股权收购款，他想换成复兴工业控股的股权。” 夏景行稍稍感觉有些诧异，笑问：“复兴工业控股目前就是一个仅有骨架的半成品公司，他看得上？” 黎颖扬起修长的天鹅颈，眼白上翻，看了看天花板，语气中带有一丝赞叹：“我刚刚其实已经说过了，他在狱中一直关注着外界的变化，尤其是家电业，他对你闪电拿下科龙、小天鹅这几起手笔，相当的赞不绝口。” 夏景行笑而不语。 黄宏升其实也是个厉害人物，和康佳陈伟荣、TCL李东升合称“华南理工三剑客”，因为三人都是该校78级无线电系某一个班的学生。 一个班出现三个彩电大佬，确实有点牛逼。 2004年11月，在香港廉政公署的“虎山行”的一次行动中，黄宏生被逮捕。 入狱的原因是其串通胞弟、母亲在数年内偷窃上市公司5000多万港元。 这些钱都被黄宏升左手倒右手拿去琼省搞房地产开发了。 案子几个月前才正式在香港宣判，黄宏升和胞弟被判入狱六年。 黄宏升觉得自己很冤枉，身边A股上市的朋友都这么玩，上市公司是大股东的提款机有错？ 但香港证券市场法律法规要完善许多，黄宏升又被抓住了确凿证据，不可能像内地罚一个“50万顶格处罚，禁入证券市场十年”就了事的。 幸好黄宏升提前组建了职业经理人团队，所以他这个创始人、大股东入狱后，创维才没突然崩溃。 不过，从长远来说，夏景行猜测黄宏升在监狱里内心还是极为忐忑的，毕竟要在里面呆六年，谁知道这期间公司会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而他们正是抓住了黄宏升这一心理，给黄老板开出了一个不错的买断价，这样他出狱后也有资本东山再起。 黎颖继续道：“我问黄总，为什么不全部拿现金，这样毕竟更稳妥一些。 他告诉我，他对你有信心，觉得你是个干大事的人，能在这个年纪取得这样的成就，必定有过人之处。 他把下半生的希望，能押注在你身上了。” 夏景行笑说：“我看他是看好家电行业未来的发展红利，而不单单是我这个人。 复兴工业集团拿下创维后，我们手里就有四家上市家电公司了，业务横跨厨电、小家电、冰洗空、电视机等众多领域。 放眼整个中国，我们足以跻身家电产业第一梯队，有实力去争夺那顶无数家电人渴求的王冠。”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也得我们很好的整合旗下家电资产才行，黄老板选择押注复兴工业集团，其实也是需要一定魄力和勇气的。” 夏景行点头，“这倒也是！现在国内四面八方都是不看好我的声音，黄老板能慧眼识英雄，让我很是感慨。 很多在监狱外的人，还没人家一个身处监狱内的人眼光好。” 黎颖笑了笑，对夏景行的装逼不置可否。 她继续追问：“那我们同意他的条件吗？” “同意啊！为什么不同意？省点收购资金正好，最近是真的资金周转紧张了。” 夏景行没有避讳，向黎颖吐露了实情，其实后者心里也清楚，目前公司的主力资金都在美股和A股。 收购这几家家电公司的资金，全都来自于向手机公司的拆借和质押企鹅的股票。 “哦，对了，黄总还提出了一个请求，注意是请求，不是条件，他希望我们留任部分管理团队。” 黎颖表露感慨，“他对创维的职业经理人团队其实还是充满了感激之情的，因为那些人替他保住了这份打拼半生的家业，他希望能给兄弟们找一个好下家。” 夏景行没有立即答复，沉吟起来，最近收购的几家企业，他都没对管理层大换血，只是往里掺了沙子，因为真正的整合工作还没开始，需要这些人维持一个暂时稳定的局面。 他从没有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前任大股东留下的管理团队，因为在他这里，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考核标准。 至于忠心，现代公司职业经理人没有这些标准和要求，何况几家企业还是上市公众企业，大股东也只是股东之一。 几家被收购的家电公司大股东全部被扫了出去，只要脑子没问题，职业经理人应该都看得明白形势，该向谁靠拢。 随着整合工作的开始，复兴工业控股集团对四家上市公司的控制力还会进一步加强，同时也会正式动刀，清理和引进一些高管。 黄宏升入狱已经一年多了，创维管理层还算给力，在沸反盈天的舆论声中稳定住了局面。 前世直到黄宏升出狱，创维也没遭遇另外一位黄老板身上差点发生的鸠占鹊巢事件，同时创维也很稳健的向前发展着，没有掉队太多。 由此可见，管理层也是有能力、有职业道德的人。 “你转告他，我们公司讲究能者上庸者下，一切靠本事说话。” 黎颖皱眉，“会不会太生硬了一点？” 夏景行挥挥手，“一字不改，你就把原话带给黄总，他是个聪明人，能明白的。” “那好吧！”黎颖重重的点头。 正文 788、公车上书 十一月初。 港股创维数码申请停牌，发公告称：公司控股股东黄宏升先生及配偶拟以1.03港元/股价格，向复兴工业控股（香港）有限公司协议转让9.06亿股。 交易完成后，公司控股权将发生变化，复兴工业控股（香港）有限公司将成为创维数码最大股东，持股占总股本39.7%…… 这条财经新闻，犹如台风过境一般从香港刮到了内地，让不少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说夏首富都成首负了吗？怎么又收购上市公司了？这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 此时的人民币还没升值超过港币，但也差不多了，1港币兑换1.01元人民币。 这笔交易其实并不大，数字接近10亿人民币而已，但在很多人看来，已经是大型交易了。 同时，这笔交易也是夏景行饱受谣言质疑近两个月，第一次用实际行动来回击各种质疑。 网上炸开锅了，网民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夏首富是真的实力复苏了，还是打肿脸充胖子。 受此利好消息，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控股的另外三家上市公司，苏泊尔、科龙、小天鹅股价都迎来了一波涨幅。 财经圈的专业人士哪里肯放过这个热点话题，见风使舵，纷纷下场发表意见，当起了意见领袖。 并给四家上市公司起了一个代号“复兴系”，代表着又一资本市场重量级玩家诞生。 家电行业群雄，则有一种大敌来临的急迫感！ 包括海尔的张锐敏在内，一群家电公司老板现在看夏景行，都有一种实力深不见底的感觉。 他到底还有多少钱？ 他的下一个收购目标是谁？ 他到底要干什么？ 夏景行一边装穷，一边不声不响拿下四家家电企业控股权。 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真的吓到他们了，有人非常担心自己的公司成为下一个猎物。 除了几家有恃无恐的国资，其他民营上市公司都开始暗中筹钱，准备增持一波股票，他们很担心夏景行化身野蛮人，以资本实力把他们击败。 从资本层面上讲，一直深藏不露的复兴工业峥嵘初露，很可能已经具备了碾压他们的资本实力。 从业务层面上讲，复兴工业旗下家电品类比他们任意一家都齐备。 即使以品牌多著称的美的，相比复兴工业，都还差个电视机。 不过，复兴工业也不是没有缺陷，大部分品牌都是二线品牌。 电视机，TCL领先创维一筹； 洗衣机，海尔吊打小天鹅； 空调，格力爆锤科龙； 冰箱，海尔甩容声八条街； 厨电，苏泊尔则是霸主级的实力。 …… 当记者采访董小姐，询问她对复兴工业大举进军家电业的看法时。 董小姐霸气侧漏的回答道：“大而不强！复兴工业在各个细分家电领域都有一位甚至是几位竞争对手，我不知道有些同行在害怕什么。 我个人很欢迎复兴工业这种有实力的竞争对手进军家电行业，因为这可以促使格力更加强大。 但在这之前，科龙先得超越志高、美的，出现在格力面前再说。” 董小姐一向以直爽好斗闻名，她的话很快被传遍大江南北。 看见董小姐这么有底气，不少家电掌门人定了定心神。 仔细想想，好像夏景行也没那么可怕嘛？ 复兴工业有实力，但领域横跨太多，相当于和整个家电行业为敌。 如果不是网上到处流传夏首富实力复苏的新闻，恐怕有家电掌门人都要给夏景行下必败的推论了，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 现在先不慌，且看看再说。 ………… ………… 没有理会外界的议论纷呈，夏景行一支穿云箭发出，召集来了远景资本系的所有成员企业，准备一起开个大会。 连马雲都屁颠屁颠从国外赶回来了，马化滕则还是老样子，拒不奉诏。 招商局大厦36层的大会议室内。 马雲暼了坐的离自己远远的那道红色身影一眼，目光闪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周红衣用眼神回瞪了马雲一眼，笑容轻蔑。 马雲口口声声说要封杀三六零，结果他们发展越来越好。 他今天就是故意来气马雲的，待会儿要是有机会，他肯定还要和马雲再亲近亲近。 夏景行没空去理会马雲和周红衣那点恩怨，他站在台上，目视台下坐着的几十名企业家。 “大家应该都听说了，联想系要封杀和远景资本有关联的所有企业，哦，说错了，封杀已经开始了。” 说着话，夏景行看向李想、谢震雨、张涛等人，汽车之家、酷狗音乐、大众点评等互联网企业，有几家把服务器托管业务委托给了神州数码。 收到高层命令后，神州数码已经中止了和这几家远景系企业的合作。 李想一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没关系，联想系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们已经找浪潮合作了。” 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发言，表示都已找到了替代方案，无需担心。 夏景行暼向马雲，后者笑容尴尬。 联想系封杀远景系，唯独放过了阿狸巴巴。 不知情的人看了感觉奇怪，知情者就觉得很正常。 因为在去年早些时候，马雲就已加入了泰山会。 马雲小胳膊小腿的，在一帮传统企业家面前，实力完全不够看，纯粹就是小弟级别。 于是在今年，马雲为了寻求领导权和话语权，便又和丁三石、陈天桥、郭旷昌等八名浙商共同成立了江南会。 马雲对江南会要上心很多，泰山会那边经常连会都不去开，请假一次就罚款20万，马雲都已经被罚了很多次了。 尽管马雲在泰山会像一个打酱油的，但毕竟还是组织中的一份子，柳传智给足了面子，联想系没有封杀阿狸。 这可比封杀还让马雲感觉头疼。 前些日子的《赢在中国》总决赛，马雲作为复赛评委，本应该出席的，但因他去国外考察了，没出席现场，这让马雲错过了一个看好戏的机会，同时也躲过了站队的尴尬场面。 后来柳、夏二人撕破脸大战，已经回国的马雲愣是没敢吱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两不得罪。 结果，因为封杀令，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作为蝎子粑粑独一份，马雲感觉周围的企业家、创始人看他的眼神，怎么就像看一个叛徒一样。 这让自尊心很强的马雲有些受不了，难道要我中止和神州数码的合作，自证清白？ 来参会之前，他就已经和夏景行通过气了，表明了他的尴尬处境，希望夏景行谅解他。 夏景行眼神掠过马雲，他对马雲可谓失望透顶。 柳传智跟你再亲近，能有股东亲近？ 而且老子还亲自给你上过课，勉强也算你半个师傅。 马雲这种骑墙派做法，令他很不满。 他已经决定了，要把马雲逐出师门，今天过后，开会都不叫马雲了，除了赤裸裸的利益关系外，不再和马雲有任何瓜葛。 他知道马雲心里是怎么想的，与其说是不想得罪柳传智，不如说是不想得罪整个泰山会。 目前的马雲，还远远没有十几年后的威名和实力。 远景资本已经上了阿狸巴巴的车，阿狸巴巴发展可谓一日千里，马雲估计觉得远景资本不会跳车，或者跳车也无妨。 两相权衡，马雲做出了自以为正确的决定。 不去管马雲，夏景行目光移向旁边的制造业企业家群体。 张学正面色哀愁，联想原本都要与闻泰科技签署合作协议了，结果发生了封杀这种事，合作自然也就黄了。 周群飞的蓝思科技，情况比初创不久的闻泰科技要好一点，联想停止采购她们的手机玻璃，对她们造成的冲击比较有限。 其他几名手机产业链的企业家，和他们情况一样，都没法再做联想的生意了。 夏景行看着士气低落的这群人，表情严肃的说道：“你们觉得这公平吗？” 闻言，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夏景行冷笑，“联想系的封杀令，你们知道让我想起什么来了吗？ 我想起了旧社会社团组织的江湖追杀令。” 说到这，夏景行顿了顿，声音拔高，大声呵斥道：“都解放这么多年了，还有这种陋习，还是发生在国资控股的企业，令人发指！ 透过现象看本质！ 柳传智就因为和我的一点个人恩怨，便公器私用，打击报复小微企业。 这是谁给予他的权利？联想到底是什么成分的企业？ 我已经决定了，将向中科院、证监会等多个部门举报联想系，同时还将发起诉讼，起诉联想不公平竞争，扰乱市场秩序。 愿意加入的就报名，不愿意的也不勉强。” 台下，很多人先是沉默，随即爆发了巨大的声响。 “夏总，我们汽车之家加入！” “蓝思科技也加入！” “夏总，我都听你的，算我们闻泰科技一个。” …… 周红衣纯心想气一下马雲，故意扯着嗓子道：“这种大快人心的正义行动，怎么能少的了我们三六零呢！ 联想系公器私用，大举残害小微企业，我相信任何一个有良知的创业者都会站出来。 当然，有些打算“曲线救国”的人就不提了，他们就是蛇鼠一窝。” 马雲的脸瞬间胀成了猪肝色，他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站起来指着红衣大炮骂道：“周红衣，你少在这装好人，你自己是什么货色，自个心里不清楚吗？” 周红衣见马雲真的急眼了，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蹦就起来了。 然后，他拱手向周围说道：“我老周以前的确做过一些错事，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老周还是拎得清的。 不像某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小人行径！” 说罢，周红衣面露不屑的暼了马雲一眼， 马雲看着周红衣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气的直想吐血，咬牙切齿的说道：“周红衣你就是一条变色龙，你怎么不说你给中国互联网造成的那些恶劣影响呢？流氓软件至今还在给无数网民带来困扰和损失。” 周红衣感觉胜券在握，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你别扯开话题！我老周的确做过错事，但我现在在赎罪。 你呢？有本事也跟着我们一起“公车上书”啊？你敢吗？怕得罪你的主子吧！” 马雲沉默了，内心感觉无比烦躁，他现在是左右为难。 他自以为可以两不得罪，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夏景行没有第一时间“拉架”，其实也是存了看马雲笑话的心思。 背叛师门，还不能让二师兄周红衣行家法，拿炮轰上几分钟？ 见马雲沉默了，周围企业家看马雲的眼神也带着一种鄙夷，夏景行知道公开处刑的效果差不多达到了。 他开始出来装好人，挥手制止了周红衣，“哎，别说了，马雲有他的苦衷，我们要理解他的决定。” 周红衣瘪瘪嘴，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他心里已经把这半年来的淤积之气全都发泄一空了，念头通达，也就没再追着不放，停止了炮轰马雲。 结束会议后。 带着极度的愤懑，马雲谢绝了夏景行的宴请，连夜飞回了临安。 “马雲那小子不会去告密吧？” 酒桌上，周红衣充满恶意的揣测马雲，还故意说的很大声，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闻言，同桌的其他人都默不作声的把眼神瞟向了夏景行。 夏景行没有回答周红衣，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我们明天就行动！要记住，联想不是某一个人的私人企业。” 在场人都是聪明人，立马听懂了，这是阳谋，他们就揪着这一点不放，不怕柳传智有所提防。 正文 790、成为一种网络文化 《震惊！华仔深夜发文哭诉家中遭贼，几十年积蓄疑似被盗窃一空，损失极其惨重！》 突如其来的一条新闻，把四大天王之一的华仔送上了头版头条，引得众多媒体争相报道和转载。 华仔家里被偷了？而且几十年积蓄被洗劫一空？ 看着新闻媒体各种煞有其事的报道，无数华仔的粉丝揪心不已，大批网民也都趴在网上围观和讨论。 热议的话题都有：明星家里也会被偷？具体损失有多惨重？小偷抓着没有？ 随着事情进一步发酵，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到这件事情，讨论声也愈发激烈。 有粉丝甚至在网上提议，要给华仔募捐！ 但很快，华仔就通过媒体进行了辟谣。 “谢谢粉丝和媒体朋友们的关心！大家误会了，我现实家里根本没有失窃，也没掉任何东西。 我前几天发在Facebook和海内网主页的消息，原话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哎，这其实说的是我玩的游戏《开心农场》，我在游戏里辛辛苦苦栽种的菜，全都被好友黄渤给偷了。 我这几天去片场拍戏了，不知道消息越传越离谱，很多粉丝都以为我家里连家具都被贼搬空了，还有粉丝心疼我，说要给我捐口锅应应急。 哈哈哈！粉丝们实在太有爱心了，我非常感动。 但你们真的误会了，这是游戏的一种玩法。 另外，被黄渤偷走的菜，已经被我偷回来了……” 看了华仔的解释后，人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游戏里的物品被偷了。 哎，害得他们白担心一场。 随即，他们就对华仔提到的《开心农场》产生了浓厚兴趣。 连华仔都在玩的游戏，应该不差吧？ 有人试着在网上搜索，然后按照搜索到的结果，按步骤先注册海内网账号，然后在平台上找到了《开心农场》，开始试玩。 接着，《疯狂的石头》剧组成员也开始在各自的海内网公共主页控诉“偷菜贼”黄渤，说“黑皮”每天都来光顾自家的农场，而且偷的寸草不生。 如此多的明星齐声控诉黄渤，一时间让黄渤“偷菜王”、“贼王”、“黑皮”的匪号不胫而走。 《疯狂的石头》上映已经好几个月了，这部刘德华投资的小成本电影斩获了数千万票房，口碑很是不错，连带着主演黄渤也开始小有名气。 而且，黄渤在剧中扮演的本来就是小偷黑皮，算得上是本色出演。 紧接着，《疯狂的石头》原班人马，以海内网为播放渠道，以互相偷菜为内容，开始每天更新网络大剧《疯狂的偷菜》。 今天华仔家遭贼了，明天黄渤偷菜被徐峥养的狗咬了…… 海内网也在后台改动了一下，把几名明星的公共主页向平台上的用户进行了大面积推送，方便更多人了解偷菜游戏。 平台上很多用户觉得挺有意思的，他们从未和明星如此近距离过，而且每天看明星偷菜就像看电影一样，于是很多人顺手一点，关注了明星的账号。 其中，又属华仔最受欢迎，关注者最多。 随着明星之间的偷菜大戏上演，很多与偷菜有关的网络用语开始从各位明星嘴里蹦了出来。 郭涛：海内存知己，偷菜若比邻！ 徐峥：轻轻地，我偷了，正如我轻轻地来，轻轻地点一下鼠标，不放过一捆蔬菜。 刘桦：偷菜的成功等于99%的速度加1%的耐心。 …… 这些网络用语，犹如病毒一般从海内网扩散开，流传到其他网络论坛，流传到学校、办公室。 甚至很多人见面第一句问候语都变成了：今天，你偷菜了吗？ 看着《疯狂的石头》剧组通过网络收割了一大批关注者，名气大增，就连黄渤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小演员都获得了几百万粉丝。 嗅觉灵敏的影视公司开始坐不住了，纷纷向海内网抛去橄榄枝，准备让旗下的明星、艺人也入驻海内网。 海内网自然是来者不拒，入驻一个明星，就给一次站内消息推荐资源。 双方各取所需，合作的很是愉快。 当然，华谊则还是不动如山，不准旗下艺人入驻海内网。 不过此时的华谊也算不上一手遮天，另有大量的影视公司上赶着和海内网合作。 ………… ………… “1200万！” “1500万！” “2000万！” …… 《开心农场》用户量节节攀升，每天都喜讯不断。 只用了一周多时间，就超过了之前近一个月的增长成绩。 在夏景行的办公室，黄新开心不已的说道：“戴伦，《开心农场》这下是真的火了，每天都有一两百万新增游戏用户。 除了平台的游戏用户渗透率在提升外，还带动了海内网的注册用户提升。” 夏景行微笑着点了点头，要玩游戏，那就得先注册一个海内网账号。 表面上看，现在是游戏业务十分火爆，其实他最看重的是海内网用户增长率，游戏只是作为一个推广工具而已。 “继续加大推广力度，影视公司那边，你继续和他们接洽，争取让更多明星入驻海内网。” 黄新点头，明星的影响力的确不一般，一举一动都受到无数普通人的关注。 就好比华仔，随便发了一个网络信息，结果就被媒体争先恐后报道、转载。 当然，这其中也离不开他们在背后使力。 “戴伦，华谊那边，我们要不要试着接洽一下？”黄新试探性问道。 夏景行原本高兴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挥手道：“不用了，那就是一帮不识时务的蠢货，迟早要他们哭。” “好吧。” 黄新心中有些遗憾，看到了明星入驻平台带来的效果后，他自然是希望能有更多明星入驻海内网，但老板态度坚决，他也不好多说。 夏景行感觉自己在影视圈的力量还是薄弱了一点。 这次华仔和《疯狂的石头》剧组之所以这么卖力的帮忙宣传，那是因为橘品影业是这部电影的发行商之一，双方早就建立起了一定的合作和信任基础。 “让谢震雨那边也出手吧，我们要让偷菜游戏彻底在全社会流行起来，成为一种网络文化。谁不偷菜，谁就Out了。” 黄新瞬间来了精神，兴奋的点了点头。 按照他们的异业合作计划，橘品影业配合宣传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该轮到酷狗音乐出手了。 正文 791、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眼看着田间已成熟 我的鼠标不敢伸出去收 农场里小偷拥挤依旧 荒芜的心情你能否感受 昨夜的你依然温柔 …… 酷狗音乐某网络歌手改编的《开心农场之偷菜歌》，一经发布，立马被平台置顶，各种推荐资源轮番砸了下去。 很快，偷菜歌就成为了酷狗上的爆红歌曲，并快速向整个网络扩散。 歌曲算不上什么大作，但歌词十分有意思，道出了农场主的种种心酸与无奈，能获得游戏玩家高度的情感共鸣。 在一档综艺节目上，华仔还专门翻唱了这首歌曲。 视频被传到网上后，结合他前段时间的遭遇，立马引起了网友讨论和调侃。 “华仔很无奈，我教你当天王，你教我偷菜好不好？” “黄渤：唱吧，我今晚还是要偷你。” “华仔：那请温柔点！” …… 偷菜歌的诞生，迅速成为了一场全民网络狂欢，让《开心农场》愈发火爆。 海内网专门派出了调查员，奔赴各城市网吧进行一线调查。 得出的报告是：网民开机第一件事，先登录海内网，再打开酷狗音乐，一边听偷菜歌，一边把菜种上或者收割了重新种上。 玩几分钟网络游戏，就要切换页面去看看菜成熟了没。 网络游戏中挂掉没关系，但农场必须万无一失！ 《开心农场》游戏玩家所表现出来的用户黏性，近乎达到了一种病态般的程度。 与此同时，土豆网首页出现了一个短视频。 视频中的故事，大致内容是：儿子大学毕业留在了大城市生活，老父亲孤身一人在老家生活。 儿子担心父亲无聊，没人陪伴，便给父亲买了一台电脑，还教会了父亲上网。 然后，儿子工作越来越忙，渐渐不与老父亲联系，打电话的语气也越来越不耐烦…… 某天，老父亲准备挂电话时，听到儿子向周围同事抱怨菜又被偷了，要是有个人替自己守着农场就好了。 老父亲对此很上心，开始搜索偷菜、农场是个什么玩意儿，发现居然是一个游戏。 费了老大劲，终于弄懂游戏规则的老父亲设置好闹钟，每天凌晨十二点准时起床帮儿子收菜。 最后，出差好几天，终于想起查看农场的儿子登录进游戏，大吃一惊。 知道真相后，儿子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不顾一切的飞奔向车站，买票回家，在家门口见到了头发斑白、背影佝偻的老父亲。 父子相见，泪眼婆娑的儿子回忆起了儿时的一幕幕，幡然醒悟…… 视频并不精致，但却非常煽情，涉及父爱、空巢老人、孝顺等众多主题，同时也很好的把《开心农场》的广告植入了进去。 这部短片的评论区，直接炸开了锅，调侃的有之，引发深思的有之。 “回家就给我爹买电脑，每天半夜十二点起来帮我收菜。” “求求你做个人吧！你这种儿子还不如身寸墙上！” “空巢老人问题的确很严重，老人如果学会上网，可以和孩子视频通话，一起玩偷菜游戏，或许能稍稍化解一下老人的无聊和寂寞。” “这是我今年看过最好的广告，没有之一！” “对啊，教会我爸用电脑，我不就多了一个可以偷菜的目标了。” …… 这条视频迅速火爆了网络，然后还真的有大爷大妈现身说法，说自己在玩偷菜游戏，还给记者展示自己的游戏账号，平时还要帮孩子收菜。 原来故事是真的！有原型人物！ 这给本就火爆无比的《开心农场》再添了一把火，往老少皆宜的国民级游戏目标迈进了一大步。 土豆网还趁热打铁搞了一个活动，拿出千万奖金，向大众征集优秀的关于《开心农场》的自制短剧。 时间来到十一月底。 有人曝出两个重磅消息，《开心农场》的注册用户已经突破了4000万，海内网注册用户突破了8000万。 出乎意料的是，没人对此提出质疑，因为身边人都在玩这个游戏，并且都是海内网的注册用户。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成绩，仿佛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那些说《开心农场》是垃圾游戏的言论，更是一夜之间消失了，连痕迹都没剩下，仿佛没出现过一样。 财经圈、互联网圈等各种圈更是开启了事后诸葛亮模式。 “我一早就说过，《开心农场》是一款不走寻常路的游戏，可当时没人相信，还质疑我是“瞎吹”。 这款游戏之所以能如此的成功，在于它的玩法简单，进入门槛低，这对大面积推广相当有利。 同时，依托海内网庞大的用户基数和沉淀的社交关系链，“偷菜”这类好友互动行为可以发挥出最大效果，同时这也是农场游戏的最大乐趣来源。 今天我把话撂这，最迟年底，海内网和开心农场的用户量必定会双双破亿！” 还有专业人士把开心农场和海内网的营销模式重捋了一遍，各种夸，称之为神来之笔。 从明星偷菜引起大众的好奇心，再到通过音乐进行免费的病毒营销，最后以土豆网的广告视频升华主题，表明这款游戏老少皆宜、亲友皆宜。 ………… ………… “陈总，我们现在怎么办？” 刘健的声音有些疲惫，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样子。 坐在他对面的陈一舟更是仿佛衰落了许多，双眼赤红，皮肤枯黄。 最近这半个月，千橡被海内网一套套组合拳揍得晕头转向。 原本被他们判断是“垃圾游戏”的开心农场，展示出了黑马之姿。 海内网以游戏做尖刀，把千橡重金打造的广告网划了个千疮百孔。 曾经被他们寄予厚望的校园赛事、明星代言、综艺赞助、楼宇广告等等手段，全都不堪一击。 人人网空有两三千万用户，活跃用户数量却一路下滑，从千万级降到了百万级，并且还没止住一泻千里的颓势，仍在大量流失中。 为了领取奖品，学生们的确注册了人人网，但现在明显海内网更好玩，学生们薅了一把羊毛就跑掉了，人人网很久都没再光顾过了。 社交行业就是这样，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当身边的同学都回归海内网了，谁还愿意孤家寡人的守在人人网啊？没人陪你玩啊。 学校外的情况也差不多，大批白领用户选择逃离人人网，因为整个办公室的同事上班都在摸鱼，就你不偷菜？不能不合群是吧？ 一款偷菜游戏，就像吸星大法一般，直接吸走了千橡的全部功力。 如今的千橡，声势大不如从前，苟延残喘罢了。 “股东们怎么说？” 陈一舟嗓子沙哑，他没有回答刘健的问题，而是关心起了股东们的反应。 刘健沉默不语，满脸死灰。 陈一舟瞬间明白了，喃喃道：“资本抛弃我们了。” 刘健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陈一舟竟成了这幅样子，心中叹气，“陈总，我们可以再找联想的人谈谈，只要他们同意把剩下的八亿投资款打来，我们就还有救。 《开心农场》开发难度并不大，我们也可以开发，改个名字叫《人人农场》，还有挽回局面的机会。” 陈一舟沉思起来，联想系说好的十个亿投资款，付了第一期两个亿后，人人网的形势就急转直下。 然后，联想系退缩了，不愿意也不敢再拨款了。 他们沟通了很多次，联想系始终推诿。 “张帆、熊小鸽他们什么态度？”陈一舟有气无力问道。 刘健用手挠了一把头皮，叹气道：“他们这会儿还没缓过来，暂时不想见你。” 闻言，陈一舟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身体松松垮垮的瘫倒在沙发上。 亏了投资人十几个亿，他也算是创下了中国创业者的新纪录。 张帆、熊小鸽拿把刀捅了他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如今，这些老股东连与他见面都不肯，这些天一直由刘健在从中传话。 陈一舟很清楚，这是彻底死心的表现，投资人对他死心了，对千橡死心了。 双手捂面，使劲的搓着已经有些麻木的面部肌肉，陈一舟突然有一种哭泣的冲动。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但此刻他的血真的凉了，创业十载，创了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正文 792、目标互联网第一梯队 与精气神都被打掉的千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海内网。 在香格里拉酒店的豪华宴会厅里，英姿勃发的夏景行站在台上，正拿着话筒语气亢奋的演讲着。 “在两个多月前，所有人，包括媒体、互联网的同行，都认为海内网快不行了，我夏景行快不行了。” 被邀请来的几十家媒体记者面色尴尬，夏总，你都是首富了，就不能大度一点吗？我们就靠编点热点新闻吃饭，何苦为难我们小编。 当然，他们也承认，的确看走眼了，夏总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令他们叹为观止。 同时，他们十分怀疑，这一切都是夏总早早布下的圈套，在关键时刻祭出开心农场这个大杀器，一举重创了人人网和朋友网。 特别是人人网，损失极其惨重！ 只是他们没有证据，而且夏总现在声势不仅全面复苏，甚至更胜于往昔，他们根本不敢乱说话。 如果推测是真实的话，那就真的太可怕了，不仅把对手完全玩弄于股掌之间，对局势的把控更是拿捏的分毫不差。 夏景行没和小编们一般见识，今天到场的媒体，都是见势不妙，主动帮开心农场义务宣传过的媒体。 看在他们拨乱反正的份上，他也就不去计较了，免得给媒体界留下一个心胸狭隘的印象。 “现在我要告诉那些想看我笑话，想看海内网笑话的人：对不起，我们让你失望了，我们不仅不会垮掉，还会向更高的目标迈进！” 最后半句，夏景行几乎是用胸腔吼出来的，气势雄壮，高高举起的拳头象征着他在商场中战无不胜的赫赫武功。 他其实也是在发泄，示敌以弱其实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容易让身边的伙伴、团队产生一种愤懑和不理解。 这种情绪又会反过来影响到他。 但是，今天的丰硕战果表明一切的委屈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们赢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各路对手都被秋风扫落叶一般击溃。 夏景行沉稳有力的嗓音，力量感十足的挥拳，都深深的感染了台下坐着的员工。 包括黄新、王慧文、吴亦敏等高管在内的全体海内网员工，都用怒吼、挥拳回应着台上的那个精神领袖。 员工们这些日子也都受了不少委屈，没少和其他嘲讽海内网的人在网上展开激辩，听说有女孩子都被骂哭了。 此刻他们也在发泄心中淤积已久的负面情绪。 看着周围如丛林一般密集的胳膊，听着数百人的咆哮和怒吼，记者们只觉一阵头皮发麻，这种风格的互联网公司还是少见，只有临安的阿狸可堪比拟。 任凭员工们怒吼了足足一分钟，夏景行才在空中虚按了一下手掌，示意可以收了。 员工们迅速放下了胳膊，停止了怒吼。 黄新和王慧文感觉嗓子都吼哑了，不停的大喘气，彼此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足。 夏老板这么搞，让他们都有些舍不得离开去创业了。 邓锋、陈宏、朱敏、徐欣、林欣禾等合作伙伴见到此情此景，也深受感染，带头鼓起了掌。 受邀出席的嘉宾、媒体记者也跟在后面鼓掌。 待掌声停歇后，夏景行才继续道：“这场胜利并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属于全体员工……” 夏景行念了一长串名单，每个被点到名字的高管、中层、普通员工，都不自禁挺起了骄傲的小胸脯。 “对于目前的成绩，我很满意，我相信海内网所有小伙伴也都很满意，但我们不能满足。” 夏景行顿了顿，声音拔高道：“我们的股东，我创办的上一家社交企业脸书，已经在全球范围内攻城略地，用户量直逼5亿，估值250亿美元。 它是我们的前辈，也是我们应该立志去超越的对象！” 很多人眼皮一跳，有句“卧槽”不知当不当说。 夏景行打量着台下员工、合作伙伴、媒体记者错愕、怀疑的神情，笑了笑，“我知道，很多人可能以为我在吹牛逼，可是我吹过的每一个牛逼，它最终都实现了。 脸书还蜗居在斯坦福孵化器办公的时候，我告诉合伙人和初期加入的员工，我们要成为硅谷举足轻重的巨头，所有人都笑笑不说话。 而现在的脸书，估值、营收、员工数量等多个指标即将超过雅虎这家曾经全球第一的互联网企业。” 台下人目露深思，开始联想夏景行一路走过来创造的种种奇迹。 别人说这话，可以嗤之以鼻，夏总说这话，至少不会是满嘴跑火车。 夏景行微笑说：“和脸书一决高下是我们远期的目标，近期的小目标是进入国内互联网第一梯队。” 听到这，很多人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这话还靠谱一点，脸书丢在中国来，那就是无可争议的行业霸主，全中国网民都没5亿，谈超越，难如登天。 “这个第一梯队如何定义呢？首先我们要做到一个互联网细分领域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落在海内网身上，那就必须是SNS第一平台。” 夏景行注视着台下员工，“现在的海内网还远远不够，等什么时候海内网和开心农场用户量双双破亿，我们就算进入互联网第一梯队了。 这是我们接下来要占领的战略高地！ 现在我问大家，有没有信心与我一起再创造一次奇迹？” “有！”台下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声浪，令不少记者直挠耳朵。 夏景行微笑，心中感慨万千。 用了不到一年时间，他终于又锻造出了一支敢打硬仗的精英创业团队。 从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对建功立业的追求，以及还要强于脸书那批白人、亚裔的意志。 公平而论，海内网团队在吃苦耐劳这方面，要明显强于脸书团队，这是民族精神造就的，也是曾经较为匮乏的物质生活造就的。 就拿加班来说，取消大小周，国内的互联网从业者会出现抗议的现象，嫌收入少了，想多赚点钱。 而老外估计早就拍手叫好了，少挣点没关系，关键是享受生活。 中国人活的很累，但这也是别无选择的事，谁让我们有十几亿人呢，而且近代落后太多，同时民族精神更坚信人定胜天。 简单来说，中国人民就是心气高，行行都要做到第一！ 夏景行注视着台下士气高昂的团队，笑着说道：“我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公司已经敲定了B轮融资，金额为1.5亿美元，投后估值为15亿美元。” 说话的时候，夏景行扫了朱敏、陈宏、邓锋、徐欣等人一眼，他以前曾答应过要带几人上车，现在也算是践行了诺言。 台下员工先是鸦雀无声，片刻后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 那可是15亿美金啊，换算成人民币已经过百亿了，按这个估值计算，已经进入国内互联网行业第一梯队。 只是想要真正进入第一梯队，海内网目前的商业模式还差点意思，营收非常不给力。 台下记者则张大了嘴巴，几个月前估值才6.66亿美金，这才几个月，又翻了一倍？ 搞得他们都有些心痒痒的，在考虑要不要跳槽进入互联网这个快速造富的行业。 朱敏笑着拍了拍坐在他旁边的林欣禾的肩膀，说：“你早我们几个月投资，算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林欣禾笑而不语，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内心还是很为自己做下的决定感到得意。 几个月前，他非常有先见之明的从千橡跳车，带着退回来的2000万美金车费，又重新买了海内网这辆列车的车票。 如今来看，选择相当的英明和正确。 他听人说，张帆都抑郁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如果是真的，那陈一舟确实还是牛批，配得上“坑王”这个称号。 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夏景行，朱敏脸上闪过一抹担忧，皱纹丛生的脸，褶子一下子显得更深了。 “朱敏大哥，想什么呢？”陈宏的手突然搭在了朱敏肩膀上，他注意到这位老大哥脸色似乎不太对。 “估值有些过高啊，中国和美国不一样。”朱敏也没隐瞒，讲出了内心真实想法。 邓锋这时也把脑袋凑了过来，笑着阐述起自己的观点：“单个用户价值来讲，已经达到了150元人民币，同时海内网还没找到特别有效的变现模式。” “但是……” 邓锋指着台上的夏景行，“我们要对他有信心。” 陈宏重重点头，“没错，他这个人就值15亿美金。” “何止啊！” 邓锋看向夏景行，目光充满了赞赏，中美两国的互联网都能玩转，已经不能用一般创业者的标准来丈量夏景行了。 如果不是对夏景行有十足的信心，他也不会拿几千万美金来冒险。 朱敏重重点头，“说的对，要对小师弟有信心。” 三人中，他的身价最为厚实，其他两人的上市公司早已卖掉，而他的上市公司网讯还继续在纳斯达克上市，股价涨势良好。 投资的几千万美元即使全部亏掉，也不会让他伤筋动骨。 宣布完最后一个利好消息后，夏景行就结束了讲话，在掌声欢送中走下台。 大会也到此正式结束。 员工们纷纷起身离开座位，体验五星级酒店的餐食、桑拿按摩去了，这是公司安排的福利。 记者们也都跟着混了一顿不错的伙食。 在几名酒店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夏景行和合作伙伴、嘉宾去往了旁边小一些的宴会厅，那里还有一场私人酒会要举行。 正文 793、生死大敌 “夏总，恭喜你了！” 欧阳长林端着盛有红酒的高脚杯，大笑着朝夏景行走来。 近到跟前后，他先是用欣赏的目光打量了夏景行几眼，随即才举杯夸赞。 “以巧破力，所用手段之精巧，看得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是眼花缭乱，等反应过来后，又不得不服，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 来，夏总我敬你一杯，预祝海内网早日跻身互联网第一梯队。” “哈哈，欧阳台长，谢你吉言，这次多亏了你带着超女们前来相助。” 夏景行笑着与欧阳长林碰了碰杯，天娱和土豆网、橘品影业一直有合作。 前些日子掀起明星入驻海内网的热潮后，天娱也是第一批与海内网开展合作的娱乐公司。 所以，今天召开答谢宴，他也就把欧阳长林一并给请来了，想着彼此之间多走动，加深一下关系。 夏景行和欧阳长林闲聊了几句，顺便把明年的超女赞助给提前敲定了下来。 《超级女声》作为覆盖年轻人最广的节目，虽然影响力在逐渐下滑，但奈何其他电视台不争气啊，暂时还没有什么可以与之分庭抗礼的综艺节目诞生。 如今他在国内的产业已逐渐展开布局，随便一项产业都需要打广告，而芒果台对年轻人的影响力是他十分想借用的。 “夏总，恭喜啊！” 欧阳长林刚离开，很快就有其他宾客走上前同夏景行寒暄。 不管熟不熟，交情深不深，都不妨碍他们巴结一下夏总，混个脸熟。 夏老板最近大出风头，先是闪电收购创维，然后又推出《开心农场》这款爆火的游戏，瞬间扭转了中国SNS社交网络格局。 不管是实力还是手腕，都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发生了这么多事，再也没人敢小瞧这位年轻的首富了。 一群企业家感慨，能做到首富的，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之辈。 以前因为脸书远在海外，很多人还质疑夏景行的实力，或者把脸书的成功归结于运气。 如今，敢小瞧夏景行的人，虽说还没坟头草三丈高，但唢呐已经准备就绪了，就等着开席了。 打发掉一群墙头草后，夏景行扫了四周一眼。 他注意到陈宏、朱敏、徐欣等人正围在一起讨论什么，于是笑着走了过去。 相比于那帮墙头草，这帮人才是他目前最忠实的盟友。 “景行，你过来的正好，我们在讨论海内网未来靠什么盈利呢！” 朱敏指着徐欣，“徐总说，脸书已经给海内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参考，海内网照搬变现模式，跟着做广告就是了。” 夏景行多少知道朱敏的一些担忧，笑着说：“广告肯定是要做的，但相比于广告，游戏才是真正的金矿。 我们国家和美国情况不一样，他们的货币更值钱，而且脸书已经完成了几十个国家的业务布局，可以吸引跨国企业这类大客户投放广告，这是海内网暂时不具备的优势。” 朱敏点头，他之前就担忧这一点，国情不一样，绝不能生搬硬套。 徐欣平静问道：“那广告不作为主要盈利点，我们依靠什么方式盈利呢？” 闻言，陈宏、邓锋、林欣禾三人也把目光投向了夏景行，作为股东，他们希望从夏景行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你们想想，中国前面几任首富都是干什么起家的吧！” 徐欣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你说游戏？” “没错。” 夏景行解释道：“虽然中国的网络广告市场比美国小，但是我们的网民数量增长很快，目前有一亿多网民，在全世界范围内仅次于美国。 你看我们推出一款《开心农场》，足足吸引了几千万玩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网民数量很快就会超过美国，位居世界第一。” 众人皆点头，认可夏景行的这个观点。 夏景行笑了笑，“国内网民喜欢玩游戏，并且愿意为之花钱。 很多年轻人在生活上省吃俭用，却愿意把省下来的钱拿去买游戏道具。 游戏，是中国目前最清晰的互联网商业模式。 依托海内网目前的用户基数，只需要再推出几款业内靠前的游戏，我们就能从这个金矿行业分走一杯羹。 同时，海内网实名社交沉淀下来的用户关系链，可以给游戏玩家创造更多好友间的股东，提高用户黏性。” 朱敏点头，听了夏景行这番解释，他终于放下所有疑虑了。 徐欣笑吟吟的说道：“夏总，你是不是一早就有主意了？ 前些天我了解到海内网游戏团队正在开发新游戏，并且你们还投资了网易前员工徐泊创办的多易网络。” “是的，我一早就确立了发展方向。” 夏景行扫了几名股东一眼，准备给他们交个底，毕竟都是买了票的乘客，无需再对他们隐瞒。 “如果海内网比作一棵树，那SNS社交业务就是主干，游戏则是伸展出去的枝桠。 自研这些网页游戏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我们还会引进代理游戏，等打好基础后，未来还要自研网游。 另外，我们海内网开放平台也不是一个空架子，光一个多易网络可不够撑住场面。 接下来，我们还要向更多游戏创业者开放海内网平台，让海内网账号成为众多游戏的注册通行证！” 几名投资人瞬间从这席话中读取了关键信息。 野心不小啊！ 志在打造平台型公司！ “哦！” 林欣禾突然拍了拍脑袋，然后晃着手指着夏景行，“海内网最近想打造的虚拟货币和支付工具，也是为这个战略服务的对吧？” 夏景行微微颔首，“是的，现在的游戏不是点卡时代了，全是免费玩，通过道具销售等增值服务实现盈利。 网上买卖道具，涉及的环节就是网络充值、虚拟货币。” “没有问题，景行，只要你看好，做就完事了，我都支持你。”朱敏带头表态。 徐欣看着夏景行，微笑说道：“我也没意见，海内网前面两轮融资的1.2亿美元还剩下很多，如今又有1.5亿美元注入，足以支持你的想法实施。 甚至你想学陈一舟当一回散财童子，我们都具备这个财力。” 夏景行连忙摆手，“学陈一舟就算了，烧钱也是门手艺活，乱投一气广告并不可取。” “千橡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应该撑不住了吧？” 见话题被扯到陈一舟身上，陈宏忍不住关心起这个海内网曾经的生死大敌。 林欣禾没有选择奚落，而是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道：“烧光了这么多钱，却没换来市场，他这个人的商业信用已经透支了。 只要张帆他们脑子没问题，应该都会选择止损退出吧！” 众人皆点头，认同这个判断。 刚刚一直很少插话的邓锋突然开口道：“千橡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我们不需要再多关注，真正该注意的是那只胖企鹅！” 夏景行脸上划过一抹惊讶，微笑问道：“为什么呢？” 邓锋从容不迫的解释道：“因为据你刚刚那些描述，我发现企鹅正在和我们走同样的路子。 海内网有开放平台，企鹅有QQ游戏大厅； 海内网正在开发虚拟货币和支付工具，企鹅有Q币和财付通； 海内网的主干是SNS，企鹅的主干是即时通讯…… 两家平台都有海量的用户，都在大举进军游戏领域。 我们和企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番剖析相当透彻，夏景行忍不住端着酒杯轻轻鼓掌，“精彩的分享！没错，我们和企鹅的路重叠了，两家公司必须有一个要倒下。” 徐欣皱眉，较真的话，企鹅的实力明显占据上风。 虽然海内网最近声势浩大，但用户量还是落后QQ一大截的。 而且企鹅是上市公司，已经盈利了，海内网则还在亏损中。 方方面面比较，这场战争都很凶险。 当徐欣提出这些疑问后，夏景行淡淡道：“哪有什么必胜之战？ 现在的纸面实力与企鹅有差距，我承认这一点。 但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还包括勇气、胆量、眼光等等。 退一万步说，即使打不过企鹅，我们也可以转型成为一家优秀的游戏制作商。” 最后这句，是夏景行特地说来安几位股东心的，投资不会打水漂，有最基本的保障。 “既然躲不开，那就与企鹅一战好了，在我看来，企鹅游戏水平就那样吧，没比我们强多少。” 不同于其他人，陈宏面色一点都不严肃，仍然嘻嘻哈哈的，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思索一番后，在场股东最终都点头了，同意大举发力游戏业务。 正文 794、两大社交平台定位 次日。 海内网在香格里拉酒店举行的高调庆功宴，相关视频及报道开始大面积流传，在网络上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其中，网民讨论的最多的当属海内网估值暴增的奇迹。 夏景行从黄新手里接过海内网还不到一年时间，注册用户量从三十多万快速增长至八千万，估值增长近千倍，从200万美元收购价变成了B轮融资投后估值15亿美元。 在中国，从来没出现过增长如此迅猛的互联网公司，或者自信一点，把互联网去掉，改开以来，就没出现过成长这么快的公司，堪称商业奇迹。 即使是当年依靠《传奇》横空出世的盛大，在资本动作、商业竞争激烈度、社会话题度等方面，都要弱于此时的海内网。 采用天涯论坛一个高赞高评网友的回答总结就是：“首负”先生懒得回应网络上那些质疑、抹黑他的言论，因为他是个行动派。 不声不响的收购创维，改变了家电行业格局； 叫嚣要封杀远景系的良心系，遭遇股民集体诉讼，股价狂跌，同时还面临多个部门调查，闹得灰头土脸； 闲暇之余，夏景行还推出了一款农场游戏，在一声声“垃圾游戏”的骂名中，悄然改变了中国社交网络行业格局。 真正的首富，莫过于此了，拥有撼动多个行业的实力。 哪怕他真正遭遇了个人财务危机，成了“首负”，但就所表现出的能力、手腕、眼光，也当的起首富之名。 不过，也还是有网友不买账，把这一切的成功都归结于资本力量。 有人列举了海内网的融资纪录。 远景资本入主后，先是注资了1000万美元，接着又完成了有脸书参与投资的1亿美元A轮融资，DCM投资的2000万美元A+轮融资，以及如今汉能、北极光、赛伯乐、今日资本四家联合投资的1.5亿美元B轮融资。 除了阿狸外，国内还没有哪家互联网公司在上市前完成过如此之巨的融资，三大门户、盛大、百度、企鹅这些公司，在上市前融资均不超过1亿美元。 一年四轮的密集融资，更是创下了国内互联网公司的融资新纪录。 在海内网15亿美元估值中，有近3亿美元来自股权融资，有人酸酸的评价：这是一个被资本催熟的产物，正常发展绝不可能这么快。 同时，还有人质疑海内网的估值存在泡沫。 很快，便有人拿250亿美元估值的脸书回复他。 但，不服气的网友，认为脸书也存在估值泡沫。 辩着辩着，网上的讨论就彻底跑题了。 透过这件事也能看出，再也没人质疑夏景行的资本实力、能力、首富身份等等了。 过去是脸书远在海外，国内网民对新晋首富的产业、行业影响力没有直观感受。 现在已经有强烈感受了！ 起码知道首富有四家上市家电公司，还有海内网、开心农场，以及和国内老牌IT企业良心系干了一架，并且还干赢了…… 对于远景资本、海内网等公司的争议，也都转变至估值泡沫、盈利模式等方面，玩归玩，闹归闹，没人再拿首富先生开玩笑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最近的一系列行动，给夏景行做了一次人气宣传，真正的树立了首富的威望。 过去人们对于突然从海外回国的首富，总要带点审视意味，这是因为不在本土崛起，大部分人缺乏了解。 ………… ………… 夏景行坐在办公室里，和洋妞进行着视频通话。 “戴伦，恭喜你，再次取得了一起商业上的重大胜利。” 大屏幕中的洋妞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性感的真丝睡衣，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身后是熟悉的中式书房布局。 考虑到经常和夏景行视频通话，而且中美有时差，洋妞便在家中安装了一套视频通话系统。 “重大胜利？” 夏景行笑着摇了摇头，“谈不上，阶段性胜利吧。” “你是在担心企鹅？” 因为夏景行的关系，洋妞对中国互联网公司也很熟悉。 “嗯，即时通讯软件黏性很高，对于海内网始终是个大敌。” 洋妞先是一阵错愕，随即点起了头，“挺奇怪的，ICQ被美国在线收购后，发展一直不温不火，反倒是ICQ的中国门徒OICQ发展出了一片新天地。” 夏景行淡笑，“谁叫ICQ不重视中国市场呢，而且QQ团队很不简单，他们更新迭代很快，市场嗅觉很灵敏。 目前，QQ推出的功能越来越丰富，QQ空间和朋友网，这两大产品堪称海内网的重量级竞争对手。 你看着吧，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们只是暂时性休整，很快就会玩出新花样。” 以夏景行对小马哥的了解，对2010年以前的企鹅的了解，这会儿模仿应该已经安排上了，连名字他都可以确定，绝对会叫做《QQ农场》。 洋妞皱眉，她感觉中国市场挺复杂的，发展可能要比脸书艰难很多。 脸书的崛起还算顺利，全是和SNS行业的对手竞争，没有一个像企鹅这样的强大竞争对手挡在前面。 说企鹅强大吧，远不如谷歌、雅虎。 但谷歌、雅虎主业不一样，从主业跨越到SNS并不容易。 而企鹅是即时通讯软件起家，跨越到SNS相对容易。 朋友网和QQ空间的成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随着海内网进一步做大，和企鹅的矛盾将会愈发不可调和，彼此都是对方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好了，不说这个了，这次远景资本和脸书都不参与海内网的B轮融资，你没意见吧？” 洋妞放下杯子，摊了摊手，笑着说道：“我当然没有意见，你决定就好了。” 如果是以前，洋妞可能还要争辩一番，现在她知道，把脸书和海内网合为一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所以，对于海内网，她只是当作了普通财务投资，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整天想着并购海内网，组建真正覆盖全世界的社交网络帝国。 夏景行轻点了一下头，他现在和脸书的竞业限制期已经结束，不需要再照顾脸书股东的感受，允不允许脸书投资，全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B轮融资完成后，今日资本、汉能、北极光、赛伯乐四家盟友将被吸纳成为海内网新股东，每家占股2.5%。 脸书持股比例稀释至15.71%，位列第二大股东，除了派遣一名董事外，无法对脸书实施重大影响力。 远景资本则继续牢牢占据第一大股东和实际控制人的地位，持股62.86%。 DCM持股2.7%，和其他四家盟友持股接近，方便平衡。 期权池从原来的10%稀释至8.73%。 “海内网的《开心农场》游戏，能上架到脸书的开放平台吗？” 洋妞突然提议，她在美国，也听说了这款游戏风靡整个中国。 她笑着说：“前段时间，脸书的开放平台也正式上线了，耶尔普和几家初创消费互联网公司入驻了平台。 现在，我们非常需要《开心农场》这样一款游戏帮助我们推广开放平台。” 夏景行立即意识到这是帮助海内网游戏部门出海的好机会，忙点头道：“当然可以了，我立即安排人和脸书做对接。” 这项业务，夏景行原本是打算留给股东马克·平卡斯创办的Zynga星佳来做的。 现在那家伙的公司都还没影，夏景行自然不可能等他。 至于洋妞为什么不打算自己开发游戏，夏景行都不需要问，知道她是看不上这种小业务，目前脸书正在大举发展广告业务，努力突破10亿美元级营收。 这才是真正的现金奶牛。 游戏这种鸡肋，也就发展阶段要滞后一些的海内网看得上。 另外，他也不打算引导脸书大举做游戏，能把广告做好就行了，游戏还是交给海内网来做吧。 脸书作为海内网的股东，在游戏出海方面，倒是可以给海内网提供一些营销、推广方面的助力。 于是，夏景行顺势提出了游戏合作的想法，洋妞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两人又就两大社交平台的定位交流了一番，确立了脸书做广告，海内网做游戏的基本定位。 未来，海内网可通过脸书的用户网，把游戏的触角伸到全世界。 脸书除了正常收取广告费用外，作为股东，还能分享海内网游戏的成长红利。 至于社交业务，两人都没谈，暂时是海内网立足中国市场，脸书立足除中国以外的市场。 对于两家公司来说，这个方案非常互补，没有产生内耗，很好的平衡了各方的利益。 正文 795、众生相 “砰～” 马化滕重重的把拳头砸在办公桌上，眼神坚定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刘治平和任雨昕。 “搞！必须要搞！农场这种社交游戏传播太可怕了，再这么下去，朋友网积攒的用户就跑光了。” 一想着为吸引QQ用户注册而花费的那些Q币，马化滕心里就在滴血。 外界都说他们买卖做的好，比傻乎乎拿钱砸的千橡更精明，发行几个亿的Q币就省下了几个亿真金白银的推广费用。 他只能说那些人太不了解内情。 企鹅赠送出几亿Q币，这就意味着用户接下来的充值行为会减少，导致他们增值服务营收减少。 如果说没《开心农场》这档子事，他还是很为自己的“Q币推广”感到沾沾自喜的。 因为相比陈一舟的傻帽行为，他们企鹅明显少花了很多冤枉钱。 可是与一分钱没花，靠一款游戏满血复活，重回巅峰甚至更进一步的海内网相比，企鹅的Q币推广明显落了下乘。 《开心农场》的玩家呼朋唤友来玩游戏，集体自发为海内网推广。 一想到这，他心里就有些酸溜溜的。 明明还没我们企鹅开发的游戏好，可为什么就是那么受欢迎？ 他已经收回垃圾游戏这个称谓了，因为不能说自己连垃圾都不如吧。 尊重对手，也就是尊重打算接下来改进《开心农场》的自己和团队。 刘治平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哎，前段时间，我们都看走眼了，谁都料到今天啊。” 任雨昕作为游戏负责人，已经和团队全盘分析了《开心农场》，此刻他很有信心的说道：“波尼，这款游戏开发并不复杂，我和团队有信心在一个月内开发一款同类型游戏。” 听到这，马化滕脸色缓和了一些，但内心急迫的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能不能再快一点，我担心拖下去，游戏玩家全部跑到海内网那边去了。” 任雨昕苦笑，“波尼，我们没有源代码，需要从头开发起，一个月时间已经很紧迫的。 而且也不能抽调其他游戏团队的人手吧，他们各自有游戏需要研发、维护。” 马化滕看着任雨昕眉间的那颗肉痣，作为潮汕人，他很相信风水、命格、面相这些传统文化。 任雨昕眉间那颗痣长的和香港喜欢玩高尔夫的刘姓富豪很像。 从面相学说，眉间属于事业宫。 任雨昕的痣长的比刘姓富豪低一些，命格同样不错，事业会比较顺利，同时还宜与人合作。 他启用任雨昕后，对方也的确表现很不错，带着企鹅的游戏部门一路向前发展，几年时间，企鹅就从一介游戏新丁成为了行业排名前几的存在。 总之，他对任雨昕这员副将十分信任。 “行，马克，我就给你一个月时间，务必要开发出一款比拟甚至超过《开心农场》的游戏。” 任雨昕英文名也叫“马克”，和阿狸喜欢起武侠小说的名字不一样，企鹅都是起英文名字。 说完，马化滕看向自己的军师刘治平，询问道：“马丁，游戏至少要开发一个月时间，应该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的影响吧？还有机会追上海内网吗？” 刘治平笑着说：“我们和千橡不一样，朋友网、QQ空间活跃用户的确减少了很多，可是我们的QQ用户活跃度可是一点都没降低。” 听到这，马化滕的底气足了不少，微笑说：“差点都给忘了，QQ才是我们的根基，任凭它海内网如何猖狂，都休想抢走我们的QQ用户。” 刘治平笑眯眯的点头，“是的，千橡受此重创，可能要一蹶不振了，但我们企鹅绝不会。 只要我们的《QQ农场》开发出来，依托QQ那比海内网还庞大的用户基数，我们有希望把海内网斩落马下，最不济也可以来一个“楚汉相争”。” 听到这，马化滕心中大定，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笑着挥手道：“那就这么定了，全力开发《QQ农场》。” ………… ………… “陈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一名千橡的高管走进办公室，面色忐忑的看着面容沧桑的陈一舟。 看着放在桌上的辞职信，陈一舟有些呆滞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呵斥道：“连你也要走，摸着良心说话，我这几年亏待过你吗？” 高管面色尴尬，“陈总，公司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哎，我也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对不起了，陈总！” 陈一舟猛的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辞职信，一把甩在了高管脸上，“滚！你们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有多远滚多远！” “我是白眼狼，那全公司白眼狼可多了，最近离职的几十个人，他们都是。” 高管情绪一下子爆发了，扯着嗓子骂道：“陈一舟，我劝过你，不要孤注一掷，你有听吗？你就是个刚愎自用的蠢货，千橡落到今天这个下场，纯属于你咎由自取。” “你说谁是蠢货？” 陈一舟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就炸毛了，冲过去扯着高管衣领。 高管一把推开陈一舟，指着自己脑袋，“打，往这打，赶紧的，千橡正好赔我点医药费。” “怎么？不敢打？哦，差点忘了，千橡现在掏医药费可能都困难。” “去尼玛德……” 高管的嘴实在太毒了，陈一舟再也忍不住了，正要挥拳。 “砰砰砰～” 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陈一舟停止了动作，高管赶忙找了一个台阶，嘴里骂骂咧咧的往门口走去，准备离开。 拉开门后，高管扫了门口站着的刘健一眼，随后发现了刘健身后站着的一群人，表情错愕，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 因为视线受阻的关系，陈一舟只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刘健，以及后者手上的一纸文件。 陈一舟目光一下子冷了，嘲讽道：“刘健，连你也找好了下家？” 刘健愣了一下，随即欲开口解释。 可陈一舟根本不给他开口机会，骂道：“赶紧滚吧！千橡离了你们这些废物……” 陈一舟正要继续骂，可看到刘健身后出现的人后，像是被突然扼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骂啊！继续骂啊！我看看谁他么才是废物。” 张帆拉开刘健的肩膀，大步走进了办公室，看向陈一舟的目光，充满了厌恶。 “你手上的功夫，但凡有嘴巴一半厉害，千橡都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张帆正要继续讽刺，被后面走进来的熊小鸽、朱力南等人拍了一下，这才瘪瘪嘴，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熊总、朱总、阎总……你们这是？” 陈一舟看着整整齐齐出现在面前的股东，心中有些激动，但还不是很确定猜测，导致说话都有些颤颤巍巍。 看着陈一舟现在这个怂样，张帆真的很想冲上去踹两脚，你刚刚骂人的威风呢？只敢挥刀向弱者，这是懦夫的表现。 像他就敢指着夏景行鼻子骂，国内哪个创业者、投资人有他的魄力，连良心系的木士心都办不到这一点。 考虑到接下来的方案，还需要陈一舟配合，张帆暂时控制住心中的怒气。 熊小鸽笑眯眯道：“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好事，刘健你来说吧。” 刘健刚刚被陈一舟不分青红皂白乱骂了一通，心中有气，拿起手上的文件，冷冰冰念道：“鉴于千橡目前的困境，红杉、IDG资本、君联资本……将联合投资千橡2000万美元，帮助千橡走出困境。” 听到才2000万美元，陈一舟心中有些失落，要知道，过去几个月，他经手的资金按亿来计算，而且单位还是美元。 这点钱，让他很难干成事啊！ 熊小鸽看出了陈一舟的不满足，暼了他一眼，“怎么？嫌少啊？” “不嫌不嫌，我就是感觉有些对不住大家。” 陈一舟连忙摇头，装作一脸的惭愧，企图博取股东的好感。 他的确嫌2000万美元太少，就跟打发叫花子一样，但现实情况是，千橡账上的资金连发下个月工资都不够了。 之所以落到这个现场，完全拜良心系所赐，拨了2亿投资款就不再拨付了，导致千橡资金规划出现严重失误。 熊小鸽暼了陈一舟一眼，淡淡道：“这2000万美元不是无条件投资的，一舟啊，你这次犯下了大错，还连累我们几家资本。 公事公办的话，原本我们是打算止损退出的，可是又于心不忍，大家毕竟认识多年，见死不救，心里那关实在过不去。 可是我们也没太好的办法，LP听说了千橡的事情，已经致函我们几家公司了，搞不好我们基金都要清盘。 哎，不多说了，这2000万看似不多，却是我们顶着LP的压力，给你凑出来的救命钱。” 陈一舟满脸感动之色，表现得十分卑微，“谢谢各位，还愿意给我这个罪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千橡的股权结构需要变更，我们最多只能给你保留5%的股份。” 熊小鸽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开始露出资本獠牙。 听到这，陈一舟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持有千橡超过30%的股份，按照之前最高达到过的5亿美元估值，就是一笔价值1.5亿美元的财富。 如今，这帮人投资2000万美元，要稀释掉他手里25％的股份，给千橡估值多少？ 在武大、麻省理工、斯坦福都读过书的陈一舟是个学霸，很快就算来了。 按照他们的方案，仅仅给如今的千橡估值400万美元，投2000万美元进来，那就是投后估值2400万美元。 陈一舟气急而笑，“给千橡估值400万美元？” 张帆目光惊奇，陈一舟也不是一无是处嘛，竟然这么快就算出答案了，口算、心算能力绝对是奥数级别。 “对，就400万美元，这还是留了点情分的。亏了一亿多美金，在很多人眼里，千橡估值已经为零了。”张帆冷冷说道。 “放屁！” 这帮资本吃相实在难看，陈一舟不打算当孙子了，拿出了张帆最为欣赏的那种豪气，扫视站在面前的股东，“你们拿我当傻子吗？” 真的被陈一舟怼了，张帆却没表现出欣赏的表情，面露不忿，正准备骂回去。 可陈一舟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语速快的就像一挺装满弹夹的机关枪一样，哒哒哒扫射个不停。 “千橡旗下除了人人网，还有DuDu网、DuDu加速器、猫扑网、魔兽中国这些资产。 占座网、UUme、5Q校园网这些SNS资产合并成人人网，也就不说了。 千橡就算输掉了SNS之战，依托剩下的互联网资产，我们也还是一家二流的互联网公司。 估值400万美元，你们还真的把我当成了一只资本随意揉捏的猎物？ 老子七年前把ChinaRen卖了几千万美元的时候，你们这帮人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现在有两个臭钱，在我面前抖起来了。” 一群股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除了熊小鸽外，其他人还真的没陈一舟辈分大。 别看陈一舟现在落魄了，当年卖身搜狐，套现几千万美元，也是中国互联网响当当的大人物。 张帆不打算惯着陈一舟的臭毛病，眼神阴冷的看着后者，道：“千橡账上还有钱吗？你特么自以为稳操胜券，把猫扑、魔兽中国账上的资金都挪用给人人网打广告了。 现在良心系承诺的资金断了，下个月你口中这些有价值的资产，就会一一倒闭。” 朱力南挠了挠鼻子，被张帆点名了，他有些尴尬，也不知道张帆是不是故意的，难道对他们良心系投资不到位不满？ 联盟现在就是这样，早已面和心不和，内部充满了裂痕和不信任。 童士杰冷眼旁观这一切，心中全是骄傲，千橡能有今天，他这个无名英雄至少占一半功劳。 如果不是有他做内应，夏景行对局势的把控拿捏不了这么好。 陈一舟眼神毫不示弱的回瞪张帆，冷笑道：“威胁我？缺了你们这2000万美元，千橡就活不下去了？” 张帆嗤笑，“你可以试试，谁敢投资你这个衰神？” “真是蠢的够可以的。” 陈一舟自言自语道，“当初我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才选了你们这帮蠢货做队友。” “陈一舟，你特么才是CEO，现在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来，当初老子就是瞎了眼才投资你。”张帆向来在言语上不肯吃亏，迅速的骂了回去。 陈一舟扫了不吭声的熊小鸽一眼，讥笑道：“你们自以为吃定我了？想把千橡吞了给你们补血？” 说到这，陈一舟声音拔高，几乎是用胸腔怒吼出来的，“老子偏偏就不遂你们的愿！我把千橡卖给夏景行，都不会同意你们的条件。” 熊小鸽心中一跳，千算万算，漏算了夏景行。 以夏景行尿性和海内网如今的实力，吞下千橡轻轻松松。 但是，他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见张帆欲张口回击，熊小鸽拉了他一下，换了副和善的表情，说道：“哎，一舟，说什么气话了，千橡走到今天，全拜夏景行所赐。 你找他，你觉得他会不会把千橡抽骨扒皮？而且外界怎么看你？ 好歹你也是互联网行业的知名人物，最后的这点尊严，咱们得守住。” 陈一舟冷笑，这就开始用“咱们”了，说实话，熊小鸽这点把戏欺负欺负行业这人还行，像他这种老油条，能让资本给欺负了？ 熊小鸽缓和一些语气，说道：“给你这2000万美元，我们希望你维持猫扑、魔兽中国的正常运营。 同时，咱们也招募游戏团队，尽快开发出一款农场游戏。 人人网有3000万用户，只要咱们把游戏做出来，未必就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陈一舟冷笑，他基本已经摸清了这帮资本的真实想法了，沉没成本太高，高到舍不得跳下千橡这辆破车了。 再给千橡加点油，尝试能不能往前开开，不行就拆零件卖掉。 念及此，陈一舟也开始抖起来了，冷冷道：“滚吧！400万美元，这是侮辱谁呢？” 张帆被陈一舟这副表情给彻底激怒了，刚想发作，被熊小鸽按住了肩膀。 “有条件你可以提！” 熊小鸽面色平静的看着陈一舟，以一种十分认真的语气说道：“但前提是不能超过我们的心理底线，在千橡身上，我们已投入得已经太多，多到不允许我们再败一次。” 陈一舟淡淡道：“两亿美元的投前估值，少于这个数，没得谈。” 张帆气的三尸神暴跳，明明是他们前来威胁陈一舟，结果反过来了，这让他感觉无比耻辱。 这个蠢货亏了那么多钱，现在还有脸谈条件。 熊小鸽摇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就两千万美元，不然就拉倒。” “那就拉倒吧，我待会儿联系一下夏景行。” 陈一舟笑眯眯道：“说起来，我还是夏景行师兄，林欣禾也是斯坦福的师弟，朱敏我要喊一声师兄，找他们牵个线搭个桥，应该不难。” 看着陈一舟这无耻的嘴脸，张帆再也忍不住了，拔腿就往外面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你就是求我投，我都不会再投了。” 熊小鸽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不能任由陈一舟敲竹杠，摊了摊手，“那就这样吧，你找夏景行谈个好价钱，也算替我们找补一些损失。” 说完，熊小鸽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 一群没怎么插话的小股东跟在熊小鸽身后离开。 这其中，也包括了童士杰。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回看了陈一舟一眼，发现这个刚刚还有恃无恐的创始人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这令他心中一动！ 正文 796、助人为乐 风筝第一时间就把情报传递给了夏景行。 得知了陈一舟的窘境后，夏景行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委托林欣禾当说客，让他带话给陈一舟。 林欣禾和陈一舟以前关系是挺要好的，可自从DCM撤资千橡后，两人就彻底成了仇敌，老死不相往来。 但，资本圈里就没有脸皮这种东西。 林欣禾发现自己的电话被陈一舟拉黑后，就直接跑去了千橡。 他心情忐忑的把来意告诉给了前台，可随后发生的一幕，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陈一舟亲自来到前台，客客气气的把林欣禾迎进了自己办公室，还给后者泡了功夫茶，礼数十分周到。 当林欣禾把夏景行的话说给陈一舟听后，后者丝毫没犹豫，直接就同意了见面。 夏景行本想把见面的地点放在四大会所，结果陈一舟执意要到海内网见面，夏景行也就应了他。 到了海内网，陈一舟没着急谈判，提了一个要求，想让夏景行领他到海内网办公区转转。 夏景行没拒绝，非常大度的领着陈一舟转遍了海内网各个角落。 很多海内网的员工都认出了陈一舟，表情错愕。 待夏景行、陈一舟一行人走过后，员工们便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 “那是陈一舟吧？他怎么来我们公司了，老板还领着他到处走动？”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千橡要被我们收购了。” “嘶，这不会是真的吧？手下败将，有什么收购价值。” “此言差矣，虎死不倒架，余威犹在！ 千橡的SNS业务虽然不行，但猫扑、Donews、魔兽中国这些社区、论坛做的还是很不错的，我就经常浏览它们。” “有道理，收购这些游戏社区、论坛，有助于我们组成更强大的媒体矩阵，也有利于推广游戏。” …… 一路参观下来，海内网的员工们给陈一舟最大的感受就是自信，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奋发向上的气质。 而千橡却像是垂垂老矣，员工身上充满了暮气。 陈一舟明白，这不单是员工自己的问题，更多的原因还是出在公司身上。 如果千橡也能像海内网这样屡创佳绩的话，他相信自己的员工身上能迸发更强烈的工作激情。 可现实是，他带给员工们的是一场又一场的失利。 哎，越想就越难受。 陈一舟干脆摈弃了脑子里的杂念，认认真真的参观起来。 海内网目前并不大，员工规模也就三百多人，租下了两层写字楼，一会儿便参观完了。 “夏总，一路参观下来，给我感受很多啊！” 陈一舟没有托大叫“景行”或者“戴伦”，而是叫的夏总。 他一脸感慨的看着夏景行，似有所顿悟。 “哦，都有什么感受啊？”夏景行笑眯眯道。 “我从他们脸上看到了一种向上的力量，也只有具备这种力量的团队，才能赢得一场又一场成功。” 陈一舟叹气，“哎，时代已经变了。” 夏景行没说话，领着陈一舟往他办公室走去。 陈一舟察言观色，并没有从夏景行脸上读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知道这是个老阴比，绝对不能因为年龄低估他。 去年还笑眯眯的把UUme那个废品当成一块宝卖给他，今年就收购校内网，改造升级为海内网，打得千橡节节败退。 要说他对夏景行毫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今天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到海内网，还提议让夏景行领着他转转，就是做样子给股东们看的。 当然，夏景行要是能给他一个满意的价格，千橡也不是不能卖掉。 他现在就是要待价而沽，引入夏景行这股力量，去向股东们施压。 熊小鸽、张帆还真以为他不敢卖掉公司，简直就是笑话！ 在他心目中，办公司的目的就是赚钱。 除了当年的ChinaRen是他自己创办的以外，千橡目前手里的猫扑、魔兽中国，乃至人人网，全是他收购的。 他目的是拼凑出一家上市公司，满足多年心愿。 如果事不可为，卖掉套现，等待新机会也是可以的。 夏景行觉得自己小看了陈一舟，这真的是一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物。 试想有几个人能和商场上的生死仇敌谈笑风生？ 他害得陈一舟撒下的10亿广告费全打了水漂，落得被资本围猎的局面。 陈一舟居然还愿意来主动见他，甚至还提议一起参观海内网。 夏景行知道，对于陈一舟来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也是死中求活的机会。 陈一舟或许搞业务不行，但是做投资、投机都是一把好手，脸皮更是早就修炼得刀枪不入。 是个狠人！ 把陈一舟带回了自己办公室，又招呼秘书泡茶，夏景行与陈一舟坐在沙发上，亲切的攀谈了起来。 “夏总，千橡落得今天这个下场，纯粹是我盲目自大，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或许这真的不是我的时代了。” 陈一舟笑呵呵的说道，“前些日子，我和查尔斯吃饭，甭提有多羡慕了，那厮今天攀登珠穆朗玛峰，明天买艘游艇，后天就开着游艇载一帮女明星、模特出海开派对，活的就像个奢靡的贵公子。 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这些年，为了事业，牺牲了太多陪伴家人的时间，也落下了一些兴趣爱好。 你就看我这肚子吧，曾经我也像你一样，是个翩翩美少年。” 夏景行觉得陈一舟这出戏演的有些过了，陈一舟越是表现的看淡了名利，夏景行越不相信他就此甘心了。 “是啊，生活和事业同样重要，男人可以没有生活，但一定要有事业。” 夏景行注视着陈一舟的眼睛，“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没有事业，比死了还难受。” 陈一舟觉得夏景行在试探自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夏总，什么生啊死啊，你看查尔斯活的多潇洒，多自在，就算死了，也是爽死了。” 夏景行微笑不语。 陈一舟叹了口气，“锐气已丧，千橡没机会了，我也不想再继续打理那堆烂摊子。 夏总，你要是看得上的话，我把千橡卖给你。 相信在你的手上，这家公司一定可以重新焕发光芒。” 夏景行微笑，“你直接开个价吧，合适的话，这笔生意我就做了。” “三亿美元！” 报完价，陈一舟发现夏景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便解释道：“夏总，你也不要觉得这价格过高，千橡的社区、论坛资产可以和海内网形成业务互补，人人网则可以大大加强海内网在SNS行业的霸主地位。” 夏景行淡淡道：“这价格，董事会上肯定是通不过的。” 陈一舟表情诚恳：“不需要全现金收购，增发海内网股权作为交易对价的一部分，我也可以接受。” 夏景行笑着说：“最多4000万美元，或者你单独把猫扑卖给我也行。” 陈一舟连连摇头，“这个价格太低了，猫扑也绝对不会拆分。” “那就是没得谈了？”夏景行笑着摊摊手。 陈一舟觉得这夏景行简直不按套路出牌，一言不合就掀桌子。 “夏总，再加一点吧，2.5亿美元我也可以接受的。” 夏景行摇头失笑，没兴趣再和陈一舟掰扯，直接扯开了话题，说起了查尔斯。 陈一舟知道夏景行是想以这种方式压价，不愿堕了气势，也不再开口提价格的事情。 又喝了两杯茶，聊了会儿查尔斯的花边新闻后，陈一舟起身主动告辞了。 他此行的基本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他能看出来，夏景行其实也想从千橡身上咬下一块肉。 他现在心里充满了把握，接下来可以让股东和夏景行围绕着千橡互相竞价，竞出一个对他较为有利的方案。 两方都以为吃定他了，他倒要看看，究竟谁才是猎物。 送走了陈一舟，夏景行先是目露深思，随即洒脱一笑，就当是助人为乐了，希望陈一舟不要辜负自己的一片心意。 正文 797、谁才是真正的工具人 不用陈一舟主动对外宣传，他大摇大摆来到海内网“参观学习”的事情，就被海内网的员工传遍了整个中关村。 永远不要低估八卦的传播速度！ 而且公司也没下令禁止宣传此事，陈一舟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 既然这样，海内网员工也不存在管住嘴巴的自觉，这件事被不少人当作谈资告诉了同学、前同事——中关村其他公司员工。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八卦就像病毒一样快速扩散。 有好事的新闻媒体听闻此事后，就像看见腐肉的秃鹫一样，猛扑了上来，展开了各种浮夸的报道，标题一个比一个更耸人听闻。 人们因此而议论纷纷，大部分人的猜测都和海内网员工的猜测一样，千橡要易主了，陈一舟是“自缚双手，前来乞降”。 相关新闻传到张帆、熊小鸽等人耳中后，气的恨不得拿两把菜刀把陈一舟给剁了。 但气消了之后，还得继续考虑如何面对愈发被动的处境。 他们几家投资机构在千橡身上联合投资超过了1.5亿美金，分摊到每家机构身上，数字就是大几千万美元。 此时的中国VC，寻常一支基金管理规模不过1亿美元、2亿美元。 换言之，对千橡的这笔投资，占据了他们各自基金仓位的四分之一、三分之一，甚至是一半。 之所以玩这么嗨，倒也不全是出于打击报复夏景行的心理。 而是VC行业分散投资那一套，纯粹就是忽悠外行，真正赚大钱的方式还是“资金抱团”，跟A股的基金一个德行。 一支基金真正赚钱或者说赚大钱的项目，大多数时候只有两三个项目，甚至是一个。 当发现某个项目成长态势非常好的时候，基金就会加大仓位，以帮助整支基金博取更高的收益率。 收益率也是和基金GP管理人收入直接挂钩的。 千橡前些日子的发展态势好的不得了，又有美国脸书这个良好的对标物，张帆、熊小鸽等人的加仓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 同样的，IDG、红杉在千橡身上下了太多赌注。 现在张帆、熊小鸽就像输红眼的赌徒一样，不肯下赌桌，总想着翻盘。 出于对自身资本的保护，他们就算已经决定了继续给千橡输血，但也要撕下陈一舟一块肉。 可陈一舟这种人已经是老油条了，哪里会被他们拿捏住，把张帆、熊小鸽的动机洞悉得一清二楚。 现在夏景行真的入场了，熊小鸽、张帆再也坐不住了，和陈一舟开启了二次谈判。 这一次，熊小鸽开出了更高的报价：4000万美元投前估值，投资2500万美元。 可陈一舟仍然不屑一顾，转身就找到查尔斯作陪，一起去找夏景行喝了顿酒。 喝酒的地方放在了西绒线胡同的中国会俱乐部。 这座曾经的清朝亲王宅邸，是张帆、熊小鸽等人聚会的老巢，眼线众多。 发现陈一舟和夏景行有说有笑的进了包厢后，立马就有人把情况通报给了熊小鸽。 熊小鸽感受到了强烈的紧迫感，立即和陈一舟开启了第三次谈判，并再次把估值报价提高。 陈一舟故技重施，又约着夏景行、林欣禾、朱敏搞了一次打着“斯坦福中国校友会”旗号的聚会活动。 张帆、熊小鸽对陈一舟这种待价而沽的行为深恶痛绝，但因执念太深，也不愿意就此止损退出，不得不再一次坐回了谈判桌。 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后，陈一舟终于拿到了一个较好的报价。 IDG、红杉等风投给千橡1亿美元的投前估值，并且再一次注资4000万美元。 陈一舟知道不能把人逼急眼了，于是见好就收，同意了这个融资方案。 至于夏景行这个工具人，陈一舟只好说一声：对不起了！老兄，你的利用价值已经榨干了。 陈一舟才不会去管夏景行想法如何呢，气死最好。 同时，陈一舟还暗暗窃喜，因为在与夏景行的几轮对决中，他终于扳回一局，戏耍了夏景行一遭。 为了向外界展示实力，安稳公司内部，千橡还和IDG、红杉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融资新闻发布会。 投资仅有4000万美元，但千橡对外宣称1亿美元！ 当记者问到陈一舟为何要去海内网参观的时候，陈一舟非常厚脸皮的说道：“其实我和景行的关系完全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糟糕，生意归生意，私交归私交。 说起来我还是景行在斯坦福的师兄，大他八九届，前几天，我们还一起参加了斯坦福中国校友会的聚会活动……” 听陈一舟一口一个“景行”，而且还一起参加了聚会活动，记者不疑有他，相信了沉一舟的说辞，没有再揪着不放。 张帆、熊小鸽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但当记者向他们提问时，他们还得捏着鼻子使劲儿夸陈一舟、夸千橡。 千橡的这笔投资已经关乎他们几家投资机构能不能生存下去，无论对陈一舟有多痛恨，都只能把个人恩怨放一旁，大局为重！ 自己约的火包，含着泪也要打完！ 那我走？ 那是不可能的。 ………… ………… “艹，这陈一舟拿我们当傻子耍！转身又跟红杉、IDG他们好上了。” 黄新满脸气愤的冲进夏景行办公室，把一叠报纸重重拍在了办公桌上。 平时挺文雅的一个人，直接被气的飙起了脏话。 黄新对具体内情不清楚，只知道夏景行在和陈一舟勾兑。 原先他还想拿下猫扑后，好好改造一番，成为海内网的内容生产平台。 结果，一切都泡汤了！ 夏景行面色平静，脸上丝毫没有被戏耍的愤怒，反而笑了起来，“这老陈，给他机会都不中用，才拉了4000万美元投资。” “什么意思？” 黄新满头雾水的看着夏景行，“戴伦，你知道外界怎么说的吗？说我们被陈一舟摆了一道，这家伙以“议和”的名义，暗地里休养生息。 现在修养完毕了，千橡要和我们死战到底！” 夏景行轻笑，在这帮键盘侠眼里，陈一舟都快被夸成诸葛亮了，足智多谋，在如此不利的处境下还完成了巨额融资，原地满血复活。 可这毕竟不是古时候的征战，他总不能趁千橡虚弱把他们老窝端了吧！ “哎，得饶人处且饶人，老陈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坑队友有一套！” 黄新面色古怪，“什么坑队友？” 夏景行见黄新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也不愿毁了自己在对方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形象，只好给他解释了一下。 “千橡已经翻不起大的风浪了，留着这个无底洞，多吸纳一些资金，有些人才真正的再也无法翻身。” 听着夏景行平静的语气，黄新感受到了一种刺骨的冰凉，这个计谋可真够毒的啊！ 用战术来形容的话，这一招叫围点打援。 黄新想了想，问道：“会不会养虎为患，万一陈一舟又把人人网的声势搞起来了。” 夏景行挥手，“跟陈一舟也打这么多交道了，他这人我太了解了。 之前1.5亿美元在手都打成了那个鬼样子，你觉得4000万美元能被他玩出什么花样？ 而且，海内网和人人网的差距已经彻底拉开了，在SNS行业，他们没机会了，顶多抄袭我们也搞几款农场、牧场游戏。 但是，人人网崛起时间太短了，活跃用户又大量流失，没有沉淀社交关系链，在游戏互动上面很难玩出新花样。” 黄新点头，他其实也早就在心中给人人网判了死刑，唯一看得上的，不过是千橡的社区论坛资产，如猫扑。 “那猫扑，咱们不要了啊？两三千万特别活跃的网络用户呢！”黄新还是有些不舍。 夏景行摇头，“我判断，猫扑的发展应该已经冲上最巅峰了，陈一舟在两年前收购猫扑后，开启了大规模商业化，各种各样的广告已经影响到了用户体验，用户早就怨声载道了。 其次，陈一舟竟然开历史的倒车，将社区论坛扩展为包含新闻、体育、娱乐、明星等十几个频道的门户网站。 门户已经在衰落了，他这个时候冲进去，相当于49年投靠果军。 最后，海内网以及百度贴吧的崛起，将大规模分流猫扑喜欢灌水、谈天说地的网友。” 夏景行其实也挺感慨的，在这个时代，是有着“南天涯北猫扑”这样称谓的，就像多年后“南抖音北快手”一样，火爆程度可相提并论，甚至犹有过之。 奶茶妹妹、犀利哥、凤姐、芙蓉姐姐等网络名人都是在猫扑走红的。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很黄很暴力”、“ 23333”这些名梗也都是源自猫扑。 甚至网文小说“YY概念”，也是被猫扑今年最火爆的小说《和一个美女同事一起在电梯里被困了一夜》带红的。 数千万网友期待连载，猫扑的YY精神一开网络爽文之先河。 “多图杀猫”，“lz太监了”，“催更”的文化也都是从猫扑起来的。 但时代抛弃某个网站，连声再见都不会说。 图文时代，注定要被更简单、更粗暴的短视频时代更替。 黄新没有对夏景行的推断提出质疑，他调查过猫扑，也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总结没有老板这样系统化。 “那红杉、IDG他们傻吗？明知是个坑，还往里面跳？”黄新问道。 夏景行摇头，“他们可不傻，只是做投资，难免赌性都重。 人人网看起来还有两三千万用户，即使逆袭机会不大，但正常来说，也还有一点点机会的。 千橡剩下的资产，如猫扑、魔兽中国等等，也还是有一定价值，说不定运气好，依靠这些也能拼凑一家上市公司，捞回所有的损失。 最为关键的是，几家机构对千橡投资仓位太重，已经骑虎难下。 就拿红杉来说，他们第一期基金规模只有1.7亿美元，在千橡身上，前前后后投了怕是得有五六千万了，已经占到三分之一的仓位了。 你想想啊，第一期基金就做成这个鬼样子，红杉美国和LP还愿不愿意相信中国团队？ 如果只是单纯的投资失误就算了，可不愿意及时止损，还在继续补仓，这就是能力有问题了！” 虾仁猪心啊！ 黄新是真正感觉到了夏景行的可怕，千橡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利用工具，吸引几家风投一次再一次犯错。 陈一舟还以为自己把夏景行当作了工具人，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工具人。 “我安排给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夏景行问道。 黄新点头，“已经全部安排妥了，就等你的号令！” 夏景行点头，战略上藐视敌人，但战术上得重视敌人。 现在千橡也续命成功了，企鹅估计也在猥琐发育中。 既然各路玩家都准备就绪，新的游戏可以正式开始了。 正文 798、拉新、促活、增收、养蛊 中关村。 海内网的超大会议室内。 上百名创业者齐聚一堂，聆听台上那个发际线颇高的眼镜青年的精彩分享。 “《开心农场》的游戏开发团队其实也没大家想象的那么厉害，没有知名的策划、美术、程序、测试、运营，全部是刚毕业没几年的小年轻。 当然了，我和他们一样，也是刚毕业没几年的小年轻。” 闻言，台下的创业者哈哈大笑，都觉得这个声名赫赫的海内网CEO挺亲和的，没什么架子。 夏景行坐在前排，微笑的看着台上越来越成熟的袋鼠王。 他作为公司董事长，没有去抢黄新这位主管企业日常经营的CEO的风头，把今天大会演讲的机会让给了黄新。 凡事都事必躬亲的话，那么大的摊子就没法管了。 徐泊看了坐在自己旁边的夏景行一眼，努了努嘴，想说话，却被夏景行比了个手势制止了，徐泊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大家有没有仔细想过，《开心农场》为什么会如此成功呢？” 见黄新提问，台下立马有小机灵鬼举手回答：“玩法简单、门槛低。” “不错，这是部分因素，还有呢？” 又有人举手回道：“我认为平台的作用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海内网那高达数千万的用户，很容易就转化成了游戏用户，这比投放广告去外面拉新的转化链条要短，效果也更好。” 黄新点点头，“总结的很好，这也是我和团队认为最关键的成功因素。 今天到场的各位，都是通过层层审核和选拔的优秀创业者。 我相信，把海内网平台开放给大家，你们一定可以做出不弱于《开心农场》的成绩。” 在场的创业者都知道海内网召集他们的真正目的，因为本次大会的名字就叫做“海内网第一次开发者大会”。 但当此刻喜讯真正公布时，还是有一种被馅饼砸晕的幸福感觉。 那可是海内网开放平台啊，加入后，可以把自己的产品和服务推广向八千万海内网用户。 目前加入海内网开放平台的企业，无一不是明星创业公司，如土豆网、大众点评、汽车之家等等。 如今他们也有机会踩在巨人的肩膀，如何能不激动。 “哗啦啦～”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每个年轻创业者看向台上的眼神，都带着一片热切。 黄新微笑说：“我现在给大家详细介绍一下开放平台……” 说着话，黄新按动PPT控制器按钮，背后的巨大幕布出现了一个树状图。 树干写着“海内网开放平台”几个大字，衍生出去的枝桠则写着用户、用户关系网、用户行为数据等字样。 黄新指着身后幕布，郑重其事的介绍道：“海内网实施开放战略，志在打造中国最大的互联网开放平台！ 不仅在于开放API，让更多的第三方可以开放应用。 还在于做网站开放，让不同网站与海内网之间彼此可以连接。 更为重要的，实现用户行为数据的开放。 即向第三方开放用户、用户关系网和用户行为数据，通过用户间的互动，个性化和精准化的传播和推广各种服务和产品。 我们认为，只有实现这三位一体，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面开放。” 台下“嗡嗡嗡”响起了一阵杂音，有创业者相互之间在小声议论。 “安静！” 黄新爆喝了一声，然后他注视着台下创业者，说道：“大家如果有疑问，可以举手提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毕竟接下来大家就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我不希望彼此之间有隔阂和误解。” “黄总，我想问的是，海内网真的会向我们开放八千万用户吗？我们公司也是做游戏的，海内网不担心分流走《开心农场》的玩家？” 黄新微笑，“这个问题问的好，我相信很多人都有疑问，海内网是真的开放还是假的开放？海内网的目的是什么？开放了又能获得什么好处？” 台下创业者目不转睛的盯着黄新，如果不是担心黄新面子上不好看，他们都想点头对黄新的自问表示赞同了。 是人都有私心，海内网辛辛苦苦才积攒八千万用户，此刻却全部拿出来“共享”，这有点超出他们的认知，而且在中国互联网发展史上，还从未出现过此类壮举。 如果不搞明白这个问题，他们不敢全身心加入海内网开放平台。 黄新知道很多人有困惑，笑着解释道：“我举个例子，大家应该都玩过社区和论坛，也在上面发过帖子。 社区论坛为什么要租赁服务器，甚至是花钱投广告，把大家弄到平台来呢？ 很简单，用户多了，就有人发帖生产内容，帮助社区论坛吸引更多人加入，然后卖广告挣钱。 海内网开放平台也是同样的逻辑！ 你们提供服务和产品，帮助海内网吸引更多用户加入，平台依靠广告盈利。 当然，还有我接下来要说的一点，收入分成。” 黄新按动手中的控制器，PPT翻页，出现了一张新的图片，是一个带箭头的逻辑图。 “海内网开放平台将为合作伙伴的产品和服务提供推广策略和资源，这是其一。 其二，我们将推出虚拟货币，作为购买所有海内网开放平台上所有收费道具、服务的统一货币，这为各位开发者提供了有力的商业变现支持。 其三，我们计划成立开放平台支持部门，从商务咨询、产品咨询、技术咨询到运营/推广咨询，开发者无论在哪个环节遇到问题，都可随时进行咨询。 各位，现在你们应该都了解海内网对第三方开发者的重视程度了吧？” 台下的创业者有人点头，有人沉思，大部分都了解海内网的真实目的了。 简单理解，海内网就是开商场，他们这些第三方开发者就是卖货人、商家，收入分成就相当于收他们的租金。 同时，因为他们吸引来了人流量，为商场带来了繁荣，商场还能把楼梯间、大门的广告位卖出去，赚广告费。 “那收入分成比例是多少呢？”有人问出了台下所有人的心声。 黄新笑着说：“放心，很公平，五五分成。 对于开发者来说，你们省去了推广费用、广告费用，只需要安心做产品就行了，销售的事情交给我们。 在座的各位，其中不少人都才创业不久，资本有限，开发出了产品，却要愁销路、愁后续费用。 现在海内网给大家免去了后顾之忧，降低了创业成本和风险，这便是开放平台给大家提供的好处。” 上百位开发者沉思，开始权衡利弊，五五分成，从心理感觉来说，这是对等的，谈不上海内网占他们的便宜。 可一想到海内网要从他们上百家公司身上赚钱，就觉得这买卖真划算。 但话说回来，谁让人家有八千万用户呢？而且大公司运营成本和他们不一样，人家赚大钱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我们能开发类似《开心农场》的游戏吗？比如说开心牧场、开心果园？” 有人突然提问，部分游戏开发者都抬头注视着黄新，他们也很关心这个问题，如果能复制《开心农场》的奇迹，别说五五分成了，就是四六、三七，甚至九一都要干。 黄新微笑点头，“可以！完全没有问题。” 接着，黄新又切换PPT，展示出一副新的图片。 “大家可以看看，海内网把开发者分为三类。 工具类，包括天气预报、日记、投票等等； 游戏类，包括社交游戏、棋牌游戏、休闲游戏等等； 其他类，房地产、汽车资讯，购买机票、车票等等。” 黄新微笑说：“大家做游戏，我们是非常欢迎的。 当然，海内网自己也在做游戏，大家可能需要和我们竞争。 但请大家相信，海内网不会一直做社交游戏，我们的终极目标是网游，那才是一家大型公司该去争抢的肥肉。” 很多游戏开发者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松，他们就怕海内网一直盘踞在社交游戏，毕竟是亲儿子，谁争抢得过他们啊？ 对于海内网发力做网游，他们也没太过质疑，有技术人才，有钱，还有八千万用户，不做网游，不白瞎了这么多资源？ 《开心农场》目前还没开启商业变现，但已经推出了需要完成任务才能拿到的超级化肥、看家的宠物狗、农场装扮…… 可以预见的是，未来这些高级游戏道具都会施行收费。 赚钱的话，肯定比不过网游。 而且平台不能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吧？ 游戏开发者们虽然还有一些忧虑，但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开放平台，可以先加入试试。 工具类、其他类的开发者则全无忧虑了，他们所在的应用分类，海内网又没亲自下场，不会存在和他们竞争的情况。 而且他们两类应用基本就是蚊子腿，小公司养家糊口而已，如果海内网这都不放过，估计开发者得跑完。 接着，黄新放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海内网将和远景资本共同成立一只开发者产业基金，规模为5000万美元。 这只基金将会投资、扶持那些在海内网开放平台数据表现优异的创业公司。 这也是海内网最大的开放，我们以包容的心态去接受新兴创业公司的崛起，去帮扶那些真正优秀并愿意拼搏的创业者。” 台下创业者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黄新又接着说道：“下面，有请远景资本董事长，同时也是海内网董事长夏景行先生和大家说两句。” 上百名创业者终于反应过来了，个个表情激动，掌声如雷。 他们是发自真心的拥护和感激海内网、远景资本的这个举措。 因为这个时代风投机构太少了，获得投资的机会也太稀缺了。 而且，风投机构向来喜欢锦上添花，有像千橡那样涝死的，但更多的是他们这种被旱死的无名小卒。 《赢在中国》赞助商仅仅提供了几个投资名额，投资额度更是只有五百万到一千万，却吸引了12万名创业者报名。 由此可知，这个时代获得投资的难度，距离多年后“全民天使”、“全民VC”时代还早的很。 十几年后，你去五道口喝星巴克，十桌有九桌都在讲融资、介绍商业计划，钱多的都诞生了“To VC”模式。 此时的苦逼创业者，假如能获得融资，那绝对是光耀门楣的事，可以吹上三天三夜。 在《赢在中国》决赛现场，有评委给选手提出了问题：假如你和股东发生了矛盾，你怎么解决？ 夏景行亲自听到了亚军周宇毫不犹豫的回答：那我肯定听投资人的！ 不问对错，直接听投资人的，因为他们给我投了钱，给了我机会。 虽说有节目效果浮夸成分，但也代表了此时创投圈的现状，大部分创业者在资本面前很卑微。 十几年后，火爆赛道二流创业者都可以在资本面前抖起来。 这背后的原因，是供需关系的转变。 夏景行起身，朝身后创业者挥了挥手，在掌声欢送中走上台，接过了黄新递给他的话筒。 “很高兴见到这么多优秀创业者齐聚一堂，并且大家都是为了共襄同样一件盛事。 为什么说是盛事呢？ 在今天以前，中国互联网没有一家企业愿意以这种包容并举的心态带动整个行业一起发展，一起繁荣富强。” 夏景行沉着一张脸说道：“在过去乃至现在，互联网行业抄袭成风，小公司生存艰难。 这背后折射的，是一部分人的急功近利和短视。 我在美国，看到有些游戏工作室，几十个人，一年做出几亿甚至是几十亿人民币的营收，非常的小而美。 为什么我们国家不能诞生这样小而美的公司？ 因为一有好的创意、想法，就会被大公司抄袭。 没有一个好的创业环境，又何谈长远发展呢？” 台下很多人都不自觉点头了，因为真的说到他们心坎上了。 夏景行一脸郑重的说道：“我就不信邪了，刹不住这股歪风邪气，海内网和远景资本愿意做这个带头人，咱们一起清除掉这股不正之风。 所以，我称这件事为盛事，因为它可以给行业注入一股正能量，给行业起个好的带头模范作用，给行业带来一次变革的契机！” “好！” 台下不知谁大喊了一声，上百名创业者纷纷起身鼓掌。 每个人都感觉体内热血沸腾，有股洪荒之力要迸发出来。 他们本是抱着傍大腿的想法来参加开发者大会，却没想到自己参与的事情，竟然有如此重大的意义。 每个人突然都有了一种浓浓的使命感，心里想着，一定要做出成绩，获得产业基金投资，震惊整个行业，狠狠打脸那些玩抄袭的行业破坏者。 站在台下的黄新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感慨，和夏总相比，自己还需多多历练啊，一件为海内网，为远景资本牟利的事，竟然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还赋予了“改变行业”的重大意义。 除了服气之外，他已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大家都坐下吧！”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缓缓落座的众人，待所有人都坐下后，他继续讲道：“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海内网、远景资本乃至在座的各位，都需要努力。 因为我们背后站着的都是企业，是盈利组织，需要养员工，需要缴税，需要拿实实在在的成绩说话……” 勉励一番后，夏景行突然笑了起来，“在这里，我再给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 《开心农场》已经蓄势待发，准备漂洋过海登陆脸书平台。 届时，这款百分之百由咱们中国人自己研发的游戏，将被推广向数十个国家的近5亿用户。 在过去，一直都是日韩游戏、欧美游戏在中国攻城略地。 现在，也该反过来了，中国游戏反向输出到他们土地上去。 另外，脸书和海内网已经达成了战略合作，脸书将会为海内网的游戏出海提供全方位支持。 《开心农场》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接下来海内网开放平台的游戏或者工具、其他应用，只要成绩足够优异，质量过硬，都可以漂洋过海，咱们也去赚点美刀、英镑、欧元啥的。” 夏景行语气搞笑，一众开发者听了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同时，他们也在极力消化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对于游戏公司甚至是中国互联网，海外一直是一块可望而不可即的宝地，网民数量数倍于中国，很多国家甚至还有币种优势，真的能在海外赚点美刀、欧元，那日子不要太爽。 而且他们丝毫不怀疑夏景行有送他们出海的能力，因为脸书就是夏景行创办的，并且脸书还投资了海内网，达成这样的合作不会有太大困难。 唯一所虑的就是，自家的产品够不够优秀，能不能获得一张出海船票。 想到这，他们对于开放平台的合作更加期待了，同时心中也生起了一种奋斗的欲望。 大好的前途已经铺在他们脚下，就看跑的够不够快了。 夏景行一脸感慨，“欧美有魔兽争霸，有反恐精英，曰本有魂斗罗、街霸、超级玛丽，甚至韩国都有风靡整个中国的传奇、奇迹、劲舞团。 我们国家却没有一款拿得出手的游戏，别说在世界舞台上争锋了，连国内市场都被别人跑马圈地。 希望未来，能有游戏开发者做出能在世界游戏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游戏。 游戏最好还能带有咱们自己的传统文化，如武侠、仙侠、神话，向世界传播中国文化。” 台下的开发者，不管属不属于游戏领域，都表情凝重，引发深思。 说难听一点，这就是一种文化入侵，洗脑年轻人。 很多人为什么对曰本有好感，还不就是因为游戏、动漫。 影视歌也一样，传播到其他国家，不知不觉的就在刷好感，提升国家形象。 中国企业出海，去异域争夺更大的生存空间，文化也是一种软实力，能为出海企业提供一些间接助力。 假如某人去国外谈生意，当地看过中国电视剧、电影的商人都觉得中国人就像影片里那样诚实守信，会不会促使谈判合作更容易一点呢？ “好了，就说到这里吧，祝愿加入开放平台的每一位合作伙伴都能在这里收获属于自己的成功。” 夏景行以一句祝福语结束了讲话，在掌声欢送中走下了台。 黄新上台又讲了一些合作细则后，结束了本次大会。 上百名开发者纷纷起身离开会议室，前往海内网安排的酒店用餐。 唯独徐泊没动身，等人都走完后，他起身走向坐在一旁看着他的夏景行。 “夏总，我有事找你。” “嗯，你说吧。”夏景行淡淡一笑，他之所以没离开，就是知道这家伙有事找他。 “丁三石一直不肯放过我，他们法务部门已经找过我好多次了，威胁说要起诉我。” 徐泊一边说，一边拿眼神瞟夏景行，发现后者面色如常，干脆就一股脑全说了。 这家伙从猪厂跳出来自己创业后，拿了夏景行的投资，继而开始招兵买马，老东家猪厂成了重要挖角对象。 多名原《梦幻西游》项目组成员离开了猪厂，加入了多易网络。 事情并不大，只是猪厂三天两头搞事，弄得多易整个团队人心惶惶。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替你约一下丁三石，把事说和？”夏景行笑呵呵问道。 徐泊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估计丁三石那个心眼儿小的人不会放弃打击我这个叛将的机会。 你还是不要替我出面为好，免得欠丁三石人情。” 徐泊这番话有点出乎夏景行意料，这么替我这个投资人着想？ 其实，就算徐泊提了说和的要求，夏景行也要斟酌一下。 因为这家伙就是丁三石的眼中钉，矛盾不可调和，从公司成立起，和猪厂断断续续打了十几年官司，即将IPO的时候，还被猪厂点穴，导致上市功亏一篑。 为什么猪厂一直不肯放过这厮呢？因为徐泊的游戏或多或少都能看到《梦幻西游》的影子。 这个东西不好讲，就像很多网文大神后续作品能看到早期作品的影子一样，有些风格已经深入骨髓了，清除不了。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叫徐泊干脆不要制作西游题材回合制网游了，但不现实，这家伙成也梦幻西游，败也梦幻西游，俗称吃老本。 “我担心后面会和猪厂爆发激烈冲突，对公司的运营可能会带来一些影响，提前告诉你一声。”徐泊表现的很老实，把潜在的隐患都告诉夏景行了。 夏景行觉得徐泊能从一介草根成为游戏业巨富，头脑很不简单。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 现在投资款都砸下去了，车门已经焊死，他又不可能跳车。 而徐泊讲这么多，预防针也打了，即使后面出事，夏景行也没理由责怪他。 口口声声说不让投资人欠人情，还特么真是考虑周到啊。 如果不是夏景行知道前世多易的一些情况，还真的会被忽悠瘸。 “行，我知道了，你安心开发游戏吧，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你知会一声就是。” 徐泊点点头，转身去追离开的大部队去了。 这时，出去有一会儿的黄新又折返回会议室，笑嘻嘻说道：“戴伦，咱们这次架好了枪口，肯定能给千橡、企鹅制造一个大惊喜。” “别太得意忘形了，日子还长，斗争还会很艰苦。” 夏景行头脑十分清醒，对敌我态势有很清晰的认识，并不认为他们的战略能给企鹅制造多大麻烦。 这次开放平台大规模开放API，主要还是想通过大量的应用上架海内网，实现拉新、促活、增收、养蛊四个目的，同时壮大海内网自身。 对付企鹅，只能是一场长期战争，不能寄希望于一役。 至于千橡，十分抱歉，可能要误伤了。 正文 799、为众人抱薪者 海内网下一阶段的发展布局已初步完成，夏景行便回到了事业总部远景资本办公。 这天，他突然接到了邓锋打来的电话。 “景行，有位老先生想拜访你……” 听完后，夏景行目光诧异，他没想到这位老先生会来拜访他。 邓锋见电话那头半天都没回话，还以为夏景行是不想见。 于是他多解释了几句：“景行，在我看来，方舟、汉芯事件给中国科技自主创新带来的种种伤害，也不能全扣在李老一个人身上。 从良心电脑离开后，李老一直在为国产芯片、国产操作系统而奔走，他深感与国际领先技术的差距越拉越大，着急之下，估计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夏景行沉吟片刻，回道：“好吧！那就见见，不管怎么说，老先生出发点总归是好的。” “那好，我马上带他来见你。” 邓锋在电话那头很高兴，夏景行同意了见面，他也算是完成了一位老朋友的嘱托。 一个多小时后，邓锋带着一个身穿西装、满头银发的清瘦老头出现在了夏景行办公室里。 “李老，这位就是你口中的“民族希望”了。” 邓锋笑吟吟的指着夏景行，随即又给夏景行介绍起身边的老头——工程院院士，前良心电脑总工程师李光南。 “李老，欢迎你莅临指导工作。”夏景行笑着递出双手，显得十分尊敬。 “指导不敢当，只是希望能为国家的科技自主创新尽绵薄之力。” 李光南姿态摆的很低，语气里更是充满了惭愧。 他这几年捅了不少篓子，可以说是把早年积攒的名望差不多都败光了，在中国科技界也是声名狼藉，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前些日子，他在报纸和网络上看到了夏景行炮轰昔日的伙伴、今日的死敌——木志心。 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 不是幸灾乐祸，而是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 1994年，他因为打算自主研发芯片的事情，和木志心闹得不可开交，告状甚至告到了铁相那里。 最终，他败在了斗争经验更丰富的木志心手里，黯然离开了奋斗十年的良心电脑，所有股票被收回。 但他没有因此熄灭梦想的火焰，一直在为国产芯片、操作系统的事而四下奔走。 他愿意去做那个为众人抱薪者，哪怕终冻毙风雪，也在所不惜。 只要有人高竖自主创新大旗，他就愿意自带干粮去给人站台，替人背书，还帮忙牵线搭桥，介绍各种资源…… 这几乎成了他心中的一种执念。 只要有希望，他就不会放过，哪怕赌上他个人全部的名誉。 因为这种执念或者说缺点，他被人一次又一次利用，芯片造假骗科研经费、借造芯之名圈地搞房地产…… 在今年，方舟科技在中关村盖起了楼，汉芯被良心未泯的员工公开举报。 一时间舆论沸腾，芯片成了最受人们质疑的科技行业，甚至连国家都削减了政策支持力度。 他冲在最前面，自然处于了舆论漩涡中心，再加上老对手的暗中推波助澜，他几乎成了一个大骗子，一个小丑。 在这种情况下，夏景行还愿意见他，令他心中充满了感激，因为这其实是代表了对他的一份认同，也是他目前最需要，也最缺乏的一种情感支持。 夏景行招呼李光南和邓锋坐下，又给二人沏好茶，慢慢聊了起来。 “夏总，我听说你在美国收购了一家手机操作系统公司？还投资了展讯、兆易创新？” 李光南放下茶杯，目光炯炯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点头，“对，我们自己在研发手机，这些都是配套产业链，除了这些外，远景资本还投资了手机产业链的十余家公司。” 听到这，李光南原本浑浊的眼神瞬间明亮了许多，赞叹道：“真是大手笔啊！布局如此完善，非常有希望做出世界顶级的科技公司。” 夏景行微笑，“尽力而为吧！” 李光南皱了一下眉，“夏总，恕我说句交浅言深的话，远景资本有实力，你这个领导人也如此年轻、有魄力，千万不可辜负这个时代。 芯片、操作系统就是和平时期的原子弹，中国人必须自己掌握才能安心，才在世界范围内的科技领域有话语权。 不然你公司做的再大，楼盖得再高，都是在别人地基上盖的，一推就倒！” 夏景行没有对李光南的说话直接产生反感，相反，他觉得老头很有先见之明。 前世给老头翻案，也差不多是中兴被制裁后开始的。 老头说的这些，也尽是大实话。 或许老头的能力过时了，眼光也有局限性，但这股危机意识，还是值得肯定的。 十几年前，老头在良心公司搞程控交换机，还把这个部门做成了仅次于微机的第二大部门。 后面当老头离开后，程控交换机业务就被木志心砍掉了，而华为却以这个业务起家成为了通讯领域的佼佼者。 “这个我们内部有考量，是站在产业、生态、国情等多个角度去规划发展计划的。” 李光南对夏景行的回答不是很满意，说道：“夏总，我觉得你应该手机、操作系统、芯片三个领域一起做，争取达成自给自足的目标。 这样的话，即使将来国际上有什么变化，你的企业也不会太被动。” 夏景行觉得这老头还真是执着啊，换做一般人，被老头如此架着，可能直接就被激怒了。 不过，他知道老头也是一片赤诚之心，希望中国科技创新能获得长足的进步。 “我们有这方面打算，自给自足也是我们的终极追求目标。” 听到这句话，李光南终于满意了，笑着说：“那夏总，你们打算从哪个角度下手？芯片这块儿我熟，需要什么人才、政策，我都可以帮忙牵线搭桥。” 夏景行知道李光南老毛病又犯了，只要是个做芯片，做操作系统的，这老头就不放过，现在还开始毛遂自荐了。 如果自己是家皮包公司老板，不知道该有多高兴，有这种热心又有名望的老头帮忙，搞点钱不要太容易。 “半导体也好，操作系统也罢，都是系统的、长远的重大工程，同时还需要一个良好的、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提供有力支撑。” 夏景行看着满怀热情的老头，微笑说：“我们现在已经在展开一些调查了，资金也在筹备中，如果有需要，肯定会劳烦李老出手，到时候还希望你老多多扶持。” 李光南挥了挥手，“没问题，只要是真心做芯片、做操作系统的公司，我都无偿支持。” “那这样，我特别聘请你担任我们公司的高级顾问，给我们公司提供一些咨询服务。”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李光南，老头其实也挺苦的，他打算给老头一个荣誉头衔，帮老头圆一下梦，同时以“技工贸”的路线击败良心系的“贸贸贸”。 而且在他看来，老头还是很有家国情怀的。 八十年代，李光南放弃了加拿大70倍于国内的薪水，选择回到一穷二白的祖国，这是因为李光南心中一直有一个科技产业兴国梦。 1939年出生的李光南对“国弱被人欺”有着切肤之痛，老头曾说：“从小逃难的经历，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它让我明白，国家应该富强起来，才不会受人家的欺负。” 成为良心公司总工程师后，李光南牵头研发了“汉卡”、“微机”两大拳头产品，帮助良心公司在1994年做到了累计47亿销售额，成功上市，也成为了当时中国第一大科技公司。 甚至“良心”公司这个名字，都是因为良心式汉卡（LX－PC）而得名。 木志心刚执掌良心公司的时候，20万投入本金就被骗走了14万。 如果没有中科院输血，没有汉卡这款产品赚到第一桶金，良心公司可能就死在八十年代了。 前世不少网友都认为，良心公司就该在九十年代听李光南的建议拼一把，要么壮烈的死去，要么成为真正的民族之光。 而且即使死了，也能点燃自身，给后来者照亮前进的道路，留下一些宝贵的芯片人才。 因为到了2000年以后，国内都非常缺乏芯片人才。 也有不少人从实际出发，各种考证、推断、分析，认为百分之百干不过英特尔，听李光南的建议，良心公司根本活不过九十年代。 夏景行觉得各种猜测皆有可能，同时惋惜李光南有些生不逢时，即使勇敢像堂吉诃德，也敌不过一架对自主研发麻木和迟钝的风车。 “你愿意聘请我当顾问？” 李光南先是一脸欣喜，随即冷静下来后，说道：“会不会给你们造成负面？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不要这个头衔，也一样可以为你们奔走。” 说实话，老头看到夏景行和他的远景资本，就像看到一座宝藏一样，是真的担心由于自己的负面，给好不容易才发现的宝藏公司蒙上一层失败的阴影。 “我做事情，向来不怕别人怎么评价，而且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就这么决定了吧！” 夏景行不给老头推辞的机会，非常强势的说道。 “好！” 李光南也不矫情，十分痛快的应下了差事。 此刻，他心里感觉无比满足，因为他又找到可以奋斗的目标了。 看着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老院士，夏景行觉得自己应该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无论外界如何质疑李光南，但他为芯片、操作系统呼吁、奔走三十年都是不争的事实。 有人曾苛责李光南：离开了良心的平台，就干不成事了，为什么不依靠自己的力量造出芯片、操作系统，还不就是没那个能力。 夏景行觉得这种话就跟何不食肉糜一样，一个国家花几十年才能撼动的产业，能把担子全压在一个人身上？ 李光南本身又没钱，而且受限于时代环境，受限于年龄，已经很难再做出一些实质性的东西了。 不过，把老头塑造成为科技自主创新而摇旗呐喊的先锋人物，以激励更多人才投身芯片，产业报国，或许是老头的正确使用方式。 安排老头去一线搞技术，或者总揽全局，都不适合。 因为他脱离一线已经太久了，如果说是当年良心公司决定造芯片，老头一直干到现在，有十几年产业经验还差不多。 出于各种考量，他只能去寻求国际大厂的资深研发人员来做执行层，因为这些身处战场最前沿，听到炮火的人才能洞彻行业的发展趋势。 对于老头来说，能作为一份子加入到自主创新这个大项目中来，见证心愿完成，能担任什么职位，想必都不在意吧。 交谈一番后，老头满心欢喜的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告诉夏景行：他接下来就替远景资本去调查市场，搜罗各方人才，贡献点自己的力量云云。 送走了已恢复激情的李光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邓锋开口了。 “你真的要把李光南招进公司当顾问啊？”邓锋试探性问道：“故意恶心木志心？” “一方面吧！” 夏景行也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一股脑的全告诉了邓锋。 他打算力推李光南成为公司代言人，同时推老头进入科技界主流视线，扛起中国自主研发的大旗，以此和良心系划分一条泾渭分明的发展路线。 过些年，甚至都不需要他主动去打击良心系，只要他们把自主研发搞好了，和良心系形成鲜明对比，将来有的是人去抨击良心系。 “还有呢？”邓锋继续问。 “老院士奔波半生，不管有没有成绩，精神是值得鼓励的，算是我们这类立志自主创新的企业给予他的嘉奖。” 邓锋点点头，他基本知道对老头的使用方式了。 “那你可要注意了，你才摘掉“首负”帽子不久，可别又被人扣上“造假”、“圈地”的新帽子。” 夏景行面色平静，李光南这些年确实是干了不少“荒唐事”，这也导致老头遭受了无数的质疑、指责、谩骂。 其中，影响最恶劣的是两件事。 第一件，魔都交通大学微电子学院教授陈进，胆大包天的将美国进口的一批摩托罗拉芯片交给农民工用砂纸将摩托罗拉商标打磨掉，打上了“汉芯一号“的自主标牌，然后通过了技术鉴定组专家的认证测试。 呃，李光南就是技术鉴定组的组长。 经过此事，很多人都觉得李光南完全不懂芯片。 也有人说，李光南只鉴定了芯片的技术水准，哪里能判断的出这是买的芯片和源代码。 而且当时很多芯片界元老级的院士、专家组成员都参与了鉴定，得出的结论是：芯片水平很高，一举帮助我国追赶了30年的距离。 此外，中芯国际还和汉芯达成了合作，行业大拿张汝京甚至还下场帮汉芯说了不少好话。 汉芯一号与数家国产家电厂商达成了框架合作，并且接到了国际厂商的150万片订单；汉芯二号向国际客户收IP专利授权费；汉芯三号则直接打入了IBM的系统整机方案。 汉芯戏法玩的很逼真，看得人眼花缭乱。 后来，汉芯是被自己员工揭发在清华BBS论坛上的，把如何造假的过程全部公布了出来。 在2005年底，举报人向数十个相关单位寄出了举报信，并给陈进发了一封名为《你到上帝面前去忏悔吧》的邮件。 但直到2006年1月，举报信在网络上大为流传后，官方才成立了调查组。 过了半年时间，魔都交大最终承认，陈进高超的演示技术骗过了所有人。 然后，陈进被撤销各类官方职务，经费被追缴。 至于举报人期望的“法律制裁”，校方通告并无显示，其实是逃脱了制裁，细思极恐！ 这件事是中国芯片设计史上最大的一桩丑闻，也成了一起历史悬案。 官方的专家、校方、院士各方人士都搅在其中，真假已无从分辨。 方舟科技比汉芯要靠谱一点，这家公司本来是约克大学终身教授、摩托罗拉架构师李德磊设在京城赚外快的，专门用来承接他在摩托罗拉、日立外包的芯片设计业务。 后面，日立对李德磊的外包动作起了疑心，远在万里之外的京城公司断了粮，岌岌可危。 恰好，离开良心公司的李光南，仍执着于中国自主创新芯片+操作系统。 当看到李德磊京城公司的班底，李光南眼前一亮：用嵌入式CPU+Linux操作系统，切入网络计算机（NC）领域。 于是，李光南帮忙拉来了投资，给方舟科技续命，然后又拉来了官方订单，京城市采购了几万台NC机，中北海都下场帮忙在西部推广NC机。 一时之间，方舟科技风头无两，官方对方舟也是无比期待，希冀实现科技领域的重要突破。 但很快，两个制约条件将方舟推上了破产边缘。 在重点推广NC机的单位，人们觉得NC机难用，桌面应用生态的掣肘非常明显。 同时，服务器端也形成了Wintel（微软与英特尔）联盟，只有一端突破也难以推进。 对于用户体验如此差的NC机，一些非紧要单位尚能容忍，但公安局就不行了。 京城公安甚至专门让清华专家出了一个鉴定：NC不能用。 再后来，方舟科技就被逼到去搞房地产了。 这件事情，耗费了官方几千万的补贴经费。 然而，这点钱怎么可能干得过Wintel联盟。 总之，这件事也成了李光南到处嚯嚯的罪证之一。 也就在今年，李光南为当年请求国家支持方舟CPU研发，向科技部“负荆请罪”，相当于承认自己错了。 夏景行觉得这不能说明李光南道德水平低下，顶多说明他对市场、对行业、对技术洞彻不够清晰，尝试一下总归是好的。 而且，李光南也没从中牟利，把科研补贴经费揣自己兜里，即使有私心，也多半是想向木志心证明自己的路线才是正确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李光南不适合做执行层，甚至不适合出谋划策。 多参加一些论坛、高校演讲，把自主创新的精神传导给更多人，或许对于他，对于公司，对于行业来说，是一个最好的安排。 正文 800、最苦最累的活 “哦，对了，这段时间，我已经委托清华的几位校友把国内半导体产业链现状全部摸底了一遍。” 邓锋神情严肃，边说还边摇头，“看了以后，简直是触目惊心，总结起来，大致有以下几个问题，缺人才、留不住人才、行业被污名化、国际大厂打压……” 邓锋把调查出来的情况，一件件的给夏景行陈诉，后者安静的倾听着，没有露出任何退缩、担忧的神情。 看见夏景行镇定自若的脸色，邓锋暗暗点头，这说明面前这位小老弟不是心血来潮造芯片，而是有着艰苦奋战的充分心理准备。 听完了邓锋的陈述，要夏景行来总结，就一个字“钱”。 缺人才是吧，老子去美国，去曰本、湾湾高薪挖角； 留不住人才是吧，老子涨工资，送房送车，孩子读书学校、配偶的工作，通通安排； 行业被污名化，也源自于汉芯、方舟的骗补行为，事情被揭露后，弄得官方颜面很是无光。 如果自己来操作，就拒绝申请任何官方补贴，因为拿了这些东西，就意味着承担了一份责任，上面搞不好三天两头来催促出成绩。 汉芯事件，就充分暴露了一部分人的急功近利，都想来分润功劳，包括学政商三界。 至于国际大厂打压，稍微难办一点。 “不是赔钱了吗？台积电还不肯放过中芯国际？”夏景行问道。 说起这件事，邓锋心里就来气，虽然跟他关系不大，但了解内情后，作为一名芯片产业投资人，他心里也感觉很憋屈。 2003年，中芯国际准备上市，在一旁搜集好证据，蛰伏好几年的台积电突然发动了袭击，以侵犯知识产权为由起诉了中芯国际。 起诉地点也很有讲究，选在了美国加州。 要求赔偿10亿美金，而2003年中芯的收入仅有3.6亿美金，这基本上就等于打架往死里招呼的意思了。 官司拖到2005年，中芯已经疲于应付，选择了与台积电和解，变相承认了“不当使用台积电商业机密”，并赔偿1.75亿美金。 在《和解协议》上，台积电的法务团队大显神威，设置了一个“第三方托管账户”，中芯必须将所有技术存到这个账户里，供台积电“自由检查”，从根本上限制了中芯国际的发展。 这还不算完，今年，在中芯国际准备融资的前夜，台积电再次出手，指责中芯国际最新的0.13微米工艺使用台积电技术，违反了《和解协议》。 对此，中芯反应强烈，坚决否认自己侵权，并准备了大量证明自己无辜的证据。 由于台积电还是在美国加州发起起诉，张汝京选择了在京城高院反诉台积电。 这一安排非常高明，并出乎台积电的预料。 由于大陆的审理时间早于加州法院，如果台积电选择积极应诉，那么就必须晒出自己掌握的证据，这样就给了中芯在加州法院那头应对和反驳这些证据的时间。 中芯的律师对此信心满满，认为在“主场作战”，虽然不一定能赢，但最起码能获得些许腾挪的空间和时间。 但前世最终结果是，京城高院驳回了中芯国际的全部诉讼请求，官司根本没有进入到审理环节。 中芯最终败诉，在1.75亿美金的基础上，再赔2亿美金，外加10%的股份。 事后，湾湾媒体得意地称：“我们从此控制了大陆芯片业的半壁江山！” 具体的原因很复杂，据说有某跪办的影子，对和平团圆还存有幻想。 经历此事后，张汝京黯然离开了中芯，元气大伤的中芯也丧失了投资和扩张的能力，舔伤口的同时还爆发了内斗，蹉跎了近十年后，才再次走上正确的发展道路，但那时的台积电早已一骑绝尘。 此刻官司还没尘埃落地，但邓锋并不看好中芯国际接下来的发展。 他说道：“2000年8月，中芯国际在浦东张江正式打下第一根桩，仅过了一年零一个月，到2001年9月，就开始投片试产。 到了2003年，中芯国际已经冲到了全球第四大代工厂的位置，崛起速度令人咋舌。 湾湾这些年对我们很不友好，对大陆的技术限制也变得愈发疯狂，严禁岛上高科技公司进入内地，“国宝级”的集成电路产业更是封锁地严严实实。 拥有湾湾户籍的张汝京，被罚了15.5万美金作为警告，并要求他在6个月内撤资。 而张汝京也是毫不示弱，直接宣布放弃湾湾户口，与湾湾脱离关系。 台积电对中芯国际的打压不是巧合，也不是单纯的商业竞争。” 说到这，邓锋暼了夏景行一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夏景行点头，这种卡脖子的科技，自然是严防死守，而且美国人持有了台积电大量的股份。 邓锋喃喃道：“张汝京带来魔都的300名工程师，有100多人原本都是台积电的员工。 这种眼中钉肉中刺，台积电说什么也要拔了它。 如果芯片制造掉链子，芯片设计和封装做得再好都等于零，因为你缺一环啊！” 夏景行沉默，邓锋戳中他担忧的地方了。 海思在芯片设计领域其实已经走的很远了，但美国人下令不准台积电接单，中芯国际工艺差一点，而且很多生产设备和专利都涉及到美国，接单了很可能会一起被制裁。 如果真的想摆脱被卡脖子的局面，那就得一窝端，半导体全产业链齐头并进，道理和木桶理论一样，不能有短板。 说起来好像挺简单，其实困难的要命。 但这没办法，要发展就注定只能和美国搞科技对抗，绥靖、逃避都是没有用的，而且是越早搞越好。 海思从08年到17年，十年时间一共投入了1600亿，占到了华为这十年来总研发经费的40%。 搭配海思设计芯片的手机，从被人们喷成“暖手宝”和“拖拉机”，再到赫赫威名的麒麟系列，海思堪称是穿过荆棘，在一片片嘲讽声、质疑声中趟出了一条血路。 其实，道理很简单，做了可能没有，但是不做，肯定没有！ 良心公司就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苟延残喘，而华为却造芯片、造操作系统、搞5G，终究是一家公司背负了所有。 “景行景行……” 夏景行一阵出神，邓锋拍了一下，才把他从沉思中唤醒。 “啊，我在听，你的意思是咱们介入芯片制造环节？” 邓锋点头，“是的，我知道这个决定并不容易下，但你不是说过吗？芯片产业链中，最苦最累的活，咱们自己上，其他相对容易、简单的，以投资为主。 考虑到越来越昂贵的生产线投产成本，以及芯片制造环节所需的材料和设备，芯片制造算是最难的产业环节，和国际领先的差距也最难追赶。” 半导体公司按业务可以分为三类模式，一类是IDM模式，即芯片上游设计、中游制造、下游封装测试都由自己完成，代表公司有英特尔、德州仪器、三星等； 另一类是轻资产的fabless模式，即只设计芯片，制造交给晶圆厂，代表公司有高通、博通、华为海思、联发科等； 还有一类是foundry，不设计只代工的重资产模式，代表公司有台积电、联电、中芯国际、格罗方德等。 若是要问夏景行想成为哪一种，那肯定是第一类。 但考虑实际情况，夏景行觉得从代工切入比较好，同时可以和投资的芯片设计公司形成业务协同，逐步发展成为第一类公司。 邓锋继续道：“你在应用端有家电，有手机，有汽车，这些产业可以给投资的芯片设计公司提供订单，设计公司再把订单交付给芯片代工厂，一条初具雏形的产业链就打通了。 同时，应用端还可以通过大量销售的产品，检测、调试、培养、提高整条芯片产业链水平。” “好，我明白了，原则上我是同意的，但是人才……” 邓锋笑着说：“去中芯国际挖，如果他们这次被台积电打成重伤，复兴民族科技大业的重任就要落到你们复兴工业集团身上了。” 夏景行笑了一下，他这个复兴可是真正的民族科技复兴，和那个“复旦之星”含义不一样。 既然敢取这么大的名字，气运加身，理应担负起更为重要的责任来。 “行，不就是代工厂嘛，干了！” 夏景行一拳狠狠的砸在茶几上，显得魄力十足。 邓锋笑了，看到夏景行作为大陆最有实力的富豪，被引导走上正确的道路，他这个引路人也感到无比欣慰。 如果他有实力，他也想作为主力参与进这种改变历史进程的大项目。 随即邓锋想到了资金问题，中芯国际从成立到正式投产，再到上市，一共募集了超过30亿美金。 考虑到当时是科技泡沫，行业低谷期，现在的投入成本，会远远高于中芯当时的投资数额。 上次夏景行给他提到过，会设立一只百亿美金、一只千亿人民币的基金。 念及此，邓锋忍不住问道：“那两只产业基金，大概什么时候能到位啊？” 夏景行也有些头疼，现在是06年底了，再坚持一年就能在资本市场大收割一笔，可现实情况告诉他，芯片一刻也不能耽搁，越早搞越好。 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只能暂时推迟建厂计划了。 “我在美国有一笔大额投资，需要一年后才能兑现利润，暂时没办法支持建厂计划。” 夏景行很坦诚，因为他感觉得出来，邓锋对芯片事业很热情，不想寒了对方的一片热诚之心。 “哦，一年后啊！” 随即邓锋摇了摇头，“不碍事，这么几十年都等了，再多等一年又何妨。 531、908、909这些工程搞了这么二十年，都没搞出什么大的成就。 要我说啊，芯片还得民营企业来搞，这是个讲究长期投入、风险巨大、不容易出成绩，反而容易捅出篓子的行业。” 夏景行听懂了邓锋的暗示。 总结从1978年到2000年的造芯历史：早期缺乏统一规划，蜂拥引进国外淘汰的生产线，但这些设备在摩尔定律的驱动下，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变成废铁。 后期国家出面组织三大战役，屡败屡战，最终通过“909工程”为大陆留下了一座勉强算合格的魔都华虹。 平心而论，这个阶段中国与海外水平的差距，并没有显着缩小。 其实总设计师在1977年邀请30位科技界代表在人民大会堂召开座谈会时，中国半导体学界灵魂人物王守武就发言说： “全国共有600多家半导体生产工厂，其一年生产的集成电路总量，只等于曰本一家大型工厂月产量的十分之一。” 一句话就把改开之前中国半导体行业成就和家底，概括的八九不离十。 归根结底，家底太薄，奋斗过也算是有勇气了，而良心系可是从来没奋斗过，连尝试的勇气都不曾有。 现在的年轻人，很难想象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人面对与发达国家的恐怖差距时的那种绝望。 所以，那个年代公知也多。 “王守武在那个年代扫厕所，天天做自我批评与检讨，而仙童、Intel、AMD等大批硅谷公司正在大举跑马圈地，构建专利壁垒……” 夏景行笑了笑，没说话，就安静的听着邓锋大发牢骚。 不过，邓锋也算不错的了，没很多同龄人那么激进，甚至选择卖了硅谷的上市公司，回国搞投资。 因为邓锋接触过美国上层圈子，知道那里有多排外，即使祖国再穷，那也是祖国。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陈述事实和我们落后的原因，现在我们就是在还账，要补上这些欠账，即使中国人努力，也要好几十年再够得着吧？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了。” 夏景行笑着说：“别那么消极，最多十几年，见到的就是一片不一样的天地。” “希望……” 邓锋看了夏景行一眼，“哎，你人年轻，想法积极一点也是好事，毕竟复兴民族的重任，还要落在你们这代人肩上。” 夏景行感觉突然被戴了顶大帽子，不过他并不排斥。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到了2020年，他也才三十多岁，还可以再奋斗好几十年。 “哦，介绍李光南过来见你的人，是我的一位朋友，名字叫刘强，也是方舟的前CTO。 方舟虽说跑去搞房地产了，但他还是没有抛弃理想，自个创办了一家叫君正的公司，仍然在研发国内教育电子、电子书领域的CPU，步步高、好记星都是他们的客户。 尽管产品比较低端，但好歹也是火种啊，能不能投资帮扶一把？” 夏景行点头，“投啊，就冲这股韧劲，我就得支持一把。 你放心吧，代工厂一时半会儿搞不了，但我们对产业链的投资绝不会停下。 你去联系一下，愿意死磕自主创新的企业，通通列入投资候选名单。 等通过进一步筛选和尽调后，我们就给他们投资。” “那行，就这么着吧，我去给你这个大财主拉皮条。” 邓锋笑呵呵的起身，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了。 今天虽然没谈成什么特别实质性的东西，但也把他们几方打算共同投资的半导体发展框架给确定了下来。 这是个长期性工程，只能一砖一瓦盖起来。 正文 801、地产兴司 “景行，我给你拉了一单大买卖……” 邓锋刚离开不久，另外一位皮条客陈宏就打电话来推销业务了。 “哟，这买卖不赖，你安排个地方，叫上那位，今晚大家一起吃个饭。” 夏景行对陈宏推介的项目很有兴趣，一下班，就赶去了美洲俱乐部。 到地方后，他被一名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迎宾小姐带进了一间包厢。 一进屋，夏景行就看到了陈宏以及另外一名四十多岁戴眼镜的西装男子。 两人原本在热情攀谈，看见夏景行来了，纷纷起身上前迎接。 “孙总，你好！” 夏景行看着面容沧桑，乌黑头发中夹杂有几根银丝的孙宏兵，笑呵呵的递出了手。 孙宏兵表现的很激动，递出双手紧紧握住夏景行的手，摇晃了半天。 寒暄了几句，三人挨着落座。 “哎，这年头各行各业都不好做啊，这不，房地产又开始新一轮调控了。 孙总的顺驰恰巧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需要寻找一位战略投资人。” 陈宏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要说哪家地主有余粮，就只有你这位地主了。” 夏景行暼了陈宏一眼，电话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把顺驰说的都快死了一样。 不过，他也理解陈宏的做法，毕竟FA表面还是要保持“中立”嘛，不可能上来就揭顺驰的老底：哎，顺驰不行了，你随便给点钱收购了吧！ 夏景行看向孙宏兵，后者满脸堆笑。 走到今天这一步，孙宏兵也很无奈，但也只能壮士断腕，不然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了。 夏景行觉得今天的际遇还真是奇妙，见到的两个人都和木志心有关，一个是木志心的死敌，一个是木志心的弟子。 说是弟子，然而孙宏兵当年却是被木志心亲手送进去的。 孙宏兵在良心公司里称王称霸的确过分，但木志心动用行政力量送人家进去，还泼脏水挪用公款，足以看出这个人的手段毒辣。 后来，孙宏兵出来了，又假惺惺的借50万给人家创业。 就这，居然还成了中国商业史的一段佳话了。 夏景行猜测，孙宏兵移民，多半也与此有关，怕了。 “孙总，顺驰这几年布局很宏大啊！即使我不在地产业，也都听说了你们的大手笔。”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孙宏兵，有些事陈宏不方便说，还得他来挑破。 孙宏兵自然听懂了暗示，脸色变了一下，然后讪笑道：“夏总，互联网可比地产赚钱多了，一个IPO就是几十亿进账。 地产你别看表面光鲜，拿地、贷款这些环节，都得装孙子。 以夏总你的财富和地位，干地产不是大材小用嘛。 如果夏总你愿意投资顺驰一笔，解顺驰于水火之中，我愿意拿出40%的股权。 以后夏总坐着等分红就是了，脏活累活通通交给我来干。” 夏景行笑了笑，这孙宏兵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如果是风投，我为什么不投其他发展势头良好的地产公司，投你一个步子大扯着蛋的顺驰。 “2003年12月，被誉为“世纪第一拍”的京城大兴区黄村卫星城1号地，被顺驰以9.05亿元人民币的高价竞得，高出4.3亿元的起拍价1倍多。 然后，顺驰先后从石城、魔都、许州、金陵、江城、商都、喜都等城市获得了十多块土地，每次都是不惜高价，强势进入，多次出现成交价比起拍价高出一倍的情况。 买下这些土地，顺驰一共花了40亿人民币，不过要在这些土地上盖起房子，还需要200亿人民币。” 夏景行看着坐在身旁的地产狂人，淡淡一笑，“孙总，你如此不惜代价拿地，是判断地价、房价要大幅上涨对不对？将来涨幅的部分，足以覆盖这些拿地溢价成本。 同时，通过“地王”的名头，彻底打响顺驰在全国的名气。 这种高负债的扩张模式，也能让顺驰从一家小开发商迅速跻身行业第一梯队，甚至超过万科对不对？” 孙宏兵沉默不语，明显人家做过功课，把顺驰查了个底掉。 甚至还知道他在一次论坛上喊话王石及各路同行：顺驰今年销售额要超过40亿，中长期战略是要做全国第一，也就是要超过在座的各位，包括王总。 王石当场就反怼道：你不可能这么快超过万科，是不是要注意控制一下风险？ 孙宏兵把王石的警告完全当成了耳边风，一路狂飙突进，如今碰上地产调控，银根缩紧，顺驰已然资金链断裂，徘徊在破产边缘。 所有遮羞布一下被扯开，令孙宏兵很是尴尬。 陈宏见状，立马出来打圆场：“哎，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谁也预料不到前几年还一片大好的地产形势，突然冒出来一轮调控。 论魄力，我还是非常敬佩孙总的，如果不是出现意外，你的扩张战略会成为新的商界神话。” 孙宏兵找到了台阶下，苦笑一声：“哎，输就是输，做错决策了，得承认。” “我觉得孙总你心态很好，能够及时调整策略，也不是每个人都办得到的，常言道：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孙宏兵听懂了陈宏的暗示，这是在劝他退一步海阔天空呢。 孙宏兵向来是个有魄力的人，不喜欢扭扭捏捏。 他看着夏景行，眼神直直的说道：“夏总，咱们开门见山吧，你说说你的条件，只要合理，我都可以接受。” “把顺驰全部卖给我。” 夏景行也非常直接，毫不掩饰自己想吞掉这家公司的想法。 “你愿意出多少价？”孙宏兵脸色没有出现太大波动，非常冷静的询价。 “20亿，一次性付清。” 孙宏兵摇头，“太低了，顺驰在过去12年的发展中，把业务拓展到了16个城市，拥有42个项目和930万平米的土地资本。 另外，顺驰的品牌和团队，也是一笔无形资产。” “孙总，你要搞清楚，我这可是一次性付清，而不是分批注资。 没了顺驰，你手里还有融创和顺驰不动产网络两大资产。 这么大一笔资金，足以让你毫发无损的卷土重来。 经历了这么一次危机，我相信孙总比任何人都了解现金流的重要性。” 夏景行的话仿佛带有一种魔力，让孙宏兵不得不低头沉思起来。 其实，找了这么一大圈投资者，夏景行报价最高，其余出价最高者不过十几亿元，而且还是分批付款，要验证一下顺驰的成色。 夏景行的条件，对目前急缺资金的孙宏兵极其有诱惑力。 孙宏兵犹豫了片刻，回道：“夏总，你这样，让我想一想，三天之内，必定给你一个确切答复。” “没问题。” 夏景行耸了耸肩，显得极为洒脱，这是因为陈宏把一切都告诉他了，他相信自己的条件能打动孙宏兵。 而他买下顺驰，并没有大举在房地产深耕的意思，只是打算给复兴工业集团配了一个建筑部门。 干啥呢？ 公司扩张到哪，就去哪拿地盖房，然后作为福利和奖励，低价租、售或者赠与员工。 复兴工业集团目前拥有四家家电上市公司，几万名员工。 未来随着进军半导体，以及手机、汽车等实业资产的并入，将是一个堪比富土康的巨无霸。 董小姐都放话要给员工分房子，我堂堂复兴工业集团能比格力差？ 另外，夏景行还打算制定一项长期计划，每年从公司产生利润中，按比例抽出一部分购地建房，类似于有些企业按营收、按利润抽取一定比例作为下一年的研发经费。 这其实是把“购地建房”作为了公司长期发展战略的一部分，不是心血来潮，突然要厚待员工。 当然，复兴工业集团也会做研发，但也会把留住人才、吸引人才视作同等重要的事情。 拿地到盖好房子，再到分配，这中间可能是好几年时间，随着地价上涨，会给地产子公司带来一部分利润。 但夏景行不打算赚这个钱，盈利全部留在地产子公司，继续拿地盖下一批房子。 在夏景行的规划中，地产子公司最理想的状态就是自负盈亏，持续性的发展，同时又保证员工享受到远低于外界的房租、购房成本。 最优秀的人才，签署长期合同后，房子直接赠与。 很多大厂都会给员工租房、交通补贴，夏景行希望复兴工业集团能稍稍比他们更强一线。 只有这样，才能吸引最一流的人才。 毕竟有句话说的好：顶尖的科技研发，需要依靠无数百万年薪的顶级工程师，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拿几千块工资骑自行车上下班的老专家们的无私奉献。 时代变了，不能让造原子弹的还挣不过卖茶叶蛋的。 市场化的经济，住房、医疗、教育，一家子的生活，都需要花钱，顶级人才不可能再像几十年前啃着窝窝头，就着咸菜搞两弹一星。 正文 802、面基 三天后。 孙宏兵如约给予了答复：卖！ 在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才租赁不久的中关村总部办公室，双方签署了股权意向转让协议。 之所以是意向协议，因为还得做一下尽调。 即使夏景行再怎么相信投资地产能赚钱，有些坑，比如债务之类的问题还是得注意。 签署完协议，孙宏兵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一身轻松的离开了。 陈宏没离开，留下来陪夏景行聊了会儿天。 “为什么把总部放在这？你一个搞工业的混中关村不合适吧？”陈宏调侃道。 夏景行笑了笑，“严正声明一下，我们是工业科技！高端制造！” “切，你一个卖锅碗瓢盆的，收购了几家公司，就开始抖起来了，还打高科技的幌子，小心哪天中关村管委会把你踢出去。” 陈宏故意调侃，之前因为收购苏泊尔的事情，夏景行没少被他们调侃。 现在不一样了，陈宏知道夏景行已经开始整合家电行业，并且打算大举进军半导体行业，若是再加上已有的手机、汽车。 掐指一算，已经四个行业了。 并且相互之间存在部分共通性，比如芯片可以装入家用电器、消费电子、电动汽车； 空调也可以装入电动汽车； 手机甚至可以控制家用电器和汽车； …… 夏景行给他阐述了一下物联网和智能家居、智能汽车，听得陈宏一愣一愣的。 不过智能手机都已经造出来了，夏景行讲给他听的东西，也并非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收购顺驰的20亿，有没有困难？” 夏景行暼了陈宏一眼，笑说：“是不是知道我困难，打算扶一下贫？” “你小子肥的流油，还需要我扶？” 话虽如此说，但陈宏知道夏景行的资金链肯定很紧张。 为什么呢？ 因为手机公司的资金已经被夏景行挪用好几次了。 四十多个亿的初始投入资金，除了近年来研发用掉的几个亿外，其余的全被夏景行挪用给复兴工业集团和一只叫做芒种的私募证券投资基金了。 其实这严重侵犯了汉能这个手机公司小股东的利益，但谁让大家是朋友呢，而且手机公司也造出来了那么吊炸天的手机。 试玩过原型机后，陈宏很确定，这款手机上市后，足以奠定江湖地位。 算起来，还是夏景行照顾他，带着他一起赚钱，所以有些东西他也不会去特意计较。 “真的没钱了？如果需要的话，给你凑几个亿应应急还是没问题的。”见夏景行不说话，陈宏又赶忙补充了一句。 夏景行摇头，收购顺驰的20亿资金虽说是一次性付清，但等尽调完，基本上是一两个月后的事了。 他已经通知执掌芒种基金的赵君，把持有的一部分上市公司股票质押出去，换回一部分流动资金。 远景资本美国早就All in了全部资金，国内的企鹅股票、家电公司股票，能被质押的也被他质押的差不多了，手机公司账上更是拆借的干干净净。 远景资本在中美两国的风投基金倒还剩一些余款，但是要保障日常投资，不可能去长期拆借。 同时，VC基金投资的创业公司目前没有一家成功上市，也没一家达到脸书的高度，想质押贷款很难。 所以，翻遍了四个口袋，夏景行发现，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表面上看他是首富，实际上他应该也是全中国负债最高的人，欠着好几百个亿呢。 前段时间，网络上质疑他是首负，还真的没有冤枉他。 陈宏提醒道：“顺驰的股权收购款20亿，只是前期投入，想要盘活这家地产公司，还需要再投入几十个亿。” 夏景行点头，“这我知道，不过先不用全面盘活吧，投点钱维护住日常运营就行，对外扩张也暂时停止。” 陈宏“嗯”了一声，“你这位首富入主，银行应该会给面子，暂时停止催债，不过利息你还是得付啊！ 一旦停止扩张，对于房地产来说，那就等于慢性自杀。” 夏景行笑了笑，“没事，先坚持一年，后面我会对地产公司进行重新规划。” 夏景行很清楚入主顺驰后，还有一堆麻烦等着他，解决问题很简单，快速砸钱把顺驰留下来的烂摊子收拾干净。 可关键是现在没钱啊！ 银行那点利息他也不在意，股市里的收益可高多了。 等熬过这一年，他就给顺驰大规模注资，把所有地皮或开发或卖掉。 他之所以看中顺驰，也主要看重了那些地皮，算是抄一波底。 等地价、房价反弹后，他的“员工房”计划第一桶金就有了。 他倒不是故意炒地皮的，只是顺驰有些地皮对他们来说没用处，复兴工业集团也没扩张到那些城市去，只能卖掉。 像魔都、许州这些地方，有厂房设立，地皮可以留着盖员工房。 “行，你自个心里有数，别买个包袱回来就行。” 陈宏暂时还不清楚夏景行的员工房计划，见夏景行自有定计，也就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 ………… 次日。 一架湾流私人飞机降落在了鹏城。 夏景行及随行人员刚一走出机场，就见到了创维电视派来接他们的车队。 然后他们一行人上了车，乘车来到了宝安区的创维工业园。 创维目前的CEO张学兵领着一行人早早的就在办公楼前等候着了，当夏景行一下车，一群人立马就围了上来。 “夏总，欢迎你来视察工作。” 张学兵四十多岁，头发有些秃，一开口就是一股子熟悉的川普味道。 夏景行差点都忘记了，这位创维CEO和他还是老乡。 “黄总十分欣赏你，一直在极力向我推荐你，好好干，有更大的舞台在等着你。” 夏景行勉励了几句，然后便让张学兵领着他参观起了创维的技术实验室，以及各种研发成果。 有一个月前才发布的全新品牌，互联网电视酷开TV，全球首款搭载3G-USB接口的液晶电视； 创维美国硅谷公司花了7年多时间研发的V12数字引擎，即一款处理高清电视信号的超级核心技术芯片； 获得国家专利的六基色，一种提高彩电画面亮度、对比度和清晰度的专用技术。 并且，张学兵还告诉夏景行，创维正在研发一种互联网电视操作系统。 参观下来，夏景行很满意，感觉自己距离贾总的生态化反又近了一步。 贾总的互联网电视，其实人家创维很早就提出来了，只是缺乏几大生态支持。 不过，夏景行有啊，他和张学兵等十几名创维高管、技术核心开了一个会。 在会上，夏景行先贾总一步提出了生态化反的概念。 其实这个概念也没那么玄乎。 就是土豆网、酷狗音乐向创维开放互联网内容，帮助创维电视机用户联网看电影、听音乐，唱卡拉OK。 操作系统的话，暂时只能各自为战，手机都还没上市，物联网操作系统更还在酝酿当中。 此外，海内网的游戏部门打算和创维合作一下，搞点电视游戏出来，将来合作打造电视游戏平台。 受限于此时的技术环境，产业融合发展还得一步一步来。 不过，夏景行提出的种种设想，还是震撼到了这些电视人，他们没想到电视还可以这样玩。 研发酷开电视的年轻工程师则很兴奋，觉得新老板很有技术前瞻性，和他们有共同语言。 和创维的人一起吃了个午饭后，夏景行就离开了。 他带着刘小朵来到了车公庙，准备去见一个网友，或者叫面基。 正文 803、青涩的大男孩 车公庙。 夏景行走下车，抬头看了一眼面前数十层高的大厦，外墙写着“阳光高尔夫大厦”几个红体大字。 没错，网友发给他的地址就是这了！ 确认地址无误后，夏景行大步走进了大厦。 刘小朵瞅了周围几眼，快速跟了上去，她也很好奇，老板要见的网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走进大厦后，夏景行才发现，这栋楼名为大厦，其实是个商住两用楼，进进出出的有购物回来提着大包小包的大爷大妈，还有西装革履、衣着光鲜的白领，看起来稍稍有些杂乱。 他们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二十楼，一走出轿厢，映入眼帘的是一家公司的前台，文化墙上写着某某杂志社。 夏景行和刘小朵刚跨进大门，就被杂志社的前台小妹起身给拦了下来。 “你好，请问你们找谁？” 前台小妹语气很温和，可眼神却不停地在夏景行和刘小朵身上打量。 刘小朵顿时愕然，不说来个人迎接他们就算了，还居然被前台拦下了。 这让她为老板感到很没有排面，瞟了一眼老板，眼神中带有一丝戏谑，仿佛在说：看吧，首富先生，竟然还有人不认识你。 夏景行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不会和一个前台小妹一般见识，笑着回道：“请问大疆创新公司是在这吗？我们和王韬先生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前台小妹“哦”了一声，“原来你们找小王啊，这会儿估计他还在仓库里捣腾他那堆玩具呢，我带你们过去吧！” 说完，前台小妹便热情的在前面带路，领着夏景行二人往公司里面走去。 其实前台小妹是真的不认识夏景行，她每天上班刷剧还嫌时间不够呢，哪有时间关心一年一换的首富是谁。 而且，夏景行很少接受媒体采访，很多人都只知其名，却不识其人。 杂志社并不大，开放式办公区散落着十几张办公桌，每个人都在埋头写写画画。 有人抬头看到了夏景行，嘴巴张得老大。 然后他擦了擦眼睛，却发现夏景行早已走远了。 他立即拍周边同事，“喂，你们看见没有，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夏景行啊？” “谁是夏景行啊？” “我去，夏景行你都不知道，首富先生啊！” “不会吧，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吧？夏景行会来我们这？” “他们往仓库那边去了！” …… 穿过杂志社的办公区，前台把夏景行带到了最角落里的一个仓库。 仓库的门是闭着的，前台小妹上前敲了敲门，十分熟稔的用粤语喊道：“小王，有人揾内啊。” 半晌后，一个睡眼惺忪的青年拉开了大门。 夏景行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其邋里邋遢的模样，和十几年后那个人们口中“统治全球500米以下低空的男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王韬穿着一身皱巴巴的鸿星尔克运动服，油光可鉴的头发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头上，鼻子上还架着一副圆框眼镜，活脱脱的宅男模样。 不过，夏景行觉得衣服不该背这个锅，应该是王韬自己颜值不过关。 “小王，这位先生说是跟你约好，来找你的。”前台说道。 王韬打量了穿着针织衫外套的夏景行两眼，不确定问道：“你是“风口上的猪脚”？” “怎么？不像啊？”夏景行笑眯眯回道。 王韬挠了挠发际线颇高的前额，像个大男孩儿一样羞涩，“我就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那她是？”王韬又看向披肩长发，一身职业风打扮的刘小朵。 刘小朵正欲开口，夏景行抢先一步道：“她是我朋友，我带她来见见世面。” “哦，那进来吧！” 王韬有些不善言辞，但也知道没有让客人一直久站门口的道理，连忙招呼夏景行和刘小朵进屋。 前台小妹很好奇这两人来找“败家子小王”干什么，她很想进屋一起看看，可她不敢久离值守，只好给王韬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砰”的一声，王韬把门关上了。 一群前来探寻真伪的杂志社员工来迟一步，等他们赶来这边时，仓库大门已经被关上了。 进屋后，夏景行感觉屋内光线有些阴暗，打量了四周一眼，没发现一个能采光的窗户，全靠头上的白炽灯照亮整个房间。 房间面积也很小，粗略打量了几眼，估计还不到20平方米。 房间内摆放着几张简陋的工作台，上面放着有电脑、模型飞机以及各种零件，角落里还有两张上下铺床位。 看见有人进来了，床上躺着的三个人立即手忙脚乱的开始穿外套。 “大陈、小陈、老卢，你们快过来，这就是我给你们说过的“风口上的猪脚”。 你们不是一直想认识他吗？今天他来了，还带着他一个朋友来参观我们公司。” 刘小朵看着这简陋的手工作坊，一头黑线，这也能叫公司？ 她一毕业就进了远景资本，倒变得有些何不食肉糜了，不知人间疾苦。 夏景行和大疆目前仅有的三名员工简单认识了一下，他们分别是陈金颖、卢致辉、陈楚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打扮时尚靓丽的刘小朵和三人也分别握了一下手，三个宅男的脸一下就红了，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简陋的办公室、青涩的员工、什么产品都没做出…… 这样的大疆，夏景行看了也是感慨万千，只能说莫欺少年穷，年轻就是本钱。 几个人就一直在房间里尬站着，最终是卢志辉说道：“环境有些简陋，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啊！” 夏景行暼了卢志辉一眼，对其笑了笑，“没关系，任何大公司都是从这样的小公司走过来的。” 和其他三个看长相就是书呆子的人不一样，卢志辉一看就比较会来事，他迅速端来了两把椅子，招呼夏景行和刘小朵就座。 王韬就坐在下铺的床上，傻傻的看着这一切，也不怎么说话。 房间里面再次安静了下来。 最终，夏景行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主动发问：“你们产品现在研发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王韬可就不困了，他一言不发的起身从工作台上抱过来了一架模型直升机，然后递给了夏景行。 夏景行把直升机拿在手中把玩，不时高举起来，通过灯光的照射，观察各个部件之间的焊接。 “这架飞机被你们拆了无数次了吧？”夏景行突然道。 卢致辉笑着说：“好眼力，我们现在的工具比较粗糙，没那么先进，不能精确到具体力度，只能靠手来感受。” 夏景行点点头，继续观察，片刻后又说：“还用了螺丝胶。” “对，螺丝有时候会松，所以需要加螺丝胶防止松动，但是会有一个问题，如果要拆，这个螺丝会卡在里面拧不出来。 于是老王就去香港买了一堆的螺丝胶回来，有弱中强几种不同强度。 螺丝按照拆的频率，使用不同强度的螺丝胶，飞机上的几百颗螺丝，就是这样一颗一颗地按照不同要求拧上去的……” 卢致辉很健谈，顺着螺丝胶的话题，他快速讲清了他们公司目前的现状，以及遇到的一些研发难题。 夏景行暼了王韬一眼，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正文 804、胸无大志 夏景行不清楚王韬的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不好看起来，难不成是因为被抢了风头？ 若真是那样，现在的王韬还真是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王韬，你们这公司刚成立是吧？” 夏景行不再和卢致辉聊天，直接点名道姓的和王韬聊天。 “刚成立一个月。” 王韬说话很是言简意赅，直接就把天聊没了。 夏景行只觉一阵心累，我都这样问你了，还要我怎么做？ 没办法，夏景行只好继续问。 “我记得几个月前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在港科大读书，在RoboCon亚太大学生机器人大赛中，你带领团队拿下了亚洲第三的好成绩。 当时你想把参赛的无人直升机商业化，还试着做出了第一台样品，然后拿到航模爱好者论坛上出售。 我恰巧看到了这个信息，就把样品买了下来，然后就这样和你认识了。 本想早点来和你这位网友见面的，但由于前段时间我去国外出差了，就耽搁了。 哎，对了，你那两个和你一起参赛、组装飞机的同学呢？” 王韬脸色有些沮丧，摇头道：“他们不看好我们这个创业项目，一个参加工作，一个出国留学了。” 夏景行“哦”了一声，“那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只能说明他们目光短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的缘故，王韬突然变得话多了起来。 “我就不信了，不能做出令直升机在空中悬停的飞行控制系统。 他们要走，走他们的，我自己一个人也能继续搞研发。” 夏景行暼了脸色阴沉的王韬一眼，知道对方心中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轻松。 王韬是技术大牛不假，可他两位港科大同学也不是泛泛之辈，二人的离开，其实是断掉了他的左膀右臂。 现在王韬虽说成立了大疆公司，但就是一个手工作坊、实验室。 而且现在团队的四个人中，只有王韬一个人懂无人机，其他三个人都是门外汉。 夏景行在和王韬聊天，刘小朵也没干坐着，她拿着那架直升机模型，不停地向三名大疆员工请教。 见有美女对他们的工作成果感兴趣，三个人表现得非常热情，回答解释刘小朵的各种问题。 夏景行暗赞大花懂事，他这边则继续和王韬聊天。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就一直在这间仓库里搞研发？”夏景行问道。 王韬点头，“嗯，现在还有很多技术没吃透，以实验为主，不对外销售产品。” 夏景行皱眉，“那公司怎么生存呢？” “这家仓库是我舅舅的，外面杂志社也是他开的，房租不要钱。” 王韬没太多心眼儿，一五一十把什么都交代了。 “那员工薪资待遇呢？购买实验器械也得花钱吧？” 王韬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妈给我投资了200万港币，应该能撑到我们把产品做出来。” 夏景行没有感到太意外，事实上，王韬家庭条件很不错，父亲是工程师，母亲原来是位教师，后来成为了小企业主，舅舅又是杂志社老板。 大疆头几年蒙头搞研发，没有收入的时候，全靠家里的支持才存活了下来。 夏景行笑了笑，压低声音道：“那你想过没有，员工对公司的期望值？” 说完，夏景行暼了旁边一眼，三名宅男围着刘小朵转个不停，带大花去看他们电脑里的原理图了。 王韬淡淡道：“如果他们嫌公司不好，走就是了。 这家公司，除了我，缺了谁都可以。 他们本来就什么都不会，全是我在手把手教他们。 如果他们要离开，我再招一批人就是了。” 夏景行前世没和王韬打过交道，但也听说了此人不懂人情世故，爱憎分明，经常在公开场合爆出出格言论。 前世，大疆曝出了“十亿贪腐案”，更是暴露了王韬在管理上的一些缺陷。 或许不是一名合格的CEO，但王韬搞技术绝对没得说。 在港科大准备毕业课题时，王韬决定研究遥控直升机的飞行控制系统。 其实，很少有本科生自己可以决定毕业课题的方向，大多由导师指定课题。 但王韬意志坚定，找了两位同学去说服老师同意他们的研究方向。 在他和同学的软磨硬缠下，导师终于松口答应了。 为此，王韬申请到了学校1.8万港币经费，这期间他不惜逃课，每天熬夜到凌晨五点，这种状态持续了5个月，终于完成了毕业课题。 然而，演示的时候，飞机还是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王韬毕业设计勉强只得了一个C。 不过却因祸得福，获得了港科大机器人技术教授李泽湘的欣赏，推荐他读研究生。 在大疆的发展中，李泽湘也给王韬带来了巨大的帮助。 至于成立公司后，王韬就更疯狂了，经常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尤其喜欢晚上工作，经常从晚上十一二点一直干到白天，就和很多网文作者差不多。 而且一有什么好想法，不管白天黑夜，他都会立即联系员工讨论，搞得员工苦不堪言，常常一下班就关机。 最夸张的是，王韬要求员工写“时报”，汇报自己每小时都干了什么。 这透露出来的，其实是对无人机的热爱，以及一种极致完美主义精神。 夏景行发现，弄出什么划时代的发明或者产品，都得是偏执狂才行。 “你好不容易培养一批人，得把他们留下来才行，不然你公司怎么做大？”夏景行觉得王韬有些观念有问题，或者说太不成熟了。 “把公司做大干什么？” 王韬连连摇头，“没想把公司做大，有一二十个人就差不多了。” 夏景行觉得王韬的创业还停留在兴趣爱好的阶段，他没想过去做成一个大产业，至于上市财务自由，怕是念头都不曾有过。 “那你想不想做出那种可以飞到几千米高空，续航几个小时的无人机？” 夏景行眼神直直地盯着王韬，说到底，还得谈理想，这个他最擅长了。 王韬果然来兴趣了，兴奋道：“当然想啊，是不是你上次给我说的那个多旋翼无人机？” 夏景行点头，“是的。” “可是我们现在连无人直升机的技术都还没吃透。”当兴奋劲过了，王韬想到了现状，语气变得有些沮丧。 “你们现在就像愚公移山一样，研发进度当然慢了，要是有几千个工程师，你想想是个什么场面，飞出大气层的无人机怕是都可以试着开研发一下。” 王韬先是憧憬了一下，随即傻笑，“不敢想那么远，能让大疆有一二十个人，我就满足了。” 瞧瞧你那点出息！ 夏景行十分的恨铁不成钢，可是他也很喜欢这种对技术的偏执狂，适合当生产队的驴一样使唤。 “那你想过没有，你们一二十个人的小公司，怎么和那些几千人的大公司竞争？ 人家产品比你的好，价格比你的便宜，你拿什么跟人家竞争？” 王韬正要说话，被夏景行制止了，“别说我不怕他们这种不经大脑的话。 你自个想想，国产手机公司是怎么被外资手机公司绞杀的，人家销量大，营收、利润就高，可以投入搞研发的钱就多。 反过来，研发投入越大，技术就越厉害，产品就越有优势，销量就大，营收、利润就越高…… 这就是个良性循环！ 你想过世外桃源的生活，得问人家大厂答不答应。” 王韬一脸费解，“可是现在没看见市面上有无人机公司啊！” “那是因为行业还没迎来爆发，我很看好这个行业，觉得未来肯定会有很多公司涌入进来。 大疆只有努力去成为大公司，才能过上你期望的那种滋润生活。” 王韬想了想，突然道：“哎，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夏景行苦笑，都聊特么一个多小时了，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这个。 “我，一名喜欢航模的VC投资人！哦，对了，我爸也喜欢。” 正文 805、至诚至爱 “你是投资人？” 王韬盯着夏景行看了两眼，噗呲笑了起来，“你逗我玩的吧，看你年纪比我还小，大学毕业没有？” 夏景行确实年纪要比王韬小一些，他是84年生人，而王韬是80年的。 “哦，你上次在网上说了，你是斯坦福的学生。” 说到斯坦福三个字的时候，王韬眼神中隐隐有些羡慕，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院校。 他之所以25岁才本科毕业，就是因为他21岁时，在华东师范大学电子系读大三的那一年，选择了退学，转而向心仪的斯坦福、麻省理工等世界名校发出入学申请。 然而，他的成绩只是中等偏上，并不算很优秀，申请一流名校接连被拒后，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港科大电子工程系。 “如果不辍学的话，我今年也本科毕业了。” 夏景行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把王韬雷了个半死，眼睛瞪得老大，“你从斯坦福辍学了？” 随即他翘起大拇指，“牛逼！” 夏景行微笑，“都辍学好几年了，出来混社会早，勉强在江湖上混出了一点名声。” 到这里，王韬还是没认出夏景行，因为这家伙到现在就没问过夏景行的名字叫什么。 “做投资好玩吗？是不是可以接触很多优秀创业者？” 夏景行认真看着王韬，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好玩，傻逼太多了。” 王韬哈哈大笑，“你还是跟在网上一样风趣幽默。” 夏景行笑着说：“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你的公司，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对无人机技术痴迷或者说痴狂的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支持你的无人机研发计划。” “你支持我？” 王韬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们现在不缺资金。” 夏景行虽然有预感王韬会拒绝，但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连价都不询一下。 “你不想知道，大疆在我心目中值多少钱吗？” 王韬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我更想自己独立掌握公司的发展方向，不想有其他人来干扰我。” “投资人又不会过多干扰你，你了解过VC吗？” 王韬迟疑了一下，片刻后还是坚定的说道：“这对于我来说，是我奋斗终生的事业，而对于你们来说，只是一门生意。” 夏景行微笑，还给我玩起哲学来了。 “你不相信？” 王韬扫了夏景行一眼，随即给后者讲述起他是如何和无人机结缘的。 “记得小学的时候，我看了一本漫画书《动脑筋爷爷》，里面画着一个红色的直升机，讲述的是红色直升机探险的故事。 当时还不到10岁的我被故事和飞机深深吸引住了，开始对天空充满了想象，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直升飞机，跟着它一起旅行。” 说到这，王韬脸上露出了一种孩童般的微笑，“16岁的时候，因为考试成绩好，父亲奖励了我一架渴望了很久的遥控直升机。 那架飞机虽然早就被我摔坏了，但也彻底给我打开了通向航空的大门。 在港科大读书的时候，为了圆我的航空梦，我报名参加了两次机器人大赛，分别获得香港冠军和亚太区并列第三的成绩。 在比赛训练期间，我还摔坏了好几台航模，旋转的螺旋桨叶还在手上留下了一个疤痕。” 说到这，王韬抬起左手给夏景行看了看。 果然，王韬手背上有个印记很深的疤痕，可以想象出当时皮开肉绽的血腥场面。 “哪怕大疆最终失败，我自己找工作养家糊口，也还是会把自己的航空梦坚持下去的。” 王韬看着夏景行，微笑说：“你现在应该明白我对无人机有多深的情结了吧？” 夏景行点头，“实不相瞒，我读初中的时候，我爸也给我买了一个航模……” 王韬认真聆听夏景行的故事，他没想到夏景行也有一个航空梦。 不过，他丝毫没怀疑夏景行讲述的内容，因为对方真的买了他组装的一台航模。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无人机，谁会买它来玩呢。 夏景行淡淡道：“再说回我爸，他在我们老家蓉城一所高校当校长，他很想在学校里开设一个无人机专业……” “无人机专业？” 王韬很震惊，他还以为自己走在了全国的前列，没想到有人比他还要激进，要在高校里设立无人机专业。 此刻，他内心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跑去蓉城见见面前这位网友的父亲，交流一番。 夏景行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其实无人机专业还在他老爸的规划书中，国内现在别说无人机产业了，连制造无人机的民营企业都没几家，或者说一家都没有，全部叫航模公司。 所以，他老爸也不敢胡乱立项，教育是孩子一辈子的事，得慎重对待。 “你现在明白了吧？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我判断无人机必然会走进千家万户，不再是航模爱好者的小众珍藏品。” 夏景行注视着王韬，神情严肃的说道：“一旦无人机大面积推广，就必定会形成产业，然后就会有海量资金流入这个行业。 你想把它做成事业，别人想把它做成生意。 我是做投资的，很了解资本的流向逻辑，他们只流向那些还没开垦过的处女地，因为那叫价值洼地。” 夏景行说了这么多，再加上无人机专业带来的震撼，让原本无忧无虑的王韬突然有了一种紧迫感。 他不懂金融，但知道大公司、大资本惦记上一个行业，必定会产生剧变，而他的理想国大疆，能否承受住冲击，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有些事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只有把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真正的守护住那些你想守护的东西。” 王韬刚刚还在给夏景行上哲学课，结果马上就被反过来上了一课。 “好了，我要走了！” 趁王韬还没反应过来，夏景行突然起身说道。 这再次给了还没回过神的王韬一次暴击，怎么这就走了？还没说完呢！ “再坐会儿吧，我想听听你对无人机未来发展的想法。” 王韬内心其实是个很骄傲的人，但夏景行把未来描绘的那么恐怖，好像大疆下一刻就要被时代的洪流碾碎一样，这令他有些想法动摇了。 他此刻很想找自己的导师李泽湘咨询一番，听听对方的意见。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关键你自己要想明白，你想通过无人机收获什么？名望？财富？理想？” 夏景行淡淡一笑，“只有当你想明白这些了，你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而不是随波逐流。” 和刘小朵讨论的三名员工这时也停止了讨论，全部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夏景行，感觉说的好有道理。 他们稀里糊涂的加入了大疆，然后就在这小仓库里暗无天日的拧螺丝，日复一日的拧，人生都拧迷茫了。 王韬也迷茫了，他只是想做成一家小公司，实现理想的同时养家糊口，这有问题吗？难道弱小就是原罪？ “大花，把人家的飞机放下，走了。” 夏景行叫上还在转螺旋桨的刘小朵，在大疆全体成员，即四个人的注视下，拉开了仓库大门。 门一打开，夏景行就发现了外面站着的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他和刘小朵扫了这些人一眼，便快步离开了。 几名杂志社员工这次看清了夏景行正脸，心中有很大概率确定这就是首富先生。 可没人敢上前啊，你看见马雲，敢上前拍马总肩膀，或者拦马总去路吗？ 被夏景行帅气容颜所慑，几人只敢在一旁目送夏景行二人离去。 等人都走远了，几人才回过神，然后互相埋怨起来。 “我看八成是夏总，和刚刚在网上搜索的照片对比，连发型都一模一样。” “那你刚刚不去打个招呼？” “你在路上碰见陌生人，你会去打招呼吗？” “问题是我们认识夏总啊，叫的出名字。” “那人家认识你吗？” …… 几名杂志社员工互怼了一阵，皆笑对方胆小。 最终，为了一探究竟，他们走进了仓库。 “小王啊，刚刚那个帅哥是你朋友吗？”有人问道。 王韬一头雾水，“算吧，怎么了？” “哦，没什么，他叫什么名字呢？” “我哪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王韬理直气壮的回道，随即他一拍脑袋，卧槽，聊这么久的天，他竟然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几名杂志社员工摇头叹气，还真是个老板的傻外甥，就只会玩飞机。 “他是叫夏景行吗？”有人不甘心追问，一定要弄懂心中的疑问。 “我不知道啊！” 王韬心里很烦躁，回答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了。 “他找你干什么？”有人继续问。 “想投资我们公司。”王韬随意回道。 “卧槽，你同意了？” “拒绝了。” 王韬的回答，令一群人很是无语。 索性也没什么事，一群人就赖在仓库不走了，开始刨根问底，同时把自己了解的一些信息分享给王韬。 一会儿后，一群人都傻掉了。 “斯坦福辍学、投资人、老家蓉城，绝逼是夏景行，没跑了。” 有杂志社的员工扼腕叹息，要知道是夏景行，说什么也要冲上去喊一声“夏总好”，万一对方看中咱，投资咱办个互联网杂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改变一生命运的机会，就这样遗憾的错过了。 了解真相后，王韬也很是惊诧，他听说过夏景行，但真的没有把自己的网友和首富联系起来。 你去论坛卖个飞机模型都能碰上首富，这运气，堪比当年和小马哥聊马叉虫的网友了。 一群人在仓库里议论纷纷。 另外一边，夏景行和刘小朵已经坐上了汽车。 “夏总，你是想投资大疆吗？”刘小朵突然从副驾驶扭头问道。 夏景行坐在后排，看着窗外不断划过的风景，长呼了一口气：“我也不确定，他到底做对了哪一步呢？” “你说什么？”刘小朵问。 夏景行没有答话，他在思考，就王韬目前这幅德性，谁也料不到未来会成为顶尖创业者啊，只能说成长性真的很强。 前世大疆早期员工也曾评价说：王韬的个人成长是非常明显的，从一开始很生硬的和一群人相处，到后来轻松的游离在各个群体之中。 王韬最厉害的地方是知道如何将这个东西做出来，而且知道怎么调用资源把对的事坚持做下去。 听起来挺玄乎，其实就是一名优秀的CTO，很会带队搞研发，有技术前瞻性，能判断对方向，以及最重要的坚持。 对一个行业的至诚至爱，真的能够大力出奇迹。 正文 806、我不想结婚 当王韬通过论坛要来夏景行电话号码，拨打过去的时候，夏景行已经抵达了美国，刚下飞机。 “那个……夏总……我想……想再和你见一面。” 在电话里，王韬还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 夏景行在电话这头，都可以想象出对方那副窘迫的表情。 “你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夏景行轻笑一声，对于王韬迟钝的反应，他也很是服气。 现在的王韬，就活脱脱是一个书呆子，真正的读书读傻了的那种，或者说把全部心思都拿去钻研无人机了，就拿两年制的研究生来说，这位活生生读了五年才拿到学位。 坐上了前来迎接他们的汽车，夏景行对司机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开车。 “我找了我的导师，认真听了听他的建议，他骂我是“痴线”……” 王韬没太多心机，一五一十讲述起了导师李泽湘给予他的建议。 距离那天仓库见面已经过去几天了，在这期间，王韬专程回了一趟学校，把自己与网友夏景行如何认识，如何面基的过程原原本本告诉了李泽湘。 李泽湘当场就听愣了，这是什么神仙运气！ 得知王韬拒绝夏景行后，李泽湘又气又急，忍不住批评起了自己的学生。 王韬知道夏景行是内地首富后，除了刚开始震惊了一下以外，没有太大感触。 他眼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市场、资源、未来等等都很麻木，简单一点来说，就是玩。 李泽湘不一样，作为港科大教授的同时，他也是一名商人，在外面开了一间公司，尝试着把一些科研成果市场化、产业化。 根据王韬的讲述，李泽湘判断，夏景行作为一名年轻富豪、科技富豪，对航模、无人机很感兴趣，在见到自己这个学生的产品后，产生了将其产业化的想法，于是才找上门和自己这个书呆子学生说这么一大通。 李泽湘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有这么一根大腿抱，还犹豫个啥？ 于是他给王韬讲述了无人机研发未来可能会遭遇的种种难题，同时把自己开的那间公司拿出来举例，告知王韬，自己遭到的种种社会毒打。 被导师一通开导，王韬自己又考虑了两天，然后拨通了夏景行的电话。 “你导师是个厉害人物，也是一个实干家，不纸上谈兵，遇上这样的导师，是自己的幸运。” 从王韬那里获知，李泽湘对自己评价很高，称赞自己是最理想的投资人，夏景行也就顺水推舟的夸李泽湘几句，花花轿子众人抬嘛。 “那夏总你现在在哪？我和导师来找你。” “哦，不太凑巧，我到美国了。” “这样啊，那等你回来吧！” 夏景行心中一动，说道：“不如这样，你叫上李泽湘教授，一起到美国来吧。 正巧我在美国这边有两场产品发布会，你们过来，顺道也可以看看我在工业科技的一些布局。” “那好，我和导师商量一下。” “嗯，差旅费一律由我们报销，你来参观了，绝对会不虚此行。” 夏景行之所以想把王韬叫来美国，就是想给对方“开开眼界”，别跟个乡巴佬一样拿着无人机当块宝，我手上的两款工业产品，轻易的就能把你视作珍宝的东西碾成渣。 挂断了电话，夏景行坐在车上闭目养神，车队继续前进。 一会儿后，汽车停靠在了斯坦福医疗中心，即斯坦福大学医学院的附属医院。 这是一所教育型医疗机构，全球第一台心肺移植手术就是在这所医院完成的，世界排名第十三。 下车后，夏景行抬头看了一眼医院大楼，快步走了进去。 刘小朵和张晨光以及几名膀大腰圆的安保人员默默的跟了上去。 考虑到腰包越来越鼓，而且经常去美国出差，美国枪支又很是泛滥，于是夏景行把安保团队进行了扩编，扩编的方向主要在于美国安保团队。 远景资本美国全程负责了此次安保团队扩编，从全面的背景调查到人员筛选考核，所做的工作十分细致，为夏景行遴选出了十二名保镖，分成三组，进行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保护。 在医院前台的带领下，浩浩荡荡一行人穿过走廊，来到一间静谧的房间。 门口几个西装革履，还戴着耳麦的大汉注视着快步走来的夏景行一行人，目光有所警觉，彼此之间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 这时，一个身穿职业装的高挑金发洋妞推开门走出，她看到了夏景行一行人，朝身后几名大汉比了一个手势，这些人神色和身体才放松下来。 “赛琳娜，好久不见。”夏景行笑着和金发扭打招呼。 赛琳娜还是那副冷若冰山的模样，不苟言笑，她朝夏景行微微颔首，“先生，你跟我来吧！” 夏景行跟着她进了屋，张晨光刚想要跟上去，被赛琳娜推门拦下了，“只能先生一个人进去。” 张晨光无奈，看向了夏景行，后者回过头，朝他点了点头，然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夏景行一走进房间后，就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除了个别设施外，看起来就像五星级酒店的套房一样。 穿过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客厅，夏景行走近卧室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看书的克里斯汀娜。 “戴伦，你什么时候来的。” 洋妞抬头看见了夏景行，脸色十分欣喜。 正说着话，她手往床边一撑，就要下床。 “哎，你别动！” 夏景行连忙跑过去，扶住了正要下床的洋妞。 站在门口的赛琳娜注意到这一幕，难得的笑了一下，轻轻的带上了卧室门。 洋妞笑了一下，捧住夏景行的脸，“紧张吗？” 夏景行心情复杂，叹了口气，“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是的，洋妞怀了，都特么怀三个月了，才突然告诉夏景行，所以这也是夏景行急急忙忙跑来美国的原因。 “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是不是不告诉你这个消息，你要明年才会来美国。”洋妞似笑非笑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一脸认真的看着洋妞，然后摇头，“不会！因为手机马上就要发布了。” “你可真是个混蛋！” 洋妞笑骂了一句，然后望着天花板，喃喃道：“你喜欢小孩子吗？” “我当然喜欢了！” 说着话，夏景行笑嘻嘻的把头贴近洋妞扁平的肚子。 “你干嘛？” 洋妞一把推开了夏景行，没好气道：“起码18周才会有胎动，现在才12周。” 夏景行挠了挠头，“哦，我以为现在就会有反应了。” 洋妞翻了个大白眼儿，随即她低着头揉了揉肚子，“这个小东西可把我害惨了，还好，再坚持几个月就能卸货了。” 夏景行立马听懂了暗示，笑着说：“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最梦幻的婚礼。” 洋妞沉默了片刻，把头扭到一旁，喃喃低语：“我不想结婚。” 正文 807、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难题 夏景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质问：“为什么？我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子。” 美国未婚先孕、未婚生子、单亲妈妈、不婚主义都很流行，但那是在下层社会。 在上流阶层，这些行为就是非主流了。 夏景行不敢想象，沃尔什老头要是知道了他们未婚生子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拿枪崩了他都算是轻的。 作为虔诚的天主教徒，不能有婚前性/行为，而洋妞不仅有了，现在还要未婚生子，一次次践踏教规。 说出了这件事情，洋妞脸上好像释然了许多，像是卸下了什么大包袱一样。 她淡淡回道：“私生子就私生子吧，他/她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其他孩子都一样。” 夏景行猛摇头，“绝对不行，我可不是乔布斯那种不负责任的父亲。” 洋妞笑了一下，“我明白你的心意就行了，但我们俩真的不能结婚。” “为什么？”夏景行的思维进入了一种误区，他很不理解洋妞的这种怪异行为。 洋妞长叹了一口气，索性挑破：“结了婚，而你又不愿意入美国国籍，那不是又回到了去年以前的那种局面。” 这句话犹如洪钟大吕一般震荡在夏景行脑海中。 因为美国人要通过脸书实现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被迫离开了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 虽然他还持有脸书的大量股份，但控制权全部落在了美国人手上。 如果他和洋妞结了婚，那么新的问题又产生了，作为最高管理人员的洋妞，会不会沦为兔子的间/谍？ “不至于吧，你国籍又不变，大不了我把股份全部变卖了。” 即使以前资金链再紧张，或者出现很好的变现机会，夏景行都没说过变卖脸书股份这种话，甚至还劝洋妞和小犬不要变卖公司股份。 洋妞也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把脸书股权攥得有多紧，现在他能说出为了孩子放弃脸书股权的话，令洋妞心中很感动。 洋妞眼眶红红的，强忍着才没落泪，她吸了吸鼻子，说：“如果不结婚，我们就是事业合作伙伴，结了婚，我们就是家人。 对于外界，对于用户来说，都是这样的一个认知印象，更不要说上层了。” “随便他们怎么想，也随便他们如何传播阴谋论，这婚都结定了。” 夏景行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同时他心中感到十分愤慨，为了保住财富，他一步步退让，现在这种退让已经蔓延到家庭上面了，这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他的确很爱钱，可不想为了钱失去那些用钱也买不到的珍贵东西。 “你冷静一点，不要意气用事。” 洋妞轻轻的拉住夏景行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已经找公共关系部门甚至是白宫顾问咨询过了，他们都不建议我们结婚，这注定会给脸书带来一场灾难性的后果。” 抬头注视着夏景行，洋妞劝道：“你想看到脸书被毁灭吗？” “在商业竞争层面，他们无法毁灭脸书。” 洋妞马上就补充道：“但政治层面可以。” 夏景行摇头，“如果连最后一层脸皮都不要，以后没有外资还敢来美国投资。” “他们自然不会直接让我们关门大吉，但他们有更多的手段。” 洋妞眼神直直的盯着夏景行，说：“比如指控脸书煽动种族歧视、暴力，侵犯儿童隐私权，危害国家安全…… 无数的官司和诉讼，会让脸书成为中文里那种“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天价赔款会将脸书账上所有的储备现金消耗一空。 到时候，将没有一家投资机构、银行愿意出手相助，等待脸书的结局，将是流动性破产。 这个时候，股东和债权人组成的委员会将出来收拾残局。 官司、诉讼一一和解，新的投资机构入场，股权结构改变，选举新的管理层，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即使脸书用户大量流失，他们得到的剩余价值，一样不会低。 而我们最好的结局，就是股权被廉价稀释，沦为小股东，同时还不能再担任脸书的任何职务。” 夏景行沉默了片刻，然后挨着洋妞坐在床边，轻轻的揽着后者柔软的腰肢，耳语道：“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局面不一定会有那么糟糕。” “但你也说了，是“不一定”，那就是有可能了。” 洋妞扭头看着夏景行，说：“脸书被我们辛辛苦苦才抚养到四岁，你愿意看到它夭折吗？” 夏景行摇头，“脸书没了也就没了，我在中国的投资，足以让我们过上一生都衣食无忧的生活。” “你确定？” 洋妞苦笑一声，随即摇头道：“你在高盛和摩根士丹利那里贷款了多少，我很清楚。 一旦脸书出现大的波动，这些秃鹫不用上面授意，就会主动抽贷，要求你追加抵押物。 到时候，你在中国的资产能保住多少？” 夏景行沉默，如果真出现洋妞所说的那种极端情况，脸书估值狂降，债权人要求他立刻偿还几十亿美金贷款的话，估计把所有资产变卖了都还不够。 因为快速甩卖资产，本就会被人宰一刀，这是其一。 其二，几乎所有的投资都才刚刚发芽，现在就收割，一粒粮食都收不到，种子钱都收不回来。 比如：投资次贷的几十亿美金，现在都还是浮亏； 手机还没正式发布； 汽车还没正式量产； …… 脸书就是他所有投资组合的地基，如果地基被挖空，在这基础上搭建的整栋大厦都要倒塌。 “如果真出现你猜测的这种情况，盖茨他们这些股东不会眼睁睁看着手里的资产贬值吧？” 洋妞笑了笑，“如果真的出事，你信不信他们第一个背叛？ 你别忘了，盖茨手里还有个MSN呢！ 如果MSN和脸书组合，那微软在操作系统之外开辟的互联网第二帝国就成型了。 只要背叛获得的利润远高于成本，股东们可以立马倒戈，你不能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我们和小犬持有的大量股份，才是真正最诱人的猎物。” 夏景行还是摇头，“你太悲观了。” “如果不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都考虑进去，一昧的乐观，那等最坏的结果出现了，才真的追悔莫及。” 洋妞摸了摸肚子，“等他/她长大了，应该会理解我们今天所做的决定。” “什么决定？做两个超级富豪的私生子，还是一个穷光蛋父母的婚生子？” 洋妞听出了夏景行语气中的讽刺，她不由皱了皱眉，“现在不是矫情这些的时候，我们都不是普通人，获得的和背负的都远超平常人。 这么多年，我们得罪过的人，可以说是不计其数。 你和我要是真的落魄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估计想找份工作都难。” 夏景行心中无比烦躁，本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还是要向现实低头。 当他冷静下来后，心中不得不承认，洋妞说的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现在的他，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暗地里加了无数杠杆，也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 等度过了这一关，他的商业帝国发展步入新台阶后，即使脸书全部垮掉，也最多让他伤筋动骨，不至于说产业大厦全部崩塌。 “那能不能结了婚，等孩子生下来后，再离婚呢？”夏景行脑洞大开的说道。 洋妞先是认真的想了想，随即摇头，“不行，你不能把别人都当作傻子。” “那你给我生了一个孩子，在上层眼里，你就值得信任吗？” 洋妞淡淡道：“那是年轻时候不懂事，后来我就幡然醒悟了。” 夏景行愕然，“你的意思是，等孩子出生后，还要和我分手，断绝一切往来？” 洋妞点头，“是的，同时还要隐瞒这个消息，如果隐瞒不住，就以此来试探一下外界反应。” “如果外界反应糟糕呢？”夏景行追问。 “那就正式公布我们的分手消息。”洋妞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以后呢？”夏景行皱眉。 “我也不知道。” 洋妞摇头，“或许等你不再需要脸书，又或者说还完了所有贷款后，我们或许可以试着再续前缘？” 夏景行现在没空和洋妞幽默互动，表情严肃的说道：“你是怕脸书出问题连累我？” “是连累我们一家人。” 洋妞把头轻轻倚靠在夏景行肩膀上，泪水打湿了面颊，“我也不想这样，但我们不能去赌，也不敢赌。” 夏景行心中像是被压了块大石头一样，先前因为孩子带来的喜悦全部一扫而空。 即使不考虑孩子的事，他和洋妞的婚姻也是个大难题。 即使度过了眼下这一关，未来中美产生争端，他们作为最知名的跨国夫妻，也要被架在火上面烤。 尤其是，中美搞的还是科技对抗。 脸书未来少不了反垄断诉讼以及各种指控，嫁给中国人的洋妞肯定没娶了华裔的小麻子那么容易过关。 “嫁”和“娶”是有本质区别的，只有自媒体上面的NC外嫁女才嚷嚷着要平等，还让大家不要骂她们怎么一嫁到国外就突然变贤惠了。 现在之所以还没人找他们麻烦，一是亏损的脸书还没上市，也还不曾拥有30亿月活用户，控制半个地球，重要性和价值还没完全体现出来； 二是缺乏契机，美国佬搞华为也还罗织了一个罪名，要讲究“程序正义”。 他和洋妞要是结婚了，未来他使劲儿往国内搬运半导体产业和技术，成为美国人的头号眼中钉，这会不会连累洋妞，几乎是一定的。 夏景行叹了口气，又帮洋妞擦了擦眼泪，“你让我再想想。” “婚姻也并不能代表什么，只要我们两个人心在一起就行了。”洋妞微笑，她并不是看得开，而是经过了几个月的思考，已经理性的做出了选择。 夏景行不一样，洋妞今天给他讲的事，给他造成的冲击有点大。 不结婚也就算了，甚至还可能要分手一段时间。 夏景行看着强颜欢笑的洋妞，对方的理性，突然有些令他感到心疼。 正文 808、百亿美金资管规模 晚上。 夏景行在床上翻来覆去，发现心里装着事，竟然怎么也睡不着。 他看了一眼洋妞，睡的很死，手臂还放在自己身上。 他轻轻的把洋妞的手抬开，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怕惊醒洋妞，他没有开灯，依靠着手机的微弱灯光摸黑出了卧室。 穿过走廊，他来到了书房，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打开了电脑，接着他拨通了几个电话。 远景资本中国团队还好一点，因为是白天，没觉着有多痛苦，接到任务后便开始加班。 远景资本美国团队则有些痛不欲生，他们大半夜接到电话，紧接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开车来到公司，一边骂夏景行残暴，一边喝口咖啡提提神，然后还要继续接着工作。 因为不认真工作不行啊，高管也陪着他们一起加班，在一旁盯着的。 而且，高管还放话了，今晚加一夜班，下月工资发双倍。 看在钱的面子上，他们顶多也就在心里骂老板几句，手上工夫还是不能闲着。 后半夜，一份份汇总好了的财务数据报告发到了夏景行的邮箱。 喝了口咖啡，感觉没那么困了，夏景行操控着鼠标，开始查看邮件。 他目前的资产，主要分作两部分。 一部分是个人持有的30.38%脸书及28.48%油管股份； 另外一部分是持有19.2%脸书及18%油管股份在内的远景资本12只基金。 目前，二十四节气代号已经启用了一半，相比去年多出了投资A股的芒种，以及做空次贷的两只母基金立冬和冬至。 包括海内网、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特斯拉、安卓、阿狸、企鹅等重要企业在内，夏景行所持有的股份，全部被转移进了这12只基金，基金背后是注册在开曼等离岸群岛的离岸基金。 也就是说，透过12只基金管理的资产规模、财务数据，可以窥探出夏景行的真实财务情况。 熬了一宿，夏景行把远景资本的财务情况全部捋了一遍。 首先是贷款，前后分两笔借了各大投行、商行共计30亿美金。 其次，还欠伊凡卡家里购楼款7.2亿美金，三年后一次性支付。 华尔街40号大厦被他抵押贷款了4亿美金，投给了保尔森基金。 此外，基金交易操作贷款就更多了。 刘海和江平操盘的美国对冲基金加杠杆贷款了十几亿美金，赵君操盘的A股基金也质押了股份用来支付购买顺驰的20亿股权转让款。 这些基金交易操作贷款不需要太过在意，只要不是操作失误或者出现股价大跌的情况，不会被突然强平或者被要求追加抵押物。 真正令他如鲠在喉的是那30亿美金银团质押贷款，这些钱是构建远景资本帝国的基石，也相当于是他做投资事业的本钱。 平日里投行的CEO见他都是笑哈哈的，可一旦脸书出问题，这些人就是第一个索命的小鬼。 远景资本发展了这么几年，除了对冲基金和A股证券投资基金明显的赚到了十几亿美金外，其余的VC和PE基金都没很明显的赚到钱，反而撒出去了二十多亿美金，并且这些钱，在短时间内都收不回来。 如PE基金投资了阿狸近7亿美金，VC母基金处暑管理的17.46亿美金则全部投给了手机公司、手机产业链上下游等一系列初创公司。 这些公司全都没上市，很多还在亏损，各张报表汇总传过来的数据倒是挺夸张的。 各只VC、PE基金所持股权，估值加起来共计超过50亿美金，比初始投入高出足足一倍，账面浮盈高达二十多亿美金。 但是，只是账面数字，若是真的把这些资产在短期内全部变卖掉，能不能收回本钱都是个问题。 对冲基金部分，江平和刘海之前管理的两只对冲基金规模合计已经超过20亿美金，再加上做空次贷的30亿美元，以及投给保尔森的4亿美元，资管规模轻松超过50亿美金。 由于对冲基金对外进行了募资，真正属于夏景行这个最大LP的基金份额，只有不到20亿美金。 VC、PE、对冲基金、母基金全部汇总起来，远景资本的资产管理规模已经步入了新台阶，达到了百亿美金级别。 但是，想短期内快速变现的话，夏景行顶多从对冲基金里掏出20亿美金，无法偿还三十几亿美金的贷款。 把VC、PE基金所持有的几十家初创企业的股份一一变卖掉的话，或许能拿回二十多亿美元，覆盖掉全部的贷款敞口，但这个过程至少需要几个月甚至是一年。 因此，可以迅速得出结论，目前30亿美金银团贷款必须得稳住，不然会把远景资本眼下价值百亿美金、未来价值千亿美金甚至更多的投资帝国给彻底摧毁。 也就是说，洋妞其实猜测的没错，他目前还没有一次性偿还30亿美金的能力，脸书的稳定，关系到他所有产业版图的存亡。 这也怪他想快速做大远景资本，VC和PE基金全是他自己一个人出资，没有对外募集一分钱。 若是真正的用别人的钱赚钱，则完全没有抽贷之虞。 不过，想个人独吞最诱人的创企股份，享受千百倍的回报，就得比别人多承担一些重压。 一切都是公平的！ 弄明白这一切后，夏景行把鼠标一扔，长叹了口气，不止为他那还没出生的孩子而叹气，也为他自己。 按账面数字，他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百亿美金富豪，但30亿美元的现金却能把他给压死。 这也是人们经常调侃富豪的话：千亿身价的富豪，掏一百亿现金都费劲。 夏景行打量了窗外一眼，发现远处云层金光闪耀，他折腾了一个晚上，不知不觉的天都亮了。 “砰砰～” 洋妞敲门走了进来，一边打哈欠一边伸懒腰，“你在干什么，一晚上都没睡觉吗？” “我睡不着，半夜起来数钱。” 洋妞立马意识到了夏景行在干什么，她有些小感动，说明面前的男人是真的把孩子的事放在了心上。 “那你算好了没有？能不能覆盖全部贷款敞口？” 怕夏景行忽悠自己，洋妞连忙又补了一句：“你给我说实话，别说谎，除了对冲基金以外，VC和PE基金都是长线投资，我相信没那么容易变现。” 夏景行苦笑，洋妞现在见多识广了，也没以前好骗了。她没看这些报表，却把远景资本的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哎，不说这个了，今天天气很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孕妇要多晒晒太阳。” 洋妞知道夏景行不想提那些糟心的事，索性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 今天是周末，两人吃过早饭后，就去外面散了一圈步，晒了会儿太阳。 回到家中后，洋妞又开始像往常那样在花园里忙活了，栽花、除草、浇水，夏景行则耐心的在一旁帮忙。 中午，吃过午饭后，困到不行的夏景行回卧室补觉了。 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他就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他发现竟然是杨致远打来的，惊诧之余，也快速接起了电话。 “喂，杰瑞，下午好！” “戴伦，下午好！但是，我可能要破坏你的好心情了，我这里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分享给你。” 正文 809、倒计时开始 晚上，硅谷一间办公室内依然灯火通明。 从昨天到现在只睡了两个小时的夏景行眼睛通红，坐在上首的他扫了左右的高管一眼。 “情况现在大家都清楚了吧！留给我们的只有一周时间，我们必须要抢在对手前面发布产品，成为打破旧时代，迎来手机行业新纪元的第一人。” 林兵面色严肃，他正在消化老板带来的惊天消息。 苹果，已经正式确定了，将在一周后，也就是十二月八号召开产品发布会，届时，苹果苦心孤诣研发数载的智能手机将正式亮相。 如果不知道苹果手机都有啥功能就算了，现在他们知道了，就不会轻易的把划时代的荣誉拱手让人。 同时，他们的手机由于和苹果功能酷似，在专利申请上还爆发了冲突，上次乔布斯登门协商就是明证。 但很遗憾，矛盾利益冲突太大，他们和乔布斯无法达成一致。 那就只能抛弃一切幻想，正面迎敌了！ “夏总，这消息准确吗？我们一直在监控苹果的一举一动，连他们公司楼下咖啡馆的老板甚至都被我们收买了，苹果员工每天聊了什么，那老板都会告诉我们的。” 周光平摊了摊手，“可是我们并没有探听到一点要召开产品发布会的动静。” 夏景行抿着唇，他不打算告诉几人，这其实是杨致远传递给他的消息。 和他们一样，苹果也和雅虎达成了合作，后者的邮箱应用将安装在苹果手机上，以丰富苹果的功能，为用户带来更好的使用体验。 雅虎虽然落后于谷歌了，但虎死不倒架，在邮箱上面仍然是独步天下，用户量远高于谷歌Gmail、AOL邮件和微软Live Hotmail。 乔布斯找雅虎合作并不奇怪，唯一令夏景行感到惊讶的是，杨致远竟然把这个消息，以及他将会出现在苹果手机发布会现场的事告诉了自己。 实际上，那么大动静的发布会，苹果想隐瞒也瞒不了多久。 但夏景行还是要记杨致远送出的这个顺水人情，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哪怕早一个小时知道苹果的动向，应对起来也会多一分从容。 “消息就不用深究来源了，肯定是真实的，不可能有诈，苹果严防死守，也不会拿这种事做局。” 夏景行淡淡道：“我们现在的首要考虑是，把我们的产品发布会放在苹果前面，哪怕早一天也行。” “没什么大问题，我们早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 一向寡言少语的黄江吉兴奋的说：“这次一定要给苹果重重一击，看乔布斯以后还嚣不嚣张。” 周光平点头，然后阴恻恻笑着：“没错，早看那老头不爽了，还搞种族歧视，我们可捏着他的把柄在。” “别大意，纳夫特克开发的手机端移动地图问题仍然存在不少。” 看着夏景行，林兵表情严肃的说道：“这也是我们手机的一个软肋，不解决掉这些问题，始终无法给用户带来极致完美的体验。” 周光平突然恨恨的说道：“都怪纳夫特克那帮蠢货，如果不是他们拖我们的后腿，手机早就发布了。” 林兵看了夏景行脸色一眼，发现后者表情平静如常，没什么反应，估计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嘴上没把门的人。 “也别那么说，纳夫特克以前做车载地图，他们刚切入移动领域，有些手生也很正常。 而且他们很重视与我们的合作，从全公司抽调了最精锐的研发人员，组成了快速突击部队，这才几个月，他们就拿出了勉强还算凑合的方案，已经不错了。” 林兵耸耸肩，“要尊重这些合作伙伴，不然让谷歌和我们合作？” 周光平瘪瘪嘴，又说：“没有基础的移动服务生态，还真是麻烦，处处受制于人。” 林兵笑了一下，安慰道：“这是弱小到强大的必然经过，安卓以前还只是一个小公司，但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套完善的手机操作系统，还和微软、雅虎、纳夫特克等一众企业达成了合作。” “而且，安卓已经招募了浏览器和邮箱及其他应用功能开发团队，很快，安卓就会有自己的基础应用生态。”黄江吉补充了一句。 “地图呢？”周光平哪壶不开提哪壶，众所周知，这是一个敏感行业。 夏景行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回答道：“地图你不用操心，我有安排。” “哦。” 周光平看了夏景行一眼，识趣的闭嘴了。 夏景行看了看左右，一拳砸在实木桌子上，“没什么可说的了，各自展开行动吧！这次一定要把我们复兴手机的名号给彻底打响。” “是！”几人声音整齐划一的回道。 前段时间，夏景行已经把手机名字给彻底定了下来，就叫做复兴手机，没什么特色，但是和整个工业集团绑定就是最大的特色。 一款拳头产品，足以带火整个集团。 原来橘子手机的名字，和英国第三大移动电话运营商Orange名字起冲突了。 这家公司和李家城还有些渊源，在九十年代，李家城曾短暂的并购了这家公司，并通过沃达丰与曼内斯曼的竞价，坐收渔利，获得了1680亿港币的利润。 Orange在中国以外的品牌商标，现如今都握在沃达丰手里，虽然相当于被雪藏了，但也不能冒着侵权的风险去使用这个名字。 ………… ………… 命令下达后，复兴手机北美分公司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各部门开始紧张的工作，包括邀请嘉宾、观众，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同时，他们也学苹果，搞的十分低调，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一切布置完成后，就等那一天来临了。 和高管员工不同，夏景行反倒没觉着有什么可紧张的，甚至他还抽空去隔壁的远景资本（美国）创业孵化器转悠了一圈。 创业孵化器和远景资本部署在硅谷的VC基金在同一个地方办公，对冲基金部门则已经全部搬去纽约华尔街40号办公了，这里就空置了下来，于是安德鲁就带着人搬了过来。 经过几个月的装修和招募创业训练营成员，孵化器已经变得有模有样了。 夏景行走进孵化器的时候，上千平方米的开放式办公区正人声鼎沸，年轻创业者操控着屁股下的椅子滑过来滑过去，玩的不亦乐乎，宽敞的场地好似变成了一个大型游乐场。 看到这一幕，夏景行不仅没反感，反而笑了笑，觉得这里充满着朝气，没有勾心斗角，这令他想起了几年前的校园孵化器时光。 穿过喧闹的人群，夏景行在一个角落中看到了一手抓着汉堡，一手操控鼠标的安德鲁。 “上，干他啊！” “这狗娘养的，老子要踢爆他的蛋蛋。” …… 安德鲁戴着耳机，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嘴里的各种脏话就没停过。 “哎，输了！” 安德鲁失落的叹气，把耳机随手往旁边一扔，他突然注意到面前的黑影，于是抬头一看，终于发现了正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夏景行。 “戴伦，你什么时候来的？” 安德鲁脸上写满了惊喜，他快速站起身，也不顾满手的汉堡渣，就开始拍夏景行肩膀。 旁边和安德鲁一起打游戏的几名男孩这时也注意到了夏景行，都好奇的盯着这位大人物。 夏景行注意到，安德鲁和几名男孩身上都穿了一件黑色连帽衫，胸口还有“远景”的中文古篆logo。 “衣服挺不错的。”夏景行拍了拍安德鲁又长肥了的肚子。 “是吗？我也这样觉得！” 安德鲁扭头看向身后几个男孩，笑说：“那帮小家伙也觉得这里简直棒极了！不仅发衣服，还可以不交网费打游戏，周围小伙伴说话也好听，个个都是人才，就像梦想家园一样。” 夏景行笑了一下，说的孵化器就跟人间天堂一样，但是任何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他们是个什么团队？”夏景行看了那群比他还年轻的小孩儿一眼，问道。 安德鲁肚子一挺，“游戏，制作网页游戏的，当然，他们偶尔也打打游戏找找灵感，作为导师，我当仁不让的要陪伴他们一起成长。” “你可真是一位好导师，兴趣爱好广泛。” 安德鲁笑了笑，“要看看他们的产品吗？相当不错。” 闻言，几名男孩儿顿时眼睛放光的看着夏景行，可夏景行的下一句话让他们目光黯淡了。 “不用了，我专门来找你的。” 安德鲁点头，然后朝几个小家伙摊了摊手，开始跟着夏景行往外走。 两人来到一间小会议室。 “说吧，找我干什么？”安德鲁一脸怪笑的看着夏景行。 正文 810、计将安出 “也没什么大事……”夏景行一五一十的把他和洋妞的事情都告诉给了安德鲁。 作为股东兼事业伙伴兼朋友，安德鲁早晚会知道，夏景行也就没对这死胖子进行隐瞒。 听完后，安德鲁眼睛瞪得老大，表情变得无比精彩。 随即他笑着说：“这是好事啊！年纪轻轻，连商业帝国继承人都有了，哪像我，四十岁了都还单着。按中国的习俗，我是不是该准备红包了？” “什么好事啊……”夏景行笑了一下，接着把他和洋妞的推测一一告知了安德鲁。 安德鲁越听表情越严肃，半晌后才悠悠叹道：“那这样的话，这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有什么办法呢？遇都遇到了，逃避是不可取的，我这一路走来，又有哪一步是轻轻松松就获得的。” 安德鲁点头，他作为见证者，亲眼目睹了夏景行在异国打拼的种种艰难和心酸。 “哎，你也别丧气，脸书发展到今天，已经是非常惊人的成就了，而你也才不过22岁，很多人这个年纪才刚刚大学刚毕业呢。” 安德鲁拍了拍夏景行肩膀，义正言辞道：“中国自改开以后，得财富最正者，唯夏尔。海外创业，无鲸吞天家资产之嫌，挖资本主义墙角，无搜刮华夏民脂之意。” 夏景行嘴角抽搐，他都不知道安德鲁一天都在研究些啥，笑说：“就凭你这句话，当得起汉学大师之名。” “不敢，小道尔！”安德鲁轻抚下巴，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作为我的卧龙凤雏，你不该给我出点主意吗？”夏景行笑吟吟道。 “计将安出？”安德鲁轻笑。 夏景行一头黑线，“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哦，计从我这里出。” 安德鲁表情尴尬，自己汉学功力还是差了点火候，差点暴露了半桶水的本质。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淡淡道：“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克里斯汀娜肯定想要，不然她也不会瞒了三个月才告诉我，天主教本身也反对堕胎。” 夏景行只是有些事情装作不知情，但不代表他完全不会推测。 不用去想都知道，克里斯汀娜怕他冷血而又薄情的打掉孩子，但事实上，他又怎么舍得打掉孩子呢，前世孩子就是他心中难言的痛。 “关键是你想不想要？”安德鲁继续追问。 “想要！”夏景行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好，既然决定要这个孩子，那你就得付出一些代价。” 安德鲁表情无比严肃的看着夏景行，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做了，我做的最坏打算，就是卖掉脸书全部股份。” 安德鲁猛一拍桌子，指着夏景行鼻子，“哎，你糊涂啊！” 夏景行看着脸色绷的紧紧的安德鲁，他很怀疑这厮在借机教训他，但又没有确凿证据。 “如果一点威压都承受不住，那你干嘛要在美国创办脸书？回中国创办岂不是更好吗？ 如果要卖掉公司，几年前亚马逊、雅虎、谷歌、微软轮番上门求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点头？ 默多克联合五大传媒集团施压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硬扛，并且找到了破局之道？” 安德鲁发出了一连串的灵魂拷问，然后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些磨难与挫折，铺就了你通往辉煌之路。 如果你早早地把公司卖了，远景资本能有今天之壮观场面？ 出现问题，首要的是想办法解决问题，我对你有十足的信心，这点问题应该难不倒你。 再说了，现在刀还没架脖子上，你们就要死要活的，给谁看呢？” 夏景行觉得安德鲁这张嘴太损了，逮住机会就把他往死里骂。 “等刀架脖子上，那就说什么也晚了，中国有句老话叫未雨绸缪。” 安德鲁不屑道：“那就绸缪啊，你看你那表情，就跟吃了十只死老鼠一样。” 夏景行摇头失笑，“别忙着数落我了，你就直说你的建议好了。” “透过现象看本质！” 安德鲁眼神直直的盯着夏景行，看得后者心里有些发毛。 “本质？”夏景行问。 “是的，什么是本质？鹰酱优先是本质！国家利益和权贵利益相冲突时，权贵优先是本质！ 脸书好比那如来佛祖手中的孙悟空是本质！脸书戴上了紧箍咒也是本质！” 安德鲁暼了夏景行一眼，“你觉得你还能在脸书搞事？” 夏景行摇头，“这不可能了，数据都开放给他们了。” “这不就结了，你在他们眼中，已毫无威胁。脸书就在硅谷，真要想炮制，那不是案板上的鱼吗？” 安德鲁又道：“这就好比兔子的互联网企业，真要办它，你觉得难不难？” 夏景行摇头，他还没听说有谁被办了，但料想不会太难。 “你啊，是当局者迷，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安德鲁摇了摇头，“现在的脸书，已经被收编了，有必要再搞它吗？ 别说现在美国人和美国基金已占据超过一半股份了，就是皇协军，小鬼子也得发点粮饷吧！ 真搞死了，把机会留给英国的Bebo，俄罗斯的OK、VK，韩国的Cyworld、曰本的Mixi、中国的海内网吗？这些网站会有专人入驻、数据开放的脸书好使唤？ 只要脸书不要去尝试搞事，白宫是不会去弄它的。 纵观鹰酱政府下场打压鹰酱企业竞争对手的案例，无一例外，全是利用“法律”作为经济战武器，应用不同的法律，通过域外法权，去达到控制全球商业流动和全球贸易的目的。 作为一名法学博士，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就是鹰酱优先，权贵驱使政治力量。” 夏景行点点头，他心中早已有一些判断和想法，找到安德鲁倾诉，也是因为这家伙肚子里的坏水还是有不少的，过去经常帮各大企业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是，仍然不能掉以轻心。” 夏景行斜了安德鲁一眼，后者笑说：“干嘛这样看着我？不是你向我问计吗？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只好给你做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分析。” “别磨叽了，赶紧说。”夏景行抬了抬下巴。 “付出与收获成正比的时候，人们通常才会采取行动，不然出问题了，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夏景行细细咀嚼安德鲁的话，片刻后说道：“我那将近50%的持股就是一只鸡？” “然也！” 安德鲁点头，然后指着自己，“你要是像我一样，浑身没有二两肉，哪个权贵会打你的主意。 当然，一般也没有哪个吃饱了没事干来搞事，但就怕你给他们制造机会。” 夏景行打量了安德鲁那撑的跟个球一样的肚子一眼，点头道：“也对，你的确是骨瘦如柴，嚼起来都硌牙。” 安德鲁笑了笑，“看起来太肥了不是一件好事，就像我一样，走到哪人家都以为我是老板，小费给少了都要骂我一声穷逼。” 夏景行不理安德鲁的鬼扯，后者的建议结合他自己的一些想法，新方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继续周旋的话，委屈、误解少不了。” 安德鲁一副嫌弃的表情，“你得了吧！我看你是脱离群众太久了，都不知道人间疾苦了。 在唐人街，你们老家来的人很多都在打黑工，除了被黑心老板盘剥，还要随时提防移民局的突击检查。 都是到海外打工的人，凭什么人家能吃苦，你不能吃？就凭你是内地首富？这头衔在美国不起作用。” “也对啊，我们这种挖资本主义墙角的人，用我爷爷的话说就是：隐蔽战线上的无名英雄。” “好觉悟！”安德鲁翘起了大拇指。 随即，两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片刻后，安德鲁拍拍夏景行的肩膀，笑说：“不要怕，一个字“干”就完了。 即使局势乱成了一团毛线，我相信你也能把它理顺，每次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你说说吧，你究竟什么打算？” “我有办法，我还问你？”夏景行摇头。 安德鲁指着夏景行点了点头，“不诚实！我还不知道你，没点过人本事，你能走到今天？” 夏景行笑了笑，“我只是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是吗？我也有个大胆的想法！”安德鲁挤眉弄眼道。 夏景行拿起桌上的两支笔，递了一支给安德鲁，“那我们各自写在手上，一起公开。” “此计甚妙！有古之遗风！”安德鲁又摸了摸光秃秃的双层下巴。 片刻后，两人都写好了，把手掌同时张开展示给对方。 看见对方手掌中那个大大的字母，两人皆笑了。 正文 811、重新定义手机 十二月七号。 早上九点。 旧金山芳草艺术中心，现场人山人海，印着有复兴工业集团logo的旗帜、饰品布满了整个会场。 每个进场的嘉宾都可以去签到台前领一份礼物，然后提着礼包，通过安检，走进会场。 排成一条长龙的队伍，足以说明发布会现场的火爆。 站在二楼巨大透明的玻璃窗前，夏景行俯瞰下方的热闹景象，心中十分满意。 这些参加发布会的观众和嘉宾，不仅有科技媒体，还有很多来自脸书、油管平台的网络红人，以及附近斯坦福、旧金山大学的学生，受众可谓十分精准。 复兴手机这次一共发出了3000张发布会门票，他粗略扫了几眼，来到现场的人数应该不会低于这个数太多。 这预计的3000名观众，在参加过发布会后，应该能把复兴手机的种种划时代的功能传递给三万人、三十万人…… 直至让名不见经传的复兴手机名字响彻世界！ 但那是以后，现在他先得把这第一步，即这场发布会开好才行。 “戴伦，我看现场这热闹气氛，就知道发布会已经成功了一半。” 盖茨微笑着朝夏景行走来，这老头还是那套万年不变的衣服，浅蓝色的衬衫外面搭配一件圆领浅灰色卫衣，两件服装的颜色都很浅，使得上身显得特别干净，也因此显得特别减龄。 这是造型师给盖茨精心打造的公众形象，同款衣服盖茨还买了很多件，所以外界感觉盖茨就跟万年不换衣服似的，其实是在强化大众对盖茨的记忆。 “过奖了，谈成功还很早，我现在心里非常忐忑，我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演讲。” 盖茨哈哈大笑，然后扬了扬手中的黑色手机，“这款手机很不错，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了！” 夏景行请盖茨出场拉升逼格又没花钱，送一部手机给盖茨也没什么，类似的手机他们已经造了几百部，远比几个月前阔绰。 “那谢谢你了，戴伦，我真的是爱死了这款手机。” 盖茨抚摸着光滑如镜的手机屏幕，喃喃道：“全触摸屏，多点触控、重力感应……这真的是一件艺术品。” 随即他看向夏景行，“这款手机搭载的操作系统叫安卓是吧？” 盖茨问的夏景行心中一紧，随即点点头道：“是的。” “可真是一家富有创意的公司。” 说完，盖茨不说话了，继续拿手掌轻轻摩挲手机，那模样，活脱脱的痴·盖茨·汉。 夏景行猜测盖茨多半起了别样的心思，但他没有因此而感到恐惧或者说紧张。 近段时间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不仅没让他丧失斗志，反而打磨了他的性子，变得愈发坚韧了。 想要成为世界顶尖的企业，注定会遭遇不断射来的明枪暗箭，借用尼采一句话，可以概括他此时的心境：凡杀不死我的，会使我更强大。 看见林兵在向他招手，夏景行朝盖茨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离开一会儿。 盖茨点点头，“不用管我，你去忙吧。” 林兵把夏景行拉到一个小房间，掏出了两部一模一样的黑色手机，然后神色凝重的说道：“夏总，你待会儿拿一部手机演示，另外一部手机放在演示台上备用，如果出现意外，你要迅速切换手机。” 夏景行沉默了片刻，随即点头，“行，我知道了。” 林兵脸上带有一丝惭愧，“这是我们的第一场发布会，我就是担心手机性能不稳定，出现什么意外，说到底，手机稳定性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我都明白的，你们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必太过在意。” 夏景行朝林兵笑了一下，笑容中带有一丝肯定和鼓励。 实际上，手机开发团队的确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之所以手机性能还不太稳定，更多是时代背景原因，很多技术还没彻底吃透，包括供应链方面也存在一些问题。 林兵离开忙活去了，夏景行独自一人坐在小房间里养神。 一会儿后，刘小朵敲门走进了房间，轻声道：“夏总，该上场了！” 夏景行起身，理了理身上印有复兴手机logo的连帽衫，大步朝外面走去。 穿过一条光线晦暗的巷子，眼前突现光明，然后夏景行就看到了台下坐着的人群，密密麻麻的，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工作人员给夏景行别好了耳麦，又仔细检查了一番。 确认准备就绪后，夏景行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握着两台手机，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上了台。 演讲的舞台十分宽阔，墙上还有一面超大的投影屏幕，里面显现有复兴手机的Logo，灯光晦暗，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幕布遮住了一样。 另一面稍小的投影屏幕，则出现了夏景行走动的身影。 舞台侧边立着一个演讲台，夏景行不疾不徐的走到演讲台旁边，把两台手机放下，然后拿起摆放的一瓶矿泉水，拧开咕咕咕喝了一口。 把气势拿捏到位后，夏景行才快步走到舞台中央，面对台下的3000名观众，他缓缓开口道：“离开了脸书后，人们都好奇我在干什么？ 除了顺道在中国投资创办了一家SNS网站外，我大部分时间都投入了一个项目……” 夏景行拿PPT控制器指着身后那面超大屏幕，“复兴手机，一款凝聚了上千名工程师一年零三个月心血的产品。 我去做手机了，在业内不是什么秘密。 大家都很好奇，我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产品，能否像脸书那样惊艳世人。 而今天，它将揭晓真面目，是否惊艳，由大家来打分。” 台下几乎所有人都是冲着“脸书创始人”名头才来的，不然谁知道复兴手机是个什么东西啊。 此刻，他们听到夏景行的话，忍不住吹起了口哨，为年轻的商业偶像鼓掌、欢呼。 其中，安排的300名气氛组成员尤其卖命，毕竟拿了钱的，要有职业道德。 现场气氛，一下就热了起来。 待现场安静下来后，夏景行微笑说：“我现在先带大家来看几组照片，方便一会儿评价复兴手机。” 说完，夏景行按动控制器，大幕出现了一张张照片。 “打电话的手机、MP3、MP4播放器、掌上游戏机、上网冲浪的电脑…… 这么多电子产品，我们把它融为一体会怎么样？” 接着，夏景行按动PPT，出现了一张新图片，是一个有各个电子产品特征的四不像产品。 见到这个恶搞玩意儿，台下再次欢呼，吹起了口哨。 “现在我们再看看市面上的一些智能手机，它们除了通话功能外，一般还搭配了邮箱功能，以及一些操作较为麻烦的上网功能，同时还搭配了一个塑料小键盘。” 夏景行展示了几部友商的代表型号手机，然后一张新图片出现，键盘全部被砍掉了。 “如果去掉键盘，只剩一块大屏幕的手机，我们该如何去控制它呢？” “简单，电脑其实就已经为我们指明了道路，用鼠标点击各个图标，即可进入你想要进入的应用。” “那我们给手机配一个鼠标怎么样？平时揣兜里，要使用的时候，掏出来和手机连线。” 顿时，台下响起一片笑声。 “哦，很多人可能会说，有公司已经想到了发明触控笔，可这支笔不小心丢失了怎么办？那完蛋了，手机功能废了一半。” 听到这，台下原本冲着脸书创始人名头来的人都渐渐改变了想法，不少人都停止了聊天、打闹、玩手机，均把视线投向台上。 他们对复兴手机变得越来越好奇，而且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只是还不太确定。 这时，台上大屏幕突然一闪，出现了复兴手机的真面目，一款没有键盘的大屏幕手机，只有最下方中央有个圆形按键。 看到了庐山真面目，有人惊呼，还真是他们想的那样，完全摈弃了传统键盘，这个设计可真够大胆的。 有人目露疑惑，没有键盘，那该如何操作呢？ “我们没有准备触控笔，因为那玩意儿太容易弄丢了，我们准备了这个不会丢的东西。” 夏景行举起双手，来了个幼儿园小朋友“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手势。 “通过我们的十指，来代替鼠标，代替触控笔完成对手机的操控。 我们的手机会掉，但手指不会掉，这是世界上最安全也最方便的鼠标、触控笔。 我们将这项技术命名为多点触控，并且已经申请了相应的专利。” 台下气氛组卖力的鼓掌、欢呼着，其他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跟着欢呼。 这时，有人拿出了手机，偷偷开始编辑短信，还有人直接拨打起了电话。 夏景行继续介绍：“硬件上面我们进行了很多突破，但是在软件上，我们一样也没闲着。 而复兴手机，就是一款软硬件相结合，重新定义手机的划时代产品，下面来看看我们的操作系统……” 夏景行放了几组图片，又详细介绍了一下安卓。 然后他看着台下观众，微笑说：“我相信很多人到这里，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这款手机究竟如何使用了。但请耐心一下，我最后再介绍一下它的外观。” 3.5英寸屏幕、160ppi分辨率、12.12毫米厚度、200万像素摄像头、按一下就可随时返回主页的Home键、音量键、开关键、耳机接口…… 夏景行把所有外观展示介绍了一遍，然后他快步走到演示台，又咕咕咕灌了一大口矿泉水后，开始把手机连接上投屏线。 大屏幕里立马出现了一个手机界面，背景是一副万里长城图，雄壮而又大气。 在屏幕最下方，则是一个带箭头的解锁条。 “注意了，别走神，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伴随着夏景行的声音，大屏幕中，手机页面突然一闪，万里长城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排列着几排整整齐齐应用的主界面。 台下顿时一阵哗然，很多人嘴巴张很大，都还没看清楚，不知道页面怎么就突然跳转了。 夏景行笑了笑，打开了演示台上的摄像头。 这时，台上的一个小屏幕，出现了夏景行的手指，能看清手上的各种小动作。 只见夏景行手轻轻往右一拨，解锁条里的箭头就快速向右滑动，界面一下就跳转了。 看到这里，原本还对多点触控持怀疑、审慎态度的人彻底不怀疑、不审慎了，原来手指真的可以控制手机屏幕。 这时，夏景行点击主界面中一个被砍成两半的西瓜图标。 “现在我们来体验一下手机自带的游戏，看看能不能媲美一些掌机。” 很快，游戏开始了。 大屏幕里，一个卡通大西瓜开始往下掉落。 小屏幕里，手指轻轻一滑。 大屏幕中的西瓜被劈成两半，能看到汁水横飞的场面，画质十分高清！ “哇哦～” 台下很多人嘴巴长大得能吞下一枚鸡蛋，还能这样玩游戏？ 但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投影大屏中，西瓜掉落得越来越快，甚至连体型小一些的菠萝、苹果都来凑热闹了。 满屏都是水果，紧接着满屏都是被切碎的水果，果汁四溅，都快要溢出屏幕了。 透过操作台摄像头的投影，台下观众能清晰的看到夏景行的手指以一种单身超过十年，秒杀加藤鹰老师的速度在高频率滑动，甚至快的能看见一片残影。 这特么是手机？掌机也没这么牛啊！ 爱了爱了！ 台下的年轻人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出神入化的手速，听着水果那被切开的悦耳声音…… 一时间，全场都安静了下来，默默的看夏景行玩游戏，羡慕嫉妒。 “欧，我的上帝，累死我了，游戏倒是挺好玩的，就是有点费手，再玩，火星子都要给磨出来了。” 夏景行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边使劲儿甩手，一边在那吐槽。 台下哄堂大笑，一边笑，还一边鼓掌。 气氛组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嘴里整齐划一的大喊着：“重新定义手机～”。 受到现场情绪感染，吃瓜群众们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加入到呐喊大军中。 就目前的表现来说，复兴手机足以配得上重新定义手机之名。 台下，盖茨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随即他掏出夏景行赠与他的那部手机，低头看了看，再抬头，眼神显得意味深长。 正文 812、梦想启航 “好了，我们接下来再看看新时代智能手机搭配的全新音乐播放器。” 等场面彻底安静下来后，夏景行点击手机主界面的一个音乐符号应用。 投影的大屏中，页面瞬间跳转，一首首歌曲排列在列表中，界面最下方从左往右，依次是播放列表、专辑、演唱者、更多等四个按钮。 “我们来播放一首《Dangerous》，那么它在哪里呢？” 夏景行手指往下轻轻拨动，歌曲列表如流水一般往上滚动。 “找到了！大家注意，在界面右侧，我们还从上至下设计排列了26个字母，用以帮助大家快速查找歌曲。 当然，即使没有这些首字母作为指引，我相信用手指翻页寻找歌曲的方式，也远强于按键盘翻页。 有时候，手机里存储的歌曲太多了，我们手指头都摁肿了，却还没找到想听的歌曲。 或者像这样，翻页太快，导致超车了，我们通常只能大骂一句“该死的”，然后又退回去继续查找，十分无奈。 经常这样的话，别说我们的手指头受不了，甚至连键盘都会被按凹陷下去，导致键盘失灵，重新换键盘。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掏出你们的键盘手机，看看键盘是否有磨损？ 甚至有些人的键盘连图标都被磨掉了，按键盘全凭感觉。” 很多人掏出手机，发现还真是这样，常用的按键明显要比其他按键凹陷下去很多，有人键盘上的字母、图标，甚至已经不翼而飞了，还真是按键盘全凭感觉和记忆。 夏景行吐槽了一会儿友商，终于开始播放了歌曲。 “Dangerous～” 伴随着歌曲的演奏，手机界面中的圆形唱片在不停转动，唱片的外观则是专辑封面，MJ戴着一副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封面非常酷炫，现在我们点击这个专辑封面，看，来到了它的背面，这里展示有同一专辑的其他歌曲，找歌曲很方便。 在播放列表下方有三个按钮，分别是上一首、暂停、下一首。 我们像这样，点击暂停，歌曲就停止播放了。 最下方的进度条，这样左右滑动，即可调节音量大小。” 演示完后，夏景行退出音乐播放界面，又依次展示了专辑、演唱者、更多等界面。 之所以分的这么细致，目的都是为了帮助用户更快速、更精准查找歌曲。 目视下方观众，夏景行暂停了演示，微笑说：“现在大家觉得这款音乐播放器怎么样？” “Cool～” 台下再次响起一片口哨声和叫好声。 “我也这么觉得，但接下来还有更好的。” 夏景行没有给观众太久的反应时间，迅速又演示起了视频播放器。 他今天就是要让这些观众目不暇接，心智彻底被征服。 视频播放器的相关界面和功能，与音乐播放器类似。 但是当手机倒过来，变成横屏播放视频的时候，台下观众再次惊讶了，随即发出了排山倒海的叫好声。 再不懂行的观众，也知道手机像电视一样横屏，观影体验会更佳！ 有这黑科技产品，还要啥MP4啊！ 夏景行很满意观众的反应，笑了笑，接着往外放大招。 “我刚刚说过，要重新定义手机，那手机最基本的功能是什么？是打电话。 现在我们来看看复兴手机是怎么拨打电话的。” 夏景行点击主界面的电话图标，页面跳转，几个最近联系人躺在二级页面中，最下方从左至右依次是常用、最近、通讯录、拨号、语音留言等几个按钮。 随着夏景行手指轻轻拨动，通讯录开始向上滚动，触底了还往上弹了弹。 有人看懂了这个功能，觉得是个很贴心的小设计。 “我现在要打电话给我的朋友安德鲁，只需要从通讯录里找到他的名字，然后按一下他的名字。” 随着夏景行手指摁下，页面跳转到拨号界面。 界面中，除了免提、挂断等按钮外，还出现了一副埃及金字塔背景图。 “安德鲁，早上好！给你分享一个好消息，复兴手机终于造好了！ 你以前说，等复兴手机造好了，要第一个打电话给你，让你享受一下智能手机带来的全新通话体验。 现在我满足你心愿来了，伙计，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棒极了，连你这讨厌家伙的声音听着都比平时顺耳多了。” 安德鲁和夏景行幽默互动了几句，然后这死胖子握着手机，笑嘻嘻的从台下观众席站了起来，还像个明星一样向周围挥手。 摄影师给了他一个特写镜头，台上另外一面屏幕立马出现了一张大脸，足足占据了大半面积。 台下观众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鼓掌。 互动结束，夏景行挂断了电话，看着台下观众说道：“这是用快捷方式拨号，如果手机里没有储存通讯录，也没有最近通话记录，该怎么打电话呢？ 很简单，我们可以点击下方这个拨号按钮。” 台下观众睁大眼睛，看着投影屏中出现的虚拟键盘，每个人的表情都带有一丝惊讶，这款手机带给他们的惊喜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又使用拨号键盘打出了一个电话，演示一遍手动拨号后，夏景行接着开始演示和介绍一些小功能，包括可视化语音信箱、多人通话、置顶联系人等等。 “下面，我们再来看看SMS短信。” 夏景行点击短信图标，进入二级页面，里面有几条历史短信。 见到大屏中的短信页面，有人稍感失望，这和以前的短信系统没什么区别啊？ 但随着夏景行点开短信，进入到三级页面，他们立刻改变了想法。 “这是安德鲁发给我的短信，点开后可以看到，他前几天发给我的几条短信，以及我回复他的几条短信，是以一个会话形式排列的，并且还有时间显示，所有信息都一目了然。 往上一翻，就可以读取历史消息，不用担心因短信太多、太杂而导致信息遗漏。 哦，安德鲁还邀请我今晚一起去吃中餐，现在我回复他：好的，今天的产品发布会还比较受欢迎，我得犒赏一下自己。麻烦多点一个左宗棠鸡，谢谢配合。” 通过台上小屏幕，观众看到夏景行再次展示了过人手速，双手翻飞，只用了几秒钟就把字打好了。 台下林兵、周光平等人则微笑不语，他们已不是第一次见识老板使用智能机了，不清楚为什么老板比他们这些研发人员使用还熟练。 短信功能创新不多，夏景行快速略过，演示进行到了照片库。 一打开照片库，最上方就是长城、金字塔等七大人类奇迹，往下翻还有肖像照、风景照。 “这些照片可以设置为开机背景图、拨号背景图，想怎么设置都行。” 夏景行随意点开一个小孩子照片，把手机侧向一旁的摄像头，“别分神，惊喜的地方来了。” 白人小孩的照片瞬间被放大，连脸上的雀斑都清晰可见，但很快，照片又瞬间被缩小了。 有视力好的人注意到夏景行用了手指和大拇指，两根指头在不停地张开、合拢，照片也跟着手指的动作不停地放大、缩小。 夏景行用语言重点介绍了一下“缩放”功能，同时手上又演示了好几遍，直到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才停下。 “现在我们已经演示了复兴手机所具备的手机、掌上游戏机、MP3、MP4等功能，接下来该演示我们最开始所述的PC功能，即上网功能了。 它是一种全新的互联网服务，绝不同于过去的WAP上网，它拥有雅虎邮箱、IE移动浏览器、纳夫特克地图、以及天气、股票等小工具。” “现在我们先从雅虎邮箱介绍起，雅虎邮箱是世界上最大的邮箱服务提供商，在全世界拥有2.5亿用户。 目前我们已经和雅虎达成了合作，雅虎邮箱将为所有复兴手机用户提供免费的邮件推送服务，就像黑莓那样。” 闻言，台下人纷纷鼓掌，因为黑莓手机用户仗着有这个邮箱功能，站在了手机鄙视链最顶端。 美国人很喜欢发邮件，所以这个应用是一个很大的亮点。 邮箱的界面类似于短信，只是点开后，里面除了文字，还有照片和链接。 夏景行演示了一遍如何查看邮件以及回复邮件，接着又依次介绍了收件箱、发件箱、草稿箱等等小功能。 “现在我们打开IE浏览器，访问脸书试试，图片过多，导致加载有些慢，幸好我们早就连上了WiFi。” 受限于此时的网速，加载了几秒钟才访问进入脸书。 令夏景行稍稍不满意的是，此时没有“手机版”网页，展示的是PC版那种超大网页，所有看起来界面有些凌乱，同时字体很小，小到看不清的那种。 不过，幸好有缩放功能，夏景行把网页一处一处放大，带着观众参观起了自己的脸书账号。 参观脸书创始人的脸书账号，挺吸引人的，很多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不肯放过一个细节。 这时，夏景行突然拿起手机，摄像头对准台下，拍了一张乌漆墨黑的照片。 然后他把照片上传到了自己的公共主页，并编辑文字写道：“这里是复兴手机发布会现场，抽空发个动态。” 发完动态后，夏景行对台下观众说道：“手机有WAP上网功能的用户，可以现在去查看一下，看看动态展示出来没？” 闻言，台下立马有人掏出了手机，开始访问WAP版脸书。 脸书开发有手机版本，即WAP版网页，只是比较小众，访问、浏览都没电脑来的方便，很少有人使用。 台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还有人伸头去看旁边观众的手机。 动态真的发表成功了！ 确认好后，台下响起了一片片掌声。 “现在我们把脸书网页放进书签，接下来访问谁呢？访问油管吧。” 说着话，夏景行开始输入油管网址。 这次，加载得更久了，足足半分钟才进入网站。 “我们在这里就不发视频了，因为上传时间太长了，我们尝试播放一个视频。” 夏景行把网页放大，随便点进了一个油管首页的视频，加载了一会儿，视频开始播放。 不少观众暗自点头，就冲这上网功能，这手机就值得买。 此时，市面上压根就没有缩放网页的手机，WAP上网跟人家一比，直接被秒成渣。 接着，夏景行又把天气、股票两个应用演示和介绍了一遍。 “最后，我们来看看地图。 众所周知，纳夫特克是全世界最大的电子地图供应商之一，现在这家优秀的企业和复兴手机达成了合作，共同为用户打造出了一款手机移动地图。” 夏景行点击地图图标，二级页面出现了全美五十州地图。 “用两根手指头不断缩放，地图比例可以被放大和缩小。现在我们来看，地图上我们在哪？” 随着夏景行两根手指不断张开，整个湾区的地图出现在投影大屏中。 渐渐的，可以看见一个红点在不断闪耀。 “好，找到我们的位置了，现在我们要去找一家星巴克，可以在顶部搜索栏里输入星巴克。” 很快，搜索结果出来了，满屏都是鲜艳的小红点，页面下方还有个附近星巴克的地址列表。 接着，夏景行又开始展示卫星地图。 跟随手机中的投屏，现场的3000名观众一起参观了罗马竞技场、埃菲尔铁塔、华盛顿纪念碑等全世界著名景点。 只是目前的民用卫星地图精度，还远远做不到以后街景地图那么高清。 在大屏幕中，即使把卫星地图放到最大，埃菲尔铁塔看起来也就是根大柱子，地面的人影则根本看不清，摆设意义多过于实用性。 “今天，我们很荣幸的邀请到了我们的合作伙伴比尔·盖茨先生，下面欢迎盖茨先生上台讲话。” 手机功能差不多都介绍完毕后，夏景行开始请出重量级嘉宾，作为首富的盖茨，当仁不让的放在了第一位。 盖茨大笑着快步走上台，和夏景行握了握手。 夏景行走回侧面的演示台，把大舞台留给了盖茨。 “我非常喜欢这个产品，全新的设计理念，完美的把硬件、软件结合在了一起，这一直也是微软追求的目标。 戴伦说，复兴手机在重新定义手机，我非常认可这句话。 触摸屏、多点触控、重力感应等一系列新技术被运用在了这款手机上，相信这能给整个手机行业带来全新的思考。 在与复兴手机的合作中，微软开放了IE浏览器、Live Search（必应前身）搜索引擎。 这是一个充满开放精神的时代，无数优秀的公司彼此开放数据接口，共同去打造那些真正杰出的产品。 站在微软的角度，我们会尽全力与伙伴企业进行好合作，提供我们能给到的最好产品。 这样，复兴手机以及未来其他的设备都可以使用我们的互联网服务。” 说完，比尔盖茨转身，向夏景行伸手示意，“戴伦，祝贺你，这款产品一定会热卖的。” 夏景行微笑，走过去和盖茨握了握手，后者在掌声欢送中走下了舞台。 接着，夏景行又依次邀请了纳夫特克CEO和雅虎一名高管上台讲话。 杨致远由于同意了参加苹果的发布会，所以复兴手机这边就只派来了一名首席运营官。 不过这都不要紧，后登台的两人和盖茨一样，均先把复兴手机狠狠夸赞了一通，然后又给自家公司做了会儿软广。 发布会进行到这里，已经接近了最后的尾声。 很多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夏景行仿佛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一样，开始通过PPT回顾复兴手机的一项项创新功能。 “复兴手机里面有很多创新技术，现在和大家全面回顾一遍。 多指触控屏幕，业内前所未有的微型化； 卓越的电池管理系统，可连续通话、视频、上网5小时，音乐播放则是15小时； 创新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安卓； 桌面级的应用软件； 可以横屏看视频、图片的3.5英寸全触摸屏； 可以堪比掌机的极致游戏体验； ……” 夏景行走在舞台中央，摊手说道：“在过去一年多，我们疯狂的进行各种创新和尝试，一共为复兴手机申请了超过一百项专利。 没错，接下来我们要好好保护这些知识产权。” 台下一阵哄笑，这是在警告友商吗？ “接下来，我要讲到大家最关心的话题了，复兴手机售价是多少钱？” 听到这，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望着台上那道身影。 “揭开谜底前，让我们再来看一组PPT。” 胃口被吊足的观众无不在心里花叉叉，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 为了达到营销效果，夏景行只能继续使用贾总的PPT大法。 “MP4价格是200美元，一般手机售价200或者300美元，掌机售价200美元，一般PC售价500美元。 那这些电子设备全部加起来，售价是1100美元？1200美元？” 台下观众，特别是一些学生心里变得忐忑起来，上千美元的电子设备，已算得上是十分昂贵了。 夏景行故意不说价格，又用PPT把复兴手机吸引人的功能快速回顾了一遍。 随即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虽然是行业新人，但也希望能为消费电子的变革贡献一份力量，第一步就是，让更多的人买得起复兴手机，把这款手机的创新和好玩的地方分享给身边的朋友、亲人。 所以……，我们决定不要1200美元，也不要1100美元。” 夏景行按动手中PPT控制器，指着大屏幕说道：“499美元，4GB版本；599美元，8GB版本。” 台下观众纷纷叫好，这个价格比一般手机贵了一倍，但贵有贵的道理，就所表现出的功能来说，完全值这个价。 “什么时候发售呢？” 夏景行自问自答道：“明年6月份！因为在这期间，我们需要通过联邦通讯委员会FCC的审核。 2007年6月，美国和中国两地将实行同步发售，欧洲地区在明年第四季度，亚洲及其余地区在2008年。” “好了，我们来看看消费电子是一块多大的市场，根据各主要厂商的前三季度业绩报表，我们推测了消费电子2006年全年销量。 掌机2600万台，数码相机9400万台，MP3/4 1.35亿台，电脑2.1亿台，手机10亿台。 这意味着，手机卖出1000万台，才占据手机行业百分之一的市场。 而我们2008年的目标，就是全年销售1000万台。 我们进入手机行业，就是要以1%市占率作为起点。 这是一个巨头林立的行业，但我们坚信自己有世界上最好的产品。 那么，就战斗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看我们能否达成定下的目标？ OK，非常感谢大家，请大家与我们一起见证复兴手机梦想的启航吧！” 夏景行话音刚落，在他身后大幕灯光极速变换，屏幕中更是出现了一艘驶向大海的白色小帆船，以一往无前之势向一望无际的蓝海冲去。 “哗啦啦～” 台下掌声雷动，叫好声都要把房顶给震塌了。 这次气氛组的声音都被盖了下去，所有观众是发自内心的为这款征服他们心智的产品叫好。 一款革命性的产品，当得起如此赞誉。 正文 813、志在全球领先 发布会结束，观众开始陆续离席。 王韬和李泽湘没有挪屁股，后者还在语重心长的劝导前者。 “现在你看见了吧？这就是资本的能量，凭你一个人的努力，你能造出这么一款划时代的手机？” 王韬沉默，跟复兴手机一比，大疆就是个渣。 即使他内心再恃才傲物，在巨大的差距面前，也不得不承认，这款手机仿佛是外星科技一般。 这也是他一直想追寻的目标，研发出一款类似外星科技的无人机。 王韬突然扭头，问道：“老师，你觉得复兴手机未来会怎么样？” “就如它名字那样，带领中国手机走向复兴。” 李泽湘喃喃道：“这名字之所以起这么大，必然是那位夏总对此寄予了厚望。” “带领中国手机走向复兴？” 王韬皱眉，喃喃自语道：“国内手机公司辉煌过吗？” 对于王韬爱钻牛角尖，李泽湘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能把这种求知欲、较真劲儿带入科研工作中，恨的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很难混啊。 “古时候的中国，科技还是很领先的，你从这个角度去理解“复兴”就行了。” “哦！” 王韬挠了挠头，随即又问：“那老师，你觉得复兴手机后年能达成千万台销售目标吗？” 李泽湘沉思了片刻，回道：“不好说，499美元、599美元，对于美国人及一些发达国家人民来说，不算很贵，大部分人一周工资而已。 但是对于国内老百姓来说，1比7.8的汇率，价格同步的话，也是三千多、四千多人民币，相当于大部分人两个月工资。 复兴手机应该想重点发力海外市场，这一点从他们把产品发布会地点放在美国就能看出。 啧啧啧～，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国内科技公司头一遭啊！” 说着说着，李泽湘竟然开始自言自语了，“不过，就复兴手机所展现出的技术来看，他们具备去海外抢占市场，与硅谷科技公司争锋的实力。 夏景行很厉害，奔波于中美两地，布局又深又广，这场面一下就搞起来了！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王韬一头雾水，“老师，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哦。” 李泽湘回过神，也发现自己跑题了，连忙道：“完成千万台出货目标，技术上是有这个实力的，不过我比较担心的是他们的销售渠道。” 李泽湘眼光十分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复兴手机存在的弱点。 有时候，酒香也怕巷子深。 王韬还打算继续追问，但一位穿着复兴手机工服的工作人员朝他们走来，微笑说：“二位，夏总请你们过去。” “好，有劳了。” 李泽湘笑呵呵起身，王韬也按下了心中的疑问，跟了上去。 两人被带到了会场后台的一个小房间，夏景行正在房间里喝水，看见两人来了，立马起身迎了上去，与两人分别握手。 “王韬、李教授，快请坐。” 夏景行招呼二人就座后，微笑说：“这几天实在太忙了，一直没抽出时间与你们见面，如果有怠慢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李泽湘笑眯眯看着夏景行，对后者的平易近人很有好感，作为内地首富，能如此礼贤下士，实属难得。 同时，李泽湘发现港岛那些无良小编明显在胡编乱造嘛，把夏景行描绘成一个飞扬跋扈、挟洋自重的人，纯属无稽之谈。 港岛的媒体，节操也就那样了。 “夏总，恭喜你了，你们推出的这款手机确实惊艳，我相信绝对能在手机领域占据一席之地。” 夏景行笑了笑，李泽湘这个老师明显比王韬这个学生会说话多了。 而且李泽湘的履历也很不错，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优秀。 其1961年生于湘省，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年就考上中南矿冶学院。 1979年，被公派赴美留学，先后在卡内基梅隆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麻省理工学院等名校完成了本、硕、博、博士后的学习。 1992年，开始在港科大电子及计算机工程学系任教，如今还兼任哈工大鹏城研究生院教授，未来还会兼任无数名校的教授，算得上是国内机器人领域的行业大拿。 除了投资学生王韬创办的大疆以外，李泽湘投资的其他学生创业项目，如李群自动化、逸动科技都发展很不错。 此外，李泽湘还发起并联合创办了港岛清水湾创业基金、松山湖机器人产业基地、星城机器人研究院、星城自动驾驶研究院，并和沈北朋共同成立了港岛X创业平台。 算是一位横跨学界、创投界的大佬。 当然，李泽湘能如此成功，与大疆的辉煌也是脱不开关系的。 不过，在王韬最困难的时候，也是李泽湘提供了资金，还推荐了很多优秀的学生加入王韬的团队，这才有了大疆后面的辉煌。 所以，两人算是互相成就。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李泽湘，这位教授的风格很类似斯坦福这边的教授，都同样的喜欢投资学生，把科研成果推向市场，产业化。 沈北朋这种风投大佬为什么会看重他，就是看重了他培养学生当老板的能力。 目前，学院派创业在中国没有草根派吃香，因为后者更适应市场，打起仗来也是百无禁忌。 但十几年后，学院派、硬科技创业开始流行，全是自动驾驶、AI机器人之类的前沿科技领域，对草根派相当不友好，创业门槛变得越来越高。 “夏总，能把你桌子上的手机给我看一眼吗？”王韬像是考虑了很久，终于才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他眼巴巴的望着夏景行，十分怕被拒绝。 “当然可以了！” 夏景行把手机递给了王韬，然后笑着说道：“待会儿我让员工送你和李教授一人一部手机。” 闻言，王韬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脸上写满了欣喜。 李泽湘就老成持重多了，问道：“夏总，你们手机还没上市，这不会对你们造成影响吧？” “不会不会！” 夏景行摆手，十分阔气，因为他们这一批一共造了几百部手机，随便送。 李泽湘看了一眼拿着手机不停把玩，就像个孩子一样的王韬，顿感头疼，咳嗽了一声，说道：“王韬，你不是有话想对夏总说吗？夏总时间宝贵，咱们还是别耽搁他太长时间。” 闻言，王韬放下了手机，看着夏景行说道：“夏总，我决定了，接受你的投资，只要能造出复兴手机这样的产品，无论怎样都是值得的。” 李泽湘笑呵呵的看着夏景行，等待他的下文。 “我可以投资大疆1亿人民币，但我要70%股份，同时，大疆加入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成为成员企业之一。” 夏景行看着师徒二人，给出了自己的报价和投资条件。 一听这话，王韬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把手机也放下了，似乎很不开心。 李泽湘不一样，要冷静许多，脸上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问道：“夏总，这不是风投的一贯做法吧？更像是……收购？” 夏景行微笑，“按一贯做法，大疆也不值一个亿，但我很欣赏王韬身上的那种刻苦钻研劲儿，愿意给予人才溢价。 当然，我同时也希望李教授能够加入大疆，替王韬把把关，做一些大方向上的工作，让王韬可以心无旁骛的搞研发。” 信息量有点大。 但李泽湘很快还是捋清楚了。 第一，只欣赏王韬的技术才华，管理水平不够。 第二，让自己加入大疆，帮王韬分担一些管理工作。 第三，只投钱，不会过多插手日常工作，仍然会倚重自己二人。 如果没有那个控股条件，李泽湘认为夏景行开出的条件简直是好到不能再好，甚至连王韬身上的缺陷都考虑到了，所以才把自己这个导师拉进团队。 李泽湘问道：“一定要控股吗？一个连正式产品都还没推出的大疆，就这么值得夏总看重？或者说，夏总是看重无人机行业的未来潜力？” 夏景行笑着说：“眼下的无人机行业，或者说都不能称作一个行业，除了军用无人机，民用无人机就是一群兴趣爱好者在小打小闹。 这个行业水很深，研发可能是一个无底洞。 大疆加入复兴工业集团，除了能在资金方面获得帮助外，在技术、供应链方面，也能获得一个庞大体系的资源支持。” 李泽湘点头，“我明白了，夏总你是希望大疆能快速成长起来。” “是的，就像我们率先推出划时代的智能手机一样，如果大疆能率先推出一款真正意义上的高性能无人机，我想未尝不能来国际市场试试水。 老外喜欢户外旅游，追求各种新奇的大玩具，说不定产品销售比中国都火爆。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大疆未必不能做全球无人机领域的佼佼者。” 李泽湘微微颔首，夏景行毫不掩饰对无人机领域的看好，更是野心勃勃的想做这个领域的第一。 如果不接受他的控股，他可能会放弃大疆，另起炉灶。 接受夏景行的条件，大疆的发展直接可以提升好几个台阶，说不定还能像复兴手机一样驶向国际赛道，但代价就是沦为小股东。 不接受条件，大疆自个儿慢慢发展，可能会有美好的未来，但更大可能是像绝大多数创业公司一样，死的默默无闻。 李泽湘自己在外面也开了公司，深知创业的残酷和成功的低概率。 如果是由他来选，没什么可犹豫的，直接选择加入复兴工业集团大家庭。 这条路不说百分之百成功，至少成功率也有八成，即使失败了，还可以去手机公司任职，有份不错的前途。 但大疆不是他的，他做不了主，于是他看向王韬。 “公司我是不会卖的。” 王韬态度决绝，拒绝的很干脆。 “这是一个鸡头和凤尾的选择！” 夏景行看着王韬，淡淡道：“你忘了我前些天告诉你的那些话？ 你想通过无人机获得什么？财富？名望？理想？” 李泽湘心中暗自点头，他觉得夏景行这话问的好，他这学生天生是个技术人才，但却不是特别合适的创业者，别的不说，性格就是一个大问题。 最适合王韬的职位其实是技术管理，从繁杂的公司事务中解脱出来，一心一意搞研发。 可以与互补的人合伙创业，但独立创业就是一场灾难。 现在再看，夏景行开出的条件，其实是一种合伙创业，夏景行提供资金、资源，把一切全包了，让王韬彻底没有后顾之忧，安心搞研发。 如果自己这学生是为了名望、理想创业的话，夏景行递出的友谊之手，无疑是一场机遇。 而如果是为了财富创业的话，一次性付出这么多股份，短期内得利，但长远未必得利。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大疆，一文不名，股份根本不值钱。 夏景行看重的也就是王韬这个人而已。 王韬则在认真思考夏景行的话，自己希望通过无人机收获什么？ “理想，我就希望能实现儿时的理想，研发出可以在空中悬停的无人机。” 王韬还有话没说完，开公司都是为这个理想服务的，当然，能养家糊口，彻底没有了生活物质上的烦恼，那是最好的。 夏景行微笑，他就知道这厮不是为了钱创业，不然上次就不会拒绝他这个找上门的投资人。 在一间20平米不到的小仓库创业，果断拒绝投资人，这是一般创业者能干出来的事？ 既然要谈理想，那夏景行最擅长这个了。 “实现你儿时的梦想，可以悬停的无人机，这很容易，但这只是阶段性的目标，实现过后呢？你想过要干什么？或者想干什么？” 王韬被夏景行一连串灵魂拷问给问懵了，半晌后才说道：“开一间小公司，能养活自己，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 “我上次也说了，大公司会用技术、成本、营销等多方面优势把小公司碾成渣。” 夏景行暼了一眼李泽湘，“你可以问问李教授，手机出货量至少要达到多少才能盈利？” “一般市面上的手机，至少要几十万部的出货量才能摊薄研发、营销等各种成本。 夏总他们推出的复兴手机，研发投入很大，估计要几百万部吧？” 夏景行点头，“没错，这也是市场趋势，消费电子越来越高精尖，市场格局越来越头部化。 没有世外桃源，有也是大公司的世外桃源。 真正想把无人机事业长期做下去，那只有不断把公司做大做强这一条路可以走。” “可是这样的话，公司控制权不在我手上了，那还有什么意思？”王韬质问。 夏景行淡淡回道：“我不会过多插手大疆，你想研究什么飞机就研究什么飞机，只要公司在变大变强，那我们目标方向就是一致的。 如果公司越做越差，都要垮台了，有我插手没我插手都一样。 公司都没了，你的理想都破灭了，即使拥有百分之百的控制权又如何？” 这时，李泽湘也出来帮腔道：“王韬啊，有了夏总的投资，你可以组建远超现在十倍、百倍的研发实验室，而且实验室里全都由你说了算。 生产出来的产品，你也不需要操心能不能卖出去。 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研发。 这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事吗？你有考虑过大疆如何盈利，如何生存吗？ 开公司是一件复杂的事，不是把产品做好就行了，那些讨厌的俗务多到难以想象。 当然，如果你愿意改变自己，试着去适应那些俗务，大疆也还是有机会的。 一名优秀的创业者，不能光懂技术，要不断学习和进化，以适应日趋复杂的商业环境。 总之，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自己拿主意。” 要不是怕王韬误会，李泽湘都想劝王韬赶紧答应夏景行算了，你单独创业大概率是闯不出名堂的。 不是李泽湘眼光不行，而是此时的王韬就这个水平，任何投资人看了都是槽点满满，唯一闪光点就是对技术的执着。 而国内VC此时最不看重的就是技术，认为只是大将之才，难以掌控一整只大军，假如CEO不懂技术，招一个技术合伙人或者一个好的研发团队就行了，这是很多人的想法。 王韬考虑良久，脸色不断变幻，像是在做什么艰难决定一样。 最终他长呼了一口气，回道：“那好吧，我同意了。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他看着夏景行，缓缓道：“我要招募打造一支业内最顶级的团队，做出最完美的产品。” “那一个亿本来就是砸给你们搞研发用的，你要是能把图灵奖获得者请来加入公司，我也不会反对。” 夏景行看着王韬，微笑说：“我跟你一样，都是一名航空爱好者，希望看到性能越来越优异的无人机出现，它可以飞跃高山、大河、峡谷，就像复兴手机一样，给人们枯燥无味的生活带来点新乐趣。” 王韬轻轻点头，他考虑了很多，之所以松口同意，并不是看在夏景行内地首富的份上，而是看在了复兴手机的份上。 极客只会欣赏极客，夏景行能鼓捣出复兴手机，应该也能帮助他实现理想。 他把前世对乔布斯的一些欣赏，阴差阳错的转移到了这一世的夏景行身上。 猿粪，就是这么的奇妙。 夏景行很高兴，终于拿下了大疆，不枉他费了那么多口舌。 他对于大疆的态度其实也不算特殊，之所以选择控股型并购，是觉得大疆可以和复兴工业集团进行一些互补。 大疆之所以在全球消费级无人机排第一，就是因为成本控制得好，中国供应链优势很明显，其中很多配件又和智能手机是通用的。 同时，旗下多一个冠绝全球的消费电子品牌，也能进一步捍卫和提高复兴工业集团高端制造的品牌。 此外，他还希望通过大疆，进一步把复兴工业集团的业务扩张至飞行、交通、机器人等几个领域，这些都是可以进行长远奋斗的行业。 接着，夏景行开始提及股份分配方案：“那30%股份，王韬你可以拿10%，李教授拿5%，另外15%作为员工期权池。” 王韬点点头，表示同意。 李泽湘见学生同意这么爽快，自然也没意见，跟着点了点头。 夏景行说道：“那好，你们在美国再多逗留几天吧，过些天还有一场产品发布会召开，可以一起见证。” “还有发布会？”王韬都快忘了夏景行之前提过这件事。 夏景行轻轻点头。 “比之复兴手机如何？”李泽湘问道。 “只强不弱，将会重新定义一个行业。”夏景行语气平静，非常的凡尔赛。 李泽湘和王韬彻底无语了，动不动就要重新定义行业。 可随即一想，要真有复兴手机的水平，那该是一件多可怕的事啊！ 正文 814、品牌曝光度 夏景行和王韬、李泽湘二人达成大方向的一致后，便止住了相关话题，没有再深入聊合作细节，因为今天的时间、场合都不那么合适，接下来复兴手机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去处理。 王、李两人也知道夏景行刚刚结束发布会，后续工作会十分繁忙，又坐了几分钟，便非常识趣的主动告辞离开了。 送走了两人，夏景行没有急着马上就召开庆功宴，而是和团队在旧金山简单对付了一顿午餐后，便急匆匆地赶回了复兴手机的硅谷办公室。 他们刚抵达公司，一走进大门，就看到一群人从四面八方迅速涌了过来，那架势，就像浩南哥被人包围在了铜锣湾一样。 连夏景行都被吓了一大跳，他感觉自己像是中了什么埋伏。 随即他定神一看，发现里面有几张熟面孔，很多人身上都还穿着复兴手机的工服。 这些人把夏景行一行人围在中间，然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灿烂无比的笑容。 搞了半天，原来这些人都是留守员工，并不是什么古惑仔。 他们堵在公司门口，也不是要砍人，只是想为老板和同事搞一场简单而又充满意义的凯旋仪式。 “重新定义手机～” 复兴手机北美分公司很多员工都是白人，天性比较奔放，此时的他们挥舞着钵大的拳头，高喊着口号，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兴奋。 一双双看向夏景行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尊敬与佩服。 复兴手机产品发布会的完整视频在会议刚结束的时候，就被人上传到了网络，而留守的员工被组织在了一起，通过投影仪，共同观看了完整的发布会。 看到发布会现场3000名观众一次又一次惊呼，完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每个复兴手机员工心里都感觉与有荣焉。 看着这一张张激动、亢奋的面孔，以及高昂的团队士气，夏景行笑了笑，这下好了，不说两句都不行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重重包围的员工，微笑说：“这次发布会进行的非常成功，但我要强调的是，荣耀不光属于我一个人，更属于全体复兴手机员工。 一千多名员工连续奋战了一年零三个月，克服了重重困难，这才有了复兴手机闪耀世间的今天。 不过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我们今天已向全世界的手机巨头发出了宣战书：注意点，复兴手机要来踢你们屁股了。 未来，注定是智能手机的时代！” 员工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面色激动，不停地鼓掌与喝彩。 待场面安静下来后，夏景行继续微笑说：“另外，公司决定，在明年正式发售手机的时候，奖励每名员工一台复兴手机。” 奖励并不多，几十万美元的事而已，但放在此时此刻，却最大化调动了员工的情绪。 “太棒了！” “赞美老板，你真是一位慷慨的绅士！” “我可以肯定的说，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珍贵的奖励。” …… 有员工很大胆的发表起自己的想法，然后迅速收获了无数的掌声和善意的笑声。 夏景行觉得差不多了，正准备停止讲话的时候。 旁边的人群突然让出了一条道来，林兵和几名员工推着一辆餐车走来，车上装着一个印有公司大Logo的蛋糕。 林兵借递塑料刀的机会，小声的对夏景行说道：“夏总，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从简，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小小的庆祝一下，你看大家多开心啊。” “有心了！你考虑的很好。” 夏景行这些天光顾着和乔布斯玩捉迷藏了，现在发布会结束，他都还惦记着外界的反应、苹果的反应。 林兵作为北美分公司总裁，把这些小细节考虑的很周到，又是凯旋仪式，又是庆祝仪式，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却有助于提升内部员工士气。 一会儿后，夏景行切完了所有蛋糕，每份蛋糕都是他亲自递到员工手上的，显得十分亲和和平易近人。 这其实是和马化滕学的，企鹅每年春节收假返工，小马都会带着高管站在公司门口，亲自给员工派发开工利是。 简单庆祝一番后，夏景行和几名公司高管进入了会议室。 “夏总，我们这次拔了头筹，乔布斯估计会被气个半死。”一进屋，周光平就得意洋洋的说道。 “可能吧！” 夏景行笑了一下，随即又说：“不过千万不要小看苹果，他们也拥有全新的智能手机，虽然还没正式亮相，但料想不会比我们差的。 无论是从短期内还是长远来看，苹果都是我们的劲敌。” 周光平有些不以为然，在他心目中，自家手机才是最棒的。 林兵正色道：“没错，虽然我们抢先一步召开了发布会，可苹果作为PC时代走过来的老牌硬件厂商，他们的品牌知名度要强于我们。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这么三十年来，通过Mac、iPod等硬件产品，建立了十分完善的销售渠道。 而美国的电信运营商，至今还不肯与我们进行签约。” 夏景行思考了片刻，说：“原先是他们觉得我们没有名气，也卖不出销量，无法给他们带来新入网用户。 相信今天的这场发布会，能让他们清醒一下头脑，做出正确的决定。” 林兵点头，这倒不是自夸，相信每个见了智能手机种种创新功能的人，都会觉得这是未来手机的正确发展方向。 ………… ………… 距离发布会结束才过去几个小时，相关的新闻报道就已经大面积在美国蔓延了。 “不得不承认，戴伦是一个极其有才华的年轻人，他参与创办了拥有5亿用户的脸书，在硅谷造出了叫嚣要干掉法拉利、保时捷的电动跑车特斯拉，现在他推出的这款智能手机，更是号称要重新定义手机……” “今天在旧金山芳草地艺术中心，当着三千人的面，戴伦表演了一场震惊世人的魔术…… 只见他手指翻飞，一个个水果被砍成了碎片。 好吧，这不是魔术，这是电容屏和多点触控……” “复兴手机摈弃了传统按键，大胆的采用了全触摸屏。 就目前来看，这种大胆的设计给观影、游戏带来了不一般的体验……” 对于复兴手机的种种创新，不少媒体给予了肯定的评价。 当然，也有媒体出来唱反调，其中跳的最欢的当属新闻集团旗下媒体。 “一家创立仅一年多的中国公司，却推出了一款售价高至499-599美元的手机，你会买吗？ 在笔者看来，这是一款华而不实的手机，噱头胜过实际意义。 而且中国制造一直是低端制造的代名词，谁会花五、六百美元买一部中国手机？” “复兴手机放话2008年达到1000万台出货量，换算成销售额就是50亿美元～60亿美元，目前还没有一家中国科技公司在国际市场取得这样的成就。 拿中国最成功的消费电子厂商良心公司来说，目前也就刚刚在国际市场站稳脚跟而已。 成立仅一年多的复兴手机，表现能超过成立二十多年的良心公司？ 说大话谁都会，复兴手机还是务实一点，把目标定小一点吧，比如卖出个一万部、两万部……” …… 媒体评价被操纵的痕迹太明显，网络上对复兴手机的评价就中肯多了，很多人都表示愿意花钱入手一台复兴手机，哪怕它是一部产自中国的手机。 当然，也有人说酸话，说什么打死不买中国制造的产品，质量堪忧。 网络上最火爆的，当属夏景行在发布会现场发到脸书的那条动态，被几千万关注者看到了，评论里全都在打听复兴手机。 很快，就有用户说在油管看到了完整的发布会视频，于是，浩浩荡荡的上千万关注者又杀去油管，庞大的点击率、播放次数，直接把发布会视频直接送到了油管首页。 复兴手机还通过脸书开放平台的一个投票工具发起了一次投票活动：你是否会订购复兴手机？ 就只统计脸书和油管两大网络平台，复兴手机就获得了上亿次的品牌曝光。 毕竟是脸书、油管创始人创办的手机品牌，复兴手机没有名气，但戴伦·夏有。 同时，国内的海内网、土豆网等平台第一时间同步上传了复兴手机的发布会视频，美国这边对复兴手机的一些正面新闻报道，国内几大门户网站也进行了翻译和展示。 复兴这个手机品牌，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中美两国传播。 正文 815、心态崩了 当媒体、网民正关注和热议复兴手机的时候，乔布斯正在苹果公司会议室里发泄着胸中如火山迸发一般的滔天怒火。 “戴伦·夏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偷，他偷走了属于苹果的荣誉。” “复兴手机也是一个由小偷、背叛者推出的抄袭产品。” “他们故意把发布会提前一天，就是想恶心我们。” “该死的，我一定要起诉他们，我要把他们告到破产。” …… 看着面色狰狞、唾沫横飞的乔布斯，一屋子的苹果高管都噤若寒蝉，除了产品设计出问题外，他们还很少看到这位传奇CEO发这么大的火。 在今天以前，乔布斯虽然也惦记着复兴手机，但更多是持一种怀疑和贬低态度。 他一直固执的认为，安迪·鲁宾那个叛徒是从苹果九十年代推出的Magic Cap汲取了创办安卓的灵感。 至于与安卓合作的复兴手机，就算做出了一定的成绩，但也绝对比不上他们即将推出的iPhone。 Magic Cap是苹果在1990年，将手持电脑部门和通讯设备部门剥离出来成立的新公司，专门从事研发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和界面。 苹果想做手机，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但在九十年代，由于Magic Cap概念太超前了，只有少数几个生产商和通讯公司能勉强接受，很快就被市场判了死刑，鲁宾所在的研发部门也被迫解体。 直到前几年，乔布斯才重启了制造手机的计划，而且他们这次吸取了十几年前的失败教训，软件、硬件一手抓，准备给市场放个大卫星。 结果，复兴手机跑在他们前面把卫星给放了。 这叫乔布斯心里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发泄了一阵负面情绪后，乔布斯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有气无力道：“大家都说说想法吧！” 一屋子的高管大眼瞪小眼，都在观望，没人敢第一个开口。 半晌后，首席运营官库克幽幽道：“史蒂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是考虑如何应对。” 乔布斯眼神阴鸷的看了库克几秒，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对，那个该死的小偷公司复兴手机，不仅偷窃了我们的技术，连发布会内容都偷了我们的。 全触摸屏、虚拟键盘、多点触控、重力感应…… 这些功能全部被他们展示过了，即使明天iPhone如期亮相，也无法给消费者带来惊喜了。” 所有人都一阵沉默，复兴手机做事很绝，把苹果置于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处境。 原本他们就有这方面的担忧，所以在发布会时间的公布上，才会遮遮掩掩，三缄其口。 但不知道怎么的，消息还是被复兴手机获知了，对方还专门选在了他们前面一天召开产品发布会，针对意图不可谓不明显。 另外，复兴手机保密功夫做的很好，直到昨天，他们才获知复兴手机产品发布会正式召开时间。 可惜，这条消息知道太晚了，他们想更改发布会时间已来不及了。 就这样，他们在忐忑不安中迎来了今天，只希望复兴手机不要太厉害，以免给苹果造成太大冲击。 在今天以前，他们也没见过复兴手机真面目，不知道这对手水平究竟如何。 大部分高管都和乔布斯一样的想法，觉得复兴手机虽然专利申请不少，但毕竟没有硬件制造经验，iPhone大概率还是能占据一定上风。 但看过现场埋伏的间谍传回来的照片、视频后，他们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同时觉得脸很疼。 他们就搞不明白了，明明苹果研发时间更长，投入经费更多，但iPhone就是没比复兴手机强上多少，顶多叫势均力敌。 如果算上那款切西瓜的游戏，复兴手机的吸引力甚至还要强于苹果。 因为苹果疏忽了，没有在手机中装入几款可以发挥大屏、多点触控等技术优势的游戏。 而复兴手机搭载的切西瓜游戏，简直就是为新型智能手机量身定做的广告。 如今媒体的报道、网络的讨论，有一半都提到了这款游戏，以此和市面上的手机做对比。 “我已经叫人去修改明天发布会的PPT、演讲内容了，将重点凸显iPhone和复兴手机的不同。 比如说，他们的手机没有我们薄，我们的芯片是自己研发的，在推出“iPhone runs OS X”系统前，苹果开发系统的水平，就已经在Mac、iPod等设备身上得到过验证。” 说到这，库克顿了顿，扫了众高管一眼，笑说：“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复兴手机还没有和电信运营商达成合作。 而苹果已经和全美最大的运营商AT&T达成了长期排他性合作。 此外，苹果还有线下直营门店。 苹果拥有长达三十年的经营历史，Mac和iPod热销全世界，早已帮助苹果打造了一条完善的全球销售渠道，积累了无数的经销商合作伙伴。 这次，复兴手机抄袭模仿我们，抢在我们前面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可最终决定胜负的还是手机销量。 当苹果开足马力冲锋后，复兴手机只会被我们远远甩在身后。” 乔布斯马上意识到库克是在安稳人心，随即跟着说道：“没错，决定胜负的因素有很多，苹果除了有完善的销售渠道，还有三十年的技术和品牌沉淀。 小偷公司只是一时占据了上风，我们会在销量上狠狠教训他们的。 另外，通知法务部门，明天就搜集证据，开始起诉复兴手机、安卓侵犯苹果的知识产权。 我们要让全美国都知道，他们就是小偷公司。” 一阵自我安慰和鼓励后，苹果高管迅速恢复了士气。 接着，乔布斯开始排兵布阵，准备通过明天的产品发布会，打响反攻复兴手机的第一枪。 散会后，所有高管都离开了，乔布斯单独留下了库克。 “你觉得是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不仅是我们的产品设计，就连发布会的时间、内容都遭到了泄露。” 乔布斯眼神阴翳，他现在十分怀疑复兴手机向苹果内部安插了商业间谍，并且职级还不低。 这种事不适合拿到高管会议上说，以免打草惊蛇。 现在他之所以单独告诉库克，是因为十分信任库克，前两年他因为做手术曾短暂离开过苹果两个月，这期间就是库克代替他担任了临时CEO。 库克听懂了乔布斯的暗示，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道：“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我现在也十分怀疑我们内部出了问题。” “你安排一下，我们来一次地毯式搜索，一定要找出这些老鼠，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扭送司法机关。” 乔布斯阴恻恻道，“只要找到了这些证据，我看复兴手机怎么抵赖。 我说过要把他们告到破产，说到就会做到。” “是！”库克表情严肃的接下了这个大任务。 随即，两人围绕着“怎么抓间谍”讨论了起来。 同时还达成了一个共识，必须要拔掉这个脓疮，哪怕把苹果翻个底朝天也在所不惜。 正文 816、倒打一耙 次日。 苹果如期召开了产品发布会。 iPhone的亮相，引起了台下观众很多讨论。 “怎么也是大屏幕？” “还有多点触控？” “iPhone也有Home键，外观和复兴手机好相似！” …… 台下的阵阵质疑声，干扰到了乔布斯的发挥。 而且，今天的PPT和演讲内容是昨天改过一次的，乔布斯操作、演示起来不免有些生疏。 中途还不慎放错了几次PPT，这引来了台下大片的嘘声。 今天到场的观众，很多都是购买过Mac、ipod的果粉，算是科技发烧友。 昨天火爆全网的复兴手机发布会，他们很多人都通过油管视频看过了，有的人甚至还刷过好几遍。 这种情况下，iPhone自然会被拿来与复兴手机做对比。 可iPhone今天所展示出的种种功能，近乎完全类似复兴手机，而且还没有游戏可以玩。 如果不是苹果声名赫赫的话，很多人都打算要退场了。 看着台下兴致缺缺的观众，乔布斯脸色铁青，拳头更是攥的紧紧的。 虽然他们昨天就做过预测，但没想到情况会这样糟糕，复兴手机算是毁了他们这场发布会。 这让乔布斯在心里给夏景行再记了一笔。 突然，乔布斯停止了演示，快步走到了舞台中央，大声道：“有件事，我必须要声明一下，苹果手机被人抄袭了。” 听到这，台下很多观众瞬间就不困了，貌似有撕逼大战要发生啊？ 乔布斯正色道：“在1976年，苹果改变了个人电脑产业，在2001年，ipod改变了音乐播放器，原本在今天，我们要改变手机行业。 但是，我们的设计和技术被人偷窃了，他们还无耻的跑到我们前面召开了产品发布会。” 大瓜！ 绝对的大瓜！ 很多人觉得这可比单纯的产品发布会有意思多了，乔布斯这是要炮轰复兴手机？ 很多见过复兴手机的人在看到iPhone的第一眼，心中其实就有一个疑问：谁抄袭谁？ 乔布斯冷冷一笑，“可能有观众不相信我说的话，但你们听几组数据就明白了。 两年零五个月前，苹果就开始研发iPhone，而复兴手机是在一年多前才开始投入手机研发。 时间上面，苹果比他们早足足一年。 苹果有长达三十年的研发经验，有几千名工程师，复兴手机成立才只有区区一年多时间，工程师数量也只有一千人。 在此之前，复兴手机没有推出一款消费电子品牌。 苹果是身处硅谷的美国公司，复兴手机总部在中国京城中关村，一个号称中国硅谷的地方。 中国硅谷，大家可以细细品一下，中国人什么都抄袭，连一个地名都不放过。 你们觉得，他们会放过智能手机的种种创新技术和设计？” 台下一阵哗然，这可真是一个大新闻啊！ 很多人一直好奇，为什么一个中国公司能这么叼，推出好似外星科技的手机。 现在有答案了，原来是抄袭的啊！ “起诉抄袭者！” 安排在人群中的托突然暴起，挥舞着拳头，高喊着口号。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跟在后面大喊大叫。 乔布斯挥手朝台下示意，待场面安静下来后，才继续道：“目前我们已经搜集了相关证据，递交给了加州法院，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见乔布斯语气如此的信誓旦旦，原本持中立态度的人都动摇了，难道苹果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这么有底气？ 放完了大招，乔布斯继续开始演示产品。 这次没人再嘘他了，很多人甚至都开始同情苹果了。 ………… ………… 苹果发布会一结束，各大媒体就开始大肆报道相关新闻，没人关注iPhone的功能，都把报道重点聚焦在了“抄袭”上面。 “苹果产品发布会上，乔布斯点名复兴手机抄袭，并表示已向加州法院提起诉讼，将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己方正当权利。” “三十年辉煌历史的苹果VS成立仅一年的复兴手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行业变革者？” “昨日还前途无限的复兴手机，发展蒙上了一层阴影，被扯入抄袭风波。” 这些报道还不算是倾向明显。 有倾向明显的媒体直接就把抄袭大帽子扣在复兴手机头上了。 “昨天我就质疑，中国公司能有这么强的创新能力？ 果不其然，乔布斯今天就回答了我的疑问。 支持乔布斯，支持苹果公司，拿起法律的武器，让侵权者接受制裁吧！” “根据乔布斯所述，本报记者走访调查了两家公司，发现复兴手机诞生的真的很突然，充满了蹊跷。 一家拥有三十年辉煌历史的公司推出划时代的手机，我相信具备这个实力。 一家成立仅仅一年多的中国公司，按常理来说，除了窃取技术外，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发展速度和技术底蕴。” …… 网络上，更是吵成了一锅粥。 有站复兴手机这一边的，有站苹果手机一边的。 复兴手机支持者比较理智，觉得不能偏听信乔布斯一家之言，如果真是抄袭苹果，能抄这么全，还跑到苹果前面发布了手机？那苹果内部岂不是不设防吗？ 苹果手机支持者就不管那么多了，就是不相信成立时间短，又身为一家中国公司的复兴手机有这个实力。 两方人马厮杀的不可开交，但总体还是苹果支持者占据上风。 ………… ………… 复兴手机的硅谷办公室里，一群高管齐聚一堂，共同观看了苹果的产品发布会，自然也看到了乔布斯炮轰复兴手机。 “砰”的一声，周光平拍桌子，怒不可遏道：“这摆明就是污蔑嘛，乔布斯有证据吗？说我们抄袭？不行，我们必须反诉苹果和乔布斯。” 看着因为激动，导致脸色通红的周光平，林兵摆了摆手，“哎，光平，你别太激动了，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了。” “那我们就这么干坐着？媒体、网络现在都炸开锅了，很多人骂我们是小偷公司。” 周光平一脸愤慨，“最特么的令人生气的就是，这些美国人不分青红皂白，觉得你是中国公司，那一定就比不上美国公司。 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 林兵看向夏景行，淡淡道：“夏总，还真让你给料中了，乔布斯真的狗急跳墙了，倒打我们一耙！” 夏景行嗤笑，“他不这样做，那抄袭者的大帽子就得苹果来背。 现在嘛，他借助召开发布会的时机，先发制人。 而且苹果又是美国公司，又有三十年底蕴，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相信他们。 从这个角度来看，乔布斯的选择没有错，甚至是十分高明。” 林兵点头，“是啊，人家是主场作战，天然具有优势。” “这叫什么事啊！我们先召开新闻发布会，反倒成了小偷？” 周光平十分无奈的摊手，“而且还是神偷，偷到苹果完全没有发觉，偷到了他们几百种技术。” 夏景行看了周光平一眼，“觉得心里委屈？” 周光平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我就是不服气啊！” 夏景行感慨道：“出海公司就是这样，要在国外混饭吃，就得付出比国内更多的努力。 而中国公司想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甚至屹立世界之巅，就不能只在国内横，而是要出去打，往上打。 中国的企业只有能对外抢到更多资源，向上拿到产业更高价值，中国老百姓的财富才能水涨船高。 窝里横不算本事，挣老外钱才叫真本事。 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对后来者都有警示和借鉴意义。 美国没崛起前，美国佬去欧洲做生意，也经常被英国绅士刁难。 所以，只有国家强盛了，商人去海外做生意才硬气。” 周光平点头，然后又看向夏景行，问：“那夏总，咱们就这么任由他们泼脏水？” “怎么可能！” 夏景行摇头，一脸严肃道：“白人的生存法则是弱肉强食，他们凶狠，你要比他们更凶狠。” 说完，他又看向林兵，说道：“我们的准备也该派上用场了。” 正文 817、老实人的反击 苹果产品发布会刚结束几个小时，网上针对复兴手机的舆论愈演愈烈，无休止的谩骂更是充斥了脸书、油管等多个平台。 乔布斯带着一群苹果高管，和受邀出席发布会的雅虎创始人杨致远、谷歌董事长施密特、美国最大无线运营商Cingular CEO斯坦·希格曼一起在酒店开起了庆功宴。 “史蒂文，恭喜你，我看舆论已经完全站到苹果这边了。” 施密特不仅是谷歌董事长，还是苹果的董事，此刻他正端着酒杯朝乔布斯祝贺。 “谢谢！” 乔布斯和施密特碰了碰杯，他这会儿的心情很不错，因为正如施密特所说那样，舆论已经大面积倒向苹果了，复兴手机貌似已经坐实了抄袭者的名声。 他昨天因为被复兴手机打了一记闷棍的愤懑，已经消散很多了。 虽说这有些不讲武德，占据了美国公司身份的便宜，但商业竞争，谁会顾忌手段呢，有优势不用就是傻子。 而且对于复兴手机这种小偷公司，乔布斯觉得完全不需要留手，弄死为止。 “史蒂文，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斯坦·希格曼走了过来，微笑说：“我们和苹果公司可是战略合作伙伴伙伴，如果有谁阻挡了我们之间的合作，直接碾碎他。” 乔布斯听懂了暗示，Cingular不是什么大公司，但它背后的母公司AT&T可是一尊庞然大物，在美国地位等同中国的移动。 “哈哈，斯坦，谢谢你，有需要我会开口的，来，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乔布斯端起杯子和希格曼碰了碰。 杨致远这时也端着杯子走了过来，笑吟吟道：“史蒂文，苹果的发布会很成功，恭喜你和苹果。” 看着杨致远那张黄色面孔，乔布斯眼底闪过一抹怀疑和冷意。 事实上，他除了怀疑苹果出了内贼外，也怀疑过这些外部合作伙伴。 其中，嫌疑最大的当属和夏景行同为华人的杰瑞·杨。 “杰瑞，听说你和戴伦·夏关系很不错，雅虎和远景资本还共同投资了中国最大的电商企业阿狸？” 乔布斯笑眯眯的看着杨致远，很想看后者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施密特、希格曼两个白人也笑呵呵的看着杨致远，准备看一出好戏。 依照他们对华人的了解和固有印象，这是一个胆小、怕事、谦卑的种族。 他们猜测，杨致远肯定会极力撇清和夏景行的关系，声称大家只是普通合作伙伴关系。 果不其然！ 杨致远淡淡道：“我们俩关系也就一般吧，雅虎以前还和脸书竞争过，投资阿狸也只是公司层面的合作。” 乔布斯笑了笑，另外两名白人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杨致远感觉到了三人的这种笑容有些不怀好意，问道：“史蒂文，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别误会，我没其他意思。” 乔布斯笑着耸耸肩，又继续问：“那你觉得戴伦·夏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致远看了乔布斯一眼，再看了另外两名白人一眼，发现三人似乎都有一种看笑话的心理。 这让他想起了曾经在学校见到的一幕。 白人学生不跟华人学生玩，还怂恿华人学生去欺负另外一名华人学生。 然后，华人学生答应了，挥拳向同胞。 所图的其实很可笑，图白人接纳他，不揍他了。 而他，就是被揍的那名华人学生。 白人抛出一些根本不叫好处的好处，去挑拨华人内斗，然后白人就像是在看一场闹剧一样，站在一旁指指点点，以此来践踏华人尊严，满足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心理。 如今他成为亿万富翁，的确没有白人学生再揍他了，但是，美国上流阶层依然若隐若现的透露着对他的排斥与不尊重。 “戴伦非常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和最有才华的中国年轻人，在他身上，能看到中华民族五千年智慧的结晶。 在脸书的崛起过程中，我也看到了很多中国古代兵书的影子，如孙子兵法。” 二战后，欧美上流社会开始流行研究孙子兵法，多任大统领都是其忠实拥趸，包括川宝。 大商人就算不研读，大多也听说过，所以几人对孙子兵法根本不感到陌生。 施密特微笑，“是吗？你对戴伦·夏评价倒是挺高的。他有才华是肯定的，就是人品不怎么样。” 杨致远没接话，他已经品出来了，这些人就是想看华人之间的笑话。 乔布斯和希格曼略感失望，因为没看到杰瑞·杨抨击另外一位华人。 不过，提一句就行了，杨致远不愿意如他们的愿，他们也不会去过分逼迫，再怎么说，雅虎也还是合作伙伴。 也就是知道华人忍耐度比较高，讲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换做白人或者黑人，他们还真不敢这么撩拨。 ………… ………… 硅谷一家酒店门口。 夏景行刚一走下车，就享受到了明星一般的待遇，无数记者簇拥到他的面前，话筒都要递进他嘴里了。 “戴伦，复兴手机真的是抄袭自苹果吗？” “戴伦，乔布斯已经起诉你们了，你作何回应？” “戴伦～” …… 十几名膀大腰圆的保镖犹如一堵墙一样把记者隔开，把夏景行护在最中间，一起朝酒店里面走去。 “大家不要推，不要挤，我们临时召开这场新闻发布会，就是来回应大家问题的。 请大家先到酒店里坐好，我们会在那里回答大家的疑问。” 林兵喊了几嗓子，终于把局面控制住了，记者跟在夏景行后面，蜂拥入酒店。 复兴手机召开这场新闻发布会有些突然，导致在布置上有些仓促，甚至都出现了记者在酒店门口堵老板的情况。 另外一方面也说明，新闻足够有话题，足够劲爆，所以记者才这么卖命。 在保镖护送下，夏景行走进了酒店会议厅，来到台上坐好。 他目视台下黑压压的记者席，粗略估计，到场的应该有几百家媒体，声势搞得很大，这也是他期望看到的。 一会儿后，所有记者都坐好了，长枪短炮也都架好了，发布会正式开始。 夏景行端坐在正中央，拿起长桌上的话筒说道：“今天之所以召开这场发布会，是想代表复兴手机统一回应外界对我们的种种质疑，洗刷干净那些造谣者、诽谤者泼给我们的脏水。” 台下记者听出了夏景行话中的火药味，兴奋异常，听这口气，好像是大新闻的前奏？ 夏景行也懒得铺垫了，指着身后的投影大屏幕说道：“在正式回答问题前，请大家一起来看一段视频。” 然后，大屏幕中播放起了一段视频，先是一间办公室，然后出现了乔布斯…… 很多记者揉了揉眼睛，发现还真是乔布斯，没认错。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心中有强烈预感，有猛料。 “戴伦，我就直说了吧，苹果正在造一款手机，我们申请专利的时候，发现很凑巧，有专利和你们重叠了……” 视频画质很高清，音质也不错，几百名记者此刻都看清楚了，听清楚了，然后就全都愣住了，随即一阵哗然。 有人心中跑过一万只羊驼。 乔布斯被人捏住了这种把柄，还要起诉人家？要点脸不？ 视频还在播放，所有记者就耐着性子继续观看。 很快，记者就弄懂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苹果公司由于晚申请专利，所以乔布斯上门找夏景行协商。 协商不成，乔布斯便开始用官司恐吓，事情还牵扯进了安卓的创始人安迪·鲁宾。 乔布斯和夏景行一阵言语交锋后，更劲爆的来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中国人全是小偷和骗子，只会剽窃别人的技术和弄虚作假……” “说你们是小偷国家也没冤枉你们……” “等着收传票啊，黄皮猴子……” …… 视频已经播放完了，现场却安静的落针可闻，无数记者当场石化。 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身为一方商业大佬的乔布斯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种族歧视者，甚至还侮辱了整个中国。 最关键的是，这一切还被人拍了下来。 在讲究政治正确的美国，种族歧视是一种严重的不正确。 幸好歧视的只是黄种人，如果是黑人的话，接下来苹果商店搞不好要被零元购了。 直到视频被关掉，记者这才回过神来。 夏景行神情无比严肃，开始在台上说道：“首先，我已经正式向加州法院提起诉讼，起诉史蒂文·乔布斯对我个人进行种族歧视。 其次，大家通过视频也看到了，复兴手机已经在美国、中国等多个国家申请相关技术专利，并且专利申请时间还要早于苹果。 这抄袭、偷窃之说，从何而来？难道我们还能抄袭空气不成？ 要说抄袭者，那也一定是苹果。 复兴手机决定，将针对苹果对我司的诽谤、名誉侵害提起诉讼，同时我们还将起诉苹果侵犯我司外观专利、技术专利等五十六项知识产权。” 夏景行在台上说着话，台下有工作人员开始给记者分发一些专利申请、专利获得证书的复印件。 记者们看了后，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苹果的这场骚操作，还是外行了一点，想当专利流氓也不是这样当的。 “最后，我想再阐述一件事，相信很多人在视频中也听到了，复兴手机及合作企业在新型智能机上的投入，一共超过了十亿美金，这个数字是苹果的六倍多。 复兴手机早于苹果研发出新技术，早于苹果申请专利，早于苹果召开产品发布会，这不是一种巧合，而是必然。 中国也是最先发明火药，可燧发枪、马克沁机枪、榴弹炮这些武器，都是西方国家发明的。 不能因为苹果手机研发部门成立比复兴手机早，就去否定别人的努力。 美国立国也不过才两百多年，却成为了世界第一强国，如果比历史，那中国应该才是世界第一强国啊！” 台下记者中，有人轻笑，或多或少感觉出了夏景行的一些愤慨。 不过这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些感悟：方向不对，努力白费。 从这个角度来理解，也就不难理解复兴手机的领先了。 “求真务实精神才是一家公司源源不断前进和创新的动力。 世界上成立最早的汽车公司奔驰没有指着福特鼻子说：喂，伙计，你抄袭了我，我成立比你早了三十多年。” 听到夏景行这么举例，台下有记者哄笑。 “哪天惠普想造手机了，指着苹果说：伙计，不好意思，你虽然手机申请专利比我早，但我成立比你早三十多年，你的那些专利应该归我，你们是抄袭者。” 夏景行就跟说脱口秀似的，记者们再也忍不住了，大笑之余，纷纷鼓掌。 这同时也意味着，苹果的那套依据、指责，根本站不住脚，连本国记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接着，夏景行开始答记者问。 记者们基本没问与苹果的那点恩怨了，更多的提问，把关注点放在了挖掘复兴手机上面。 “对，复兴手机工程师不多，算上美国分公司，总共也只有一千名工程师。 但你去中国调查了，就会发现，中国工程师为了打造这款手机，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很多人都在997工作，这是用汗水换来的成绩，没有人可以抢走……” “你错了，复兴手机没有不尊重人权，而是中国还很贫穷落后，很多工程师希望通过努力，给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是的，中国人很勤劳聪明，在古代创造了四大发明，在今天创新一款手机，并不是什么太值得惊讶和炫耀的事……” “对，我承认，复兴手机属于中国制造的部分不多，很多配件，比如芯片、操作系统，都是搭载的国外产品……” …… ………… ………… 复兴手机在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苹果这边的庆功酒会还没结束。 乔布斯犹如耀眼的明星一般，站在人群最中间，接受着各方合作伙伴的恭维与称赞。 突然，库克急匆匆的走来，到乔布斯身边耳语了几句，后者立马脸色大变。 正当乔布斯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一杯红酒浇到了乔布斯的脸上。 “这是代表黄皮猴子泼你的！” 见到这一幕，酒会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始作俑者杨致远。 “我宣布，从即日起，雅虎将停止和苹果的一切合作，一个种族歧视者，没资格和雅虎合作。” 杨致远扫视了四周一圈，“砰”的一声，把红酒杯摔碎在地上，然后霸气侧漏的离开了，留下了大厅中面面相觑的白人。 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来没见过这么猛的亚裔。 杨致远的表现，让他们突然记起来了，这个男人，曾经是世界上最大互联网公司的雅虎酋长，世纪网络第一人。 正文 818、舆论滔天 杨致远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苹果庆功酒会现场。 他回到公司后不久，雅虎门户网站首页就转载了复兴手机在新闻发布会上放出来的那条猛料视频。 此外，雅虎还撰写了一篇雄文。 文中，除旗帜鲜明的表达了己方观点外，还相当应景的配了一个烂苹果图片，喊出了反种族歧视的口号：腐烂的苹果！雅虎耻与你们为伍！我们将对种族主义者采取零容忍的态度！ “……作为世界上最大互联网公司之一的雅虎，我们所拥有的数亿用户，来自北美、欧洲、亚洲等地区的上百个国家，分属不同的种族。 我们对所有用户一视同仁，因为雅虎始终坚信，在同一片天空下，种族、皮肤颜色并不会、也不应该成为我们在互联网海洋里自由徜徉的阻碍。 也正是怀揣这种包容和开放的心态，雅虎才得以走出美国，成为世界领先的互联网企业。 在数个小时前，雅虎刚刚和苹果宣布合作。 但是，我们万万没想到，苹果CEO乔布斯竟是个可怕的种族歧视者。 他的狭隘、品德低下，已经触及了雅虎的底线，伤害到了雅虎数亿用户的情感，同时也违背了互联网开放、和谐的精神。 因此，我们决定从即日起，停止与苹果的一切合作。 并且，我们在这里，强烈的谴责乔布斯和苹果公司的种族歧视行为，呼吁更多人和组织加入进来，一起让乔布斯和苹果公司获得应有的惩罚……”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雅虎的文章和视频发布后，短短几个小时内，就获得了数千万的浏览和点击，差不多全美国都知道这件事了。 此外，雅虎的海外分公司也在积极采取行动，只待各地区时差调整过来，就会第一时间在雅虎各个海外站点发布相关新闻。 雅虎的行动其实不算快，因为早在它前面，就有几百家参加复兴手机发布会的媒体发布了相关新闻。 没有媒体愿意错过这样一个大新闻，毕竟只要轻轻的踩苹果一脚，就可以获得眼球关注和流量，谁不干呢？ 按道理说，苹果是美企，复兴手机则是外企，他们报道应该更偏向苹果一些。 数个小时前的报道，也的确是这样的。 苹果都还没拿出确凿证据，只因乔布斯在发布会现场指责复兴手机抄袭，媒体就迫不及待，不分青红皂白的采用了这种说辞，狂踩复兴手机。 媒体之所以这样报道，除了情感上更偏向于本土企业外，也有博眼球的考量在其中。 毕竟复兴手机昨天还是明星企业，今天就被钉在了抄袭者的耻辱柱上，这话题多劲爆啊，对于媒体来说也是正确的获利打开方式。 但是，现在夏景行给他们爆出了一个更大的新闻，而且还不是乔布斯那种没有证据的捕风捉影，有视频、有专利申请回执单，甚至还有部分地区和国家的专利认证书。 乔布斯和苹果有这么大的把柄落在复兴手机手上，那就怪不得他们媒体落井下石了。 美企又怎么样，有美元香吗？ 美国的媒体基本都是私人控股的，绝大部分时候只为利益服务。 现在夏景行给出的新闻有更大的话题性，能够获利更多，那报道就完事了，管你苹果是不是美企。 资本家都是没有操守的，根本没有自己人这一说法，互相拆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几百家媒体的报道，除了狠狠抨击乔布斯种族歧视外，报道的另一重点就是专利。 “通过复兴手机给出的复印资料，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有多项专利申请的时间早于苹果，甚至有部分专利已获得了包括中国在内的多个国家的认证。 美国是法治（讲究程序正确）的国家，谁先申请专利，谁先获得专利认证，那么这项专利就是谁的。 乔布斯在发布会上喊几句抄袭，发几句牢骚，简直是白痴行为，表演也显得极为可笑和拙劣。 苹果已经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锐意革新的创新企业，嫉妒、肆意诽谤他人、种族歧视正在把这家公司带入一条不归路……” “美国科技企业一直是全世界的模仿对象，什么时候沦落到美国公司去模仿、抄袭一家中国公司了？ 苹果给科技界开了一个坏头，是科技行业的耻辱。 接下来，苹果将面对复兴手机的怒火，这家中国公司的创始人戴伦表示：将不惜一切代价，让苹果受到该有的惩罚……” “这个logo被咬掉一口的苹果，真的被咬掉了灵魂，变成了如撒旦一样面目可憎的企业。 撒谎、欺瞒公众、滥用司法、抄袭污蔑对手、种族歧视…… 罪状太多了，这样的企业，不配呆在硅谷，甚至不配呆在美国……” …… 在追求更大话题度、白左泛滥、政治正确、恰了烂钱等多重因素引导下，媒体纷纷掉转枪口，使劲儿抨击苹果。 甚至有媒体直接给苹果扣上了“抄袭者”的大帽子，描绘的要多邪恶有多邪恶。 要知道，抄袭这件事还没定性，就连夏景行都没给苹果扣这顶大帽子，美国媒体却不管不顾，先扣上再说，因为新闻不整劲爆一点，报纸就卖不出去，就没有收视率，就没有网络点击率…… 几个小时前，他们也是这样踩复兴手机的，但现在却马上改变了立场，甚至只需要把几个小时前新闻报道的名字换掉，复兴手机换成苹果，一篇新的新闻就出炉了。 总之，苹果就这样成了落水狗，人人都来踩两脚，蹭一下热点。 除了雅虎这家大公司发声外，盖茨、纳夫特克CEO贾德森·格林这些和苹果存在间接竞争关系的名人也站出来发声了，强烈谴责苹果，要求苹果和乔布斯承担诽谤、种族歧视的相应责任。 硅谷内，与远景资本关系亲密的彼得·泰尔、雷德·霍夫曼、杰里米等企业家也纷纷发声支援，高举反种族歧视大旗。 网络上，口水仗打得不亦乐乎，复兴手机、夏景行的忠实粉丝在白左的声援下，一起收复舆论失地，打得白人至上主义者节节败退。 从昨天复兴手机正式亮相开始，网络舆论就经历了多次反复，早就炒起了热度，吸引了全网关注。 先是复兴手机惊艳亮相，白人至上主义者接受不了，拼命抹黑，但没掀起太大的舆论漩涡。 白人至上主义者一直看不惯夏景行，从夏景行创办脸书起，他们就是夏景行的忠实黑粉，阴魂不散很多年了，脸书、油管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会跳出来搞事。 复兴手机越是牛，越是成功，他们就越气愤。 在昨天，这些人还没构成什么威胁，只是在网络上发些牢骚而已，没太多人理会。 但在今天，苹果产品发布会结束后，舆论瞬间被引爆。 乔布斯的公开谴责，给黑粉们、白人至上主义者指亮了一盏明灯，他们开始在网上搞风搞雨，混淆视听。 但很快，只过了短短几个小时，舆论又特么反转了，人人开始抨击苹果和乔布斯，这似乎成了一种网络时尚行为。 这一波操作，搞得小黑粉们很心累，感觉自己犹如螳臂当车一样，在大势面前，被碾了个稀碎。 “强烈支持乔布斯，所有的亚裔、黑鬼、混血白人、犹太人都该滚出美国，我不会购买复兴手机的，还会劝我的家人和朋友也不要购买。” 一群自称“3K党”成员的白人至上主义者在社区论坛叫嚣，他们拒不接受行动的失败，而且还极力推崇和声援乔布斯的种族歧视行为。 3K党全称是Ku Klux Klan，是1866年由南北战争中被击败的前南方邦联军队的退伍老兵组成。这是一个极端种族主义组织，暗杀、破坏什么事都干过。 这个组织在1920年代的巅峰时期曾拥有400万成员，其中包括在政府各级机关中的政治家。 但进入新世纪后，该组织就已经衰弱的不像话了。 夏景行一个中国人，三天两头在美国搅风搅雨，成了这个组织的头号眼中钉。 虽然他没加入美国国籍，但谁让他爱在美国出风头呢，他越是成功，这个组织就越是不满和愤怒。 不过，不需要夏景行出手收拾这帮人，很快就有白左和自带干粮的粉丝杀到3K党聚集的这个社会论坛，开撕！ “告诉你们这群可怜虫一个残酷的事实，乔布斯也是亚裔，或者说是混血白人，他的生父是来自叙利亚移民至美国的阿卜杜法塔赫·约翰·钱德里，母亲是日耳曼后裔安妮·辛普森…… 两人就读大学时，辛普森未婚先孕，而女方父亲反对两人结婚。 于是，1955年，乔布斯生母辛普森自行到旧金山将乔布斯送予养父母保罗·乔布斯和养母克拉拉领养……” 现实确实很残酷，很多3K党成员都是单细胞生物，他们见乔布斯长的像纯种白人，根本就没去调查乔布斯的身份，而且乔布斯还大骂亚裔，那肯定是纯血白人无疑了！ 然而，现实给了他们一巴掌！这货居然是亚洲人！ 特马的，你作为亚洲人还骂亚裔！ 想偷混进我们组织，没门！ 很看重血统的3K党立即宣布，把刚刚才推选的精神领袖乔布斯开革出组织，并删除了所有声援乔布斯的言论，也停止了对乔布斯的所有支持行动。 当然，抵制夏景行和复兴手机的言论还保留着。 值得一提的是，乔布斯或许根本没把自己当作过是亚裔， 前世他生命最后几个月，生父才得知儿子已经是声名赫赫的苹果CEO。 然后，生父给乔布斯发邮件，想约他见一面，喝杯咖啡也行。但直到乔布斯去世，两人也没见上一面。 在乔布斯心里，对白人身份的认同感应该远远超过亚裔。 这和很多美国亚裔是一样的心理，都恨不得摘掉自己身上的亚裔标签，往白人圈层里挤。 正文 819、反手就是一巴掌 次日。 经受了媒体、网络、名人几波爆锤的苹果和乔布斯，再次迎来重重一锤。 早上，纳斯达克刚一开市。 苹果股价就一泻千里，重挫17.23%。 从92.75美元/股，跌至76.77美元/股。 市值蒸发超过95亿美元！ 这还不算完，美国多个反种族歧视组织一起发声，表示将抵制苹果的产品。 其中，声势喊的最大的当属百人会，该组织在媒体呼吁全美华人、华侨、华裔一起站出来，共同抵制苹果，并强烈要求苹果向全美亚裔道歉。 百人会（Committee of 100)是美国的一个华人精英组织，有会员140人左右，全部是在美国社会中有影响力与知名度的华裔组成。 该组织由著名美籍华裔贝聿铭、马友友等人发起，成立于1990年，知名会员有杨致远、杨振宁、李关复、黄仁勋、骆家辉、朱棣文、华美银行总裁吴建民、黑莓CEO程守宗、微软副总裁张亚勤等等，横跨政商学军四界。 按成就来说，夏景行几年前就可以加入百人会了，但他不是美籍，所以不满足入会条件。 他和百人会很多成员都打过交道，有些私交，但这些并不构成百人会出手的理由。 之所以百人会愿意出手，其实另有原因。 “杨大哥，这次多谢你出手相助了！” 坐在复兴手机的硅谷办公室里，夏景行拨通了杨致远的电话，这次没有叫杰瑞，而是直接称的“杨大哥”。 杨致远昨天和今天的表现，完全配得上一声大哥。 杨致远昨天在酒会泼了乔布斯一脸酒的消息，已经在美国传开了，夏景行自然也获知了。 这件事，令夏景行改变了很多对杨致远的看法，是个有血性的爷们儿！ 随后，雅虎更是第一个站出来宣布和苹果停止一切合作。 此外，雅虎还利用旗下媒体大肆抨击苹果，成为了对苹果集火最厉害的三大网络平台之一，另外两个平台是脸书和油管。 除了上述这些事以外，杨致远还发动了人脉，促成了百人会今天的高调出手。 “不用谢我，我也是华人，乔布斯这次肆意践踏、侮辱我们华人尊严，我要是还跟他合作，或者躲起来装没看到，那我成什么人了？” 杨致远声音平静，他这次之所以毫无保留的出手，其实也是一种被压迫到极致，情感爆发后的强烈宣泄。 他从小就跟随母亲移民美国，生活的地点他无法选择，但华人最后的尊严必须得维护。 这次骂的是夏景行，是全部华人，可下次是他呢？这些都令他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感觉，所以才愤而出手。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这么多华裔同胞声援我们。”夏景行的声音透露着一种情真意切，杨致远这次帮了他很大的忙，算是欠了对方一个大人情。 “同胞？” 杨致远嗤笑，“你可千万别拿所有人都当同胞。你注意到没，百人会发声的都是哪些人？” 夏景行皱了一下眉，用鼠标点开了电脑上的《百人会告全体在美华人同胞书》，发现落款只有几个人的名字，而且还都是学界和商界的名人。 “发现了吧？” 杨致远在电话里冷笑，“那帮政客根本不敢说话，不管是余胤良，还是赵小兰，全踏马是胆小鬼。 他们害怕与你扯上关系，被扣一顶大帽子，影响未来的前途。 要我说，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踏马是傀儡，尾巴摇的好，白人主子就赏两块骨头给它们吃。” 夏景行沉默，杨致远其实也没说错，华人在学界、商界混的都还可以，但是在政军两界就没什么存在感了。 像以后那个杨安泽还跑去竞选大统领，声援黑命贵，结果被黑人怒怼，骂到离场，活生生的闹剧，像个小丑一样。 在美华人也不是不能搞政治，但必须得拧成一股绳，最好是聚集在一个州才有点希望。 一盘散沙，没人正眼看你，更不会尊重你的权益，被袭击了也只有哭着舔伤口。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韩国人，人家还留下了“屋顶的韩国人”这一震惊美国的事件，华人有什么？” 杨致远发了一阵牢骚，说道：“他们不仅自己不想发声，还试图说服百人会其他成员也不要发声，好像那句“黄皮猴子”没骂在他们身上一样。 反正我算是看透了，这就是个空有虚名，却不干正事的组织。 要知道，乔布斯不仅骂了13亿中国人，还把所有在美华人乃至亚裔都一起给骂了。 人家韩国人、曰本人的组织都看不下去了，好歹出来说了两句，他们倒好，打算装死。 这么搞下去，以后哪天在美华裔被大规模暴力袭击了都不足为奇。 因为华人好欺负啊！性子软，挨打了也不知道反抗，欺负起来完全没有代价。” “哎，他们也有难处嘛，总之，有你们几位替华人发声了，就已经很好了。”夏景行不是美籍，不想就此事发表过多看法。 杨致远叹了口气，“我们本来还想组织一场大规模反对种族歧视游行的。 但我刚提出这个想法，那些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马炸毛了，说我是小题大做，会影响美国民众对华人群体的观感。 而且他们还断言，游行组织不起来，因为很多华人都要工作，对游行不感兴趣云云。” 夏景行再次沉默，因为说对了，真的还有可能组织不起来。 这些人真的是麻木不仁，前世被黑命贵袭击了，组织了一个微信群要去搞事，最后却因为“管不管午饭、有没有专车接送”这些小事闹得不欢而散。 游行没搞成，微信群也解散了。 这件事传遍了无数华人社区，可悲又可怜。 “不要搞就算了吧！何必勉强！” 夏景行想了想，还是发表了自己的一点想法：“一次次被人践踏底线，守不住这些底线，下限就会越来越低，遭遇的事情就会越来越恶劣。 因为没人会主动把权益交给你，全是靠争取得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道：“戴伦，你说得对，走到今天这一步，全踏马是自作孽。” 话题有些沉重，夏景行不想多谈，笑了笑说道：“改天一起吃个饭，咱们好好聊聊。” “行，你最近应该很忙，先顾你的事吧。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招呼一声就行了。” 经过最近这些事，杨致远和夏景行的友谊增进了很多。 杨致远其实也挺孤独的，白人圈子排斥他，本土华人圈子又是烂泥扶不上墙，夏景行的出现，给他带来了很多思考。 不谄媚白人，不混迹华人圈子，单枪匹马在硅谷杀了个天翻地覆。 除了那些白人至上主义者外，没有多少白人痛恨夏景行，或者说是恨中也要带点尊敬。 投靠、服软是获得不了尊敬的，一次次创新产品，和雅虎、谷歌、新闻集团、苹果轮番恶战，才铸就了戴伦·夏如今的赫赫威名。 貌似自己以后也要对白人强势一点才行！ 杨致远想起了昨天泼酒的事情，觉得真踏马爽，比雅虎当年上市都要爽！ 夏景行不知道自己给杨致远指引了人生明灯，他挂断了杨致远的电话后，马上又拨通了刘海的电话。 “景行，立夏基金所持的400万股苹果股票，昨天已经全部清仓完毕了，一共获利1.04亿美金。 然后，我们反手做空，目前共计持有苹果3.7亿美金的空头头寸。 今天早上苹果股价闪崩，又是大几千万美元浮盈。 这一进一出，赚了快2亿美金了。” 刘海的声音透露着一种欣喜，从来没感觉钱有这么好赚过。 远景资本创办这么几年来，在苹果身上所获利润，应该是单笔最大的。 事实上，在金融市场上，几十亿美元、几百亿美元暴赚，是非常罕见的事情，要么本金雄厚，要么遇上了大事件，要么特别敢赌。 什么条件都不具备，那就只能几百万美元、几千万美元这样一笔一笔赚辛苦钱了。 像高盛、大摩这些大投行的自营部门，也都是分成多个交易团队，一笔一笔挣辛苦钱的，量变引起质变。 “干的不错！”夏景行夸赞了一句。 “还是复兴手机助攻的好！”刘海不居功，他很清楚谁才是制造这波做空机会的好队友。 “才3.7亿美元空头头寸，占苹果1%总股本都不到，少了点。”夏景行感慨道。 刘海苦笑，“其实已经不少了，我们主力资金全都在房市，立夏基金这边已经把所有资金都动用了，而且我们还加了杠杆。” 突然，刘海压低声音说：“最关键的，我们也不能吃独食，众人拾柴火焰才高！” 夏景行挑了挑眉，“有人想搞事情？” 刘海大笑，“哈哈哈～，机会摆在面前，谁都看得到的。” 正文 发个单章，说明一下情况，概括一下心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821、电信霸主 与苹果的争斗暂时告一段落，夏景行开始认真考虑复兴手机销售渠道的问题。 此时美国的手机销售方式分为两种，裸机和运营商合约机。 裸机自不用说，运营商合约机放到中国，就是移动、联通曾经搞出来一系列活动：免费领手机，但每个月保底消费88元/188元…… 这就是俗称的合约机！ 美国国情和国内不一样，合约机十分流行，与裸机的销售比例更是达到了惊人的99比1。 也就是说，想要在美国卖出手机，就必须找到一家运营商合作。 美国运营商一般每年与手机企业进行一次战略会谈，确定本年的手机要求、款式、供应状况、出货时间。 而集采一般为每年两次，手机厂商中标后销售窗口时间一般为6-8个月。 苹果选定的无线运营商合作伙伴是Cingular，这家公司背后站着的是美国最大的电信公司AT&T，一尊创立贝尔实验室的巨头。 两家公司签署的是多年独家合作协议。 也就是说，除了苹果直营商店外，美国用户只能从Cingular的线下营业厅购买iPhone。 如果iPhone销量理想，将为Cingular带来极为可观的新用户，或者提高每个用户的平均收入，即ARPU值。 Cingular也不是白拿好处，会对合约机进行补贴，使得手机的售价更加低廉，用户只需按要求和运营商签订合约，即可享受最优惠的“0元购机”。 后来这一套模式，又漂洋过海传到了国内。 排除已经不可能合作的AT&T，剩下的选择已经不多了，在美国电信市场大概还有三家主流玩家，Verizon弗莱森、T Mobile德国电信、Sprint斯普林特。 弗莱森是最优选择，因为这家公司是仅次于AT&T的美国第二大电信公司，以后美国在线、雅虎也是由这家巨头收购的。 T Mobile排名第三，也是重要的潜在合作伙伴。 斯普林特排名第四，目前正因为前几年的并购而消化不良，业务表现很差，再加上规模最小，被夏景行列到了潜在合作名单中的最后一名。 前世孙正义很豪气的跑到美国来收购电信公司，因为鹰酱的阻挠，收购T Mobile不成，转而收购了斯普林特。 几年下来，一毛钱没赚到，还消耗了200多亿美元的宝贵现金流，背负了四五百亿美金的债务。 由此可见，鹰酱欺负外来投资者还是很有一手的。 孙正义最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把斯普林特这个大包袱甩给了T Mobile，拍屁股走人。 至此，美国电信业的四强争霸变成了三国争霸。 如果不是因为有阿狸这笔最成功的投资托底，孙正义差点就要栽倒在鹰酱的阴沟里了。 软银在美国折腾了几年，实在是受不了，亏损都是其次，其他恶心人的招数层出不穷。 当孙正义放手斯普林特的时候，转身T Mobile就和这家公司合并了。 要知道，孙正义经营斯普林特的时候，是很想收购T Mobile的，但鹰酱的外资投资委员会就是以“反垄断”为由不支持你合并。 没办法，风投大帝家里再有余粮，也经不起鹰酱这样放血杀猪啊。 夏景行带队，最先去到的是总部位于新泽西州的弗莱森。 到地方后，弗莱森的CEO伊万·塞登伯格领着一群高管，热情的接待了前来谈判的夏景行一行人。 “戴伦，这些天，全美国都在热议复兴手机，你们可真是厉害，造出了一款了不起的产品。” 伊万·塞登伯格年约六旬，头发花白，说话的时候肢体语言特别丰富，整个人看起来很幽默风趣。 夏景行看着这位在越南打过两年仗，全身却没有一丝军人气质的老头，其人在电信业名声很差，就如某位大统领一样，被视作“满嘴跑火车”的人物。 “塞登伯格先生，谢谢你的夸赞。” 夏景行笑了笑，又道：“之前复兴手机就联系过弗莱森，希冀双方达成合作协议。 你们当时给予我们的答复是：等产品发布会结束后再谈。 现在产品已经发布了。 正如你所说那样，全美国都在热议复兴手机，无数年轻人都想拥有一台划时代的智能手机。 我们在脸书还发起了一次投票，目前已经收获了500万张有效投票，这意味着，有500万用户打算购买复兴手机，并决定是否进行“转网”。 如果弗莱森与复兴手机合作，就可以轻松的将这500万用户揽入囊中。” 塞登伯格一直认真的在听，等夏景行讲完后，老头才微笑着回答道：“戴伦，复兴手机的确是一款挺有设计新意的手机。 但也仅此而已！ 手机的质量、性能稳定性，乃至网络稳定性，都还是个未知数。” 夏景行面色平静的说：“如果能达成一定意向，我们会接受弗莱森的合作检测。” 塞登伯格耸耸肩，“好，那下一个话题。你所说的网络投票，貌似不能成为复兴手机销量的依据。” 夏景行看着老头，微笑说：“我相信塞登伯格也看过我们的发布会，你觉得复兴手机和其他传统手机是一个时代的产物？” 老头摊了摊手，“抱歉，我目前看到的只有一块更容易摔碎的大屏幕。” 夏景行脸上依然保持着淡定的笑容，这段时间他们和苹果展开舆论大战，弄得全美皆知，抢了很多手机巨头的风头。 现在，复兴手机和苹果的争端也渐渐平息了，这些手机巨头也开始出来刷存在感了。 其中，最饱受诟病和抨击的就是大屏幕、无实体键盘、电池续航、售价昂贵四点。 大屏幕容易摔碎，给用户增添负担。 虚拟键盘没有实体键盘手感好，容易摁错，夏景行那天在发布会现场的超快打字手速，被人视作了训练了一年的结果。 也就是说，他们认为没经过特殊训练的正常用户，使用虚拟键盘绝对没有实体键盘方便。 这种观点，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主要夏景行那天手速太快了，一点不像正常表现，要知道第二天乔布斯在现场还摁错了好几次，看起来很是笨拙。 夏景行对于这种言论，只能置之一笑，智能机使用熟练能怪他？ 还有，复兴手机和苹果手机电池只能续航五小时，远远比不上市面上超长待机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的手机。 499、599美元的售价，更是被手机公司高管斥之为“想钱想疯了”。 下场抨击复兴手机、苹果手机的还有不少大公司高管，比如Palm CEO艾德·柯林根、摩托罗拉CEO艾德·桑德尔。 这些人是手机领域的大拿，声望更是如日中天，他们表示对智能机的不看好，给复兴手机、苹果手机的支持者泼了不少冷水，为给两大手机公司制造的智能手机热降了降温。 目前两家公司都还没正式开售，没有使用反馈，很多人都冷静了一些，暂时持中立和观望态度。 夏景行没有理会摩托罗拉、Palm几家公司的挑衅，这些人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他可没有去一巴掌打醒他们的义务。 轻视、看低复兴手机，正好，他们可以趁此机会猥琐发育。 前世iPhone诞生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业内嘲讽、质疑、泼脏水。 最终如何，交给时间来验证吧！ 收回思绪，夏景行回道：“任何一款创新的产品刚诞生的时候，同行都会质疑和贬低，用户也需要适应和学习，我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一种表现。 在电话没诞生的时候，大家不也觉得电报挺好的吗？能跨越千、万里进行联系。 但后来有了电话，有了移动电话，卫星电话，用户也都适应过来了，并且觉得远远优于以前的产品。” 塞登伯格哈哈大笑，“戴伦，我年轻时候也像你这样，总觉得自己才是正确的，别人都是错的。” 夏景行耸耸肩，“坚持自我，才能赢得未来。” “哈哈哈～，好，我非常欣赏你身上的这种自信，说说你的方案吧。” 老头笑容渐渐收敛，整个人气质瞬间都变了。 正文 822、售机方案 “我们的方案很简单。” 夏景行正色道：“第一，弗莱森要对复兴手机用户进行补贴，补贴方式包括但不限于购机差价补贴、套餐优惠、话费流量赠送等等。” “没问题。” 塞登伯格笑了笑，答应的很是爽快。 随即他用十分锐利的目光盯着夏景行，道：“但我们得签署一个补充条件，补贴力度的大小，取决于手机销量。” “补贴力度的大小，也决定了手机的销量。”夏景行毫不示弱的与老头对视着。 两人对视了几秒，塞登伯格笑了，“好吧，年轻人你赢了，我们可以先直接拿出最大的补贴力度。 但如果销量不理想，你得退钱！” “具体销量呢？”夏景行问。 塞登伯格笑眯眯说道：“就以你定下的500万部销量为准。” “我们08年的目标才1000万部。” “年轻人要有自信。” 塞登伯格顿了顿，笑着说：“我相信复兴手机具备这个实力。我们弗莱森愿意投入这么多资源在你们身上，也是对你们寄予了厚望。” 夏景行感觉面前这老头非常的滑不溜秋，相当难缠。 “07年、08年，美国地区两年的销量，可以定为500万部。” 虽然口号喊的很响亮，但夏景行自家人知自家事，复兴手机面对的并非是一路坦途，前方的变数还很多。 老头随便奉承他几句，就想让他傻乎乎的签字画押，那是不可能的。 塞登伯格倒是没有过分纠缠，点头道：“两年就两年吧，对于新加入的合作伙伴，弗莱森向来是慷慨的。” 夏景行笑了笑，又道：“第二，我们要决定复兴手机发售的细节。” 闻言，塞登伯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们从来没答应过某一家手机公司的这个要求，这实在太离谱了，所有手机销售策略一向都是由弗莱森自己来决定的。” 夏景行微笑说：“凡事都有第一次，弗莱森在我看来，一直是一家勇于创新和尝试的公司。” “这不是创新和尝试，而是不平等条约。” 塞登伯格脸色严肃的看着夏景行，“苹果也提了跟你一样的要求，然后他们就只能灰溜溜的去找ATT合作了。” 夏景行保持微笑，老头没说谎，苹果最早是想和弗莱森合作的，只是乔布斯太霸道，面前这老头死活不同意一些在他看来不平等的合作协议。 最终，苹果就跑去和最大的ATT合作了。 为什么苹果最先打算和弗莱森合作？而且老头这么有底气拒绝苹果？ 这是因为弗莱森的网络服务质量在全美最好，虽然是第二大电信公司，但发展势头不比ATT弱，甚至更胜一筹。 后来，老头看见苹果销量良好，带动了ATT的用户提升，又腆着脸去找苹果合作了。 说白了，就是看走眼了，打算亡羊补牢。 “ATT接受了苹果的条件。”夏景行淡淡道。 “那是ATT没骨气，我直接把乔布斯那个傲慢的家伙赶出了我的办公室。” 塞登伯格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让夏景行无从分辩这句话的真假。 但乔布斯的傲慢是出了名的，事情至少是半真半假。 “ATT为什么做出那么大的让步，塞登伯格先生，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老头微眯着眼，歪着头看向夏景行，“你是说，ATT看中了苹果的潜力？” 夏景行表情郑重道：“更准确的说，是看中了智能机的潜力，看中了智能机的诞生，给电信行业带来了一次洗牌的机会。” 老头笑容中带着一丝调侃，“这么说，弗莱森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和复兴手机签约，以对抗苹果和ATT组成的联盟？” 夏景行差不多已经拿捏清楚了老头对于复兴手机，或者说对于智能机的真实观感，和摩托罗拉、Palm的高管差不多，不认为智能机对于手机行业来说是一种颠覆性的力量。 因为这种认知，老头拒绝了苹果，又开始和自己讨价还价。 念及此，夏景行突然有些羡慕苹果了，ATT可以说是全力押注iPhone。 有这种重量级渠道支持，足以对苹果的销量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复兴手机，想找个这种一条心的队友很难，面前这老头，对待复兴手机的态度，与对待其他手机公司一般无二，不打算给予太多优待。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等到苹果销量彻底起飞，ATT也跟着起飞，面前老头态度应该会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可真的能那样做吗？那就是把发展的黄金机会让给了苹果。 “当手机销量达到500万台后，销售策略由我们双方协商制定。” 夏景行只有采用迂回战术了，这老头最关心的就是销量。 只要有销量，能给弗莱森带来好处，那什么都好谈。 思考了一阵，塞登伯格点了点头，如果复兴手机能证明自己的实力，那他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只要利益到位了，都可以谈。 “第三，复兴手机要享有话费分成的权利。”夏景行接着提条件。 听到这句，塞登伯格有些置气了，冷冷道：“你还真的把复兴手机当作了市值几百亿美金的苹果公司，把弗莱森当成了软弱无能的ATT？” 老头突然变脸，把周围一直没插话的双方高管都吓了一跳。 这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起火来了。 坐在夏景行身旁的林兵，在心里暗自捏了一把汗。 从现实角度考虑，他是十分希望公司和弗莱森达成合作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拉近与苹果在销售渠道上的差距。 夏景行没被老头吓住，因为恐吓也是商场中常用的一种手段。 “苹果市值没有几百亿美元了，最近跌到只有一百多亿美金了。 弗莱森的确不是ATT，ATT虽然业务增速减缓，但一直保持了一颗进取心。 要知道ATT可还是行业霸主，占据着第一名的位置，可他们依然想更进一步。” 夏景行脸色古井无波，扫了面无表情的老头一眼，继续道：“掏出部分利益给苹果，ATT的确是少赚钱了。 可苹果一旦把销量打开，那ATT挣的可不是那一星半点了。 这就和养鱼一个道理，你都不愿意往鱼塘里撒饲料，鱼饵长得快吗？” “鱼饵喂太多了，也容易把鱼撑死。” 塞登伯格也算是从业近四十年的老江湖了，怎么可能被夏景行忽悠瘸。 虽然很多网民认为复兴手机比苹果厉害，但在真正懂行的人眼里，苹果还是要远远强于复兴手机的。 因为底蕴不一样啊！ 而且苹果还有一百多亿美金市值，复兴手机有什么，十亿美金估值？又或者二十亿？ 连苹果都没打动他，只是声势暂时领先苹果的复兴手机就更别想了。 合作可以，想分钱没门！ “如果我们达到500万部销量……” 塞登伯格挥手打住，不让夏景行往下说了，因为他都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台词了。 老头态度坚决的说道：“别说500万部销量了，就是5000万部，我们也不会把话费拿出来分成，因为这是属于运营商的固有收益。 本以为只有乔布斯一个人异想天开，没想到你们一家中国企业也学着他乱提条件。 这是我们的底线，绝不会动摇。 卖手机才是你们的主要盈利，话费那是运营商的主要盈利之一。” 夏景行不知道乔布斯是如何与ATT谈成话费分成的，简直是强势的不行，ATT也的确信任苹果，连这种条件都肯答应。 见老头对这事抵触的不行，夏景行也只好暂时摈弃这方面的想法。 他们相比苹果手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可能完全享受苹果的同等待遇。 苹果有代表产品Mac、iPod，这是合作企业对苹果信任的基础。 而复兴手机暂时只有PPT，还没有在市场销售中证明自己。 这是非常现实的情景。 要想占据合作主动权，还得进一步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大的合作框架就这些了，现在我们来谈谈细节吧。” 夏景行看着老头说道：“我希望弗莱森每部手机补贴200美元。” 塞登伯格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嗤笑一声，“年轻人，你可真敢想啊，500万部手机，我们需要补贴10亿美元，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这个数字听起来挺可怕的，但ATT和苹果的合作，iPhone 3G合约机价格低至199美元、299美元，单部手机补贴高达325美元。 不过，那是第二款手机，初代iPhone补贴力度还是没有那么大的。 “补贴越大，合约机售价越便宜，相应的，捆绑的两年入网协议套餐、资费就可以适当提高。 假如每月资费30美元，24个月就可以为弗莱森创造720美元收入。 但我相信，以复兴手机大屏幕上网的便利，流量消耗肯定不会小，实际资费消耗会比预测的更高。” 夏景行很清楚运营商的盈利点在哪，直接赚个人话费只是一部分盈利点，还有家庭套餐、固话套餐、宽带服务等一系列衍生业务可以开拓。 只要用户进了这张网，就可以尝试刮下更多油水。 塞登伯格轻轻摇头，“我们每年都需要针对信号塔、基站等硬件设施进行升级和维护，同时我们还养着十几万名员工，你的方案对我们毫无吸引力。 即使调高了资费，我们能够获取的利润也很有限。” 夏景行抿嘴不说话，合约机高额补贴这股风也是由苹果带起来的，智能机爆发以后，一部手机动辄就是补贴两三百美元，电信公司之间补贴成了尸山血海，一年补贴金额以百亿美元为单位。 当然，这些钱都是会通过“高价套餐”赚回来的，其实相当于是一种变相的消费贷款，先享后付，只是还款工具变成了话费。 “那弗莱森愿意每部手机补贴多少？”夏景行问道。 老头考虑了一阵，回道：“100美元。” 夏景行皱眉，补贴100美元和没补贴差距不大，起码要把售价五六百美元的手机价格拉低一半，才会吸引更多人购买。 五六百美元虽然只是很多美国人一周工资，但美国人没有存款习惯，一次性付太多钱也会降低他们的购买欲望。 “这样如何，复兴手机和苹果手机功能都很接近，如果苹果手机销量火爆，那复兴手机也不会差。 ATT推出哪种档次的合约机，弗莱森就推出同样档次的合约机。 这样的话，弗莱森不会错过潜在的好机会，也没太大风险。” 塞登伯格沉思了起来，合约机的违约风险其实是可控的，因为这是和个人征信捆绑在一起的。 他之所以不愿意推出太高的补贴，和资金流有关系，复兴手机一次性拿走购机款倒是爽了，而他们弗莱森要通过两年时间才能把钱赚回来。 不过，能刺激一定的销量，给他们带来更多电信用户，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因为弗莱森一年有近千亿美元的营收，几亿、十几亿的现金流，在他们眼里也没那么不可或缺。 “真的能卖出500万部手机？” 突然，塞登伯格目光如炬的看着夏景行。 闻言，夏景行差点拍额头，合着他说了这么半天，老头还是将信将疑，或者说现在才开始将信将疑。 “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也不会乱报目标数字的，毕竟销量也关乎我们的利益。” 夏景行很有底气的回答道，他知道现在到了要紧时刻，必须得表现的有信心一些。 塞登伯格终于认真思考了起来，卖500万部手机，不等于会给他们带来500万新用户，因为可能会存在一些弗莱森的老用户，但从目前的市场份额推断，至少可以带来一半的新用户，也就是250万。 这已经不是一个小数字了，弗莱森现在总体用户数量也只有6000万。 老头一边思考，一边瞅夏景行两眼，不得不承认，对于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方案，他真的有些心动了。 但就是担心复兴手机完不成500万部的销售任务。 随即他一想，完不成也没关系，退钱就好了啊。 “两年完不成500万部销售任务，我们补贴出去的差价，复兴手机得承担一半。” 其实所谓的“差价”，是能通过捆绑套餐赚回来的。 但由于合作主动权在弗莱森手上，老头提出这样的要求很合理，但就是有点欺负人。 不过谁让复兴手机只是行业新丁呢，还是一家外国公司，要打开美国市场，必须选择一家或多家运营商合作，不然手机卖不出去。 老头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想给自家公司争取一项旱涝保收的协议。 不过，夏景行也不会任由老头拿捏。 他不卑不亢回道：“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夏景行，索性挑破道：“你是想和T Mobile和斯普林特再接洽一轮吧？ 没关系，你可以跟他们接洽。 但我可以保证，他们绝不可能像弗莱森这么有魄力。 复兴手机只是一家新公司，陪你们玩一把大的，也是需要实力和勇气的。” 夏景行笑而不语，现在智能机形势还不算特别明朗，所以电信公司态度都还比较端着。 等到智能机大潮掀起，合作主动权就要互换了。 且让老头再嚣张一年半载。 另外，即使真的退一半补贴，复兴手机也不会亏损，因为利润率真的很高。 目前复兴手机锚定的是苹果，所以定价很高，目的是趁智能机浪潮刚兴起的这个宝贵窗口期抢占高端市场。 目前，市面上还只有复兴手机和苹果两款智能手机，并且复兴手机的性能不比苹果差。 但如果苹果沿着前世轨迹发展，复兴手机面对的压力就会越来越大了。 要想持续和苹果争锋，消费力更强的欧美市场就必须打开，把手机出货量提升上来，营收、体量、研发等等也要全部做大做强。 为了这个长远战略，手机业务暂时不赚钱，甚至是亏损，对于夏景行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毛衣仗开打后，弗莱森、ATT都停售了菊厂手机，直接就造成了菊厂在美国销量的雪崩。 唯一反制的办法，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但很多东西没法挑破开，只能说菊厂受委屈了。 正文 823、反客为主 离开弗莱森后，夏景行马不停蹄又带队去了T Mobile和斯普林特。 当他去T Mobile谈判的时候，安卓的创始人之一、现任高管尼克·西尔斯也专程从硅谷赶来了。 西尔斯在加入安卓前，曾是T Mobile的营销高管。 正是有这层关系在，前世iPhone和ATT组成联盟在美国横冲直撞的时候，谷歌联合HTC推出的安卓第一款手机谷歌G1/HTC Dream，得以抱上了T Mobile的大腿，并且取得了不俗的销量成绩。 当时谷歌G1裸机售价是400美元，不比iPhone便宜多少，合约机在美国的价格是179美元，但用户必须与T Mobile签署两年服务合同。 T Mobile是德国电信的子公司，也是唯一一家在欧洲和美国使用统一品牌的移动电话公司，他们除了在美国拥有数千万用户外，在欧洲也有近1亿用户，在德国和英国的市场份额占比很高。 前世，谷歌G1借助T Mobile的运营商销售渠道登陆英国，还在当地推出了“0元购机”活动，每个月40英镑资费，签署两年服务合同，手机即可免费领回家。 但是，谷歌G1问世都是2008年的事了。 那时的T Mobile是看到ATT抱上苹果的大腿，赚的盆满钵满后，才不惜一切代价砸补贴。 现在的话，这家公司和弗莱森一样的态度，对复兴手机“两年500万部”的出货量承诺半信半疑。 夏景行还是老规矩，提了三个条件，补贴、销售策略决定权、话费分成。 T Mobile拒绝了后两项，只同意第一项补贴，但对于补贴力度，又有些扭扭捏捏，迟疑不决。 虽然西尔斯一个劲儿的在一旁保证，说好话，但T Mobile的高管还是坚持己见，不肯拿出特别大的补贴力度。 摸清楚T Mobile态度后，夏景行直接就离开了，去往了最后一站斯普特林。 这家公司的条件比前面两家还离谱，竟然想让复兴手机共同拿出补贴。 这让夏景行很失望！ 在他看来，这家公司虽然规模最小，并且债务缠身，业绩下滑，管理层动荡，但只要全力押注复兴手机，说不定能迎来一次逆袭。 可惜，有这种眼光和决心的人不多。 如果斯普林特公司真的有这种人才，也不会渐渐走向落寞，由孙正义来接盘了。 真正的优质资产，外国人其实很难在美国买到的，因为本土财阀又不缺钱，除非他们看不上。 在外面奔波了几天，一圈谈判下来，虽然很累，但夏景行基本摸清楚了各家电信公司的情况，包括管理层的眼光、水平，对复兴手机的真实看法等等。 掌握了这些情况，接下来他们可以做出合作的抉择了。 回到复兴手机硅谷办公室，夏景行立即和高管们开了一个闭门会议。 “这一圈谈下来，和我们预估的一样，合作优先级依次是弗莱森、T移动、斯普林特。” 林兵顿了顿，看着夏景行，又补充了一句：“考虑到斯普林特本身的困境，以及给出的条件，这家公司可以直接排除了。 而且这家公司网络信号稳定性最差，与他们合作的话，复兴手机用户要是三天两头抱怨，可能还会影响到我们品牌声誉。” 夏景行点头，林兵的担心不无道理，挑选合作伙伴是需要非常慎重的，而且他们是新品牌，打响第一枪至关重要，所以他才专程走了一趟，争取做到对每个潜在合作对象都心中有数。 思索了几秒，夏景行说道：“斯普林特就直接排除了吧！现在讨论剩余两家公司吧。” “弗莱森和T移动对于补贴的力度，态度大同小异。” 林兵剖析道：“如果选择规模更大的弗莱森合作，复兴手机美国地区的销量，网络稳定性会强于T移动一筹。 而如果选择T移动，意味着打开美国市场的同时，也打开了半个欧洲市场。” 周光平突然大声道：“那肯定选择T移动合作啊，我们后年1000万部手机出货量的任务，还得指望欧美市场。 选择T移动，我们只需要把T移动没有覆盖的俄罗斯、乌克兰、波兰等东欧国家拿下，就算是完全覆盖了北美和欧洲两大市场。 这是最快捷、最便利的方式！ 我们在销售渠道的短板也会以最快速度补齐，与苹果在接下来的竞争中，不会因为销售覆盖范围不足的问题掉链子。” 林兵点头，“对，选择T移动就是这点好。他们在美国地区网络信号差，也只是相较于ATT和弗莱森两大巨头而言，还没差到不能用的程度。 但有个长远的问题，T移动部署3G比较晚，是四家美国运营商部署3G最慢的一家。 根据爱立信和T移动披露的合作来看，T移动3G网络将会在2007年开始商业运行，2008年网络将基本成型，全部完成则要等到2009年。” 林兵扭头看向夏景行，说道：“下一款手机我们要推3G版，如果选择T移动合作，那些没覆盖3G网络的美国城市，当地用户可能不会选择我们的手机。 当身边朋友都拿着iPhone，体验着3G上网冲浪带来的快感，而复兴手机用户却还只能使用2G或者2.5G网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会给用户造成一种复兴手机不行的印象。” 夏景行点头，“你说的对，除了3G网络覆盖率外，其实还有个问题。 我们把美国、西欧两大块市场都交给T移动的话，你们不觉得会尾大不掉吗？” 林兵、周光平等人深思，片刻后均点头。 夏景行微笑说：“把全球分成一块块细分市场，每块市场选择两家及以上的代理商，才可以让代理商们互相追赶，保持一种良性竞争。 如果只有一家代理商，除了会产生惰性外，还会反过来威胁上游手机企业。” 听完夏景行的长远布局，林兵觉得老板考虑得非常到位，深谙传统文化中的制衡之道。 “可是现在我们没有办法签署多家代理，只能独家代理。”林兵说道。 夏景行点头，“这我知道，电信公司又不是傻子，他们就指望一款畅销的手机提升、增加他们的入网用户数量和单个用户平均收入。 这种多家代理的协议，眼下也就只能是想想，因为我们还没拿出销量，证明自身的价值。 但是在未来，这并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林兵点头，道理很简单，就是你未来足够牛逼的话，你可以反客为主。现在不牛逼的话，就只能当客人，老实一点。 “那我们合作就敲定弗莱森了？”林兵问。 夏景行微微颔首，做出了最终决定。 他并不喜欢塞登伯格那个老头子，但生意和个人情感不能混为一谈，从多个角度分析，弗莱森都是复兴手机眼下最理想的合作对象。 老头装腔作势，喜欢拿捏，其实也很正常。 因为弗莱森在美国的地位就跟国内的移动、联通差不多，一年营收高达近千亿美金，位列世界五百强的前五十名，美国五百强的前十几名。 愿意和他们一家初出茅庐的中国公司合作，在老头看来，可能已经是一种提携和优待了。 当然了，老头也绝不是嘴里说的那样完全不看好智能手机，无非是想争取更有利的合作条件罢了。 ATT和苹果的这对组合，目前威力还没显现出来，弗莱森出于防御心理，随手扶持一把复兴手机，成功了算是意外之喜，不成功也不会受到太大损失。 正文 824、再来惊喜 当复兴手机和弗莱森签署合作的消息公布后，迅速在美国引起了一阵热议。 摩托罗拉和Palm这些本土科技公司的高管还是老样子，又跳出来冷嘲热讽了几句。 “我不知道戴伦·夏是如何说服塞登伯格先生的，即便复兴手机靠此解决了销售渠道的问题，但想要真正的在美国获得成功，还得征服消费者才行。 499美元、599美元的售价，这是全球最高端手机的价格。 复兴手机推出第一款手机，甚至是第一款产品就瞄准这样的高端市场，真不知道该说是勇气可嘉，还是乐观过头了……” “iPhone定价那么高，好歹还有苹果30年的消费电子品牌底蕴做支撑，复兴手机有什么？有四千年的文明史做支撑？” …… 苹果和复兴手机就像两个异类闯入了手机市场。 前些时候，手机业同行都在集火抨击苹果，因为苹果和ATT已经达成了合作，明显是有备而来。 而复兴手机，在他们眼里还没苹果的威胁大。 但现在复兴手机已经打通了销售渠道，摆明了车马要在美国轰轰烈烈干一场。 这叫各大手机公司高管如何能忍？纷纷把火力从苹果身上转移到了复兴手机身上。 夏景行自然是懒得理会这些犬吠，过段时间有他们哭的时候。 与此同时，苹果方面也注意到了复兴手机的动作。 新上任的CEO库克作为智能机的簇拥者，不仅没有瞧不起复兴手机，反而把这家公司视作了大敌。 库克一边督促各部门加快工作进度外，一边开始处理与复兴手机的专利官司。 目前，复兴手机和苹果的专利官司已经进入了新阶段。 兔国境内，相关部门已经受理了官司，近期就会开庭。 鹰国这边，官司则还在拖，但也拖不了太久，迟早会开庭。 对苹果唯一有利的是，在美国，专利从申请到获得认证，通常需要两年甚至是三年时间。 也就是说，复兴手机的很多专利还在申请当中，并没有获得美国专利商标局认证。 就凭这一点，复兴手机就无法彻底钉死苹果。 而且有些专利可能没法申请下来，如多点触控。 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有了多点式触摸专利的申请。 复兴手机所申请的只是多点触摸的表现方式，而非决定性的技术功能。 前世苹果拿下了多点触控部分专利，还以此对数家推出智能手机的厂商发起了专利诉讼，结果是有输有赢。 湾湾的Elan义隆就打赢了专利官司，苹果向这家公司赔偿500万美元，同时两家公司交叉授权两项专利，以停止专利诉讼。 义隆是一家专注于集成电路和触控模块解决方案的IC设计公司，1998年曾申请了一个叫做“在触控板上探测一个或多个手指”的专利。 触控屏在手机上应用还是第一次，但在复兴手机、苹果手机之前，就有一些触控屏设备问世了，所以想一家公司吃下触控屏所有专利很难。 如果你吃不下所有专利，被起诉企业就可以想办法反诉，最终互相达成和解，互相交叉授权专利。 前世，苹果曾试图用多项核心智能机专利扼住其他智能机厂商的命运喉咙，但却发现怎么也扼不住。 因为全世界各地区各种各样的专利太多了，很多消费电子品牌早就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专利态势。 所以，专利很多时候只能作为防御手段，防止被其他专利流氓要挟，想要主动进攻的话，构建的专利墙就得足够厚，像高通那么叼的还是少见。 总之，复兴手机想要在美国利用官司把苹果收拾掉很难。 但是在中国，复兴手机已经获批了多项专利。 库克咨询过专业人士，中国的那场官司，苹果几乎不可能打赢。 不仅仅是复兴手机在中国申请下来了很多专利的原因，前任CEO乔布斯说过的那些话深深的得罪了十三亿人。 摆在苹果面前的就两个选择，要么输官司赔钱，要么不让争议产品iPhone进入中国市场，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库克有些拿不定主意，决定再等等看。 ………… ………… 时间来到十二月底。 硅谷。 特斯拉园区内。 “变速箱问题是解决了，运输部认证测试也通过了，可交付怎么办？” 二楼的会议室里，价值权益资本的合伙人安东尼奥大声吼道，其一双凌厉的目光恨不得把坐在他对面的艾伯哈德、塔彭宁生吞活剥了。 艾伯哈德、塔彭宁二人面色惭愧的低着头，不说话。 指南针、SDL、瀑布投资、贝佐斯风投、德丰杰等股东代表均面色凝重。 夏景行和安卓的另外一名创始人，同时也是远景资本美国VC基金负责人的瑞奇挨着坐在一起，两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外界的动静一样。 安东尼奥发泄了一阵负面情绪，气也消了些。 他扭头看向夏景行，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戴伦，你是董事长，也是大股东，你说吧，这事该怎么解决？” 闻言，艾伯哈德、塔彭宁抬头看向夏景行，目光中带着一丝希冀。 夏景行目光复杂的看着两人，叹息一声，“哎，成本就不能再降降吗？” “降不了，由于改用单速变速箱，导致成本大量攀升，一辆车至少需要12万美元的制造成本，如果销量能提升几倍，或许能把成本压低到10万美元以内。”塔彭宁表情十分无奈的回道。 听见塔彭宁的话，安东尼奥再次炸毛了，“还销量提升几倍，你还嫌赔的不够多是吗？” 安东尼奥一而再再而三发飙，也激怒了性格执拗的艾伯哈德，后者冷冷道：“我们召集股东是来协商、解决问题，不是来发泄情绪的，安东尼奥先生，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 “你好意思叫我冷静？” 安东尼奥像一只发飙的野兽一样，高大的身躯霎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艾伯哈德说道：“你自己说，为了造这辆破车，你消耗了公司多少金钱？消耗了多少投资人对你的信任？” 艾伯哈德毫不示弱的回怼道：“我再强调一遍，Roadster不是破车，如果它是破车，你是什么？破投资人？” “法克鱿！你这个蠢货，狗娘养的……当初我就不该投资特斯拉这个无底洞。” 安东尼奥双眼赤红，胸膛不停起伏，一想着自己投资的近2000万美元将可能彻底打水漂了，他就肝疼，连杀了艾伯哈德的心都有了。 价值权益资本并不是什么大风投机构，他们承受不起这么大的损失。 “是你自己决定投资的，我们又没有逼你。” 听见艾伯哈德这句话，其余的股东都不由皱了皱眉。 站在他们的立场，其实挺理解安东尼奥的。 因为特斯拉这家公司太能折腾了，隔一段时间就给他们来一次惊喜。 换做是心脏不好的投资人，恐怕都要进ICU躺着了。 正文 825、换血 “你……” 安东尼奥指着艾伯哈德，被后者的话噎了个半死。 当初拉投资的时候，艾伯哈德可不是这副嘴脸。 追求你的时候，你是小甜甜，等追到你的时候，你就是牛夫人。 安东尼奥不懂中国的这些梗，但他此刻的心情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感觉自己被戏弄了。 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都想和艾伯哈德干上一架了。 夏景行见火候差不多了，开始出来当和事佬。 “其余问题暂时搁置吧，先讨论怎么解决交付的问题。” 夏景行朝安东尼奥挥手，示意他先坐下。 安东尼奥也知道别人的面子可以不卖，但戴伦·夏的面子一定要卖，因为解决问题的办法多半还是要落到戴伦·夏头上。 嘴里不依不饶的嘟囔了几句，安东尼奥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坐下了。 坐在夏景行身旁的瑞奇是远景资本股东代表，同时也是特斯拉最大股东代表，他接过话茬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Roadster定价过低了，才仅仅10万美元。 我们低估了这辆车的制造成本，12万一辆的制造成本，意味着每卖出一辆车，就要亏损2万美元。 按照目前2000余台订单量，意味着我们要亏损4000多万美元。 远景资本在几个月前给特斯拉注资了5000万美元，这笔钱刚好够填补亏损漏洞。 但如果这样把资金消耗掉，意味着特斯拉将没有资金去推动下一款车型的研发和量产。” 安东尼奥摇头，“米尔纳先生，你这还是比较乐观的推算，只考虑了Roadster的制造成本，没有考虑特拉斯的研发支出、人力支出。 事实上，真的按10万美元一台汽车的方案交付，特斯拉最迟明年就会把公司账上所有流动资金消耗一空。” “只要把这两千多辆汽车成功交付到客户手上，证明了特斯拉作为一家汽车公司的科研实力，足以重塑投资市场对特斯拉的信心。”塔彭宁插了一句。 安东尼奥暼了塔彭宁一眼，嗤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乐观，我算是知道特斯拉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了，就是因为有你们两个不懂市场的管理层在掌舵。” 艾伯哈德正要开怼，被塔彭宁按住了肩膀，后者淡淡道：“安东尼奥先生，如果你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你可以提出来，甚至让你来担任CEO也没问题，只要你能摆平这一切。” 安东尼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要是他有解决方案，那他就直接上了，哪会还在这埋怨。 不过安东尼奥嘴上却不肯认输，开始回顾特斯拉的坎坷发展历史。 “……公司创立至今三年多了，融资了四轮，金额超过1.1亿美金，然而还是看不到盈利希望。” 安东尼奥暼了两名特斯拉创始人一眼，又开始翻陈年旧账：“我记得当时你们两人拍着胸脯保证，只需要2000万美元就能把车造出来。 现在累计投入已超过你们承诺数字的5倍，可公司的发展仍然像在走钢丝一样，时不时爆发财务危机。 现在你们知道硅谷投资圈乃至整个美国汽车界是怎么看待特斯拉的吗？ 他们说特斯拉迟早会面临失败，因为特斯拉造的汽车是富豪的玩具，等卖完了这波客户，Roadster接下来就没那么好卖了。 汽车售价已经高达10万美元了，特斯拉还无法从中赚到钱，反而要亏钱。 接下来的车型，特斯拉该定价多少？十五万美元？二十万美元？” 塔彭宁回答道：“特斯拉下一款汽车Model S已经在设计中了，这次我们会把最低售价控制在8万美元以内。” “打住！” 安东尼奥挥手，“Roadster你们折腾了三年多，成本高达12万美元，Model S的成本能降低一半？时间又需要多久？还要多少资金的投入？” 塔彭宁被问的哑口无言，因为对方的担心不无道理。 Model S车型距离彻底研发成功还很早，降低成本、研发时间、研发投入，就是压在特斯拉头上的三座大山。 念及此，塔彭宁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夏景行。他和安东尼奥的看法一样，此时此刻，只有戴伦·夏能救特斯拉。 夏景行仿佛没看到塔彭宁发出的求救信号一样，说道：“现在摆在特斯拉面前的就两个选择。 第一，10万美元一台的交付计划不变，第二，把汽车涨价到12万美元一台。” “涨价不行！” 艾伯哈德猛摇头，“如果贸然涨价的话，会把特斯拉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商业信誉消耗殆尽。” 安东尼奥讥讽道：“那就硬生生亏4000多万美元？把特斯拉接下来的所有希望都亏掉？ 如果特斯拉这次再陷入破产危机，可没有投资人再愿意施以援助之手了。” 说完，安东尼奥还用余光扫了夏景行两眼，后者面色如常，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安东尼奥内心希望戴伦·夏再豪气一次，宣布给特斯拉投资一亿美金，或者几千万美金也行，那所有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只是这种话他不好提，不能把戴伦·夏当傻子。 在他看来，几个月前戴伦·夏同意投资5000万美金，就已经犯了一次傻了，他现在几乎不指望戴伦·夏会再往火坑里跳。 塔彭宁叹了口气，“涨价的确是一个解决办法，但这是一把双刃剑，也会把特斯拉自己割伤。” “不涨价，明年就死，涨价了还能多活一段时间，说不定能撑着把第二款车造出来，可能就迎来命运的转机了。” 安东尼奥知道暂时不能指望戴伦·夏继续注资了，开始思考现实一些的方案。 塔彭宁目露深思，他观夏景行的态度，可能短期内不会再同意注资了，特斯拉只能组织自救。 思考片刻，塔彭宁迟疑道：“可是……客户会觉得特斯拉言而无信，他们不会理解制造成本上升的，只会把所有问题归咎于特斯拉身上，甚至会觉得我们贪得无厌。” “只有活下来才能谈其他。” 安东尼奥也知道贸然涨价对特斯拉品牌伤害极大，可戴伦·夏不出手的情况下，只能出此下策。 塔彭宁有些被说服了，他看向坐在身旁的合伙人艾伯哈德。 “戴伦，我知道我接下来提的这个要求很离谱，很匪夷所思，但我还是忍不住要提出来。” 艾伯哈德目光真挚的看着夏景行，深呼吸了一口气，说：“能不能再给特斯拉投资一笔？” 闻言，所有股东都睁大了眼睛。 瀑布投资、贝佐斯风投这几家股东代表全程打酱油，此刻他们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夏景行，很期待这位年轻富豪的选择。 安东尼奥心中狂喜，他不方便向戴伦·夏提这样的要求，因为容易被误解。 可两名创始人完全可以啊！ 这两个傻子总算干了一次人事。 “投资吗？” 艾伯哈德和塔彭宁狂点头，心中燃起熊熊希望。 “暂时不行！” 夏景行的下一句话，让两人的心跌入了谷底，笑容也彻底僵在脸上。 “戴伦，为什么？” 艾伯哈德摊手，十分不理解的看着夏景行。 随即他忍不住说道：“戴伦，这点钱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夏景行心中直呼好家伙！这是道德绑架呢？ 念及此，夏景行语气不咸不淡回道：“我之前承诺过，将累计向特斯拉投资8400万美元，目前我已经履行了这项承诺。 没有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需要看到成绩。 可特斯拉眼下的成绩，令我很不满意。 如果只看账面回报率的话，特斯拉这笔投资，连一倍回报率都没给我和远景资本带来。” 夏景行个人和远景资本旗下数只VC基金已累计向特斯拉投资了近8600万美金，合计持有特斯拉59.37%股份。 特斯拉眼下估值2.5亿美金，这些持股加起来还值不到1.5亿美金，根本达不到一倍的投资回报率。 要知道，从最早一笔投资算起，夏景行投资特斯拉快三年了。 这个回报率不能算特别差，但是跟一些知名投资案例比起来，堪称投了个寂寞。 夏景行的话，引起了安东尼奥的强烈情感共鸣。 后者接话道：“是的，特斯拉成长太慢了，很多同行都在笑话我们，说买国债都比投资特斯拉划算。” 艾伯哈德脸色一片铁青，他很想大声驳斥：投资怎么可能一点风险都不承担！嫌回报率低，那你们当初别投资特斯拉啊！ 不过这话打击面太大了，会得罪所有机构股东。 想了想，他只好把话憋回了心中，一个人生闷气。 塔彭宁见气氛有些尴尬，出来打圆场道：“不管是涨价交付还是原价交付，对特斯拉都影响巨大。这并不是一个太容易下的决定，我们都再想想吧。” 会议就这样在不愉快中结束了。 散会后，安东尼奥邀请夏景行、瑞奇以及其他几位股东代表一起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 于是，几人结伴来到一家咖啡厅，选了楼顶天台的僻静位置，点了几杯咖啡，坐着聊了起来。 “戴伦，米尔纳先生，你们是第二大和第一大股东，算起来，你们加一块投了特斯拉也接近一亿美金了，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特斯拉彻底走向一条不归路？” 安东尼奥没有整虚头巴脑的事，一坐下就直奔主题。 夏景行没答话，把咖啡端在手中轻轻搅拌起来。 瑞奇笑眯眯说道：“如果安东尼奥先生你有什么好想法，大可以直接提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商议。” “我正是没有太好的想法，所以才想着向你们二位请教。” 安东尼奥只是长相粗犷，但却粗中有细，他察觉到夏景行和瑞奇的保留与防备，也学着打起了太极。 “那你们几位呢？”安东尼奥看向其余五名小股东，刚刚在特斯拉会议室里，这些人也表现得很佛系，全程没怎么插话。 “我都没意见，你们三个大股东商量好了就行了。” 瀑布投资的拉尔森笑了一下，他作为盖茨家族财富基金的管理人，还真看不上特斯拉这一丁点资产。 特斯拉C轮融资的时候，他们应夏景行之邀，跟投了210.5万美元，目前持股已下降到了0.84%，连一个点都不到，可有可无的，所以都懒得表态了。 贝佐斯风投的股东代表出言附和拉尔森的话，因为贝佐斯同样家大业大，对于特斯拉这笔投资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SDL和指南针两家股东在三年前和夏景行一起参与了特斯拉A轮融资，两家机构各自投资了60万美元，目前各持有特斯拉2.03%股权。 这两家机构都是小风投，远比瀑布投资和贝佐斯风投更看重特斯拉这笔投资，但他们持股太少，公司体量也小，所以向来是追随大股东表态。 德丰杰倒是大风投，但持股比例太低，也仅有0.84%，所以德雷珀也表现得很是低调：“你们商量吧，等商量出一个方案了，我们再一起讨论。” 安东尼奥点点头，没说什么，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夏景行和瑞奇。 目前特斯拉的股权结构是，远景资本旗下多只基金合计持有特斯拉38.03%股份，夏景行个人持股21.34%，价值权益资本持股8.65%，艾伯哈德持股13.97%，塔彭宁持股6.35%。 他们五个人或者五家公司能对特斯拉的重大决策施加影响力，其余五家机构股东持股全部加起来才与他们中持股最少的塔彭宁相当。 “戴伦，特斯拉目前的情况很危险，而且这家公司出状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希望听到你最真实的内心想法。” 安东尼奥一脸真诚的看着夏景行，说道：“如果你想进行一些改变，价值权益资本会坚定的站在你这一方。” 闻言，周围几名小股东代表端着咖啡的都把咖啡放下，没端咖啡的也把目光投向夏景行和安东尼奥。 他们都从安东尼奥话语中听出了点弦外之音，貌似是对现有管理层严重不满。 再联想刚刚发生在会议室的那场争吵，顿时懂了。 场面很安静，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夏景行身上，等着这位董事长的最终定夺。 远景资本加夏景行，再加上价值权益资本，三家股东的投票权足以压过两名创始人。 即使要对管理层换血，也可以办到。 夏景行先不慌不忙的呷了一口咖啡，然后动作轻缓的放下杯子，锐利的目光盯着安东尼奥的双眼，“你想怎么做？” 安东尼奥脸上渐渐浮现笑容，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中国人还真是会掩饰情绪，差点就把他给蒙住了。 如果说对管理层不满程度排个顺序，安东尼奥认为戴伦一定排在自己前面。 价值权益资本才投了不到2000万美元，这位可是投了他们五倍之多。 特斯拉一而再再而三出问题，盈利遥遥无期，别说回报了，投资都随时可能打水漂。 这种情况下，安东尼奥坚信，戴伦有和自己一样改变现状的决心。 另外，艾伯哈德今天面对投资人的态度也有些激怒安东尼奥了，他相信戴伦·夏也一定很不舒服。 敢这样对待金主爸爸，我投钱了还要受委屈，天底下哪有这门子的道理。 “第一，重新推选管理层，把特斯拉从研发到生产的全部流程理一遍，严格控制成本。 第二，彻底解决Roadster量产交付的问题，如果仍出现资金不足的问题，我希望在座的股东按比例出资，再给予特斯拉一次机会。” 说罢，安东尼奥扫了在场的股东一眼，淡淡道：“我知道，有些人可能看不上特斯拉这家公司，但特斯拉实际上是在干一项颠覆性的事业。 如果特斯拉将来能成功，给予各位股东的回报将是史无前例的。 回报大也就意味着风险大，就看各位敢不敢赌了。 如果不敢赌，由价值权益资本和远景资本承担全部出资也无妨。” 安东尼奥这番话硬气极了，让在场不少人刮目相看。 而且安东尼奥对于特斯拉的态度，也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 他们本以为安东尼奥对特斯拉彻底死心了，结果还打算继续加注。 这有点像一个输红了眼依然不肯下赌桌的赌徒，当然，也有可能是赌神。 正文 826、和平分手 次日。 特斯拉会议室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你们凭什么换掉我，我才是特斯拉真正的创始人。” 艾伯哈德像一只择人欲噬的野兽一样，凶狠的目光扫过一名名正襟危坐的股东脸颊。 “因为你辜负了所有股东的期望，一次次把特斯拉带入危险的境地，换句话说，你不是一个称职的CEO。” 安东尼奥面容平静的看着艾伯哈德，心中隐隐有快感袭来。 昨天发狂的那个人还是他，今天就轮到了艾伯哈德，他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了。 其实私仇都是小事，之所以要对管理层进行大换血，还是对于管理者的水平不满。 你要是能带我赚钱，那我就忍忍你的暴脾气。 现在钱没赚到，脾气比谁还大，不换你换谁？ 骂了一阵，艾伯哈德开始大喘气，胸膛起伏不定，眼看在场没有一位股东出来替自己说话，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资本弃子。 他看向面色平静的夏景行，说道：“戴伦，连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夏景行淡淡道：“你先退下来休息一阵吧，调整一下身心。” 眼看夏景行都支持换掉艾伯哈德，塔彭宁彻底坐不住了，劝道：“戴伦，你再给马丁一次机会吧。 你常说，电动汽车并不是一项容易发展的事业，特斯拉每向前走一步，就会面对无数的未知情况。 针对电池容易起火爆炸，我们购置了各家厂商的锂离子电池，进行了无数次排列组合实验，才找出了最合理的电池排列方式。 为了解决变速箱难题，我们从多级变速箱研究到单速变速箱，马丁更是在公司吃住了三个月，夜以继日的加快研发进度。 针对电机难题……” 塔彭宁苦口婆心的劝着，他是真的不希望看到老伙计离开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 对于一个有梦想的创始人来说，这太残酷了。 夏景行没有被塔彭宁的话所打动，内心坚硬如铁。 如果不是他财力雄厚，也会像马斯克那样，被艾伯哈德玩的欲仙欲死。 事实上，他可以留下艾伯哈德，几千万美元的财务漏洞，对于他来说完全不是事。 可艾伯哈德昨天说的一席话，暴露了他对投资人的真实态度。 在艾伯哈德心目中，他自己才是特斯拉真正的王，所有投资人都只是附庸，没有一点感激之意。 眼下是特斯拉发展步履维艰，艾伯哈德有求于他，所以什么事都和他商量着来，对他也十分尊敬。 但随着特斯拉羽翼渐丰，艾伯哈德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听话，会不会找外部资本来对付他，这些都是个未知数。 他向来是未雨绸缪，不会把命运交给别人来掌控。 让艾伯哈德离开，淡化特斯拉的创始人印记，对于他加强对特斯拉的掌控力度是有帮助的。 当然，随着特斯拉体量不断壮大，以及能源战略的重要性不断拔高，他也无法在美国彻底控制特斯拉。 但是现在，特斯拉只是一个赔钱货，只是富人玩具，也没太多人重视。 距离特斯拉彻底绽放光芒，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这里面就存在一个时间差，足够他搞风搞雨了。 当然，他不会选择把特斯拉彻底搬回中国，因为那样就相当于把美国甚至欧美市场让给马斯克创办的尼古拉了。 对于特斯拉的安排，他心中已经有个大致方案，钱要赚，但赚钱之外也要布置一番。 “戴伦，特斯拉虽然不算发展的特别好，但我们起码把车造出来了，还对外销售了两千多辆。 马丁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苦苦哀求完夏景行，塔彭宁又看向其他股东，“各位，如果你们打算让Roadster涨价，我们也服从大家的意志。” 安东尼奥、德雷珀等股东都不说话，大家已经达成了共识，这次是铁了心要干掉艾伯哈德。 当然，其实小股东对于艾伯哈德意见也不是很大，真正想干掉艾伯哈德的是夏景行和安东尼奥。 “马克，你不用去求他们，他们今天是铁了心要把我赶走。” 艾伯哈德面色渐渐平静下来，他冷冷的扫了所有股东一眼，心中感到十分后悔，当初就是眼瞎了才引入了这帮秃鹫。 “你要搞清楚，让你离开CEO的位置并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我们也是为了特斯拉好。” 艾伯哈德朝说话的安东尼奥冷笑两声，“你少在这里充好人，你就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三流投资人。” 说完，艾伯哈德扫了夏景行一眼，“戴伦，你应该满意了吧，现在特斯拉彻底落入你手中了，以后特斯拉就由你一个人说了算。” 夏景行听出了艾伯哈德的险恶用心，想分化他和其他投资人，手段太拙劣了。 他淡淡回道：“谁掌控特斯拉并不重要，关键是要把蛋糕做大。你作为股东，我相信你也希望看到特斯拉上市，特斯拉成为堪比丰田、大众的大型车企。” 艾伯哈德冷笑连连，“别扯那些没用的，你们如此对待一名创始人，我相信整个硅谷都会看到的。 特别是你，戴伦，远景资本驱逐创始人，这个消息传开后，我看还有谁敢接受你们的投资。” “你少在这威胁人。” 不待夏景行说话，安东尼奥就抢先说道：“如果你不想保留最后一丝体面的话，我会让整个硅谷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别说驱逐你了，我们没要求你赔偿就不错了。 烧了一亿多美金，害得特斯拉亏损累累，甚至还让每名购买Roadster的消费者多付了两万美元。 我相信外界会给予一个公正评价的。” 艾伯哈德听出了话外之音，恶狠狠地看着安东尼奥，“你想把这些责任全部推到我一个人头上？抹黑我？” 安东尼奥毫不示弱的与艾伯哈德对视着，冷冷道：“没有抹黑，因为那就是你干的。 如果你识趣一点，我们可以为你保留最后的体面。 可如果你想搞事情，我一定会让你臭大街的。你要相信，这些事对于我来说毫无压力和心理负担！” 看着安东尼奥在那恐吓艾伯哈德，夏景行没有插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抢班夺权不是过家家，没有人愿意坐以待毙。 他们如果不把利害关系给艾伯哈德剖析清楚，难免这厮会不甘心跑到外面乱说话，平添一些麻烦。 艾伯哈德十分愤怒的说道：“就算我臭大街了，我也会拉着你们这群秃鹫一起下地狱。” 瑞奇淡淡道：“马丁，你在特斯拉还有股份，虽说失去了CEO的职位，但你还有财富。 假如你连这笔财富都失去了，想过你的家人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吗？” 闻言，艾伯哈德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难得的没有反唇相讥，因为特斯拉的股份，对于他和他的家庭来说，真的很重要。 在创办特斯拉的时候，他就砸锅卖铁投入了全部积蓄。 引入夏景行投资后的这近三年来，他除了正常领取工资外，没有获得任何分红，也没出售一股特斯拉的股票。 如果特斯拉价值清零，对于这群秃鹫来说，只是亏了一笔钱而已，对于他来说，却是葬送了后半生的幸福。 想到这，艾伯哈德理智了一些，说道：“我可以离开，但你们必须按照市价收购我持有的一半股份，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艾伯哈德在特斯拉持股将近14%，一半就是7%，按照市价2.5亿美元估值计算，这部分股权价值1750万美元。 夏景行果断回道：“没问题，公司来回购，回购的这部分股权将作为期权池，用来激励员工。” 安东尼奥看向夏景行，后者递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安东尼奥有些不甘心的闭嘴了，现在特斯拉公司账上资金紧张，哪里有钱去回购艾伯哈德的股权。 不过戴伦·夏有钱，到时候叫他多出点钱。想到这，安东尼奥也就释然了。 听见夏景行居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自己开出的条件，艾伯哈德心中的愤懑稍稍冲淡了一些。 一千多万美元拿到手，后半生基本衣食无忧了，特斯拉就算倒闭了，也不会连累到他和他家人了。 艾伯哈德长呼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抉择一样，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 “行吧，公司归你们了，希望你们找一位比我优秀的CEO。” 说完，艾伯哈德起身，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推门离开了。 塔彭宁作为他的好基友，立即追了上去。 房间内只剩下了几名机构股东。 “戴伦，我们哪有钱去回购艾伯哈德的股份？”安东尼奥问道。 “再融资一轮吧。”夏景行淡淡道。 见夏景行回答这么爽快，安东尼奥起了一些小心思，先前是迫不得已放大话，承诺和远景资本共同完成新一轮注资。 现在他听戴伦这不差钱的口气，明显是不在乎这些嘛。 于是安东尼奥说道：“那新一轮注资，戴伦你们一家全部承担了怎么样？” 夏景行看了这个口里不一的家伙一眼，叹息一声：“好吧！” 其余股东没什么感觉，也不觉得夏景行捡了什么便宜，更像是一个冤大头。 现在把创始人都赶跑了，特斯拉的发展前途更加扑朔迷离了。 德雷珀思索了片刻，突然道：“德丰杰也认购1000万美元份额吧！” 这让安东尼奥犯起了迷糊，搞不懂德雷珀这个业内声名赫赫的投资人在想什么。 难道特斯拉真是块香饽饽？ 别看他昨天信誓旦旦的表示要All in特斯拉，其实是战术后仰。 他只是不想看到特斯拉这艘大船沉没，导致他们的投资也跟着沉没，他只好献祭自身，忽悠夏景行一起陪着加注。 心中踟蹰了一下，安东尼奥觉得还是不跟了，一方面家底不够厚实，另外一方面持股已经不低了。 夏景行则感觉无所谓，即使分1000万美元投资份额给德丰杰，也还剩下很多。眼下他们多接一些盘，后面慢慢再出清一些就是了。 他本不想吃独食的，可这些人偏偏要往他嘴里塞。 特斯拉要发展壮大，他和远景资本都不适合持有特别多股份，一方面容易被人觊觎，另外一方面没法吸引资本一起来把蛋糕做大。 不过眼下特斯拉还是赔钱货，得等包装好看一点后，才能卖出一个好价钱，也才能吸引有实力的资本。 所以，眼下持股多一点就多一点了，真不是他贪，也不是他独，因为这会儿把特斯拉送给别人，别人也不一定看得上。 正文 827、暗棋 在沟通、调节好各方关系的情况下，艾伯哈德的离职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这位特斯拉的挖井人，拿着公司给予的一千多万美元“退休金”，提前步入了退休生活。 与他一同离职的还有塔彭宁。 两个人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有很深厚的战友情谊。 塔彭宁的离职，也在夏景行的预料之中，没什么可惋惜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淡化了特斯拉的创始人色彩，消除了内部潜在隐患，他也可以腾出手来全力推动特斯拉的大发展了。 塔彭宁离开的时候，公司也回购了他持有的一半股份。 加上回购艾伯哈德的那部分，特斯拉一共回购了两名创始人10.16%股权，耗资2540万美元。 特斯拉账上根本没有富余的资金，回购两名创始人股权后，手里的资金便开始捉襟见肘起来。 不过，夏景行和其余股东早就达成了协议，顺势完成了E轮融资，金额为5000万美元，投后估值3亿美金。 其中，远景资本投资4000万美元，德丰杰投资1000万美元。 同时，回购的那10.16%股权，经过E轮融资稀释后，变成了8.47%，这些股权将全部注入期权池，用来激励新的管理层和骨干员工。 经过这些变故，特斯拉的股权结构已经彻底大变样了。 远景资本通过旗下多只基金合计持股45.02%，位列第一大股东； 夏景行个人持股17.78%，位列第二大股东； 价值权益资本持股7.21%，位列第三大股东； 艾伯哈德、塔彭宁分别持股5.82%、2.65%，排名第四、第六大股东； 德丰杰因为在E轮融资中投了特斯拉1000万美元，持股增至4.03%，跻身第五大股东； 其他没有参与跟投的股东，如瀑布投资、贝佐斯风投、SDL、指南针则按比例稀释股份，持股0.7%至1.69%不等； 期权池注入了8.47%新股，占总股本比例扩大至12.7%。 穿透所有基金，夏景行共计持有特斯拉62.8%股权，其实持股也没增加多少，比原来增加了三个点左右。 艾伯哈德、塔彭宁二人因为卖掉了一半持股，又被E轮融资稀释了剩余的一半持股，两人加起来持股已经不到10%，接下来还会面临进一步稀释，对大局已构不成什么影响。 两人的持股变化轨迹，也算是生动诠释了企业创始人是如何在资本一步步的威逼利诱下丢掉了企业控制权。 无心感怀太多，特斯拉很快便召开了新一轮董事会，重新选举了管理层。 “斯特劳贝尔，率领团队开发了电池管理系统、单速变速箱、感应电机电驱动系统，功勋卓著，特此擢升为公司CEO，统管特斯拉一切日常工作，向董事会直接汇报工作……” “吉恩·博迪切夫斯基，率领团队用设计了Roadster汽车动力系统的三维模型，辅助开发了电池管理系统，擢升为公司CTO，负责领导全公司技术研发……” “戴维·莱恩斯，率领团队打造出了第一辆Roadster原型车，擢升为公司副总裁，管理车辆工程部门……” …… 会议室中，在所有董事的见证下，特斯拉颁布了几项新的人事命令。 两名创始人的离开，给特斯拉的少壮派腾出了位置。 特别是公司早期核心研发三人组，每个人都被提拔了一级到几级不等，算得上是火箭速度的升职。 “啪啪啪～” 人事命令宣读完了以后，会议室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董事们第一时间给新管理团队送上了祝福。 在这轮提拔中，获利最大的斯特劳贝尔三人有些紧张，同时又有些激动。 较真起来，三个人加入特斯拉也才三年左右，但却一步登天，成为了高级管理层。 这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感谢两名创始人！ 感谢董事会！ 感谢董事长戴伦·夏。 三人都看了夏景行一眼，目光中隐隐有感激。 另外两人已经从斯特劳贝尔那里获知了真相，是因为有董事长戴伦·夏力推，他们三个年轻人才获得了这次宝贵的升职机会。 此外，夏景行和远景资本分别是公司最大个人和最大机构股东，换CEO一事，也让他们三人看到了董事长的能量与魄力。 所以，对于夏景行，他们是又敬又怕。 三人一一起身，分别进行了几分钟的升职演讲。 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这场董事会议。 会后，三人结伴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都坐吧！” 看见表情、动作都有些拘束的三人，夏景行态度和蔼的笑了笑，招呼三人到会客沙发坐下了。 “戴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了……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吉恩·博迪切夫斯基神情激动的挥了挥拳头，语气坚定的说道。 夏景行微笑，朝博迪切夫斯基轻轻点头，这位新上任的CTO很年轻，才二十多岁，也是三名新管理层中受到最大质疑的那一位。 是他力排众议，这家伙才有机会当上首席技术官。 博迪切夫斯基和他私交不错，当初他们还一起找约翰校长退学。 这家伙很有技术天赋，当初在斯坦福读书的时候，就是太阳能车队核心研发成员，对技术十分热爱，当时闹着要退学也要加入特斯拉，哪怕是给特斯拉免费扫地也行。 死乞白赖加入特斯拉后，这家伙的表现就像开了挂一样，迅速成为了研发核心三人组之一，用过硬的技术实力和对技术的热爱征服了所有人。 作为一起辍学的校友，博迪切夫斯基天然更亲近夏景行，现在又有提拔之恩，他对于夏景行是打心眼儿里服从和钦佩。 艾伯哈德和塔彭宁除了早期下场干过活外，后面都从事管理工作了，对于特斯拉的了解，乃至对于电动车技术的掌控，真的不一定比得过面前的三人。 夏景行选这三人出任管理层，倒也不完全是出自私交，三人其实都是有能力的年轻人，只是经验上面差点，但可以慢慢培养。 “戴伦，我上任后，一定会严格控制汽车制造各个环节的成本，争取帮助公司早日盈利。” 戴维·莱恩斯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已经三十多岁了，说话也比较老成持重，他很清楚目前公司最大也是最急需解决的问题就是控制成本。 夏景行缓缓点头，面色渐渐凝重了起来，“是的，现在成本问题是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董事会对此很不满。 实际上，特斯拉想要获得更大发展空间，我们的汽车就不能沦为富豪买来猎奇的玩具，而应该是真正能在路上任意驰骋几十万公里的可靠交通工具。 目前，董事会已经做出了决定，Roadster涨价1万美元，定为11万美元进行交付。” “啊？” 斯特劳贝尔表情惊诧，“那客户还不得吵翻天？” “你是CEO，这是你上任后，首先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 夏景行看着斯特劳贝尔，很认真的说道：“你的表现，将决定董事会对你的评价。” 斯特劳贝尔心中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本以为上帝终于祝福他了，没想到一上任就得背锅。 不过，他很快便调整了心态，越是棘手的事，越是能彰显自己的本事。 如果能妥善解决好这件事，那他CEO的位置就坐稳了。 虽说他是夏景行的嫡系，但毕竟还有那么多股东和同事看着，一个无能之辈是没资格担任特斯拉首席执行官的。 而且，他明白自己要想获得夏景行更大的支持，就得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光一个嫡系身份，可无法长期获得大老板的信任和重用。 “我明白了，我会立即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保证给一个各方都满意的结果。”斯特劳贝尔微笑，很有信心的回答道。 夏景行暗自点头，对于斯特劳贝尔的情商，他还算满意，就怕不知天高地厚的跟他讨价还价，或者恃宠而骄，那他就只能换人了。 “我说服了董事会，把从艾伯哈德和塔彭宁手上回购的股权，全部注入了期权池，你们三人履新后，将会获得一轮新的期权激励。” 夏景行知道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的道理，他没有选择把回购的股份据为己有，而是拿出来激励人才。 作为大股东，扩充期权池，他付出最大。 三人点头，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了，高级管理层的期权激励，将是原来他们担任中层时的数倍、十数倍。 混硅谷的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是通向财富自由的钥匙。 现在钥匙已交到他们手上，就看个人争不争气了。 说实话，他们觉得夏景行这次的大手笔非常的豪气。 原来设置的10%期权池，经过几轮融资，已经稀释得只剩百分之四点几了，现在直接扩充了两倍。 另外，夏景行和远景资本已累计向特斯拉注资了一亿多美金，是特斯拉最大的金主爸爸，也彻底解决了特斯拉的财务危机。 一番交谈后，博迪切夫斯基和戴维斯离开了，斯特劳贝尔则留了下来。 “戴伦，艾伯哈德和塔彭宁离开后，有些老员工私下嚷着要离开，说什么特斯拉已经变了。” 夏景行点头，这些在他的意料之中，两名创始人执掌特斯拉三年多，有党羽也很正常。 “我觉得咱们需要安稳一下人心，比如宣布E轮融资，给员工调一次薪水。”斯特劳贝尔建议道。 “没问题，这些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了。”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斯特劳贝尔，“不要畏手畏脚，有我做你最坚强的后盾，你尽管在台前大展拳脚。” 斯特劳贝尔点头，从夏景行把发明电池管理系统功劳让给他的那刻起，他就上了夏景行的船。 这么些年，他一直和夏景行保持着单线联系，向大老板汇报一些特斯拉的情况。 他突然回忆起，几年前，夏景行曾勉励他好好干，将来登上台前最风光的位置也未尝不可能…… 细思极恐，面前的这位大boss可能几年前就在布局了，把电池管理系统交给自己也绝非一种偶然。 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不会挑明这些东西，更不会告诉任何人，小人物就要有被大人物支配的觉悟，如果不是抱对大腿，今天这个CEO也轮不到他来当。 同时他还有些庆幸，当初幸亏没接受马斯克的挖角。 可怜的尼古拉，前段时间才推出真正的原型车，此前的产品发布会、车展，一直在搞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正文 828、交付仪式 硅谷一家酒店门口。 印有特斯拉Logo的签到墙前，人群排成了一条长龙。 按照秩序出示邀请函，签完到后，人们可以领到一个特斯拉礼包，里面装着一些小玩意儿，比如一辆特斯拉汽车玩具模型。 戴着一顶鸭舌帽，粘了一个假的大胡子，还戴着墨镜的马斯克接过礼包，大摇大摆的朝酒店里面走去。 他作为一方商业大佬，乔装打扮去刺探对手军情，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下属纷纷劝诫他，还有人提出了代老板深入虎穴的方案。 马斯克没有听下属的，他就是想来现场亲眼看看。 特斯拉居然开始量产交付了，而他们的原型车还问题重重，甚至还没开始对外销售。 从发展上说，特斯拉至少领先了尼古拉一年至两年。 马斯克渐渐也认清了现实，没有再小瞧特斯拉，小瞧夏景行。 现在人家是领先者，他们才是追赶者。 要不是怕被抓住太丢脸，他都想半夜翻墙进入特斯拉园区看看了。 其实，他们先前也曾派人去特斯拉转悠过，还偷偷拍照，但被抓住一次后，就再也不敢派人了。 因为特斯拉很损，不仅把这件事宣扬的整个硅谷都知道了，还把相关视频发布在了网上，让尼古拉汽车大大的出了一次名。 电动汽车不好搞，这也是马斯克入坑三年得出的血泪教训。 尼古拉烧钱没有特斯拉厉害，但也吞掉了马斯克几千万美元，直到现在，量产、盈利都还遥遥无期。 另外，尼古拉面临的外部融资环境也非常恶劣。 一想到这，马斯克气就不打一处来。 特斯拉好几次曝出财务危机，吓得整个硅谷的投资人都不敢再看电动汽车的案子了，真踏马是个祸害，连累同行。 没办法，没有投资人看好尼古拉，那他只好学夏景行，一人供养一家公司了。 更踏马气人的是，他没有夏景行有钱，而且还要供养另外一只吞金巨兽——SpaceX。 SpaceX现在混的也不好，虽说拿到了NASA的近4亿美元合同，可猎鹰一号第一次发射在半年多前失败了，放了个昂贵的大烟花。 目前SpaceX还在舔伤口，没法照顾另外一个难兄难弟尼古拉汽车。 马斯克驱散脑中杂念，大步走进了会议厅。 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好，准备擦亮眼睛好好看看特斯拉今天组织的这场交车仪式，看能不能从中学到些什么。 随着时间推移，会议厅中的座位渐渐被填满。 突然，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 斯特劳贝尔拿着话筒，快步走上了台。 “今天，是2006年的最后一天，在这新年来临之际，特斯拉终于完成了客户的嘱托，赶在2007年之前，把第一批Roadster汽车造了出来，今天就会把首批200辆汽车交到客户手上，陪伴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假期……” 台下掌声雷动，口哨声不绝于耳。 到场的客户，有部分人笑得很开心，因为他们就是第一批获得汽车的幸运儿。 他们是Roadster这款车的真爱粉，不然也不会花10万美元买这车，而且还要等上一年半甚至两年，才能拿到车。 斯特劳贝尔看着台下叫好的观众，笑容苦涩，有些不敢往下讲了。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但是在这里，先要向订购Roadster的客户道个歉。” 台下观众愕然，有些懵逼。 “我们本可以向各位客户发一封致歉邮件，或者打一通道歉电话，但我们没有选择那样做，因为我们想尽最大努力表现出我们的诚意。” 台下观众有人以为是特斯拉延误了交付时间，所以想给大家表达歉意，还是CEO现场亲自致歉。 这种重视和尊敬客户的企业，已经不多了！必须得包容！ “没关系！这是我们收到的最好的圣诞礼物。” “不就是延期交付了嘛！我们原谅你了！” “特斯拉，We are all in（全力以赴）。” …… 台下一片欢声笑语，还有人喊出了特斯拉的企业口号。 斯特劳贝尔挠了挠额头，这事弄的，更不好开口了。 “你们这位新CEO好年轻啊！” 坐席第一排，贝佐斯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夏景行。 “年轻好啊，意味着创新力，正适合特斯拉这种创新型企业。”夏景行笑着回道。 坐在夏景行另一侧的盖茨突然问道：“戴伦，你为什么不担任CEO啊？” 夏景行摇头，“手上事情实在太多了，无暇分身他顾。” 这两位商业大佬今天来到现场捧场，其实让夏景行挺意外的。 贝佐斯风投和瀑布投资就只投了一点点钱，对特斯拉也不是很重视。 不过，两人都订购了一辆“创始人”型号的Roadster跑车。 今天，限量100台的创始人版Roadster汽车也会全部交付给各方商业大佬。 毕竟加了钱的，20万美元一台，理应优先享受。 在这100台汽车身上，特斯拉不仅没有亏钱，反而小赚了一笔，只是不多，几百万美元而已。 这点钱，也无法填补普通版本跑车成本高昂造成的亏损。 台上，斯特劳贝尔还是咬牙说出了真相：“除了交付延期，需要向大家表达歉意外，Roadster这款汽车的制造成本也出了点意外……” 在观众的目瞪口呆下，斯特劳贝尔快速解释了一下成本高企的原因——多级变速箱改成了单速变速箱，将原本的晶闸管替换成更加先进的IGBT以控制功率。 台下顿时一片嘘声，随即一片哗然。 都已经售价10万美元了，听这口气，难道还要涨价？ 早不涨价，晚不涨价，偏偏选到交付的时候涨价？这是干嘛，威胁客户吗？ 这也不能怪客户多想，实在是特斯拉太能折腾了，售价高昂就算了，大家因为喜爱选择忍，交付一次次延期，大家继续忍…… 可现在你还要涨价，叫我如何忍？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很理智的，准备听听斯特劳贝尔接下来的话，再做打算。 马斯克阴恻恻的笑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他觉得这趟没白来，以后尼古拉定价可要注意点，这叫摸着特斯拉过河。 台下另一处角落里，王韬和导师李泽湘也在对话，讨论特斯拉的定价。 斯特劳贝尔听见了台下嘈杂的声音，索性豁出去了，一股脑全抖了出来。 “Roadster为了追求极致性能，成本被迫增加到了12万美元，但我们不打算在10万美元售价的基础上再涨价2万美元。 这是特斯拉的失误，特斯拉会承担全部的损失。” 突然之间峰回路转，台下有人暗松了一口气。 但斯特劳贝尔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的心提了起来。 “但是，特斯拉是一家初创企业，为了造出Roadster，我们烧光了一亿多美金，分摊到已销售出去的2450辆汽车身上，每辆汽车还有5万美元的研发成本。 这部分成本，是特斯拉一家新公司应该背负的，不会转嫁到客户头上。 可是制造成本高于售价2万美元，这将近5000万美元的漏洞，特斯拉的现金流实在吃不消。 因此我们决定，把Roadster汽车售价提高至11万美元。 这涨价的1万美元，算是特斯拉欠大家的。 大家可以打开你们领到的礼品袋，里面有一张一万美元的购车款抵用券，这是我们给每名订购Roadster用户的补偿。” 闻言，台下包括马斯克在内的所有人都打开了礼品袋，里面还真有一张制作精美的抵用券。 之前就有人看到了这张抵用券，只是不知道干嘛用的。 “这张抵用券永久有效，可以自用，可以赠与他人，就算遗失了也没关系，我们已经录入了所有客户的购车信息。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用户携带这张抵用券或者拿着早期Roadster的购车手续到特斯拉购车，不管是订购新的Roadster，还是订购特斯拉推出的后续车型，都可以无门槛抵扣一万美元的购车款。 特斯拉，有债必偿！ 我们会把这条信息公布到官网和媒体，恳请所有人监督还债。 我们愿意赌上特斯拉的所有商业信誉，希望大家给特斯拉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 我们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严格控制成本，把企业做到盈利，陆续偿还这一万美元的欠债。 当然，这些都不是强迫的，如果有用户想退订Roadster的话，我们也会全额退还订车款。” 场下鸦雀无声。 还能这样玩？这算不算空头支票？ 有人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问道：“万一特斯拉倒闭了，这一万美元的抵用券不是就作废了？” 场下其他人纷纷点头，人死债消，屁的有债必偿。 这时，夏景行缓缓走上台。 他接过斯特劳贝尔递过来的话筒，看着台下，微笑说道：“我来给特斯拉做担保人，2450人，2450万美元，特斯拉还不上，我来还这些钱！ 大家记着关注我的脸书账号，或者明年去看看弗莱森线下营业网点柜台摆放的复兴手机。 请大家放心，我肯定不会跑路的，这2000多万美元的债务还吓不跑我。” 台下有人点头，他们相信大名鼎鼎的戴伦·夏不会跑路，毕竟拔根毫毛都比他们的腿粗。 只是你戴伦·夏明明很有钱，为什么还要打白条呢？ 夏景行仿佛看出了台下观众的疑问，特地解释道：“远景资本和我只是特斯拉众多股东之二，按理说，我们只以认购的股份为限对特斯拉承担有限责任。 其中，远景资本因为是风投机构，需要对LP负责，无法承担担保责任。 所以，只有我个人来替特斯拉进行担保了。 我从三年前就开始投资特斯拉，见证了这家公司的成长。 它从一个小工坊一步步走到今天，把电动跑车变成了一种可能。 试想如果电动汽车能完全取代燃油汽车，那可以减少多少碳排放？ 如今，全球气候正在不断变暖，冰川和冻土消融、海平面上升，雾霾笼罩城市，森林火灾和洪灾不断爆发…… 特斯拉秉承使命而生，不仅仅是一家电动汽车公司，还是一家环保企业，它有着更重大的理想去实现，不能倒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我和特斯拉的管理层深入交谈过，我了解他们的想法和对自然环境不断恶化的悲观，我想帮助他们，所以我愿意承担一些本不该由我来承担的责任。 假如特斯拉不幸倒下了，他们欠各位的钱，我来还。 这点钱并不多，算是我对环保贡献的一份力量，作为一名富豪，享受到了比常人更优渥的物质生活，理应爱护和回馈这个社会。” 夏景行的演讲功力愈发高深，台下观众通过台上大屏幕，看到了他严肃的面容和深沉的眼神。 这是一位有担当的富豪！有人情味和责任感的企业！ “哗啦啦～” 台下有观众开始带头鼓掌，向夏景行致以敬意。 为了不显得特殊，马斯克也随大流鼓起了掌。 他忿忿不平的看着夏景行，真是可气，被他装到了。 他可不相信夏景行那些骗人的鬼话，对方当初死活不让他入主特斯拉，现在还驱逐了特斯拉两名创始人，明显是打着环保的幌子来忽悠用户同意特斯拉欠款。 看着周围人不停拍手叫好的场景，马斯克似有所悟，貌似自己也可以给SpaceX立一个高大上的Flag，比如移民1亿……嗯，100万人到火星，保留人类文明的火种。 这可比烂大街的环保口号酷多了！ 和自己一比，创办脸书、造手机、造电动汽车的戴伦，就是一个地上跑的Low比。 马斯克觉得自己悟了，口号不喊响亮一点，怎么去忽悠合作伙伴和投资人。 夏景行哪里知道自己又刺激了马斯克，他站在台上说道：“另外，特斯拉针对1万美元的欠款，还打算付给大家一笔利息。 等到明年6月复兴手机正式发售的时候，特斯拉会采购一批复兴手机，赠送给Roadster用户，让大家成为第一批开上电动汽车，第一批用上智能手机的人。” 台下有人点头，虽说几百美元的手机不值钱，但多少是份心意，就这点来说，特斯拉态度很端正。 夏景行面上保持着微笑，心中在快速思考这次针对Roadster涨价的善后解决方案。 其实，以他的财力，完全可以接受10万美元一台的亏本出售方案，亏损加一块也不到5000万美元。 但其他股东对此有意见。 所以，折中了一下各方意见，搞出了这么一个涨价1万美元，后面再陆续补偿客户的方案。 这个方案谈不上特别好，但特斯拉没有失信于用户，保住了品牌信誉。 随着特斯拉进一步发展，股东们都相信公司财务情况会不断变好，2000多万美元的“欠条”摊销在后续几年的经营活动中，不会对公司造成太大的财务压力。 此外，特斯拉在未来不断兑现今天打下的欠条，可以成为一种宣传材料，获得好的口碑。 特斯拉，有债必偿！这可不是单纯的喊喊口号而已，已经列入了下一阶段的品牌宣传方向。 这透露或者说传导给用户的是一种坚强不屈的品牌精神。 重视用户，尊重用户，不失信用户，更是从第一批汽车交付起就打下的印记，成为一种企业文化和企业形象。 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这都是一个好故事。 即使可能有部分用户选择退订，但夏景行相信留下来的更多，特斯拉已经拿出了最大诚意，又有自己这个超级富豪作保，再加上用户都已经等了这辆车一年多快两年了，没多少用户愿意放弃。 即使特斯拉不拿出补偿方案，估计很多人也不会退订，只是说出去不好听，永远是一个信用污点。 正文 829、顶级富豪的境界 夏景行装完逼就跑，快步走下台，把舞台留给了斯特劳贝尔。 他刚一坐回座位，贝佐斯就笑吟吟的看着他，毫不吝惜赞赏：“戴伦，还是你个人魅力强啊，我估计在场的大部分用户都会选择相信你，同意暂时把一万美元“借”给特斯拉。 特斯拉有债必偿！将来未尝不能成为一段行业佳话。” 贝秃子眼光很毒，一眼就看穿了夏景行的后手。他感觉现在的年轻人花花肠子可真多，喜欢塑造创始人个人形象，与用户进行各种有趣互动，从而打造和形成企业及创始人的独特魅力。 这貌似也是一种新潮的营销方式，值得借鉴。 他年轻那会儿就老实多了，只会傻乎乎的在网上卖书。 时代在变化，商业营销模式也在悄然变化，贝秃子认为以后要多揣摩一下夏景行的种种营销手段。 特斯拉联合创始人这个头衔，从夏景行投资特斯拉的那刻起，就得到了另外两位创始人的认可，常常出现在媒体的报道中和官网公示。 夏景行朝贝佐斯笑了笑，“雕虫小技而已，特斯拉作为一家技术驱动的公司，产品的质量、可靠性才是获得用户长久信赖的根本。” “说的不错，亚马逊最近在打造一款名叫Kindle的电子阅读器，另外我还创办了一家名叫蓝色起源的商业太空公司，戴伦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去我那参观参观，一起聊聊制造硬件的心得体会。” 贝佐斯笑眯眯的发出邀请，他十分欣赏身旁这个年轻人，先前搞互联网，现在又做手机、汽车等硬件，和他的商业布局很像，非常合他的胃口。 “是吗？那简直棒极了！我对蓝色起源很感兴趣，私人火箭，私人太空探索，这听起来就很酷。”夏景行耸耸肩，表情浮夸。 蓝色起源创办时间比SpaceX还早两年，2000年就成立了，只是运营很低调，今年才开始在德州买地建立火箭发射场。 相比已经发射了一次火箭的SpaceX，蓝色起源慢的跟蜗牛一样。 不过贝佐斯有钱，每年都减持10亿美元的亚马逊股票投资给蓝色起源，截止到夏景行重生那会儿，听说都投了上百亿美金了，也不知道贝秃的飞天梦实现没有。 见夏景行对蓝色起源如此推崇，贝佐斯很满意，笑说：“以你的财力，其实也是可以进军私人航天领域的，现在这个领域玩家太少，相互竞争，才会促进技术进步。” 盖茨一直在一旁听两人对话，忍不住插了一句：“说句实话，我完全不看好商业航天的盈利前景。 我的搭档保罗·艾伦在三年前赞助了“宇宙飞船一号”的发射，那是人类历史上首次完全由私人企业进行的载人太空飞行获得成功。” 夏景行看向盖茨，这位大佬是个务实主义者，以其雄厚的财力，完全可以去太空凑热闹，放烟花听个响。 可盖茨没有选择这么做，他要把所有钱“捐”给慈善组织，时不时和狐朋狗友去萝莉岛度个假。 相反，他曾经的合伙人保罗·艾伦是个真正有梦想的企业家，从未结过婚，也没有孩子，离开微软后，将巨额的财富分作了三部分。 一部分搞体育，拿去收购篮球队、足球队、橄榄球队； 一部分投资技术研究和互联网公司，创办了一个硅谷实验室和新业务孵化器，成果累累，因专利侵权诉讼过FAANG、雅虎、易贝、AOL等各大科技巨头； 最后一部分投资在了私人太空领域，金额高达数十亿美金。 其创办的Stratolaunch平流层发射公司，研发了一款六引擎、双机身的飞机，重达50万磅（约226.8吨），翼展385英尺（约117米），约为波音747的两倍大，终极目标是运载火箭，然后将卫星送入太空。 但是这老头2018年就去世了，平流层发射公司也渐渐走向落寞。 值得一提的是，一向不爱钱的盖茨因为保罗·艾伦生病，开始想办法稀释合伙人股权，先是拿走了60%股权，保罗默许，后来又拿走了四个点股权，保罗再次默许。 最后盖茨还想低价把保罗·艾伦手里剩下的股权低价买走，这次保罗没答应。 两人可是十二三岁相识的好朋友，而且保罗在患病之前对微软也有功劳，但盖茨就是这么手黑。 嘴上说着不爱钱，也就是糊弄鬼的。 夏景行笑了笑，没接盖茨的话。 贝佐斯就忍不住了，老子才说了商业航天有搞头，你就跳出来唱反调。 虽然盖茨是世界首富，但贝佐斯内心高傲，并不觉得自己比不上盖茨，将来早晚要超越这个老头。 所以，贝佐斯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顾忌。 “盖茨先生，人活着，并不单单为了追求商业利益，航天是人类科技的结晶，在我看来，全球有实力的企业家都应该共同加入进来，推动科技文明的进步。 若干年后，我们的肉体或许都已经不在了，但作为开拓太空的先辈，说不定还能在月球、火星留一座雕像。” 夏景行点头，贝佐斯还是有些人生境界的，虽然和盖茨一样都是lsp，但明显比前任首富有追求一些。 单从商业回报来说，获得NASA更多商业订单扶持的SpaceX是个赚钱项目，因为马斯克那厮根本没投多少钱，多年后公司估值做到了700多亿美元。 而蓝色起源获得NASA订单较少，贝佐斯陆陆续续投入了上百亿美金，估值还不一定能抹平投入。 一百亿美金拿去存银行，可能回报率都比投资蓝色起源高。 这固然有贝佐斯实在太有钱了，不稀罕赚快钱，想做长远投资的考量，但更多应该是热爱，才会源源不断砸钱给一个看起来不那么赚钱的项目。 国内互联网巨头喜欢搞社区团购，其实就是有美团、嘀嘀等公司探索出了成功路子，先砸钱获取市场份额，然后垄断掌握流量和定价权，几年时间后就能慢慢开始收割。 有这种赚快钱和已探索清晰盈利模式的成功路子，谁会傻乎乎的赚“笨钱”。 所谓笨钱，就是风险系数高，前途未卜的商业模式，比如被卡脖子的技术，芯片、工业软件、数控机床等等。 其中，算盘打的最精的就是李、潘等地产资本，一切从利益角度出发，极度畏惧危险，可称作“怂人”，怂人注定是路越走越窄的。 盖茨微笑，被贝佐斯怼了脸上也不生气，毕竟是场面人。 “贝佐斯先生，那祝你好运，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你翱翔太空。” 贝佐斯淡淡回道：“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不会等太久。” 夏景行没插话，在他看来，两人财富都达到了一定高度，从而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这么些年也接触了很多顶级富豪，每个人对生活，对财富，乃至对事业的理解都不一样。 商业成就到顶后，有人开宗立派，称王作祖； 有人纵意花丛，肆意享受人生； 有人野心勃勃，征服地球后又开始瞄准了太空，人生永不停息； …… 这些人的行为和选择给夏景行带来了很多的思考，同时也更坚定了他心中的信念。 台上。 斯特劳贝尔又说了一大通，告知全体用户一些关于交付的手续和注意事项。 “好了，关于交付的问题就说到这，今天，我们还要向全体用户宣布一件事。” 斯特劳贝尔目视台下观众，一字一顿道：“特斯拉的第二款车型，今天它来了。” 听到这句话，台下观众立马都打起了精神。 Roadster就已经很惊艳了，新车型能不能超越前者？ 还有观众关心新车型的定位，跑车？轿车？SUV？又或者是皮卡？ 马斯克也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黑黢黢的大屏幕。 最令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特斯拉在加快步伐，都开始打造第二款车型了。 同时马斯克也很好奇是什么车型，根据车型，他能判断和预估特斯拉接下来的发展计划和市场定位。 斯特劳贝尔故意拿捏了十几秒钟，等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看着台上的时候，他按下手中的控制器，身后大屏幕瞬间亮起。 “哇哦～”台下一片惊呼。 一辆造型完全迥异于Roadster，线条流畅的红色汽车出现在屏幕中。 所有人都看清了，这是一辆轿车。 特斯拉要造轿车了，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这是不少观众的心声，毕竟跑车空间太狭小了，长久开车不那么方便。 马斯克则暗骂该死的，他有预感，特斯拉和尼古拉的商业规划重叠了，特斯拉也想从跑车制造商一步步变成拥有不同车型，覆盖高、中、低端的大型车企。 马斯克也很清楚，电动车企只造跑车是活不下来的，必须去抢占更大片的市场才有机会。 要是特斯拉继续造跑车，该多好啊！马斯克暗自惋惜。 不过也不能把获胜的希望完全放在对手犯错上面。 马斯克很快便接受了事实，继续往下看。 屏幕中，开始播放起了一条视频，红色的汽车穿越城市街道、乡村原野、高山大桥、雪域、沙漠…… “法克！” 突然，马斯克不顾暴露的风险，笑着骂了一句。 原来是虚惊一场，视频中只是模拟动画，不是真正的原型车在进行道路测试。 其他观众反应各不同。 有人觉得不错，有人觉得在糊弄人，整半天，就放了个动画片。 视频很快就结束了。 斯特劳贝尔笑着说：“真正的原型车还在打造当中，不过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设计，只是一些细节还在打磨中。 大家也不要因此而泄气，特斯拉不会玩那些糊弄人的把戏。 关于新车型，我们加入了很多新的思考。 众所周知，Roadster是采用莲花的底盘和外壳，这款新车的底盘和外壳，全部由特斯拉自己独立完成设计。 这只是惊喜之一！ 惊喜之二，我们对电机电控系统、电池管理系统等核心部件进行了再次升级，汽车续航能力会获得很大的提高。 惊喜之三，关于汽车的内饰，我们会进行一次全新的升级，中控屏幕的操作、交互等等，将会重新定义汽车。 惊喜之四，这款四门五座的轿跑售价将会低于Roadster，在成本上面我们会严格控制，力图做到最极致的性价比。 惊喜之五，几个月后，原型车将正式召开产品发布会，到时候大家就可以看到它的真面目了。 现在还不行，产品还在做最后的完善，因为这款汽车科技含量将会很高，研发难度也很大……” 正文 830、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新车型Model S犹抱琵琶半遮面，看得很多观众意犹未尽，心里痒痒的。 但斯特劳贝尔已经宣布了发布会结束，他们也只好掌声欢送这位新任CEO离场。 接下来，观众开始有序离场，在特斯拉现场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开始去往距离酒店不远的特斯拉门店，在那里交付新车。 马斯克也是个不怕死的，跟上大部队去参观了一下。 交付仪式整的非常隆重，门店现场张灯结彩，一辆辆崭新的跑车在门口摆放的整整齐齐，十分吸睛。 每登记一名客户，就会有一名身材窈窕的金发美女或者肌肉帅哥向男车主或女车主递上钥匙、购车合同，以及一束鲜花，然后再一起合影一张。 在周围人群掌声和羡慕的眼光中，领到汽车的车主绝尘而去。 这时，马斯克注意到身旁一个雀斑男子在和一个肌肉壮汉悄悄对话。 雀斑男子表情纠结：“贵了一万美金，你说这车还要不要啊？” 肌肉壮汉毫不犹豫答道：“肯定要啊！这么酷的车，谁不喜欢？你看，大家伙多羡慕那些领到车的幸运儿？” 雀斑男子皱眉：“可毕竟贵了一万美金啊！” 肌肉壮汉摇头：“那一万美金，特斯拉是打了欠条的，而且还有大富豪戴伦亲自担保。你刚刚也看见了Model S了吧，到时候再买一辆Model S，把抵用券用掉就行了。” 雀斑男子：“买那么多车干嘛？” 肌肉壮汉：“要实在是开腻了，你卖二手车啊，我看网上都开始有人加价求购Roadster二手车了。” 雀斑男子表情错愕：“加价买二手车？” 肌肉壮汉重重点头：“对啊，Roadster最近停售了，还有人订单排的太晚，明年才能拿到车，等不及了。” 雀斑男子感慨：“我的上帝，这真是太疯狂了。” …… “喂，伙计，你们有谁要退订Roadster吗？可以把订单转给我，我多付1000美金给你们。” 旁边有人听到了两人的悄悄话，笑呵呵的凑到两人跟前。 特斯拉销售出去的2450辆汽车，最晚的订单排到了明年6月份。 首批交付的200辆汽车，除了100辆创始人系列外，就只有100辆普通版本。 但是参加了发布会，然后又来到特斯拉门店的客户远不止两百人，有四五百人。 大部分人都不是首批提车的幸运儿，只是跟过来看看现车，解解馋。 现在听见有人要退订，立马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机会，打算过来碰碰运气。 肌肉壮汉嗤笑：“才加一千美元，网上都有人加价五千美元了。” 见套路被识破，想捡漏的人耸耸肩，十分识趣的离开了。 这一幕看呆了马斯克，随即明白过来，这踏马是饥饿营销！真是受教了！ 刚刚还在纠结的雀斑男子，这下彻底不纠结了，和肌肉壮汉径直朝一旁排队登记的工位走去。 马斯克还注意到，登记提车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而一旁负责退订的工位却门可罗雀，无人光顾。 加了一万美元还这么死心塌地的提车！没道理啊！ 马斯克内心再次受到一万点暴击，觉得自己要学习的路还很长。 继续围观了一会儿提车盛况，马斯克转身离开了。 他还没胆大包天到去亲自提车，因为要出示社安账号或者驾照，他可不敢自投罗网。 今天这封邀请函，其实是他一个朋友的，受他委托，订购了一辆特斯拉。 他打算明天叫朋友过来把车提走，然后开到尼古拉公司去，拆了搞逆向工程研究。 任你特斯拉警惕万分，还是挡不住我的无孔不入。 站在二楼，夏景行看着一楼大厅的登记和提车盛况，心中很是满意。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终于把车卖出去了。 随即他开始打量门店的布置，刚刚光顾着查看交付情况了，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家刚刚装修好的门店。 这家两层楼的门店位于硅谷中心，占地面积不小，约有一万平方米，租金不菲。 但是作为特斯拉的第一家直营门店，象征意义很大，承担着门面的作用。 硅谷聚集了几十万高科技从业者，都是高收入群体，加之又喜爱科技产品，全是特斯拉的潜在客户。 他们把第一家直营门店放在这里，目的是起到一个窗口展示的作用。 就算不买车，科技从业者路过的时候，进来看看车或者试驾一下，把特斯拉的相关信息传递给周围人也是好的。 斯特劳贝尔气喘吁吁的跑上楼，来到夏景行面前，表情欣喜的说道：“戴伦，今天这场集中交付还没结束，但我们大概统计了一下，100台创始人系列可以全部正常交付，无一台退订。 另外100台普通版本，有3个人提出退订，但马上有人加价接下了他们三个人转让出来的订单。 加价的那个人，自己正在排队的订单也没退订，相当于所有订单都没少。” 夏景行有些惊讶，“一个人加价接了3台订单？” 斯特劳贝尔重重点头，“对，5000美元一台，光加价就加了1.5万美元。” 夏景行知道网上炒作特斯拉二手车的事情，从去年开始发售的时候，就有人在炒高创始人系列的价格，后面又蔓延到普通版本身上。 但那些炒作，都是在今天宣布涨价以前。 今天宣布涨价了一万美元，还有人高价接二手车或者二手订单？ 夏景行讲出了自己的疑惑。 斯特劳贝尔笑了笑，“订购Roadster的车主，很多都不差钱，涨价一万美元也不是多大的事，何况我们还做了那么多的承诺，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不过，还是有三个人接受不了，选择退订。 但也有其他有实力的豪客买账，不仅不退自己的订单，甚至还高价再买三台车。 相对来说，Roadster的客户对于价格都不是那么敏感。” 夏景行轻轻点头，“那这波涨价造成的影响应该是控制住了，没造成太大的冲击。” “应该是这样。” 斯特劳贝尔附和了一句，随即又笑着问道：“那我们取消停售吗？” 夏景行沉默起来，前段时间发现成本出问题后，特斯拉就取消了预订。 现在一辆汽车制造成本高达12万美元，若是再算上其他成本，比如人力成本，售价起码得定15万美元一台才有赚头。 而且，特斯拉现在的主要工作是研发Model S，同时保证剩余2000多台订单的正常交付。 如果继续接受Roadster订单，势必会增加工作负担，需要继续扩充团队，进一步拉升成本。 最关键的是，推出售价高达15万美元一台的Roadster，肯定会造成市场混乱，没多少人愿意当冤大头，二手市场的炒作盛况也会消失。 在先前的发布会上，他们还公布了Model S，并表示会压低售价，这又会降低一部分人购买Roadster的欲望。 想来想去，夏景行发现，继续涨价销售Roadster的话，会弊大于利。 说到底，Roadster只是名义上的第一款量产车，带有部分实验性质，有缺陷，不够完美。 真正的第一款畅销量产车，还得指望Model S。 “不放开了，向外界正式公布消息，停售Roadster。”夏景行摇头，一脸坚决的说道。 斯特劳贝尔脸上笑容戛然而止，“真的停售吗？如果控制一下成本，把定价定在13万美元，再卖个四五千辆，应该不会亏本的。” 夏景行摇头，“定价策略已经出现一次失误了，不能再涨价了，透支的是品牌信誉。 物以稀为贵，让利给消费者吧！现在二手车市场不是很繁荣吗？我们再帮忙添一把火。” 斯特劳贝尔顿时明白了，老板是想炒作一番，给大家一个买到就是赚到的品牌印象。 眼下特斯拉无法从中获得直接好处，但是在未来，或许可以把好处体现在Model S的销量上面。 “我明白了，我再去找几个汽车圈网红，让他们专业评测一番，12万美元成本的Roadster，正常定价应该在15万美元左右，准新车或者二手订单卖13万美元、14万美元不过分吧？” 夏景行摆手，“也别太过火了，自然发酵就行。” 斯特劳贝尔笑了笑，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方案。 “哦，对了，戴伦，我们直营店的汽车销售模式可能会引起汽车经销商协会的抵制，我们要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 斯特劳贝尔长叹了口气，“在美国部分州，“特许经销商法”已写进州政府的专项法规，它要求汽车制造商不能自己销售汽车，必须通过授权特许经销商销售。 我们的直营模式，算是坏了规矩，在挖汽车经销商的根，也无法进入部分州。” 夏景行挑了挑眉，“你觉得我们应该找一家大型经销商合作？” 斯特劳贝尔轻轻摇头，“那倒不是，开出了第一家直营门店，我们就没有退路了，那些家伙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夏景行没说话，在心中细细思考。 其实特斯拉要挑战的不止是燃油车，还有传统经销商模式，遭受到一些阻力乃至反扑都是正常的。 断人钱财，等于杀人父母。 特斯拉和经销商梁子结大了，将来各家车企效仿，汽车经销商就可以直接退出历史舞台了。 “我之所以选择开直营店，第一是为了更好的面对客户，提供统一标准的服务和价格体系，优化用户体系。 第二，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车主少花钱，特斯拉多卖钱。 第三，汽车经销商卖了那么久的燃油车，他们之间有着更为紧密的利益联系。 我举个例子：汽车经销商的大部分利润来自售后服务，而电动汽车需要的服务比燃油车少得多。 电箱无需更换机油、火花塞或燃油滤清器，无需调整也无需烟雾检查等等。 赚钱少了，你觉得汽车经销商会尽心尽力的帮我们卖特斯拉？ 还有一点，在人们已经习惯了燃油车的情况下，销售一家新公司的新技术汽车要困难得多。 然后，不可避免的，经销商又会转向那些更容易销售的燃油车。 找经销商合作，就相当于拿着刀慢慢抹自己的脖子。” 斯特劳贝尔觉得老板分析的都很有道理，可直营模式会面对很多客观存在的问题。 他说道：“除了部分州和经销商的阻力外，特斯拉选择直营模式，相当于是重资产运营。 除了面对巨额资金需求，还有运营复杂性、成本效率等多重问题。 比如我们脚下这家门店，当销售完了这批Roadster以后，就会暂时陷入无车可卖的困境。 即使未来Model S推出后，想要获得良好的销量，必须组建销售门店网络。 就算不考虑部分州无法进入的问题，那些已经开设出来的门店，庞大的线下团队管理问题，销量平衡成本的问题，都需要去一一解决。” 夏景行觉得斯特劳贝尔眼光很不错，根据一点点线索，竟然看出了这么多的问题。 但特斯拉的发展道路就是这样，注定无法一帆风顺，想要当颠覆者，就得有面临和承担重压的觉悟。 夏景行淡淡道：“我不否认存在你说的这些问题，但特斯拉想要活下去，并且活的越来越好，那就只能去一个个的解决难题。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 斯特劳贝尔面色沉重，正是因为了解这条道路的难走，他才感觉身负千钧重担。 他几乎都能预料到以后的艰难处境，亏损一个季度连着一个季度，一年连着一年，盈利遥遥无期。 作为CEO，他需要在日常工作中承受巨大的压力。 夏景行暼了默不作声的斯特劳贝尔一眼，隐约猜到了后者的担忧。这家伙还挺聪明的，几乎一眼看透了特斯拉未来几年甚至是十年的苦逼生活。 用一句话来形容，这是一条荆棘铺就的荣耀之路，想闯荡过去，勇气、决心、智慧缺一不可。 即使最终闯过去了，也会弄的伤痕累累。 想到这，夏景行都有些佩服马斯克了，这家伙真的是打不死的小强。 严格意义上说，SpaceX虽然技术含量很高，也失败爆炸了很多次，但其实也没把马斯克折腾得太惨，第一次发射成功后就陆陆续续收到NASA订单，小日子慢慢变好。 只有特斯拉，把马斯克几次逼到破产边缘，折腾了十几年才渐渐过上好日子。 相比之下，“中国2019年最惨的男人”也就只惨了那么一次。 “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和心理包袱。” 夏景行知道斯特劳贝尔没太丰富的商业经验，承压能力可能要差一些，为其加油打气道：“你放心，有我在背后支持你，特斯拉垮不了的。即使压上我全部的脸书股份，也要送特斯拉一步步走向巅峰，直至坐上全球车企的王座。” 听到这句话，斯特劳贝尔脸色立马“还阳”了，他知道夏景行持有的脸书股权价值百亿美金。 有这位金主爸爸在，特斯拉只管往前横冲直撞就行了，即使撞的满脑袋都是血，回头金主爸爸就能把血给输满。 纵观特斯拉五轮融资，夏景行和远景资本没有缺席其中任何一轮，这足以说明大老板对特斯拉的偏爱。 “嗯，戴伦，我有信心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不管前路有多难，遇山开路，遇水搭桥就是了。” 斯特劳贝尔也在心中不断勉励自己，这是一项充满挑战的任务，是上帝安排给自己的考验，如果自己能顺利通过这次考验，足以跻身全球知名企业家行列。 夏景行拍了拍斯特劳贝尔的肩膀，语气充满感慨：“送你一句中国的古话：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斯特劳贝尔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再抬头时，夏景行已经走远了。 ………… ………… 特斯拉园区。 大楼前的空地上，松松散散的站着两百多名员工。 夏景行也没要求员工必须排个整齐的队列，因为白人散漫惯了，不喜欢集体主义，他也懒得去管这些小毛病。 在两百多双目光的注视下，夏景行站上旁边的椅子，朗声说道：“今天是正式交付Roadster的日子，我以前许诺过，第一辆汽车交付给客户，第二辆汽车奖励给表现最卓越的员工。 现在是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约瑟夫，别磨蹭了，赶紧到前面领汽车了。” 员工齐齐鼓掌叫好，目送一名二十多岁的雀斑男孩儿从人群后面走到夏景行身旁。 被这么多人看着，约瑟夫有些羞涩，脸都红了。 特斯拉的员工都比较年轻，因为几年前就定下了规矩，普通工程师基本只招聘毕业生，方便培养又便宜。 约瑟夫算是普通工程师中的佼佼者，对于他获选卓越员工，所有人都服气。 其实，斯特劳贝尔才是功劳最大的那一个，但是他都担任CEO了，没必要再和员工抢这些不值几个钱的福利。 而且，夏景行今天是来收买人心，鼓舞士气的，自然是普通工程师获奖效果最好。 夏景行也不磨蹭，一把掀开一旁盖住的车衣，一辆黑色崭新的Roadster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看着那酷炫的外观，在场不少男员工都快流口水了，这可是撩妹利器。 虽然他们天天和这款汽车打交道，但还真的买不起。 别看他们个个年薪至少七八万美金，但硅谷消费水平不低，一年到头真的还存不了几个钱，也许存几年都买不起一辆Roadster跑车。 在同事们艳羡的目光下，约瑟夫接过夏景行递给他的钥匙，后者还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好好干，明年的奖励是硅谷一套房。” 这句话不只是对约瑟夫说的，也是对其他员工说的。 夏景行再次站上椅子，大声道：“今年的卓越员工奖是Roadster汽车，明年的奖励更丰厚，一套地处硅谷核心地段，价值百万美元的住房。” 虽说美国人对房子没有中国人那么深的情结，但听到百万美元的时候，在场员工也忍不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可是巨奖！ 很多人忽然觉得自己也没差约瑟夫多少，明年加把劲儿，说不定获奖的就是自己。 一个个员工开始陷入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俗称产幻。 夏景行知道两名创始人的离开造成了员工人心浮动，可这些事在钞能力面前根本不叫事。 “今年，公司一共销售了2450辆Roadster汽车，其中包含100辆创始人系列，创造了近3亿美金的销售收入。 所以，公司决定，从明年1月开始，也就是从明天开始，全员涨薪10%。” 员工们听到这个喜讯，个个喜出望外，巴巴掌迅速拍起，手掌拍红了都不肯停下。 斯特劳贝尔也在人群中拍手，又是释放公司利好消息，又是全员涨薪，相信这一波应该能稳住军心了。 “大家继续加油，争取创造更好的成绩，明年继续涨工资！特斯拉，全力以赴！”喊完口号，夏景行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员工们则还在原地挥拳，嘴里高喊着“全力以赴”的口号，表情一个比一个亢奋。 斯特劳贝尔朝夏景行走了过来，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络腮胡白人男子。 “戴伦，涨工资有没有我的份？”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说话的络腮胡男子，说道：“你把内饰给我弄好了，工资给你涨一倍。”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络腮胡男子笑着耸了耸肩。 开了几句玩笑话，他把着夏景行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走，戴伦，我带你去看个宝贝。” “这么快就弄出来了？”夏景行有些惊讶。 络腮胡男子颇为得意的点了点头。 正文 831、把复兴手机搬到车上 络腮胡男子把夏景行和斯特劳贝尔带到了二楼一间会议室，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门锁好，窗帘拉上。 这老兄鬼鬼祟祟的模样把夏景行成功逗笑了，“伙计，你在搞什么，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斯特劳贝尔在一旁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戴伦，生活需要一点仪式感！” 络腮胡男子确定门窗已经锁死了，才扭过头笑嘻嘻说道：“我的这款作品，可是划时代的，将会重新定义汽车，谨慎一点比较好，曝出去被对手抄袭可就麻烦了。” 夏景行淡笑，虽然距离复兴手机发布会已过去了大半个月，但重新定义手机的口号却响彻了整个美国，成了网络名句，衍生出了“重新定义”体。 “别吊胃口了，展示吧，赶紧的！”夏景行笑着呵斥道。 弗朗茨·冯·霍兹豪森笑眯眯的走到一旁，开始启动桌上的电脑和投影仪。 夏景行静静的看着这个家伙鼓捣各种设备。 弗朗茨是几个月前加入特斯拉，出任首席设计师的。 在此之前，这家伙曾担任过大众汽车公司助理首席设计师、通用汽车公司的设计总监、马自达北美设计中心的设计总监，在业内小有名气，领导设计了马自达RX-8、Tribute 、欧宝GT等不少经典车型。 按照常理，弗朗茨是看不上特斯拉这种小公司的。 可是这家伙陶醉于设计、构建和时尚之余，还非常喜欢收藏和驾驶汽车，是个重度汽车发烧友。 弗朗茨非常欣赏特斯拉的研发和设计理念，当特斯拉派猎头接触他的时候，这家伙毫无犹豫就同意了加入特斯拉，甚至还愿意自降一部分薪水。 夏景行非常看重弗朗茨，因为这家伙就是前世特斯拉的首席设计师，领导设计了Model S/X/3/Y、Cybertruck、Semi等车型。 Model X鸥翼门、电动皮卡Cybertruck的赛博朋克风格、特斯拉全系汽车的极简内饰……这些统统出自弗朗茨之手。 初代Roadster的外形和人们熟知的特斯拉外形，差异很大。 这是因为弗朗茨加入特斯拉较晚，没赶上初代Roadster的设计。 而且初代Roadster就是一个拼装车，从莲花跑车那里订了2500套底盘和外壳，除了销售出去的2450辆，另有50辆被拿去做各种实验和测试了。 鼓捣了两分钟，弗朗茨突然一拍手，“好了！” 夏景行和斯特劳贝尔抬起头，墙上挂着的投影幕布亮起，出现了Model S的外形封面。 接着，屏幕一闪，出现了发布会上没出现的汽车详细构造图，整辆汽车被拆解成了车身、底盘、电机等不同部件。 “戴伦，你看，Model S将采用承载式车身，这种车身设计具备极好的乘客保护性能以及车辆操控性能…… 对电动汽车而言，电池是核心部件。 Model S创造性地将电池平铺在底部，不仅能降低车辆重心，还将使操控性能更为强大。 同时，电池组由三层护甲保护，通过这一结构使车辆底盘更加安全……” 夏景行看着幕布中的一张张设计图，听着弗朗茨的详细介绍，不时点一下头。 对于Model S，他和特斯拉公司都寄予了厚望，希望这款汽车能像一把尖刀划开燃油车对交通工具的垄断。 只要成功交付了第一辆Model S，特斯拉的发展就算走上了正轨，可被视作真正的车企，现在只能叫组装汽车公司，和良心电脑一样。 介绍完，弗朗茨把视线从幕布转移到夏景行身上，微笑说：“戴伦，我去复兴手机和安卓交流的这段时间，给我感悟很深，也意识到了科技变革可能会对汽车业造成冲击。 于是，我把这些感悟注入了Model S的内饰设计中。” 说完，弗朗茨点了一下鼠标，幕布中出现了一张汽车内饰照片。 “我的上帝，你是把复兴手机搬到汽车上了吗？” 斯特劳贝尔眼睛瞪得老大，表情很像小岳岳，他是真的被这张图片震惊了。 图片左边是一个方向盘，平平无奇，可右边中控的位置上却是一块竖放的超大显示屏，像个小电视似的。 斯特劳贝尔还注意到，竖放的显示屏中有几个图标，通话、地图、音乐等等，简直和复兴手机一模一样，这也是他为什么说把复兴手机搬到车上的原因。 夏景行瞟了斯特劳贝尔一眼，好歹是个CEO，别整天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 他对Model S的超前设计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因为正是他指点弗朗茨设计的这块中控大屏。 弗朗茨笑着说：“说把复兴手机搬到汽车上了也没错，复兴手机是3.5英寸，而这块大屏将近是它的五倍，17英寸，并且也是可以用手指触控的电容屏。 传统汽车的驾驶舱非常复杂，充满了按钮和开关。 而Model S汽车内部就像是一个小起居室，墙上挂着一个等离子电视，剩下的就是支撑部分，非常都市化和简约。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改变，正如人们从按键式手机开始过渡到触屏式手机，同样的事情也应该在汽车行业发生。 在Model S之前，从未有任何一辆汽车敢如此大胆地使用触摸屏来综合如此多的功能。 通过这块大屏幕，车主可以控制互联网浏览、空调、导航，媒体、灯光、电话、座椅加热、天窗开关、充电、悬架，以及车辆状况等各种信息，操作极为方便，并且容易掌握。 特斯拉作为一家以科技为驱动力的车企，我认为应该把互联网元素和智能理念融入到车辆，使它与众不同。 全新的内饰、全新的中控、全新的人车交互，这些都应该成为特斯拉的标志！ 好的设计作品会说话，会告诉用户：特斯拉和那些烂大街的燃油车不一样。” 夏景行微笑点头，“弗朗茨，干的不错，这正是我想要的梦幻汽车，或许也可以叫它智能汽车。” 斯特劳贝尔这时也回过神了，问道：“这种超前的设计，会给我们原型车的制造增添很多难度吧？” 弗朗茨笑了笑，“的确会增添制造难度，但也可以让Model S变得更酷，不断给用户带来惊喜，这才是特斯拉作为一家颠覆性企业应该干的。” 斯特劳贝尔说道：“我支持创新，但用户能接受这种创新吗？” “为什么不能接受？能接受智能手机，自然就可以接受智能汽车。” 夏景行淡淡一笑，在赶超前世特斯拉这条路上，他们已经走的越来越远了。 前世马斯克因为财力不济，加之又出现了几次重大方向错误，发展步伐被迫放缓，直到2009年才开始发布Model S，那时智能机覆盖率已经不低了，触摸屏被证明是一种发展趋势，可以运用到汽车身上。 他们眼下把触摸屏运用到特斯拉身上，也不算太超前，技术、用户适应性等客观条件都具备。 斯特劳贝尔笑了一下，“好吧，那我们真的要和复兴手机各自定义一个行业了。” 弗朗茨轻笑，“要定义一个行业，光这些创新还不够，我们还考虑给Model S加入软件“空中升级”，即OTA服务，用户无需到店，在家里就可以对汽车进行功能升级，让汽车拥有不断自我进化能力。” 斯特劳贝尔眼睛一亮，OTA服务近几年才开始应用到汽车身上，也是一种创新，全称叫Over the Air在线升级。 指通过服务器、移动通信网络和终端等的网络连接，最终实现终端内存储数据的更新，进而改善终端的功能和服务的技术。 这项技术最早应用在 PC 机上，近年来渐渐开始应用在移动手机行业，汽车行业应用比较少。 这是因为传统车企主要采用的是分布式电子电气架构，车企集成不同供应商的系统，也同时带来了ECU（行车电脑）数量庞大、统一更新效率低等难题，最复杂的汽车拥有近百个ECU。 “你的意思是，让特斯拉进军软件领域？”斯特劳贝尔看向弗朗茨。 “不是他的意思，是我的意思。”夏景行笑着接话。 在斯特劳贝尔不解的目光下，夏景行解释道：“传统车企拥有百年历史，同时也因为这悠久的历史给自身背上了包袱，或者说把自身限制起来了。 特斯拉不一样，我们没有历史包袱，干净的像是一张白纸，能随意的在上面写写画画。” 斯特劳贝尔多少明白了夏景行的一些心思，想从软件领域对传统车企进行弯道超车。 “各大车企现在对于OTA，都是浅尝辄止，没有一家敢过于深入。”斯特劳贝尔说道。 夏景行答道：“那是因为传统汽车采用分布式电子电气架构，我们打算采用集中式电子电气架构，尽量缩减ECU数量。” 正文 832、坑爹小能手 “在2000年的时候，本田汽车开始尝试对T-Box（Telematics Box，远程信息处理器）进行 OTA 升级。 T-Box拥有一张SIM卡，可以为车主提供一些网络服务，如道路救援、车厂客服、紧急通话、远程车况查询、远程控制车门、车窗和空调开关等。 此后，陆陆续续有一些车企开始针对车载信息娱乐系统提供OTA服务，如导航地图、音乐等等。” 夏景行朝说话的斯特劳贝尔轻轻点头，“你说的这些OTA服务，主要局限在车机系统和一些简单的部件控制，可全部视作软件升级。 另外还有一种固件升级，深层次改变汽车控制系统、电池管理系统及性能表现。 如果把两者综合在一起，我称之为整车OTA。 这种整车OTA，不仅可以将软件升级发送到车辆内的车载通讯单元，更新车载信息娱乐系统内的地图和应用程序以及其他软件，还可以直接将软件增补程序传送至有关的电子控制单元(ECU)，以实现安全、可靠的功能升级。” 经常有汽车发烧友为了汽车性能去刷ECU，其实就是固件升级，提升动力，可看作汽车版的手机越狱。 特斯拉的核心竞争力之一就是整车OTA，因为有这件法宝在，特斯拉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羡煞了各大汽车厂商。 对于享受整车OTA服务的用户来说，隔一段时间就感觉汽车又出现新功能或者性能提升了，比如升级后电池续航提升了，加速更快了，刹车制动距离更短了，自动驾驶更精准了…… 而这些服务体验，统统不需要去特斯拉线下直营店完成，呆在家里就能像升级手机系统一样轻松的把汽车升级了。 Model S也是业内第一款整车OTA的汽车，引领了行业潮流，在这之后，不管是传统汽车丰田、福特、沃尔沃，还是蔚小理都开始积极布局OTA。 车企几乎每场发布会必谈OTA，否则给人的感觉就是车不够智能…… 听完夏景行的话，不光是斯特劳贝尔，连弗朗茨都有些瞠目结舌。 弗朗茨以前设计传统汽车的，他很了解实现整车OTA的难度，忍不住问道：“戴伦，你这是把汽车当手机在玩啊！” “这是趋势！” 夏景行开始给两人上课：“汽车最初诞生的时候，全是机械部件，近几十年随着电子技术的迅猛发展，各行各业都开始提倡机电一体化。 如今的汽车，动辄就是数百个电子元件，数以捆计的汽车线路控制着汽车多个单元的协调工作。 我在给大家讲个数据，1991年，每辆汽车平均消耗电子产品的费用只占到整车的10%，1998年则接近15%，而2003年已经提高到20%，某些车型则更高。 在未来，汽车迟早会变成“电子汽车”，我们及早布局，及早抢占先机。” 弗朗茨点头，“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就是有点辛苦我们的研发和制造部门了。” 说着话，弗朗茨还瞟了斯特劳贝尔一眼，他觉得这位CEO挺不容易的，主要大老板太难伺候了，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斯特劳贝尔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大老板好像嫌他工资领得太容易了一点，不断给他加担子。 一想着Model S要具备中控触摸屏、整车OTA、集中式电子电气架构、数量越少越好的电子控制单元…… 斯特劳贝尔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把这比作一场游戏的话，他进入的绝对是地狱级副本。 夏景行笑着说：“特斯拉想要引领发展潮流，就得去干别人不敢做的事。 我也没有要求一步到位，只是提出了一个发展方向，大家可以共同朝这个大方向努力。 别人为什么买我们特斯拉的汽车？还不就是因为特斯拉科技含量更高，可以带来全新的驾驶体验吗？” 弗朗茨笑了笑，“好，戴伦，我一定拼尽全力配合大家完成这项艰巨任务。 我也很想看看具备你说的全部功能的Model S是个什么样子，这一定是一款惊艳世人的作品。” 斯特劳贝尔也点头表态：“那就干吧，引领行业发展潮流，这是一家顶尖车企必备的素质。” 夏景行也知道自己又给Model S增加研发难度系数了，但硬件科技就是这样，没有捷径可以走，只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三个人谈兴很浓，在会议室里商议了好几个小时，一直聊到深夜，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离开特斯拉园区，夏景行乘车回到帕罗奥图的别墅中。 下车后，他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是2006年12月31号十一点五十分了。 不知不觉，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 刚踏进屋，他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洋妞。 他脚步轻缓的走了过去，发现盖在洋妞身上的毯子已经滑落在了地板上。 走近后，他把毯子捡起来给洋妞盖好，然后挨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怀孕后，洋妞变圆润了许多，此时她好像梦到什么美事了，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有几分呆萌。 不知过了多久，洋妞睫毛轻轻颤动，然后睁开了双眼。 她看见夏景行正坐在一旁打瞌睡，狡黠的笑了一下，有心恶作剧，便故意踹了他一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夏景行大腿被踹，整个人一下就清醒了，正准备打个哈哈，谁知打了个哈欠，“刚回来的，今天和他们讨论特斯拉新车，一不留神天就黑了。” 洋妞坐起身，眼神直直的看着夏景行，“你确定？我怎么感觉你回来有一会儿了。” “那你一定是感觉错了。”夏景行摇头。 洋妞暼了夏景行一眼，也不去揭破，她心中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要是一直不醒的话，估计他能在沙发坐到天亮。 “噢，抱歉，忘记陪你过跨年夜了，明天你想去哪玩？我陪你去。” 说起这事，夏景行心中有些惭愧，他忙起工作来常常没有时间概念，忘记了家里还有个大肚婆需要陪伴。 “我哪都不想去，明天去忙你的吧，记着不要回家。”洋妞伸了个懒腰。 “生气了？”夏景行凑近洋妞，笑呵呵问道。 “对啊！”洋妞故意把脸别到一边。 “宽容是一种美德，女王大人，你总要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夏景行知道怀孕的女人脾气大，而且自己本来就理亏，只好顺着洋妞一点。 “我都说了，叫你明天不要回家。”洋妞翻了个大白眼儿。 “为什么？”夏景行意识到洋妞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洋妞看着夏景行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因为……明天……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弟弟妹妹全家人都要来看我。” “来就来呗，都是一家人，我怕什么？难道我还要出去躲一天？”夏景行笑眯眯说道。 “我爸还带了枪的，他说要跟你好好聊聊。” 见洋妞神情无比严肃，夏景行笑容也渐渐收敛起来，“老头子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知道了？” 洋妞轻轻点头。 夏景行顿时感觉棘手，他怎么有点不敢面对洋妞家人呢？ 看见夏景行一筹莫展的样子，洋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有那么怕吗？我爸也就是嘴上说的厉害，他其实从来没开枪打死过人。” 夏景行无语，合着要有命案在身才算是有威胁？ 不过，他倒不怕沃尔什拿枪崩他，他担心的是无法给予洋妞家人一个交代，到时候场面可能会比较尴尬，洋妞还会面临家人的诘难和压力。 “哎，克里斯汀娜，要不然……” 洋妞摆手打住，笑着说：“我骗你的，他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很久没看见我们了，打算过来探望我们一下。 明天你也别出去躲了，注意和我配合，千万别露馅了。” 夏景行看了一眼洋妞微微鼓起来的肚子，皱眉道：“这么大了，能骗过去吗？” 洋妞低头看了一眼肚子，笑着说：“我穿厚一点就行了，应该问题不大。” 夏景行拉着洋妞的手，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有感觉到委屈，相反我感觉我很幸福。” 洋妞大眼灵动而有神，她与夏景行对视着，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一样，在我看来，你出现在我生命中，让我拥有了爱情、事业、财富、名望，每一项都是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达不到的，这就是幸福。 人不能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达到极致完美。” 夏景行沉默，从坚持生孩子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洋妞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而坚决不同意结婚这件事，又能看出她是个很理智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国籍和顶级资本家身份的原因，又或者他们俩愿意退一步，应该能过上轻松自在一些的生活。 但正如洋妞所说那样，人不能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达到极致完美，有得就必有失。 “再坚持几年吧，几年后，我一定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夏景行把洋妞搂在怀里，轻声说道。 洋妞眼睛一亮，随即笑着说道：“你着什么急，我们都才二十多岁，几年后也才三十岁，人生还很长。” 夏景行嘴角微微上扬，他就知道，女人嘴上说着不要，其实是想要。 “哦，我爸妈来了后，你得想办法，让他们欠你的人情。” 洋妞抬头看着夏景行，循循善诱道：“而且人情欠的越多越好，多的他们都不好意思再找你麻烦。” 夏景行知道洋妞在打什么算盘，称得上是坑爹小能手了，笑着说：“好好好，都听你的。” 洋妞站起身道：“那我们现在赶紧来排练一下，明天千万别露出马脚了。” “睡觉了吧，这都几点了。”夏景行神色很无奈。 “不行，来不及了，现在就得排练。”洋妞态度很是坚决。 夏景行叹气，强忍着睡意，开始和洋妞筹划，明天要怎么套路她爸妈。 正文 833、绝世秘籍 第二天。 夏景行和洋妞早早的起床，洗漱一番又用过早餐后，两人分工，洋妞留在家里指挥佣人收拾、布置房间，夏景行则来到屋门口迎接洋妞的家人。 不过，最先抵达的却不是洋妞的家人，而是邱志义。 他驾驶一辆皮卡刹停在夏景行面前，从车窗探出一个脑袋，笑着说：“我听说今天克里斯汀娜全家人都要来？” “对啊，今天就拜托邱哥你了，做几道拿手好菜，让洋妞家人见识见识博大精深的中华餐饮文化。” 夏景行笑呵呵的走近车窗，看见副驾驶还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华人小伙，那是邱志义的表弟，同时也是徒弟。 邀请邱志义到家里做中餐是洋妞的意思，她说想让家人尝尝最地道的中餐。 其实加州这地方华人汇集，中餐大厨不少，但洋妞还是更信任邱志义，而且大家关系也更亲密，邱志义也更适合担任家宴大厨。 “小事一桩，我家伙什、食材都准备好了的，你放心好了，绝对让她们一家满意。” 邱志义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现在他的好运餐厅又开了几家分店，生意蒸蒸日上，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夏景行的指点和帮助。 他唯一能回报夏景行的，就是帮忙做做菜了，所以他对今天的家宴很上心，一大早就去买好新鲜的食材，然后马不停蹄地赶来夏景行家中。 “哦，对了，替我谢谢你表哥。” 前段时间，邱志义表哥带着唐人街的街坊邻居到硅谷游行，帮了夏景行不少忙。 “哎，那种小事，不值一提。” 邱志义很聪明，夏景行委托他的事上不了台面，直接略过，不想就此事多谈。 夏景行笑了笑，这邱哥就是这样一个人，外粗内细，办事非常有分寸。 两人寒暄了几句，大铁门打开，邱志义开车进了别墅。 没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跑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夏景行一眼就认出了是特斯拉创始人系列，他也有辆一模一样的车，这会儿在车库里吃灰呢。 汽车是敞篷的，驶近时，夏景行一眼就认出了开车的是小犬。 小犬戴着墨镜，穿着一件白色休闲西装，胸口还别着方巾，发型也是精心打理过，人模狗样的，与过去猥琐的形象大相径庭。 夏景行忍不住调侃道：“发财了？你这换身装扮，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小犬笑着从车上走了下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礼盒，递给了夏景行，“来，送给你的圣诞礼物。” 夏景行笑着接过，小犬还是很懂事的，每逢佳节就给自己这个大佬送礼。 “拆开看看啊！”小犬说。 夏景行暼了小犬一眼，“手里的货上新了？” 小犬嘴角抽搐，“我现在都不喜欢那些了，开始追求艺术。” 夏景行瘪瘪嘴，糊弄谁呢，我还不知道你的那点爱好。 当夏景行拆开礼盒，发现自己的确是想歪了，里面没有什么光碟，竟然是一本线装古书。 夏景行拿起古书，发现封面是繁体字，勉强能认出是《花营锦阵》四个字。 难道小犬改爱好了？改收藏文物了？ 当夏景行翻开这本书，看到第一页，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似乎十分满意夏景行的惊讶表情，小犬在一旁偷笑，“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夏景行摇头失笑，继续翻页，每一页都有一副木刻版画，画中体位各不同，每图搭配的艳情诗更是一绝，风格混合了文学语言和通俗口语。 例如： 座上香盈果满车，谁家少年润无瑕。 为探蔷薇颜色媚，赚来试折后庭花。 半似含羞半推托，不比寻常浪风月。 回头低唤快些儿，叮咛休与他人说。 把走旱路用这样典雅含蓄的诗词描述出来，读来诙谐幽默，趣味横生，更充分显露当时浪漫的性文化及社会风貌。 有点意思！ 夏景行继续往下翻，一边看图，一边读诗，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把二十四副图看完。 小犬似笑非笑的看着夏景行，打趣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这是艺术！”夏景行强调道。 “行行行，艺术！” 小犬不想和夏景行争辩，知道大佬比较装，他哪次送的礼物不是让这个LSP笑逐颜开。 “这副画是哪个朝代？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夏景行问道。 “晚明，专家笔迹比对，推断是屠隆所作。” 夏景行知道晚明比较喜欢画这些玩意儿，连唐伯虎都画过，可是屠隆是谁啊？ 小犬见夏景行一脸疑惑，故意显摆道：“屠隆，字长卿，一字纬真，号赤水、鸿苞居士，浙省鄞县人，明代文学家、戏曲家……” 夏景行听得头大，不想再往下听了。 小犬嘿嘿嘿笑道：“有专家认为，屠隆就是兰陵笑笑生。” 夏景行眼睛瞪大，你说这个我就不困了。 随即他开始请教小犬，两人就艺术作品收藏展开了讨论。 “你那里还有这种画吗？”夏景行笑呵呵看着小犬。 “干嘛？” 小犬十分警觉，送给夏景行的这副画已经令他肉疼了，还惦记他的库存？做梦吧！ 夏景行笑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借来看两天。” “没有，你自己去收藏吧！” 小犬猛摇头，他知道借出去了，依面前这位大佬的秉性肯定不会还给自己。 “哎，小气！” 夏景行是挺感兴趣的，这玩意儿可比光碟有意思多了。 他手上这本书的二十四副画，包涵了二十四式绝招，各种姿势，令他不得不佩服古人的会玩。 又和小犬聊了一阵，他才知道，这些画不算贵，几十万到一百多万人民币一副，但是传世的比较稀有，大部分都是明、清两代的作品，唐宋其实也有，但基本没人见过。 就连小犬赠与他的这幅画，也是小犬从曰本淘来的。 康熙、乾隆时期，此类图书不少被列为禁书，然后就大部分流入了曰本，曰本人如获至宝，德川幕府也不禁止，很多就保存了下来。 收起这幅绝世武功秘籍，夏景行拍了拍小犬肩膀，“我没看错你，有好东西都分享给老大。” 小犬嘿嘿一笑。 “咦，你女朋友呢？”夏景行问道。 小犬摇头，“她有事就不来了。” 其实是小犬知道夏景行和洋妞不待见他女朋友，所以小犬压根没叫她来。 正文 834、韭菜 洋妞从别墅内走了出来，笑着招呼了小犬两句，然后她便看到了夏景行手中抱着的礼品盒。 “小犬，你太客气了，来就来嘛，每次都带礼物，这次又给你老大带了什么好东西？” 说着话，洋妞就去抓夏景行手中的礼品盒。 夏景行赶忙护住手中的宝贝。 洋妞发现拽不动，挑了挑眉，“拿过来！” 见状，夏景行还真不敢和洋妞争抢，只好松手。 洋妞打开盒子，拿出了其中的小人书，她只翻了几页就合上了，轻啐道：“难看死了，头大脚小，跟漫画书似的。” 作为天主教徒，洋妞虽然是个性保守，但毕竟是个美国妞，看几眼春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另外，她还知道，小犬经常给夏景行送来各种新货。 她转身，正想调侃小犬几句，发现小犬跑的比兔子还快，一边跑一边说：“我先进去了，老大，你们慢慢研究。” 洋妞扬了扬手中的古书，看着夏景行，调侃道：“小犬让我们慢慢研究。” “那就一起研究呗。” 夏景行脸皮很厚，直接把古书翻开了。 “美国肯定没这种小人书吧，我告诉你，这书至少有四百年历史，比欧洲的人体画有意思多了，图文并茂，生动形象……” 洋妞还真的被震住了，她没想到这种画竟然是古董。 “不是说中国人很传统很保守的吗？” 夏景行摇头，“那是欧美人故意贬低中国人的，中国的文化灿烂，那可是方方面面的灿烂。” 两人研究的正起劲，突然，远处两辆幻影一前一后驶了过来，停在了他们面前。 “姐姐～” 车门一打开，小胖丫头杰西卡就张开双手跑了过来。 她正要撞上洋妞，被夏景行眼疾手快的挡住，然后他把这胖丫头抱了起来。 夏景行很久没看见这个胖丫头了，长高了不少，脸蛋依然肉嘟嘟的，他忍不住捏了一把，就像果冻一样，Q弹十足。 杰西卡一把推开夏景行的手，突然她看见了洋妞手里的小人书，一把就抓了过去。 洋妞连忙把书夺了回去，装进了礼盒，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她可不敢给这才七岁的小丫头看。 “我要看漫画。” 杰西卡在夏景行怀抱中挣扎，伸出两个肉乎乎的手掌就要去抢礼盒。 “家里有汽车模型、飞机模型，待会儿全部给你玩。” 夏景行连哄带骗，终于让杰西卡安静了下来。 “你不许骗人，爸爸说你是个大坏蛋。”杰西卡奶声奶气的说道。 夏景行笑了笑，老丈人就是这么在家里编排自己的？太过分了！ 陪杰西卡玩闹了一阵，洋妞的家人也全都下车了。 洋妞父亲小沃尔什搀扶着祖父老沃尔什，洋妞母亲凯特琳搀扶着祖母凯拉，旁边还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布雷迪。 全部家庭成员都到齐了！ 夏景行和洋妞连忙上前打招呼、见礼。 见面的气氛很愉快，连最不待见夏景行的小沃尔什都破天荒的给了好脸色看。 “克里斯汀娜，你好像胖了许多？” 祖母凯拉和洋妞拥抱了一下，然后用目光打量了洋妞一圈。 闻言，洋妞暼了夏景行一眼，两人都把心提了起来，昨晚盘算了一晚上，不会刚见面就被识破吧？ “是吗？可能穿的太厚了。”洋妞应变能力很强，脸色如常的拍了拍身上厚实的卫衣。 “注意保持身材，别像那丫头整天吃零食。” 凯拉指了指杰西卡，后者朝祖母做了个鬼脸，然后便朝大门里面冲去。 一行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穿过大门，别墅的真面目呈现在一家人面前。 花园、喷泉、泳池……豪宅该有的，一样不少。 “这房子还不错！” 小沃尔什扫了四周几眼，然后看向夏景行，笑着问道：“戴伦，这房子应该涨价了不少吧？” “涨了一点点，两三百万美元吧。”夏景行随口回道。 小沃尔什朝妻子扬了扬下巴，没说话，但意思表达的很明确。 凯特琳故意装作没看见，她知道丈夫是在向自己炫耀他投资房地产的眼光，而她一直很反对丈夫拿出全部家庭资产All in房地产。 “这套房子只是暂时性居住，等新房子建造好了，我们会搬过去。” 洋妞的话，成功的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 她微笑说道：“戴伦投入了2亿美金，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块50英亩的土地，正在建造一处新住宅，包括停机坪、动物园、植物园……” 凯特琳惊讶道：“50英亩，2亿美金，这是要建宫殿吗？” 洋妞笑着回道：“没错，这处住宅就叫“立春之宫”。” “春天的宫殿？” 凯特琳总觉得这名字怪怪的，不过她还是很为女儿感到高兴。 虽然幸福不能完全用金钱来衡量，可一想到女儿以后会住在这样一处梦幻家园内，生活的像个童话世界的公主一样，她觉得这样的人生应该值了，起码在物质生活上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 “哪里有动物园，我要去看动物园。”杰西卡在一旁嚷嚷道。 洋妞摸了摸妹妹的脑袋瓜，“以后来姐姐家看，不用买门票。” “有停机坪，是不是还可以驾驶飞机？”布雷迪也凑到姐姐跟前。 “是的，以后来姐姐家里开飞机吧！” “我刚刚听说了还有农场？”祖母凯拉问道。 “是的，以后祖母可以来种上一些你喜欢的蔬菜、水果。” “可不可以钓鱼？”老沃尔什也有些坐不住了，在一旁问道。 ……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立春之宫就是他送给洋妞的，她家人想来住几天，完全没问题。 这是他和洋妞商议的糖衣炮弹计划。 小沃尔什心中吃味，我们家不好吗？要跑到别人家里去。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酸话，那可是两亿美金啊，算得上是黄金打造的房子了。 等建成了，自己也要去看看……嗯，顶多住一晚，就一晚。 “哦，我的上帝，那是Roadster创始人系列？” 布雷迪看见了车库里的汽车，仿佛了看见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戴伦，这是你的座驾吗？”布雷迪小心的用手摩挲着汽车引擎盖。 “对，有一辆是我的。”夏景行回道。 “能让我体验一下吗？我记得你说过要送我一辆特斯拉跑车的。” 布雷迪生怕夏景行不认账一样，不停念叨着：“我都给我同学说了，等开学了，我会驾驶一辆特斯拉跑车去上学，现在全校都知道这件事了……” 夏景行笑着说：“你好像还不到拿驾照的年龄吧？” 布雷迪急眼了，“我马上就要满十六岁了，就算我开不了，但是可以让我爸开着这车送我去读书。” “你想的美，我不会送你的。家里的福特皮卡不帅吗？那才是男人应该开的车。” 小沃尔什也知道拿人手短，连忙呵斥自己的儿子。 现在全家人好像都要被戴伦这小子给收买了，他不能干看着，不然以后他在戴伦面前更说不起话了。 “我不管，我只要特斯拉。”布雷迪梗着脖子喊道。 “那我找辆货车给你送过去吧！”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不过先声明，没拿到驾照之前不许碰它。” 布雷迪狂喜，像一阵风一样冲到夏景行面前，开始放彩虹屁：“戴伦，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忠实小弟了，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夏景行搂着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布雷迪，眨了眨眼睛，小声道：“这可是你说的，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 “我发誓！”布雷迪举手说道。 小沃尔什看着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把他的老脸都丢光了。 随即他又看见小女儿抱着一部手机，手指不停地滑动，问道：“杰西卡，你在玩什么啊？” 杰西卡没有理会自己老爸，她玩水果忍者玩的正开心呢。 布雷迪看见妹妹手中的手机，问夏景行：“这是复兴手机？” “是的，你想拥有吗？”夏景行笑的很得意。 “当然！” 布雷迪激动的简直要跳起来，“戴伦，我们学校很多人都在期盼六月份早点到来，都想早点拥有一部复兴手机。” “哦，那你不用等六月份了，我给你准备的圣诞礼物就是复兴手机。” 夏景行扫了洋妞其他家人一眼，笑说：“大家都有份啊！” “那太谢谢你了，戴伦！”凯特琳笑嘻嘻看着夏景行，原来她就很喜欢这小伙子，现在更满意了。 看见家人不管小的，还是老的，一个个被收买，小沃尔什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没办法，戴伦手上的宝贝实在太多了。 在院子里耽搁了一会儿，夏景行和洋妞领着一家人进了客厅。 一进屋，众人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 “这是中餐？”沃尔什走近看了一眼，问道。 “是的，为了今天这场午宴，戴伦特地请来了整个旧金山最知名的中餐大厨，很多菜品都是中国古代皇室专享的。” 夏景行看了洋妞一眼，很想笑，他感觉洋妞飙起戏来，已经有点刹不住车了。 没有人觉得离谱，连2亿美金的宫殿都修建了，宫廷菜又算的了什么。 这时，小犬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和洋妞的家人一一打招呼。他之前去过洋妞家里的牧场，对所有人都不感到陌生。 夏景行招呼所有人入席就座，然后早就食指大开的众人开始大快朵颐。 看见大圆桌上二三十道菜品，小沃尔什转动转盘，每道菜都要尝一口，然后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最后连他都情不自禁的说道：“实在是太美味了。” 夏景行微笑，他吃起来不觉得这中餐有多正宗，因为有些菜是根据白人口味改良过的。 不过，今天主要是为了招待沃尔什一家人，让他们满意就行了。 酒足饭饱之后，夏景行、小沃尔什、小犬来到楼上书房喝茶、品咖啡。 小沃尔什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美滋滋的喝着咖啡，说道：“戴伦，感谢你今天你这么隆重的款待我们一家人。” 夏景行笑道：“沃尔什先生，你客气了，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俗，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先搁平时，小沃尔什肯定要跳出来反驳，但今天他没有，吃人嘴短啊！ 而且他也不是木头，夏景行的诚意，他能感觉出来。 两翁婿聊天，小犬就在一旁看热闹，他觉得沃尔什先生变化好大，居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不得不佩服老大的手段，连这么顽固的老头都能摆平。 “我在中国的游戏公司设计开发了一款牧场游戏，过段时间会进入美国市场，名字会改成《沃尔什牧场》。” 小沃尔什眼神诧异的看着夏景行，他不是很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夏景行笑着解释：“这算是给沃尔什牧场打广告，如果游戏推广理想的话，可能会有几千万的游戏玩家，然后就会有几千万美国人知道沃尔什牧场。” 小沃尔什眼睛一亮，“就像当初在脸书、油管打广告那样？” “是的，而且因为游戏本身就在宣传牧场那种休闲、有趣的生活，实际起到的推广效果还要更好。” 小沃尔什笑着说：“那需要付多少广告费给你？” “哎，咱们都是一家人，广告费就不要提了。” 小沃尔什摇头，“那怎么能行？一码归一码。” 相互推辞一番后，小沃尔什最终还是暂时接受了夏景行的广告赠送，但是他也明确表示，一旦赚到钱了，将会支付20%纯利润给夏景行的游戏公司。 虽然家人被夏景行用糖衣炮弹一个个炸到找不到北了，但是小沃尔什依然有自己的坚持。 夏景行淡笑，这才哪到哪啊，有机会的话，他还要继续给沃尔什一家送温暖。 “戴伦，你对现在的房市怎么看啊？”小沃尔什突然问道。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夏景行说道。 小沃尔什笑了笑，“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房价横盘有一阵了，我在想，新的一年会不会涨一截？” 夏景行还没说话，小犬突然开口道：“肯定会的！” “为什么？”夏景行和小沃尔什异口同声的问道。 小犬笑着说：“因为我重仓了房市。” “你也投资了房市？” 小沃尔什就像找到了知己一样，开始和小犬聊房价。 夏景行却皱起了眉，随即他想起了什么，问道：“小犬，你前段时间质押了脸书和油管的股权，资金全部拿去炒房了？” “对啊！” 小犬笑着说：“那么多钱，我又用不完，当然得投资啊。” 夏景行猛拍额头，小犬此时投资房市，就好比49年投果军一样，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啊？你来投我的基金不好吗？” 看见老大一副无奈、惋惜的表情，小犬面色有些尴尬，他原本的确是想把钱投给夏景行的，可她女朋友带他去见了几个投资经理，他稀里糊涂的就把钱投给那些人了。 “你买了多少套房啊？”夏景行端起茶杯，准备喝口茶。 “几百套吧。” “咳咳咳……” 夏景行猛咳嗽，差点被茶水呛住。 这还没完，小犬接着又透露了一个更劲爆的消息：“哦，对了，投资经理告诉我，房子涨价太慢，他们还给我配置了CDO资产。” 夏景行沉声问道：“你就告诉我，你一共投资了多少钱吧？” “一两亿美元吧！”小犬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严肃，不过他还是老实交代了一切。 “到底是一亿美元？还是两亿美元？”夏景行继续追问。 “一亿美金的房产，一亿美元的CDO资产。” 夏景行心中叹气，这小犬怎么这么傻啊，还想玩金融，怕是被金融玩吧。 对小犬完全见死不救，他干不出来，以后还指望小犬继续给他送礼呢。 “你把这些资产全部抛售了，来投资我的新基金怎么样？” 小犬不解道：“可以过一段时间吗？这些投资暂时退不出来。” 小沃尔什在一旁听了这么久，忍不住插了一句：“戴伦，小犬投资房市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叫他退出啊？” 夏景行在考虑，要不要向两人告知自己的“判断”。 他对次贷市场的布局已经全部完成了，两人退出，或者消息传开，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上次小沃尔什来旧金山买房，他因为布局没有完成，而且小沃尔什也不听劝，他就放弃了对小沃尔什的拯救，亏也亏不了多少，他有办法帮小沃尔什赚回来。 而小犬就惨了，质押了大部分股权，而且还是低成数质押，一旦出现投资亏损，连偿还贷款利息都困难。 若是还不上利息，债务违约，质押的股权将可能被债权人处置掉，那损失就更大了。 “你们还是把房产投资清仓吧，远景资本已经投资了几只做空基金，我们看跌楼市。” 思索了一番，夏景行决定还是告诉两人实情，因为也瞒不了太久了，远景资本的直投基金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 “看跌楼市？” 小沃尔什一脸愕然，这是什么操作？ 小犬也同样很惊讶，不明白老大的逻辑。 两人都被人带偏了，对房市的认知很浅薄，区别只是一根韭菜粗，一根韭菜细而已。 “是的，我们坚定看跌楼市，房价横盘这么久了，其实就是一种不妙的信号。”夏景行说道。 “会不会是技术性回撤？” 夏景行看了小犬一眼，你还懂这词，说明在韭菜这条道上已经越走越远了。 “狗屁的技术性回撤，这是房价要崩盘的信号……” 夏景行巴拉巴拉解释了一大通，最后补了一句：“信不信由你们，远景资本已经投资了几十亿美金，我们和你们，必然有一方是错的。” 小犬和小沃尔什都开始纠结起来，一方面他们是坚定的房价看涨派，另一方面他们深知远景资本不是什么垃圾金融公司，判断失误概率也存在，但不会太大。 那到底谁是错的？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 “老大，我信你，明天我就开始抛售资产。”一番纠结后，小犬最先做出了决定。 夏景行点头，又看向小沃尔什，后者苦笑，“卖吧，反正也没赚到什么钱。” 见两人都选择相信自己，夏景行还是感到比较欣慰的，同时也省了他很多口水。 只是现在撤退，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了？ 有点危险！ 正文 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835、心机婊 翌日。 小沃尔什心里惦记着自己的房产投资，待了一天，就匆匆告辞，领着全家人返回德州了。 不过，全家人对于“硅谷一日游”还是十分地赞不绝口。 他们一家人又吃又拿的，不仅吃了几顿丰盛且从来没见过的中餐，还卷走了夏景行的特斯拉跑车，以及几部有钱也买不到的复兴手机。 最关键的，这些产品还不是夏景行随便在外面买的，而是自己公司造出来的。 这就很厉害了。 表面上秀的是钱，其实秀的是才华。 再加上夏景行脸书创始人的身份，配她们家的大女儿，绰绰有余，没什么不放心的。 夏景行和洋妞把沃尔什一家人送到了机场，看着他们上了飞机，才转身离去。 “好了，终于走了。” 看见家人离去，洋妞松了一大口气，同时又觉得古怪，怎么只待了一天就走了？ 她看着夏景行，问道：“不会是你用了什么计谋吧？” “没有没有，我哪敢。”夏景行猛摇头。 其实夏景行心知肚明，小沃尔什是急着回家安顿好家人，然后好腾出全部精力来甩卖房产。 昨天和夏景行深入长谈后，小沃尔什真的是感觉怕了，没有再执迷不悟，打算拯救一下自己家的资产。 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房价横盘太久了，小沃尔什变得越来越没有底气，夏景行的话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洋妞狐疑的看着夏景行，道：“我怎么感觉老爸慌慌张张的？你和他说什么了，把他吓成那样？” 夏景行笑了笑，没有再隐瞒，把前因后果告诉了洋妞。 其实小沃尔什几个月前刚入套的时候，夏景行就想拯救这便宜岳父来着，但是被洋妞拦了下来，因为她害怕泄露了消息，耽误了夏景行的大事。 她父亲小沃尔什亏的那点钱，无足轻重，随便找个机会，比如给农场打打旅游、度假广告，就帮小沃尔什找回损失了。 从某种层度来说，洋妞还是有点狠，照顾夏景行多过于自己父亲。 听完夏景行的陈述，洋妞恍然大悟，一双美目放在身旁男友身上，笑说：“你不怕我父亲嘴巴大，把房价崩盘的事传的满世界都知道？” “随便他传，没人会相信他的。” 夏景行还是比较腹黑，要是这事情风险比较大，他肯定会坐视小沃尔什完蛋的，毕竟他对于次贷的布局太大，他也承受不起那么大的损失。 不过，眼下事情即使泄露了，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如果因为你父亲带头抛售，造成房价连环崩塌，我还巴不得这样，省了我好多事。” 洋妞淡笑，她不这么看，她觉得男友之所以泄露这么大的事情，其实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的，爱屋及乌。 “好了，不说这个了。” 洋妞暼了夏景行一眼，“经过这么多事，我们目的基本也达成了，我爸以后没有再拿枪崩了你的理由了。” 夏景行微笑，“但愿如此吧！不然我只有多买几顶防弹头盔在家里备着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洋妞挽着夏景行，开始述说她母亲和祖母叙述给她的一些话。 “我祖母和母亲都把你夸的天花乱坠，要我珍惜这段感情，最好早点和你结婚……” 夏景行挠了挠额头，怎么感觉适得其反了？ 男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藏拙，不能太优秀啊！ ………… ………… 送完沃尔什一家，洋妞返回了公司，夏景行去到了旧金山的商务区。 在众多高层建筑中，他按照小犬发的地址，找到了“小犬家族办公室”。 在公司门口，夏景行见到了前来迎接自己的小犬，以及他的华裔女朋友康斯坦丝。 “老大。” 小犬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康斯坦丝也笑吟吟的喊了一声“戴伦”。 对于假洋鬼子，试图通过卖祖求荣来融入白人圈子的ABC，夏景行是非常看不上眼的，但看在小犬的面子上，他还是朝康斯坦丝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康斯坦丝也不以为意，谁让戴伦·夏名气那么大呢。 小犬领着夏景行朝公司里面走去，办公室面积不大，员工也不多，仅有十几人在办公。 昨天小犬已经把什么都给夏景行交代了，买的几百套房子也好，CDO投资也罢，都是以小犬家族办公室名义进行的。 资产数亿美金以上的富豪，不少都有家族办公室，盖茨有瀑布投资，贝佐斯有贝佐斯风投，夏景行有远景资本…… 所以，对于小犬创建家族办公室，夏景行没觉得不合理，可投资经理太差劲了一点，一门心思的投资房地产，在夏景行看来完全可以炒鱿鱼了。 当然，锅也不应该全由投资经理来背，跟小犬识人不明也有很大关系。 小犬带着夏景行进入了一间会议室，又把家族办公室的CEO汤姆叫来了，再加上康斯坦丝，房间里一共四个人。 “通知大家一件事，接下来我们要把投资在房地产领域2亿美金全部清仓。” 小犬话音刚落，康斯坦丝就脸色大变，炸呼呼吼道：“为什么？小犬你疯了吗？现在退出，我们不仅没有赚到一分钱，反而要亏掉很多手续费。” “是啊！小犬先生，现在退出……貌似冲动了一点。” 小犬家族办公室的CEO汤姆是一名白人，年纪约三十多岁，他十分不解的看着小犬，不明白大老板怎么会下这样的一个命令，前段时间还在市场疯狂扫货，现在又要出货了…… 朝令夕改啊！ 夏景行没吭声，一个人安静的喝咖啡。 “我已经决定了，全部清仓，这是命令。”小犬以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 汤姆抿着唇没说话，目光瞟向康斯坦丝。 “小犬，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康斯坦丝缓和了一下语气，微笑说：“最近房市涨势不理想，应该也只是暂时的，属于技术性调整。 已经是新的一年了，再过上一阵，房价肯定会涨上去的。 就算不涨价，房子也不会长腿跑掉，亏不了的。” 小犬摇头，“我决定把所有资金撤出来，去投资远景资本的新基金。” 康斯坦丝扫了一眼夏景行，顿时明白了一切。 不过她知道小犬和夏景行的关系，没敢挑拨离间，淡淡一笑：“这是好事啊！远景资本声名赫赫，投资他们肯定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是做投资讲究风险分散的原则，最好还是保留一部分房产投资吧。” 汤姆点头附和：“没错，我之前就一直强调风险分散，其实撤一部分资金出来投资其他领域也好，但是真的要全部撤出吗？” “全部撤出，不投房地产了。”小犬沉声道。 康斯坦丝皱眉，瞟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夏景行，感觉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人指使的。 让小犬投资房地产，其实是她建议的，因为她之前是一名房产经纪人，很了解这几年的房价行情。 和小犬正式开始交往后，康斯坦丝发现小犬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有钱，掏几万美金、几十万美金买包买车很轻松，可是距离顶级富豪的一掷千金还有不少差距。 同样都是脸书创始人，为什么夏景行那么有钱，可以轻松掏2亿美金建房？ 追问小犬后，康斯坦丝搞明白了原因——贷款。 在脸书没有成功上市前，小犬又不愿意卖股份的情况下，要想提前过上优渥的物质生活，那就只能贷款。 在康斯坦丝的唆使下，平日里只爱看点片无欲无求的小犬变了，他质押了自己的脸书和油管股权，贷款了两亿多美金，然后开始买豪宅，买豪车，搞艺术品收藏，顺便还建立了一个家族办公室，从事房地产投资。 为什么投资房地产呢？因为康斯坦丝辞职加入了小犬家族办公室。 这女人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只能从最熟悉的领域下手，而且她感觉房地产是门好生意。 康斯坦丝心里有些纠结，如果不是顾忌夏景行的身份，她可能要直接斥责夏景行给她男朋友灌迷魂汤了。 房地产是她建议的投资方向，如果赚到了大钱，可以加强她在小犬心目中的分量。 从她辞职、怂恿小犬创建家族办公室，并且她本人也加入家族办公室，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心机婊，希望深度融入小犬的生活，而不是以色侍人。 但很可惜，她的计划被夏景行破坏了。 思考了一番，康斯坦丝看着夏景行，微笑说：“戴伦，你也是做投资的，你觉得该不该分散投资风险？” “分散投资风险是肯定的。” 夏景行笑着说：“但房地产肯定不是一门好生意。” “房地产这几年几乎在翻倍增长，这还不算好生意？” 康斯坦丝笑着说：“小犬那两亿多美金毕竟是贷款，将来要偿还的，我认为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 “你的意思是投资远景资本不够稳妥？” 夏景行深邃的目光看着对面坐着的这个女人，似乎要把她看穿。 虽然小犬没明说，但他掰脚趾头都能算到，肯定有人在背后怂恿。 小犬一身正气，做事光明磊落，平日里清心寡欲，怎么可能会突然搞事情。 而她这个女朋友，有最大的嫌疑。 以前他和洋妞见这女人第一面的时候，就感觉不像什么正经人，但当时人家正热恋，他们也不好直接劝小犬和这女人分手。 可现在这女人开始插手小犬个人资产了，可能还会影响到脸书，又把小犬带进这么大的一个坑，他觉得该管管了。 说实话，接触小犬这么久了，夏景行也知道小犬是一个外表LSP但内心比较单纯的人，没谈过女朋友，有点类似被翟欣欣坑害的那名程序员。 这种男人进入了心机婊的眼里，那就是最好的猎物。 不过，令夏景行感到比较欣慰的是，小犬没有把昨天的谈话内容告诉这个女人。 不是小犬不信任这个女人，而是小犬知道替自己这个老大保守秘密，无比喜爱三国的小犬身上颇有古之遗风。 “戴伦，你说笑了，我怎么可能觉得远景资本不稳妥。” 康斯坦丝虽然感觉到了夏景行的咄咄逼人，但她还是不愿与之起冲突。 “行了，这事没的商量，赶紧卖。”小犬态度十分坚决。 康斯坦丝还从没见小犬朝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心中有些委屈，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都是你的资产，你说了算。” 看见康斯坦丝做出一副难过的表情，小犬于心不忍，缓和了些语气说道：“我这也是从长远考量，老大的投资水平是有目共睹的。 实在要投资房地产，以后再说吧，眼下远景资本要募集新基金，错过了机不再来。” 见事情彻底敲定了下来，夏景行也起身，准备告辞了。 小犬把夏景行送到了楼下。 “老大，辛苦你亲自跑一趟了。” “这都是小事，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小犬跟在夏景行身后上了车。 “我看康斯坦丝似乎有些不乐意清仓全部的房地产投资。” 小犬摇头：“她可能心里不舒服吧，因为很多房子都是她亲自挑选的，都是一些地段、户型不错的优质房产。” “我离开后，她会不会再跳出来反对呢？”夏景行表情严肃的看着小犬。 小犬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会听她的。” 夏景行笑着说：“你可千万要坚定信念啊，房地产这波暴跌可能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我可不想看见你因为房价暴跌而还不上贷款，然后被迫甩卖脸书和油管的股权。 公司还没上市，股权清空了，这叫什么事？” 小犬点头，明白夏景行对他的一片关切之意。 “行了，老大，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放心吧，已经做下的决定，我不会去更改。” 夏景行笑着说：“我就怕你心软，女人哭闹几下，你就更改主意了，那样我可看不起你啊。” 小犬摇头，“我这不是怕女人，而是尊重女性。” 夏景行笑了笑，算了，给小犬留点面子，不去揭破。 “我记得康斯坦丝是房地产经纪人吧？她怎么加入你的家族办公室了？” 小犬一五一十回答道：“她说希望多介入我的生活，帮助我分担一些事情。 哦，她还很爱学习，最近一直在看书，打算读一个金融硕士。” 夏景行皱眉，这女人明显是把小犬当作晋身的阶梯了，使劲儿往上爬。 “你见过她家人没有？” 小犬笑说：“见过啊！她全家人都很喜欢我，她爸可比沃尔什先生好说话多了，还希望我们早点结婚。” “你想结婚吗？” 小犬笑着说：“想过，但还是再等等吧，这是大事，不能太快。” 夏景行笑了一下，小犬总算没有傻到家，眼下被康斯坦丝占了一些便宜，估计他自己也不怎么在乎。 “我教你一招啊，弄个家族信托，签署婚前协议，把你在脸书未来十年的薪水定为一美元，工资全部提前以“股权激励”形式预支进入家族信托。 然后你把这个方案，告诉康斯坦丝，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小犬皱起了眉头，“你说她是冲着我钱来的？” “不是这个，难道还是冲着你帅气的容颜？” 小犬心里踟蹰了起来，“这不太好吧？” “结婚是大事，你就提一嘴，装作不经意的提出来，然后观察康斯坦丝的表情……” 说完，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小犬，“相信我，你一定会大有收获。” 小犬脸色不断变幻，半晌后长呼了一口气，“听你的，试一试吧。” 夏景行笑的很开心，虽说自己这么干有点破坏人家感情的意思，但他相信，康斯坦丝对小犬绝对没多大的感情。 仔细想想，小犬也是惨，恐怕没有一个女人不是冲着他钱来的。 “好了，快滚吧，我还有事，要出一趟远门。” 小犬点点头，下车站在路边，目送夏景行乘坐轿车远去。 正文 836、蓝血贵族 告别了硅谷，夏景行搭乘私人飞机来到了纽约。 一走出机场通道，他就看到了前来迎接自己的车队。 “景行～” 刘海原本站着一辆汽车旁，看见夏景行出现，他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工作那么忙，不用亲自来接我的。”夏景行笑着拍了拍刘海肩膀，然后两人并肩朝汽车走去。 刘小朵、张晨光和几名保镖跟随在二人身后。 坐上车后，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刘海，问：“最近情况怎么样？” “风平浪静。” 刘海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但我感觉要起风了。” “怎么说？” 刘海答道：“贝兰克梵先生最近一直在联系我们，各种旁敲侧击。” 夏景行微眯着眼，“那只老狐狸肯定是闻到什么气味了。” “嗯，高盛枝繁叶茂，连财长都出过几任。” 夏景行点头，“是啊，所以他们每次都能死里逃生是有原因的。” 刘海说道：“就是不知道这风浪能有多大啊？感觉不会小。” 夏景行笑了笑，没接话。 “哦，对了，宴会准备好了没？” “全部准备好了。” “那就行。” ………… 高盛总部位于曼哈顿西街200号，是一栋光彩夺目的高楼大厦，玻璃外墙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仿若镀上了一层金黄色。 大楼入口处，一名副总裁热情的迎接了夏景行一行人，领着往大楼里走去。 见到这一幕，大厅里进进出出的职员都不由停下了脚步，打量着这群气势不凡的亚裔。 乘坐电梯来到顶楼，高盛的副总裁把夏景行、刘海带进了贝兰克梵的办公室，其余人等则在外面的接待室等候。 “戴伦，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造了一款不错的汽车，一款不错的手机，恭喜你！” 贝兰克梵笑着迎上前和夏景行握手，细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几个月不见，戴伦·夏又搞出新动静了。 即使他是位高权重的高盛CEO，也不得不佩服面前这个年轻人，真的是才华横溢，商业天赋技能点满了的那种。 夏景行微笑，“谢谢！未来手机和汽车公司还需要高盛多多相助。” 贝兰克梵明白这是什么暗示，笑了笑，“高盛肯定为你提供最贴心的服务。” 寒暄了几句，贝兰克梵招呼夏景行和刘海坐下，又叫秘书端上咖啡，三个人喝着咖啡聊了起来。 “戴伦，你委托给高盛的事，已经全部办妥了，明天会有一大帮贵宾赴宴。 在宴会上，还需要你多讲几句，方便高盛后续为你们撮合业务。” 夏景行点头，“没问题。” 聊了一会儿，确认明天宴会已准备充分后，夏景行就告辞了。 然后他又去了一趟摩根士丹利，拜会了麦晋桁。 ………… ………… 翌日，晚上。 长岛一处庄园别墅，灯火通明，门口停满了豪车，一名名打扮光彩照人的宾客从车上走下，其中有西装革履的男士，也有身着性感晚礼服的女士，但无一例外，全是白人。 夏景行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在贝兰克梵和麦晋桁两名哼哈二将的陪同下，和前来赴宴的宾客一一打招呼。 “福布斯先生！” “温思罗普太太！” “卡博特小姐！” …… 哼哈二将在一旁小声给夏景行介绍各个宾客的家族背景。 “福布斯在美国称的上是一个大家族，在来美国之前，本是苏格兰地区的大贵族。 在美国开枝散叶后，不仅有财经传媒集团福布斯家族，还有前几年和小布什一起竞选大统领的约翰·福布斯·克里。 财经传媒集团的掌门人史蒂夫·福布斯在1996年及2000年，还自掏腰包6700万美元参与了象党内部大统领提名……” 听着贝兰克梵的介绍，夏景行不时点一下头作为回应。 鹰酱就是这德行，政商不分家。 史蒂夫·福布斯参选大统领也绝不是妄想，十几年后有个商人就是这样当上了大统领。 这时，麦晋桁接话道：“福布斯家族是一百多年前通过与中国的贸易起家的。 这个家族在中国捞取了足够的资本后，又进军了美国的铁路、石油、地产和零售业，还同时慷慨的资助过哈佛、耶鲁和普林斯顿大学，俨然一副“文化财阀”的人设。” 夏景行不说话，福布斯家族一百多年前来中国做贸易？做的什么贸易？来的时候拉一船鸦片，走的时候拉一船瓷器、茶叶。 实际上，美国所谓的“蓝血贵族”很多都是通过与中国的鸦片贸易发家的，比如罗斯福的外祖父就是鸦片贩子。 据数据统计，美国至少有33任大统领与从事中国鸦片贸易的旗昌洋行大班有亲缘关系，奥观海也在其中，就是祖宗曾来中国卖过鸦片。 很多中国人都以为英国才是鸦片贸易罪魁祸首，其实美国也跟在后面喝了一大口汤。 鸦片贸易的巨额利润造就了19世纪波士顿的繁华，鸦片贩子的子孙后代个个都混成了蓝血贵族，两百年后都还在享受祖宗余泽。 当时的美国才刚刚独立不久，穷得叮当响，而19世纪的中国则经济强盛。 美国人用鸦片换茶叶，借力中国经济发展，鸦片贸易就是美国将中国的经济实力转移到美国工业革命上的一种方式。 这些鸦片贩子的后代除了当大统领，哈佛、耶鲁、普林斯顿这些大学的学院、宿舍楼很多还是以鸦片贩子的姓氏命名的。 因为他们两百年前把鸦片贸易的利润拿来捐助了这些名校，子孙后代又进这些名校读书，阶级固化的就和中国汉唐的门阀世家一样。 除此外，这些鸦片利润还被投入到建设医院、铁路、工厂之中，帮助美国国力快速成长，一战直接让世界为之侧目。 贝兰克梵说道：“福布斯家族的祖先约翰·默里·福布斯，早年到中国淘金，成为旗昌洋行的主要合伙人之一。 当时还得到了十三行行商伍秉鉴的帮助，19世纪中期，他回到美国投资了铁路和地产，成为铁路大亨，也把伍秉鉴的资金带到美国投资。 你改天去福布斯博物馆看看吧，里面还有伍秉鉴的画像。” 夏景行淡笑，一个买办，你踏马还叫我去瞻仰，老子瞻仰个锤子。 “美国与中国的合作，拥有几百年的历史，几乎贯穿了美国的历史。 戴伦，咱们以后要多多加强合作，说不定过几十年、一百年后也是一段佳话。”麦晋桁说道。 贝兰克梵点头附和，“没错，你看这些家族，通过与中国合作，传承了几百年依旧活跃在最上层，两国合作，孕育着无限商机。” “是啊！说的太对了！是该多多合作！”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也要建家族博物馆，还要把高盛、大摩两大CEO的画像挂上去，告诉子孙后代，当初两大投行CEO是如何帮你祖宗做空次贷，搜刮美国民脂民膏的。 两百年一轮回，报应不爽！ 如果说，以前他还觉得做空次贷不那么仁义，那么他现在毫无心理负担，中国人还是太善良，老是被几千年传承的仁义道德等条条框框给限制住。 做空次贷，只是间接让美国老百姓没有房子住，主要黑手还是美国自己，而且也不要人命。 鸦片贸易，那伤害了多少人的寿命，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几十年后，他的名声在美国变得一团糟也无所谓，那些鸦片贩子名声在中国也很臭，还有网络写手在编排他们，可是在美国，他们是大善人，是知名大学的捐赠者，子孙公侯万代…… 读史使人明智，看来他也要学习福布斯这些鸦片贩子，在美国结交点权贵，分润点利益，然后掏空美国经济，去发展中国的新科技。 夏景行越想越觉得这事大有搞头。 “这些早期从事对华贸易的富商精英组成了波士顿的商业贵族。 他们的家族成员去同一所大学读书，在同一座教堂做礼拜，相互通婚，通过血缘、姻亲、宗教、商业等密切交织，深刻影响了美国历史。” 贝兰克梵看着夏景行，又道：“发展到今天，这些大家族的成员有科学文化精英、工商业财阀和多位美国大统领，大量国会议员和法官、州长等等。” 夏景行点头，这就是“波士顿婆罗门”的由来了。 在这些人之下，才是白人中产和白垃圾。 白人中产阶级又分高中低，基层公务员、公司职员、教师算是中低端人群；高端主要指医生和律师以及各种金融界精英、有声望的大学终身教授等等。 白垃圾又分几层，流浪汉最低层，稍微好点的是从事比较低端的工作，很多都不是全职，或者故意不去找全职工作以达到拿政府补助的标准。 “再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约翰·福布斯·克里的父系，其实是德国移民的后代，原本姓氏为“科恩”，带着浓郁的犹太色彩。 后来为了更好地融入美国主流社会，克里的爷爷把“科恩”改成了“克里”。 你看克里那张大长脸吧，长的就很犹太人。 后来，在美国的淘金热中发了财的克里爷爷，特别重视克里老爸的教育。 非“蓝血”的优秀精英人士的克里老爸，作为一名成功的外交官，费了老大劲，才迎娶到了“波士顿蓝血家族”的小姐。 所以，婚后，克里老妈也没舍得放弃自己高贵的福布斯姓氏，而是把它和夫姓并列使用，还认真的传给了自己的儿子约翰·福布斯·克里。” 夏景行笑着问：“那福布斯这个姓氏给克里带来什么好处没有？” 贝兰克梵呵呵一笑，“好处？帮助他在上世纪年代上大学的时候，成功加入了耶鲁大学的骷髅会，为日后从政积累起了大量人脉。这算不算好处？”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就是民主美利坚。 而中国自商鞅变法实行郡县制以后，就有了举贤良制度，发展到后来又变成了科举制度，很早就摆脱皇亲贵族的封建制度。 欧洲各国保留的君主立宪制度，保留的王室特权，那就是封建残余。 美国的蓝血贵族，也是封建残余，即财产与婚姻权势勾结。 从政治文明角度而言，中国的政治制度要比西方政治制度先进得多。 贝兰克梵是纽约廉租房区长大，父亲是邮件分拣员，对时不时露出优越感的蓝血贵族全无好感。 麦晋桁则是黎巴嫩移民二代，从小便饱受歧视。 所以，两人吐槽起蓝血贵族毫无压力。 夏景行也乐得听一些美国上层八卦。 在这种愉快的氛围中，三个人很快就完成了打招呼工作。 正文 837、S基金 在侍应的引导下，到场的宾客步行来到庄园别墅的另外一块空地。 在那里搭建了一个简单的舞台，台上悬挂了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幕，台下摆放着上百张椅子，四周则布有灯光，亮得就跟白昼似的。 一名名宾客纷纷在台下就座，贝兰克梵拿着话筒走上了台。 “各位，在酒会正式开始前，我们还是先把最重要的产品推介会开完吧！主要是担心待会儿有人喝醉了，迷迷糊糊的，容易遗漏重要信息。 另外，今天的酒会之所以没安排在酒店，而是安排在长岛的庄园，也是出于保护大家隐私的考量……” 台下观众笑眯眯的看着台上舌绽莲花的高盛CEO，他们都比较满意今天酒会的安排，非常私密，而且到场的全是一个圈子的人，没什么闲杂人等。 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有家族成员在白宫或者各州工作。虽说政商不分家，但毕竟还是要做做样子，糊弄糊弄底层。 夏景行站在舞台一侧，暼了眼站他身旁的麦晋桁，后者脸上古井无波，并没有什么不满。 今天这场宴会，是他委托高盛和大摩一起办的，各路宾客也是两家投行共同请来的。 他和两家投行关系维持的不错，一有业务都是交给两家一起办，从不厚此薄彼，目的嘛，自然是起一个制衡作用。 但今天的主持人只有一位，他把这个临时职务交给了贝兰克梵，也不知道身旁这老头会不会感到不高兴。 “远景资本要募集一只新基金，高盛受他们的委托，找到了在场的各位……” 听到这，麦晋桁脸色不太好看了，因为贝兰克梵直接省略了他们大摩，而台下有一半客户是大摩请来的。 夏景行脸色如常，装作没听见一样，他可不会去管闲事当和事佬。 两位投行CEO其实也就是表面和气，有时候还是会彼此较较劲儿的。 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两人一团和气反倒不美，容易合起伙来跟他讨价还价。 当然，两人若是真的敢合起伙搞事，他也可以随时换合作伙伴，像他这种手握大量业务的大客户，走到哪都会有投行捧着。 “高盛的职员已经和各位接洽过了，相信各位对远景资本即将推出的新基金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现在我们有请远景资本CEO戴伦，他会再给大家做一次更详细、更全面的产品介绍，同时也会回答大家的各种问题。” 在掌声欢送下，夏景行走上台，接过贝兰克梵递给他的话筒，后者笑呵呵的走下了台。 “劳尔德，你还真不愧是高盛CEO，做事很有高盛的派头。” 贝兰克梵扫了面带讥讽的麦晋桁一眼，耸了耸肩，“怎么了？这是戴伦的安排，有什么问题吗？” 麦晋桁尽管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他不会中计，因为这件事而去疏远夏景行，那就相当于把业务拱手让给高盛了。 他朝贝兰克梵挤出职业假笑：“我夸你开场白讲的不错，可惜没有出场费，佣金咱们还是得平分。” 贝兰克梵笑笑不说话，他其实也没太指望老对手中计，挤兑两句也就行了。 台上。 夏景行目视台下坐着的蓝血贵族，怎么突然有种电视剧里洋人宴请买办的既视感，只不过他成了那个来异国他乡打拼的洋人。 “各位，我先介绍一下远景资本的发展历史和各只基金的运营情况……” 说着话，夏景行身后大屏幕亮起，他指着一张张PPT图片，开始展开介绍。 “远景资本成立于2004年3月，经过近三年的发展，我们的基金产品已覆盖了种子、天使、VC、PE、二级市场等完整投资链条……” “目前，基金资产管理规模已超过100亿美金，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各50亿美金……” “我们成立最早的一只对冲基金立夏，还有几个月就结束存续期进入清算期了，大家可以看看它目前的运营情况。” 夏景行话音刚落，屏幕中出现了一张柱状图，图中有一个矮墩子和一个高柱子。 矮蹾子上面标记有数字，3625万美元； 高柱子也标记有数字，18.68亿美金； 两根柱子的高度，看起来相差有几十倍之多，实际也没看错，因为旁边也有个详细数字——5153%。 台下很多人揉了揉眼睛，以为看花眼了。 但眼睛都快揉肿了，那串数字中间的的确确没有小数点。 随即台下一阵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请保持安静！” 夏景行喊了一嗓子，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他微笑道：“大家没有看错，不到三年，51.53倍的回报率，这就是远景资本的第一只基金。” 台下有人带着怀疑的口吻提问：“戴伦，你确定没有统计错？这个数字实在太夸张了，很难让人信服。” 其他人没说话，但都点头附和，不怎么相信能达到这个回报率。 如果这是真的，巴菲特在你面前都是个弟弟！ “我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麦晋桁满面笑容的走上台，他看着台下众人说道：“立夏基金在投资过程中，与摩根士丹利有多项合作，使用了很多次财务杠杆，在我们内部都有详细的资料记录，数据做不了假。” 听到这，台下观众终于相信了，随即感觉好恐怖，然后又不禁对立夏基金的LP产生了浓浓的羡慕之情。 不到三年时间，五十一倍回报率，意味着投资一百万美元，扣除收益分成和管理费后，能拿到手的高达三、四千万美元之多。 有人打量了站在台上面带微笑的夏景行一眼，仿佛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光，活脱脱的一尊行走在世间的财神。 麦晋桁回到台下，暼了贝兰克梵一眼，有点小得意，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城。 贝兰克梵没理会老对手，他在认真思索立夏基金的恐怖回报率是如何练就的。 很快他就推测出了真相，前段时间，远景资本曾找高盛借过苹果的股票。 光那一笔投资，就足足有几亿美金的利润入账。 不过，立夏基金如今将近二十亿美金的获利回报，肯定不单单是苹果这一笔投资大赚，而应该是很多笔。 如果推测为真，那就有点逆天了，应该是一直赢，几乎没出现投资亏损…… 贝兰克梵越想越觉得离谱，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是以几千万美元起家，在两年多时间里，像滚雪球一样壮大几十倍的对冲基金，他还是第一次见。 立夏基金和大摩合作比较多，与高盛合作较多的是远景资本另外一只对冲基金，江平掌管的小满基金。 所以，贝兰克梵对立夏基金了解相对有限。 现在这老头窥探到了一部分真相，立即对立夏基金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他笑呵呵看着麦晋桁，道：“约翰，给我讲讲呗，立夏基金都投资了哪些标的？加了几倍杠杆？” 麦晋桁全名叫约翰·麦克，音译或者中国人喜欢把他叫麦晋桁。 麦晋桁看了贝兰克梵一眼，没忘记打击报复，微笑说：“抱歉，摩根士丹利是一家讲究品牌信誉的投行，我们不会对外透露客户的隐私。” 贝兰克梵瘪瘪嘴，人家戴伦都不介意，你介意个屁。 不愿意讲就算了，我等会儿自己去找戴伦打听。 夏景行很满意台下观众的反应和表情，立夏基金是远景资本第一只基金，也是他打算拿来塑造品牌形象的基金。 那些LP抱大腿确实赚爽了，这种机会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 不过“一百万美元买基金，三年赚五千万美元”的神话，可以流传下去，以吸引更多LP来投资远景资本。 这和“千金买马骨”是一个道理。 立夏基金中，他个人只持有20%基金份额，再算上20%超额收益分成，差不多只能拿到总利润的36%左右。 随着基金规模的扩大，收益率也是会降下来的。实际上，立夏基金回报率已经一月不如一月了，只是遇上了做空苹果的好机会，一下子把收益率做上去了。 投资机会转瞬即逝，当时他没时间去抽调手上的资金，实际上手里也没富余的资金，只能拿立夏基金去做空苹果。 钱的确少赚了一些，但却获得了名，打造了一只明星对冲基金。 看着台下一双双火热的眼神，夏景行知道，远景资本扩张的好机会来了。 “接下来，为了完善产业布局，远景资本计划介入私募股权二级市场，打造一只S基金。” 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文字Secondary fund，简称S基金，中文译作二手份额转让基金。 私募股权二级市场是从已经存在的有限合伙人（投资者）手中购买相应的私募股权权益的市场，由大量的卖方、买方以及中介组成。 这里所指的“二级市场”，并非传统股票投资的二级市场，而是指私募股权投资阶段的二次转让市场。 台下有人皱眉，尽管他们已知道远景资本接下来要推出S基金，可总感觉吸引力不如对冲基金。 夏景行仿佛知道这群人的想法一样，笑着说：“各位，远景资本去年才募集了新的对冲基金，短期内没有再募集的想法。 不过，未来要募集的话，将会优先选择老客户。” 听到这，有人终于把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 “远景资本的S基金规模将定为30亿美金，投资组合将囊括全球最优质未上市互联网公司资产，如美国的脸书、油管，中国的海内网、阿狸等等。” 夏景行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这只S基金就是他抛出来的饵，用来绑定这帮权贵，让大家形成利益共同体。 投资组合中，除了有美国公司外，他还故意挑选了中国公司，目的是增加一些反制筹码。 毛衣战开打后，有超过5万家美国企业联名给白宫上书，要求取消关税，这是因为他们在中国有重大经济利益。 如果和敌军太过泾渭分明，容易被炮轰，跟敌军混作一团，才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夏景行按动手中PPT控制器，放出了一家家公司的财报。 “大家可以看看脸书的财报，预计在今年年中左右，脸书将实现全面盈利，接着就会启动IPO计划……” “油管亏损比较大，但用户增速直追脸书，潜力无穷……” “阿狸预计会在今年上市，目标市值100亿美元……” “海内网自不用提，它就是中国的脸书，完全复制脸书的成功模式……” 台下观众一脸认真的看着屏幕中的图片，听着夏景行介绍。 他们今天之所以坐到这，除了离不开高盛、大摩的强烈推荐外，全球最优质未上市互联网公司资产也是吸引他们前来的重要因素。 夏景行笑眯眯说道：“在座的各位，全是身价不菲的富豪，不少还是传承上百年的名门望族。 如果要实现财富保值、增值以及传承，全球化资产配置是必不可少的，因为这可以抵御金融危机，行业衰落等等各种风险。” 台下大多数人都在点头，因为他们就是这么干的，在美国之外的地方配置了资产，或者投资了一些产业。狡兔三窟的道理，老外其实也懂。 夏景行笑着说道：“此外，这只S基金选中的几个项目，基本上都有明确的IPO计划，退出通道很顺畅。 再者，目前这些互联网公司还没上市，投资存在很大的升值空间，同时这些公司已经发展壮大了，投资风险已压缩到最低。 雅虎、谷歌、亚马逊的成功足以向外界证明，在未上市阶段投资它们，绝对是一门好生意，因为动辄就是数十倍、上百倍的回报率。” 夏景行注意到台下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把自己盯着，他没有感觉到紧张，反而笑容依旧，打算继续接着忽悠。 他今天推荐的投资组合，优质也的确是优质，只是最鲜美的部位已经被他咬掉了，剩下的形同鸡肋，愿意长期等，或许还有一定收获。 比如阿狸，07年上市的时候堪称牛气冲天，随后股价狂跌，退市的时候已经跌破了发行价。 脸书估值已高达250亿美金，如果上市能达到千亿美金市值，有4倍回报，还算比较理想。 油管注定是长期赔钱的货，一般人耗不起。 海内网的未来，夏景行也不太看好，如果走人人网的道路，注定又是一个坑。 不过，这些投资全部揉在一个组合里，各有盈亏，回报率就算不高，也不至于亏损。 真的搞亏损了，得罪了这帮权贵，估计会恨死他。 他暂时还不敢这么手黑，要多团结一些美国买办，利用这些人来保护自身，同时在美国挖资本主义墙角也还能获得一些便利。 毕竟大家是利益共同体，为他提供便利，就是为权贵自己的投资提供便利。 “S基金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大家有问题的话，都可以现在提出来，我一一解答。” 夏景行看着台下，他猜测这些人问题肯定不少，毕竟要投很大一笔钱，除了部分商业世家外，一般的政治世家还真没多少钱。 因为S基金设置的门槛不低，投资至少500万美元起。 像奥观海这种带有稀薄的蓝血，实质只是中产的公务员还真掏不出这么多钱。 都是后来当大统领后，奥观海才从一个还大学贷款都费劲的中产摇身一变，成为了豪掷千万美元买海滨度假庄园的富豪。 美国大统领的年薪只有20万美元，很多人都质疑奥观海在任上捞了不少银子。 夏景行才说完，就有人起身说道：“戴伦，S基金分两类：一类交易标的为私募基金投资者持有的基金份额； 另一类交易标的为私募基金已经投资的目标公司权益，包括普通股、优先股、可转债、股东借款等等。 不知远景资本的S基金属于哪一类？” “第一类，购买基金份额。”夏景行迅速回答道，他早就盘算好了，不卖股权，只卖基金份额，这样基金套基金，把远景资本的LP搞得越复杂越好。 原先远景资本只有对冲基金有外部LP，随着S基金的设立，VC和PE基金也会开始有外部LP。 以后，远景资本就不再特殊了，也不再是半资产管理半家族办公室，而是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资产管理公司。 只有把成分搞复杂一点，才更方便远景资本搞风搞雨，不然很容易遭到打击。 “S基金是买方，那卖方是谁？”又有人向夏景行提问。 “远景资本的另外一只PE基金。”夏景行没有隐瞒，也没法隐瞒。 台下一片哗然，这有点不正常啊！ 拿S基金的运作模式来举个例子。 几年前，李雷投资了一只私募股权基金远景资本，成为该基金的有限合伙人LP。 最近一段时间，李雷公司现金流紧张，急需资金周转。 李雷等不到远景资本所投资公司阿狸上市了，他希望尽快出售自己所持有的私募股权基金份额，回笼资金。 韩梅梅是闲鱼基金的管理人，她管理的基金专门从其他投资人手中收购私募股权基金份额。 于是李雷找韩梅梅，两人一拍即合，李雷将所持有的基金份额全部转卖给闲鱼基金，闲鱼基金把相应的钱给到李雷。 然后，闲鱼基金代替李雷，成为远景资本新的有限合伙人。 像韩梅梅所管理的闲鱼基金，专门从其他投资人手中收购另类资产基金份额，这就是S基金，买卖二手货的。 S基金的出现，很好的缓解了私募基金流动性问题。 LP缺钱了，基金存续期到了急着要退出某个项目，都可以找S基金来接盘，不用等到投资项目上市，或者基金存续期结束。 但夏景行没有这些问题，他弄出S基金是打算接自己的盘。 只是有点古怪的是，一般买、卖方都是两家独立的公司。 待台下安静下来后，夏景行解释道：“那只PE基金持有的各家互联网公司股权，是另外一批LP所有。 远景成本眼下要成立的S基金，是在座的LP所有。 这是两批不同的LP，怎么就不能交易了？ 当然，我个人也是PE基金的LP之一。 作为敏感人物，我会进行回避。 同时，整个交易流程会聘请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作为财务顾问，还会聘请独立的第三方进行审计，会做到绝对的公开透明。” 听到这，台下观众面色稍霁，差点误以为戴伦·夏把他们当傻子糊弄了。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貌似基金套基金，有多次收费的嫌疑啊？ 正文 838、未来，大有可为 “PE基金是远景资本的，购买它份额的S基金也属于远景资本旗下，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远景资本会收取LP两次管理费和两次收益分成？” 台下有人问出了其他宾客的心声，远景资本虽然回报率不俗，但如果收费太逆天，他们也要在心中权衡一二。 夏景行早料到会有人这么问，脸色波澜不惊的回道：“PE基金投资组合中的阿狸、脸书、海内网，全是全球最顶级、最优质的互联网公司。 这些优质标的，是随便哪一家投资公司都能上车的吗？即使是红杉资本都没这个面子。 我今天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阿狸、脸书这几家互联网公司几乎不会再融资了，即使将来大家想投资它们，也只能去购买股票了。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估值还是眼下的估值吗？ 普通的PE基金，能投中脸书、阿狸、海内网中的任意一家公司，就足以称之为明星基金了。 而我们打算发起设立的S基金，堪称明星基金中的基金，每一个标的都属于精挑细选，一般投资机构难以触及的那种。 未来，我们还将考虑把复兴手机、特斯拉、土豆网等优质公司一并纳入S基金投资组合中。 假如有两只基金摆在面前供大家选择，一只回报率只有10%，收益二八分成；另一只回报率1000%，收益四六分成。 大家会选择哪一只？ 好的东西必然贵，便宜自然无好货，大家可以仔细想想，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台下的观众纷纷低头沉思起来。 他们虽然顶着一个蓝血贵族的名头，但绝大部分人只能称作富，称不上是豪富。 拿脸书来说，估值已经250亿美金了，新一轮融资以10亿美元为单位，他们根本投资不起。 夏景行虽然没点破这一点，但在场人都听得懂暗示。 想获得投资脸书的机会，只能众人一起集资，以基金的形式投资。 而夏景行为什么弄一个S基金出来，他们猜测是想多收费。 想明白这一切后，很多人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马上又有人问道：“那戴伦，具体收费究竟是什么样的？” “PE基金每年2%管理费加20%超额收益分成，S基金同样的收费模式。” 马上就有人开始在心里计算，并不是远景资本20%+20%，分走40%的收益，而是另有一套计算公式。 举个例子，脸书眼下估值250亿美金，S基金按照这个估值购入PE基金份额，将来脸书成长到1000亿美金市值，抛售获利750亿美金。 这部分利润，PE基金GP分走20%，S基金作为LP分走80%，即600亿美金。 这还没完，远景资本作为S基金的GP，还要从600亿美金中分走20%，剩下的480亿美金才是属于在场LP的利润。 750亿美金盈利，远景资本分走了270亿美金，大概是36%。 这还不包括每年2%管理费，算进去分成比例还要更高。 想必是已经算出了结果，台下不少人脸色不断变幻，既想间接持有脸书、阿狸这些优质公司股权，又对高昂的收费比例感觉肉疼。 眼下已经步入了2007年，几乎没人还认为互联网公司是一堆泡沫，谷歌上市后股价翻了四倍，市值突破一千亿美金，在上市前投资谷歌的机构赚的盆满钵满，缔造了新的投资神话。 要说在场人对脸书不感兴趣，认为投资脸书赚不到钱，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们想赚更多而已。 有人不甘心问道：“戴伦，S基金规模高达30亿美金，可以直接把PE基金持有的几只标的股权全部买过来啊？” 夏景行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些人还不肯死心，只想付一只基金的管理费和收益分成。 如果照对方所说的那么做，PE基金和S基金就彻底没关系了，这是他绝不允许的。 “立秋基金持有脸书20%股权，持有油管20%股权，持有阿狸20%股权，持有海内网20%股权，这四家公司估值分别是250亿美元、66亿美元、100亿美元、15亿美元。” 夏景行注视着台下观众，淡淡道：“立秋基金持有的四家公司股权合计起来，价值86.2亿美元。 30亿美金规模的S基金，拿什么买下这些公司的全部股权？” 台下观众目瞪口呆，他们感觉30亿美金已经很多了，算是非常大型的基金了，谁知立秋基金更吊，光持有4家公司股权就价值80多亿美金，也不知道投资组合中还包括了哪些公司。 夏景行微笑不语，向安德鲁问计后，他就设置了新基金——立秋二号。 他把持有的四家大公司的一部分股权转移到了立秋二号名下，刚刚提到的立秋基金，其实指的是立秋二号。 如果有其他LP，他这种左手倒右手的行为会很麻烦，但只有他一个LP，调整起来压根没有阻力。 新基金之所以叫立秋二号，是因为一号基金还有一些重要公司的股权，比如安卓。 只是眼下安卓还没发育，得养大一点再慢慢出笼。 特斯拉、复兴手机也有部分股权装在立秋一号基金，眼下卖太便宜了，而且也还没成长到需要“分利结盟”的地步。 未来，如果有需要的话，S基金可以继续收购立秋一号基金的份额，相当于又给蓝血贵族们提供一个间接投资特斯拉、安卓、复兴手机等公司的机会。 当然，还可以考虑设立新的S基金，换一拨权贵来担任LP，雨露均沾更多人。 听夏景行曝出80多亿美元的数字，蓝血贵族们彻底没话说了，这是赤裸裸的以势压人，欺负他们没钱。 “戴伦，脸书估值250亿美金，会不会过高了一些？还有你提到的中国电商平台阿狸，能达到100亿美金估值？” 夏景行看着提问的人，没有生气，很有耐心的解释道：“脸书估值250亿美金，只是我举的一个例子，前几个月高盛和大摩就是以这个估值入股的，这个估值得到了两大投行的认可和背书。 实际上，脸书的发展一日千里，现在应该不止250亿美金了。 中国的阿狸，可能在座的很多人都不熟悉，但这家公司占据了中国绝大部分电商市场份额，易贝、亚马逊在中国的子公司都被阿狸打得节节败退。 我刚刚说了，所有交易都会聘请专业的投行和会计所做评估，不会有任何人吃亏。” 台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发现竟然找不到问题了，无论他们提出什么问题，夏景行总能给出合理解释。 夏景行察言观色，立马见缝插针道：“我介绍了这么多，想必大家对远景资本的各只基金都有了足够的了解。 我们在管的十几只基金，没有一只出现亏损。 我们非常爱惜羽毛，也很珍惜LP对我们的信任。 S基金是我们募集的最大一只单一基金，这只基金也承载着远景资本的期望。 我们期望这只基金能够创造出最优异的回报率，帮助远景资本跻身世界一流的另类资产管理公司。 为了给大家一个基本保障，我们还特地制定了一个保底收益率，每年10%。 低于这个数字，S基金只收取管理费，不收取超额收益分成。 高于10%的部分，我们才收取20%超额收益分成。” 听到这，很多人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踏实多了。 收费这么高，直追华尔街最顶级的资管机构，不能不给他们一些保障。 等待了一会儿，见没人再提问，夏景行说道：“大家还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今天的产品推介会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是娱乐时间。” 没人回应他，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在心里做出了选择。 不到三年51倍的回报率、发展速度和趋势堪比谷歌的脸书的诱人股权、10%保底收益率…… 只要不是傻瓜，都能看出，这是一个绝好的投资机会。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S基金的存续期定的是十年，投资组合也不是一成不变的，随时可以进行调整，比如可以中途抛售脸书股权，买点特斯拉、安卓的股权。 这些蓝血贵族投了这么多钱在远景资本这，间接持有很多公司的股权，其家族成员不说成为远景资本、脸书等等公司的利益代言人，起码在制定相关方案的时候，在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都得多掂量一二。 比如脸书垮掉了，30亿美元不说全部灰飞烟灭，但起码亏损会超过一半。 因为夏景行给S基金制定的投资组合，对脸书的投资占比高达58%。 彻底没人吭声了，夏景行笑着说：“那就这样，祝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话毕，夏景行走下了台，贝兰克梵笑吟吟的朝他走来，恭维道：“戴伦，讲的不错，募资应该稳了。” 麦晋桁不甘人后，朝夏景行比了个大拇指，笑说：“说的我都有点心动了。” 夏景行淡淡一笑：“如果不违反你们内部规定的话，二位也可以来买上一些S基金份额。” 贝兰克梵笑而摇头：“戴伦，谢谢你的好意，但高盛是脸书的股东，又是远景资本的合作伙伴，咱们还是尽量避免这些敏感行为。” 麦晋桁笑着说：“戴伦，这些都不重要，咱们的合作关系坚如铁石，摩根士丹利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的。” 见两人拒绝送上门的好处，夏景行也不以为意，本就是随口一提，接不接受都无所谓。 只要他能源源不断的给两大投行带来利益，对于两位CEO来说，就是最铁的合作伙伴。 “戴伦，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貌似也不缺钱啊，干嘛要弄出一只S基金？” 麦晋桁见夏景行不答话，笑了笑：“你不要介意，我就随口这么一问，主要想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助？如果有需要帮忙，大可以直接提出来。” 贝兰克梵其实也想问这事，看看有没有新业务可以拓展，只是麦晋桁抢先开口了，他不便继续问，在一旁看着。 夏景行笑着摇头：“谢谢，没什么事。主要是我对脸书、油管的持股比例太高了，等公司上市了再慢慢套现，有点久。 而且我最近打算调整一下远景资本的发展策略，希望引入更多元化的资金。” 麦晋桁觉得夏景行没说实话，不过对方显然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聊，他也十分识趣，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夏景行猜测这老狐狸应该是猜到了什么，只是对方很聪明，不会主动讲述出来，故意来试探自己，想让他主动说出来。 不过这件事很隐秘，牵扯了很多事情，他不可能毫无城府的全说出来。 两人呆了一会儿，就从夏景行身边离开了，去和蓝血贵族们搞酒会社交去了。 夏景行没去凑热闹，打算先冷静思考一会儿，盘点一下得失。 说句心里话，他并不想这会儿卖立秋二号基金份额，更准确的说，是不想卖脸书的股权。 把油管、海内网、阿狸全部凑进了S基金组合，其实是一种掩饰，让S基金看起来更像那么一回事。 不然S基金只有脸书一家公司的股权，就跟脱了裤子放屁一样，同时别人也会质疑，为什么不直接抛售脸书的股权。 S基金和普通VC、PE一样，也是讲究风险分散，持有多家公司股权，形成一个投资组合。 不一样的地方是，VC、PE基金直接投资初创公司获得股权，S基金从VC、PE基金手上买二手股权，或者买部分基金份额或者全部基金份额。 那天和安德鲁聊过后，他们两人一致认为，脸书即将全面盈利，果子渐渐成熟了，容易招人觊觎。 特别是他个人合计还持有脸书49.58%的股权，肥的令人眼红，值得干一票大的。 社会太黑暗，洋妞怀孕的事情，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权贵们把脸书搞死不至于，但是合伙打劫他很有这种可能，盎格鲁撒克逊人骨子里就有强盗基因，不然怎么叫盎撒匪帮呢？ 所以，思前想后，他决定把自己这个目标缩小，让自己的持股看起来不那么诱人。 其实，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就是大量抛售脸书的股权。 以250亿美金的估值进行抛售，其实也不算贱卖了，因为脸书上市的时候也才千亿美元估值。 而且从创立脸书的那刻起，他就有逐步退出，把家产从美国搬空，慢慢搬到中国的想法。 但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创建一只S基金，让鹰酱的权贵们统统上车，大家雨露均沾，他也不吃独食。 毕竟异国他乡打拼不容易，没有依靠，两百年前的英美鸦片贩子其实也没少给大清的官员进贡，甚至还专门设立了一个行贿基金。 大清官员出动水师帮英美商人贩运鸦片，缉私官员帮忙分销鸦片，朝廷上下被腐蚀的彻彻底底，为鸦片的大面积流通和扩大贸易，立下了汗马功劳。 常言道，师夷长技以制夷！ 他觉得要学习英美鸦片贩子的手段，不过他不搞行贿基金，只搞一个S基金。 说起来远没英美鸦片贩子那么卑鄙，他是堂堂正正的挣钱，只是在保护自家正当产业不受到侵占。 不过毕竟是现代，盯着的眼睛太多，蓝血贵族不可能像当年大清官员那样帮他。 S基金购买立秋二号的基金份额后，立秋二号的LP就变成了两个，他和那些蓝血贵族。 从某种层度讲，立秋二号不再是他披的马甲了，而是变成了一只正常的基金。 不包括立秋二号持有的20%股份，他对脸书的持股已经下降到了29.57%。 接下来有合适机会，他打算把剩下的29.57%股份再分20%出去，设立立秋三号基金，到时候再发起设立一只S基金前来购买基金份额。 这样一番操作，他对脸书的持股将下降到个位数，甚至比洋妞的持股比例都低。 立秋二号、立秋三号持有的40%脸书股权，也并不是全部卖了出去，只是卖了一部分权益。 这部分权益没有卖到高位，在金钱上会有些损失。 但换个角度看，隐性利益获得不少。 第一，解决或者说降低了因为洋妞怀孕造成的潜在风险。 第二，比直接卖脸书股权要好，因为远景资本通过两只基金管理人的身份，回收了超过三分之一的“脸书未来成长利润”。 第三，立秋二号、以及未来的三号，通过混合S基金的方式，保护了他剩余的脸书股权。 把立秋二号看作一家公司，卖出30亿美金的基金份额，预估出让了35%的股权，他还剩下65%股权，大部分利益还在。 第四，由于立秋二号是一个整体，谁侵占他在脸书的利益，就等于是在侵占立秋二号LP－S基金LP－蓝血贵族们的利益。 蓝血贵族们虽然早已不复当年，比如有家族成员落选了，但内部姻亲、血缘、宗教、商业等关系网还在，合在一起还是一股巨大的能量。 特别是在共同利益面前，还是很容易保持一致。 第五，30亿美元这个数字很讲究，刚好是他在两大投行贷款的数字。 他打算通过出售立秋二号基金份额，回笼30亿美元资金，把两大投行的欠款全部还上，避免出现一些意外。 特别是他现在的事业正处于一个关键期，针对次贷危机的布局即将收网，这个紧要关头是一点意外也不能出。 只要次贷危机这波红利全部吃下来，即使脸书垮台，也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 远景资本的基石就是那30亿美元脸书股权质押贷款。 脸书出问题，会波及到远景资本。 现在他把贷款全部还上，脸书和远景资本就完成了非常关键的风险切割。 念及此，夏景行觉得暂时退让，让利给这些鸦片贩子后代也是值得的。 过刚易折，该柔的时候还是得柔。 而且，他还打算把S基金做出点好看的回报率，以后更加方便在美国大规模募资。 说不定未来还可以带着这帮蓝血贵族投资中国芯片，支援一下社会主义建设。 试想，白宫高级雇员的家人间接持有中国科技公司的股权，高级雇员却还要下命令打压这些公司，导致家族投资浮亏累累…… 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但绝对值得拥有。 想到这，夏景行心中的愤懑消散了许多，未来，大有可为！ 正文 839、起风 数日后。 华尔街40号。 刘海夹着一个文件夹，急匆匆推开夏景行办公室的大门，刚一走进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一个身材曼妙的金发妞斜坐在夏景行腿上，亲昵的搂着他的脖子。 “咯咯咯～，别挠了，痒！” 看见突然闯入的刘海，女人银铃般的娇笑戛然而止。 夏景行注意到伊凡卡突然安静了，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把头从眼前的高耸移开，然后就看到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刘海。 “没事，你们继续，我等会儿再来。” 刘海大脑停止运转了两秒，然后迅速反应了过来。 他正要退出办公室，被夏景行叫住了，“等等！” 刘海立马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原地。 “去吧！晚上我再去找你。” 夏景行拍了拍伊凡卡浑圆的翘臀，立马招来了一双大白眼儿。 伊凡卡站起身，丝毫没有慌乱，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暼了刘海一眼，嘴角含笑的走了出去。 听着“踏踏踏”的高跟鞋触地声远去，刘海往身后看了一眼，门已经被轻轻带上了。 他回过头，看到了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夏景行，刘海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景行，抱歉，是我太着急，忘记敲门了。” 面上虽然这么说，但刘海心中却在抱怨，办事怎么也不把门反锁上？自己还真是倒霉，幸好没看见更少儿不宜的。 夏景行笑了笑，“没关系，你又不是外人。” 闻言，刘海心中一暖，景行这是在拿自己当心腹。 其实，刘海早就成了公司里最受夏景行信任的人，包括收购脚下这栋大楼，修建立春之宫，发起设立S基金……这些事全是刘海在忙前忙后。 至于今天的这一幕，刘海也没感到太惊讶，他之前接触过伊凡卡，早猜到她可能和老板有故事。 今天所见，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测。 “手上拿的什么？”夏景行指了指刘海手中的文件夹，猜测后者找他可能有要事，所以他也没留伊凡卡继续调情，毕竟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那天参加宴会的宾客已经全部给予了答复，这是统计的基金意向认购表。” 刘海走近办公桌，把文件递给了夏景行，突然看见了后者脸颊上的口红印，不知道该不该提醒。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提醒一下：“那个……景行……你脸上有东西。” 夏景行用手背擦了一下脸颊，然后就看见了手背上的印记。 他没说话，随意的从桌上抽了一张纸擦了擦脸，三下五除二清理干净后，他开始认真查看手中的报表。 先前的那些旖旎只是生活的调剂，手中的文件才是男人立身之本，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刘海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暗自点头，本想提醒老板几句不要太沉迷于花丛，看来老板还是拎得清的。 “这些蓝血贵族也不怎么样嘛，一眼看过去，满篇的500万、1000万。” 夏景行随意的把文件扔在了桌上，说实话，他感觉自己高估了这帮权贵的财力，也就那么回事，还贵族呢。 刘海笑说：“跟你肯定没法比，但是跟普通美国人比，他们算是很有钱了。 在担任公职前，这些人一般就是企业高管或者律师，收入不低。 卸任公职后，他们通常会担任一些大企业的顾问，算是大企业对公职人员在任时提供“帮助”的回报。 大企业还会邀请他们去演讲，有酬演讲，议员以上级别的，一个小时出场费能达到几万美金，甚至是十几万美金，合理合法。 或者像拉链顿那样写大统领回忆录，出书，你知道的，美国底层民众就喜欢看这些上层趣事，版税很是不菲，动辄就是千万美元。 当然，我这里说的都是明面上的收入，暗地里那就太多了。 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子女和他们人生轨迹一样，从藤校毕业后就去混华尔街，当律师。 依靠父辈关系，升职机会、薪金都远超旁人，因为那些大老板是他们父辈的支持者。 等这些人三十多、四十多岁，挣够钱了，又会重走父辈的老路，进入政坛，刷新履历的同时，继承政治资源，给下一代铺路，维持世家地位…… 这就是一个循环，很有点中国古时候门阀世家的那个味道。” 夏景行轻轻鼓掌，“分析的很透彻！很美国！” 刘海嗤笑，“这算什么，军费才是一个真正的无底洞，年年都要打烂仗。 今年的预算已经出来了，光阿富汗和伊拉克就要投入1270亿美金，如今在两个战场已经投入6000多亿美金了，不知道肥了多少军事承包商的腰包，估计不折腾个几万亿美金进去，这事不会很快结束。” 夏景行微笑，“正常，家大业大的，不可劲儿造，留给下一任祸祸吗？” 刘海抿嘴一笑，“好了，你也别嫌少了，这年头蓝血贵族日子也不好过，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当然，他们才刚刚接触远景资本，肯定会有所保留的。 只要这只S基金能创造良好的回报率，大批资金就会滚滚而来。” 夏景行点头，刘海说的很对，要掏干这些人的腰包，还得给他们尝点甜头。 “算上少数几家投资几千万美金的商业家族，这一百多户人全部加起来也才十几亿美金的意向认购，远远达不到我们预期的30亿美金。” 刘海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就没有办法了，高盛和大摩联系了不少人，但我们名气还是差了点，不足以吸引那么多资金，而且你又要求LP只要权贵资本，并且是覆盖越广越好。” 夏景行没说话，这种分利结盟的事，自然是要雨露均沾啊，人多才力量大。 “等过了今年就好了，立夏基金马上就进入清算期了，你再加把劲儿，争取创造60倍的回报率。 到时候整个华尔街都知道一位天才投资经理带着一只明星基金横空出世了，远景资本也可以借此扬名。” 刘海谦虚的笑了笑，“我哪敢称天才啊，都是你指导有方。” 别人不知道内情，但刘海作为当事人，算是全程见证了夏景行是如何斩获50多倍回报率的，除了一句“卧槽”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形容词来评价。 “这样吧，S基金除了这些个人LP，剩下的空额找几家机构LP来填补，养老基金、大学捐赠基金都行。” 说到这，夏景行想起了一件事，又道：“先联系斯坦福大学捐赠基金吧，他们从第一只基金就开始支持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 前段时间，我们干了一件有些对不住他们的事。” 刘海眼睛瞪圆，一脸不解道：“怎么对不住他们呢？我们帮他们赚了不少钱，这还对不住他们？” 夏景行嘿嘿一笑，“红杉中国一期基金那2亿美金全是斯坦福大学投的，就他们一个LP。” 刘海顿时无语，这种事都能碰上，远景资本一边给斯坦福输血，一边又给斯坦福放血。 他知道夏景行是如何在中国对付红杉的，基金都要被坑垮了，背后的LP斯坦福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斯坦福的人没找你聊聊？”刘海打趣道。 夏景行耸耸肩，“找我干嘛？战场上子弹又没长眼睛，要怪就怪斯坦福自己乱投。” 刘海笑了笑，“我估摸着，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后，应该会更看重你了，因为与你为敌实在太危险了，还是做朋友安全一点！” 夏景行笑而不语，因为这事，好久没联系的约翰老头还亲自给他致电了，但丝毫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提了一个要求：募资多多考虑母校。 反正谁的钱都是钱，跟斯坦福也算是有丝香火情在，所以他十分痛快的答应了约翰老头的请求。 斯坦福大学捐赠基金会规模高达几百亿美金，是个大财主，也是一个可以争取拉入社会主义建设的对象。 实际上，现实中的斯坦福大学给不少中国VC、PE投了钱，名单包括高翎、红杉、鼎晖、经纬、弘毅等等。 中国科技成长的红利，不少都被美国资本吃走了，这是因为很多创始人、投资经理都是在美国留的学，只能在美国搞到钱，而且早期中国互联网也直接copy美国。 “好了，你赶紧去忙吧，早点把S基金的事理顺，我心里也踏实些。” 刘海点头，正准备离开，兜里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了电话。 “什么？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 刘海一脸喜色，匆忙的挂断电话后，神色非常激动的说道：“戴伦，你快看新闻，新世纪金融公司发布了第四季度盈利预警，汇丰控股宣布额外增加美国次级房屋信贷准备金70亿美元。” 夏景行先是一惊，随即笑的无比灿烂。 等了这么久，终于起风了吗？ 正文 840、顺水人情 “好家伙，股价直接闪崩，跌了超过35%。” 刘海站在夏景行身后，看着桌上电脑屏幕中那张一泻千里的K线图，表情先是惊愕，随即喜道：“景行，新世纪金融都成这幅样子了，次级贷款市场接下来肯定会大变天，咱们的投资彻底稳了。” 夏景行没说话，但脸上挂着的淡淡笑意足以说明他此刻的心情。 新世纪金融是美国第二大次级贷款提供商，也可以视为次贷危机明面上的源头和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当这块牌倒下去，次级贷款衍生出来的次贷债券，以及在次债基础上又衍生出来的CDO、CDS、ABX指数都会连环坍塌，迎来巨大的价值波动。 “砰砰砰～”门突然被敲响了。 “请进！”夏景行朗声道。 江平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欣喜与激动：“景行，天大的好消息！新世纪金融发布盈利预警，估计是按揭贷款违约率飙升，盖子彻底盖不住了！ 换句话说，咱们押注成功了，巨额的盈利正在赶来的路上。” 江平平日里是一个寡言少语，十分冷静的人，但此刻他表现的非常浮夸，肢体语言丰富。 夏景行被江平身上的那种狂喜情绪所感染，也忍不住大笑道：“是啊，的确是个大喜事，值得庆贺！ 这相当于打响了次贷危机爆发的第一枪，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更多公司发布财报。 不光是新世纪金融，其他金融机构屁股下面就没几个是干净的。 一张张亏成狗的财报背后，是按揭贷款的滥发，大量的借款人根本无力偿还贷款。 最主要的还是房市风向变了，房子一旦开始跌价，扣除抵押贷款后的房屋剩余价值将变成负数。 更多借款人将开始恶意违约，宁肯背负信用污点，也不愿意承担因房价下跌导致的巨额亏损。 实际上，很多人也承受不起一套房子高达几十万美元的亏损。” 江平点头，一套起初价值50万美元的房子突然跌至30万美元，借款人身上却还背负50万美元的贷款，这种情况下，恐怕九成九的低收入人士都会选择任由房屋被银行收走。 这些烂账，其实没砸在购房的穷人手上，那砸在谁手上呢？砸在了购买次级债和CDO债务抵押债券的投资者手里，包括商业银行、投行、基金以及普通投资者。 夏景行淡淡道：“现在才刚刚起风，距离风浪彻底刮起来，应该还有段时间，现在大家把主要精力都放到次贷及其衍生品市场去，观察和收集来自各方的信息。” “是！” 江平和刘海重重点头。 两人都注意到了夏景行此时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即使今天的这个利好消息如此重大，也只是让老板高兴了几分钟而已，足见老板的头脑十分冷静。 他们有些佩服夏景行的定力，换做他们是最高决策人，恐怕早就手舞足蹈了，起码会连着高兴好几天。 事实上，他们此刻内心是非常激动的，前段时间基金大幅亏损，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今天的这个利好消息，犹如阳光普照一般，尽除他们头顶的乌云。 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干就完事了！ 两人匆匆告辞离开，走路的时候，感觉整个人身体都轻盈了不少。 办公室大门被带上后，“砰”的一声，夏景行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围绕次贷，远景资本一共投资了34亿美金，其中大部分还是他自己的钱，算是下了重注。 现在局势渐渐明朗了，他也不用去担心出现什么蝴蝶效应了。 数个小时后，高盛的CEO贝兰克梵突然造访了远景资本。 一进屋，这鬼精鬼精的老头就笑眯眯的道喜：“戴伦，恭喜你啊！又做了一笔好投资。” 夏景行一边招呼老头就座，一边装糊涂道：“贝兰克梵先生，不知这喜从何而来啊？” 贝兰克梵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然后利用仰头的空隙时间用余光扫了夏景行一眼，后者脸色如常，什么都没观察出来。 放下手中的咖啡，贝兰克梵说道：“戴伦，今天的财经新闻看了吧？汇丰、新世纪金融这两家美国最大的次级贷款提供商先后发布了预警信息。” 夏景行轻点了一下头，没说话，贝兰克梵今天莫名其妙的跑到他这里，有点猜不透对方的用意。 贝兰克梵笑了笑，“你不用戒备，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恰好路过你们公司，上来找你说说话。” 夏景行笑道：“贝兰克梵先生，你不用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好了，就咱们两家公司的关系，不必忌讳什么。” “哈哈，是我矫情了，行，那我就直说了，你预计次级贷款影响会有多大？” 贝兰克梵眼神直直的看着夏景行，道：“远景资本、克莱瑞资本、保尔森基金是次贷及其衍生品市场最大的三家看跌玩家，而且这三家公司都与你有关系。 我相信戴伦你一定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并且坚信自己的判断。” 看见沉默不语的夏景行，贝兰克梵突然笑了，“当然，我也不会白咨询，高盛会给予远景资本回报的。 接下来，我们可以帮你联系各路CDS买家，你慢慢比价，直到卖出一个最理想的价格，高盛从中分文不收。” 夏景行瞬间懂了，面前这老头肯定是嗅到了危险，但还不是特别能拿定主意，于是就想到了自己这个次贷最大做空者。 “贝兰克梵先生，恕我直言，我们的基金最近浮亏累累，很多同行都在笑话我们，你咨询我，不怕跟着我们一起倒霉？” 贝兰克梵淡笑，他的确是从上层听到了一些风声，但高盛内部情况复杂，并不是他的一言堂，而且高盛自营部门买了不少的次级债券和债务抵押债券，如今突然要调转船头，并不是一项太容易下的决定。 夏景行恍惚记起，前世高盛不仅成功的在次贷危机中逃脱，反而还赚了不少钱。 在其他投行因亏损累累而被迫裁员的时候，高盛在干什么？ 这个秀儿在大肆给全体员工发奖金。 高盛究竟做对了什么？ 一件事，下场做空次贷。 就在其他投行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还在大笔买入次贷衍生品资产的时候，高盛沽空了次贷。 高盛入场的具体时间他记不清了，但推测大致就是今年上半年，因为再晚就来不及了。 想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后，夏景行笑眯眯的打量着贝兰克梵，思考如何从这老头身上弄点实实在在的好处。 “戴伦，我先说说我们对次贷的看法吧！” 贝兰克梵察觉到了夏景行的警觉，为了取信后者，他决定先展示一点诚意。 “高盛旗下的抵押贷款公司是新世纪金融的最大债权方，我们和他们有不少接触。 现在我们十分怀疑新世纪金融出现了几十亿美金的坏账，接下来准备对这家公司进行财务审计。” 夏景行点头，“是吗？那新世纪金融的情况有些不太妙。” 贝兰克梵笑着说：“坏账出自于哪里？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 至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以及产生什么样的连锁反应？应该符合你的预判。” 听到这，夏景行瞬间联想到了很多，高盛能从次贷危机中成功逃顶，也不见得全是上层递话的原因，高层的专业素养和警觉性应该也占了很大的因素。 贝兰克梵不仅从新世纪金融发布的盈利预警报告中读出了关键信息，甚至还从中嗅到了风险，如今更是腆着脸来和自己交流。 这一项项不起眼的事，串联在一起，足以帮助这位CEO做出更精准的决策。 想到这，夏景行觉得小瞧面前这个秃顶老头了，是个人物。 “行，那今天咱们就随便交流交流？” 见夏景行同意分享，贝兰克梵终于满意的笑了。 并不是没了夏景行的意见参考，他就无法做出最终决策，只是他想走得更稳，多一分胜算。 “我们预计随着次贷违约率飙升，债务抵押债券将变成一堆垃圾。” 贝兰克梵点头，“看出来了，你们买了那么多CDS信贷违约掉期，不就是在等着那一刻嘛！” “我们从去年就开始展开调查……” 夏景行把远景资本的一些调查发现，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贝兰克梵。 不是他大发善心，而是这老头差不多已经意识到风险，准备让高盛调头了，他送个顺水人情而已。 贝兰克梵听的眼睛都亮了，夏景行告知的这些发现，令他感觉耳目一新，也加强了他不少信心。 “戴伦，非常感谢！高盛一定会记得你今天的帮助。”贝兰克梵表情十分郑重的说道。 夏景行笑了笑，“言重了，咱们是最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互通信息而已。” 贝兰克梵重重点头，“没错，咱们后面要多多加强联系。 其实吧，次贷及其衍生品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大的足够容下我们两家公司。” 夏景行听懂了老头的暗示，是提醒他不要太过担心，高盛加入做空大军不会对远景资本造成影响，减少远景资本的盈利。 老头说的也是实话，次贷市场多头合在一起损失了几千亿美金，这些钱不会凭空消失，而是进了各路空头腰包。 “好了，走了，我要回公司开个会，改天再约你出来打球。” 贝兰克梵站起身，伸出手和夏景行用力的握了握，“明天我就让人把合同带过来，免费帮远景资本服务一次。” “好。” 夏景行没有客套，很是直接的接受了对方的服务赠与。 这本来就是他们应得的好处，不需要客气。 说起来，高盛这类投行在金融活动中扮演的角色真的很重要，设计代销产品、帮忙撮合对手盘、出售次贷资产善后……样样都离不开这帮拉皮条的。 同时，也因为工作的关系，使得高盛的信息搜集能力十分强悍，比如高盛是最早知道远景资本做空次贷的机构。 这么多信息获取渠道在手，高盛就像是长了一双双眼睛和一对对耳朵，每次大风大浪总能化险为夷。 贝兰克梵离开后，夏景行以为麦晋桁也会来找他。 但那老头没来，连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说明敏感性还是差了一些。 摩根士丹利在次贷危机中的表现差于高盛，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麦晋桁不来找他，他自然不会去送什么顺水人情，上赶着的不是好买卖。 正文 841、靶子 汇丰和新世纪金融发布的预警信息，犹如两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横盘好几个月的房市终于溅起了水花，开始小幅度下跌。 媒体唯恐天下不乱，开始展开各种报道，发表对房市的悲观情绪。 在这种背景下，次级房屋贷款债券价格综合指数ABX开始暴跌。从几个月前的100点直线跳水下跌到60多点，多头大亏，空头大赚。 在此人心惶惶之际，华尔街40号的会议室里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戴伦，我算是彻底服气了，你这投资眼光比我强。” 彼得·泰尔朝坐在他对面的夏景行竖起了大拇指，心服口服。 原先彼得·泰尔还有些担心替远景资本做空次贷，会使得他的克莱瑞资本承受一个亏损累累的坏名声。 但现在这种担心已经完全消失了，克莱瑞资本帮忙代管的那只15亿美金基金，如今已经触底反弹，达到了18亿美金规模，盈利超过20%。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彼得·泰尔，他和对方的合作还算愉快。 前段时间局势不明朗，克莱瑞代管的那只基金一度亏损了三、四亿美金，彼得·泰尔时不时就跟他唠叨，劝他谨慎一点，不要搞到最后不好收场。 这些话，一半是站在朋友立场的提醒，一半是站在合作伙伴立场的通知。 不过彼得·泰尔还是遵守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完全没有插手基金的运作。 如今，基金终于打了个翻身仗，彼得·泰尔作为子基金名义上的管理人，也来参加他们的小型庆祝会。 “CDO和CDS市场目前波动还不大，我们的主要盈利都来自做空ABX指数，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多多观察，留心市场动向。” 刘海也发表起了意见，只是他顾忌彼得·泰尔在场，故意说的很保守。 彼得·泰尔完全没听出弦外之音，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次贷衍生品市场有可能还会起波澜？” 刘海表情严肃道：“这个谁都无法保证，毕竟房价坚挺了那么多年，出现一些波动也是极有可能的，我们得耐心和谨慎一点。” 彼得·泰尔心中泛起了嘀咕，不会是怕自己跟风，故意这么说的吧？ 泰尔不仅仅是一名企业家、风投家，更是一名对冲基金经理，他职业生涯的第一份工作就是金融衍生品交易员。 具备基本的金融素养，同时又近距离观察了夏景行的操作，泰尔对于次贷市场的看法，也渐渐改变了。 原先他并不认为做空次贷是一个好的选择，可现在觉得真香。 他有预感，危机还在酝酿，接下来还会有更大的事发生。 夏景行斥资几十亿美金做空次贷，这也间接佐证了他的猜测。 几人就接下来的计划安排交流一番后，刘海和江平出了会议室。 彼得·泰尔没有离开，他坐在原位，思考良久后，看着夏景行说道：“戴伦，我也想做空次贷。” 夏景行猜测泰尔留下来有话对自己说，没想到是这事，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做你的啊！” “我需要先征求你的同意。” 彼得·泰尔表情诚恳的看着夏景行，道：“你委托我帮你管理基金，虽然我没有具体操作，但也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 从某种层度上讲，你们算是我的老师。 现在我要拿着你们教的技巧去做空次贷，如果不事先征求你们的同意，未免太没有道德了，这种事，我做不来。” 夏景行乐了，还碰上一个谦谦君子？ “没关系的，这个市场很大，你想去做空就去，只是你必须考虑清楚，我可不承担任何责任。” 彼得·泰尔笑着说：“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出现任何问题，我自己会独立承担一切责任。 谢谢你，戴伦，你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 夏景行心说，我开阔个锤子。 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痛快，是因为他也阻止不了彼得·泰尔的行为，反而不如顺水推舟，换个人情。 另外，彼得·泰尔眼下的蠢蠢欲动，其实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心里甚至巴不得彼得·泰尔大规模投资次贷，越大越好，正好掩护远景资本的行动。 “次贷做空之王”的名头，谁想要谁就拿去吧，反正他不想要。 “哦，对了，戴伦，我决定取消咱们之前定的基金管理费，算是对你的回报。” 夏景行稍稍有些惊讶，他之前曾和彼得·泰尔拟定了一份合作协议，把15亿美金交给克莱瑞资本管理，借用一下他们的名头，不用付收益分成，但每年会付克莱瑞资本2%管理费。 算起来也不少了，一年至少是3000万美金，如果基金大幅盈利，规模迅速膨胀，管理费还会更多。 这么大一笔钱，彼得·泰尔说不要就不要了，貌似豪气过头了。 但，彼得·泰尔接下来的话就让夏景行释疑了。 “我希望克莱瑞资本和远景资本能达成合作，在次贷的投资上，咱们互通消息，共同进退。” 夏景行渐渐回过味了，原来彼得·泰尔是看上了我的投资眼光，想卖好于我。 不得不说，这小子做了一个十分聪明的选择。 相比那点管理费，跟对人投资赚的才叫多。 “没问题，我同意了。” 彼得·泰尔很高兴，说道：“戴伦，如果克莱瑞资本赚到钱了，我一定给你一笔不菲的顾问费，这个数……” 泰尔比了五根手指头。 夏景行摇头轻笑，“你已经免了管理费了，这个顾问费就算了吧。咱们可是最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很多。” 彼得·泰尔笑了笑，“那好吧，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随时联系我。”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客气的！”夏景行哈哈大笑。 达成了目的，彼得·泰尔没有再逗留，起身告辞，笑呵呵的离开了，他急着回去处理设立新基金的事。 见到彼得·泰尔离开后，刘海又回到了会议室。 他看着正在养神的夏景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刚刚观察了彼得·泰尔的表情和眼神，那小子可能会偷偷摸摸跟在我们后面做空次贷。” 夏景行暼了刘海一眼，他完全没想到后者居然观察的这么细致，出乎他的意料。 这也侧面说明，刘海对公司，对他都是非常上心的。 “你的猜测是对的，他刚刚已经和我说了，他想设立一只做空次贷的基金，我同意了。” 刘海一脸不解：“干嘛要同意啊？那小子什么都没干，就跟着我们捡了大便宜。” 夏景行把刚刚和彼得·泰尔的聊天内容又复述了一遍。 “算他识相，还知道免了我们的管理费，不过你干嘛不要顾问费啊？” 刘海摇头，“美国人讲究生意归生意，不会记你人情的。” “不需要他记人情。” 刘海觉得依自己对老板的了解，肯定没这么简单，多半在挖什么坑。 思考一番后，刘海试探性问道：“你是想让彼得·泰尔替我们承担什么因果吗？” “因果这词，不太准确，应该说是替我们背锅。” 夏景行笑着说：“我要把彼得·泰尔捧成华尔街空神！ 有机会再给他拍部电影，家喻户晓的那种大制作。从硅谷走向华尔街，创业者、风投家、空神，宝藏斜杠男孩儿。 哦，他还是个同性恋，更有话题性了，电影票房肯定不错。” 刘海没听懂什么宝藏斜杠男孩儿，但听懂了其他的，老板是想把什么都推到彼得·泰尔头上，甚至连顾问费都不收，不留什么手尾，狠的一逼。 “这倒是个好办法！”刘海点头，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富有深意。 “哦，保尔森那边呢？我们要不要也捧他当一个空神？”刘海问道。 夏景行淡淡一笑，“他啊，怕是不用我们捧，他都开始募集第二只基金了，动作可比瞻前顾后的彼得·泰尔快多了。” 刘海点头，“这倒是，保尔森是个狠人，他投资次贷的信心和狂热丝毫不亚于我们。” “对了，景行，大家都开始募资了，我们要不要继续募集新基金？” 夏景行摇头：“暂时不要，他们都是第一只次贷基金，或者之前规模太小，我们不一样，你算算，我们最近募资多少了？ 缓缓吧，我们又不是LP的爹，料想也募集不了多少。 等基金成绩出来了，不用我们找，LP就会挥舞着支票叫我们爸爸了。” 刘海笑了笑，觉得这个比喻很是形象。 “那好吧，先以业绩为主，我们自己还管理着15亿美元的直投基金呢。” 夏景行笑呵呵说：“什么15亿，你要记清楚，我们只有2只4亿美元的直投基金。” 刘海立马意识到说错话了，另有7亿美元的资金被他们投资给了8只马甲基金。 别的不说，论打法之猥琐，他们也算是独一号了。 不过，事出有因，一想着夏景行推测的几百万人无家可归的场面，他就有些不寒而栗，没人能承受那么多民众的怒火，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多树几个靶子出去吸引火力，他们则躲在暗地里数钱，美滋滋。 正文 842、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次日。 小犬站在华尔街40号大厦前，抬起头打量了眼前的高层建筑几眼，表情带着几分纠结，还有一丝羞愧。 “老板，我们进去吗？”身旁站着的家族办公室CEO汤姆小声提醒了一句。 小犬长叹了口气，没答话。 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得依靠老大，可是自己先前……哎，悔不当初。 就该无条件信任老大，非要去搞什么家族办公室，现在陷入困境了，最终还是要来求助老大。 小犬还是很有羞耻心的，感觉自己有些对不住夏景行。 虽然夏景行经常占他的小便宜，但哪次对他的提点不是让他获得了巨大的好处。 比如曾提醒他不要卖脸书股权，结果短短几年时间，脸书估值便从几亿美金涨到了两百多亿美金。 又比如现在的债务抵押债券和房产，夏景行提醒他赶紧抛售，结果房价紧接着就崩了。 小犬觉得就自己这头脑和能力，要是没有夏景行提携，估计也就和大多数同学一样步入社会当社畜了，哪会有今天的风光。 企业发展到了一定阶段，创始团队和元老的成长跟不上公司的步伐，被剥夺股权踢出局的比比皆是。 就说好好先生比尔·盖茨，当年也干过欺压合伙人的龌龊事。 只有老大，一直十分的关照自己。 一想到这些事，小犬心里就感觉暖暖的，同时也暗自叹息，不知道该如何回报老大。 想了想，小犬说道：“走吧。” 然后便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大厦里走去，恩情会铭记于心的，但只能将来再报了，眼下还得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汤姆没吭声，老老实实的跟在小犬身后，这次投资捅了这么大篓子，虽然主要过错不在他身上，他也是听命行事，但小犬丝毫没有怪罪于他的意思，还让他负责组织善后工作，令他感觉老板心胸还是很开阔的。 小犬轻轻扭头，用余光暼了跟在身后的汤姆一眼，他如何不知道后者此时心情的忐忑与不安，因为在来的路上，汤姆就一个劲儿的给他道歉，各种承诺与保证。 一开始，小犬是很想解雇汤姆的，但冷静下来后，他觉得有些不合适，现阶段还得依靠汤姆来善后，如果换一个新的CEO，光熟悉公司、团队就得费一阵时间。 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于是他好言好语安抚了汤姆，让汤姆相信自己可以戴罪立功，于是这些天汤姆干起活来也是相当的卖力。 经过这么多年的商场磨砺，身边又有一个腹黑的老大，小犬做事情也成熟了很多，懂得不能按照个人喜好来行事，成年人的眼里，只有利弊，没有对错。 夏景行坐在办公室里，正在听岳父小沃尔什和自己唠叨。 如果小沃尔什是中国人，估计这会儿都应该一口一个“贤婿”叫上了。 虽然没这么叫，但小沃尔什在电话里的语气也透露着从未有过的亲近。 “戴伦，这次多亏了你，我才有机会逃掉，你不知道乡村俱乐部那帮家伙又多羡慕我，不停的向我打听，问我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 “一周时间不到，就甩卖了全部的十几套房产。” “起初他们还笑话我，说我降价处理房子，亏大发了，迟早会后悔。嘿嘿，现在知道是谁后悔了吧？” “你放心，我都守口如瓶的，没有透露任何关于你的事。” 夏景行微笑，没插话，就那么安静的听着小沃尔什的倾诉。 小沃尔什着急处理房子，委托经纪人把房产全部打折进行销售，虽然亏了几万美金，但保住了近百万美元首付款，那是小沃尔什半辈子的积蓄。 家里的牧场虽然生意蒸蒸日上，但赚到的钱基本又投入新一轮建设了，所以小沃尔什还真的没太多积蓄。 小沃尔什本意是想炒房赚一波快钱，以方便接下来和几大金融机构进行“扩张沃尔什牧场”的合作。 如果不是夏景行提醒，他的牧场扩张计划不仅要泡汤，还要连累一家人喝稀饭。 克里斯汀娜很有钱，但美国父母和子女财产分的比较清，而且以沃尔什的骄傲，他不会向女儿伸手要钱，祖宗传下来的沃尔什牧场必须在他手上独立走向成功。 脸书、油管的广告帮助，被他暂时性忽略了，而且他承诺未来牧场大幅盈利了会补上广告费。 总之，对于挽救了他和他梦想的夏景行，小沃尔什如今是彻底改变了观感，变得很有好感。 其实，他原来对夏景行观感就不错，只是嘴上爱嚷嚷，这不好那不好的。 “戴伦，房价大跌，你们应该赚了不少吧？” 夏景行微笑说：“还行，大概赚了六、七亿美金。” 小沃尔什先是懵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头，他就不该问，太打击人了。 为了实现扩张牧场的梦想，从来不搞投机生意的他辛辛苦苦跑去炒房，结果还亏了几万美金，电话那头的小子谈笑间就赚了几亿美金，然后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的是钱多的花不完了！怪不得两亿美金造价的房子也随便建。 同时，从另一个角度，小沃尔什也明白了夏景行冒了多大风险提醒自己。 几十亿美金的空头，去提醒一个押注了几十万美金的多头快跑，如果消息走漏了，会不会亏的吐血？ 小沃尔什不是金融专业人士，不太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只觉得戴伦这小子不错，是真正的把自己当成家人来爱护了。 哎，自己以前真的不该那么对待他。 小沃尔什心中有悔意，但他脾气倔强，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大不了不拿“拿枪崩了你”吓唬这小子了。 正和小沃尔什用手机聊着天，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夏景行接起座机，一听小犬来了，便匆匆结束和小沃尔什的通话，快步走去前台。 “老大，你还亲自来迎接我，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小犬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把很多心事都藏了起来。 夏景行看了小犬几眼，又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汤姆，顿时明白了很多。 “走吧，去我办公室里坐着说吧！” 说罢，夏景行带着小犬和汤姆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一坐下，夏景行就直奔主题：“现在你那边什么情况？房子出不了手？次贷抵押债券也找不到下家？” 小犬神色尴尬，“房价崩太快了，根本卖不出去。” 夏景行皱眉：“一套都没卖出去？不是叫你打折出售了吗？” 小犬摇头，“一套没卖出倒不至于，我也按照你吩咐打折了，可是没多少人愿意买啊，就卖出去了二三十套，手里还剩近三百套。” 夏景行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有些无语。 不过他仔细一想，房子又不是大白菜，特别是小犬手里积攒了这么多，短时间内的确没办法清空。 “早知道房价这么快就跌了，我就打八折、七折出售了。” 说话的时候，小犬心中也在埋怨自己，止损还是不够狠，如今情况整得更复杂了。 夏景行摇头，这倒不完全怪小犬，他也没料到次贷这么快就爆发了，本以为还会再过一两月。 房价还没崩的时候，小犬打九折出售也没错，谁不想多保住本金。 “人们向来喜欢追涨杀跌，越涨越买，越跌越观望，你还有几百套房子在手上，不舍得割肉的话，估计很难清空了。”夏景行叹道。 小犬点头，“我明白，我决定打七折、六折，甚至五折出售也行。” 夏景行暼了小犬一眼，“下这么大决心？房价真的一直崩下去，也最多不过腰斩，房子本身是有价值的，如今只是挤出泡沫。” 小犬叹了口气，“能拿回一半本金就一半吧，我把这钱全部投资给你，说不定还能把损失赚回来。 如果把房子一直攥在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涨回巅峰。十年八年太久了，不值得等。” 夏景行微笑，小犬总算没蠢到家，即使打成骨折出售房子，但只要把钱投到了他这里，填补损失绝对不成问题。 “另外一亿美金CDO债务抵押债券呢？”夏景行问道。 小犬没说话，朝汤姆努了努嘴，后者说道：“Mr.夏，我们这段时间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处置CDO身上，目前已经把一亿美金的CDO资产全部清空了，回笼了9000万美金，损失了10%。” 听到这，夏景行点了点头，“干的不错，够果决，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小犬笑道：“我说过全部清空，就绝不会黏黏糊糊的。汤姆为这事奔波了好些天，当记一大功。” 汤姆笑了笑，看来老板还是没忘记自己的苦劳，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全力补救，身体和心理压力都很大。 夏景行说道：“那还犹豫什么，把房产全部清空，不管是六折也好，还是五折也罢，全部卖掉，一套不留。 我给你一周时间，一周后，资金就要全部进入基金的账户。” 顿了顿，夏景行看着小犬，以一种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我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小犬听懂了暗示，重重点头：“没问题，就一周时间。” 三人聊了几句，把接下来的一些计划敲定了下来，然后小犬便把汤姆支走去参观远景资本办公室了，房间里只剩了他和夏景行两个人。 “老大，十分抱歉，害你受累了！”小犬起身，给夏景行深深的鞠了一躬。 夏景行摆手：“哎，这种封建糟粕早就该废除了。行了行了，别鞠了，要感谢我，方式多的很。再说了，我可没说不收管理费和收益分成。” 小犬直起了身，但脸色还是十分沉重。 前段时间到手的2.5亿美金，质押了他持有的2%脸书及油管股权。 他如今只持有4.55%脸书股权，一旦投资出现问题，最惨的后果就是失去持有的一半脸书和油管股权。 如果夏景行不救他，他知道自己应该难逃这一劫。 “哎，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你把家里珍藏的小人书借我研究几天。” 夏景行朝小犬挤眉弄眼，稍稍冲淡了后者心中的淤积之气。 小犬很是大方的挥挥手：“还有几十本，全部都送你了，我自己再收藏就是了。” “敞亮！”夏景行竖起大拇指。 “哦，对了，康斯坦丝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呢？” 一提起这女人，小犬刚恢复几分笑容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了，他目光阴沉道：“被我开除了！以后和她没有任何瓜葛了。” 夏景行表情精彩，他本以为小犬不会迁怒康斯坦丝，没想到这么杀伐果断！ “你……不喜欢她了？” 小犬先点头，后摇头，“不是因为投资失利的事，我还不至于那么心胸狭隘。我这段时间专门找人调查了她以及她的父母，发现她们……” “她们怎么了？”夏景行瞬间来了兴趣，小犬居然还知道调查这些情况了，说明真的成熟了。 小犬叹了口气，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她的父母一直希望她嫁个白人，提高社会地位，融入美国主流社会，之前几任男友都是白人，我也就是有点钱，不然根本看不上我。” “她们一家人都说英语，和我想象中的华裔家庭完全不一样，简直西化的过分。” “而且她读大学的时候，还生过孩子！” 夏景行眼睛都瞪圆了，“那……那孩子去哪儿了？枉你阅片无数，生没生孩子你能看不出来？” 小犬吧唧了一下嘴，又叹了口气：“唉，也查出来了，她做过手术！” “手术？” 夏景行大拇指和食指先是张开，然后收缩，“这种？” “嗯。” 小犬轻轻点头，然后又说起了生子的事情。 原来，康斯坦丝读大学的时候，曾交往过一个马来西亚华裔留学生，男的家里还是当地的名门望族。 生下孩子后，两人就分手了，男方给了康斯坦丝一笔不菲的补偿费。 夏景行听的直皱眉，前世他听说过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只是男方变成了内地的富二代。 华裔女生带着目的接近这些二代，然后故意怀孕，以此来要挟获得一笔补偿费。 要打胎，可以，给补偿费，八位数人民币。 不打胎，还要结婚，可以，但是要给彩礼，还要在美国买房，怀孕的时候，保姆、鱼翅燕窝都得有。 一生完孩子，这些心机婊就要离婚，因为孩子小，孩子得判给母亲。 然后心机婊挟天子以令诸侯，利用孩子不断讨要赡养费。 美国法律规定，赡养费的标准不能低于结婚时的生活标准。这是一环接着一环，早就算计好了的。 孩子直接成了一棵摇钱树，男方不断打钱，这些钱足以让ABC一家都过上好日子。 厉害的心机婊，还可以再次狩猎，完成二杀、三杀…… 其实这说白了，就是一场针对在海外招摇撞市的二代的一场怀孕骗局，ABC及其父母利用对美国法律的熟悉，通过一次怀孕或者生一个孩子精准脱贫。 非常没有礼义廉耻吧？但很多ABC除了一张黄皮肤，早就抛弃了祖国的一切，很多人甚至连中文都不会说，或者说她们父母本身就携带了精致利己基因。 晚清、民国或者后面湾湾移民去美国的也就算了，八九十年代那批内地出国的算得上是天之骄子，但其中留在美国的大部分人发展都比不上回国成为各领域之栋梁的同学。 他们心怀不满，除了在社交媒体上发表反动言论外，就只有怂恿、教唆女儿去干这种事来获得后半生的优越生活了。 可悲又可恨，但绝对不可怜。 夏景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表情严肃的看着小犬，说道：“你们办事的时候做保护措施没有？” 小犬整个人先是一愣，随即摇头。 夏景行猛咳嗽，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这有问题吗？” 小犬耸耸肩，“就当花几千万美元玩了一只鸡。” 夏景行摇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段时间她有什么怪异的反应没有？或者去没去医院？” 小犬皱眉，“她前段时间好像去医院打针了，臀部还有针眼儿，你问这个干嘛？” 夏景行挠了挠头，他百分之百确定，小犬中招了。 得亏出现一个次贷危机，不然小犬现在都还不会醒悟。 连他和洋妞都大意了，低估了这年头心机婊的手段。 “那个……小犬啊，我建议你找她聊聊，或者找人继续调查一下，我估计你要喜当爹了！” 小犬一脸愕然，“这什么意思？我已经跟她分手了，怎么可能……” 说到这，小犬也反应过来了，“你是说她故意怀孕？” 夏景行重重点头。 “不会吧？” 小犬喃喃道，脸上还算平静，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她怎么不告诉我？”小犬疑惑。 “因为这是一门生意，还不到进行天使轮融资的时候。” 夏景行此刻深深的认识了社会套路之多，“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的名言警句时刻要牢记。 “那现在怎么办？”小犬有些慌了神。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先调查确认，如果真有此事，再慢慢想办法。不过，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夏景行叹了口气，“你现在也是一名超级富豪了，对于身边送上来的女人，要学会拒绝！” 小犬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就跟焉了的苦瓜一样，他没空和夏景行开玩笑，在仔细思考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棘手问题。 “唉，不想了，真的遇上了，也没法逃避。”小犬连连摇头，表情茫然。 “振作一点，最坏也不过把孩子生下来，你可以学乔布斯，直接不承认，请最好的律师打官司。” 小犬摇头：“但孩子是无辜的啊！” 夏景行沉默，这事摊谁头上都难受，除非真的是拔吊无情。 “算了，我还是赶紧回旧金山吧。” 小犬起身，他没有再呆下去的兴趣了，不把这事情给确定了，他估计自己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遇事要保持冷静，也不要随便承诺什么，有事可以找我商量。”夏景行提醒道。 “行，我知道了！” 小犬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推门离开了。 正文 843、华尔街的文化 晚上。 曼哈顿，上东区。 夏景行走下车，面前是一栋该地段十分稀有的独栋别墅。 作为曼哈顿的核心地段，这地方寸土寸金，绝大部分住宅都是联排别墅，独栋别墅的价格都要赶上他在中央公园的那套大平层公寓了。 向门口的安保人员出示了邀请函，夏景行穿过大门，走进了别墅。 庭院里张灯结彩，载歌载舞，十分的热闹。 一群西装革履的秃顶白人中老年男性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搂着衣衫单薄的金发妞，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交谈。 “戴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约翰·保尔森越众而出，他穿着裁剪得体的高级西装，稀疏的头发也被精心打理过，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精神。 在他身上，仿佛再也看不到几个月前的落魄，如今有的全是意气风发。 “作为保尔森基金最大的LP，你要召开庆功宴，我又怎么能不来呢！” 夏景行握住保尔森递出的手，用力的甩了甩。 四周的宾客，都好奇的打量着最后出现的这个年轻的亚裔男子。 有人认出了夏景行，朝他举杯示意。 更多人则小声的与身旁人讨论这位享誉美国社会的中国年轻富豪。 保尔森把夏景行领到一旁，说道：“戴伦，我的第二只做空基金马上就要募集结束了，你真的不再投资一点？” 夏景行笑了笑，他倒是想投，可子弹早就全部打光了，没钱支持保尔森的大业。 见夏景行不说话，保尔森立即明白了意思，微笑说：“好吧，你之前投给我的4亿美金算是帮了我的大忙，无论如何，我都会尽最大努力给你带来丰厚的回报。” 夏景行淡笑，“保尔森，我是非常信任你能力的，但目前我手里没有富余的资金，你知道的，脸书还不是上市公司，我无法随时变出钱。” 保尔森点头，想想也是，都已经投资4亿美金给自己了，确实不好奢求更多。 不过，他现在也不缺挥舞着支票要上他这辆车的富人投资者。 在今年之前，保尔森基金本身规模不大不小，在业内不算有名。 但随着房市暴跌，保尔森基金的大名开始在上流阶层之间流传。 之所以会这样，也要归功于保尔森去年四处拉投资的行为。 当初很多人拒绝了这个要做空次贷的傻瓜。 但到了今年，很多人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傻瓜。 于是这帮人又开始腆着脸来找保尔森，希望他不计前嫌，收下他们委托管理的资金。 保尔森是非常理性的人，自然不会拒绝这些送上门的美金，一律照单全收。 如今的保尔森基金发展势头很猛，直追彼得·泰尔的克莱瑞资本。 “戴伦，今天到场的有不少大客户，待会儿我讲完话，他们可能会找你聊聊天，希望你能帮我美言几句。” 夏景行立马明白了保尔森邀请自己过来的用意，原来是拿自己当工具人，为保尔森基金站台、背书。 不过这正合他心意，爽快的回答道：“没问题，保尔森基金的业绩有目共睹，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保尔森开怀大笑，知道这事情成了。 随后他大步朝人群中走去。 “我在两年前就开始研究次贷，发现房市和相关金融衍生品市场全是泡沫，于是在去年募集了第一只做空次贷的基金……” 保尔森站在人群中央，像个耀眼的明星一样，开始吹嘘自己的基金。 不过，四周围成一圈的听众没觉得他在吹嘘，反而觉得保尔森是个干大事的人，花费那么长的时间研究次贷，如今迎来收获也是理所应当。 夏景行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这一切。 他不想要华尔街空神、对冲基金第一人的名头，最好是让保尔森和彼得·泰尔去争抢这个名头吧，说不定还能搞出一个“做空双子星”。 “戴伦，听说你是保尔森基金的最大LP，本以为你只会经营互联网公司，没想到金融投资也这么有眼光。” 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一个画着浓妆的金发女人出现在了夏景行身旁。 夏景行扭头看了一眼，女人大概三十来岁，穿着低胸礼服，两个球异常丰满。 看着这女人的脸，仔细回忆了一下，夏景行发现并不认识这个女人，猜测可能是保尔森邀请的LP，于是便礼貌的对她笑了笑：“谢谢，我也只是运气好，一切都要归功于保尔森，他是我见过最出色的投资经理。” 金发女人咧嘴一笑，“你们东方人还真是谦虚，我见过很多金融大佬，大部分人私下里都很张扬。” “所以，我还称不上大佬，只是一个初学者。”夏景行淡淡道。 “你实在是太谦虚了，据我所知，远景资本的资管规模已经突破了100亿美金，这个体量放在华尔街，也称得上是大公司了。” 夏景行暼了女人一眼，“你好像很了解我？” “谈不上，我对华尔街各大公司都很了解，因为他们的高层都是我的客户。” 夏景行问道：“你公司是做什么的？” “我是开模特网站的，我们网站上面的签约模特都接受过美国常青藤联盟高校的优质教育，同时也是全世界最漂亮女性的集中之所。” 女人手指夹着一张名片，轻轻递到了夏景行面前，饱含深意的笑道：“专门为你们华尔街的男人释放压力。” 夏景行愣了一下，然后接过名片扫了几眼，再抬头，发现这女人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 女人忽然回头道：“我叫比莉，希望你给我们的网站多提提意见。” 夏景行摇头失笑，他知道这女人是谁了，纽约第一老/鸨、曼哈顿妈咪，前世放出的嫖/娼名单直接把纽约州长拉下马了，无数华尔街有头有脸的高管瑟瑟发抖。 怪不得对远景资本这么熟悉，应该是把他们这个新来的公司当作大客户了，准备开拓业务，说不定还是企业级团购。 华尔街工作压力大，性是避不开，也是必不可少的话题。 前段时间他才听说有人把公司会议室的墙壁弄脏了，很多交易员工作前都要撸一发…… 这种事屡禁不止，夏景行已经懒得管了，入乡随俗吧。 不过他对嫖可没兴趣，白嫖还行，付费的就算了，不够香。 他手指轻轻一弹，就把手里的名片飞走了。 这时，保尔森的演讲也结束了。 宾客们为这位新晋金融大佬送上了最热烈的掌声，看向保尔森的眼神，也一个比一个热切。 夏景行在派对现场呆了一会儿，还真的有不少人过来与他攀谈，基本都在打听保尔森基金的事，他恪守了之前的约定，讲了保尔森不少好话，听得宾客们连连惊叹。 他现在是巴不得这群人把全部家当都投给保尔森，助保尔森早日成名。 又过了一会儿，娱乐时间开启。 消失一段时间的比莉带着一队穿着清凉的姑娘们从别墅内走了出来，跳起了各种极具挑逗性的舞蹈，给在场的老男人们展示着曼妙的身姿。 保尔森和几名老男人在一旁评头论足，打成了一片。 夏景行走过去和保尔森打了声招呼，台也帮忙站完了，他准备离开了。 “戴伦，你好像有些不太适应这些场合？其实不必见怪，高节奏、性、可卡因、毒品，这就是华尔街的文化。”保尔森把夏景行送出了门，边走边打趣道。 夏景行笑了笑，没接话。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这帮孙子玩的开，心中有一定道德底线，这帮孙子为了追求刺激，多P、换老婆……什么烂事都干的出来。 “玩的开心，我先走了。” 拍了拍保尔森的肩膀，夏景行笑呵呵的走了。 保尔森耸耸肩，目送夏景行上车离去后，吹着口哨又返回了别墅。 正文 844、安心在家喂兔子 夏景行准备回国了。 临行前，他把刘海、江平、亚伯等三名驻华尔街高管叫到一起开了个会。 除吩咐交代了一番外，他还提醒三人戒骄戒躁，不要被眼前的成绩迷惑了双眼，随时得保持一颗冷静且清醒的大脑。 虽然他们最近做空次贷，总计浮盈已达到近七亿美金，但这些只称得上是开胃菜，真正的大菜还在后头。 由美国次级贷款造成的这场波及全球的金融危机，不是一天、一月，甚至是一年就能彻底完成扩散的。 几年前房价飙升、信贷宽松就埋下了一枚定时炸弹，华尔街的金融工具创新，各种骚操作相当于又给炸弹加大了药量，如今房价下跌算是点燃了引线，但需要等这根长长的引线彻底燃烧到尽头，才能看见那朵美丽的蘑菇云从华尔街上空升起，冲击波席卷全球。 酝酿的越久，炸弹就越有杀伤力。 所以，夏景行也不着急，所有部署早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如今他只需要凝神静气等待三二一，起爆就行了。 有大量的下属替自己盯着局势的变化，而且各项部署也全都到位了，夏景行觉得死守在华尔街也没必要，外面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所以他打算暂时离开，等到蘑菇云升起后再回来。 做空次贷和炒股、炒外汇都不太一样，除了ABX指数波动需要经常盯着外，合成型CDO和CDS就像是买了一注彩票，等着开奖日期的临近。 当然，远景资本的员工目前也不是没事干，大量的分析师都紧紧盯着房价走势、次贷债券评级和价格的变化，以及各家金融机构的财报。 换句话说，就是在做各项准备工作，寻找次贷爆发后可能会出现的种种投机套利机会，比如金融机构业绩暴雷，汇率、黄金、原油价格波动等等。 比如汇丰这个目标就很不错！ “汇丰已经调整美国次贷准备金至105亿美金，我猜他们应该是遇上大麻烦了，嘿嘿嘿……”刘海的笑声有些不怀好意。 “现在暂时没有资金去做空它，可以针对汇丰为首的银行、金融机构多加观察和分析，当合成CDO、CDS资产全部清空后，我们就得寻找新的狩猎目标了。” 说到汇丰名字的时候，夏景行眼神冰冷，他记得自己几年前和母亲一起去港岛，路过汇丰大厦的时候，曾经许下诺言，要给汇丰长长记性。 若是有合适机会的话，他肯定会把诺言兑现。 “欧洲那边不少金融机构也不同程度的参与了这场次贷游戏，和我们在CDS合约上做对手盘的就有来自欧洲的金融机构……” 江平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去年他就曾提议围绕“后次贷危机时代”进行布局，舞台也不局限于美国，而是全球主流金融市场。 在他看来，如果次贷危机爆发的规模达到预期值，全球主要金融市场都会产生震荡，将涌现大把的投资机会。 想要从鱼头吃到鱼尾的话，从现在起就要开展相关的准备工作，争取抢在别的机构前面，吃下最肥美的那口肉。 听完江平的发言，夏景行点点头，“没问题，就按去年咱们制定好的计划做，不杀他个尸山血海，绝不收兵！” 江平和刘海相视一笑，均看到了对方脸上的跃跃欲试，有种参与重大历史进程的感觉。 这同时也是他们梦寐已久的机会，登上更大的交易舞台，成为全球知名的基金管理人，一展心中抱负。 在场中唯一的白人亚伯问道：“那戴伦我干什么啊？” 夏景行暼了亚伯一眼，这家伙主要管理母基金和PE基金，资金全部被抽空了，注定难以在这场次贷危机中大显身手了。 不过，这么久相处下来，夏景行也发现了亚伯的一大优点，后勤工作干的不错。 “你负责联络公司LP，维护好与他们的关系，下半年会启动新一轮募资，这个重要任务就交给你了。” 亚伯闻言一喜，老板终于肯重用自己了。 之前他一直干杂活，掌管最大的母基金却没多少实权，资金全被下面的子基金抽调一空，想做出点成绩都很困难。 募资是基金运作的第一步，是一切的开始。在小的投资机构，会募资的、能募到资的，才是最被看重的人才。 大机构募资相对要容易许多，但岗位重要性也不低。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亚伯，道：“加入公司也快两年了，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的，之前一直没赋予你更重大的责任，主要是公司战略重心在对冲基金部门。 等这场次贷危机结束，公司有钱了，下一步就是重点发力PE基金，不搞几个经典收购案例，怎么在华尔街立足？” 亚伯听的很兴奋，这两年工资收入虽然不低，但他更想在自己的老本行PE基金干出一番成绩。 他多次旁敲侧击过老板对于PE基金的发展计划，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快了快了”，弄的他都有点心灰意冷了。 但这次，他知道老板没有骗自己，是真的快了，距离他亚伯名震华尔街那一天已不远了。 夏景行扫了刘海和江平一眼，接下来的话也是说给他们两人听的。 “次贷危机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做大资管规模的好机会，我们虽然放弃了“空神”的大名，但还拥有两只直投基金。 从规模上说，我们的直投基金次于保尔森基金、克莱瑞资本，名气也没他们大，但是等业内做空成绩单出来以后，我相信直投基金也可以名列前茅。 对于LP来说，我们赚钱没那两家大空头多，但基金回报率不比他们差，甚至还比他们更高，这就足以打动LP了。” 刘海点头，他领悟到夏景行的意思了，这是叫他们拿捏好尺度，不要抢了两家大空头的风头，但是得彰显一些存在感，趁机募资一波。 夏景行之所以不把做空次贷的基金全部披上马甲，其实就是想小秀一波，不图吃下所有名气红利，跟在两家大空头后面吃一小部分就够了。 这些名气红利，主要体现在资管规模扩大上面。一旦听说你这里能赚大钱，LP就会前仆后继的冲过来。 远景资本总计34亿美元做空资金中，有15亿美元是对外募资的，需要按月或季度给这些外部LP披露基金净值、主要财务指标、投资组合等等信息。 想完全遮掩做空行动，那肯定是不现实的，瞒不过去。 所以，夏景行只打算隐藏自有资金的那部分投资，他不想获得一个“做空次贷最大获利者”的头衔，因为这玩意儿比“大空头”还受瞩目，大空头也就是帮LP打工，挣点提成。 仇富的人，哪个国家都有，盖茨、贝佐斯没少被人指责，索罗斯这类金融大鳄更是声名狼藉。 他们那八个马甲号，平均持有资金不到9000万美元，即使盈利翻十倍也不会特别起眼，而且有个母基金在中间过滤了一层信息，再加上前面还有一大堆更耀眼的大空头，马甲基金受到的关注必然会小很多。 夏景行看着亚伯，说道：“公司的体量这次能不能再上一个新台阶，担子就全压你身上了。” 亚伯重重点头，“我明白，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夏景行满意的笑了，这次他们把关于次贷危机方方面面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考虑了进来，应该能成为最大获利者之一。 等这笔巨额利润到账，他就可以安心在家喂兔子了。 正文 845、港岛办公室的新负责人 夏景行的湾流私人飞机从纽约起飞后，经过十余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降落在了港岛国际机场。 与他随行的还有秘书刘小朵、张晨光及几名保镖。 一行人刚走出机场通道，就看到了远景资本港岛办公室派来迎接他们的车队。 打头的是一辆造型大气的迈巴赫57S，后面还停靠着三辆通体黝黑的奔驰S级。 迈巴赫车头旁边站着一个梳着油头，西装革履的三十多岁男子，他踱着步，不时抬起腕表看一眼时间。 在他身旁还站着一男一女，均身着职业装。 “李Sir，大Boss什么时候到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了！媒体前段时间评选的全球华人钻石单身汉榜单，大Boss力压黎译凯，成功登顶了榜首！ 而且他还那么年轻，不知道什么样的女性才能配得上他！你看我行吗？” 李耀祖没理会犯花痴碎碎念的女职员，因为他好像看到了大boss。 再定睛一看，没有认错，大boss被几名西装壮汉簇拥在中间，正大步朝自己走来。 李耀祖当即不再犹豫，小跑着上前和夏景行打招呼：“夏总，我是李耀祖，亚伯总裁调去纽约后，暂时由我代理香港办公室负责人。” 夏景行打量了李耀祖几眼，个子不高，身材单薄，普通话也很烫嘴，但履历非常不错，先后在高盛、黑石担任过投资经理、副总裁、董事总经理等职务。 亚伯回美国搞募资工作去了，在临走前，他推荐了面前这个李耀祖接任他的职位。 夏景行看过李耀祖的履历，同意了这项任命，但在今天之前，他还没有亲自见过李耀祖本人。 他微笑着递出手：“李生，辛苦你来接我了。” 李耀祖对年轻Boss的平易近人很有好感，一边与夏景行握手，一边笑着说：“夏总，你叫我丹尼尔或者耀祖就行了。” 接着，夏景行又和李耀祖带来的两名年轻职员一一握手，尽管只与大Boss说了那么一两句话，但也把两人激动坏了。 三个人都是港岛人，夏景行倒是没戴什么有色眼镜看他们，因为在入职前，远景资本会进行一项特殊背景调查，发现加入过什么牛鬼蛇神组织的人统统不予录用，再有能力都不要。 夏景行希望保持队伍的纯洁性，不想让任何一粒渣子混进来。 因为这些人不是坏就是蠢，不符合远景资本“掏空资本主义国家，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的企业核心价值观。 夏景行叫李耀祖一起上了迈巴赫，同坐在后排，他想亲自考校一下这位新任的港岛办公室负责人的水平。 李耀祖加入远景资本不久，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在此期间，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过人的成绩。 夏景行知道这和港岛办公室还没大举开展业务有着直接关系，不一定是人不行。 而且亚伯言语中对李耀祖很是欣赏，他此前没和李耀祖深聊过，现在有机会，他想验验对方的成色，因为接下来港岛办公室的地位会得到加强。 当然，眼下港岛办公室在远景资本集团的地位是很低的，经过一轮调整后，仅负责管理一只17.46亿美元的处暑母基金，而且资金还全部投光了，就是一个空壳。 坐上车后，夏景行也没聊其他的，先问了李耀祖对于处暑母基金的一些看法。 李耀祖也知道这是老板对自己的一次考核，将决定他能否坐稳港岛办公室一把手的位置，说不定连转正的机会都落在了车上的这场对话上面。 所以李耀祖丝毫没有保留，拿出了全部的本事，给夏景行分析了起来。 “因为特殊的历史，港岛这座小岛得以成为全球排名前三的金融中心，虽然魔都和坡县在后面紧追不舍，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个排名会继续保持。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国际资本想进入内地，内地资本想出海，港岛都会成为首选跳板。 因为这里有完善的金融服务体系、税收优惠、健全的金融法律服务，同时汇聚了无数的大型金融机构。” 看了正安静聆听的夏景行一眼，李耀祖突然话锋一转，“当然，港岛能有今天的繁荣，是完全离不开内地人民支持的。 离开了内地，这里啥也不是，就是一个小渔村，海盗窝点。 这一点绝不是我在吹捧内地！ 鹏城三十年的经济奇迹就足以证明政策的重要性，举一国之力建设一地，那这个地方很快就能变成创业热土、经济热土。 反之，如果国家抛弃了一个地方，哦，不对，是一个地方把自己看的太重要，拿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那这种地方或者说这种人绝对是卑鄙小人，应该被唾弃，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夏景行微笑，我也没让你表明什么立场啊，你这么上道？ 李耀祖继续道：“再说说内地这几年流行的互联网创业热潮吧！ 新浪为了在美国上市，创新性的搞出了VIE机构，内地如今只要是规模大一点的，或者获得知名风投青睐的创业公司都搭建了VIE架构。 风投基金注册在开曼、维尔京群岛的离岸公司和创始人家族共同持有一家注册在港岛的壳公司股份，再通过港岛公司协议控制内地的运营实体。 我们远景资本把母基金设立在香港，辐射范围将会很广，不管是投资内地的GP，又或者投资美国的项目，资金流动都会很方便。” 夏景行点头，说到点上了，远景资本对于港岛办公室的定位和国家对于港岛的定位其实是一致的，一个桥头堡和资金进出通道的作用。 真要在港岛搞投资，数码港买房吗？创业者都找不到几个，也就股市还可以投资。 “我观集团的布局，在美国，有一条从孵化器天使投资机构，到VC、PE、对冲基金的完整产品投资线。 内地的话，好像还差了PE基金，不知道夏总是不是想把这个部门放在港岛？” 夏景行微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这么想？” 李耀祖看到老板脸上的这个笑容，知道稳了，淡淡一笑：“内地最有成长潜力的公司以及一些大型公司都在海外上市，主要上市地点就两个，港岛和纽约。 内地A股上市企业，都是一些传统公司。 夏总你在内地并购的苏泊尔、小天鹅、科龙、康佳，要么在港岛上市，要么两地上市，要么发行了外币交易的B股，仅有苏泊尔完全只在内地A股上市。 原因就不赘述了，只能说此时的A股市场还不成熟，吸引力有限。 上述这几家企业都被复兴集团并购了，夏总你肯定有长期经营这些企业，并打造一个家电甚至囊括手机等消费电子的工业制造帝国的想法。 这些都不是标准的PE基金杠杆收购案例，我想来想去，觉得属于中国产品线的PE基金应该会放在港岛，原因无他，资金进去容易出来难。” 夏景行哈哈大笑，“你还真是把我的心思琢磨透了啊？” “不敢。” 李耀祖连连摇头，上位者很忌讳揣摩上意这一点，赶忙解释道：“我是认真思考了集团的产业布局，发现我们漏掉了一环。” 夏景行笑着安抚道：“我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不必这么紧张。 没错，集团打算把一只PE基金放在香港，专门从事港股以及亚洲，甚至是除美国外所有地区的并购业务。” 李耀祖有些期待，老板会给这只PE基金设置多大的规模。 “规模暂时没规划具体的数字，最迟明年会有详细的安排。” 夏景行看了李耀祖一眼，很清楚后者心里在想什么。 真正有追求的投资领域的职业经理人，奖金、收入只能在他们心目中排第二位，知名投资案例才是排第一位的。 有知名投资案例在手，不管是跳槽到其他机构，还是自己出来打拼创业，谁都会高看一眼。可以比作投资领域的学历，亮出来就知道你的水平究竟如何了。 “杠杆收购型的PE基金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没有哪家投资机构会轻易出手的。” “那倒是！”李耀祖用力点头，动辄就是几十亿、几百亿的收购行为，的确需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以确保投资的成功率，比一般的VC投资要谨慎很多。 在现实中，大部分收购案例其实都是失败的，即使是黑石、KKR也被市场教育过。 那杠杆收购基金怎么办呢？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出手？ 那也不至于！ 只能用其他成功案例的利润来覆盖失败案例的亏损，看最终的回报率，相比VC的广撒网，杠杆收购基金更讲究一击必中。 所以，杠杆收购MBO/LBO类型的PE基金规模通常无比庞大，单只基金就能达到上百亿美元，因为看上的标的企业规模大，比如高翎投资格力就掏了400多亿，而且还只是收购了15%股份，成为最大单一股东。 “你之前操盘过粤海？”夏景行突然问道。 “是的，在高盛亚洲任职的时候，曾有幸作为项目成员之一参与过粤省粤海集团重组。” 夏景行心中一动，“那你以前和刘治平还是同事？” “对，马丁和我一起工作过几年，粤海这个项目涉及到100多家债权银行、400多家公司，我们在一起整整做了两年才完成，也因为这件事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夏景行点点头，厉害人物向来是一个圈子的，跟刘治平一起工作过也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接下来，夏景行便止住了话题，没有再进行提问。 他对身旁的这个李耀祖大体还算满意，屁股正，心思细腻，上进心强烈…… 眼下是过关了，未来要委以重任的话，还要继续考察考察。 见老板开始闭目养神，李耀祖也识趣的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思考未来的工作，如何在规模日益膨胀的远景资本立足，并且还要干出一番不平凡的事业。 正文 846、敲钟上市 翌日。 夏景行早早的起床，从下榻的酒店乘车来到中环康乐广场8号。 这地方又名交易广场，是港交所的办公地，旁边就挨着远景资本港岛办公室所在地国金中心二期大厦。 一走进交易大厅，便看到了呈环形摆放的近三百张工作台，场面宏大，仿若置身上世纪的股票交易现场。 每张工作台上都摆放着一台电脑，一部座机，还坐着一名红马甲，大厅正中央挂着几面彩色屏幕，拼组成一个环形，循环播放着交易数据。 港剧《大时代》很多取景，就是在这个交易大厅完成的。 那会儿还是股票人工交易时代，交易台上的座机响个不停，穿着红马甲的股票经纪忙碌的穿梭其中，成为港岛股市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巅峰时，港交所交易大厅面积有4180平方米，十个篮球场那么大，上千名股票经纪在此工作。 但是，自上世纪90年代后，随着电子交易的快速发展和普及，港交所交易柜台的需求也开始出现下滑。 去年，港交所将交易大厅进行了翻新，面积缩小到原有规模的三分之一，近千张交易柜台如今也只剩下了不到三百张。 另外三分之二的空间，除用于会议和活动外，还建了一个交易所展览馆，向公众介绍交易所的历史及发展。 夏景行记得十年后，交易大厅彻底沦为了历史，所有柜台取消，全部变成了博物馆、展览厅。 这也是与时俱进，现在各大基金、投资公司都是通过互联网在写字楼里进行股票交易、买卖，谁还去大厅买股票啊。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夏景行走进了旁边的休息厅。 这也是交易大厅翻新改出来的空间，供敲钟上市的企业接受媒体采访、开会和休息等等。 “夏总～” 看见夏景行出现在休息厅，朱心礼高喊了一声，面带微笑的朝夏景行走来。 今天，这位农民企业家穿着高级西装，胸前还佩戴着小红花，笑的脸上都起褶子了，就跟结婚的新郎倌似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新娘的父亲，那个今天要嫁出去的女儿叫汇源果汁。 夏景行也没想到，他的人生第一次敲钟居然奉献给了汇源果汁，不是什么高科技企业，就是卖果汁的。 夏景行笑眯眯的和朱心礼握手：“朱总，恭喜你啊！汇源果汁敲钟上市，我专程从美国跑回来给你道喜。” “夏总，你有心了，今天不仅是我老朱的喜事，也是远景资本的喜事。” 朱心礼扫了身后的股东一眼，大手一挥，用他那鲁省口音的普通话说道：“更是所有股东的喜事。” 听到这，房间里不管是站着的人，还是坐着的人，齐齐鼓掌。 夏景行扫了这些人一眼，有普华永道、美富、中伦、国泰君安、瑞银等会所、律所、投行的人，还有华平投资、惠理基金、赛富投资等几家机构股东。 另外还有两个老外，是汇源第二大股东法国达能集团派来的代表。 都是一些职业经理人，夏景行不怎么认识，只认识和他同为老板的阎炎。 阎炎现在已经不打工了，去年和孙正义分道扬镳了。 软银中国成立于2000年，负责软银在中国大陆及港澳台战略投资布局。 而阎炎所在的软银亚洲，也叫软银赛富，成立于2001年，是软银和美国思科一起出钱做的，主要用于投资整个亚洲的企业。 因为软银赛富的几个中国董事想要投资决策权，而孙正义和思科又不肯给，所以他们就在第二期基金募集的时候单飞了，软银集团的创始人孙正义也退出了赛富。 相当于阎炎为首的七个中国合伙人MBO了软银赛富，现在业内一般都叫赛富基金，因为和软银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 也有人还继续叫软银赛富，但阎炎他们懒得去纠正，白嫖孙正义不香吗？ 赛富的第二期基金规模不小，募集了6.4亿美金，在此时的国内风投行业也是排的上号的。 之所以孙正义离开了，仍有人相信以阎炎为首的中国团队，愿意给他们投钱，就是因为他们手里有个知名案例。 2004年盛大上市，软银赛富4000万美元的投入，获得了超过5.6亿美元的回报。这同时也是软银赛富在中国退出的唯一项目。 从回报率来说，十几倍不算逆天，但超过5亿美金的绝对值回报，放在眼下的中国，那就是TOP级的案例。 远景资本就不提了，现在才收获第一个IPO，而且还不是互联网/科技行业，最尴尬的是去年Pre-IPO轮次才上车，就赚点吆喝声。 这一单是亚伯独立完成的，也算是他为公司立下的第一桩功劳。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夏景行不嫌弃，毕竟从今天起，咱也是有IPO退出案例的成熟VC了。 “夏总，恭喜你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远景资本第一个风险投资退出案例，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可喜可贺！”阎炎笑吟吟的走近，向夏景行递出了手。 夏景行没伸手，说话阴阳怪气的，不想给这个脸。 “阎总你确实记错了，远景资本第一个退出案例是框架传媒。” 斯盖普是夏景行以个人名义天使投资的，那时候远景资本都还没成立，所以也没划到远景资本的知名退出案例中。 远景资本网站展示知名退出案例那一栏很干净，仅有框架传媒的Logo，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的。 但阎炎觉得远景资本一点都不可怜，因为他猛的想起，居然忘了框架传媒这一单了，回报率高的令他都心里都酸溜溜的。 在2005年，框架传媒是非常耀眼的一例退出案，仅仅十个月，企业估值便从3000万涨到30个亿。 在还没有资本泛滥的当下，这就是一个神一样的案例。 当时的交易对价是1.83亿美金，3960万美元现金外加价值1.4亿余美金的分众传媒股票，增发股票价格是24美元/股，其中还涉及到06年度业绩对赌。 06年财报马上就要披露了，阎炎不知道框架传媒能不能顺利完成对赌，但据熊小鸽透露给他的消息，框架传媒前三季度业绩完成的非常理想，全年业绩对赌大概率能如约完成。 再联想到分众传媒如今那70多美元的股价，框架传媒股权交易对价这部分相当于又赚了三倍。 业内预估，框架传媒最终的交易对价将达到4.6亿美金左右，甚至达到5亿美金也不是不可能，全看分众接下来的股价走势。 远景资本斥资5000万人民币，拿下了框架传媒40%股份，回报有可能达到1.84亿美金左右，将近15亿人民币，30倍回报率！ 一般来说，IPO退出是站在行业鄙视链最上方的，接下来才轮到并购退出、管理层回购退出、公司清算退出，最差的就是标的负债累累，全部亏没了，一分钱也没法收回。 谁也没预料到分众传媒股价竟然涨了3倍，甚至还可能涨4倍，框架传媒这个并购退出案例比绝大多数IPO退出案例还赚钱。 你说气人不气人！ 现在夏景行还拿话怼他，这让阎炎更生气了。 他干脆也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远景资本也就是搭了个便车，赛富在2001年就投资了汇源，那时候你恐怕还在读高中吧？” 夏景行笑着说：“对啊，2001年我就在读高中，但六年过去了，我从中学站在了这里。阎总要是有魄力，把软银反向收购了啊？”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这话有点损啊，收购软银？人家孙正义也是当过世界首富的男人。 阎炎脸色黑如锅底，冷冷道：“牙尖嘴利，怪不得全中国的大型风投机构都讨厌与你们合作。” “你代表不了业内同行，你只能代表赛富，哦，错了，还要经过你六个合伙人同意才能代表。” 夏景行一脸微笑，他没别的意思，就想怼人。 阎炎和熊小鸽、张帆他们整天混在一起，无数次与他对立，投资的人人网、优酷、易车全是与远景资本对着干的。 两方中不倒下一方，根本没有和解的余地。 远景资本、海内网、复兴集团在国内声势不小，但树敌众多，远没达到统治级的威望与实力。 所以，他对这帮人震慑力度还是不够，哪怕是富如马雲，黄新、大强子这些人也经常怼他。 朱心礼在一旁挠了挠头皮，真的佩服夏景行的热血方刚。 上次夏景行怼木志心，他也在场，那场面叫一个尴尬，今天又来了，真是个能折腾的主。 “夏总，阎总，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给我老朱一个面子，咱们先把那些不快暂时丢一旁。” 朱心礼走过去，一手一个，分别把住两人的肩膀，把两人轻轻分开后，又扬了扬下巴，压低声音道：“那边还有外国友人在呢，不能让他们看了咱中国人的笑话啊！” 夏景行微笑，“朱总，你放心，我和阎总就开开玩笑而已，今天是你的主场，都听你的。” 朱心礼很开心，觉得夏景行很给自己面子，对这位年轻首富的印象大为改观。然后他又看向阎炎。 “朱总，听你的。” 阎炎表面上笑了笑，心中却打定主意，回去再给人人网注资一轮，听说陈一舟这次痛定思痛，已经搞出了一些大动作，要放个大卫星！ 夏景行大咧咧的找了个空座，直接坐下了，不再理会阎炎，后者也没再进行言语上的挑衅。 看见这位年轻大佬貌似不太好相处，周围原本想过来打招呼，结交一二的职业经理人都迟疑了，摒弃了混个脸熟的念头。 没人打扰正合夏景行心意，落个清闲。 他开始在心里默默评估对于汇源果汁的这笔投资。 去年，8亿美元规模的立秋一号基金把投阿狸、安卓剩下的最后340万美元投给了汇源果汁，换取了0.54%股份，汇源果汁当时的投后估值大概是6.3亿美金，50亿人民币/港币。 也不知道能赚多少？ 夏景行没有对汇源果汁长线投资的想法，因为他知道这家公司内部问题重重，除非全部买下来改造一番，不然民族饮料怕是喝不了多久了，爷青结！ 没一会儿，一名穿着白色西装，打扮时尚的三十岁女士走进了休息厅，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她说道：“马上就要敲钟了，各位请都把胸花佩戴上吧。” 周围人都去取了一枚胸花，只有夏景行挠头，敲钟上市戴胸花也是中国特色，A股更俗，还戴条辣眼睛的红围巾，象征着生意红火。 哎，估计自己戴了，被记者拍下来了，以后网上肯定有自己的恶搞表情包。 “这位……女士，这胸花全是红色的吗？”之前一直是亚伯负责和汇源果汁对接，夏景行不认识这个女人，想了想不能乱叫，只好称呼为女士。 朱心礼笑着走了过来：“差点忘了介绍，夏总，这是我女儿朱琴，你俩是同龄人，可以多多交流。” 同龄人？？？ 夏景行脑子里一连串问号。 “爸，你别胡说，人家夏总是80后，我70后，差了小十岁呢。” 朱琴笑了笑，表现的很是落落大方，毫不在意年纪这些话题。 她给夏景行挑了一个玫瑰红的胸花，递过来的时候，故意笑嘻嘻的调戏了一把：“听说这是夏总的头婚，那还是要打扮帅气一点，这颜色夏总你觉得怎么样？” 夏景行听懂了暗示，微笑说：“朱总说的对！颜色不错，红红火火的，好兆头。” 所有人都佩戴好胸花后，几名港交所工作人员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来到敲钟大厅。 走进大厅，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全是汇源果汁的中层管理、媒体记者及其他受邀观礼嘉宾。 长枪短炮也都架起了，瞄准着敲钟台。 夏景行作为机构股东代表和主嘉宾之一，跟着十几人的大队伍一起走上铺满红毯的敲钟台。 朱心礼站在最前面，面前还架着一个话筒，他手拿一本致辞信，开始讲话：“感谢……” 此时很多媒体记者看清了与其他机构股东、汇源管理层站在朱心礼身后的夏景行，表情惊讶。 “那不是戴伦·夏，夏总吗？他怎么也在这？” “你没看招股书的吗？远景资本也是汇源的股东，当然了，只是占股不到百分之一的小股东。” “我就是好奇啊！占股那么低，一把手也来出席敲钟仪式？” “意义不一样吧，这应该是远景资本收获的第一个IPO？” “啊？远景资本不是大型投资机构吗？第一个IPO，你确定没有记错？” “投的多，不等于退出多。” “哦，懂了，怪不得呢，今天对于夏总来说，意义也很不凡吧！” …… 夏景行听不清台下在说什么，但能注意到大部分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抢了老头不少风头。 他基本猜到了这些人的想法，远景资本成立快三年了，第一个IPO才姗姗来迟，听起来好像有点不行。 其实不算慢了，只是之前没碰上合适的Pre-IPO轮次的项目，不然远景资本早就完成了零的突破。 朱心礼讲完话，端起了礼仪小姐用托盘送上台的香槟。 夏景行也取了一杯香槟，和其他人一起跟着朱心礼的动作，把酒杯高高举起，开始祝酒。 仪式感还是很强烈的！ 两世为人，夏景行的确还是第一次经历敲钟，前世距离敲钟最近的一次是在高朋网，作为早期员工和骨干，他曾有机会上台敲钟。 后面创业就越来越拉胯了，目标渐渐变得远不可及。 九点三十分，在夏景行的感慨声中，朱心礼举起包着红布的鼓槌，重重的敲在悬挂的那面锣鼓上。说是敲钟，其实是敲锣。 正式上市！ 墙上挂着的彩色屏幕中，显示着汇源果汁1886.HK的实时股价。 以9港元的价格开盘，随后屏幕中一片飘绿，股价节节升高，突破10港元大关，最高价达到了10.06港元，较6港元的发行价上涨超过67%，上市大获成功。 此次上市，汇源果汁按6港元的价格发行了4亿股，发行后总股本达14.66亿股，总市值接近150亿港元，PE市盈率倍数将近60倍。 汇源果汁是比较受关注和追捧的新股，在路演结束后，公开发售部份获得超过900倍认购，冻结香港散户资金2250亿元，还有超过300多亿美元的国际机构资金参与了申购，场面十分的火爆！ 对于汇源果汁开盘后的这个股价走势，所有人都很满意。 朱心礼笑的满脸褶子，按照这个市值计算，他们家族资产一下子膨胀到了60多亿港元，一夜暴富！ 夏景行也在心中计算，远景资本持有股权被稀释后降至0.39%，大概价值6000万港元左右，仅仅赚了一倍而已，赚吆喝绝不是夸张。 如果接下来股价回落至发行价6港元，利润估计就所剩无几了。 所以，夏景行给下面人发布的指令是，锁定期一结束就跑，能赚多少算多少。 接着，港交所和汇源果汁互赠礼品。 港交所赠送了一尊迷你铜牛，汇源果汁回赠了一箱特制果汁饮料。 再接着，大屏幕中开始播放汇源果汁的企业宣传片。 1952年出生的创始人朱心礼因为脑子灵活，还会开车，在上世纪70年代就成为村里有名的万元户，从而被村民们推选为村主任，并担任村属企业总经理。 朱心礼带着全村创业，选择了“要致富，种果树”，从而与水果结缘。 随着1992年南巡讲话的政策利好，朱心礼顺势加入商品经济大潮，收购负债千万元、停产三年、已经倒闭的县办罐头厂。 1993年，第一批浓缩苹果汁生产出来，朱心礼只身一人带着样品，背着煎饼去德国参加食品展。最终，为汇源果汁带来第一批价值500万元美元的订单。 1994年，朱心礼带着不足30人的队伍在京城顺义安营扎寨，开始向全国市场进军。 2000年，汇源果汁销售额做到12亿元，成为全国最大的果汁生产商。 2001年，与德隆合作，成立合资公司……差点挂掉，还好跑的够快。 …… 视频中农民笑容淳朴，介绍汇源发展史的一张张老照片斑驳泛黄，三十年的时光浓缩于短短几分钟。 看着这部奋斗史，夏景行由衷的鼓起了掌，不管汇源未来如何，但在此刻，它是无比成功的。 那个时代虽然是创业热潮，但一个农民企业家能走到今天，能走进港交所，尤为不易。 汇源果汁此时占据了国内果汁饮料市场将近一半的市场份额，是当之无愧的民族饮料王者。 朱心礼和女儿，还有几名公司高管站在显示股价实时数据的电子屏幕旁边，一波又一波的嘉宾、记者上前去与他们合影，热闹的还真就像婚礼现场的合影流程。 接着，是媒体采访时间，大批记者围住了笑容灿烂的朱心礼。 夏景行也被一群记者给围住了，话筒恨不得塞他嘴里。 “夏总，人生第一次敲钟，你感觉怎么样？兴不兴奋？” “夏总，远景资本成立三年，终于收获第一个IPO，你对公司的发展速度是否满意？” “夏总，你接下来有没有增持汇源果汁的想法？” “夏总～” …… 夏景行虽然尴尬的能用脚趾抠出一个三室一厅，但还是耐心的回答起了记者的问题，毕竟人家说的也是实话。 采访环节结束后，上市仪式就算全部结束了。 汇源果汁还安排了庆功酒会。 完成了上市企业家蜕变的朱心礼，整个人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亲热的揽着夏景行肩膀，笑着说：“夏总，给哥哥一个面子，一起去喝两杯，我给你讲讲我的大农业计划，绝对是个稳赚不赔的项目。” 一旁的朱琴神色尴尬，平白无故就矮了一辈。 夏景行看着面色潮红，意气风发的朱心礼，笑着推辞：“老大哥，酒就不喝了，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夏总，言重了，就是喝两杯……” 见夏景行始终推辞，朱心礼眼珠子一转，“其实吧，我还有个朋友想认识你一下。” “朋友？”夏景行疑惑。 “他来了，在那呢……”朱心礼指了指不远处。 夏景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着黑西装，系着领带，打扮像是老干部的中年男人笑容满面的小跑过来，衣衫带风，裤子上的金色爱马仕皮带扣分外的显眼。 正文 847、小SuperMan “夏总，这位是恒太集团的创始人，徐庭印先生。” 顺着朱心礼的介绍，小跑过来的爱马仕哥连忙向夏景行递出双手，姿态摆的很低，满脸堆笑说道：“夏总，你好你好。” 夏景行微笑着与徐庭印握了握手，然后打量起了这位“华南五虎”。 恒太目前还不是日后负债万亿的地产霸主，仅仅是区域性知名房企。 他不清楚徐庭印找自己干什么，但猜想多半是拉投资。毕竟对于一位地产商来说，他除了钱，一无所有。 “徐总今天也来观礼汇源果汁上市？”夏景行问道。 徐庭印笑着点了点头，观礼只是明面上的说辞，其实他是想借这个机会结识几路资本。 受富力、雅居乐先后登陆港股的刺激，徐庭印也想过把港股上市的瘾。 目前A股对房企的态度、估值都不太友好，港股才是内地房企上市首选地。 但在上市之前，恒太必须引入战略投资者。 有了钱，他们就可以大量购入土地，通过迅速扩张的土地储备，为上市的估值奠定基础。 见夏景行问了一句突然就不说话了，徐庭印为了不冷场，赶忙说道：“今天的上市仪式非常隆重，看完后，令我十分感慨，也有些羡慕。” 徐庭印扭头看向朱心礼，满脸笑容的递出手：“还没来得及恭喜老哥呢，祝贺你，事业再登上新台阶。” 朱心礼哈哈大笑，一边握手一边说道：“你们恒太也快了，敲钟的时间，不是今年就是明年。” “哈哈，正在努力，向你学习！”徐庭印态度谦逊的说道。 夏景行抿嘴一笑，你们俩在我面前演二人转呢？想用筹备上市的消息来勾引我？ 见夏景行一直不插话，态度不冷不热，徐庭印心中有些着急了。 他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上夏景行，还不是因为首富的光环，同时顺驰被收购的事也已经传遍了整个地产圈。 这是真首富！有钱！资本大佬！ 徐庭印心中叹了口气，知道面前的首富不是一般年轻人。自己若不主动开口的话，估计等到散场了，夏景行都不会主动询问恒太的事。 于是，他只好被动一点，主动搭话：“夏总，听说你收购了顺驰，外面都在传你打算进军地产圈。” 夏景行淡淡道：“我没有进军地产圈的想法，顺驰只是常规股权投资（收购）行为。” “哦，是这样啊！” 徐庭印笑了笑，“我就是好奇，夏总你是做高科技和金融投资并购的，怎么突然对地产有兴趣了。” “常规操作而已！徐总要是对顺驰感兴趣的话，将来咱们也可以合作一二。” 徐庭印连忙摆手：“夏总，你误会了，我对顺驰绝对没有什么想法。” 朱心礼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有些欣赏夏景行的沉得住气，三言两语，就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 徐庭印也感觉到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成熟老练，毕竟干出了那么大一番事业，绝不能因为年纪而轻视之。 “夏总，我知道附近有个僻静的私人会所，环境还不赖，想请你赏光一起喝个早茶，不知夏总你有没有空？” 徐庭印看了周围一眼，人多嘴杂的，不适合谈太深入的话题。 夏景行点点头，十分痛快的回道：“好啊！” 徐庭印面色一喜，知道事情有门了，随即在前面带路，领着夏景行一行出了交易大厅。 朱心礼要主持答谢酒会，没有跟着前去，而且他本来只答应帮徐庭印穿针引线，现在线穿好了，也没他什么事了。 徐庭印带着夏景行来到旁边挨着的中银大厦13层，这里也有间中国会私人俱乐部。 和京城的那间，以及新加坡那间，同属于一个机构，都是邓永锵创办的，织出了一张覆盖全球华人企业家、高管的人脉网。 走进中国会俱乐部，入眼就是暗红色的地毯、仿古的家具、环形木质楼梯，墙上挂着艺术画，大厅陈列着一些瓶瓶罐罐的古董。 在一名侍应的带领下，徐庭印领着夏景行朝楼梯口走去，正准备上二楼。 这时，楼上“踏踏踏”传来了一阵响声，有一大群人正要下楼。 室内的楼梯有些窄，挤在楼梯间有些不雅，夏景行他们便没有上楼，站在了一旁，准备让下楼的人先过。 黎译凯带女友及几位朋友吃完早茶，有说有笑的正准备下楼离开。 突然，他看见了楼下站着的夏景行，笑容瞬间凝固。 “Richard，你怎么了？”黎译凯的中英混血女友罗爱欣察觉到了男友脸色突然有些不对劲。 “那不是戴伦·夏吗？”潘迪生的女儿潘楚颖看见夏景行后十分惊讶，她在哈佛读书的时候便注册了脸书，是脸书最早期的用户。 “在哪里在哪里？” 杨狩成的侄女杨永晴在波士顿大学读书，也曾听说过夏景行的大名，朝楼下看了一眼后，她便收回了目光，瘪瘪嘴道：“挺帅的，但是太严肃了，没有Edison那种气质。” 听到Edison的名字，其他的名媛，包括邢嘉倩、何超仪、谢婷婷、蔡嘉怡、霍咏诗、卢恬儿等名媛目光一闪，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毕竟她们都和Edison打过一场或多场友谊赛，突然听见人家正牌女友叫Edison的名字，多少有些不适应。 黎译凯听邹璇说起过夏景行，不仅拒绝了他们家族基金的投资，言语间还很不尊敬他家老头子。 想了想，黎译凯觉得既然今天碰见了，那就不能当什么都没看见。 在他老妈去世前，黎译凯一直就是个花花公子，整日里混迹夜店、酒吧。 1990年他妈去世了，他老爸身边多出了一个红颜知己邹璇。 再加上前面还有个大哥，黎译凯感觉到了危机，从老头子那里搞来了4亿美元创业资金，在1991年创办了StarTV卫星电视，经营两年后以9.5亿美金的价格卖给了默多克，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从此黎译凯便走上了他父亲的道路，各种囤积居奇，低买高抛，数码港一役就是最好的证明，还获得了小SuperMan的称号。 当然，这是别人抬举他。 一分钱没花拿到了大量地皮，不搞科技园，跑去找他爸铁杆合作伙伴汇丰拿了1000亿港币贷款，蛇吞象收购了港岛电讯。 这些贷款全部没有抵押手续，相当于刷的脸卡，什么自立门户，不依靠父亲都是糊弄人的。 盈科和电讯合并重组后的8号仔，巅峰时期曾接近6000亿市值，如今市值已蒸发了90%，套牢的股民欲哭无泪，他自己的千亿贷款也没还上。 相当于捅了个大篓子，最后还是老头子帮忙擦屁股。 据说，当时为了凑够收购电讯的资金，这家伙把企鹅那20%股权以1260万美元的价格卖掉了。 这时，夏景行也看到了黎译凯，与其对视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了他周围人身上。 好家伙！ 夏景行就说这群名媛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原来是前世看过她们和冠希哥出演的流行剧，狛枝还穿个警服…… 说实话，这些港圈名媛大多身材都很一般。 “夏先生，听邹女士说，你对我们家有点意见？” 黎译凯带着一群人走下了楼梯，站在楼道口，与夏景行对视着。 周围的名媛感觉吃了一个大瓜，表情不一。有人突然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夏景行怼木志心的新闻传到港岛后，邹璇就曾亲自下场抨击夏景行。 再结合黎译凯今天讨说法的行为，看来是真的结怨了。 徐庭印看了夏景行一眼，不知道内地首富怎么得罪了加拿大首富家族。 “没有接受黎家的投资，就是对你们意见？”既然黎译凯气势汹汹质问自己，那夏景行也不会给他脸，他毫不示弱的瞪着黎译凯，后者也目光阴冷的看着他。 “哈哈～” 夏景行突然笑出了声，“二公子你多想了，是你们出价太低了，被高盛和摩根士丹利抢在了前面。 这其实就和你们做房地产一样，盘要捂热才好卖。” 黎译凯立马听出了其中的讽刺意味，反唇相讥道：“哦，你是做高科技行业的，看不起我们这些做地产的。” 夏景行听乐了，满面笑容道：“二公子，你说反了，应该是你看不起高科技行业才对，数码港那块地皮，写字楼、住宅倒是盖了不少，就是没见你招商引资。” 黎译凯死死的盯着夏景行，胸中怒火中烧，数码港现在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笑话，港岛硅谷梦碎，这同时也是股民抨击他最多的一条罪状，简直成了他的一块逆鳞，谁都触碰不得。 杨永晴等名媛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夏景行，怎么突然感觉他比冠希哥更帅呢。 冠希哥再痞帅，敢这样嬉皮笑脸的奚落黎二公子吗？不怕被人拿去沉海？ “没记错的话，复兴手机正准备大面积上市销售吧？港岛市场可没那么好啃，夏先生好自为之吧！” 说完，黎译凯便准备带着一帮人离开。 夏景行听懂了威胁，淡笑道：“你小妈也叫我好自为之，就是没见她行动。” 小妈！！！ 黎译凯刚迈出去的步子停下了，气血上涌头顶，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他顶多在老头子面前叫邹璇一声“邹姨”，哄老头子开心一下，可从来没把邹璇当作小妈。 他刚想转身呵斥夏景行，被他的混血女友拉住了。 作为一名职业律师，罗爱欣十分冷静，她盯着夏景行说道：“夏先生，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我认为你在对邹璇女士进行人身攻击，侵犯了她人名誉权，根据香港法律……” 黎译凯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对啊，可以进行起诉！ 于是他跟在女友后面大声呵斥道：“你等着收法院传票吧！你不登报道歉，这事没完！” 夏景行仍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比乌蝇哥还嚣张，笑说：“好好好，赶紧去起诉，看你老爹不把腿给你打断。” 之所以这么说，是夏景行很清楚，黎老头子并不想把他和红颜知己的事弄得满世界皆知，遮掩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搞的全球华人来看他家族笑话。 人们常说最美不过夕阳红，但黎老头子精明了一辈子，怎么可能承认邹璇，或者说与邹璇结婚，白嫖她不香吗？ 黎译凯也很快想明白了这一切，的确不能告！他顿时气的肝疼，胸中一口恶气难除。 “有我们黎家在港岛一天，你就不要想在港岛赚到一港币。”为了不露怯，黎译凯只好转移话题，继续放狠话。 夏景行的回击也很干脆：“加拿大人赶紧滚，中国港岛不需要你们这帮外国人。” 听到吵闹的动静，俱乐部内很多员工、会员这时都围了过来。 见状，黎译凯不想搞出新闻，便没有再停留，赶紧脚底抹油带着一帮名媛溜了。 徐庭印看了夏景行一眼，目光复杂，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嘴炮工夫这么溜，有些不成熟啊。 不过，那黎二公子也未免姿态太高了，事业横跨中美两国，互联网、实业、金融多点开花的夏总，需要你黎家赏饭吃吗？太高看自己了。 上楼坐下后，两人都没提刚才的事，好像不曾发生一样。 点了一些早茶餐点，两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夏总，我跟你说实话吧，现在恒太的发展到了一个关键时期，我们急需一大笔资金在上市前做大规模。 如果远景资本肯投资我们一笔，一两年之内必有回报。” 夏景行点头，他明白了徐庭印的意思，想让他们远景资本投一轮Pre-IPO融资，就如投汇源果汁那样，大概率都是赚钱。 “你想要多少资金？”夏景行问道。 “不多，4亿美元就够了。”徐庭印看了夏景行一眼，心中揣揣不安，这对于远景资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夏景行并没有大举进军房地产的想法，收购顺驰主要还是为了员工房计划，给予优秀的人才一片庇护所。 不过，卖地是各地区的主要财政收入，没有谁能撼动这项政策。 对此，他只能在一旁干看着，能管好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 之所以和徐庭印来喝早茶，他主要想跟对方谈谈智能家居业务上的合作。 房企掌握了用户，可以售卖“拎包入住”的精装房，在装修房子的时候就统一完成一整套智能家居的安装，甚至可以把物业服务纳入智能家居系统的整体规划。 对于用户来说，这样也省时省力，而且一整套智能家居的体验，绝对好过三两件散装的智能家居，更容易打造出品牌效应。 当夏景行告诉徐庭印，复兴工业集团想和恒太合作智能家居的时候，徐庭印整个人都懵了，整半天，就这？ “夏总……你是想让恒太帮你卖家电？”徐庭印目光复杂。 夏景行微笑，“可以这样说，同时我们也是帮助恒太打造更有优势的房子，我给你说说比尔盖茨家是什么样的吧……” 听着夏景行的介绍，徐庭印一阵苦笑，又不好打断。 等夏景行说完后，徐庭印才点头：“听起来的确很智能，科技感十足，也是未来房子的发展趋势。” 随即他话锋一转：“可是夏总，现在房地产市场竞争激烈，又面临重大政策调控，恒太正在抢一张上市的船票。 只有完成了上市，恒太才可能生存下去，并且做大做强。 而你们的智能家居技术也还在研发当中，应该还要几年才能成熟吧。 夏总，不如这样，你投资恒太一笔，咱们结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以后恒太旗下所有楼盘，全部安装复兴集团旗下的家电。 这就叫强强联手，跨界合作！ 别说，我越想越觉得这事能成，中！” 徐庭印激动的飙起了家乡话，因为他突然想到，既然复兴集团想让恒太捆绑他们的产品，那说不定能发展成为长线投资者，这可比那些短期投机资本靠谱多了。 夏景行一脸思索，如果按照投资的方式捆绑房企，那不是要把亿科、绿桂圆等房企全投资一遍。 当然，眼下投资这些房企肯定也能赚钱，只不过有点太耗费资金。 “要不然，等你们上市了，我让对冲基金来投资你们？” 徐庭印尬笑，这踏马糊弄鬼呢？等上市了，我还需要资金吗？而且对冲基金不叫投资，叫炒股，资金并没有进入恒太公司，除非定向增发。 “夏总，实不相瞒，淡马锡、美林、德意志银行已经联系过我们了，双方其实也谈过几轮了，但我还是想找那种真正的战略合作伙伴，而不是短期投机资本。” 徐庭印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手势：“八亿美金估值，投四亿美金进来，恒太三分之一的股份就是你的。” 正文 848、中投 “投资4亿美金，占股三分之一，12亿美金投后估值，老板，这活完全可以干啊！” 国金二期大厦49层的办公室里，李耀祖不停翻看手中的文件，说道：“夏总，现在内地虽有有政策调控，但城市化进程远没有结束，房地产的红利至少还可以吃十年。” 夏景行没有答话，他端着茶杯，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港岛中环壮观而又美丽的天际线，再联想那一处处狭小的笼屋，这就是港岛的真实社会折叠。 他突然扭头问道：“耀祖，你们港岛人是不是特别喜欢房地产啊？” 李耀祖干笑两声，“不能说是喜欢吧，几十年房价涨下来，就成了今天这模样。除了那些地产家族，没几个人真正喜欢炒楼的。哪怕是年薪百万的中产，供好点的楼，活的也很累。” 夏景行点了点头，走回座位坐下，问道：“三家机构开给恒太的条款你看完了吧？” “看完了，真的黑！” 李耀祖轻轻的把文件放下，靠着椅背说道：“除发行的优先股要求恒太支付每年5%的股息外，还涉及对赌。 恒太若在2008年之前上市，投资者按照上市发行价计算的最低回报率为30%；此后每推迟半年上市，最低回报率提高10%。 倘若达不到上述最低回报率，恒太的大股东徐庭印需要向投资者转让一定数目的恒太股权，以确保投资者获得最低回报。 我们如果投资恒太，最低回报率设置可以定低一点，或者取消派发股息要求。 我想，徐庭印之所以把淡马锡他们三家的条件告诉我们，所图的就是希望我们能开出更好的条件。” 夏景行微微颔首，投资机构不是开善堂的，通过他们给徐庭印开出的这些条款，就能管中窥豹，哪怕是一家准上市公司，没有话语权的话，还是要让资本宰割。 “你看第二条没有？”夏景行问道。 “看了，三家机构承诺可以提供一笔5亿美金左右的结构担保贷款融资，供恒太上市前突击业绩。 但其中1/3的贷款需于上市后立即归还，剩余贷款在上市后15个月内还清。 利息或者叫回报率也是真的黑，19%，高利贷啊！ 不过只要恒太能顺利上市，市值较眼下翻个几倍，那么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大赚！” 夏景行说道：“我们没有投行、商行业务，很难给恒太提供或者说撮合那么大一笔贷款，虽然利息不菲，但我们股权投资业务赚的也不比这少。” 上午他和徐庭印聊了几个小时，并没有聊出一个结果。 眼看潜在的金主爸爸要跑了，徐庭印终于交了底，把淡马锡、美林、德银三家的条款给了他。 当看到这些条款后，夏景行觉得反而难办了。 “是啊，四亿加五亿，就是九亿美金。” 李耀祖叹了口气，“这对于远景资本来说，是一笔大数目，我们无法单独吃下这个单子。” “我也没想吃下这个单子。” 夏景行摇头：“我们不是那种大型金融机构，九亿美金，够干很多事了，不能全砸在恒太身上。” 李耀祖皱眉道：“夏总，我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讲！” 李耀祖说道：“黑石是全世界最大的独立另类资产管理机构，也提供FA金融咨询服务。 他们的另类资产管理业务包括企业私募股权基金、房地产机会基金、对冲基金母基金、优先债务基金、自营对冲基金和封闭式共同基金等等。 但他们最为核心的就两大业务，私募股权和房地产，这两类基金也是募集规模最大的。 黑石目前资管规模已接近千亿美金，我们才突破百亿美金不久。 相比于黑石，我们就差在基金种类不足上面。 如果想追上甚至超越黑石，我们还要再完善一下产品线的一些细节。 比如碰到恒太这个项目，我们就彻底抓瞎了，案子规模太大了。 VC基金规模够不着，对冲基金一般只投二级市场，PE基金暂时还没有大规模设立，即使PE基金设立了，规模也够，但我们要满足融资者的要求，也还要搭配一只债务基金。” 夏景行细细思索，承认李耀祖说的有几分道理，远景资本产品线的确很完善了，可相比一些巨头，还是不够精细化。 “你说的都对，但我们不可能为了恒太，去专门设立一只房地产和一只债务基金。 其实我们和黑石、KKR各有特色，不可能完全和他们一样。 黑石的王牌是房地产基金，KKR是杠杆收购天王，我们的特色是VC和对冲基金。” “VC……是我们特色？” 李耀祖迟疑了一下，如果说对冲基金是远景资本特色，他相信。 可VC，今天敲钟上市的汇源果汁，其实是立秋基金投的，可视作PE基金中的“少数股权投资”。 严格意义上讲，远景资本的VC基金IPO退出案例还是零蛋。 夏景行知道李耀祖在迟疑什么，笑说：“对冲基金见效快，好基金坏基金，一年就能见分晓，而VC需要十年，最少都要五六年。” 李耀祖点头，毕竟是偏早期投资，要等养的第一批公司出笼，这就需要时间给初创企业成长。 夏景行面带微笑说：“所以，眼下不必去纠结那些，我们不是中国的黑石、KKR，而是世界的远景资本。” 李耀祖笑了笑，“是我着相了，的确，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不应该去模仿别的机构，应该去学习他们的理念——打造王牌业务。” 夏景行微微一笑，李耀祖领悟能力还是很强的，理解到了他的真意。 面面俱到的投资机构是不可能有的，而他洞彻的也是大趋势，比如搞VC和对冲基金就很有优势，其他的比如杠杆收购这类操作难度较高的投资行为，就要考虑团队真本事了。 但是，他也不惧怕挑战，迟早要杠一个试试，不然将来就会遇到天花板。 “但是，夏总，我建议咱们最好还是设立一只房地产和一只债务基金，中国地产还有十年红利期，不能让外资把这钱全部赚走了。 你看啊，假如我们不投资恒太，淡马锡、美林、德银就会去投。 老百姓辛辛苦苦买房的钱，一部分归于出售地皮的地方衙门，一部分被地产商赚走了。 地产商赚走的那部分，又有很大一部分被外资投资机构赚走了。穿透之后，获利的LP是外国主权财富基金、大学和养老、退休基金等等。” 夏景行微笑，“我们的LP还不是那帮人。” “那可不一定！” 夏景行顿时反应了过来，问：“你是说面向国内LP募资。” “没错！” 李耀祖笑呵呵说：“我专门研究过公司LP构成，VC基金那部分不知道啊，对冲基金和PE基金全部是美国投资者。” 夏景行笑而不语，VC全是他自己的钱，没几个人知道这里面的真相。而PE基金前段时间才放开，分点汤汤水水给美国投资者喝。 李耀祖继续道：“你看啊，远景资本横跨中美，咱们没道理不面向中国LP募资，特别是恒太这类国内的公司，完全可以用国内的基金投资。” 夏景行不是没想过这事，苦笑道：“国内发展还比较慢，大学捐赠基金都不够花，哪可能拿来理财。” 他记得前世国内大学捐赠基金当LP，应该在十年后了，而且还是清北两大高校第一个吃螃蟹，其他大学都没钱。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我知道国内大学没钱，可社保基金呢？”李耀祖问。 “去年魔都……你懂的。”夏景行摇了摇头，“这个关头，你叫我去募资，头铁吗？” 李耀祖平日里也看新闻，想起了这个大事件，知道情况有多严重，顿时不吭声了。 “哦，差点忘记了，夏总，中投马上就要挂牌成立了，咱们中国自己的主权财富基金。” 夏景行叹气，黑石马上就要IPO了，中投第一单便投给了黑石，30亿美金购入约10%股份，锁定期四年，不获得董事席位，不享有投票权。 接着就是次贷危机。 一年多时间，这笔投资亏损了25亿美金，被网民指着鼻子骂。 等了七年，中投中间又补了几亿美元的仓，才算是摊薄了持股成本，勉强解套。 这期间，黑石几位大老板、创始股东套现了几十亿美金，赚的盆满钵满。 同时黑石还爆出了一系列丑闻，比如中投注入的30亿美金以及IPO募集的大部分资金，被用来购买合伙人手中的业务，公司出现大股东和管理层借助IPO进行利益输送和转移的痕迹。 这就和前段时间，远景资本用新募集的S基金购买立秋二号基金份额一个道理。 只不过远景资本可没有公众股东，他可没有侵占小股东利益。 这个单子是谁穿针引线的呢？姓梁，港岛财爷，还娶了个明星运动员老婆。 梁财爷从公职退下来后上任黑石大中华区主席，干的第一件事是推动中投入股黑石，30亿美金敲定只用了3周，绝对对得起黑石开给他的薪水、奖金。 有了中投庇护，黑石进入中国市场顺风顺水，买入魔都商务写字楼、打造寿光物流园、设立中国大陆人民币基金、联手新希望收购澳大利亚最大养鸡场…… 金融危机最严重的三年，黑石到处都在亏损，只有中国市场投资的业务无比给力，获得了将近100%的业绩回报。 想到这些，夏景行觉得可以去尝试改变一下。 母基金投资水平不行，可以来投远景资本啊！我们行啊！ “你说的对，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与中投沟通一下。” 李耀祖点头，“是的，与其让外资把钱赚走，不如让我国主权财富基金赚走，毕竟那些钱都是要进国库的，这是其一。 其二，我们也可以加深一下与衙门的关系。 其三，提升资管规模，赚到的钱，我们也有一小部分。” 夏景行颇为欣赏的看了李耀祖一眼，说：“你的建议很好，以后有好想法，可以多多提出来。” “哦，对了，再交代给你一个任务，调查一下港岛的房市和各地产公司。” 李耀祖没有多问，笑着应了下来。 正文 849、民脂民膏 李耀祖离开后，夏景行拨通了陈宏的电话。 “景行，你怎么突然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想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也想你！” “哈哈哈～”随即两人都大笑，他们每次通话都这样，要先开两句玩笑。 “没事你不会给我打电话的，说吧，是不是又来活了。” “对，我想让你帮我联系一下中投，或者什么中间人也行。” 陈宏笑道：“你这鼻子可真够灵的啊！现在很多机构都盯着的，这可是一块大肥肉。” “说的好难听，我就想帮国家挣点钱。” 陈宏是知道远景资本水平的，并没有当作一句玩笑话来听，回道：“以你们的成绩，应该能被看上。” “试试再说吧，看不上我们也就算了。” “国家现在外汇储备高达1.2万亿美金，准备拿出约2000亿美金，发行1.55万亿元人民币特别国债。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动作！ 对于外部基金管理人的选聘也很慎重，分为公开选聘和定向选聘……” 陈宏介绍了一会儿，突然感慨道：“你们现在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几十亿几十亿的募集新基金，有望成为世界级的另类资产管理公司。 令我很是羡慕啊！这可是我曾经的梦想！” 夏景行笑道：“行了，都这么熟了，用不着夸了。” “这不是夸，我为什么把公司取名“汉能”，其寓意就是“中国人能”，希望打造出像高盛那样的世界一流投行，帮助更多中国企业走出国门，走向海外。 现在公司也做了五年了，我发现这个目标短期内注定是无法完成了。 而你，很有希望作为中国金融人的代表，在世界范围内发出咱们中国人的声音。” 夏景行沉默，他最早就只是想单纯的赚点钱，然后变成了家族办公室，再接着变成了大型金融机构，一步步向前，现在又要成为中国金融人的脸面了，责任与压力越来越重。 不过也好，这种充满挑战的生活，能源源不断激发人前进的动力。 “我感觉现在地方衙门也越来越有钱了，前段时间我在渝州跟当地官员聊了聊，发现他们对设立人民币基金很感兴趣，想投点钱玩玩。” 夏景行淡淡道：“地方设立产业引导基金也是为了发展产业，解决税收、就业等等，不是天上掉馅饼。 不过眼下这事情还早，退出通道不打通，政策不落地，很多东西只能落在文件纸上。” “先勾兑勾兑嘛，机会来了，也好跑在别人前面。” 夏景行微笑，这些拉皮条的，倒是有职业敏感性。 国内此时有国企风投，比如深创投、苏创投，但都是一般企业制，不是合伙人制。 为什么深创投最有名，业绩最好，就因为鹏城那地方走在改革前沿，思维比较开放，也足够市场化，“从公司总利润拿出8%比例的金额对员工进行激励”这一点就是明证，很多国企办不到，也不敢。 聊了一会儿，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他默默思考着，人民币基金现在已经有些苗头了，但真正兴起，还得等上一两年，等到创业板开闸。 目前能打秋风的LP不多，中投绝对是最肥的那一个。 他记得中投还投了摩根士丹利50亿美金，获得了这家投行10%的股份。 当然了，这笔投资的回报率也是令人头大。 这也是因为中投刚组建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甚至还需要请黑石、大摩这些被投企业的员工来帮忙做培训，估计这些外资机构把金主爸爸都忽悠瘸了。 作为国内唯一一家反向把店铺开到华尔街的投资机构，远景资本应该算是兔村的希望。 夏景行觉得只要上面的人不傻，肯定会邀请远景资本。 股权投资远景资本就算了，中投愿意投，他也不会接受。像其余的基金份额出资，帮中投的员工做培训，他不会拒绝。 要是远景资本帮中投完成筹备，甚至走向专业化的话，应该能弄点钱吧。 黑石、大摩这些外资都三、五十亿美金的给，没道理对自己人吝啬吧？ 话说回来，夏景行发觉远景资本是外资基金，因为政策和外汇原因，他们在国内运营的基金基本都是美元基金，等于资金是从“开曼－香港－内地”这样一条路径进来的。 算是中国人控制的外资基金。 ………… ………… “等几个月？” 徐庭印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严肃、纠结、失落。 只用了一天，夏景行就给予了他答复，叫他到远景资本港岛办公室详谈。 他兴冲冲的赶来，结果就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恒太急着冲击上市，他等不起啊！ 夏景行心中叹气，旗下各只基金的资金各有安排，特别是那些有外部LP的基金，不敢违反合同玩挪用、拆借这一套。 第一只对冲基金立夏倒是快结束封闭期迎来清算了，但也还要等两三月，才有资金入账。 他想来想去，竟然没法给爱马仕哥弄点钱压压惊。 徐庭印皱眉道：“夏总，你是首富，弄点钱还不简单吗？” 夏景行笑了笑，首富？首负还差不多！ 掰着手指一算，他的个人资产组合是债务堆债务，质押脸书股权弄到的钱，全部被用于股权投资阿狸这类初创企业或者做空次贷的对冲基金，一分没剩。 海内网、复兴手机乃至脸书眼下都弄不出钱来了。 他猛的想起，立秋二号基金卖出35%基金份额换取的那30亿美金，挪用4个亿问题应该不大吧。 剩下二十多亿美金，一分不留，全部还给高盛和大摩。 真出现什么问题，四亿美金他也还是能凑出来的。 想明白后，他当即不再犹豫，说：“先投资四亿美金给你，五亿美金债务融资估计得下半年。” “没问题！” 徐庭印一脸喜意，心中却在埋怨，这些首富就跟地主老财一样，一个劲儿哭穷，其实比谁都富。 “那夏总……条款。” 夏景行笑着说：“最低回报率设置全部减半，债务融资利率后面再说，肯定低于那三家机构。” 听到这，徐庭印心中最后一丝担心放下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那夏总，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签了合同我就回绝那三家。” 夏景行微笑：“你放心，我们绝不会食言的。” 徐庭印老脸一红，刚刚一激动，他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哦，我还有个要求。”夏景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徐庭印一愣，别不是什么附加条款吧？他这些天见得太多，都怕了金融机构的各种条款，简直是敲骨吸髓。 看见徐庭印面色紧张，夏景行摆了摆手：“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就一个要求，互换几块地皮……” 听完夏景行的解释，徐庭印懂了，让恒太和顺驰互换几块地皮。 海内网和复兴手机在京城，半导体业务未来会放在魔都，大疆、创维在鹏城，ATL和CATL在莞城，小天鹅在锡城，苏泊尔在临安，科龙、容声在凤城…… 大部分产业集中在南方省市，特别是长三角和珠三角，这两个地方以后是建员工房的重点区域。 夏景行打算把顺驰手上的一些北方省市地皮换给恒太，顺驰则拿走恒太手上一些靠近集团产业核心地带的地皮。 两家公司都屯了不少地皮，可以互相挑挑拣拣。 互换地皮对于恒太来说，能一举把产业扩张到北方，顺驰则继续往自建房这条路狂奔，特别是恒太老巢粤省，快成了集团产业集中地了。 徐庭印思考了一番，没觉得有坑，便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夏总，我冒昧问一句，你换这些地皮干什么啊？”徐庭印一脸不解的模样。 “盖员工房，让他们在城里有个家，安安心心工作。” 徐庭印整个人直接傻掉了，“那……那得花多少钱啊？” “看企业盈利吧，划一个比例出来，有钱多盖点，没钱少盖点。” 这是夏景行第一次向外人吐露自己的员工房计划，反正外界早晚会知道，他也懒得隐藏了。 徐庭印则默默思考，他总觉得这里面必有深意，不可能这么简单。 接着，远景资本和恒太草签了一份意向投资协议。 远景资本计划新成立的地产基金将投资恒太4亿美金，获得三分之一的股份。 等中投公司正式开始运营后，夏景行打算把基金持有的恒太股权卖给中投，或者老样子，继续设立S基金，卖二手基金份额。 如果中投愿意投一些钱给他们管理，那他就继续设立更多的地产基金，把这部分民脂民膏从外资嘴里抢下来，送入国库。 当然了，立了功，他们也收点管理费、收益分成，皆大欢喜。 此时的国内不像早些年，那时候是真的穷，现在其实已经有不少本钱了，但就是缺乏专业的投资团队和健全的机制，导致很多发展红利被外资赚走了。 当然，让外资一分钱都不赚是不可能的，那就是闭关锁国了。 但房地产这种涉及民生的行业，老百姓受苦，还让外资赚走了很多钱，确实有点气人。 中投投资黑石，黑石又收购SOHO，资金拐了个弯又回来了，为什么要让中间商赚差价？ 因为人家专业！眼下这时代很多人可能都是这样认为的。 道理也是这个道理，看看自己投的啥，人家投的啥，差距瞬间就体现出来了。 也不是没有牛逼的国企风投，庐州就被称作风投之城，押注京东方、搞芯片、抄底蔚来…… 二十年间，GDP从300多亿增长到近1万亿，靠的就是眼光。 说起来很简单，貌似就是拍脑袋的事，但真的落到实处，才知道有多考验水平。 像夏景行就知道，自己老家6亿买了个锤子…… 正文 850、销量桎梏 把对恒太的后续尽调工作全权委派给了李耀祖及港岛团队后，夏景行便从港岛返回了内地。 他第一站先去的鹏城。 在获得夏景行的1亿元人民币注资后，大疆已经鸟枪换炮，将办公室从原来车公庙杂志社的逼仄狭小仓库搬到了如今南山科技园宽敞而又明亮的写字楼里。 南山科技园才建好没几年，但已经荟萃了整个鹏城科技产业的精华，园内入驻的企业有华为、中兴、企鹅、长城、神舟、康佳等等。 大疆选择落户这里，除了能享有一定政策扶持外，还可以就近吸收人才。 如今根本没有无人机这个专业，大疆也只能从其他科技公司招收一些基础功底还不错的工程师，大家一起重新学习和摸索怎么制造无人机及飞控系统。 李泽湘和王韬站在公司门口，迎接了夏景行一行。 王韬还是老样子，寡言少语，与夏景行打过招呼后便站在了一旁。 李泽湘则要通人情世故许多，他笑眯眯的领着夏景行参观起了大疆的新办公室，边参观边介绍。 接着，他和王韬把夏景行带到了一间会议室。 刚一坐下，李泽湘就开口说道：“夏总，你别见怪啊，我们刚搬来这边，很多工作都还没来得及开展。” 夏景行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已经很高效了。” 他说的其实也是实话，王韬和李泽湘半个月前才带着满满的收获从美国返回国内。 两人刚一回到鹏城，复兴工业集团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先是与他们签署了股权投资协议，然后又支付了3000万的首期股权投资款，帮忙租赁了新的办公室。 同时，复兴工业集团还从复兴手机抽调了十余名员工南下鹏城加入大疆，担任了大疆CFO、HR、法务等多个重要职位。 这些人的加入，迅速帮助大疆搭起企业框架，完善各个职能部门，从一个小作坊变成了一家像模像样的公司。 如不包括王韬和李泽湘的话，原先的大疆才3名员工，复兴工业集团派来的人比这个数字足足多出好几倍，从人员构成上来讲，母公司的人已占据了大多数。 王韬和李泽湘对此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复兴工业集团投资大疆那么多钱，要求掌握企业控制权也是很正常的诉求，并且这也是得到了他们的同意才进行的。 眼下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想把蛋糕做大。 而且在美国的时候，夏景行就与他们谈了一些关于企业架构与责任划分的内容。 集团总部派人来管财务、管人力、管市场营销等等； 王韬担任公司CTO，从他所讨厌的俗务中解放出来，腾出全部的精力，率领团队搞研发，尽快拿出第一款产品； 李泽湘担任公司CEO，负责总揽全局，同时利用自己在学术界的身份和影响力，从港岛、内地以及海外各高校搜罗一些人才加入大疆，加强公司研发实力。 在美国的时候，两人先后参观了复兴手机和特斯拉的产品发布会、交付会，还与两家公司的研发团队深入交谈过。 一路参观交流下来，他们被夏景行及两家企业的研发理念和情怀给深深折服了。 不管是手机，还是汽车，都是冲着“颠覆传统，给世界带来创新”的目标去努力的。 工程师或者说科学家身上向来都有一种傲气，或者称之为智商优越感，而且是越有本事越傲气。 王韬则把这一点体现的淋漓尽致，前世接受媒体采访，他直言不讳的说“这个世界太笨了，笨得不可思议。” 不过在面对夏景行的时候，他只能收起这种优越感，因为相比复兴手机和特斯拉，目前的大疆啥也不是。 “马上快过年了，招聘工作只能先暂时停止，等到春节过后，大疆就全力启动招聘，扩充我们的研发队伍。” 李泽湘看了面色如常的夏景行一眼，继续汇报：“另外，我已经给我几个在读研究生的学生去电了，他们都同意加入大疆，年后就过来报道。” “有没有朱晓蕊？”王韬突然插话。 “有，她刚刚拿到美国犹他大学的机器人系统中心博士学位，哈工大准备聘请她到深研院担任副教授。 还不到30岁啊，居然就要带博士生了，而且还是一位女性。” 这后一句话，像是李泽湘故意说给夏景行听的。 他扫了夏景行一眼，道：“夏总，这女孩子在机器人领域造诣很深，我想聘她担任大疆的首席科学家。” 王韬生怕夏景行不同意，在一旁狂点头：“没错，这位师姐的技术可以吊打十个我。” 夏景行听说过朱晓蕊，的确是个厉害的女科学家。 前世她担任了IEEE国际机器人与自动化协会的分会及国际事务委员会主席，这个职务是第一次有大陆学者担任。 然后她还率领团队使用小型无人直升机成功实现了国内对珠穆朗玛峰的首次飞行测试和航拍实验工作。 最厉害的是，她作为负责人，研发了一套“考古发掘现场智能预探测系统”，这项技术与应用被称为考古科技领域划时代和革命性的突破，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这个奖是什么概念呢？再得一个同等级的奖，就可以进入工程院或者科学院当院士。 前世也是李泽湘推荐朱晓蕊加入了才起步不久的大疆，给大疆早期的技术发展提供了非常大的助力。 这种人才愿意加盟，夏景行自然没理由反对。 “技术上的事，我之前说过，全部由你们把关就好了，集团总部派来的人主要就是辅助你们。” 见夏景行如此从谏如流，而且真的像之前承诺的那样不随便插手技术的事，王韬和李泽湘都放心了不少。 特别是王韬，他可以放手公司股权、企业管理等东西，但对于研发这一块，他盯得死死的，当成了自己的理想屋。 复兴工业集团已经控制了大疆70%股份，同时又派人来接手了大疆除研发外的各个重要岗位，研发工作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夏景行都不会去过多的指手画脚。 这也算是他和王韬达成的一个默契，各取所需。王韬借助复兴工业集团的资本实力研发出世界领先的无人机，复兴工业旗下则多出一个世界级品牌。 “关于大疆接下来的发展，你们有什么想法？” 先前因为事情没敲定，夏景行一直没与二人深入聊这个话题，现在大疆已经加入了复兴工业集团麾下，他迫切希望这家无人机公司能够迅速成长起来。 “全力研发我们自己的飞控系统……” 王韬想了想，又补充道：“还可以攒几台机子，咱们对外销售，赚一些钱。” 李泽湘没开口，他知道自己学生的提议有些过于小家子气了，以复兴工业集团的野心，肯定看不上这种小生意。 夏景行笑了笑，没评价。 王韬的思路不能说有错，前世的大疆就是这样发展的，就像攒电脑那样攒无人机，然后卖掉赚差价，靠这些钱来支持飞控系统的研发计划。 大疆攒出的飞机，价格卖的还不低，卖给国企20万元一台，但产品给领导演示过后，就被束之高阁了，或者产品被领导带回家给儿子玩了。 销量很有限，难以成为一家大公司。 再加上王韬年轻时候手腕和经验不足，团队很快就分崩离析，有人偷偷把公司的设计图纸给卖了。 甚至更坑的，还有竞争对手买了图纸，再买通大疆的内部员工，用大疆的设备做产品测试…… 早期的大疆之所以能存活下来，跟王韬那股子偏执劲儿，一定要把事干成有很大关系，跟李泽湘的多次帮助也有莫大干系。 夏景行把目光转向李泽湘，他想听听这位具有市场化思维的科学家的意见。 见状，李泽湘知道不发言是不行的了。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夏总，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你是想把无人机打造成手机、汽车那样的畅销电子产品。” 夏景行面带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李泽湘继续道：“那这样的话，有几个问题必须要解决。 首要问题就是成本，现在市场上的无人机一台就是十几万、几十万。 它是一个十分小众的产品，只有那些真正喜欢航模，同时还要具备一定经济实力的人才买得起。 如果要把无人机大规模推向市场，制造成本至少要压缩至当下的五分之一，甚至是十分之一才行。 其次，我近段时间专门研究过无人机市场，发现没有整机销售公司，都是玩家自己DIY，或者买人家DIY的产品。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东市买机架，西市买飞控，南市买电池，北市买桨叶……然后组装成整机。 这两个问题归结起来，其实就是就一个问题，供应链体系不完善，市场、行业没形成。” 夏景行微笑：“总结的很好！在我看来，这其实是相辅相成的，成本过高，导致售价过高，从而使得销量很低，自然不会有供应链厂家专门生产供应无人机的各个零件。 可如果我们能给供应链厂家十倍、百倍的订单，就会有人看得上这门生意了，从而达到降低零件成本的效果。 当零件成本降低下来了，售价自然也能降下来，从而达到提升销量的目的。” 听完这番剖析，王韬和李泽湘均重重点头，这不难理解，就是规模化效应，降低边际成本。 “但光解决这些问题，大疆还是发烧友的玩具，或者说使用场景还是有限，这是桎梏销量的关键。” 夏景行抱着手，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他想看看两人能不能想到什么好主意。 正文 851、航拍一体化 王韬和李泽湘一脸沉思，拓展使用场景？怎么拓展？ 有了！ 王韬突然露出笑容：“夏总，飞机上装炸弹算不算？我们可以尝试把无人机卖去……中东！” 李泽湘斜了自己的学生一眼，这脑洞开的够可以的啊！ 夏景行嘴角抽搐，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大疆无人机与莱阳钢管厂、靖江煤气罐都是驰名中东的军火巨头。 从轰炸机，到火箭炮，再到迫击炮，中东人民充分发挥了战争智慧，各种魔改武器层出不穷。 不过，这肯定不能直接“军售”啊，而且眼下大疆还没打出名气，不一定能畅销中东。 最关键的还是成本，便宜才是中东老铁看上中国军火的主要原因。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 李泽湘笑着说：“还安装炸弹，现在可是和谐社会，我看你是想进去踩缝纫机了。” 王韬瘪瘪嘴道：“我们只卖飞机，怎么改装，那是别人的事。” “那怎么打开中东市场？” 李泽湘这个话题直接把王韬给问懵了。 接着，李泽湘笑眯眯的看着王韬，道：“派你去中东推销？” 王韬猛摇头，“我可不去，不是有亚马逊和阿狸海外站吗？我们通过电商渠道。” 这下，轮到李泽湘懵逼了，他挠了挠头，貌似可行啊？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师徒俩互相打趣，没有插话。 军售就是一个梗，占据销量比例很低很低。 “别异想天开了，咱们考虑点实际的。” 李泽湘止住了军售话题，开始思考一些民用的使用场景。 “哎，夏总，你看咱们把无人机销售给中小学怎么样？学校可以拿来办一些兴趣爱好班。”李泽湘突然眼睛一亮，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夏景行摇头，“这归根结底还是玩，并没有拓展新的使用场景。 我的意思是除了操控无人机在天上飞着玩，再赋予无人机一些新的功能。” 李泽湘很快又想到了新的使用场景，说道：“撒农药怎么样？相比农用飞机，无人机可以更加小型化，更灵活，可以低空飞行，可以悬停，撒农药可以更精准。” 夏景行突然有点佩服面前这个教授了，怪不得能当老板，这头脑就很灵活。 李泽湘创办的固高科技，是国内运动控制系统的领导品牌，服务B端市场，客户包括微电子、机器人、数控机床、电子加工等等众多行业，前世听说都快要上市了。 “李教授，你提的这个想法很好，无人机如果能在性能上再登上一个新台阶，的确可以应用到农业生产中。”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李泽湘，“如果要对无人机使用场景和机器性能进行细分，我将此类服务B端市场的无人机称之为工业级无人机，或者叫行业级无人机。” 李泽湘和王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均来了兴趣，眼睛都不眨的望着夏景行。 “不光是农业，其他使用场景，比如电力油气巡检、消防、应急搜救、警用执法等都有无人机的用武之地。 只是我们得针对不对的行业和使用场景，给无人机增添不一样的模块。 比如应急搜救，警用执法，就得加一个喊话喇叭、探照灯； 农业用的要加一个装农药的箱子，还得有个喷洒器； 电力油气巡检的要搭配探测器、传感器……” 王韬和李泽湘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发觉无人机市场很大，有这么多可以拓展的商业市场。 特别是王韬，他以前从未想过怎么通过无人机来牟利，就是玩！ 他突然明白夏景行为什么能当大老板了，这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赚钱。 李泽湘则感受不一样，他一直倡导高校把实验室里的东西变成商业产品，通过市场化盈利来反哺科研。 在这一方面，美国高校走在全世界的前面。 听到夏景行讲了这么多商业模式，他觉得这位大老板肯定思考了很久，才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为什么收购大疆？也多半是看到未来无人机的市场前景。 “夏总，你的意思是，以后大疆主要做工业级无人机？拓展和服务各行各业？” 听到李泽湘这么问，王韬顿时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如果这样搞，无人机不就成了一门彻彻底底的生意吗？缺乏了一些情怀。 夏景行笑而摇头：“不是，行业级无人机对应的还有一个消费级无人机，服务C端市场。” 听到这，王韬紧锁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 夏景行注意到了王韬的表情变化，他基本猜到了对方在想什么。 前世大疆之所以很晚才开始拓展行业级无人机市场，主要根子就出在王韬对这个市场的轻视上面。 最风光、名气最大的肯定是消费级市场，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行业级市场也不可小觑，这就跟“互联网+”一样，需要厂商自己去思考、发现，能给哪些行业赋予一点实在的东西。 “消费级市场想要打开，目前的无人机功能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有更实在的价值，能解决一些痛点。” 夏景行看着二人，缓缓道：“手机解决了通讯不方便的问题，所以手机全球销量能达到10亿部。” 李泽湘沉思片刻后，说道：“夏总，你的意思是给消费级无人机加一些设备上去，就像行业级无人机加农药箱、探测器那样？” “是的，加一些东西上去，功能就不单单是飞行了，而是通过飞行去实现更多的功能。” 夏景行的话给李泽湘带来了全新的思考，但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加什么东西上去。 王韬也同样在思索，但也想不到该加什么东西到无人机上面。 夏景行见两人始终想不明白，也就不打谜语了，淡淡道：“加一个相机上去！” 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王韬和李泽湘眼睛一亮，心中震撼不已。 “夏总，你是说通过无人机来实现高空拍照？”李泽湘问道。 “高空、低空拍摄都行，可以称之为航拍，一种全新的角度拍摄，能拍摄出有别于现在所有相机的照片，还可以录制视频。”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要说无人机有多刚需，不见得，始终达不到手机、电脑那么刚需。 即使加了相机上去，其实也还是玩，一种兴趣爱好，而不是生活必需。 不过相比单纯的飞着玩，多个拍照、录制视频的功能，吸引力可以较眼下提升十倍、百倍。 李泽湘和王韬都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自然能看透这一点。 王韬脸上写满了欣喜，他想起了夏景行曾说过的话，喃喃自语：“飞过高山、大河、峡谷……” 李泽湘重重点头：“这种航拍，对于户外旅游来说，用处很大，在一些人力难以攀爬的地形，无人机可以替代人去拍照，而且可以换着角度拍，将大自然最美丽的一面装入相机……” 说着说着，李泽湘脑海里已经自动浮出了一幅画面：一台无人机翱翔于雪山之巅，不停变幻角度，将一座座银装素裹的巍峨山峰变成一张张照片，或者一段震撼的视频…… 好想拥有一台这样的设备啊！ 王韬向夏景行翘起了大拇指，脸上写满了钦佩。 “夏总，我彻底服了！无人机搭载相机，就凭你想到的这一点，无人机市场就将彻底被改变，颠覆传统，迎来创新，重新定义一个行业。” 夏景行淡笑：“大疆，必将重新定义无人机！” 定义上瘾了！ 这是李泽湘的第一感觉，才定义了手机和汽车，又要来定义无人机了，一个人怎么能这么的才华横溢？ 李泽湘感慨万千道：“夏总，你真的是太有想象力了，就这一个创意，价值十亿美金，只多不少。” “这种消费级无人机，能卖出10亿美金销售额？”王韬看向自己导师，眼中充满了疑惑。 李泽湘心中叹气，你是专门来拆我台的是吧？ 他十分无奈的解释道：“国内我不好妄下定论，但在国外，这种具备航拍功能的无人机肯定受欢迎。 因为老外喜欢户外旅游，喜欢拍照，喜欢各种黑科技产品，大疆如果能造出航拍一体化的产品，绝对会被他们送上神坛！” 夏景行轻轻点头，航拍无人机其实不是大疆首创，是国外的爱好者脑洞大开，把GoPro运动相机改装搭载到了无人机上面，从而形成了潮流，直至成为了行业标配。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啊，相机搭载到无人机上面，技术可行吗？”王韬突然问道。 “问题不大，我们沿着这个设计思路去不断验证就行了。” 夏景行笑吟吟说道：“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油管上面最近流行的视频没有？一个叫GoPro的运动相机品牌突然火了。 冲浪、滑雪、跳伞、赛摩……各种户外运动的视频传输到了油管网站上面，区别于过去的第三视角，这些视频全是第一视角，而且视频质量好的令人惊叹！ 这是因为视频创作者都购入了一台GoPro运动相机，这台设备几乎快成为了油管户外视频博主的标配硬件了。 远景资本的美国VC基金，才投资了这家公司不久，我很了解他们，技术实现难度并不大。” 王韬点头，没什么难度的话，那他就不担心了。 李泽湘心中一动，说道：“夏总，出于节约时间的考量，我们是不是可以和GoPro进行一些合作啊？ 我们提供无人机，他们提供相机，两款产品合体就是航拍一体化。” 夏景行轻轻摇头：“千万不要，利益不好划分，谁为主？谁为次？” 李泽湘皱眉，这倒是一个问题。 前世大疆和GoPro也曾进行过短期的合作，有过一段时间的蜜月期。 但没过多久，大疆北美总裁在没通知王韬的情况下，私自代表大疆与GoPro签订了新的合作协议。 根据协议内容，大疆只能分配三分之一的利润，GoPro拿大头。 此举直接把王韬激怒了，迅速终止了与GoPro的合作，从此走上了一条独立自主的发展道路。 那个北美总裁也是个癞皮狗，在领英上声称自己才是大疆的CEO，不断造谣生事，还威胁王韬要毁掉大疆的北美分公司。 在拓展北美市场的时候，王韬给了这个人48%股份，对方也的确是个营销好手，利用好莱坞、脸书、油管等平台资源，把大疆炒火了，送上了北美市场第一的宝座。 对方想要把北美分公司48%股份换成大疆总公司16%股份，而王韬只肯给0.3%。 双方最终闹得对簿公堂，大疆方面花了1000万美金才把这个官司和解。 然后，北美分公司总裁怀恨在心，加入了大疆的竞争对手——北美本土无人机领袖3D Drones，还扬言“要让大疆付出惨痛代价。” 夏景行知道这里面有大坑，而且如今的大疆有复兴工业集团做靠山，压根就不需要借助GoPro来进行营销和背书。 到时候，只需把大疆和复兴手机、特斯拉进行捆绑营销，逼格自然就立起来了。 脸书和油管的营销资源，那就更不用提了，光他本人在两大平台就有几千万粉丝。 夏景行看向王韬，说道：“你坚持的固定翼设计方案得改改了，改成多旋翼。 固定翼无人机没办法进行那么多角度的航拍，达不到最好的效果，多旋翼才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王韬抿着嘴不说话，夏景行已经劝过他无数次了，从论坛刚认识他的时候就在劝他选择多旋翼作为研发方向。 想了想，王韬像是做出了重大决定一般，语气沉重的说道：“做一个评估吧，如果多旋翼真的更好用，那就选择多旋翼吧！” 夏景行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王韬这人非常固执，能说出这种话，估计在他心目中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李泽湘对今天的这场讨论十分满意，直接扫清了他心中无数的疑虑。 原先他不愿意加入大疆，是觉得王韬在瞎折腾，无人机市场有限，后来夏景行注资一亿，又加上夏景行极力邀请，他才同意加入大疆。 现在的话，他内心对于做成大疆这个项目的想法，变得无比的强烈。 正文 852、校企合作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聊了半个多小时，初步敲定了大疆接下来的发展战略。 聊完了自己的事，夏景行没忘记老爸长久以来的心愿，顺势提出了让大疆与蓉城航空职业技术学院开展校企合作的方案。 “没问题啊！需要我们怎么做？” 王韬面带微笑的看着夏景行，以前他就从夏景行口中了解了这位首富爸爸兼校长爸爸，对这位打算首开先河，全国第一个开设无人机专业的老先生很有好感，同时他也非常好奇，特别想与之见上一面。 哪怕夏景行今天不提，改天他想起这件事了，也会问上一嘴。 李泽湘则皱了皱眉，他考虑问题要全面和深度许多，一家职业大专院校具备开展无人机教学和研究的师资力量吗？ 不过，这种话不适合问出口，他机智的保持了缄默，打算先听下去。 夏景行回道：“我父亲一直在为开设无人机专业而上下奔走，要政策、要资金、搜罗师资力量，目前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 不过，这件事想要真正做成的话，离不开无人机企业的支持。” “为什么呢？”李泽湘问道。 “其他都不谈，主要问题是师资力量太过单薄，很难找到合适的老师。 正如无人机供应链市场是一片荒漠一般，无人机教学也很令人头大，国内眼下就没这个专业，自然也就没有专业的老师。 我父亲说，他打算聘请几名退役空军机师来担任教师。” 王韬眼珠子都瞪圆了，“这能行吗？机型都不一样，空军的可都是大家伙。” 夏景行苦笑，眼下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没办法的事。 前世无人机赛道变火热之后，上百家高校集体大规模开设无人机专业，但都面临同样的一个难题——师资力量薄弱。 新行业刚刚诞生就是这样，什么都缺，等发展一段时间又会人才过剩，开始疯狂内卷。 李泽湘缓缓开口：“夏总，恕我直言啊，聘请退役空军当老师不太合适，聘请几个机器人领域的老师显然更好。 无人机说是飞机，其实就是一个会飞的机器人。” 夏景行点头：“是啊，所以我打算让大疆与蓉航学院联合创办一所研发中心，大疆可以将一部分研发任务交给这个实验室。 同时，实验室还可以带着学生一边上理论课程，一边进行实操。 我知道蓉航学院目前还一无所有，可大疆不是一样的吗？ 我们两方都是从零开始，共同学习和探索，共同进步。 等第一批学生毕业了，大疆的发展也差不多步入正轨了，我们可以将这批学生纳为己用！” “怎么说？” 李泽湘发觉自己好像误会了老板，并不是单纯的哄他老爹开心。 想想也是，这么大的资本家，做事动机怎么可能单纯。 “受限于生源质量和学校本身的水平实力，蓉航学院并不会开设侧重理论和研发的专业，开设的都是一些应用型专业，比如无人机操控、无人机维修。” 夏景行早就考虑周全了，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职业教育就应该脚踏实地，让学生真正的掌握一门技能，出校门后能在社会立足。 他扫了王韬、李泽湘一眼，淡淡问道：“你们知道这些专业源源不断培养出学生，意味着什么吗？” 王韬疑惑道：“不会是源源不断给大疆培养员工吧？” 李泽湘斜了王韬一眼，苦笑不已，真是读书读呆了。 “跟我们想要开拓的行业级无人机有关吧？”李泽湘摸到了夏景行的一些思路，试探性问道。 “是的！” 夏景行十分赞赏的看了李泽湘一眼，微笑说：“我这么做的目的是打造行业生态！目前无人机市场没成型，想尽快成为一个成熟的行业，就必须完善产业链。 假如农业公司、电力公司买了我们的无人机，却不会操控？怎么弄？我们派员工去帮他们操控？或者说帮他们培训？ 这不行！运营模式太重了，交付流程也很长，不利于快速拓展市场。 我们得让高校帮我们培养“飞手”！” 注意到两人疑惑的眼神，夏景行特地解释道：“飞手就是无人机操控员，将来可能会成为一个新职业，说不定还需要考驾驶执照。” 王韬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夏景行，问道：“不会吧？还要考驾照？这又不是汽车。” 夏景行笑而不语。 李泽湘则瞬间联想了许多，点头道：“如果无人机大面积流行起来，天空布满了这种飞行器，不管是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出于交通管制的考量，都有可能实行“持证上岗”。 汽车刚诞生的时候也没有驾照，但很快就有各种事故发生，我们国家最早在民国就有汽车驾照了，将来无人机出现管制也是很有可能的。” 夏景行笑说：“是的，现在玩航模还是灰色领域，小面积的，没有谁管。可将来无人机满天飞，今天砸着人了，明天撞坏大楼玻璃了，后天又空中撞机了…… 这像话吗？国家不可能视而不见。” 夏景行都没提低空限飞令这事，免得打击两人的创业积极性，等公司做大了，国家快出台相关法案了再说。 “所以，飞手也并不是那么好当的，没经过长期、专业的学习，很可能就是天空杀手。” 夏景行淡淡道：“特别是行业级无人机，机型更大，撒农药、电路巡检等使用场景更复杂，这可不是消费级产品，买来拍照随便乱飞，需要一定专业技能的。 等这批学生学成技能后，我们就把他们推荐去采购我们行业级无人机的单位上班。 我们不仅卖飞机给客户，甚至连人手都给客户解决了，上手就能用，完美的交付方案。 当客户尝到甜头后，可能会继续增加订单，其他观望的企业也会纷纷入手我们的产品。 我们行业级无人机的市场就这样打开了！再加上消费级无人机，大疆就能两条腿走路，发展更快、更稳。” 前世大疆错失了行业级无人机称霸的黄金时期，夏景行打算给大疆弥补这个遗憾。 特别是农林植保领域，后成立的极飞成为了大疆的有力挑战者。 在国内低空限飞令下达后，消费级无人机直接触碰到了增长天花板。相反，行业级无人机应用场景则变得越来越丰富，大有可为。 所以，消费级无人机要搞，行业级无人机也不应该落下。 听完夏景行的一番剖析，王韬和李泽湘彻底懂了，这是在培育无人机市场。 “那就没问题了！大疆可以把与蓉城航院的合作当成一个重点项目来做，他们创新性打造了新专业，大疆则顺势打开行业级市场，双方各有所得，互惠互利。” 李泽湘一边说一边点头，他觉得夏景行的这个方案和发展思路真的很不错，一举多得，同时又相当的务实，不好高骛远。 夏景行微笑，与大疆的合作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还打算让复兴工业集团与蓉城航院开展更多合作，尝试打造精品职业教育，做出一个标杆型的校企合作案例，吸引更多企业效仿。 这不单单是帮助父亲实现心愿，复兴工业集团从中也能收获良多，同时也算是为中国的高职教育进步奉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正文 853、ST股 只在大疆呆了半天，夏景行就匆匆离开了。 如今产业变得越来越庞大，他经常忙的脚不沾地。 他第二站来到了魔都。 刚从金茂大厦49层的电梯走出，他就见到了早早在公司门口等候的赵君和邓丰华。 “夏总，一路辛苦了。” 赵君满面笑容迎了上来，与夏景行握手，邓丰华则站着一旁微笑。 夏景行扫了邓丰华一眼，后者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再无往昔青涩的模样，整个人成熟了许多。 他走过去拍了拍邓丰华的肩膀，关心道：“怎么样？还习惯吧？” “感觉非常好！团队气氛简直棒极了。” 邓丰华笑了笑，然后看了赵君一眼，说：“我跟着师父学到了很多东西，全都是学校书本上学不到的。” 夏景行大笑，“哈哈哈，那你可要记住赵总的传道授业之恩。” “唉，不敢当，不敢当，夏总你言重了。” 赵君连连摆手，他知道邓丰华是夏景行同学，将来还有可能接自己的班，所以真的是很认真的在教邓丰华。 当然了，邓丰华也很聪明，并且从不仗着自己是老板同学就摆谱，整个人非常的谦虚好学，所以赵君对邓丰华印象很好，相处起来也很愉快。 寒暄了几句，赵君领着夏景行一行走进了公司。 夏景行在这里有一间办公室，只是很少过来使用。 当他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房间内打扫的一尘不染，连摆放都和几个月前差不多。 虽然他人不在魔都，但下面的人可从来不敢怠慢。 刘小朵端着托盘送来了几杯咖啡，三个人各取了一杯，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 “夏总，去年那波行情涨的可真猛，可惜融资融券还没在A股开通。” 赵君脸上写满了遗憾，他听说了远景资本美国对冲基金的业绩表现，十分的羡慕，但在A股没法加杠杆，只能赚点老实钱。 夏景行微笑，此时没有券商配资，有民间配资公司，但他爱惜羽毛，没去触碰这种灰色地带。 不然事情传开了，首富去借钱炒股，那就太难听了，名誉上的损失远远大过所收获的那一点点金钱。 “等着吧，听说明年就要进行试点了。”夏景行笑着安慰道。 赵君叹了口气：“明年复明年，估计等真的全面开通，得两三年以后了。” 夏景行没说话，还真让赵君给说中了，大A股2010年才正式全面开通融资融券业务。 “虽然没有加杠杆，但去年这波大行情，我们赚了其实也不少。”邓丰华笑眯眯的插了一句。 “唉，还是可惜了，看漏了船舶板块，去年这才是肉最肥的。” 赵君边说边摇头，虽然赚了不少，但他总觉得不够完美。 “不必在意，市场上的钱是赚不完的，芒种基金表现已经很出色了。” 夏景行笑了笑，又道：“把去年的业绩展示给我看看吧！” 赵君笑着点点头，叫邓丰华去拿电脑了。 没一会儿，邓丰华便拿来了电脑，他先打开了夏景行办公室的投影仪，然后又把窗户拉上，房间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见墙上的投影幕布缓缓亮起。 “中信证券2000万股，持仓均价7.39元/股，现价40.2元/股，持仓市值8.04亿，浮盈6.562亿。” “国金证券2000万股，持仓均价4.62元/股，现价19.08元/股，持仓市值3.816亿，浮盈2.892亿。” “泛海建设3000万股，持仓均价5.48元/股，现价23.2元/股，持仓市值6.96亿，浮盈5.316亿。” “泸州老窖3000万股，持仓均价6.13元/股，现价28.01元，持仓市值8.403亿，浮盈6.564亿。” “万科A3000万股，持仓均价6.71元/股，现价17.61元/股，持仓市值5.283亿，浮盈3.27亿。” …… 刘海播放起了一组组PPT图片，每组图片都配有该股的K线图、股价变化、持股数量、持股市值等数据。 夏景行很认真的在看这些图片，说实话，斩获多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这还是没加杠杆的情况下，大牛市名不虚传，真的香！ “芒种基金共计10亿本金，投资组合中持有15只股票，合计持仓市值40.62亿，浮盈刚刚过三倍，赚了30个亿。” 邓丰华汇报着汇总数据，脸上写满了骄傲与自豪，因为盈利最高的个股泸州老窖，就是他极力推荐买入的，贡献了整只基金超过20%的盈利。 他对白酒股是彻底粉上了！这辈子都不会变心！ 夏景行心中感慨，要是加了三四倍杠杆就好了，这次的盈利肯定就突破百亿大关了。 在A股赚点钱，真心不容易，也就是碰上了大牛市，不然只能搞点歪门邪道才有可能在短期内赚这么多钱。 目前他们的资金量已经不小了，再想几倍几倍的赚……也不是不可能，还得依靠后面的牛市。 夏景行轻轻鼓掌：“干的不错，不到一年时间，在没有杠杆的情况，把资金量翻了四倍，而且还是十亿本金，这说出去谁敢信啊？哈哈哈～” 赵君跟着微笑，虽然他表面上没有表现的太欣喜，但其实心中对于这个成绩也是很满意的。 就这个成绩，拎到外面足以封神了。 但当他一想到远景资本那庞大的资管规模，以及三年规模增长了50多倍的立夏基金，便有些丧气，比不了啊！ 不过，这是非战之过，环境限制了交易盈利的上限，他也无可奈何。 夏景行看向赵君，问：“关于今年的交易策略，你有什么想法？” “大牛市的时候，券商业绩飙涨，是必备的持仓股，眼下大牛市还远远没有结束，所以我打算继续持有。” 夏景行默默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但需要注意牛市退潮，美国那边已经有些苗头不对了。” 赵君听出了弦外之音，问：“夏总，你是说美国房价暴跌？” 夏景行微微颔首：“对，美国人在房屋次级抵押贷款上面搭建了无数的债券和信用衍生品，一旦出问题，那就是几千、几万亿美元的金融资产波动、贬值。 这些金融风险很可能会被美国人转嫁，然后引起世界级的金融危机。” 赵君平日里也研究美国金融市场，但毕竟没有亲身接触，此时听到夏景行的话，不由皱起了眉：“夏总，这些推断准确吗？” “不能说百分之百，至少八成。”夏景行淡淡道。 赵君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接下来我们得多加一个注意项了，美国传导过来的金融风险。” “最好是在美国发生大事情的时候，咱们就全部空仓避险。” 赵君看了夏景行一眼，提出了不同意见：“夏总，不至于吧，美国能对A股造成那么大影响？” 夏景行知道赵君可能没太听进自己的话，其实也正常，谁能料到美国佬玩这么大。 “总之，我已经美国团队随时监视着大洋彼岸的变化，一旦有大动静，咱们必须马上撤退。” 见夏景行态度坚决，赵君努了努嘴皮，想再劝阻，但毕竟对方才是老板，他只是一个打工人。 “那好吧！稳妥一点也好，保住胜利果实最重要，牛市不可能一直牛下去。” 夏景行看赵君似乎还有点不服气的样子，也懒得去说服他了，将来用事实说话就好了。 赵君接着汇报道：“除了券商外，房地产和白酒的仓位，我也建议继续保留。” 夏景行点头，他估摸着，这两个板块应该还有一定涨幅空间，只是不怎么大了。 但如今已经赚了三倍利润了，在这个基础上再翻一倍，那就是六倍利润，没什么不满足的。 “最后，我建议剔除一些表现不太好的股票，拿20%的仓位去押注ST股。” 夏景行瞪大眼睛看着赵君，问：“ST股？” “对，ST股。”赵君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正文 854、论股 “上世纪90年代，深沪二市相继创立，我国诞生了资本市场，哦，民国那时候的不算啊！” 赵君笑着介绍道：“那个时候，新股发行实行的是额度管理制，由地方政府或行业主管部门进行审核推荐，后又改为指标管理制。 毫不夸张的说，十年前能上市的公司，老板个个都是当地手眼通天的人物，民企那就更不得了了。” 夏景行微微点头，那时候能上市的企业绝大部分都是国企，当时国家设立资本市场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给国企解困。 在那个年代，每年上市的民企数量全是个位数，民企占A股上市公司总数的比例也只有百分之几。 赵君继续道：“进入21世纪后，核准制下的通道制建立，监管部门不再对发行上市企业数目进行限制，但排队能把一家企业给排死。 为什么上市？还不就是想拥抱资本市场做大企业规模！ 哦，说错了，是套现改善生活！ 老老实实排队等候上市的企业，好不容易排到了前面，拿到了名额，公司业绩却不行了，或者缺少了发展资金，已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掉队。” 夏景行笑了笑，“所以壳资源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它能帮助一家想快速上市的公司插队。” “插队这个词用的好！谁先跑到前面打到饭，谁就先吃饱，谁就有力气干活，挣更多的钱。” 赵君顿了顿，笑着说：“还有一种不事生产的人，他们天天就想着插队打饭。 这类人敢打敢冲，股民们也喜欢和他们交朋友，因为他们每次插队打饭，都能分两粒米给股民吃。” 邓丰华哈哈大笑，觉得这比喻很生动形象。说的就是有资本大玩家炒作ST概念股，而股民们也喜欢去凑热闹，因为一旦重组成功，股价就会大幅上涨。 最关键的是，此时退市的公司少之又少，即使重组失败，被套牢了，也可以等待下一位有缘人来“接壳”。 换句话说，投机失败成本很小，一旦投机成功，那利润将会非常的可观。 赵君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说：“A股就是这样，规则不成熟，股民也不成熟，又恰巧赶上了大牛市，整个A股一千多家公司，没涨的就只有那么几家，股民们投机心理也越来越严重。 牛市是天时，A股是地利，投机的股民是人和，如今各种条件都具备了，ST股势必会跑出几匹大黑马。 我们可以精选几匹正在舔伤口的马，等这些马儿重新起跑的时候搭个便车。”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投机和投资其实没有什么本质区别，无外乎前者风险大点，收益高点。 这放在美国对冲基金业，就叫做事件驱动型交易策略，一种在提前挖掘和深入分析可能造成股价异常波动的事件基础上，通过充分把握交易时机来获取超额投资回报的策略。 “我没什么意见，你就按你自己的策略操作就行了。” 夏景行看着赵君，又问了句：“20%的仓位够吗？” “够了！足够了！” 赵君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了老板，这让他十分的欣喜，还特地解释道：“ST股股价低、市值低，如果我们太多资金砸下去，还不砸成大股东了？那就无法吸引主力玩家了。” 夏景行微微颔首，不是每只ST股都能大涨，需要做大量细致的调查和分析工作，找到合适目标，然后提前潜伏进去，等待“事件发生”。 大面积的去抄底ST股，一则他们没那么庞大的投研团队，二来嘛，哪怕是牛市，妖股也就那么几只。 所以，投资在于精，不在于多。 “现在通道制已经改为保荐制了，壳资源接下来还会像以前那样受欢迎吗？”邓丰华插话问道。 赵君摇头：“本质上并没有变！只有实施注册制，将上市门槛降低，壳资源才会不值钱。 你忘了，不管是通道制还是保荐制，前缀都有一个“核准制”，还是需要通过有关部门的严格审核及批准。 过去的通道制，每家券商每年有2-9个通道，意味着每年就只能申报同等数量的拟公开发行上市企业。相比于90年代，这项制度改变了过去由行政机制遴选和推荐拟上市企业的做法。 但券商之间几乎不存在竞争，只需要去“公关”有关部门拿通道数量就行了。 而如今推行的保荐制，要求保荐人承担企业上市过程中的连带担保责任，券商之间可以相对公平的竞争。 但又会有新的问题出现，保荐人为了免于遭受法律制裁，必然会提高对拟上市公司的要求。 换句话说，上市还是会很难，资质差一点的公司，保荐人根本不敢乱签字，怕担责啊！ 而且保荐人制度设计本身就有问题，要求保荐人对上市公司的违法违规行为、材料真实性承担法律责任。 但保荐人无法插手企业经营，即使真的去参加了企业的股东大会、董事会，也只是列席旁听，没有表决权。 除此外，上市招股书材料、审计这一块也要保荐人担责，相当于把会所、律所的责任一并让保荐人给揽走了。 最坑的是，保荐人要向上面部门出具保荐意见，上面部门再严格审核，决定是否批准通过。 假如上市企业将来出问题了，该追究发审委的责任还是保荐人的责任？谁来背这口锅？ 这些责任和业务不厘清，我看保荐人制度也很悬，畸形产物。 随着中国经济的进一步增长，民企实力会越发强劲，以后的壳资源只怕会更加抢手。” 夏景行朝赵君投去了欣赏的目光，不愧是体制内出来的人，看问题很入木三分嘛。 这个全新的保荐人制度还催生出了一个金领行业——保代。 根据新规，企业要想IPO，必须有两个保代签字。 而保代一签字就有几十万签字费到手，除此外还有百万底薪、承销费提成。 算得上是各家券商的宝贝疙瘩，年薪数百万、上千万，甚至比董事长的基本薪酬都高，跳槽还能拿转会费，相当的夸张。 这是因为早期保代很难考，通过率很低，物以稀为贵。 又聊了一会儿，把今年的工作方向给确定下来后，赵君就主动告辞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房间内的两位老同学，知道他们可能要叙叙旧。 “你小子可以啊！深藏不露啊，一出手就帮我赚了六个多亿。” 面对夏景行的打趣，邓丰华谦虚的笑了笑：“别给我戴高帽子，还不是因为本钱雄厚，假如你给我十万块，那顶多也就只能赚个几十万。” 夏景行摆摆手，“你就别谦虚了，咱们俩之间就不讲究这一套。” “真没谦虚，这是平台提供的机会，而且还赶上了大牛市，你去菜市场问问买菜大妈，她们也许都赚了好几倍，这就是捡钱的时代。” 邓丰华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充分认识的，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牛逼。 “你觉得赵君怎么样？”夏景行问道。 “很好啊！有能力，有水平，对我也不藏私，算得上是倾囊相授了。” 邓丰华回想最近这一年来和赵君相处的点点滴滴，评价起赵君，毫不吝惜赞美之词。 夏景行感慨道：“是啊！虽然是牛市，但牛市里亏钱的人也大有人在。 三倍回报率虽然不算多高，但30亿元的回报绝对值，放在A股一众私募中，也算是顶尖的存在了。” 邓丰华听出了话外之音，道：“你是担心赵君离开？” “是的！我之前和他立了君子之约，他为我工作五年，等五年后他出去创业，我投资他5个亿。” 说到这，夏景行叹了口气：“牛市这么火热，我估计他肯定会有所想法。” 对于人才，他从不吝啬，给予赵君的薪酬并不低，扣除管理费和保底收益后剩下净利润的4%。 粗略一算，赵君去年可以拿到1.2亿人民币的奖金。 算是打工皇帝了！ 但打工皇帝还是脱离不了打工人的本质，哪有自己下场赚几十个亿爽。 这种有能力，有野心的人，是不会久居人下的，离开是迟早的事。 “你是说，他可能会提前离开？” 邓丰华皱眉，“那他爽约的话，是不想要那5个亿的投资了吗？” “他在我这干一两年，收入可能就有几个亿了，你觉得他还会在乎那笔投资吗？” 邓丰华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他不会这么没品吧？没履行完合同就走了。若是他真的那样做的话，你完全可以扣留他的奖金。” 夏景行摆手：“那倒不至于！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干那些傻事。 我判断，他会等牛市这波行情度过，把芒种基金带至一个新高度后，才会开这个口。当基金增长缓慢下来，也许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在他看来，帮我赚了这么多钱，也算对得起我的知遇之恩了。” 邓丰华没说话，他在思考这番话的深意。 “当他离开了，你有信心独自负责芒种基金吗？”夏景行盯着邓丰华的眼睛。 邓丰华咽了一口唾沫，思考了半天，才说道：“等牛市结束吗？” “对。” 夏景行生怕邓丰华心理包袱不够重似的，又补充道：“到时候，芒种基金规模可能会非常庞大，达到11位数。” 邓丰华挠了挠头，“我才大学毕业一年啊，让我管理这么多资金，你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之前可是说的五年接班啊！” 这番话，是邓丰华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大学同学听说他进入远景资本，担任了一只十亿级别私募的投资经理，已经羡慕的不得了了。 若是让他们知道他接下来还要独立掌管一只百亿私募，那还不炸开锅啊！国内就没有这么年轻的基金经理，何况规模还超越了大多数公募基金。 沉甸甸的压力啊！ 他知道夏景行作为老同学在特别关照他，正因为这样，他更加不能辜负老同学的信任与支持。 看着邓丰华严肃的表情，夏景行哈哈大笑：“你别有那么大压力，就你们吹上天的立夏基金，基金经理刘海其实也没比你大几岁。论工作经验呢，他倒是比你多开过几个证券账户。” 邓丰华笑了笑，他知道刘海以前的工作经历，真的比较起来，刘海的那点工作经验并不能称之为经验，对之后的投资工作没起多大帮助。 “刘海经理是有投资天赋的，三年五十倍回报率，换做是我，给我五倍杠杆也无法达成。” 夏景行轻笑，立夏基金是有他在一旁指点，如果单凭刘海自己的水平，可能就赚个几倍吧。在英伟达的建仓上，刘海还是表现出了一定水平，能胜任一般的基金经理，但要说有多出众，谈不上。 “你呢，不要太担心这些东西，将军也是从士兵一步步升迁上去的，没有谁生下来就会打仗，学会在实战中成长就好了。” 夏景行笑眯眯安抚道：“基金规模那么大，我也不可能让你做中短线投资，咱们做长期投资，做价值投资，你有充分的时间去调查和分析。 白酒不是你的最爱吗？你去茅台实地考察考察，合适的话，咱们就建仓。 这没多难的，一个亿也是管，一百个亿也是管。” 邓丰华重重点头：“好吧，那我就接下这个任务。” “嗯，我相信你，你绝对具备成为一个优秀基金经理的实力。” 夏景行估计邓丰华这辈子是没机会成为网红公募基金经理了，毕竟私募低调多了。 不过这也好，没了月报、季报、年报披露的业绩压力，做投资可以静下心来，从长远来考虑、评估，去捕捉那些十倍股、百倍股。 貌似很多白酒股就是百倍股！ 想到这，夏景行让邓丰华赶紧查了一下茅台的股价。 109.35元/股，总股本9.44亿，千亿市值出头。 看到电脑屏幕中的数字，夏景行沉吟不语，其实也没多大油水，现在投资撑破天了也就是二十倍、三十倍的回报，还得拿个十几年才行。 如果从复利角度考量，则相当不错了，年复合回报率高达30%，巴菲特老头就喜欢这种。 “你想入手茅台吗？” 见夏景行一脸沉思，邓丰华这位白酒股的死忠粉也发表了一番意见：“我其实对它也挺感兴趣的，就是上百元的股价，上千亿的市值，让我有些踌躇。” “嫌高？” 夏景行暼了邓丰华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呵～” 夏景行嗤笑了一声，“信不信以后你高攀不起？” 邓丰华挠挠头：“我虽然看好白酒，但再怎么说，白酒也会有个增长天花板吧，而且茅台又是高端酒，市场就那么大。” “看来你对白酒的研究和认知还不够深，得加强！” 夏景行倒也没觉得邓丰华认知水平很差，茅台居然能涨成几万亿的市值，超越路易威登，比肩全球最顶尖的科技公司，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酱香科技的魔力，颠覆了绝大多数人的认知，也就只有那些深入了解中国文化和国情的投资人，才有机会从中分一杯羹。 一般人也就只能捶胸顿足，事后诸葛亮了。 不过较真起来，人家路易威登畅销全球，全世界收割高品牌附加值带来的超高利润，而茅台海外销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仅仅依靠中国市场支撑起庞大的市值和品牌价值，不得不说，这是十分遗憾的。 如果有中国消费品牌出海收取虚荣税、富人税，就像古时候的丝绸、瓷器那样被欧洲上流贵族所追捧，那才真的是扬眉吐气，可称之为民族的奢侈品，申报院士也有底气一点。 正文 855、网络支付 从魔都离开回到京城后，夏景行直接去了中关村。 年关将至，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到了地方，他刚走下车，就感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风刮过来，不由打了个冷颤。 见状，一旁站着的刘小朵赶忙把大衣给老板披上。 “这狗曰的天气，体质稍微弱点的南方人直接就破防了。”夏景行不停的搓手，哈气。 刘小朵笑嘻嘻说：“也不见得吧，北方的冷是物理伤害，多穿衣服就行了，咱们南方的冷那才叫魔法伤害，穿再厚都能给你破防。” 夏景行点头，湿冷和干冷究竟谁伤害值最高，一直是南北方谈论的热点话题。 他暼了张晨光一眼，后者衣着单薄，腰杆却打的笔直，仿佛不知道冷一般。 张晨光好像知道夏景行心中所想一般，笑了笑：“夏总，你不用管我，我不冷，穿太厚了行动不方便。” 夏景行点点头，练过的人的确不一样。 一行人上楼，来到海内网。 前台见大老板来了，连忙起身在前面带路。 穿过开放式的办公区，无数双目光注意到了夏景行，摸鱼的人赶紧摆出了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 来之前，夏景行并没有通知黄新，他就是打算来个突然袭击。 他扫了办公大厅几眼，所有员工都埋下了头，或者把目光移向电脑屏幕，无人与他对视，看不出什么情况来。 “夏总，黄总他们正在会议室开会。”前台从行政部门那里打探到消息，小跑回来禀报道。 “好，我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打发走前台，夏景行走到会议室，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戴伦，你回来啦？”看见夏景行出现，黄新表情很是惊讶。 王慧文、吴亦敏等几名高管也很惊诧，随即全部起身向夏景行打招呼。 “大家都坐下吧，不用这么讲究。” 夏景行摆了摆手，挨着黄新在会议长桌上首位坐下。 他扫了海内网一众高管一眼，说道：“大家在召开什么会议呢？你们继续开就是了，我也旁听一下。” 黄新微笑说道：“我们在讨论和制定今年的发展战略，本打算今天讨论出结果了，就向你汇报。” 夏景行点头，一般情况下，都是黄新向他单线汇报工作，而在场的高管全部向黄新汇报工作，管理层级划分的很清晰。 “讨论的怎么样了嘛？”夏景行问道。 黄新看向吴亦敏，说道：“老吴，你再给夏总汇报一遍。” 吴亦敏点点头，正要站起身，被夏景行挥手制止了，“坐下说吧。” 于是刚挪起屁股的吴亦敏又坐了回去，汇报道：“夏总，我们游戏部门按照你的吩咐，不断在自研这条道路上深耕。 继《开心农场》之后，我们又陆续开发了《开心牧场》、《开心果园》等几款开心系列的休闲游戏。 这几款游戏算的上是一脉相承，所以开发起来相对容易……” 听完介绍，夏景行点点头：“也就是说，目前所有的测试工作都已完成，可以直接上线了是吧？” “是的！” 吴亦敏看了黄新一眼，又说道：“但黄总的意见是先缓一缓，等对手出招了，我们再出招。” 黄新解释道：“没错，我认为应该留一手。 随着《开心农场》的爆红，SNS社交游戏也跟着火了。 我现在很怀疑企鹅、千橡都憋着大招，准备推出自家的农场游戏。 等到他们的游戏上线了，我们再给海内网增加一个牧场游戏，一个果园游戏。 这样的话，论趣味性和创新性，我们始终更胜一筹，而企鹅、千橡在用户心目中，也一直是个模仿者，追赶者。 孰优孰劣，用户心中自有评估。” 夏景行点点头，他懂了，黄新这是憋着坏呢，准备给企鹅、千橡当头一击。 他其实也有预感，千橡和企鹅一定会推出模仿产品。 此时的中国互联网，就是你抄我，我抄你，谁抄作业慢了就只有等死。 脸皮？等活下来再说吧！ 而且企鹅、千橡旗下本身就有SNS网站，推出SNS游戏合情合理。 黄新淡淡道：“社交游戏对SNS网站的引流作用，已经在《开心农场》身上得到了验证。 千橡和企鹅，估计就指望推出新游戏来逆袭我们呢。” “好，就按你的想法办，我们等等友商。” 夏景行一锤定音，把这件事给敲定了下来。 吴亦敏继续汇报：“还有就是我们的开放平台计划，目前大量的开发者找上门，希望获得我们的流量扶持和资金扶持。” 黄新点头，看向疑惑不解的夏景行，特地解释道：“刚刚我们就讨论到这里，我们的开放平台计划原本很低调，但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了，现在媒体也在关注和深挖这件事。” 说到这，黄新止不住叹息：“我估计企鹅和千橡应该也听到了风声，接下来肯定会有所提防，我们的计划达不到最好的突袭效果了。” 夏景行微笑着摆了摆手：“不必太介意，那天参加开发者大会的有一两百人，那么多张嘴，消息走漏很正常。 他们又不是机器人，我们也无法控制他们的思想。 无论是开放平台的流量扶持、游戏代理发行，还是5000万美元的产业基金，对于小公司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们这算是阳谋！即使千橡、企鹅知道了又能怎样？ 跟的话，掏钱，别说半死不活的千橡了，企鹅掏这钱估计也得肉痛半天。 不跟的话，那他们就看着我们打造生态吧！ 退一万步说，即使他们真的跟了，海内网才是国内最大的SNS网站，开发者会用脚投票。 除非，企鹅把QQ的流量开放给外部开发者？但你觉得这可能吗？” 黄新马上摇头：“不现实，企鹅现在正在全面进军游戏领域，自家流量还不够用呢，怎么可能分给竞争对手。” 夏景行说道：“是的，海内网和企鹅发展战略不一样。 QQ的界面也并不适合给小开发者开放流量，乱搞的话，整得界面花里胡哨，我估计QQ用户都会流失，马化滕不会那么傻的，去动摇自己的根基。 朋友网拿来开放倒是很合适，再加上又是新平台，随便怎么实验都行。 但别忘记了，朋友网的用户数量、流量都还排在我们后面。 所以，暴露就暴露了吧，不必太放在心上。” 黄新点头，他认同夏景行的判断，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就是有点可惜啊，无法用开放平台给予他们重重一击，若是再加上我们的新游戏，够他们应付的了。” “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的，不可能算无遗漏。” 夏景行微微一笑：“行了，别埋怨了，尽快让第一批开发者的产品上线海内网吧！ 既然暴露了，那就没什么需要掩藏的了，我们把事情搞大一点，吸引更多开发者加入，然后优中选优。” 黄新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哦，网络支付子公司已经成立了，目前正在搭建支付网站，接下来会和几家主流银行一一达成合作，打通数据接口。” 黄新笑了笑：“为此，我还专门咨询过相关部门，他们叫我们先放心大胆做，现在大家都是无照驾驶，以后可能会出台相关方案，推出支付牌照，但绝不会是现在。” 夏景行抿着嘴唇没说话，这是改开延续过来的老传统了，只有不是明显违规，官方都先不下场，免得扼杀创新，等新行业野蛮生长个几年，在一旁观察的官方就会出手了。 另外，此时的网络支付，也非常原始和粗糙，在网页上操作很麻烦，需要加载很多插件，几秒钟就充值完成，那是不可能的，几分钟还差不多。 “支付软件，我们想了几个名字，“海付宝”、“海付通”、“秒付”、“闪付宝”…… 虚拟货币也想了“海币”、“海珠”、“海贝”……等几个名字。 夏总你来选择吧！” 正文 856、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 “名字是否高雅不重要，它始终只是一个代号，好记、好念才是最重要的。” 夏景行思考各家网络支付公司的名字，通通逃不过“付”、“钱”、“通”、“宝”等几个关键字。 古时候的铜钱，上面还印有某某通宝呢。 黄新报的几个名字不能算俗吧，几家率先推出网络支付平台的公司肯定也考虑过怎样取名利于品牌传播。 整太高雅了，反而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那我再内部搜集一下意见，争取拿出两个最好记、最好念的名字。” 黄新笑了笑，他自家也知道自己取名水平不行，打算集众家之所长。 夏景行含笑点头，网络支付平台是巨头标配，迟早都要搞的，他们现在搞也不算晚，财付通前年才推出，支付宝还要早一年，诞生于2004年。 不过，目前大家都处于同一水平，差距并不大。 可能支付宝发展要快一点，因为电商的使用场景要强于虚拟货币充值、游戏道具买卖。 但真正决定市场份额的时候，还得等到移动互联网时代。 “夏总，我上个月去了一趟韩国，考察了那边的游戏公司，发现了两款不错的游戏，咱们可以考虑拿下大陆市场代理权。” 吴亦敏笑呵呵说：“盛大、九城都是靠代理游戏起家的，目前我们研发实力和经验都不足，代理游戏，壮大自身，加强自研，这是一条由弱变强的必经之路。” 夏景行微微颔首，客观来评价，海内网的游戏团队目前挤入行业第二梯队都困难，更别说第一梯队了。 此时的中国游戏团队普遍弱于韩国团队，也是不争的事实。 代理游戏，是他之前便定下来的发展战略之一。 他突然有些好奇吴亦敏看上了哪两款游戏。 “行，说说你看上的那两款游戏吧！” 吴亦敏点头，开始介绍：“第一款游戏叫做《穿越火线》，是Smile Gate世曼凯公司和Neowiz共同打造的一款FPS第一人称射击游戏。 开发商世曼凯是一家小公司，去年才成立，只有33个人。 Neowiz则是韩国排的上号的发行商。 正因为此，这款游戏从去年开发初，世曼凯便邀请Neowiz一起参与了客户端及服务器端的策划及开发。 游戏目前还没开发完成，但已接近最后的尾声，大概今年年中左右会在韩国开启公测。 CS反恐精英在国内很受欢迎，男孩子嘛，没有谁不喜欢枪战类游戏。 而且《穿越火线》是网游，不再局限于区域网，天南海北的玩家都可以齐聚一个房间，互动性、趣味性会更强。 我估摸着，这款游戏在国内肯定大有市场。 而且世曼凯只是一家小公司，游戏代理费不会特别高，很适合作为我们的第一款代理游戏，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练练手，练练兵。” 夏景行并不清楚前世吴亦敏就是企鹅代理的《穿越火线》的负责人，只当他运气好，去了一趟韩国，居然淘到一个宝贝。 “那第二款游戏呢？”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吴亦敏，他对后者的期待值越来越高了。 “《战地之王》，简称AVA，韩国知名厂商Redduck乐度得使用虚幻3引擎开发的一款射击游戏，拥有战略性多兵种配合游戏玩法、丰富的游戏模式、变化多样的武器改装系统，我看过半成品，绝对是一款高质量作品。” 黄新皱眉道：“不是已经有一款射击类游戏了吗？再引入一款，那不成左右互搏了？” 吴亦敏摇头：“不是，是双重保险，射击类游戏在国内肯定有市场，但同是射击游戏，水平肯定有高低之分。 在我看来，《战地之王》质量还在《穿越火线》之上。 如果我们引入《穿越火线》，国内的竞争对手引入《战地之王》，那对我们将会很不利。” 黄新觉得公司有钱也不能这样糟蹋啊，正要开口反对，被夏景行挥手制止了。 “这两款游戏的代理费，你谈过没有？能不能和韩国同步内测？” 吴亦敏猛摇头：“不可能，向来都是韩国先上线，中国后上线，视相关游戏在韩国的火热程度，然后议定代理价格。” 夏景行没说话，他前世听说过一个有趣的消息，企鹅代理《战地之王》，韩国附赠了一个《穿越火线》。 结果《穿越火线》火了，《战地之王》凉了。 世事就是这么无常！ “除了这两款游戏，你在韩国还看到什么不错的游戏或者公司没有？”夏景行问道。 吴亦敏以为夏景行贪多，劝道：“夏总，代理游戏也要汉化和改进、运营，咱们同时代理两款游戏，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 “没事，我就问问，决定引入哪几款游戏还要再衡量。” 吴亦敏“哦”了一声，然后又继续介绍：“韩国游戏产业很发达，巨头林立，知名游戏厂商那就更多了。 《奇迹》的开发商网禅Webzen； 《天堂》的开发商NCsoft； 《传奇》的开发商Actoz Soft、Wemade娱美德； 《泡泡堂》、《洛奇》、《冒险岛》、《跑跑卡丁车》等知名游戏的开发商Nexon； 《地下城与勇士》的开发商Neople……” 听到一个特别的名字，夏景行赶忙打住：“等等，《地下城与勇士》的开发商还是知名厂商，这款游戏在韩国很火吗？” 吴亦敏笑着答道：“是啊，这款游戏挺火的，2005年8月就在韩国上线运营了，韩服同时在线人数曾达到15万，在韩国网吧占有率常居于三甲之位，被誉为国民网游。 同时，他们还是业内第一款将2D格斗横版过关与角色扮演成功结合的网游产品，算是开创了网游开发、运营的全新模式。 听说企鹅、九城、盛大、久游、联众都在争抢这款游戏的大陆代理权，不过这么久没动静，应该是代理费谈不下来吧！” 黄新插话道：“为什么？都在韩国火了一年多了，还没厂商下定决心把它引入中国？换做是我，下血本也要抢下来啊！” 黄新的话再一次暴露了自己的外行，吴亦敏苦笑：“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可游戏在韩国火，不一定能在中国火。 《传奇》在韩国不温不火，到了中国大爆。 《天堂》在韩国的火爆程度相当于在中国的《传奇》，结果怎么着？ 《天堂》引入中国后，最高在线人数1万人，同期《传奇》在线人数高达50万人。 所以，花高价引入在韩国火爆的游戏是有一定风险的。 特别是韩国游戏这几年在中国市场特别风靡，韩国人开价也越来越离谱。 假如游戏后面真的火了，续约的时候要求增加代理费，无可厚非。 可眼下他们上来就开个天价，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啊？ 我估摸着，《地下城与勇士》就是这样僵持着了，价格谈不拢，国内的这几家游戏厂商也很犹豫。” 黄新点头：“我明白了，看来游戏这一行水也很深啊，每次代理都是一次冒险。” “是的！” 吴亦敏叹了口气：“像五六年前，国内网游刚起步的时候，随随便便代理一款国外网游回来，钱哗啦啦的就流进口袋了。 现在不行了！ 用户也在成长，口味也越来越刁，原来只要求“吃饱”，现在还要求“吃好”。 总之，游戏代理费已经水涨船高了，再想像陈天桥当年那样捡漏，几乎不可能了。” “别说，陈天桥那厮真的是命好！”黄新羡慕道。 “可不是嘛！《传奇》成就了他的传奇。”吴亦敏出言附和，眼中也是满满的羡慕。 “别扯远了！我送你们一句话，凭运气赚的钱，最终都会凭实力亏出去。” 听到夏景行的话，两人表面上都连连点头，心中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如今的盛大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压得整个游戏行业都快喘不过气来，哪有半点衰败的迹象。 夏景行手指敲击桌面，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在认真思考的表现。 黄新、吴亦敏没敢出声打扰，在一旁安静的等候。 “把《穿越火线》、《地下城与勇士》都拿下！” 听到这个结果，吴亦敏稍稍有些意外，问：“夏总，是不是替换成《战地之王》更好一些啊？” 夏景行摇头，态度坚决道：“不了，就定《穿越火线》。” 吴亦敏沉吟片刻，说：“《地下城与勇士》还好说，可以参与进争抢大军中，但《穿越火线》还得等上半年，等这款游戏在韩国上线才能谈代理。” “这些都不用考虑，我说的“拿下”，是把两家公司都拿下。” 吴亦敏怔了一下，结巴道：“收……收购吗？” “那不然呢？” 夏景行微笑说：“韩国人有个坏毛病，游戏稍微火一点，就要坐地起价，老子把锅都给他们端了，看他们还吃什么！” 吴亦敏这时才想起，面前的老板不仅仅是海内网的大老板，还是中国首富，在世界上都享有盛名。 收购两家游戏公司，洒洒水而已。 “夏总，Neople算是中型厂商，也有一款不错的代表作《地下城与勇士》，收购他们说得过去。 可世曼凯只是一家小公司啊，《穿越火线》也还没上线，收购有一定风险，而且不一定有价值。”吴亦敏劝道。 “正因为此，收购价才低，你不是说射击游戏大有可为吗？哪怕《穿越火线》最终失败了，可这支团队收获了经验啊，还可以作为我们旗下FPS工作室，继续研发射击游戏。” 夏景行的目光扫过吴亦敏、黄新以及海内网其他高管脸颊，一字一顿道：“我们海内网做游戏，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 众高管表情肃穆，瞬间领教到了“钞能力”的威力。 正文 857、账上没钱了 为免夜长梦多，夏景行在做出收购决策后的次日就下令，立即在海内网内部组建收购小组，十分的雷厉风行！ 创业公司就是这样，跑慢一点就会步步落后。 收购小组在搜集标的材料的同时，也在加急办理赴韩签证，大概需要几个工作日才能办好。 此外，远景资本香港办公室收到指令后，由李耀祖带队，领着几名拥有跨国收购经验的员工来到京城。这些人将加入收购小组，协助海内网完成两起海外收购。 海内网此时没有自己的投资部门，准备派去韩国的也都是一些游戏研发、运营相关的人才，所以收购行动相当依赖专业金融人士的辅助。 两方人马在去韩国之前，在海内网会议室召开了一场碰头会，夏景行也参加了，并给予了一些指导意见。 “我没太多要求，一共就三条，大家请记住。” 李耀祖和吴亦敏及七八名员工注视着坐在会议长桌上首方的夏景行，黄新作为公司CEO也列席旁听。 “第一条，收购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夏景行话锋一转，“但同时，也不能被韩国人当大肥猪宰了，世曼凯和Neople都不是什么大型游戏厂商，不存在太多溢价空间。 早在我们前面，2004年的时候，盛大就以9170万美元的现金，向Actoz Soft亚拓士公司部分股东收购了约29%股份，获得了企业控股权，从而在源头上控制了《传奇》的一半版权。” 夏景行之所以这么决绝的要收购两家公司，就是想从源头上彻底杜绝韩国游戏公司拿捏海内网的可能。 陈天桥当年以30万美元的价格拿到了《传奇》的代理权，但随着游戏爆火，韩方狮子大开口，大幅上涨代理费并且还要求改变分账方式，不然就要换代理，外面大批眼红盛大的中国公司排队等着代理。 盛大迫于无奈，以4000万美金的价格签下了《传奇》两年代理权，随后更是收购了亚拓士，打算控制这个聚宝盆。 但是，《传奇》版权在两家公司手上，另一半版权属于开发商娱美德。 这家公司曾是亚拓士的参股子公司，后来娱美德又回购了母公司亚拓士持有的股权，等于和亚拓士彻底摘干净了，《传奇》的版权一分为二。 接着，骚操作就来了，娱美德不断把《传奇》版权授予中国游戏公司，什么“贪玩蓝月”、“是兄弟就来砍我”全部是获得正版授权的，只是这个版权争议很大。 盛大和子公司亚拓士同娱美德打了近二十年官司，从网游到页游，再到端游，还把恺英网络等近百家公司，上百款“各种传奇”一起卷入进来，一通大乱战。 直到夏景行重生那会儿，这场撕逼都没结束，天桥哥倒是卖干净资产去美国享清福了，可盛大更名后的盛趣，以及母公司世纪华通仍在和娱美德争抢版权。 《传奇》作为知名游戏IP被盛大运营了二十年，早就成了一代人的记忆，昔日网吧的游戏少年成了包工头、大金链子小手表的小城大哥，在找回青春这件事上，大哥花起钱来从不含糊。 不管游戏多烂，冲“传奇”两个字就得充值。 正因为此，传奇的IP价值始终薅不干净。 韩国厂商娱美德早就堕落成了一家拿不出作品的没落游戏公司了，但手里的一半《传奇》版权却是个大金矿，于是韩国人干脆当起了专利流氓。 国内的页游公司看见有利可图，哪管什么专利纠纷，干就完事了！ 一大堆中国游戏公司，就这样被娱美德玩的团团转。 企鹅为什么到处收购游戏公司，纯粹就是为了控制版权，因为好的游戏，薅一二十年都还有价值，并且代理的游戏火了，也不用担心被拿捏。 为什么企鹅作为世界最大游戏公司，却拿不出好的作品？因为企鹅的收购行为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加强自身研发实力，所图的只有一个目的——版权。 夏景行前世看过DNF和CF给韩国开发商带来的收益，十几年下来，单个游戏给韩方带来的分成收益全部高达百亿美金。 NCsoft老板金泽辰、世曼凯老板权赫彬、Nexon老板金正宇全部进入了韩国十大富豪榜，身价从几十亿美金到一百亿美金不等，堪比财阀。 特别是世曼凯公司，旗下总共就开发了《穿越火线》这一款游戏，全靠中国市场撑起了老板几十亿美金的身价。 等企鹅想收购的时候，游戏公司估值已经是天价了。 夏景行比出第二根手指头，“第二条，收购后必须稳住开发团队，特别是《穿越火线》，目前还没全部开发完成，必须保证游戏成型。” 李耀祖点头：“夏总，你放心吧，这一条肯定会写在收购协议内，支付股权收购款也会分批支付，不怕韩国人耍什么花样。” 吴亦敏说道：“我听说韩国公司上下尊卑，排资论辈的情况很严重，股权激励也很吝啬，我们可以考虑从这两方面入手，给予员工公平的升迁机会、宽松的工作环境、优厚的薪酬待遇等等。”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两起收购很重要，如果不是身份不合适的话，他都想亲自去一趟韩国了。 他继续道：“第三条，对于版权问题，必须一丝不苟的捋清楚，特别是《穿越火线》，Neowiz作为韩国发行方参与了这款游戏的研发。 我们必须完整的获得这款游戏的版权，如有必要，可以和Neowiz再谈谈，如果他们和世曼凯有什么涉及后续开发的协议，必须终止。所有涉及到未来的权益，都得百分之百攥到我们手中，扼杀掉所有不可控因素。” 吴亦敏觉得老板太过于小心了，究竟是对这两款游戏多有信心啊！ 不过这种话，作为下属不应该讲出来。 所以，他就违心的讲道：“夏总，你说的对，涉及到海外收购，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必须要小心谨慎一点。” 夏景行微笑：“是的，所以我特地聘请了高盛韩国办公室担任这两起收购的顾问，他们会协助你们完成此次的收购任务。” 听到这，吴亦敏感觉更放心了，先有远景资本参与，现在老板连高盛都请来了，那应该万无一失了。 “行了，抓紧时间做准备工作吧，过几天等签证下来了，就去韩国吧！可能要辛苦大家在韩国度过这个春节了。” 夏景行微笑看着坐着的收购小组成员，道：“等大家凯旋而归的时候，我给大家组织一场庆功宴。” 吴亦敏笑着说：“那我代表大家谢谢夏总了！这其实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创业嘛，哪能不全力以赴。” 夏景行笑了笑：“总之，还是辛苦各位了！出门在外不容易，公司给大家准备了充足的差旅费和过节红包。等回来了，我们再论功行赏，同时把假也给大家补上。” 大老板的话让收购小组原本有些埋怨的情绪消散了不少，只要钱给够，这年不过也罢。 夏景行也不想大过年的兴师动众，但要是被企鹅抢了先，海内网以后的年就难过了。 散会后，夏景行走出了会议室，一直没吭声的黄新追上了他。 “戴伦，世曼凯一家小公司就不谈了，Neople算是一家中型公司啊，手里又有《地下城与勇士》这款热门游戏，收购报价肯定不会低。 如今我们账上的储备现金只有一亿多美金，我担心不太够啊！” 夏景行没答话，把黄新带到自己办公室，招呼后者坐下才答道：“再融资一轮如何？” 黄新摇头：“我们才融了1.5亿美金几个月，想再融资几亿美金，估计困难。 而且我们业务还没再次迎来爆发，估值不好谈，股东肯定也会有意见。” 夏景行沉吟不语，海内网目前估值只有15亿美金，两个游戏标的估值不确定，但预估至少需要两三亿美金。 这种情况下，业内通用是股权并购，增发海内网股权收购两家游戏公司，或者只收购两家游戏公司部分股权，取得控股地位就完事。 先不说两家游戏公司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方案，夏景行自己就不愿意。 还有，对于海内网体量来说，这两起收购非常重大。 他觉得黄新说的对，股东对此肯定有不同意见。 “你有什么意见？”夏景行问道。 黄新淡淡道：“召开董事会吧，先看看各位股东的意见，再做决定。” 夏景行沉默了几秒，开口道：“也好，是该和大家通通气。” 正文 858、杠杆收购 “去韩国收购游戏公司？还一收购就是两家？” 海内网会议室内，听到这个十分突然的决定，徐欣表现的很诧异。 林欣禾、朱敏、陈宏、邓锋也十分的不解，但都没有贸然发表意见，准备听听夏景行的解释再说。 夏景行没吭声，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电子屏幕，问：“雪莉，你听的清楚我们这边的对话吗？” 屏幕中的雪莉·桑德伯格坐在家中，满面笑容的朝镜头挥了挥手：“没问题，听的很清楚。” 脸书持有海内网15.71%股份，是仅次于远景资本的第二大股东，所以每次召开董事会都会列席。 克里斯汀娜有孕在身，已经在削减工作量了，所以雪莉作为脸书COO代表她出席了本次会议。 “我之前应该和大家说过，海内网的庞大用户基数想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利润，必须深耕广告和游戏。 开放平台可视作我们的广告业务，另外我们也在组建广告销售团队，打算从今年开始承接一些品牌广告，正式开启商业变现之路。 游戏业务，我相信《开心农场》的成绩已经证明了一切，庞大的用户基数作为游戏流量，将为游戏带来爆炸的成绩。 企鹅已经给我们做了一个好的表率，我们只需沿着“社交+游戏”这条路往前走就行了。” “夏总，我不是反对海内网做游戏。” 说到这，徐欣顿了顿，尽量缓和语气说道：“游戏是有前景的业务，这毋庸置疑！但咱们的步子是不是迈的太快、太大了一点？” “目前国内的游戏市场呈“一超多强”的态势，但格局并没彻底形成，所有同行都在勇争上游。 我们此时不进军，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夏景行皱着眉说道：“之前大家一直追问我海内网的上市计划，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当游戏业务产生的利润能让海内网扭亏为盈了，上市的时机就成熟了。” 徐欣轻轻摇头，没再开口，她觉得夏景行过于激进了，根本没考虑海内网的实际情况，步子迈太大了。 没人说话，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气氛也尴尬了起来。 见状，林欣禾微笑着出来打圆场：“夏总，你别生气，徐总其实也是为公司的稳定在做考虑。 作为股东，谁不想海内网早日上市敲钟啊？ 但话说回来，这一年来，海内网确实走的太快了，快的都没时间好好巩固市场。 企鹅对海内网虎视眈眈，千橡不甘失败，蛰伏在暗处，只要海内网稍微受挫，这两家公司肯定会凶猛的扑上来。 我的意见是，游戏咱们要做，但要分步骤来进行，每一步都走稳。 此外，SNS基础业务更应该重视，这是咱们的基本盘，也是一切的根本。” 夏景行摇头，大声道：“做游戏和SNS业务并不矛盾啊，咱们两手都可以抓。” “我知道我知道，夏总你别激动。” 林欣禾连忙摆手，满脸堆笑说：“但做事情都会有个主次，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夏总，你看咱们先代理一款游戏如何？先练练手，如果效果理想，咱们马上就加大力度。 在这期间，也可以把咱们的开放平台、广告销售、社交游戏几个板块做成熟。 到时候，海内网市场稳固了，也有了充裕的资金，咱们全面杀入游戏市场，盛大也好，九城也罢，遇见了一律不怂，咱们跟他们硬碰硬！” 朱敏、邓锋、陈宏皆点头，这番话是老成持重之言，稳扎稳打发展，完全不给对手机会。 夏景行叹了口气：“海内网这支团队最近这一年来打了这么多硬仗，几个板块同时推进完全没问题的。” 林欣禾笑笑不说话。 徐欣在心中叹气，她觉得现在的夏景行有些飘，太急于求成了，把手底下的团队都当成了铁人。 不过，有些话不适合她来讲，毕竟关系分亲疏远近，而且她说话没分量，夏景行听不进去。 朱敏咳嗽一声：“景行，作为老学长、老大哥，我要说两句了，话可能不那么好听，你千万别生气。” 夏景行苦笑：“老大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没那么小气。” 朱敏嘿嘿一笑，“那我可说了啊！” “说吧说吧！” “真的说了哦。” 夏景行被整得彻底没脾气了，连连点头。 “农场游戏的数据正在快速上升，远远没有达到巅峰，随后还有果园、牧场游戏等着上线，这是你说的休闲游戏、社交游戏，是稳固海内网的根本，能提升用户黏性。 目前这些游戏还没开启变现，等虚拟货币上线了，是不是可以开始销售游戏道具了？” 夏景行点头。 朱敏一摊手，“这不就结了，咱们自己研发的游戏一样能赚钱，还能锻炼游戏团队。 此外，开发者分成、广告销售，哪样不能挣钱？ 咱们手里已经攥着几张好牌了，贪多嚼不烂。 你想想看，海内网最近一年，团队规模增长了多少？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如臂指使？” 夏景行嘴巴微张，正要开口说话，被朱敏挥手制止：“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你想快速出击，在几个细分行业同时占据市场份额，在战略上赢得优势。 可你张张嘴，下面的人就要跑断腿！管理跟得上吗？执行过程中，会不会产生偏差？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我近段时间研究过企鹅，他们从2003年上线QQ游戏，主推棋牌之类的休闲游戏，然后代理了第一款网游《凯旋》…… 发展了这么三年多近四年，企鹅勉强能挤入游戏第二梯队，相比网易、九城的大型网游，企鹅的网游根本拿不出手，优势就在休闲游戏这一块。 大型网游水很深，企鹅发展了这么几年，也没登堂入室，我们才推出休闲游戏几个月，完完全全的游戏新丁。 海内网就好比一个刚上战场的新兵，因为打死了一个敌人，立马被上级委任指挥一个团，这表面上看没问题，但其实问题有不少，战斗和指挥模式完全不一样。” 在场人除了夏景行外，都在点头，朱敏的这番话把此时的海内网剖析的很清楚，表面上看高奏凯歌，其实已经快超出水平范畴了，到了该放慢脚步，苦练内功的时候了。 夏景行抿着唇不说话，他其实也在认真思考，朱敏的这番话让他警醒了不少。 从发展节奏来说，海内网甚至还要快于脸书，发展一快，公司的很多问题就会掩盖在靓丽的成绩单之下。 特别是他还时不时到处跑，公司里里外外都是袋鼠王一个人在打理。 不是他小看黄新，此时的黄新还远远不是日后那个麾下百万骑士的袋鼠王。公司规模快速膨胀，随之而来的管理问题是困扰每一个管理者的大难题。 有好的产品和推广方案，执行是否到位将决定最终的成败。 接下来，还会有更大重责压到黄新肩膀上，他抗不扛得住？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两款游戏也不是马上就要上线，有一定缓冲期，这期间可以好好整顿一下队伍。 夏景行长呼了一口气，“朱敏大哥，你说的对，是我太乐观了。” 看到夏景行终于低头，在场股东都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夏景行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们把心提起来了。 “但我还是要收购两家游戏公司。” “为什么？” 邓锋盯着夏景行，皱眉道：“晚一点不行吗？” 陈宏点头：“就是，景行，我们不是不让你做，现在的海内网根本没钱去支持海外收购。 等海内网发展再上一个台阶再说吧！行吗？” 夏景行叹气：“哎，那我让远景资本出面收购吧！” 陈宏以为夏景行在说气话，连忙安抚道：“唉，别置气，伤身！” 随即陈宏看向其他股东，说：“实在不行，就收购一家公司吧，我看那个世曼凯规模小点，拿下这一家吧，全当试试水。” 其余股东都听出了陈宏在和稀泥，但没一个人想把关系和夏景行搞僵，纷纷表示同意。 就连反对声最强烈的徐欣都表起了态：“那就收购一家吧，先运营一年看看，效果理想的话，到时候再拿下另外一家就是了。” 屏幕中的雪莉听完翻译，也出言表态：“这个方案比较稳妥，从财务角度上讲，也是最适合海内网的方案。” 听到雪莉说的如此直接，在场股东都有几分尴尬。 钱，不是绝对的因素，但至少也占一半。 他们几家机构都是新基金，每一家在海内网身上都押了几千万美金，仓位很高了。 同时，入股的估值也不便宜，要是再注资一轮，且游戏业务摔个跟斗的话，那将会很被动。 千橡那个大坑，着实让国内创投行业警醒，蒙着眼睛瞎投，注定哭都哭不出来。 夏景行其实也预料到了今天这场会议会有这样一个结果，毕竟除了他以外，大家都不富裕。 且收购本身是有风险的，没有人能预料到两款游戏及背后开发公司会是怎样的一座金矿。 股东们思想保守，其实也很正常。 夏景行淡淡道：“还是远景资本来收购吧，到时候把游戏授权给海内网代理。” “这怎么好？” 林欣禾摆手，“夏总，这样我们不是太占远景资本便宜了？” 夏景行微笑着说：“大股东嘛，多担当一点。” “夏总，你大可不必如此。” 徐欣觉得夏景行在置气，在抗议她们不支持收购行动。 她与夏景行对视着，表情严肃的说道：“游戏行业也好，其他行业也罢，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请夏总三思而后行。” 夏景行揉了揉眉心，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干的，你们究竟想干嘛？ 他其实能猜到徐欣的一些想法，这位大姐在担心远景资本收购失利后迁怒于她。 今日资本投资的好几家优质企业都深深的被远景资本影响着，如果双方合作关系变差，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景行，你别冲动啊！” “再想想吧，PE基金也不是这样运作的，将来你想退出很麻烦。” “何必呢，一步一步来嘛！” …… 朱敏、陈宏、邓锋都在一旁好言相劝。 夏景行摆手：“大家不用劝了，我意已决，就这么干了！” “哦，大家有没有愿意参与的？可以投点钱，大家组成一个中资财团，一起去韩国收购。” 夏景行扫了扫四周，没一个人吭声，随即哈哈大笑：“我开玩笑的，大家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海内网要搞好，游戏业务也要运营起来，咱们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被夏景行这么一搞，所有人都不好反对了。 同时，他们也明白了夏景行的决心，归根结底，远景资本的事，他们无权插手。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离开了。 夏景行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默默思考接下来的解决方案。 如果海内网股东们不愿意出资，那就得远景资本独自来承担此次收购所需的全部资金。 然而呢，远景资本也没钱了。 当然了，这是指富余资金，到了紧要关头，打乱投资部署还是能抽取一部分资金的，比如在A股持有的四十亿证券资产。 不过，他敢夸下海口，自然就有解决办法。 他已经和贝兰克梵沟通过了，高盛将为远景资本联系撮合几家韩国银行，用“少量现金+股权质押贷款+发行高利率债券”的形式杠杆收购Neople。 而世曼凯不行，没有现金流和利润，无法使用杠杆收购，必须实打实的砸钱收购。 用韩国银行的钱，去收购韩国资产，这是一个成熟金融公司必备的素养。 “砰砰～” 夏景行听见敲门声，抬起头一看，问：“你怎么回来了？” 陈宏笑着说：“收购需要多少钱？多了掏不出，可以支持你2000万美元。” 先前有太多人在场，陈宏不好表态，免得让其他人难堪。 所以，去停车场的汽车上坐了一会儿，抽了一支烟，他又回来了。 “你眼光不错，要赚大钱了！”夏景行笑呵呵说道，陈宏很舍得在他身上下重注，海内网、复兴手机都投了钱，如今他要跑去韩国收购游戏，这位大哥还要继续跟。 “我不了解韩国游戏公司，但我相信你。”陈宏注视着夏景行。 夏景行微微一笑，这下好了，连杠杆收购的启动资金都有了。 正文 859、通信网络基础设施 夏景行没有拒绝陈宏的好意，收下了对方打算支持他的2000万美元。 这笔钱并不是什么大数目，他四处挤挤，也还是凑的出来的。 不过陈宏愿意相信他，作为回报，他也愿意分给对方一块小蛋糕。 只是关于汉能出资的事，他没有再通报给其他海内网股东了，没有那个责任与义务。 先前是考虑到海内网将作为两款游戏的中国市场代理商，如远景资本直接收购两家韩国游戏公司，又同时是海内网大股东，将涉及到关联交易。 所以，他提前把一些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免得将来游戏公司发展好了，海内网其余股东心中生怨。 按道理来说，他可是给过所有人上船机会的，只是其余股东怕翻船，不愿意一起出海冒险，那就没资格一同去瓜分冒险所带来的收益了。 从程序上讲，这也是无可挑剔的，同时还表现出了他的大度。 次日。 夏景行召集了收购小组，通报了海内网董事会的决定，收购计划继续执行，只是收购主体从海内网变成了远景资本，李耀祖这个副组长取代吴亦敏变成了正组长。 听到这个消息，吴亦敏表现的有些失落，这意味着他从主力变成了辅助。 见状，夏景行出言安抚道：“老吴，你和其他海内网同事仍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虽然海内网放弃收购了，但这两款游戏的中国代理权还是会交到海内网手上……” 夏景行勉励了一番后，吴亦敏很快便接受了这个现实，表示自己完全拥护董事会的决定，并且会尽全力与远景资本的同事做好收购配合。 会议结束后，夏景行又把李耀祖叫到自己办公室，详细叮嘱了一番。 听到高盛已经联系了几家韩国本土银行配合远景资本完成此次收购，并将发行高利率债券，李耀祖立马懂了，空手套白狼，标准的杠杆收购手法。 他也没料到，自己心心念念那么久的杠杆收购案这么快就来临了。 要是干好了，一战就可以在业内封神，成为公认的投资大师。 看着有点小兴奋的李耀祖，夏景行笑着说道：“好好干吧！这起收购案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是远景资本的第一次，意义非凡。 你和团队争取多积累点经验，以后还会有更大的案子交给你们。” 李耀祖重重点头，然后问道：“韩国人能接受这样的交易方案吗？” 夏景行微笑：“所以，这也是对你和团队的一个考验。” 李耀祖随即反应过来，要是老板把什么都做好了，那还要他们这些下属干什么？ 这两起收购案，老板算是给他们做好了所有的后勤工作，最剩那最后的临门一脚。 要是这样都失败了，确实没脸再待下去了。 想明白这一切后，李耀祖挺胸抬头，表情肃穆的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夏景行微笑，这家伙在港岛是不是经常看内地军事题材电视剧啊？就差敬个礼了！ ………… ………… 乘车来到中关村科技园海淀园。 夏景行一走下车，就看到面前几栋小楼挂出了复兴手机的Logo。 前段时间都还没亮出招牌，但随着手机发布会的结束，外界都知道了复兴手机的真面目，所以已经不需要再保密了。 去年这里都还只有一栋办公大楼属于复兴手机，但随着员工规模迅速膨胀，复兴手机又把附近两栋大楼一并租了下来，连成了一片。 目前手机都还没正式开售，也没钱去支持总部大厦或者园区的修建计划，只能继续北漂。 夏景行刚走进大楼，就见到了前来迎接自己的邓元鋆、刘德、钱晨、祝兆江、刘文娟等一众手机公司高管。 李光南也站在人群中，他现在是复兴工业集团的顾问，半导体业务暂时还未发力，这老头天天就往复兴手机跑，精力十分的旺盛。 待其他人先与夏景行打过招呼后，老头才越众而出，满脸堆笑的和夏景行握手。 “夏总，这次复兴手机在美国旧金山惊艳亮相，可大大的给咱们中国科技行业争了口气啊！ 国内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还有网民也纷纷给予了复兴手机高度评价！ 试问，在此之前，咱们中国的手机何曾在国外获得这么高的赞誉？ 连老外都赞不绝口，一口一个“我的上帝”，看了那段发布会视频，看到那些老外目瞪口呆、顶礼膜拜的表情，相信每个中国人都与有荣焉！” 李光南说的也是实情，复兴手机发布会的视频一传回国内，立马霸占了土豆网热门视频榜首，各大社区论坛也都在热烈讨论这款划时代的智能手机。 可惜手机还没正式发售，很多讨论都是泛泛而谈，缺乏评测和使用体验反馈。 相信等手机正式发售后，还会迎来更热烈的讨论。 “李老，你过誉了，复兴手机距离真正的征服全球消费者，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现在就有很多难题亟待解决！” 看到夏景行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却依然不骄不躁，李光南暗自点头，引领民族科技复兴的重任，看来真的要落在此子身上了。 至于良心电脑，他早就死心了，缺乏核心科技，不愿意投入研发，别看眼下辉煌，将来一冢中枯骨尔。 寒暄了一阵，夏景行跟随几人来到顶楼的会议室，众人一一坐定。 祝兆江作为销售副总裁，第一个汇报起工作：“夏总，最近这段时间，我调查走访了国内市场，发现了一个制约我们手机销量的难题。” 听到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祝兆江。 他不卑不亢的说道：“复兴手机在国外不支持3G网络，但支持EDGE，即2.75G。 这项技术的传输速率介于3G与2.5G之间，比2.5G的上网速度要快3-4倍。 但因为被视为3G技术的过渡，国内运营商在这项技术上的投入力度很小，开放区域也很少，目前仅在粤省大面积覆盖。 今年，移动计划在包括京城在内的国内40个发达城市部署EDGE。 目前，京城的上地、知春路、人大、大运村、复兴门、西单等人流密集地区已经能接收到EDGE网络信号。 复兴手机属于智能机，我们的特色就是优化上网体验，如果仅仅使用2.5G网络，无法发挥全部的手机功能。 不过，我们的手机定位是高端手机，销量应该也主要来自于大城市，等到开售，大城市或多或少都覆盖了EDGE网络信号，勉强可以克服一下因通信网络基础设施不便利带来的麻烦。 但真正棘手的，还是3G！” 祝兆江扫了在场人一眼，说：“根据我们的研发计划，明年就要推出3G手机，这款手机在海外发达国家销售没有问题。 但在国内，大有问题！明年能下发3G牌照吗？能大规模开启商用吗？ 如果不能，那我们根本无法在国内销售3G手机，仅仅销售第一代复兴手机的话，产品性能不足以与其他手机厂商拉开一个身位，对我们销量很有影响。” 其余高管皆点头，国外发达国家，在2000年、2001年就开始部署3G，商用条件已趋于成熟。 国内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3G发展缓慢，甚至都还没影，搞个2.75G也是慢吞吞的，或者说有些畏手畏脚，害怕大规模投入了2.75G，3G马上就来临，造成投资浪费。 夏景行感觉有些头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3G还要等到后年，明年是绝对搞不成的。 这种情况下，要么全力进攻海外市场，要么在国内卖性能阉割了的智能手机。 目前复兴手机已在国内获得了一些用户的好感，本该是趁热打铁抢占市场的好机会，但却因为外部条件，无法大规模销售，这就很令人烦躁了。 “可不可以和三大运营商谈一下，让他们像EDOG那样，小范围的在大城市展开部署？”工业设计和供应链副总裁刘德插了一句。 “很难，要跟他们头上的婆婆妈谈才行。”李光南摇头，他在体制内混过，很清楚事情的复杂性。 “马上就要迎奥运了，泱泱大国，不得给外国友人看看中国的科技水平，彰显大国风采？” 硬件高级总监钱晨一口津腔，说话很是直接。 夏景行面色如常，钱晨这人说话就是这样，前世雷布斯钱给少了，愿意多给一些股权，并且拿出小米联合创始人的头衔相邀，但钱晨就是不愿意加入，后面罗太君给钱多，转身就去了锤子。 不过这一世复兴手机现金薪酬给的多，于是他就屁颠屁颠来了复兴手机。 他和周光平都来自摩托罗拉，算得上是复兴手机的卧龙与凤雏。 正文 860、备胎计划 “老钱说的有道理！” 邓元鋆突然眼睛一亮，“我们无法影响大局，但复兴手机作为中国科技界的翘楚，应该亮相奥运。 除了一笔赞助费之外，我们还可以拿出数千部手机作为赞助商品。” 李光南猛点头：“这个好这个好，连良心公司那种货色都能赞助奥运，复兴手机不应该比他们差。 这是13亿中国人瞩目的盛事，全球媒体都会进行直播和转播，没有比这更好的广告了。” “是啊！” 刘德点头附和，“我们赞助的都是3G手机，这样一来，官方起码得在京城试运行3G吧？京城地区的用户可通过使用3G网络，用手机来观看奥运赛事，符合科技奥运的主题。 哪怕没有大面积商用3G网络，也可以对复兴手机形成一次大范围的宣传，让更多的用户了解“3G+智能手机”带来的种种创新使用体验，这对我们后续销售计划大有好处。” 刘德见夏景行不说话，话锋一转：“当然了，这广告费肯定不便宜，我们的手机才上市销售，有一定的财务压力。” 夏景行挥手，“赞助是可以赞助的，这不仅是商业上的事，作为一家中国企业，为国家盛事出一份力，我们责无旁贷。” 闻言，在场人都露出了笑容，看来夏总在政治上也很成熟，这是做大做强企业道路上无可避免的问题，中外都一样。 夏景行在心中可惜，互联网赞助商被搜狐拿走了，不然海内网说什么也得抢过来。 不过已经确定好了的事，他也不好去横生波折，就让查尔斯体验最后一次走上人生巅峰吧！ “这件事抓紧时间办，当成重要任务来办！一定要拿下！” 夏景行表情严肃的看向祝兆江，后者顿时喜上眉梢：夏总这是把如此重大的任务交给自己了？ 祝兆江立刻小鸡啄米般狂点头：“夏总，我马上就联系京城奥组委。” “嗯。” 夏景行轻轻点头，又看向其他人，问：“大家还有没有其他什么要汇报的？” “除了移动运营商销售渠道、电器连锁店外，我们还计划与兄弟企业共同搭建“复兴商城”，通过电商渠道销售复兴工业集团成员企业的所有产品。 另外，我们还计划和阿狸合作，去阿狸开官方旗舰店。” 祝兆江看了夏景行一眼，试探性问道：“还考虑过像“智慧果”那样，开一家线下直营商店，探索一下这类销售模式。” 夏景行轻轻点头，祝兆江像是受到了鼓励一样，把所有心里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移动运营商也好，电器连锁店也罢，都是在别人地盘上销售，销售渠道掌握在别人身上，容易被拿捏。 我们自己开网上商城和线下直营店，除了能握住销售命脉外，还能直接接触用户，用户的反馈，我们能第一时间收到，我们发布新品，推出新的产品定价策略，用户也能第一时间接收。 我们和用户之间，可以进行更良好的互动，让用户保持对品牌的忠诚。” 夏景行微笑，这有点“粉丝运营”那味道了。 “短期来看，我们这么做有些劳民伤财，多此一举。 但长期来看，销售渠道的自主性、品牌运营能力，都将成为我们的核心竞争力之一。” 其他同事在苦心孤诣研发手机的时候，祝兆江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大量调查和研究了电子产品的销售渠道，获得了很多感悟。 “夏总，复兴工业集团的其他家电品牌，跟家电连锁卖场的合作一直被拿捏，他们要求让利就让利，要求压货款就压货款，这就是受制于人的情况。”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祝兆江，有心考校后者，便问道：“集团一直做实业，突然开一个线上商城，流量从哪来？电商可不好做，我们进军这个领域，阿狸说不定都不和我们合作了。” 祝兆江认真回答道：“我们只卖自己的产品，不会与阿狸形成竞争。 海内网不是有一个开放平台吗？我们可以让复兴商城加入其中。 海内网的用户都是年轻人，喜欢追求新奇的东西，复兴商城的产品能满足他们的好奇欲望。 再说了，夏总你不是还投资了土豆网、赶集网、汽车之家等网站吗？他们都可以给我们开一个流量入口。”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你这算盘打的挺精的。” 祝兆江嘿嘿一笑，“主要还是夏总你投资布局广啊，咱们下面人做起事来，也是如虎添翼，到处都是朋友。” 夏景行轻轻点头：“我批准了，按照你的想法去大胆做，需要资金、资源……” 说到这，夏景行顿了顿，扫了其余高管一眼，道：“全力给你调配！” 刘德、邓元鋆等高管看明白了老板的态度，纷纷发言表示支持。 “哦，夏总，卢雷约我谈了一次，他想加入我们公司。” 看见夏景行一脸疑惑，人力副总裁赶忙补充道：“卢雷是智慧果副总裁，负责智慧果电脑及其他产品在亚洲区的销售。 智慧果自绝于中国人民，网上骂声一片，卢雷这副总裁也没法干了。 他想弃暗投明，加入复兴手机。” 夏景行立马懂了，智慧果拒不道歉，态度恶劣，再加之本身在中国市场销量就很小，卢雷这个副总裁再干下去，没什么前途。 与智慧果相比，复兴手机在中国则声名鹊起，甚至在国外也压了智慧果一头。 卢雷选择跳槽复兴手机，不得不说，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卢雷在摩托罗拉工作了十一年，又担任了两年NEC中国区总裁，去年才加入智慧果，能力和资历都很强。 我认为，可以把他吸纳进咱们的队伍，顺便把智慧果在国内以及亚洲的销售网络全部接收了。” 在场高管全都扫了刘文娟一眼，表情不一，小看这女人了，手段真的黑。 “他愿意带着队伍集体跳槽？”夏景行问道。 “当然！” 刘文娟点头，“这是他的晋身之基，光杆司令谁要他？肯定要带着队伍来投，才有分量。” 夏景行点头，问：“他想要什么入职条件？” “他想亲自跟你亲自见一面。”刘文娟说道。 “可以！” 夏景行点头，心中打定了主意，只要卢雷开出的条件不是太离谱，他都答应。 复兴手机目前草创基业，在中美之外的地方连销售渠道都没建立起来，卢雷要是带着一帮人来投，起码亚洲区的框架都撑起来，可以省去很多建设工夫。 同时，这也可以削弱智慧果，把亚洲区直接给它搞瘫痪。 “夏总，抛开研发成本不谈，每台复兴手机的硬件制造成本已经统计出来了，230美元/部，接近最低版本售价的50%。” 刘德叹了口气，“硬件成本最高的三个部件，分别是处理器、屏幕和储存。 其中，处理器和储存来自三星，屏幕来自康宁。 我们没有太多的议价权，有些被动。” 李光南说道：“这就是没有掌握核心科技的弊端了，别忘了，三星也有手机品牌。 现在复兴手机和智慧果都在找三星合作，一旦三星决定进军智能手机领域，对于你们两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别看三星口口声声说什么子公司业务独立，一旦有更大利益摆在面前，他们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夏景行点头，从这番话也能听出，李光南内心十分着急，迫切想进军半导体领域。 但老头其实也没说错，命脉不能掌握在别人手中，智慧果没和三星合作太久，就偷偷摸摸开发A系列芯片了。 要提升核心竞争力，芯片始终绕不过去。 眼前复兴手机的成功，只是空中楼阁，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打。 “一步步来吧，我们落后太多了，到处都是短板。” 李光南皱眉，“夏总，这个事情绝对拖不得，越拖差距越大，你忘了摩尔定律了吗？” 刘德等人有些不悦，觉得老头有些拎不清了，夏总都已经表态了，还要相逼。 夏景行倒是能理解李光南的一片苦心，大度的笑了笑：“李老说的对，确实不能等。这样吧，先注册公司，拉起队伍，投资没法一次性到位，只能分批拨付。” “好好好，夏总，你做这个决定真的是太英明了！” 李光南一脸喜色，他感觉中国科技行业前方黑暗的道路终于明亮一些了。 “那夏总，复兴手机搭载的那个安卓系统能弄回中国吗？” 夏景行摇了摇头，“就算美国人不阻拦，顺利的把公司搬了回来，但生态是搬不回来的。 我们的产品要在海外销售，就离不开海外的应用生态。 安卓搬回来，最终只会渐渐沦为一个小众操作系统，把海外市场拱手让给微软、惠普。 目前并不具备发展全球性操作系统的条件，国力、整体科技水平等等都不支持。 只能让安卓成为养料了，先重点发力半导体这一个科技分支。 不过，作为防御性战略，以及长远的考量，我们是该拥有一套纯国产操作系统。” 听到这，李光南渐渐黯淡下来的眼神再次亮了起来，“怎么说？” “复兴工业集团内部一直有个宏大的计划，利用一套操作系统，把家电、手机、汽车以及各种智能穿戴设备全部串联起来，命名为物联网IoT操作系统。 未来争取做到，在面临最极端的情况下，放弃海外市场，国内市场仍然可以正常使用。” 夏景行暼了眼李光南，笑说：“我知道李老你是担心信息安全问题，所以一直力推国产操作系统。 但咱们现在要去海外市场赚钱啊，别人也会担心他们的信息安全啊！ 美国人现在势大，所以大伙儿是敢怒不敢言。 美国科技巨头纵横世界，那是国力的体现。 我们现在搞一个备胎计划，最极端的情况下，可以迅速替代外国操作系统，切断手机中的数据传输。 同时，这个系统也是一个火种，当国家崛起了，中国的科技公司去海外攻城略地，可以带着这个系统，推广到海外去。” 李光南思考了半天，长叹了口气：“你说的对，的确急不得，现在复兴工业还很孱弱，能做好做精一个领域就不错了。” 夏景行沉默，从严重性来说，没了安卓，大伙全部转移去鸿蒙，正常生活应该不会受影响，就算不好用，磕磕巴巴也还能凑合。 可芯片被卡住，那智能设备全部得跌落一个时代。 他反复考虑和分析了目前的形势，觉得芯片优先级暂时得放在前面。 正文 861、六大事业群 旁听完了复兴手机的高层会议，李光南内心十分满足，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作为CFO和投资副总裁，邓元鋆负责掌管公司的钱袋子，他忧心忡忡的敲开了夏景行办公室大门。 “夏总，我们现在哪有钱去搞半导体啊？我不是说不搞，搞肯定要搞，但只能晚一点搞。” 夏景行笑呵呵的说：“老邓，你这跟我说绕口令来着？快坐下，别那么激动。” 邓元鋆摇头失笑，被这么一打岔，内心也没那么焦急了。 “夏总，我不是开玩笑的。” 隔着一张办公桌，邓元鋆在夏景行对面坐下，看着面容年轻，意气风发的老板，他觉得有必要好好跟老板聊聊，不然大好局面将毁于一旦。 “半导体很重要，是手机的核心部件，最好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这没错！” 邓元鋆摊手，“可是我们眼下没钱啊，手机都还未正式发售，最好还是等手机销售两三年，产生一定稳定营收再说吧。” 夏景行笑了笑，邓元鋆说的其实是老成持重之言，哪有手机都还没销售，就开始造芯片的。 不管是智慧果，还是华为，以及研发澎湃芯片受挫的小米，都是手机销售一定时间后，才站着稳固产业链的角度开始自研芯片。 但复兴手机和这几家公司不一样，有更强的造芯决心，也有一根稳定的输血管道。 夏景行还没和邓元鋆深入聊过自己对半导体的看法以及草拟的发展战略，趁着这个机会，他把一切都告诉了对方，包括远景资本打算发起设立的两只千亿规模的集成电路产业基金。 “夏总，远景资本能募集这么多资金？” 邓元鋆半信半疑，他知道老板有钱，但也没……有钱到能随随便便掏出近两千亿的地步。 “今年过后，问题不大。” 夏景行淡淡回道，他旗下各产业独立运营，关于做空次贷的事，只有亲身参与的远景资本美国团队知道，而且仅限于对冲基金部门。 “如果有这么多钱的话，那倒是可以试试。” 见夏景行不愿意深谈这件事，邓元鋆没有再追问，转而开始分析起了半导体产业。 “我们可以自己设计芯片，制造交给代工厂。” 夏景行摇头，“一整条产业链都得咱们自己控制，要么自己做，要么投资，不能依靠外人。” 邓元鋆怔了一下，随即道：“计划是不是太……大了？” “复兴工业集团承受得起，目前只有手机、无人机和几家家电公司划入了集团体系内，接下来会有更多企业加入进来。 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整合集团各个业务板块，筹备成立半导体公司。” 复兴工业的各个业务板块，一直很松散，借着进军半导体领域的契机，夏景行打算真正的整合所有资源，把实力聚拢，形成一个拳头。 “以手机公司为核心？”邓元鋆试探性问道。 “你过两天就知道了。” ………… ………… 两天后。 ATL梁少康、陈棠华，CATL曾艈群，大疆王韬、李泽湘，创维张学兵，以及苏泊尔、科龙、容声、小天鹅、小熊电器等企业高管一起来到京城复兴工业集团总部。 复兴工业集团总部挨着复兴手机不远，但规模就小多了，仅租了一层写字楼，看上去空荡荡的，只有十几个员工办公，那模样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前来参会的高管人数多达几十人，比总部员工都多。 一行人来到会议室，纷纷就座，十几米长的会议桌顿时坐的满满当当的。 夏景行坐在上首方，微笑说道：“今天召集大家过来，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些猜测。 正如大家心中所想的那样，在座各位所代表的企业，将全部整合进入复兴工业控股集团体系。” 猜测归猜测，当听到消息为真的时候，一些还没加入复兴工业集团的企业高管还是忍不住你看我，我看你，表情均有些诧异。 夏景行继续道：“中国的工业，特别是高端制造，一直大而不强，这里面有多方面的原因，最大的原因就是资金实力不够强，技术实力不够强。 如今，复兴工业集团愿意竖起一面旗帜，整合国内的高端制造业，五指握成一拳打出去，在多个领域向国际一流厂商迈进。 我们最终的目标是超越韩国三星、德国西门子，成为复兴民族科技的先锋！ 行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夏景行看向坐在自己左侧的黎颖，说：“黎总，你来宣读集团总部的命令吧！” 黎颖点点头，站起身，抱着手上的文件念道：“复兴工业控股集团规划如下。” “拟成立复兴电子商务公司，运营销售集团旗下所有产品的电商网站——复兴商城。” “拟成立复兴物联网公司，研发物联网操作系统。” “拟成立复兴半导体公司，从事半导体设计、制造、封测等工艺环节。” “拟成立复兴汽车公司，从事新能源汽车的研发与制造。” …… 黎颖一口气报了十几家公司名字，听的在场不少人都长大了嘴巴，同时他们心中都忍不住生起一个疑问，一下子进军这么多领域，不会是空壳公司吧？ “苏泊尔厨电、小熊电器小家电、科龙空调、容声冰箱、小天鹅洗衣机、创维电视，划分为智能家电事业群，由黎颖担任事业群总裁。” “ATL、CTAL及复兴太阳能，划分为能源事业群，由曾艈群担任事业群总裁。” “复兴手机及新注册的复兴电脑（平板）、复兴手表、复兴眼镜、复兴音箱等公司，划分为消费电子事业群，由林兵担任事业群总裁。” “大疆无人机及新注册的大疆电动飞机、大疆飞行汽车等公司，划分为航空航天事业群，由李泽湘担任事业群总裁。” “顺驰地产、复兴商城、复兴物联网、复兴汽车等公司，组成创新事业群，总裁暂时空置。” “复兴半导体数家公司，共同组成半导体事业群，总裁暂时空置。” 黎颖合上文件，总结性发言道：“整合完毕后，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的数十家一级子公司，将组成智能家电、能源、消费电子、航空航天、半导体、创新业务等六大事业群。” 正文 862、利弊得失 待黎颖说完，在场人纷纷鼓掌，同时还把目光投向了稳坐在上首，面带微笑的夏景行。 没人提出反对意见！没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因为今天来到现场的所有高管代表，所在的企业不是被复兴工业集团及夏景行控制的其他公司全资收购，就是被牢牢控股。 大老板召集他们过来，直接宣读决定，摆明不是与他们讨价还价的，只能百分百服从。 大部分人对于合并，是持支持态度的。 比如几位家电企业高管，他们无比拥护夏景行的决定，海尔势大，美的虎视眈眈，格力励精图治…… 家电行业的老对手一个比一个强大！ 这种情况下，小公司是没有未来的，注定要被步步蚕食，哪有背靠一棵大树来的强。 而且如科龙、容声等公司，才刚刚走出破产阴影，留任高管最期望的就是迎来一位有实力的老板，帮助公司重回巅峰。 在他们心目中，首富先生夏景行无疑是一个合适的不能再合适的老板人选。 对于黎颖担任总裁，几位家电企业高管也没有感到不服气。 因为自收购完成后，一直是黎颖在负责整合各家企业，与他们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位黎总。 黎颖虽然人年轻，但架不住学习能力强啊，天南海北到处跑，迅速从一个家电门外汉成长为了半专业人士，还帮助各家企业解决了很多难题，比如银行贷款、销售渠道等等。对于这些，各家电企业高管都是看在眼里的。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黎颖手持尚方宝剑，是大老板的嫡系，这身份和资历都是他们这帮才投靠不久的人比不了的。 如果集团提他们中的某一个人来当这个事业群总裁，其他人可能还会不服气，但对于黎颖，他们大体上是服气的。这也是他们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微妙心理体现。 李泽湘面带微笑，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升官了，大疆一家小公司居然还组成了一个事业群，名头还很唬人，“航空航天”，高端大气上档次！ 王韬则持无所谓的态度，只要不影响他研发无人机就行。 复兴手机众高管均面带笑意，虽然总裁林兵还在美国，不在现场，但其余人表现得像是他们受到提拔了一样，比过年还高兴。 因为在他们看来，不管是物联网也好，电子商务也罢，手机公司或者说消费电子事业群都是核心。 如果要给集团六个事业群排个名的话，他们觉得消费电子事业群肯定排第一。 尽管眼下智能家电事业群拥有4家上市公司，但论科技含量和未来的潜力，还得属他们消费电子事业群。 而且，最重要的，复兴手机和集团是同一个名字，外界一看就知道是嫡系，是头牌。 与其他人相比，曾艈群、梁少康、陈棠华三人虽然脸上挂着笑意，但实际心中却有点忧虑。 夏景行装作不经意的扫过一名名高管脸庞，把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作为能源事业群总裁，曾艈群自然也成了他重点观察对象，他注意到对方皱了一下眉，尽管一闪而逝，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没有直接追问曾艈群，那样太刻意了。 思索了片刻，夏景行说道：“集团规划目前只是草拟阶段，接下来会用三个月到半年时间进行整合。 大家对此，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提出来！大家畅所欲言。” “我完全没有意见！我非常认可夏总的观点，手指要握成拳头，这样打出去才有力量！” 创维的CEO张学兵扫了扫四周，慷慨激昂的说道：“就拿我们家电行业来说吧！造白电的想进军黑电，搞黑电的想切入白电，甚至有些友商还造起了手机。 这些表现，并不能全部称之为无序扩张，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提升企业实力，为了生存，通过开拓新业务来反哺增长陷入瓶颈的主营业务，多条腿走路。 商业竞争很残酷，实力强大的公司拥有更多资金，可以招揽更优秀的人才，拿出更充足的广告预算…… 退一万步说，如果再碰上当年彩电降价大战那种情况，创维可以比长虹更狠，到时候该痛骂的人就是长虹了。” 夏景行赞赏的看了张红兵一眼，觉悟挺高的嘛！ “老张说的，其实也是我想对大家说的。” 夏景行扫了众人一眼，缓缓道：“合并成一个集团，各子公司在面对恶劣竞争环境的时候，不会再孤立无援。 原先各家公司好比是一根筷子，现在大家合在一起就是一捆筷子。 不要说国内同行了，就是国外处于领先地位的厂商，要和我们搞对抗，都得掂量掂量。 因为他们对抗的不是一家公司，而是一个横跨多领域的工业巨无霸。” 众人皆点头，就是做成中国的三星，中国的西门子嘛！ 国外厂商其实已经做出了表率，他们只需要摸着别人过河就行了。 “夏总，我其实最关心的还是半导体和物联网公司，那个可以卖创维电视的复兴商城也不错。”张红兵笑呵呵说道。 夏景行笑着答道：“半导体公司会为创维提供电视芯片，物联网将创维电视变成智能电视，手机可以操控的那种，大幅提升科技含量，提升对消费者的吸引力。 复兴商城，则负责把创维电视卖出去。” 说到这，夏景行看向其他人，说：“这番话也是说给各位听的，六大事业群之间除了互相提升资本实力外，还可以进行合作，包括科技研发、供应链、市场销售等等。” 众人再次点头，唯独曾艈群再次皱了一下眉。 他努了努嘴，思考了半天，才问道：“夏总，我有个问题，我们能源事业群会向各消费电子厂商提供电池，其中还包括复兴手机的竞争对手，这算不算资敌？ 还有，一些和复兴手机存在竞争的消费电子厂商可能会顾及ATL身上的标签，从而拒绝与我们合作。 比如，我们现在就为智慧果的iPod提供电池产品。” 夏景行点头，“是的，凡事有一利就会有一弊，我们横跨领域太多了，自然会存在某家厂商与我们一个子公司合作，一个子公司竞争的情况。” 正文 863、广开言路 夏景行顿了顿，拔高了几分音调说道：“但是，这不是我们一家独有的情况。 大公司如三星，复兴手机需要采购他们设计和制造的处理器、储存，同时也要和三星手机进行市场竞争。 再说说脸书，社交业务需要和微软旗下的MSN、MSN Video竞争，但同时也和微软有不少合作。 公司大了就是这样，不可能存在完全的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一种商业新关系——竞合。 竞争中也伴随着合作！” 在场高管均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 曾艈群先是点了点头：“我认可夏总你提出的竞合观点，但以智慧果为例，他们和复兴手机关系那么恶劣，在有供应链替代的情况下，他们一定会踢我们出局。” 夏景行微笑：“智慧果和我们关系的确是水火不容的那种，迁怒你们的可能性很大。 但抛开这个极端案例，全球大大小小的手机公司估计有几百家，市场很大，没有谁能一口独吞。 只要ATL能提供性能更可靠、成本更低的电池产品，我想各家消费电子厂商没道理拒绝你们，毕竟资本逐利是天性。 如果谁弃用ATL，转而选择成本更高，性能还不可靠，或者说电池还特么炸了的产品，我想董事会一定会把这种CEO吊死在绞刑架上。 哪怕电池不爆炸，性能可靠，但是多花了钱，资本家最终也是不满意的。”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曾艈群，说：“你现在应该听懂我的意思了吧？” “懂了！” 曾艈群重重点头，“产品成本、性能才是核心竞争力，即使大家所属阵营不一样，最多也是在同等条件下，竞争对手选择别的电池厂商。” “没错！” 夏景行看向其他高管，道：“我也承认，组成一家大集团，会给部分B端市场销售为主的子公司带来一些影响。 但同样的，其他兄弟公司可以为To B公司带来一部分订单。 比如复兴手机，乃至将来的平板电脑、汽车公司，都可以把电池订单交给ATL和CATL。 除此外，在关键时刻，比如研发攻坚、产能提升的时候，集团可以作为利润调节器，从其他兄弟企业那里调配一部分利润支持需要帮助的子公司。 世间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想要获得，必然需要付出。” 曾艈群表情郑重的说道：“好的，夏总，我明白了，是我狭隘了。” 夏景行摆摆手，“言重了，你也是一心为公，就算你不讲出这个问题，我也会提醒大家，这是始终避不开的。” 听到这，列席的高管纷纷点头，心中都又多了一层感悟，他们开始在心中盘算，回想客户名单中有没有复兴工业集团其他子公司的竞争对手。 这一想，那竞争对手可就多了。 创维的液晶显示器供应商是LG，这家韩国财团也有手机和家电品牌。 冰洗空三大白色家电的芯片供应商名单中就有三星，而三星电子旗下有图像显示器、IT解决方案、生活家电、无线、网络、半导体、LCD等八个事业部。 而三星电子还仅仅只是三星财团旗下的一个业务板块，除此外还有金融、机械、化学、贸易等多个板块。 复兴工业集团目前的框架，顶多与三星电子相当。 众人一想，还真就是夏总说的那样，复兴工业集团一边与三星、LG合作，一边又要和他们竞争。 见夏景行如此的从谏如流，其他先前还有些放不开的高管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不断提问。 夏景行都一一进行了详细解答。 他今天召开这场大会的目的，除了组建复兴工业集团外，也有广开言路，探索各子公司、事业群业务融合，制定下一步发展计划的考量。 聊着聊着，话题又绕到了创新事业群和半导体事业群身上去了。 夏景行为众人解惑：“集团旗下所有电子终端产品，统统离不开半导体，这个领域一直被日韩欧美厂商把控，很多甚至还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所以，半导体必须要做，而且要做出成绩，起码能供应我们自身所需。 不然的话，我们盖的大楼再高，根基都不稳，风一刮就倒。” 众高管重重点头，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缺芯少屏”在这年头已经是社会热议的话题了，饱受技术卡脖子之痛。 海尔、海信、美的、TCL等家电企业几年前就在芯片领域扑腾过，只不过都没有取得太大的成绩。 希望夏总能拿出魄力，拿出最为重要的美刀，干出一番成绩吧？这几乎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没有国产化的部件，进口就要被宰，而且完全没有议价权，买东西还憋屈的跟孙子一样，那种感觉太屈辱了。 在场高管几乎都接触过日韩欧美芯片供应商，回忆起老外鼻孔朝天，一副你爱要不要的表情，他们就气的牙痒痒的。 作为顾客，甚至还不敢大声嚷嚷，因为嚷嚷就给你提价！ 你要找别的厂商？可以！大家伙都是组建了联盟的，专宰中国人，不怕你们中国人反复比价。 “显示屏呢？夏总，咱们是不是该进军这个领域啊？” 张学军掰着手指头数道：“手机、电视，将来的平板电脑、汽车中控屏幕，集团对显示屏的需求量将会很大。 拿创维来说，我们一台电视机一大半成本都落在液晶面板上，最高峰的时候，曾占到了一台电视85%-90%成本。 这个领域，一直被日韩和湾湾厂商把控着，定价很不合理，但我们却无可奈何。 显示屏目前是我国仅次于集成电路、石油、铁矿石的第四大进口产品。 这就是没掌握核心技术的痛苦，任人宰割。” 夏景行问道：“听说去年创维和TCL、长虹、康佳打算拉上京东方，一起搞一个“聚龙联盟”？” 说起这事，张学军表情有些尴尬，回道：“这件事很复杂，本来是打算几家合力建一条6代线，打破外资的技术垄断，但后面有人说落后了，不如建一条7.5代线。 就在大家犹豫不决的时候，曰本夏普找上门来了，说愿意和我们四家彩电公司合作，各自建一条7.5代线。 这诱惑多大啊！于是，我们四家公司就同意了。” 夏景行暼了张学兵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所以，你们四家撤退了，只剩京东方一家在风中凌乱。 再后来，才发现搅了局的夏普其实根本没有合作意图，声称的技术转让和协助建厂无一兑现。 京东方没等来钱，然后你们也没等来技术，大家一拍两散，中国的面板市场继续被日韩湾湾厂家把持。” 看到四周同事投来的各种目光，张学军此时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时前任老板已经进去了，他作为创维CEO亲自经历了这件事。 小鬼子这招分化瓦解忒毒了，搞得他现在都没脸再去见黄东升，因为大家的信任基础已经不存在了。 夏景行说：“我听说TCL在和三星谈合作，打算建立一个液晶模组厂，给三星打零工。” 张学兵苦笑，可不就是打零工嘛，赚点代工费。 “不过夏总，与三星合作也有有利的一面，可以聚拢一批人才，获得一些经验，以后可以自建生产线。” 夏景行点头，TCL子公司华星光电，日后的中国面板双雄之一，就是这么艰难起家的。 “不知道TCL这次能不能长点教训，前几年收购汤姆逊CRT彩电业务，结果LCD迅速取代CRT成为市场主流，汤姆逊专利过时，还连累TCL自己戴上ST帽子，差点退市。” 张学兵点头，叹道：“这也是中国企业走过的弯路，缺乏前瞻性，贸然在海外展开并购，十赌十亏！屡屡被老外坑！” 夏景行摆手，“好了，不提他们了，京东方那边，李光南院士已经帮我们联系了，过两天你和我一起去会会黄东升。” “啊？” 张学兵表情惊讶，咽了口唾沫，“夏总，老黄多半不想见到我吧？以他那暴脾气，我怕他把面板扣我脸上。” 夏景行轻笑，总算还有点羞耻心。 作为孙子兵法的发源国，居然中了小鬼子的离间计，他也是服了，利益蒙蔽了双眼！ “行了，你别操心了，有我在，他不会找你麻烦的，过去的已经翻篇了，现在我们的公司是复兴工业集团。” 张学兵点点头，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夏景行把目光从张学兵身上移开，看着其他人，说道：“创新事业群和半导体事业群目前还是一个空架子，但是在今年，会陆陆续续填充起来。 这两个事业群是集团的特色，也承担了集团打破技术封锁的重任，如果大家看到有合适的人才，一定要推荐加入两大事业群。 三星电子是怎么起家的呢？ 一边在内部开启模仿和逆向开发策略，一边聘请在海外学习过，掌握最先进科学技术知识的韩裔科学家和工程师。 眼下国内半导体人才稀缺，人才都在外面。 我们这次要全员齐上阵，全公司都当HR，发动群众力量，全力搜罗湾湾、海外的技术人才。 所有子公司的高级工程师、研究员，都要把同学、朋友、校友圈等资源发动起来，我们搞一次有奖内推活动……” 听完夏景行的重金招人策略，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夏总这是要刮地三尺，把所有流失在海外的半导体人才都带回国内啊！付出再高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看到众人惊愕的表情，夏景行心中有些小得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小打小闹那是不可能的，想要在半导体这个技术密集、资金密集的行业立足，别无选择，只能氪金！ 只要同意加盟复兴工业集团，房子、车子、票子、家电、手机……统统可以提供。 他此时的心情，用一句求贤若渴来形容也不为过，迫切希望手底下的人才队伍快速壮大起来，早日缩小与国际领先水平的差距。 不仅仅是为民族科技争口气，也是拿掉套在复兴工业集团脖子上的绳索。 “夏总，我知道一个人才，他最近工作不太顺利，或许可以尝试挖他过来。” 正文 864、全球招揽人才 夏景行看向发言的邓元鋆，抬了抬手，示意对方继续说。 “我推荐的人叫梁猛松，人如其名，猛的一批！” 邓元鋆缓缓介绍道：“他出生于1952年的湾湾省，先在湾湾国立成功大学电机工程学系取得学士与硕士学位，然后又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拿到电机博士学位，毕业后就进入到美国处理器大厂AMD……” 夏景行眼睛一亮，梁猛松的大名，他自然是听说过的，牛逼之处无需多言。 但邓元鋆却担心老板不了解这位技术大牛的厉害之处，继续卖力的介绍：“梁猛松在AMD工作的那几年，除拿下180余项技术专利外，还发表了350余篇相关技术论文，表现堪称天才。 我当时在智慧果湾湾分部工作，后面又加入了AMD，偶然间结识了梁猛松，他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 1992年，梁猛松离开AMD，转身投向台积电，先后任工程师、资深研发处长，目前已经累计在台积电工作了十五年。 在此期间，他先是帮助台积电拿下了苦苦追求数年的英特尔代工订单，然后又带领团队跳过150纳米制程工艺，直接完成了130纳米制程的突破。 使得原本落后英特尔和IBM两代制程的台积电，得以和这两大美国巨头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紧接着，台积电在2003年完成了对IBM的反超，在130纳米之战中一举成名。 而其中贡献最大的当属蒋尚义，其次就是梁猛松。 前年张忠谋卸任，去年蒋尚义也退休了，外界理所当然地认为接任研发副总位置的会是梁猛松。 然而，在一些资本的裹挟下，这个位置落到了别人头上，梁猛松被调任冷板凳，担任了什么专案处长。 我前段时间曾和他聊过，言语中，他似乎对于台积电上层的决定多有不服气，还告诉我，三星也在挖他。 加之他老婆也是韩裔，他对三星抛出的橄榄枝很动心。 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插次手，把梁猛松带到复兴工业集团，不要让他加入三星。 我能保证，梁猛松搞芯片绝对是一把好手，不会比任何人差，在华人华侨中绝对是佼佼者。” 夏景行颔首不语，梁猛的是真正的芯片业猛男，这毋庸置疑。 前世这位人才最终也的确同意了加入三星。 为了表示足够的礼遇，当时的三星甚至还派出专机去湾湾接梁猛松与他的团队。 当然，梁猛松也没辜负这份礼遇和信任。 在加入三星两年后，即带领团队在14纳米工艺上反超台积电。 后面台积电用尽各种方法控告三星与梁猛松，逼得这位顶级人才不得不退出三星，加入了中芯国际，担任首席执行官。 在中芯期间，梁猛松再次证明了自己的才能，成为了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一般的支柱人才。 然而，中芯却扣扣搜搜的，没有给予梁猛松相应的待遇，差点让人才流失。 对于这种大才，求贤若渴的夏景行自然不会放过，眼睛都要放光了。 “你能说服梁猛松加入公司？” 邓元鋆点头：“我觉得问题不大！我们是新公司，锐气十足，同时资本实力雄厚，而梁猛松也不是圣人，应该无法拒绝在一张白纸上挥毫泼墨的好机会。” 夏景行沉思片刻，说道：“这样，你告诉他，如果同意加入复兴工业集团，我可以把芯片制造公司CEO的职位给他，而且这家公司投资不低于百亿美金。” “百亿美金？” 邓元鋆心中踟蹰起来，大老板的确告诉过他，要在半导体领域投资两千个亿。 可这都还是没影的事！ 如果夸下海口，梁猛松会不会觉得复兴工业集团是在忽悠他？邓元鋆觉得很有可能。 “夏总，咱们还是先不谈百亿美金投资的事吧，多提提目前复兴工业集团拥有的资本实力，就我们的六大事业群，已经足够有吸引力。” 夏景行无奈的笑了笑，看来邓元鋆还是不太相信自己。 他也懒得解释，也不好解释。 “行，无论如何，一定要说服邓元鋆加入我们团队，工资待遇可以给他翻倍，还会送车送房……” 夏景行目视列席的众高管，道：“对于人才，复兴工业集团绝不会吝啬，会拿出我们能提供的最好待遇。 科技就是生产力，技术就是核心竞争力，这一条可以纳入我们的核心发展战略。” 众高管齐点头，夏景行所表现出的慷慨和大方，是他们从来没在国内企业家身上看到过的。 没人觉得这不好，毕竟几乎都是出过国，了解技术封锁、技术壁垒的人，知道技术一带突破，能带来多大利益，那点薪酬待遇根本不算啥。 “哦，夏总，梁猛松加入我们集团，一旦干出点什么成绩，绝对会被台积电疯狂追杀。 这不是我妄加猜测，中芯国际的遭遇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们绝不能对竞业协议、知识产权等潜在的法律纠纷掉以轻心。” 夏景行点头，就算邓元鋆不提醒，他都想到了这一点。 台积电心狠手辣，已经不能视为中国企业了，那帮台巴子眼里没有家国情怀，早就沦为了外国资本的棋子。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有妥善安排的。” 夏景行眼中闪过一抹狠意，他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 见老板已有准备，邓元鋆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开始在心中思考如何说服梁猛松。 “中微的伊志尧博士，年逾六旬，三年前仍带领团队归国，志在造出国产等离子刻蚀机……” “杨培东，1971年生人，26岁取得哈佛大学化学博士学位，现在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化学系终身教授，同时也是半导体纳米材料领域的顶级青年科学家……” “戴伟进、戴伟立、戴伟民等戴氏三兄妹……” …… 在场高管们纷纷发言，推荐自己知晓的半导体人才，有些已经回国创办公司了，有些还在美国。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夏景行也就随口一问，竟发现半导体领域的科技人才多如过江之鲫，数都数不过来。 这也是现状，华人中有聪明才智者不在少数，每年高校理工科培养出来的佼佼者，很多都去了美国，有相当大一部分流入了半导体领域，并逐渐成为了行业专家。 这么多人名，夏景行根本记不住，赶忙挥手打住：“好了好了，等下来过后，大家可以给我发一封邮件，把你们认可的人选推荐给我，我会安排人去接触。” 听到这，热烈无比的内推活动这才暂时告一段落。 夏景行有很清醒的认识，半导体单打独斗的个人英雄时代已经过去，即使招来了顶级人才，缺乏配套条件的话，也还是抓瞎。 换句话说，顶级人才很关键，但更关键的还是成熟的技术团队。 除了招揽一些顶级人才外，他们还需要派出猎头去挖一些掌握成熟技能的工程师，以作为研发骨干。 只是这件事没必要放在会上讨论了，他心中已有腹案。 眼下大军已经开拔，只要把名头打响，把招牌擦亮，四面八方的人才都会涌入过来。 正文 865、四千亿神坑 复兴工业集团眼下已经很庞大了，整合各子公司和事业群是一件相当漫长的事，同时也是一件细活。 把相应的工作交代下去后，夏景行和复兴手机人事副总裁刘文娟一起去见了智慧果亚洲区总裁卢雷。 招揽过程很顺利，在夏景行描绘了复兴工业集团未来蓝图，并许诺了一个复兴手机亚洲区总裁的职位后，卢雷很爽快的就同意了加盟。 目前，复兴手机把全球市场分为了四大块，中国区、北美区、欧洲区及亚洲区。 这些地域几乎覆盖了高端手机的全部潜在市场。 在卢雷同意带着智慧果亚洲区一起跳槽后，复兴手机除了欧洲区外，在其他三大市场都算是落子了。 ………… ………… 夏景行带着张学兵一起来到美洲俱乐部，一走进房间，就见到了半头银发的黄东升。 相比多年后的满头银发，以及数年前的满头乌发，如今黄东升的发色算是处于一个过渡阶段。 通过黄东升的发色，其实也能观察出京东方的一些发展情况，近两年过得好像不太好啊？ 穿着西装，正襟危坐的黄东升看到夏景行二人推门走进后，连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着与夏景行握手：“夏总，久仰了，今天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客气了，黄总，我其实也仰慕你很久了，托李院士介绍，今天终于与你见上一面了。”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黄东升，毫不吝惜夸赞之词。 对于有骨气的企业家，对于敢于追求全球市场龙头地位的实干家，他向来是充满敬佩之情的，京东方也是一家值得尊敬的企业。 当然，京东方最为人诟病的一点，就是在实现理想的过程中，坑苦了不少散户。 前世有个对京东方的评价很中肯：守国门的天使，吸散户血的恶魔。 最高峰的时候，京东方散户数量曾达到130多万，A股排名第一，获得了一个与机构王、股王相对应的“散户王”称号。 不过，那时候的京东方已经是全球半导体显示领域龙头了，出货量稳居全球第一。 眼下，散户怕是恨不得把京东方给喷出翔。 握手结束，夏景行刚抽开手，突然注意到黄东升掌心有一道像蜿蜒的蜈蚣一样的狰狞伤疤，眉头顿时一皱。 “黄总，听说你这手是饭桌上捏碎红酒杯伤的？” 夏景行前世曾听说过一个新闻，黄东升和曰本供应商谈判，邀请日方一起在大陆合资建厂，却遭到了曰本人的侮辱。 曰本人说：液晶面板作为高技术附加值的精密产业，对产线工人的素质要求极高，中国人根本做不来，素质达不到我们的要求。除非是一小部分中国人，湾湾人可以，毕竟他们被曰本统治了50年。 黄东升气的当场就把手里的红酒杯捏碎，拍着桌子让曰本人滚，并发誓，京东方再也不会用这家企业一片货。 事后，黄东升去医院缝了七针，掌心永久性的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疤。 这道疤不止是他和京东方的痛，更是中国面板行业的痛。 看到黄东升手上的这道显眼的伤疤，夏景行的民族自尊心有些被刺痛了，也对京东方的坚持多了一分理解和包容。 投资京东方，注定是一门不怎么赚钱，甚至是亏钱的生意。 因为有数据表明，京东方上市以来，定增和发债融资了近千亿元，赶得上一半市值了，总股本从5.5亿股变成了近400亿股，就是这么的丧心病狂。 这还不包括国家和地方政府的政策补贴和借款，如果全部加上的话，十几条面板生产线总投资超过4000亿。 不过，站在更高的层面来看，京东方平均每块面板亏损1块钱，国内液晶显示器和电视机企业的成本就会下降10-20块钱。 换句话说，对面板需求量很大的复兴工业集团其实是占了京东方的便宜，占了国家和散户的便宜。 京东方这也算是点燃自己，照亮了涉及面板产业链的所有中国企业前行的道路了。 见夏景行一直盯着自己掌心的伤疤看，还直接就点出了这伤疤的来历，黄东升也没隐瞒，大方的承认了。 “让夏总见笑了，曰本人欺人太甚，把咱们中国人的尊严放在脚底下践踏，我相信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会和我一样的反应。 哦，不对，我要是再年轻一点，像夏总你这么年轻的话，说不定还会把曰本人揍一顿。” 夏景行顿时哈哈大笑，没有接话。 他知道不是年纪和血性的问题，而是京东方企业性质的问题，不可能像一般民营企业家那么无拘无束。 如果换做是他遇上同样的事，可能直接就把酒杯砸小曰本头上了。 但这种话没必要说出来，有显摆的嫌疑。 黄东升看向站在夏景行身旁沉默不语，表情有几分尴尬的张学兵，强忍着才没出言讥讽。 “老张，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嘛，抱上夏总这根粗腿了。” 本是套近乎的话，但张学兵感觉黄东升还在记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还好夏景行替他解了围：“黄总，小曰本狡诈无信，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 这一页翻篇了，现在创维已经加入了复兴工业集团。” 说到这，夏景行表情一正：“复兴工业集团虽是一家新公司，在行业内也谈不上什么威望，但我们的志向就是打破外国技术封锁，成为一家真正的民族科技企业。 在这一点上面，我们和京东方是有共同语言的。” 黄东升没直接答话，把目光移到夏景行脸上，观察了几秒后才笑道：“夏总不愧是夏总，有企业家的担当，更有老家伙们所不具备的英勇气概。” 这番话不是客套，是黄东升发自内心的感慨，不仅仅是因为夏景行的这番表态，更多是他观察夏景行种种行为后，得出的结论。 黄东升知道复兴手机，还知道夏景行炮轰良心系，当面质问不思进取的木志心…… 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是绝不会干这些没好处还得罪人的事的！ 精明的商人只会八面玲珑，处处与人为善，拉帮结派一门心思搞钱！ 在夏景行身上，黄东升嗅到了同类的气味，大家都喜欢干费力不讨好的事。 其实以他的资历、人脉，完全可以脱离京东方这滩浑水，不管是出去独立创业也好，加盟大公司也罢，金钱物质上的获得都比留在京东方强，还不用担心被股民骂。 他之所以承受千钧重担也要坚持留在京东方，更多的还是因为“感情”。 京东方的前身京城电子管厂，是一家拥有辉煌历史的老牌军工企业，也是苏联援建的156项目其中之一。 在1960年，产值达到3.38亿，给国家上缴净利润1.19亿，在上世纪60年代初期，这家军工厂一度是全亚洲最大的电子管厂。 后来，为了支援三线建设，电子管厂连人带设备整体搬家，实力遭到严重削弱，再加上八十年代的时候，电子管技术开始被半导体技术取代，厂子效益开始江河日下。 为了谋生，电子管厂和松下合资建厂，但曰本人不仅封锁核心技术，甚至连分红都克扣拖欠。 厂里几千名退休职工，年轻时都为国防工业还有尖端设备突破，做出过实打实的贡献，但在九十年代初期，他们却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只能带着口罩和破帽子，到酒仙桥附近的菜市场捡摊贩不要的白菜帮子。 黄东升从1981年大学毕业就进入了电子管厂，在厂里工作了十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就在他准备另谋出路，追随大流下海经商的时候。 老厂长找到了他，希望他能担任厂长，带领电子厂走出困境，但黄东升坚定拒绝，执意要离开。 厂里的老员工出来挽留黄东升：你希望让我们的老师傅们再捡白菜帮子吗？你不能走，我们愿意跟着你一起干。 就是这句话让黄东升彻底回心转意，受命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领着京东方上演了一出绝地求生的精彩大戏！ 黄东升也没有MBO这家国企，在创业初期的时候，个人带头出了5000元，拉着全厂凑齐了650万，开始大刀阔斧改革，打破过去的大锅饭，全面市场化…… 只用了几年时间，京东方就全面赢得新生，登陆深交所，并且连续盈利了十二年。 直到前年2005年，遇上面板周期调整，产品价格跳水，京东方血亏近16亿，一次性就把之前十二年赚的钱全亏了。 去年京东方再次录得亏损近18亿。 赚钱两三亿的赚，赔钱十几亿的赔，黄东升这两年真的感到很绝望，还不到五十岁的人，头发都白了一半。 为了走出困境，他找到国内四家彩电企业，准备一起干场大的。 然而，松散的商业联盟被曰本人近乎戏弄般的分化瓦解掉，往黄东升胸口上再插了一把刀子。 不过，黄东升没有就此服输，更不会灰溜溜的离开京东方，他还在想办法破局。 对于这家奋斗半生的企业，他怀有很深的感情，从二十多岁大学毕业就加入，见证过它的辉煌、低谷、新生，早就成了他的一种精神寄托。 因为夏景行开口化解恩怨，黄东升没有再记张学兵的仇，和后者握了握手，算是一笑泯恩仇。 随即，黄东升招呼夏景行、张学兵二人坐下，又主动把菜单递给两人，让他们随便点菜。 夏景行没有推辞，随便点了几个菜，就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动作十分的麻利。 他今天到这里来，也不是单纯来蹭饭的，有要紧事。 等服务员离开，并把门带上后，黄东升笑眯眯说道：“夏总，我听李院士说，你有意投资京东方？” “不错！”夏景行淡淡道。 黄东升顿时眉开眼笑，“夏总，我冒昧问一句，你打算投资我们多少？” “一百亿。”夏景行语气平静，轻飘飘的，感觉像是一百块钱一样。 “多少？”黄东升怔了一下，赶紧确认是不是听错了。 “一百亿！” 夏景行比了一根手指头，郑重其事的说道。 黄东升没说话，此刻他恍然如梦中，总感觉有些不真实，他们一家经常被散户问候十八代祖宗的企业，何德何能，竟然能获得一百亿投资？ 有问题！这里面一定大有问题！ “夏总，你是要收购京东方吗？”黄东升眼神复杂的看着夏景行，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夏景行挠头，有句卧槽不知当不当讲！ 不愧是经常绑架地方政府、坑散户无数的反派大Boss，搁这给我挖坑呢？ 一想到京东方烧了4000亿，夏景行脑袋就晕乎乎的，扛不住！真的扛不住！ “其实吧……” 夏景行刚开口，就被黄东升打断：“夏总，我懂，你让我缓缓劲儿。” 张学兵抬头望着水晶吊顶，强忍住才没笑出声。 正文 866、反周期投资 其实不能怪黄东升多想，因为京东方此时A、B股相加，市值也还不到100亿元。 夏景行一次性就要投资他们100亿元，可不就是相当于收购他们了吗？ “夏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想控股京东方？” 黄东升渐渐消化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但他不慌着表态，打算问清楚些再做决定。 夏景行淡淡一笑：“面板是门烧钱的生意，三星烧了12年才盈利，湾湾厂商好一点，但也花了近10年时间才走向盈利。 另外，我听说黄总提出了一个在业内很有名的黄氏定律：在价格不变的情况下，每36个月显示器面板性能都要提升一倍。” 黄东升摆手，谦虚道：“什么黄氏定律，一家之谈而已。 我这番话的意思是，必须持续性的扩大产能！想要明天能赚钱，今天就必须往死亏钱。” 夏景行微微颔首：“三星、LG在半导体领域，包括面板行业就是这么做的。 越是行业周期低谷，越是要加快扩张！反周期投资！ 因为每次行业低谷期，都是一次洗牌，也是弯道超车的好机会，同时扩张成本还很低。” “不错！” 黄东升眼神坚定的说道：“京东方之前就走了一次弯路，得出了不少血泪教训。 我们的5代线，踏着周期的峰进来，投产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谷，所以血亏两年。 之前我劝四家彩电公司的朋友：现在是谷，抓紧进场，投产之后，正好是峰，迅速可以回本！ 唉，只可惜……” 张学兵脸色有些不自然，怎么又拿这件事出来说事了，我认错了还不行吗？ 黄东升扫了张学兵一眼，微微一笑：“我只是举个例子，没有怪罪于任何人的意思，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夏景行插话道：“我听说京东方液晶面板起家的根基来自于现代？” 黄东升微微点头：“是的，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我们已经成为了CRT（阴极射线显像管）领域的龙头企业，但一次去曰本出差，夏普的人送了我一个彩色液晶显示屏的电子钟作为纪念品。 那产品体积小、重量轻，而且成像清晰，当时我就预感LCD液晶显示屏很可能会取代CRT，成为显示行业的下一个方向。 这件事太过重大，关系到全厂命运，我不敢轻易下决定。 等回到厂里后，我把高学历的年轻人全部聚集起来，专门成立了一个行业研学小组，琢磨整个显示行业的发展方向，做了无数的考察和论证，最后确定押宝LCD。” 夏景行轻轻点头，听起来这项决定好像轻飘飘的，没什么了不起，其实却是京东方乃至整个中国面板行业的命运转折点。 在当时，CRT技术在市场上还占据主导地位，国内的各大厂家还在拼命上马新设备和生产线，甚至全球的电视机霸主汤姆逊集团也仍在加大对CRT的投入。 并没有绝对的风向，宣判LCD将成为显示行业的主宰。 京东方的这项决定，可谓冒了很大的风险。 要知道当时京东方的CRT就是国内第一，等于说是行业老大说自己干的事情没前途，这对公司内部的影响太大了。 黄东升力排众议，All in LCD，搏出了一个产业的未来。 黄东升一脸的追忆之色：“当时，日韩企业在TNF-LCD上技术相对成熟，已经进入到大规模量产阶段，我们落后数年时间，进军这个领域将面临巨大的技术封锁。 而显示行业本身就需要重资投入，自己从头做研发，速度和成本上都不划算。 其实当剧变来临的时候，很多企业不是没有洞察到风向，而是已经不具备追风而行的勇气和能力了。 京东方运气不错，正好赶上了亚洲金融危机或者说韩国金融危机，我们连拼带凑拿出来3.8亿美元，约合当时的32亿人民币，整体收购了现代集团的液晶显示器业务。 我们当时一年营收只有8亿，净利润只有7000万，相当于破釜沉舟一战了。 还好赌对了，不然京东方现在都有可能不存在了。” 说起这件事，黄东升嘴角含笑，难掩心中的得意与自豪，因为这件事称得上是他人生中做过最正确的几件事了，仅次于同意接手京东方。 夏景行笑着称赞道：“黄总很有决断啊！这种全面落后的行业，想突破技术封锁，不冒险是不行的！想成事，智慧、勇气、能力缺一不可。” “夏总，你过奖了，我也只是不甘于原地等死罢了！”黄东升轻描淡写的回道。 夏景行微笑：“其实吧，从这件事也能看出来，面板行业是一个需要长期投入的产业，光有勇气，没有弹药，如何上战场打仗呢？ 押宝新技术、收购或新建生产线、冲击产能、硬扛行业周期……哪样不需要钱？” 黄东升低头沉思，夏景行说的都是实话，京东方非常非常需要钱！按照常理，他是没理由拒绝百亿投资的。 可夏老板给的实在太多了，多的他有点担忧。 “夏总，你如果成为了京东方大股东，你想怎么做？”黄东升突然抬头，直接把事情挑明了。 “就如同我刚刚说的那样，眼下是行业周期低谷，很适合快速扩张。 京东方拿着我们提供的这100亿，可以撬动财务杠杆，建两条生产线，拉近一些与日韩台厂商的差距。” 说到这，夏景行微微叹气，感慨道：“面板价格打下来后，无数中国企业都将受益，其中也包括我们复兴工业集团。 和你一样，其实我也受够了那帮汉奸、倭奴、棒子，想让他们早点滚蛋！” 黄东升眼珠子一转，试探性问道：“夏总，你也听说了“晶体会议”？” 夏景行缓缓点头：“略有耳闻！2001年至2006年的6年时间里，三星、LG、奇美、友达、中华映管、瀚宇彩晶等六家企业，在韩国和湾湾地区共计召开53次“晶体会议”。 会议基本每月一次，主要内容是交换信息、协商价格，其中最为关键的一条，就是在中国大陆境内销售液晶面板时，几家一起调价，联合操纵市场。 这些操作，直接导致国内彩电的价格居高不下，液晶面板一度占据电视机总成本的三分之二，乃至百分之八九十！发达国家的这个成本比例只有百分之五十！” 说着话，夏景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前世金融危机爆发的时候，本着先救自家人的原则，大陆两次组织9家彩电企业赴湾湾采购液晶面板，订单总额高达33亿美元。 韩国见大陆帮扶台企，也找台企下单，台企琢磨着肯定还是大陆同胞好商量，于是优先把产能排给了韩国，把大陆订单搁置一旁。 这时候韩国企业又找到国内电视厂，表示可以低价供货取代台企，就这样台企聪明反被聪明误，丢了大陆市场。 韩国企业拿到订单之后，开始刻意压缩产能并不断抬价，整个大陆的电视厂都被牵着鼻子带入不良周期。 听到这些骚操作，夏景行都不知道湾湾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跟单细胞生物似的。 总之，面板行业就是这么好玩，日企言而无信，台企见利忘义，韩企反复横跳，中国人唯有奋发图强，自力更生，谁都不依靠！ 夏景行琢磨着，投资帮助京东方是一方面，如果以后逮着机会了，得找个机会教训教训这帮孙子。 看着始终不表态的黄东升，夏景行决定给对方交个底：“我们投资京东方，也是站着保证自家产业链稳定性和降低成本的角度考虑的。 当投资完成后，复兴工业集团可以和京东方建立全方位的合作，我们的手机、电脑、汽车、电视等产品的面板订单，可以全部交给京东方。” “合作”二字，顿时让黄东升听出了弦外之音，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问道：“夏总，你们不打算收购京东方？” 夏景行摇头：“黄总，你千万别多想，仅仅是投资，我们打算扶你们上马，送你们一程，让你们发展快一点，早日解决技术卡脖子之痛。 这笔投资数额虽大，但也是从实际角度出发的，京东方眼下很需要钱，现在多花钱，以后就能少花钱。 投资太少了，根本不顶用！如果不进行债务融资的话，100亿都无法建一条6代生产线。” “做京东方最大的……财务投资股东？”黄东升试探性问道。 夏景行笑了笑，还财务投资呢，我这是人道主义救助！ “算是吧！京东方继续由你管理，我不插手，你们也不需要加入复兴工业集团。” 听到这，黄东升还是不理解，图啥呢？图京东方亏钱猛吗？ 随即他一想，说不定夏总在赌，赌京东方拿着这100亿迅速崛起！ 而且行业周期低谷已经经历两年多了，差不多该走出低谷了。 这也是反周期投资！反周期股权投资加雪中送炭投资！ 一定是这样！ 黄东升深深的看了夏景行一眼，感觉这位声名远扬的首富比自己赌性还大。 但做投资，就是一种赌博啊！敢赌敢投才是顶级投资家！ 靠脑补弄明白这一切后，黄东升回道：“这件事太过重大，我需要和董事、股东沟通一番，会尽快给夏总你一个答复。” “应有之义！” 夏景行微笑颔首，也不再多做解释，他投资京东方，真不是单纯冲着赚钱投的。 不过，随便黄东升怎么理解都无所谓。 正文 867、知名投资人 酒足饭饱后，夏景行和张学兵道别黄东升，同乘一车离开了。 坐在车里，张学兵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刚刚的谈判过程中，他几乎没怎么插话。 而且老板决定了的事，也轮不到他一个下属来指手画脚，特别是在外人面前。 此刻，张学兵很想找老板问个清楚，但他毕竟才加入公司不久，还不是特别了解老板的性格，生怕触了霉头，所以心中很是纠结。 夏景行看出了张学兵的不正常，问道：“怎么心事重重的？” 张学兵摇头：“没有！” “我猜猜看啊，应该是一百亿投资的事？对不对？” 张学兵见老板什么都猜到了，也就不再隐瞒，疑惑不解的问道：“夏总，整整一百亿投资啊，咱们为什么不自己干啊？ 找个希望招商引资的地方政府合作，弄它一两百亿投资和借款，两条液晶面板生产线就有了！” 夏景行微笑，先前他就已经猜到了张学兵的一些想法，现在又听到这么一席话，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面板是电视机制造成本大头，电视企业想完成产业链闭环，无可厚非。 夏普就是利用了四家彩电公司的这种心理，分化了聚龙联盟。 TCL并购汤姆逊CRT业务，和三星展开代工合作，其目的就是想掌握面板技术，达到降本增利的一个效果。 “黄东升是个能人，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而且，我们也用不着产业链全部自己控制，投资即可。 再一个，我们涉及的行业领域已经足够多了，能把手里现有的业务做精、做强，我就很满足了。” 说着话，夏景行也在心中默默思考，如果不是知道京东方的坑有多大，他说不定就真的把京东方给收编了。 京东方一路发展虽然磕磕绊绊的，但最终还是成功了。 人家其实已经做的足够好了，用不着他去指手画脚。 自己创立面板公司，那就更没必要了，不缺那三瓜两枣，而且还会产生内卷。 投资京东方一笔，让这家公司比前世更早崛起，应该是一个比较理想的方案。 听到老板如此答复，张学兵心中叹气，他做梦都想拥有一家面板厂，看来这个心愿是注定无法实现了。 夏景行知道张学兵是过去“穷”怕了，或者卡脖子卡的太惨了，所以导致如今有点扣扣搜搜的，不够大气。 想了想，夏景行决定还是引导他一下，不要整天惦记着面板。 “智能家电事业群的下一步重点发展方向是智能家居，其中也包括了智能电视。 咱们的电视在国内基本已经驱逐了外资，但在海外市场还严重缺乏话语权，没有打造出世界级的品牌。 我对创维期望很高，很希望你们能造出高端电视机，去抢占海外市场，赚老外的钱。 把一个行业做精，做到尖端，其实就非常不错了。 复兴手机如今已经走在了前面，你们要加把劲儿了！” 闻言，张学兵迅速抛却了心中的那点杂念，正色道：“夏总，创维一直在努力，绝不会拖后腿。” “你心里明白就行。”夏景行笑着拍了拍张学兵的肩膀。 ………… ………… 次日。 夏景行来到招商局大厦36层，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听取着付绩勋和饶磊的工作汇报。 “除了学而思以外，我们最近还投资了一家名叫中公教育的公务员考试培训公司。” 饶磊笑道：“给小孩子补习功课是一门生意，给大人培训考试技能，帮忙找一份好工作也是一门生意。 两家公司同属教培行业，但细分领域又完全不一样。 不过肯定都是好赛道，市场广阔，增长率也很喜人。” 夏景行抬头看了饶磊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看手上的两份报表。 投资学而思500万美元，占股20%； 投资中公教育600万美元，占股25%。 两家公司都成立没几年，但发展速度却不慢，年营收都已达到了千万元级别，小范围的拥有了一定的名气。 夏景行暼了饶磊一眼，“这个中公教育，是你自己找到的？” “嗯！我最近一直在寻找和考察教育行业的创业公司，偶然间发现了这家公司，觉得挺有意思的，深入了解过后才发现，老板竟然也是北大的。 俞敏洪、张邦金都是北大毕业的，我发现这学校的学生搞教培行业都很有一套……”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饶磊，夏景行感觉自己的这位师兄是真的入门了，搞不好将来会成为知名投资人。 实际上，就只投中这两家千亿市值级别的教育公司，哪怕将来业绩平平，也足以躺功劳簿上过一生了。 “你怎么看？”夏景行看向付绩勋。 “可以考虑在内部成立一支教培小组，以后饶磊就带着这个小团队，专门看教培行业的案子。” 付绩勋笑眯眯道：“有新东方珠玉在前，教培行业还是大有可为的，资金、人才都在源源不断流入这个行业。” 夏景行点点头：“行，那就成立一支教培行业投资小组，不断深耕，走专业化路线。” “饶师兄，要给你加加担子了，可千万别推辞。” 饶磊摇头失笑：“我推辞干嘛，升职还不好？” 夏景行和付绩勋都哈哈大笑。 看到饶磊进步这么大，慢慢找到了自己擅长的点，夏景行也很欣慰，当时就是他把饶磊拖到VC行业来的，不然这会儿饶磊应该都二次创业了，项目也是教培领域，教老外学中文。 “创办UUme的时候，酷我音乐的雷鸣给我推荐了一个员工，名字叫做陈华，工作了没多久就离开了。 去年陈华创办了一家叫做酷讯的火车票搜索、购买网站。 当时我们动作慢了一步，被联创策源抢在前面投了，后面SIG海纳亚洲又投了B轮。 酷讯现在发展的很不错，快成为行业第一名了，我们要不要补票上车？” 夏景行挑了挑眉，酷讯名气不算特别大，但几个创始人和骨干员工却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去聊聊吧，哪怕最终投资不成，多认识一些人，拓宽人脉也是好的。 干咱们这一行，就跟猎头一样，要交游广阔才混得开。 说不定谁将来离职创业了，或者进行二次创业，第一个想到的投资人就是你。 这就是有人脉和没人脉的区别。” 饶磊笑了笑：“有道理，看来我没事得多往华清嘉园跑，扫楼递名片。” 夏景行微笑，校内网之前就在华清嘉园小区民宅里办公，眼下那地方创业公司遍地跑，一栋楼住几十个CEO，堪称民间硅谷，未来还会走出不少明星公司。 只不过扫楼递名片就纯属扯淡了，做投资又不是卖保险、推销信用卡，眼下还是投资人买方市场占据主导地位。 付绩勋说道：“夏总，我们目前已在互联网行业落了不少子，又即将成立教培投资小组，我想，咱们要不要成立一个医疗投资小组？继续扩大投资覆盖领域。” 夏景行看向付绩勋，问：“医疗投资？” “对，就盯那些研发创新药或者医疗器械的创业公司，国内这块市场我发觉挺大的，而且也暂时没太多资本关注，正适合我们大举布局。” 夏景行点点头：“行，可以试试水。” 付绩勋又道：“最近我注意到一家公司，感觉很不错，但又有点拿不准主意。” 夏景行诧异：“连你都拿不准？” “额，事情稍稍有些复杂，但我觉得夏总你肯定感兴趣。” 正文 868、同甘共苦的兄弟 下午时分，夏景行准备去看看付绩勋口中那个“拿不准主意”的项目，于是便和后者共同乘车来到许州街一带。 “夏总，就是这了。” 付绩勋从另一侧下车后，绕过车尾来到夏景行身旁。 夏景行顺着付绩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几栋商住一体写字楼，上半部分看起来像是住宅，下半部分是底商，谈不上高大上，显得十分朴素，跟建国路那边的商务区更是没法比。 不过，这地方毕竟地处中关村西区，还是非常繁华的，街边两侧的门市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还有货车停在店门口，装货卸货，一副繁忙的景象。 “走吧，逛逛去。” 夏景行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付绩勋则紧紧跟在老板身后。 步行了几十步，两人在银丰大厦门口停了下来。 “夏总，就是这了，你看这是他们公司的招牌。” 夏景行扫了眼付绩勋手指着的大厦底楼挂着的白底蓝字招牌，上面写着“京西网上商城总部自提中心”几个大字。 再抬头往上看，三楼还挂着一个红底白字招牌——电脑、手机、数码、家电……尽在360buy.com京西商城。 两人刚要挪动步子走进去，只见一辆电三轮按着喇叭从后面蹿了出来。 一个穿着红灰色工装，戴着摩托头盔的快递小哥麻溜的停好三轮车，然后一刻也不停歇，开始从车上搬卸一个个大纸箱。 这时，有几个穿着同款工装，但没戴头盔的快递小哥从室内冲了出来，帮忙卸货。 “你们别管我，赶紧忙你们的去！” “对了，这个顾客的电话没打通，晚一点再联系一下，千万不要让人家久等。” “哦，还有这台电脑，客户试用了一下，觉得不太满意，想换一台。” “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伙再辛苦几天，公司已经给大家买好了回家的车票，另外还给大家准备了红包。” …… 戴头盔的快递小哥好像是个小领导，讲话水平很高，非常善于调动员工工作激情，几句话下来就引得周围一群快递小哥眉开眼笑。 “西哥，你放心，兄弟们这几天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把所有货在年前送完。” “就是，西哥你赶快歇着吧，让兄弟们来送。” …… 看着这一群斗志昂扬的兄弟，戴头盔的快递小哥笑了笑，把最后一个快递箱子从车上抱下来递给身旁人后，他终于取下了头盔，然后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刘总～” 付绩勋笑眯眯的走上前，看着面前在冬日里依旧累的满头大汗的刘弱西。 看见付绩勋出现，刘弱西整个人都怔住了，擦汗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付……付总，你怎么来啦？不是说你们已经放……” 说到一半，刘弱西才意识到说错话了，赶忙递手过去，“付总，赶紧里面请！” 手刚递出去，刘弱西又意识到自己手上全是臭汗，赶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又把手递出。 看着面前一身高级西装，笑容从容淡定的付绩勋，再看看自己的邋里邋遢，刘弱西一时间有些自卑。 好在付绩勋丝毫没有嫌弃他的意思，紧紧握住他的手，还用力的甩了甩，打趣道：“你这个大老板还亲自送货啊？” 刘弱西笑了笑：“闲着也是闲着，快递部门人手紧张，我就过来帮帮忙。” “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 付绩勋哈哈大笑，毫不掩饰自己对刘弱西的赞赏：“放在古代，你这可是名将之风啊，能带出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 刘弱西好歹也是人大的高材生，自然听说过这些典故，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那么高尚，就是想把公司做好。” 付绩勋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道：“我今天来呢……” 闻言，刘弱西立即屏住了呼吸，注视着付绩勋。 “就是想再跟你聊聊！”付绩勋故意吊胃口，借机观察了一番刘弱西的神情。 听到这，刘弱西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直接拒绝，那就还有希望。 为了支持公司扩张，他最近这段时间找过几十家风投机构，但其中大部分风投都直接拒绝了他，话也说的很难听！ 比如： “做电商？你们一个小摊拿什么和阿狸斗？当当你都打不过！” “太晚了，跳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老老实实卖光碟吧，电商的水很深，你根本把握不住。” 这些话大大的打击了刘弱西的积极性，还有些伤他自尊。 除了这些直接拒绝、嘲讽他的风投机构，还有少数几家与他谈过后，说要研究一下，然后就再杳无音讯了，其中也包括了远景资本。 刘弱西都以为自己被放弃了，没想到付绩勋今天再次找上门来了，令他又惊又喜！ 远景资本如今声名鹊起，身后又站着一位大富豪，是非常理想的机构股东人选。 虽说远景资本也入股了阿狸，但刘弱西不太在意这件事，因为眼下也没有多余的选择，活下去做大公司才是最紧要的事。 “今天除了我以外，夏总也来了。” 顺着付绩勋的手势，刘弱西往身后看去，一名裹着大衣，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正微笑着朝他走来。 刘弱西还注意到，在年轻人身后跟着三名保镖，虽着便装，但难掩身上那股彪悍之气。这种气质，他只在前女友父亲保镖身上看到过，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刘弱西自然认出了夏景行，不过他没有冒冒失失，或者谄媚的迎上去，只是在心里默默感叹夏景行的年轻。 其实他在对方这个年纪的时候，也靠自学编程，在外面接活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还掏24万开了一家餐厅，买了一部2万6千块的大哥大，在大学里比系主任都威风。 只是这点成绩，跟眼前这个人完全没法比，何况他的餐厅最后还开垮了，被厨师和他的服务员女朋友联手坑垮了，导致他还负债16万，连头发都愁白了。 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运气那么好？第一次创业就成功了！ 刘弱西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不是针对谁，就是觉得命运不公。 “刘总，你好！” 夏景行递出手，笑眯眯看着额头前一撮白发，面容有些沧桑的刘弱西。 他也完全没料到，付绩勋拿不定主意的项目竟然是京西。 刘弱西顿时回过神，双手握住夏景行的手：“夏总，久仰大名了，欢迎你来京西考察。” 四周的快递小哥看见这一幕，又听见了“夏总”，有不少爱上网的年轻人立马认出了夏景行，顿时眼睛都瞪大了。 不过因为弱西哥吸取了餐厅的失败教训，在管理京西的时候恩威并重，倒也没有快递小哥表现得很出格，全都在一旁偷偷观望。 夏景行出现在自己这小店，意味着什么？ 刘弱西强行按下心中的喜悦，脸上表现的十分波澜不惊，手臂朝店门口打直，“夏总，请！” “请！” 夏景行回了一礼，然后便在刘弱西的带领下，走进了店面。 正文 869、京西商城 在刘弱西的带领下，夏景行和付绩勋参观了京西的三层办公楼。 一楼是店面展示和仓储，二楼是京东商城的IT技术部门，三楼是几十名客服坐席。 目前的京西，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该有的职能部门一个不少。 看到老板领着客人进来参观，京西的员工也没产生慌乱，或者围观，抬头望了一眼便又继续埋头认真工作。 置身三楼，夏景行只听见耳畔“嘟嘟嘟”的电话铃声，以及“你好，这里是京西网上商城。” 客服才挂断一个电话，马上又接通下一个电话，工作无比的繁忙。 付绩勋有些不理解问道：“刘总，京西部署这么多客服坐席，而且还独占一层办公楼，在你眼里，这个部门应该很重要吧？” “付总，你叫我弱西就行了。” 刘弱西笑呵呵指着周围的客服坐席，道：“没错，客服部门在我眼里非常重要，别人觉得这份工作很低端，但我不这么认为。 客户要访问京西商城，咨询产品，首先得通过在线客服，或者直接拨打客服电话。 换言之，这是一个窗口部门，承担了很重要的责任。 首先你得给客户一个好印象，才会有后续订单转化。又或者说让客户感觉购物体验很好，才会有复购和转介绍，渐渐地形成一定的口碑。 这也是我之前在中关村开铺面卖光盘积累下来的经验，浅薄之见，让付总见笑了。” “没有没有！” 付绩勋连连摆手，随即夸赞道：“这种对事业一丝不苟的态度非常好！我听说之前的京西多媒体在中关村名声就很不错，不仅物美价廉，售后服务还好，客户不会使用产品，就手把手教……” 刘弱西眼睛都快笑眯成一条缝了，不仅是付绩勋提到了他的光辉往事，更重要的是透露出了一个关键信息——远景资本全面调查过他。 这让刘弱西对接下来的融资更有信心了。 “我听说刘总……” “夏总，你也叫我弱西吧！” 夏景行微微一笑，“好，我听说弱西的京西多媒体最巅峰的时候曾开了12家店面，立志成为IT界的苏宁，怎么突然想着做电子商务吗？” 这个问题正中刘弱西下怀，就算夏景行不问，他待会儿也打算讲出来给自己加加分。 “2003年时候，京城爆发了非典疫情，当时全城的零售业都遭受重创，自然也包括了我们中关村卖家。 京西不到一个月就亏了800万，当时公司账面资金只有两三千万，再过两三个月就要死掉了。 我只好让员工一起想办法，有人突发灵感，跑到网络上去发帖子，推销光盘。 结果还真有订单！ 最开始，我们方法比较原始，就用纸和笔把BBS论坛的零散订单记录下来，让客户汇款，然后走邮政系统把光盘寄出去。 后来，我们干脆推出了自己的电商网站，替代了人工记录订单的模式……” 夏景行认真聆听，这和他前世了解到的关于京西如何起家的新闻一模一样。 一场疫情，成就了淘宝，京西也阴差阳错抓住了时代机遇。 这也印证了一个观点：想要创业成功，需要创业者具备实力，但运气也同样缺一不可。 弱西哥算是踩在了时代的风口，成了一只飞猪。 当然了，弱西哥也足够拼，转型电商这几年，专门买了个闹钟，凌晨四五点都爬起床回复客户的咨询消息。 阿狸当时也没把主要精力放在B2C业务上面，这就给了京西猥琐发育的机会。 “我判断，未来电商一定会取代零售，或者说严重蚕食线下零售商店的市场份额。” 刘弱西叹了口气，“在2003年，京西多媒体线下商店就做到了一年八九千万销售额，后面我们转型电商后，员工不理解，大量流失。 去年，我们的京西商城才追平2003年达到的业绩。 相当于自费武功，从来再练！ 但我并不后悔！” 刘弱西眼神充满了坚定，他看着夏景行和付绩勋，掷地有声的说道：“因为现在的京西商城的上限，远比之前的京西多媒体要高！” 夏景行微微颔首，如果说京西员工去网上发帖推销产品还算凑巧的话，刘弱西All In电商就不算运气了，而是一种灵敏的商业嗅觉和果决。 八九千万年营业额的12家店面，说不要就不要了，这对于出身草根的刘弱西来说，称得上是一次豪赌。 顺便还要感谢让刘弱西负债十几万的那个餐厅，如果没有那笔负债，刘弱西也不会来中关村摆摊还债，说不定因为餐厅生意失败，心灰意冷之下就去当公务员了。 刘弱西那出身不凡的前女友小京也一直没嫌弃他，不仅支持他摆摊，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机会从来不会等人，如果京西现在才开始进军电商领域，即将诞生的天猫说不定会把京西捶扁。 “听说去年有家风投机构投了京西200万，年底又反悔撤资了？”夏景行问道。 刘弱西点点头，说起这事他就来气，也丝毫不避讳的讲了出来。 “有个叫岳勇的FA融资顾问在BBS论坛找到我，说京西服务很好，有发展潜力，问我需不需要引入VC基金。 我哪里懂风投啊？ 稀里糊涂的就跟他们签了合同，说好的500万投资，只打了200万过来，后来更绝，投资直接变借款了。” 看着刘弱西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付绩勋笑着安慰：“这年头VC行业也是鱼龙混杂，有些人坑蒙拐骗，破坏了整个行业的名声。” 刘弱西点头：“是啊，后来我就学精了，干脆自己去找风投机构。” 夏景行淡笑，刘弱西碰到的并不能称作是不正规的风投，只能说吃相很难看，很多融资条款的附属协议一旦激发，立马股权投资变债权投资，还会要求被投企业支付利息。 至于怎么激发嘛？主要看企业近半年、一年的发展趋势。 所以，这也是风投机构向来打钱不痛快、分批打的原因。 只是这些道理，就暂时没必要给刘弱西讲清楚了。 而且以远景资本的实力，也从来没和创业公司签署过这样的“明股实债”融资条款。 “弱西，远景资本之前投资了阿狸，现在投资京西，你会不会介意？” 夏景行观刘弱西态度，应该不会介意这一点，但他还是觉得问问比较好。 “只要夏总你不介意，京西完全没意见。” 刘弱西顿了顿，“不过……” 正文 870、抓鲁迅，跟我周树人有什么关系 闻言，夏景行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起来，他打量着面前穿着工服，模样老实的刘弱西。 如果对方想以此来要挟远景资本，谈什么条件的话，那他肯定也会给刘弱西谈谈“条件”，让他知道什么叫资本套路深。 付绩勋原本笑眯眯的脸色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刘弱西。 他不像夏景行，对刘弱西和京西没那么另眼相看，还没到非投不可的地步。 换言之，他认为京西根本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能把公司做到年营收近亿元，日后更是成为一方大佬，刘弱西远远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老实。 之前付绩勋吊了他一次胃口，借机试探，在中关村厮混了这么多年，和无数三教九流打过交道的刘弱西自然察觉出来了。 于是他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借机观察了夏景行、付绩勋二人的脸色，揣摩了一番。 “千万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从夏总、付总这里讨个准信。”刘弱西故意讪笑了两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准信？”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刘弱西，他感觉自己大意了，在弱西哥出招后，居然没有闪。 不过他今天来，本来也没打算掩饰自己太多的喜恶，希望和刘弱西交一次心，往后大家打交道的地方还很多，不能埋下不信任的种子。 “就是远景资本投资京西的话，能不能一次性拨款到位啊！” 刘弱西赶忙解释道：“主要是京西眼下真的很需要钱，我们得尽快扩充我们的商品品类，并且把网站进行技术升级。” 付绩勋没吭声，把目光投向身旁站着的老板。 “没问题，你的建议非常好！” 夏景行双手抱胸，分析道：“眼下电商行业蓬勃发展，京西的发展其实有些过慢了。 你们想要引入资本，目的就是加速扩张。 而资本投资创业公司，最希望看到的也是被投企业快速发展。 所以，我们之间的目标是一致的。 一次性拨款到位，这完全没问题！合情合理！” 刘弱西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夏景行这么爽快就同意了自己的条件，而且这么坦诚。 一时间竟有些惭愧，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付绩勋看了老板一眼，觉得太过于宽厚了，要知道眼下还没谈估值呢！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刘弱西这个人很复杂，义气肯定是有的，可光凭义气却无法成为万亿市值企业的掌门人。 与其互相耍心眼儿，他更想和刘弱西达成一定程度的互信。 “夏总，太谢谢你了！” 刘弱西看着面前笑容和煦的夏景行，朝其点头致意，眼神充满了诚恳，渐渐放下了一些戒备心。 夏景行摆手：“千万别说谢，风投和创业公司本身就属于互相成就，不需要谁感谢谁。 你将来把京西做成百亿美金、千亿美金市值，为我带来成百上千倍回报，我觉得也是理所应当，受之无愧！” 刘弱西笑了笑，他就喜欢这种直来直去，敞亮人！ 之前他找过的那些风投，包括付绩勋在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打官腔、玩手段，或者说一些他完全听不懂的晦涩专业词汇。 这些风投人士的所作所为，再加上之前他上当受骗过一次，叫他如何再敢轻易相信投资人。 “夏总，融资需要我签署什么担保协议吗？我在京城只有一套房、一辆车，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拿出来做担保。” 夏景行摇头失笑，在自己主动拿出了一定诚意后，刘弱西也跟着拿出了诚意，说明他的计划还是行之有效的。 “风险投资，其实就是一种赌博，赌你这个人能不能成事！” 夏景行看着刘弱西，语气诚恳的说道：“车子、房子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有一个稳定的后方，你们这些创业者才能更好的在前方打仗。 远景资本从来没要求创业者拿出个人资产做担保，我们一直践行的是“敢赌敢投”精神。 看走眼了，交学费了，那只能说明学艺不精，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那些整日里盘算着怎么将风险转嫁到创业者头上的风投机构，我称之为“伪风投”，注定这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 刘弱西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夏景行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就一次简单的融资经历，便让他察觉到了VC行业的水有多深。 在他看来，VC既然投资创业公司，那就应该和所有股东共担风险，哪有好处VC全得，风险全推到创业者身上的道理。 夏景行身上的这种“壕气”，令他领略到了什么才叫做真风投。 “夏总～”刘弱西欲说话。 夏景行摆手，“什么都别说了，找间办公室谈谈估值吧！合适的话，咱们今天就把合同签了，尽职调查也加快一点，一周之内搞定吧！ 一切没问题的话，立即安排打款，过完春节后，京西开启全速扩张模式。” 对于夏景行的简单粗暴，刘弱西喜不自胜，这不就是他苦苦寻找的风投吗？ 钱多事少！ 刘弱西笑呵呵的把夏景行和付绩勋领到了公司的会议室。 “弱西，京西目前年盈利多少？” 刚一坐下，付绩勋就立即进入工作状态。 “盈利嘛……有点少，几乎都拿去再投资和扩张了！”刘弱西又开始变得有点忐忑了。 夏景行暼了付绩勋一眼，后者知道老板是铁了心要投资这家公司，也就没再使用惯用手法了。 接着，付绩勋开始按照老板的思路，走简单粗暴路线，麻溜的问了刘弱西几个问题后，开始说起了估值。 “远景资本投资京西500万美元，占据30%股份，京西的投后估值就是1667万美元，差不多相当于1.3亿人民币了。” 夏景行没有插话，任由付绩勋发挥，京西未来需要很多钱，但不是眼下，所以也不着急把京西一口气喂成大胖子。 当然，如果刘弱西想多融点钱的话，他也不会拒绝。 刘弱西沉思半晌后问道：“能少融一点吗？比如250万美元，出让15%股份。” 付绩勋摇头：“钱融得太少了，京西根本做不起来！你看那几家大的电商平台，哪家不是手握几个亿，甚至是几十个亿。” 刘弱西点头称是，又道：“那这估值能加一些吗？我们网站一年营业额有8000万元，全是自家销售的产品收入，跟淘宝那种不一样。” 付绩勋看向夏景行，后者说道：“投资1000万美元吧，股份占比提升到40%。” 刘弱西皱了一下眉，他对于估值倒是挺满意的，就是出让股份实在太多了。 “夏总，你看这样行不行，投资750万美元，出让30%股份。” 刘弱西话音刚落，夏景行就点头：“可以，就这么决定了吧！” 夏景行的爽快，再次让刘弱西又喜又惊，但他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哦，还有250万美元，也不用收回了，全部转成B轮融资认股权。” 说完，夏景行给刘弱西解释起来：“这250万美元可以是债务，也可以转为股权投资，是否行权的决定权在我们手上。 如果你不需要这笔钱的话，可以取消，就只投750万美元给你们，并且不需要京西承担任何债务。” 刘弱西正欲说话，被夏景行抢先一步说道：“假如京西破产了，这250万美元债务属于公司，与你个人无关。” “那夏总……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刘弱西一脸不解的看着夏景行。 “这属于寅支卯粮，帮助京西更快的发展，手里多一分钱，做起事来也就多一分从容。” 刘弱西点头，经营公司这么久，他自然知道现金储备的重要性。 夏景行接着道：“还有，京西一旦发展起来，这250万美元就有人来买单了，或转为股份，或者下一轮投资者投钱给京西，京西拿出一部分偿还债务和利息。 如果债转股，这250万美元就不一定能换得10%股份了，也许是5%、3%，甚至是1%。 这是一个很好的金融工具，应该合你的心意。” 刘弱西彻底听明白了，笑道：“夏总，你对京西的未来就这么有信心，拐弯抹角的都要多拿一些股份。” 夏景行摇头失笑：“我不是对京西有信心，而是对你这个人有信心，企业年营收近1亿的老板亲自送货，毕竟也不多见！” 刘弱西哈哈大笑：“那行吧，夏总，我同意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看见两人同时站起身握手，付绩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隐约猜到了老板的一些用意。 接着，付绩勋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投资意向书，迅速与刘弱西签署了合同。 签完合同后，夏景行便和付绩勋离开了京东公司。 付绩勋在路上强忍住提问的欲望，直到上车后，才忍不住问道：“夏总，京西真有那么好吗？值得咱们这么郑重对待。” “淘宝卖的都是便宜货，京西客单价很高！” 付绩勋反复回味这句话，片刻后又问道：“你的意思是错位竞争，京西能在电商行业中获得一席之地。” “刘弱西是个有本事的！” “就因为他亲自送快递？”付绩勋疑惑。 “你都说他像古之名将了，还不允许人家干出一番成绩？” 付绩勋沉默不语，许久后终于点头：“也对，很多事说起来容易，实际上没几个人能真正办到。” “这不就结了，你能不能每天去看融资计划书？去中关村咖啡馆蹲守创业者？去参与尽调？” 付绩勋长长的叹了口气：“振聋发聩！看来我严重低估了刘弱西。” 夏景行没接话，刘弱西亲自送快递不算啥，但要看到更深一层，看到对方那种为了事业敢于拼命的精神。 付绩勋试探性问道：“阿狸……那边怎么交代呢？” 这也是付绩勋对于京西有些拿不准的原因，要知道远景资本在阿狸那边可是投了七亿美金，孰轻孰重？ “交代？交代什么？我们又没和阿狸签署什么协议。我们这叫赌赛道，对冲风险。” 付绩勋一脸严肃：“夏总，这有些说不过去，出于周全，你最好还是亲自和马雲沟通一番。” 夏景行摇头：“阿狸收购口碑，可没通知我们。” “夏总，你千万别置气，最好的解决方式还是左右逢源，各不得罪。” 夏景行叹了口气：“你说得很对！但你觉得可能吗？我们在两边都是重要股东，眼下还没什么，但要是京西快速做大体量，阿狸又切入B2C，两方迟早打出真火。” “要不然，让复兴工业集团来投资？” 付绩勋之所以觉得夏景行对京西一定感兴趣，就是因为复兴工业集团的很多产品可以上架京西。 “这个马甲瞒不了人！”夏景行认真思考了一番，随即摇起了头。 付绩勋皱眉：“但最起码，阿狸是远景资本投的，而京西是复兴工业集团出于产业链考量投的。” 夏景行微笑，这踏马又是一个抓鲁迅，跟我周树人有什么关系的故事。 正文 871、猜忌 临安，阿狸总部。 蔡从信敲开一间写着“桃花岛”三个大字的办公室，走了进去。 入眼所及，书架、字画、茶台……不像是一间办公室，更像是是一间布置、装点得古色古香的书房。 稍微有点破坏房间格调的是马雲屁股下的现代化沙发，而沙发前又摆放着一樽香樟木根雕茶台。 蔡从信建议过马雲好几次，不要弄得倒土不洋的，把沙发换成木凳更自然，但马雲反驳了他：这是中西合璧，实用主义，喝茶更舒适。 “杰克，你找我。” 马雲点点头，招呼蔡从信在对面沙发坐下，又提起茶壶给对方沏了一杯茶。 蔡从信端起小巧的茶盏，没喝，先嗅了嗅，“茶不错，特级龙井吧？” 马雲轻笑，“约瑟夫，你这品茶工夫日益见长啊！” 蔡从信淡笑，他以前不喜欢喝茶，一般都喝咖啡，但在加入阿狸后，也开始学着喝茶，融入集体。 马雲起身，从办公桌上拿来一纸文件，递给了蔡从信。 接过文件，蔡从信扫了几眼，抬头疑惑问道：“京西商城，年营业额才8000万，算是一家小电商公司吧，怎么，你对这家公司有兴趣？” 马雲笑了笑，“你觉得这家公司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自营模式，商品种类都是电子、数码产品，没看出有太多特殊的地方。” 马雲微微颔首，“是啊！我也没看出特殊在哪里，但就是有人觉得它很特殊，或者说很有潜力。” 蔡从信听得云里雾里的，问道：“究竟怎么了？” 马雲长叹了一口气，“夏景行投资了这家电商公司。” 闻言，蔡从信立马皱起了眉头，“他是想干什么？多头下注？不应该啊！阿狸就如当年的秦始皇一样，一扫六合，马上就要摘取胜利果实了。 这个关头，他再投资一家电商公司干嘛？难道觉得电商行业的格局还没稳定下来？有反复？” 马雲摇头，“我也是有些想不通啊！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阿狸收购了口碑，夏景行故意给我们上眼药？” “不至于！” 蔡从信猛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夏景行就算再年轻，再意气用事，也不会拿七亿美金的投资开玩笑。 再说了，大众点评是远景资本投的，难道阿狸就不是了吗？ 我们两家被投企业互相竞争，夏景行有理由调解，但没有任何道理来指责某一方。” 马雲点头称是。 “对了，这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蔡从信问道。 马雲淡淡道：“昨天夏景行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他告诉我，复兴工业集团要投资一家主营电子、电器产品的电商网站，拓展复兴工业旗下产品的销售渠道，叫我别多想。 下来过后，我就找人特地调查了京西，拿到了你手上这份报告。” 蔡从信问道：“复兴工业集团投资的？不是远景资本？” “不是！”马雲摇头。 “那你是什么态度？” 马雲笑了一下，“我能什么态度？别说是复兴工业投资的，就真是远景资本投资的，我能说什么？人家都亲自打电话给你解释了，可谓给足了你面子。” 蔡从信一脸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估摸着，这件事不简单，夏景行必有深意。”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才找你一起合计下。” 马雲表情严肃，作为一名嗅觉灵敏的商人，复兴工业投资京西这件事，疑点重重，不得不令他多想。 为什么不是远景资本投资？复兴工业一个才组建的集团，这么快就对外投资？ “会不会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蔡从信扶了扶眼镜，表情很是严肃的说道：“远景资本投资的企业占股比例都非常高，外界一直怀疑可能会吞并一些企业。 特别是夏景行还不是一个专注VC行业的投资人，海内网发展很快，很令人心惊！” 刘弱西彻底听明白了，笑道：“夏总，你对京西的未来就这么有信心，拐弯抹角的都要多拿一些股份。” 夏景行摇头失笑：“我不是对京西有信心，而是对你这个人有信心，企业年营收近1亿的老板亲自送货，毕竟也不多见！” 刘弱西哈哈大笑：“那行吧，夏总，我同意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看见两人同时站起身握手，付绩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隐约猜到了老板的一些用意。 接着，付绩勋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投资意向书，迅速与刘弱西签署了合同。 签完合同后，夏景行便和付绩勋离开了京西公司。 付绩勋在路上强忍住提问的欲望，直到上车后，才忍不住问道：“夏总，京西真有那么好吗？值得咱们这么郑重对待。” “淘宝卖的都是便宜货，京西客单价很高！” 付绩勋反复回味这句话，片刻后又问道：“你的意思是错位竞争，京西能在电商行业中获得一席之地。” “刘弱西是个有本事的！” “就因为他亲自送快递？”付绩勋疑惑。 “你都说他像古之名将了，还不允许人家干出一番成绩？” 付绩勋沉默不语，许久后终于点头：“也对，很多事说起来容易，实际上没几个人能真正办到。” “这不就结了，你能不能每天去看融资计划书？去中关村咖啡馆蹲守创业者？去参与尽调？” 付绩勋长长的叹了口气：“振聋发聩！看来我严重低估了刘弱西。” 夏景行没接话，刘弱西亲自送快递不算啥，但要看到更深一层，看到对方那种为了事业敢于拼命的精神。 付绩勋试探性问道：“阿狸……那边怎么交代呢？” 这也是付绩勋对于京西有些拿不准的原因，要知道远景资本在阿狸那边可是投了七亿美金，孰轻孰重？ “交代？交代什么？我们又没和阿狸签署什么协议。我们这叫赌赛道，对冲风险。” 付绩勋一脸严肃：“夏总，这有些说不过去，出于周全，你最好还是亲自和马雲沟通一番。” 夏景行摇头：“阿狸收购口碑，可没通知我们。” “夏总，你千万别置气，最好的解决方式还是左右逢源，各不得罪。” 夏景行叹了口气：“你说得很对！但你觉得可能吗？我们在两边都是重要股东，眼下还没什么，但要是京西快速做大体量，阿狸又切入B2C，两方迟早打出真火。” “要不然，让复兴工业集团来投资？” 付绩勋之所以觉得夏景行对京西一定感兴趣，就是因为复兴工业集团的很多产品可以上架京西。 “这个马甲瞒不了人！”夏景行认真思考了一番，随即摇起了头。 付绩勋皱眉：“但最起码，阿狸是远景资本投的，而京西是复兴工业集团出于产业链考量投的。” 夏景行微笑，这踏马又是一个抓鲁迅，跟我周树人有什么关系的故事。 正文 872、归家 “夏总，经过董事会商讨，我们京东方决定接受你的一百亿投资！” 复兴工业集团位于中关村的办公室内，黄东升正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 虽然引入这笔投资会严重变动京东方的股权结构，但他们没法拒绝……因为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有了这一百个亿，京东方可以进行反周期投资，迅速拉近与日韩台厂商的差距，距离面板国产化的目标也更近了一步。 涉及到这么大的事情，黄东升还专门请示过京城的上级主管部门，上面的大领导非常支持引入夏景行的百亿注资。 去年和前年，京东方亏损累累，上面的大领导帮京东方解决了7.4亿美金的银团贷款，由国开行牵头，四大行在内的九大银行一起放款，规格非常的高。 面板技术被卡住脖子，国家也不是看不到，对于京东方，上面向来是不遗余力的支持。 哪怕京东方是个无底洞，国资管理部门和银行也在遵守上级行政命令，拼命往里扔钱。 现在有个民营企业家愿意陪着他们一起扔钱，上级部门巴不得这样的“良心企业家”越多越好。 因为京东方的政治任务，就是把面板打成白菜价，并不是给国家直接创造多少收益。 而且京东方最近两年情况很不妙，国家要用钱的地方也多，现在有个投资人愿意来分担一二，没道理往外推。 相反，他们还很好奇夏景行怎么就看上了京东方，别不是放炮吧？ 眼下，京东方的前十大股东，前面六个都是国资，合计持股超过50%。 如果引入夏景行的投资，国资持股会被大量稀释，将退居第二大股东。 不过，夏景行愿意放弃行使大股东的部分权利，除董事以外，不派遣任何人加入京东方，也不会动管理层，仍然由黄东升领导京东方，和原来相比，没多大变化。 换言之，夏景行的投资是真正的财务投资。 这一点很重要！也是打动上级主管部门的主要原因。 如果是一般企业家企图收购京东方，估计很难成功，因为企业使命太过重大，上级主管部门也不会相信民营企业家能帮助国家完成“把面板打成白菜价”的政治任务。 因为民营企业都是营利组织，谁会那么大公无私，破家为国？ 而夏景行的财务投资就没问题了，不插手企业的运营，京东方获得了一笔宝贵的扩张资金，继续按既定路线发展。 除了国资持股下降以外，找不到其他的损失。 夏景行一边招呼黄东升喝茶，一边问道：“需要我签署什么协议吗？或者同意什么条件？” 黄东升笑了笑，“夏总，你知道的，京东方肩上的责任太过重大，得让上级主管部门放心，别的条件没有，唯一的要求就是，把你们同意放弃行使大股东部分权利的承诺，落在纸上。” 说完，黄东升借着喝茶的工夫，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夏景行的神情变化。 虽然夏景行口口声声说可以放弃这、放弃那的，但有些东西不落在纸上，实在无法令人安心。 “没问题，我们签！” 见夏景行答应这么爽快，黄东升整个人的心神顿时为之一松，看来对方真的是没有别的心思，就是想支援国家建设，顺便间接给复兴工业创造价值。 “夏总高义！” 夏景行摆手，“不说这些见外话了，大家目标是一致的，都不想再被棒子、鬼子、汉奸敲诈勒索了。” 黄东升顿时一乐，他对于这两个国家一个地区的人同样没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哦，对了，夏总，根据上市公司定增规则，一次定增上限比例不能超过总股本的20%，京东方眼下市值太低，百亿注资，只能分作两笔了。” 黄东升心里其实还有一个方案，但他暂时不打算说出来，因为那对于夏景行不是很有利。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我知道，毕竟你们是上市公司，要遵守相关规定，百亿融资肯定没办法一次性注入。 要不这样，咱们合资建两条生产线，等时机合适了，再把资产注入上市公司。” 黄东升精神顿时一振，因为夏景行和他想一块去了。 “不过按这个方案来的话，夏总你有些吃亏，京东方毕竟是上市公司，在并购未上市企业的时候会占一些便宜。” 夏景行自然知道这一点，不过对于这笔投资，他又不是挖空心思赚钱，不是那么在意利益得失。 “换个角度想吧，合资生产线早日投产，除了能吃一波行业周期变化的红利外，复兴工业旗下各家公司也能早日用上京东方的面板，省点成本。” 黄东升完全没料到夏景行会这样说，真的是太仗义了，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这种感激和敬佩之情了。 “夏总，你放心，将来做资产评估的时候，我一定拿出最公平的方案。 另外，合资生产线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尽我个人最大努力，保证你这笔投资的收益。” 看着语气诚恳的黄东升，夏景行轻轻颔首，微笑说：“多的就不说了，我信黄总的能力和人品！” ………… ………… 海内网、复兴工业、远景资本的年会陆陆续续结束后，在大年三十这一天晚上，夏景行终于回到了蓉城老家。 “砰砰砰～” 听到敲门声，张玉琼急急忙忙跑去开门。 她一拉开门，就见到了儿子正站在门口对自己笑，原本想呵斥的话又咽了回去，变成了唠叨。 “怎么不早点回来？非要等到年三十，还是大晚上，就跟做贼一样。” 跟着母亲进屋，听着那熟悉的唠叨，夏景行笑了笑，心里感觉很温暖和踏实。 不是他不想早点回来，而是手里事情实在太多了，根本忙不过来。 不过，年肯定还是要回老家过的，而且他又不用担心抢不到飞机票。 夏景行一走进饭厅，便看见满满一桌子菜，好像全都没动，老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这都九点钟了，你们还没吃饭啊？我不是说了吗，不用等我。” 夏景行走到餐桌旁，埋头看了几眼，年夜饭十分丰盛，但正如他猜测那样，一口都没动过，父母一直都在等他，估计等了有两三个小时。 “年夜饭要一家人吃才有年味儿，你们爷俩先吃着，我把菜端去热热。” 语罢，张玉琼便笑容满面的端着几个盘子进了厨房。 夏远从沙发起身，朝夏景行走了过来，一语双关的打趣道：“你再不回来，把老子都要饿死了。” 夏景行也不多做解释，拉着父亲的手坐下，又把酒给父亲倒上，然后父子俩边喝边聊了起来。 “你说的那个无人机公司什么时候来我们学校啊？” “老爸，你别着急，等过完年再说吧。” 夏远皱眉，“我怎么能不急，这都一年了，专业还没设立。” 夏景行笑而不语，老爸看来是彻底献身教育事业了，以前回家还问他两句事业上的事情，现在是彻底不问了，一见面就只顾着关心无人机。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过完年，大疆就会派人和你们学校接洽，还会给你们捐一笔科研经费。” 夏远还打算继续问儿子，身后一巴掌突然拍在了他肩膀上。 “先吃饭！” 母亲短短一句话，瞬间就让父亲老实了下来。 夏景行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 “你别笑，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看着面如寒霜的母亲，刚刚还在幸灾乐祸的夏景行立马老实了下来。 “妈，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不想问，你自己老实交代。”张玉琼把脸扭到一旁。 夏景行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父亲，夏远朝儿子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见求助无果，夏景行仔细思索起来，自己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难道是…… 正文 873、深藏功与名 “怎么了，这是？” 夏景行面上佯装镇定，眼神却在父母脸上不断逡巡。 父亲不吭声，自顾自喝酒，显然是得了封口令，夏景行知道家庭地位最低的父亲是指望不上了。 再看母亲，依旧满脸的不高兴，完全不搭理自己。 夏景行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这回是彻底瞒不过去了，于是便打算坦白从宽：“其实，克里斯汀娜那边吧……” 就在夏景行准备坦白一切的时候，张玉琼接话道：“你们分手了？对不对？” 看着母亲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夏景行满脸错愕，这什么跟什么啊？ 而张玉琼看见儿子吃惊的脸色，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人感情肯定出了问题，这都多久了啊，克里斯汀娜再没来过我们家。 她打电话给我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而且还不愿意和我视频聊天。” 张玉琼叹了口气，“你们究竟是闹什么矛盾了啊？ 按理说，你长大了，你的事我不该管那么多。 但我还是要说，克里斯汀娜是个好孩子，你不要辜负人家。 你可千万别让我知道，是你干了对不起他的事。” 夏景行心中百转千回，就在他以为瞒不住，或者洋妞已经坦白了一切后的时候，母亲给他整了这一出。 因为时差的原因，作为孕妇的洋妞当然要减少电话联系的频率，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大半夜还给远在中国的婆婆打电话。 不愿意视频聊天，自然是怕被看出马脚。 要说这事，主要还得怪夏景行自己，不够谨慎，没给洋妞交代到位。 另外，他和洋妞事先也有过约定，两边父母都不告诉，免得引起风波，等孩子生下来后，再来摊牌。 现在母亲想歪了，夏景行也不知道要不要摊牌。 摊了吧，洋妞父母那边要不要摊？ 不摊吧，将来父母知道了，免不了埋怨和责怪。 思索了几秒，夏景行就做出了决断，继续瞒！ “没有谁对不起谁，就吵了几次架，主要我们长期分隔两地，经常好几个月都见不上一面。” 夏景行脸上写满了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又不可能叫她放弃事业，美国那边比较流行女权主义，她又是一个想做独立女性，不依附男人的大女人。” 张玉琼皱眉：“这样啊……那也不该吵架啊！” “妈，我会处理好的，你别担心。”夏景行笑眯眯的说道。 张玉琼还打算继续问，被夏远掰住肩膀扭正了身体。 “先吃饭！” 夏景行有些想笑，父亲这算是扳回了一局吗？ 张玉琼一脸不悦的看向打断自己说话的始作俑者，而且她怎么感觉是在报复自己呢？说的话都一样。 夏远招架不住那如刀子一般剜过来的眼神，赶忙解释道：“儿子才回来，又是大过年的，不聊那些不开心的了。” 听到这，张玉琼这才作罢，一家三口开始老老实实吃饭，聊天也只聊一些轻松的话题，东家长，西家短。 “财政局郑叔叔的儿子小郑你还记得吗？你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你还把人家鼻血都打出来过。小郑结婚了，孩子上个月都出生了，八斤的胖小子，肉嘟嘟的，看起来太招人喜欢了……” “组织部的王阿姨的女儿倩倩，小时候你们玩过家家，每次都是她扮演妈妈，人家现在真的当妈了……” …… 夏景行不插话，笑呵呵的听着母亲的唠叨。 吃完年夜饭后，张玉琼洗碗去了，夏景行和父亲去一旁的沙发坐下。 “别嫌你妈唠叨，估计是更年期到了，你不在的时候，整天就集火对付我。” 夏景行含笑不语。 “对了，你和克里斯汀娜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夏远盯着儿子的眼睛，“别想着撒谎，你骗得了你妈，骗不了我。” 夏景行怔了一下，知道老爸是不好糊弄的，小时候他只能骗骗母亲，老爸这关难过。 “没有，就拌了几句嘴。”夏景行摇头失笑。 “笑容只是一种伪装，每次你撒谎都是这种笑容。” 夏景行无语，二十多年的习惯了，根本改不过来。 知子莫若父，刚刚夏景行说话的时候，夏远就洞悉了一切。 “赶紧说，不然等会儿你妈出来了，那我只好去揭发检举了，接下来可以少洗三个月的碗。” 夏景行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这回是躲不过去了。 “克里斯汀娜怀孕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夏远耳里却不亚于洪钟大吕，震得他愣了好几秒。 “多久了？” “五个月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看见父亲一脸的责怪，夏景行只好把一切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 “这么说，暂时不能结婚？” 夏远脸色不断变化，心中在快速思索儿子告诉他的那些隐忧。 “最近一两年肯定不行，至少要等到脸书上市，股份全部流通。” 夏景行心中也在思考，自己虽然把持有的20%脸书股份混入一众LP中了，但远没到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 夏远轻轻点头，他不了解美国上层的门门道道，但他知道，一个中国人想从美国赚走几百亿美金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困难重重。儿子这么做，自然有他的考量。 “那你接下来怎么做？克里斯汀娜能忍受这种委屈？” 夏景行轻叹了一口气，“先暂时这样吧！我和她商量过了，她没有意见，想要获得，就必须有付出。” 夏远沉默了片刻，缓缓道：“那你要好好对人家，莫失莫忘。” “我知道。” “那告诉你妈吗？” 夏远扭头看了一眼厨房，里面的人正欢快的哼着歌呢。 “说吧！” 夏景行想了想，又不是做贼，有什么可心虚的，而且也没有单独瞒住母亲的道理。 夏远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起码不用去当挡箭牌了。 小时候儿子干了坏事，每次都是他替儿子打掩护，事后总是免不了被老婆狠狠呵斥。 以前那些都是小事，儿子女朋友怀孕可是大事，如果这都隐瞒，那就说不过去了。 幸好儿子没让他难做。 他看了一眼夏景行，觉得儿子真的是成熟了，开始学会体谅父亲了。 夏景行又给父亲交代了一番，然后抬手看了眼时间，估计洋妞已经起床了，于是他便躲进房间打电话去了。 “什么？你把一切都交代了，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两边都不告诉。” 中国已是深夜，而硅谷那边正是早上，洋妞刚起床不久就接到了夏景行的电话。 夏景行苦笑，开始安抚洋妞。 还没等他和洋妞说上几句话，他就听到了卧室外面母亲又惊又喜的声音，随后便传来了“砰砰砰”的重重敲门声。 夏景行无奈的走过去拉开门，然后便看见精神奕奕的母亲站在自己面前。 “在和克里斯汀娜打电话？” 张玉琼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但怎么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 她才表示了想抱孙子的想法，下一刻儿子就满足了她的心愿，这能不高兴吗？ 这个年，对于她来说，过的真是太开心了。 至于丈夫说的“暂时不能结婚”，暂时被她抛之脑后了。 打发走老妈，夏景行关上门，安抚了洋妞足足一个小时，才算把这事搞定。 当他推开卧室门走出来的时候，发现父母连春晚都没看了，把电视关了，正在小声嘀咕什么。 看见儿子出现，张玉琼笑眯眯说道：“赶紧给我办美国签证，我要去照顾我的儿媳妇和孙子。” 闻言，夏景行顿时一阵头大，“有一支专业的妇幼保健团队在照顾她，你就安心呆在中国吧，等孩子出生了，你再去探望行不行？” “那可不行，我准备辞掉工作，提前退休……” 张玉琼开始掰着手指，一件一件的说起了她的老年生活规划。 夏景行无奈的把目光投向父亲，后者直接躲开了，装作没看见一样。 “妈，你别急，且听我慢慢给你道来……” 夏景行把激动的站起身的母亲又扶了回去，然后开始各种忽悠。 “妈，你会说英语吗？” “我可以学，明天我就报那个新东方英语培训班。” “美国人不喜欢和父母住在一起，一起呆久了，会出现矛盾，万一克里斯汀娜情绪激动，孩子没保住。” “呸呸呸～，你再给我乱说试试。” 张玉琼连忙揪打儿子，夏景行则拼命躲闪。 “我不管，我就要去美国！” 看见一脸傲娇的母亲，夏景行唉声叹气的朝父亲递了个眼神，不管管你媳妇儿？ 夏远则回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他也管不了。 无奈之下，夏景行只好一个人继续苦劝母亲。 看见儿子渐渐落入下风，先前语速跟机关枪似的老太婆也说的一阵口干舌燥，语速放缓，夏远知道，可以出来收拾残局了。 “唉，老太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就不要去打搅人家了。” 张玉琼怔了一下，这是倒向自己这一边了？ 夏景行看了父亲一眼，后者一脸的不耐烦，看起来十分生气。 “他翅膀长硬了，让他自己拿主意，以后不带孩子回来给我们看，都没关系！” 张玉琼意识到这是在给儿子施压，连忙附和：“对，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孩子，现在开始嫌弃爹妈了。” 夏景行整个人都懵了一下，“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确定是认真的吗？ “别拿那种眼神看我，你小时候躺床上，尿自己一脸，不是我给你擦干净的？” 说着说着，张玉琼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夏景行脸色立马变得很囧，因为还真有这么一回事，老妈从小到大，一直拿这件事数落他，数落频率仅次于“十岁还在尿床”。 夏远见火候差不多了，话锋一转说道：“你也要体谅你妈，家里即将添丁，她怎么能按耐得住她那性子。” 张玉琼听着有点不对劲，问道：“我什么性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着妻子那越来越凌厉的眼神，先前还稳操胜券的夏远知道大意了，赶忙一本正经的赞美：“贤良淑德、敦厚质朴、端庄大方、乐于助人…… 我这辈子能娶到你妈，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夏景行点头称是。 “你妈是个闲不住的人，又喜欢孩子，也就是国家政策限制了，不然都给你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夏远长叹了一口气，“给你带带孩子，也算是弥补了她的心愿。” 夏景行再次点头，意识到老父亲又要开始施展迂回战术了。 “不过，话说回来，老太婆，你貌似等孩子出生以后，再去美国帮忙照看比较好。” 看着语气诚恳的丈夫，张玉琼一脸疑惑：“为什么？” “你想啊，克里斯汀娜和儿子一样，都是事业心比较强的那种人，肯定挺着个大肚子去上班，你也追去公司照顾吗？几千员工看着的，就算克里斯汀娜允许，心里也会有疙瘩。” 张玉琼摊摊手，“那我在家照看她不就行了吗？” 夏远连连摇头，“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张玉琼一脸愕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错了。 “等孩子出生了，你帮克里斯汀娜照看孩子，她也能安心工作。 现在你早早的跑去，说不定克里斯汀娜还会放下工作，反过头来照顾你。 别不相信，那孩子我看的出来，心地比较善良，还懂中国的孝悌文化，这种事她绝对干的出来。 这样的话，你不仅没有起到照顾效果，反而加重了她的压力和负担。” 张玉琼原本坚定的信念被动摇了，喃喃道：“我还成负担了？” “别不信，美国人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面包你会烤吗？牛排你会煎吗？玉米派、华夫饼、披萨，各种水果、蔬菜沙拉你能做到符合美国人口味吗？” 见妻子被彻底问懵了，夏远才放缓语气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学英语，学做美国菜，学习一下美国文化，克里斯汀娜尊重中国文化，咱们也要尊重她的文化和习俗，免得给她添堵。 将来等孙子出生了，你还能教他/她学英语。” “学英语？”张玉琼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老公，怎么感觉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呢？ 夏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纠正道：“哦，说错了，是学中文，小孩子刚会开口说话的时候，就精通两国语言，那多厉害啊！” 张玉琼点头，坚定了要把孙子培养成双语人才的想法。 “我刚刚已经算过了，孙子大概是六、七月份出生，正好学校这边放暑假了。 你一天净想着孙子，那学校的孩子怎么办？你这个老师不站完最后一班岗就跑了，这像话吗？你的党性呢？你的师德呢？” 张玉琼不说话了，她虽然是教导主任，但也兼任班主任，带的还是毕业班，责任重大。 夏景行强忍住笑，他爸也就是平时不显，一旦到了关键时刻，立马把老妈吃的死死的。 “这么说，我最好还是等孩子出生以后再去照看？” 张玉琼看着丈夫，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错了，等孩子快要出生的时候，你提前一周去。” 说完，夏远又看向儿子，问道：“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大概七月初。” 夏远点头，“这不就妥了，你这个时候去，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而且也能第一眼看见孙子。” 思索了片刻，张玉琼重重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随即她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的，一家三口都聊到凌晨两点了，匆匆忙忙跑去洗漱了。 等母亲走后，夏景行满脸讨好的朝父亲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从小到大没让自己失望过的男人，功力半点都没退步。 夏远朝儿子眨了眨眼，深藏功与名。 正文 875、探店 离开大慈寺后，夏景行去春熙路步行街走了走，感受了一下热闹的过年气氛。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离开春熙路，来到附近的一条街道。 相较于旁边人声鼎沸、热闹繁华的春熙路，他新来到的这条街就冷清多了，路上行人稀少，临街的大部分店铺大门紧闭，歇业放假了。 唯有一家店，不断有顾客进进出出，看上去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夏景行抬头看了眼店招牌，上书“空了炊”三个大字，其中“炊”字还很特别的使用了艺术字体，左边是一个圆形的火锅盆，盆中有火焰，右边一个“欠”字，看起来又有点像川渝地区口头禅“空了吹”。 同时，那个圆形火锅盆又有点像人的嘴巴，口中喷火，非常形象的体现了火锅的辣味特色。 其实，“炊”字也是从“吹”字渐渐演变而来的，吹火即为炊，只是“口”字偏旁渐渐省略掉了，“火”字也放在了左边。 夏景行还是第一次真正的在现实中见到自己投资的这家火锅店，感觉有些新奇，因为在此之前，他看到的全都是图片。 虽说合伙人喻幼薇会定期给他发工作邮件，汇报火锅店发展情况，但很多东西是纸上发现不了的，所以他趁着今天大年初一有空，特地过来瞧瞧。 收回目光，夏景行领着身后寸步不离的保镖一起朝店门口走了过去。 看见夏景行二人登门，穿着红色工装的迎宾小姐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着两人进店。 带路途中，迎宾小姐言语亲和的询问夏景行：几人用餐？有没有订桌？使用大厅还是包间？需要临窗的座位还是沙发座位…… 夏景行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问东问西的，迎宾小姐也都耐心的回答。 迎宾小姐得知夏景行是第一次前来用餐后，先把他和保镖领到大厅的空桌坐下，走之前又特意给一旁站得端端正正的服务员同事交代了一番。 负责照看夏景行这桌的是两个服务员小姑娘，年纪都不大，十八九岁的模样。 一个剪着干净利落的短发，一个把长头发盘成了发髻，和这年头小姑娘中十分流行的爆炸头、齐刘海等各种非主流发型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对此，夏景行倒不怎么惊讶，因为他看过火锅店的规章制度，对男女员工的着装和发型都有要求，而且还不能有裸露的纹身。 短头发服务员拿来了菜单，操着一口正宗的川普，开始给一直讲普通话、冒充外省人的夏景行介绍菜单上的一道道菜品，包括原材料是什么、怎么做的、吃了补哪里等等，全都介绍了一遍。 “这是黄喉，就是猪、牛等家畜身上的主动脉大血管，火锅里烫一下，吃起来十分爽脆，食用后可以补充人体的蛋白质和氨基酸。” “这是鹅肠，涮15秒就可以食用，对人体新陈代谢，神经、心脑血管有很好的调节作用。” …… 夏景行指一道菜，短发服务员便介绍一道，十分的有耐心。 “你懂这么多，读过大学？”夏景行问道。 短发服务员摇头：“没有，我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这些菜品的介绍词，我们每个员工都要按照服务员管理条例背诵下来。” 夏景行笑了笑，“这么多菜品，应该不好背吧？当个服务员还这么多要求？” 短发服务员笑嘻嘻说道：“背诵下来，通过考试，可以涨一级工资，大家比读书那会儿都认真。” 此时，另外一个长头发服务员数了一遍打了勾的菜单，说道：“先生，你们这桌一共点了十五个菜，但你们只有两个人，我建议你退几个菜，等吃完了再点，这样也不会产生浪费。” 短发服务员立马出言附和：“对，我们家上菜很快的，吃完再点，也不会耽误你用餐。” 夏景行笑了笑，“那好，那就退几个菜吧！” 接过递过来的菜单，夏景行划掉了几个菜，然后长发服务员便拿着菜单离开了，短发服务员则继续站在一旁，陪夏景行聊天。 “先生，你是第一次来的话，可以体验一下我们提供的擦鞋、按摩服务，现在也正好是候餐时间，不会耽误你用餐。” “还可以按摩？” 夏景行故意做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随即叫服务员在前面带路。 到地方后，夏景行发现已经有几个顾客坐在那，几名穿着工装的服务员或蹲、或坐、或站，在认真的帮顾客擦鞋，做手部护理和肩颈按摩。 夏景行选择了肩颈按摩，当他坐下来后，便自来熟的和周围几名顾客攀谈了起来。 “大哥，这火锅店你经常来吗？我还是第一次碰到火锅店可以擦鞋、按摩的，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哈哈，那你以后一定要多来，火锅好不好吃都不要紧，关键是服务态度太巴适了……” “那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店的啊？平时这里顾客多吗？” “我是单位同事介绍来的，他们把这店吹的神乎其神，我就想来看看是不是“空了吹”，结果发现没有吹，人家说的是事实。 平时顾客那就太多了，排队都要几个小时，幸亏是过年……” …… 夏景行简单按摩了几分钟，把周围顾客都问了一遍，然后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了座位上。 没一会儿，菜就陆陆续续上齐了，短发服务员帮忙把菜下锅，还温馨提醒每道菜要烫多久，夏景行津津有味的听着，不时问上两句。 “服务员，搞快点，我们要的饮料还没上。”隔壁桌有人不耐烦的喊道。 “好的，请稍等，马上就去拿！” 短发服务员扭头，给予了隔壁桌顾客一个微笑，然后动作麻利的把夏景行这桌的工作收尾，最后才快步去拿饮料，整个过程井然有序，一点也不显得慌乱。 夏景行和保镖烫着火锅，边吃边聊了起来。 “夏总，这个火锅店好特别。” 保镖笑着说道：“我刚刚看了一下周围，每五桌就有两个服务员，请这么多人，不怕亏本的吗？” “亏不了，翻台率非常高！” 夏景行轻笑着摇了摇头，他对今天探店的所见所闻还算满意，模式已经不比成熟版的海底捞差多少了。 没一会儿，短发服务员拿着饮料回来了，给隔壁桌送去后，便和长发服务员安静的站在了一旁。 两个小姑娘目光时不时扫过周围几张桌子，虽然都是爱闹的年纪，但却没有私下聊天，不知道是工作认真，还是管理有方。 夏景行注意着这一幕，暗暗点头，然后他又把短发服务员叫了过来，继续和这小姑娘聊天。 “今天是大年初一，你们都不放假的吗？而且工作还这么有激情？” 短发服务员笑着回道：“过年这几天，公司给我们开了三倍工资，而且公司平时对我们也很好，我们都是自愿留下来的。 昨天我们店长还陪着所有员工一起过年，大家一起包饺子，表演节目，抽奖…… 我都没想到，店里居然那么多人才，大家一起唱歌，跳舞，那种感觉比家里都好。” 夏景行轻轻点头，就在他准备继续问的时候，发现喻幼薇正大步朝他走来。 “夏总，你过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喻幼薇穿着餐饮酒店业的专属黑色紧身西装，乌黑的头发在脑后盘成发髻，领导范儿十足。 “我就顺道过来看看，大过年的还在坚守岗位，辛苦你了。” 喻幼薇笑了笑，“谈不上辛苦，最近两天可是比平时轻松多了。” 夏景行打量了喻幼薇几眼，以前都还有些稚嫩，但经过一年的锻炼，整个人气质和谈吐都显得成熟了很多。 “去我办公室坐坐吧！” 夏景行点头说好，起身跟着喻幼薇一起离开了，两名服务员小姑娘看得一头雾水。 正文 876、扩店计划 走进喻幼薇的办公室，夏景行发现房间内空间很狭小，他粗略扫了两眼，估计可能就十几个平方。 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一套沙发，一个书柜，一台饮水机，然后就没了。 “夏总，你别见笑，这里跟你的办公室肯定没法比。” 夏景行摆摆手，“创业艰辛，我有切身体会，不说这些客套话了。” “我给你倒杯水。” 夏景行扫了眼蹲着去倒水的喻幼薇，随即便收回目光，开始在房间里走动起来，四处打量。 他走到书柜前，从一排图书中，随手抽出了一本，翻看起来。 “这些书你都看过？” 夏景行抬起头看了喻幼薇一眼，他本以为这些书都是摆设和装饰品，没想到看到了一些翻动过的痕迹，还有书签和笔记。 “店里没那么忙的时候，我就看会儿书。” 喻幼薇把水放在桌子上，朝夏景行走了过来。 夏景行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这些书都是餐饮连锁管理一类的书籍，学习一下，充充电也是好事。 拿起桌上的纸杯喝了一口水，夏景行把身体靠在办公桌上，然后把目光投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喻幼薇，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到京城或者魔都开分店！”喻幼薇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不把第二家分店继续开在蓉城，或者开去你老家渝州？”夏景行故意装作一脸的疑惑。 “川渝地区的特色火锅太多了，消费者对口味的看重多过于服务。 你看蓉城街边那些“苍蝇馆子”，老板一个比一个拽，每天就只卖那么多货，卖完就关店，但顾客还不是要买账。” 喻幼薇淡淡道：“我们的特色是服务，大城市的中产阶级应该喜欢这种感觉。” 夏景行轻轻点头，拿海底捞来说，在川渝地区就不是很受欢迎，特别是对于本地人来说，就吃个新鲜感。 空了炊要想发展壮大，重心还是得放在一线城市，潜在客户群体就是追求品质生活的那部分人。 “那具体是魔都还是京城，你想好了吗？” 喻幼薇摇头，“我还在考虑，进入京城会和海底捞直接撞上，魔都的话，海底捞暂时还没开过去。” “不要抱任何侥幸心理，我们跟海底捞迟早一战！” “这我知道，我们两家同质化竞争太厉害，这个市场注定只能活一家。” 喻幼薇表情严肃，她全面调查过海底捞，知道这家公司并不好对付，态度比较晋身。 “夏总，去魔都的话，我们能暂时避开海底捞的锋芒，壮大自身，积蓄力量，为最终的决战做准备。 如果选择进军京城，那就是针尖对麦芒，把决战提前了。” 喻幼薇一五一十分析道，“我们现在短板其实还有不少，比如人才储备单薄，团队凝聚力不足，甚至连我们最引以为傲的服务，也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就算你给空了炊大量注资，我们疯狂开店，也不一定能在短期内干掉海底捞，更大可能是我们管理跟不上，服务质量下降，把口碑崩了。” 夏景行注视着喻幼薇，“你其实更倾向去魔都，等再发展一两年，再和海底捞硬碰硬？” “是！”喻幼薇语气坚决。 夏景行沉吟片刻，道：“你要知道，空了炊在快速发展，而海底捞一样没停下脚步，我们一年开一家店，他们能一年开十家店。” “差距是客观存在的，光靠砸钱解决不了问题。” 喻幼薇与夏景行对视着，说：“我们要承认，现在的空了炊奈何不了海底捞。” 夏景行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与其现在就和海底捞开始耗着，不如先找到业务增长密码，或者把魔都市场拿下来，与海底捞形成南北对峙。 海底捞对于资本的态度很保守，这是他们的弱点，也是他们的优点。 弱点是分店数量增长缓慢，优点是一步一个脚印，根基打得非常牢固。” 夏景行思索了片刻，重重点头：“你这个想法是正确的，我原本还担心你因为眼下的成绩变得飘飘然，头脑开始发热，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沉得住气。” 喻幼薇面色一喜，“那这么说，夏总你是同意我的方案了？” “嗯，火锅市场很大，一时半会儿，我们根本打不垮海底捞。 我们去魔都开店，海底捞可以去羊城、鹏城开店，避开我们就是了。 就算我们想打海底捞，也得对方愿意配合才行。” 夏景行知道海底捞将来是个劲敌，但眼下的确摁不死对方。 这不是互联网行业，讲究一家独大，火锅市场很分散，海底捞全盛时期上千家店占据的也不过是火锅市场的3%份额。 不过两家火锅店都是以服务为特色，当业务增长进入一定层次，避无可避后，必然会对上，无非是早或者晚的事情罢了。 “去年，是我们的实验年，虽说空了炊还有很多不足，但我们其实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运营模式。 今年，我们可以继续打磨这套模式，同时完成一次小的扩张，积累扩张经验，储备人才。 明年，火候差不多了，就可以尝试进行飞跃式的扩张了。 这是我思考的三步走战略，层层递进。” 夏景行微微颔首，“用三年时间来夯实根基，我觉得可行，也不算慢了，毕竟消费品牌这东西不容易打造。” “对了，你们现在有钱扩张吗？” “有！” 喻幼薇笑呵呵说道：“我们公司去年营收将近3000万，净利润有300万元，再贷款一部分，应该够支撑再开一家分店。” 夏景行先是皱了皱眉，又渐渐舒展开了。 他原来预估是一年收回成本，考虑到那是成熟的商业品牌才能办到的事，空了炊作为一家新店，才运营一年就取得这个成绩已经算不错的了。 “员工成本多少？”夏景行问道。 “差不多900万，将近营收的30%。” 夏景行心算了一下，一百八十多号员工分摊下来，成本其实也不算多夸张，不过比眼下一般火锅店的员工成本要高出50%。 喻幼薇特地解释道：“我们给员工宿舍配备了洗衣服的阿姨，空调，电脑，这一块成本比同行高太多。 另外，我们的提成和奖金制度，也决定了一部分优秀员工可以挣到更多工资，但这也同时保证了我们服务水平。” 夏景行摆手：“这个没关系，本来就是测试财务模型，而且成绩也不差。 不过，我感觉成本还可以再压一压，服务员数量太多了。” 喻幼薇笑了笑，“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也还处于摸索阶段，要保证服务质量，只能一个服务员少看几张台。 今年，我打算调一批人去分店，尝试把成本压一压，不过需要拿捏好度，不然会影响我们服务质量、口碑，从而降低翻台率，减少营收。” 夏景行点头，这也是他不敢也不能砸钱的原因，慢工出细活，只有把基础打牢，并且找到最佳的财务及人力资源模型后，才能事半功倍的去展开扩店计划。 正文 877、突袭 由于手底下事情实在太多了，在空了炊这边，夏景行一直当的甩手掌柜，没太多工夫去插手火锅店的经营和管理。 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和喻幼薇在办公室里深聊了几个小时，一对一的给予了窗口指导。 两人一起商量着，把空了炊今年的发展战略给确定了下来。 进军魔都开分店，若是进展顺利，接着还要把店开去羊城、鹏城等海底捞还没进入的一线城市，抢占先机，打响名气，真正的成为一家餐饮连锁品牌。 对此，夏景行除了纸上谈兵以外，帮不上太多的忙。 他也直接把话向喻幼薇挑明了，空了炊这个项目他已经扶上马了，接下来的扩店计划，还需要喻幼薇自己去探索和总结。 空了炊能不能有更大成就，成为拥有成百上千家分店的大型餐饮集团，全部取决于喻幼薇个人能力。 听到夏景行这个大股东把什么事情都推给自己，喻幼薇反应平静，没有任何不满。 因为她除了少拿一些工资外，一分钱都没投资就获得了空了炊20%股份，额外还有管理期权奖励。 并且创意、点子也都是夏景行一个人提供的，她觉得自己对公司的奉献很有限，夏景行给予她这个合伙人的利益已经够多了，理应承担更多的责任。 空了炊眼下已经取得了数千万年营收的成绩，她手底下还管着近两百号员工，而在前年，她还只是一个待业在家的普通大学毕业生，父母开的火锅店服务员。 相比无数同龄人和同学，她已经够幸运的了，走在了无数人的前面。 所以，她无比珍惜所拥有的这份事业，每天除了兢兢业业打理火锅店事务以外，还在拼命的学习，想着如何把事业做大做强，也算是回报了夏景行对她的一番知遇之恩。 临走前，夏景行又在喻幼薇的陪同下，一起去视察了员工宿舍。 看完后，没让夏景行失望，火锅店确实在员工住宿条件上下了大成本，之前提到过的空调、电脑、洗衣服阿姨等等都配置齐全了。 “在员工身上，一定要舍得成本。” 夏景行与喻幼薇并肩走在楼道上，边走边提醒后者：“我们和别的火锅店不一样，服务是我们的金字招牌，服务员也是我们公司的重要资产。 企业对员工好，充满了善意和人文关怀，同时工作有奔头，有前景，员工才不会流失。 特别是那些优秀服务员、基础管理层，都是我们将来扩张分店的一把尖刀，派去其他分店就能用。 同时，也能把总店的“革命火种”带去其他分店，保证我们的模式不走样，不跑偏。 虽说职业无高低贵贱，但服务员被人呼来喝去的，其实他们内心难免会有自卑，公司一定要在其他方面弥补他们，这样才能保证员工干的长。 一百家店、一千家店和一家店是完全不一样的，空了炊这种服务模式比麦当劳、肯德基都要复杂，复制起来并不是一件太轻松的事。” 喻幼薇重重点头：“夏总，你放心，我都是把员工当作兄弟姐妹来看待的，我也干过服务员，知道基层工作的艰辛。” 夏景行微微颔首，这也是他看重喻幼薇的一个点，底层出身，做事情会接地气很多，外面请来的职业经理人是绝对不会和员工一起给顾客擦皮鞋的。 刚刚他打听过了，喻幼薇每个月都会抽出一天时间，当着全体员工的面，给顾客擦皮鞋、涂指甲油等等，就和西哥亲自送快递是一个道理。 当店长、总经理等高管都在擦皮鞋，底层员工又怎么会觉得难为情呢。 “砰砰砰～” 走到最后一间员工宿舍，喻幼薇跑去敲门。 一个剃着平头，二十来岁的精神小伙拉开门，颇为欣喜的喊道：“薇姐，你怎么来了？” “小武，今天轮休吗？我来看看你们，宿舍里还缺不缺什么？” 喻幼薇好像跟这员工很熟的样子，笑容满面的走进了房间。 夏景行跟着喻幼薇后面走进屋，打量了几眼，房间内只有一张床，猜测应该是两口子都在空了炊上班。 随即他又看到了一个梳妆台以及摆放在上面的化妆品瓶瓶罐罐，印证了心中的这种猜测。 空了炊火锅的员工宿舍，是四个普通员工一间房，假如夫妻俩都在空了炊上班，并及职称达到一定级别，可以分一间夫妻房。 这项规定的目的是鼓励夫妻俩都在空了炊上班，有助于提升员工稳定性，并且激励夫妻俩努力工作，一起进步，一起提升职称。 当然了，西哥开餐馆，被大厨和她的服务员女朋友联手坑了的这种事，在空了炊是不可能发生的，有严格的财务和审计制度，而且财务也不住宿舍，宿舍主要提供给服务员。 “你还玩《开心农场》啊？”夏景行指着一旁的电脑屏幕。 小武愣了一下，喻幼薇赶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夏总。” “哦，夏总，你好！” 朝夏景行打了个招呼后，小武有些拘束的介绍道：“夏总，那不是《开心农场》，是《QQ农场》，企鹅今天刚刚推出的新游戏。” 夏景行愣了一下，“今天刚推出的？” “对啊。”小武回答道。 “我能看看吗？”夏景行指了指一旁的电脑。 空了炊服务员性格都是比较外向的，先前还有些拘束的小武看见夏景行这么平易近人，也没那么紧张了，热情的招呼夏景行去电脑旁坐下，还站在一旁给夏景行介绍起了这款游戏。 喻幼薇没作声，笑吟吟的站在一旁看着。 她知道海内网推出了一款《开心农场》，也知道海内网和企鹅的竞争关系，猜测海内网这次是被企鹅突袭了。 夏景行操纵鼠标，点击网页，仔细查看了一番《QQ农场》，发现这款游戏和《开心农场》大同小异，或者说玩法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一些道具名称。 “小武，《QQ农场》今天才第一天上线，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夏景行打算采访一下这位游戏玩家。 “我一登录QQ，就给我弹了个提醒，说什么《QQ农场》震撼来袭，注册送Q币，开心过大年……” 夏景行微微一笑，小马也是黔驴技穷了，动不动就QQ消息弹窗推广、注册送Q币。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这招又土又俗，架不住效果好使。 “送了你多少Q币啊？”夏景行问。 小武比起两根手指头，“两个，上面说的是随机赠送1-100个Q币，我只拿到了2个。” 夏景行轻笑，波尼也就这点出息了，搞活动都扣扣搜搜的，估计是受到了上次朋友网推广失利的影响，变保守了。 “这两个Q币好像没什么用吧？买个会员都买不到？” 小武先点头，后又摇头，“还是有点用的，可以买化肥来用，地里的蔬菜长得快一些。” 夏景行淡笑，这招又是偷学的海内网。 小马算盘打挺精的，送出几个Q币，除了完成游戏推广，还展示了道具效果，后续用户就可以充值Q币购买游戏道具了。 “你身边玩这款游戏的人多吗？”夏景行问道。 小武点头，“很多，我们班群里的同学都在玩，大家偷完了菜，还截图在群里炫耀一下。” 闻言，夏景行面色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 正文 878、身先士卒 夏景行正打算继续采访小武的时候，兜里电话突然响了。 他接起手机一看，是黄新打来的。 “戴伦，可算是打通你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隐隐透露着一丝焦急。 “怎么了？手机刚刚没电了，才开机。” 夏景行昨晚上睡太晚了，忘了给手机充电，早上才出门不久就关机了，等到了喻幼薇办公室，他才把手机电给充上。 他听黄新这口气，貌似对方给他打了很多电话。 “好了，不说这个了，戴伦，企鹅出手了。” “我知道了，这会儿还在玩他们的《QQ农场》呢，不愧是企鹅，完美还原了农场游戏的那种原滋原味，巧夺天工，堪称一代像素级复刻宗师。” 黄新无语，“你还笑得出来呢，企鹅这次来势汹汹，事前没有进行任何新闻宣传，突然上线，就今天一天，估计就斩获了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用户。 我最担心的，还是企鹅的社交关系链！ 我注意到，很多QQ群里这会儿都在传播“偷菜图”，偷完了菜，再发出来炫耀一番，这是海内网所不具备的社群互动功能，咱们要警惕。” 夏景行收起笑容，脸色终于郑重起来，说：“我也看到了，不过不必气馁。 企鹅拥有庞大的用户基数，不管推广什么产品，都能事半功倍。 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现阶段我们无法阻止。” “嗯，我明白！我这会儿还在老家机场，马上就登机了，等我回到京城后，是不是立即扣动扳机，展开咱们的反击计划？” 夏景行笑道：“你觉得呢？波尼马想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能说他打错了算盘。 这个春节，要辛苦你和值守公司的小伙伴了。 我后天就回来，陪着大家一起打好这场“春节战役”。” 说到“春节战役”四个字的时候，夏景行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没错，他们早下着套等着小马的。 之前他们做过预估，依照企鹅的研发实力，农场游戏上个月就应该研发完成了。 小马故意拖着，迟迟不把游戏上线，必定是想选一个黄道吉日，给海内网来一个大惊喜。 思来想去，这个黄道吉日肯定是过年期间。 一来嘛，过年了，全社会各行各业都歇着了，网吧爆满，很适合上线新游戏。 第二，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海内网员工全都放假回家了，非常适合搞一波突然袭击。等春节过后，海内网反应过来，QQ农场的根基已经打下了。 不过，波尼马猜错了一点，海内网的员工并没有全部放假回家，有一支战备小组还在京城中关村坚守工作岗位。 如果企鹅真的发动突袭，那么等待小马的将是狂风暴雨。 不过，话说回来，企鹅没发任何新闻稿，也没召开产品发布会，更没进行外部广告渠道投放，仅凭自家力量，就把《QQ农场》搞出了这么大声势，令夏景行多了一层担忧之余，还隐隐有些羡慕。 夏景行挂断了电话，起身对喻幼薇说道：“我得走了，公司的事就多劳你费心了。” “好，那夏总，我送送你吧！” 夏景行想着顺路，也就没拒绝，与喻幼薇结伴离开。 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聊，没谈空了炊的事情，聊了会儿互联网。 走到路边，汽车已经等候着了，但夏景行没着急上车，叮嘱了喻幼薇几句。 “互联网是个很好的媒介，你接下来可以多思考，如何利用互联网来提升空了炊的名气，打造品牌形象，再把这些无形资产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好处。” 喻幼薇点头：“我有考虑这方面，未来我打算和土豆网合作拍摄一条广告视频；和大众点评合作赠送代金券、折扣券；和酷狗音乐联手打造一首洗脑神曲……” 夏景行微笑，还真的是不客气，打算把我这点关系网都利用完吗？ 不过他也不介意这一点，有资源就要合理利用。资源不用起来，那就不叫资源。 “你还可以策划一起网络营销事件，不经意间表现出空了炊那不同于一般餐饮店的特点，然后让舆论发酵，引起网民的好奇和探索欲望。” 喻幼薇笑了笑，“请芙蓉姐姐穿个旗袍来当迎宾？” 夏景行连连摇头：“那就太恶俗了，不仅没体现出空了炊的特色，还拉低了格调，不足以引起网友好奇和探索欲。 要注意，千万不能刻意，要让网友自己像福尔摩斯一样，抽丝剥茧，一点点探究……” “行了，题目我已经出好了，你自己答题吧！” 话刚说完，夏景行便钻进了车内。 突然，他把车窗放下，笑眯眯的看着站在外面的喻幼薇：“已经干的很出色了，但仍要继续学习和努力，加油吧，争取成为新一代的火锅皇后。” 得到了一句夸赞，喻幼薇心里美滋滋的，笑着朝夏景行摇了摇手，然后目送汽车远去。 等到汽车彻底消失在街巷，她才把手放下，然后转身，步履轻快的往店里走去。 ………… ………… 大年初二，夏景行陪着父母回了一趟乡下，探望了爷爷奶奶，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饭桌上，夏世和难得的没追问孙子关于中子弹研发进度的事情。 因为他有更关心的事了。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怎么不把那“螺丝钉哪儿”接到中国来啊？” 夏世和面色潮红，语气十分的激动。 他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因为再有几个月，家里就四世同堂了。 一想到这件大喜事，老头子就忍不住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白酒。 夏景行的堂姐，也就是他大伯的女儿其实已经结婚了，也有了孩子，但毕竟不姓夏，老头子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心里一直惦记着孙子什么时候成家。 夏景行瞟了眼父母，发现两人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就知道这两口子又大嘴巴了，心里藏不住事。 其实夏景行也没有责怪的意思，看见爷爷这么高兴，他觉得说了也无妨。 他笑嘻嘻回答自己的爷爷：“没检查性别，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 夏世和皱眉：“道理是没错，可如果是女娃子，你要再生一个，因为我们夏家到你这一代就是独苗了，还指望着你开枝散叶呢。” 夏景行顺着老人的意思，说道：“生生生，生七个都没问题，养得起！” 夏世和佯怒道：“你当是养葫芦娃啊？还生七个？我可不再帮你养葫芦娃了。” 夏景行微笑，他小时候最喜欢看的动画就是葫芦娃，整天嚷着要种葫芦娃。 他爷爷听说了这个消息后，找来了葫芦种子，还真的帮他种出了葫芦，差不多巴掌那么大，掏空了还能当水壶用。 葫芦被他带到学校去以后，立即让他成为了全班最靓的仔，羡煞了无数同学，不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每个人都要过来摸摸看看他的宝贝。 当然了，他只给女生摸，男生只能旁边看。 ………… ………… 大年初三。 夏景行辞别父母，搭乘湾流私人飞机从蓉城飞抵了京城。 一出机场，就直奔中关村海淀园而去。 到地方后，一走出电梯，他就看到了在前台候着的黄新。 “现在什么情况？” 来不及多寒暄，夏景行直奔主题。 “全部都已经正式上线了，目前正在全力围剿企鹅。” 夏景行点点头，又问：“千橡呢？差点把咱们的这个老对手给忘了。” “上线了，和企鹅同一天上的，名字叫做《人人农场》，人人都不玩的农场。” 黄新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不知道是不屑千橡的抄袭，还是不屑对方的成绩。 “详细说说。” 黄新点头，领着夏景行往公司里走去，边走边介绍千橡那边的情况。 “陈一舟舍不得砸钱，或者说根本没太多钱给他砸，企鹅好歹有QQ这个大杀器引流，千橡有什么？猫扑？ 哦，他们倒真的用猫扑来引流了，但是效果嘛，也就那样，和QQ根本没法比。 有《开心农场》在前，《QQ农场》在后，《人人农场》注定只能当炮灰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千橡已经是一头拔了牙的老虎，变成猫了，不足为虑。 倒是企鹅，依托大杀器QQ，将可能成为他们最难缠的劲敌。 两人穿过开放式的办公大厅，夏景行注意到工位已经坐满了一半，没人磨洋工，每名员工都在认真工作。 “夏总，新年好！” 有员工看见夏景行出现，在工位上大喊了一声，随即便引起了连锁反应。 “夏总，恭喜发财～” …… 一路走来，夏景行看见每个员工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士气高涨，令他很是满意，便笑着回应道：“喊了恭喜发财的，待会儿每个人都领个红包！” “夏总威武！” “谢夏总赏！” …… 员工们顿时一阵欢呼。 夏景行知道，员工情绪高涨，倒不全是红包的作用，他春节没过完便回来陪着员工一起加班，可能才是最主要的因素。 西哥送快递、喻幼薇擦皮鞋，他待会儿也搬台电脑到大厅，码几串代码给员工们瞧瞧，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在这无数创业者奋勇争先，百舸争流的时代，身先士卒，率先垂范，是一名优秀创业者需具备的基本素质。 他估计，小马这会儿应该也没闲着，有可能叼了根烟，在办公室里抓破了头皮，一门心思琢磨着，该如何来打击海内网。 正文 879、抢占用户时间 大年初三这天，《QQ农场》和《人人农场》上线两天后，海内网上线了早就研发完成并时刻准备着的《开心牧场》和《开心果园》。 海内网也和两家同行一样，没有借助任何外部宣传力量，全部依靠自身平台进行推广。 打开海内网，登陆首页、动态消息、开放平台乃至《开心农场》，全都在推送两款新游戏上线的信息。 “农场之后，牧场和果园震撼来袭，海内为你打造完美的虚拟家园。” “区别于农场的全新玩法，等你来探索！” “农场被偷的一夜回到解放前？没关系！牧场和果园，一切从零开始，先到先得，现在注册游戏，前1000万名可获得游戏大礼包，其中包含10枚“海贝”及各种游戏道具……” 海内网无数用户一早上打开电脑，刚登陆进网站，就看到了无数狂轰滥炸的信息。 有人好奇两款新游戏的玩法，有人好奇游戏大礼包中所说的海贝以及各种游戏道具是什么。 为了一探究竟，无数用户点击鼠标，进入活动页面，然后点击账号授权，很简单的就使用海内网账号注册了一个游戏账号。 作为游戏发烧友兼公司游戏测试员，刘小朵坐在办公室里，和无数用户一起，在两款游戏上线的第一时间便注册了游戏账号。 刘小朵先注册的是《开心牧场》，注册完成后，游戏页面中便出现了一块栅栏围着的土地，四周被绿草包围。 这时，一个礼包直接弹在了页面正中间，刘小朵点击鼠标拆开，一只卡通小猪翻了个跟斗，出现在屏幕里。 卡通小猪萌萌的，身上穿着地主老财家傻儿子过年穿的那种红色锦衣，十分喜庆，头上还戴了顶圆帽子。 它出场先摆了个滑稽的Pose，然后拱手作揖拜年，接着左右手又像变魔术一样，出现了一副对联：阖家欢乐，猪事顺利。 看着小猪这可爱模样，刘小朵忍俊不禁的笑了。 今年刚好是猪年，推出这样一只猪宠挺招人喜欢的。 猪宠接着从衣服口袋里掏东西，一枚、两枚，足足掏出了十枚扇面形状的黄金贝壳。 刘小朵知道，这就是公司新推出的游戏货币——海贝。 之所以取这名，是因为海贝和兽皮、珠玉、布帛一样，在古代是货币的一种。 另外也沾了海内网的“海”字，就像Q币一样，容易被用户记住。 刘小朵在游戏中试着养起了小动物，准确说是家畜，鸡鸭鹅。 随后她打开道具商城，花了几枚海贝，买了一批饲料，投食喂养后，小鸡仔立马变成了大公鸡。 随着第一批家畜长大、出栏，左上角的经验条拉满，弹了个消息，提示她账号升到了两级。 把第二批家畜养好以后，刘小朵又去浏览了商城，居然发现了春联。 她刚想买的时候，提示海贝不够了。 于是她按照提示，又注册了一个“海付通”账号，一通操作，使用网银充值了100块钱，然后海付通余额显示为100元。 紧接着，她又使用100元，购买了100枚海贝，开始在游戏商店里疯狂扫货，春联、福字、灯笼……统统买了。 她使用这些道具把牧场装点了一番，原本色彩单调的牧场变成了大红色，喜气洋洋的。 刘小朵还没忘记打开游戏页面右侧的好友列表，滑动侦察了一圈，最后去别人家牧场偷了两只鸡、一只鸭。 接着，她又注册了《开心果园》，种了橘子、葡萄、苹果等一大堆水果。 当然了，她也没忘记帮游戏列表中的好友摘果子，非常的乐于助人。 试玩了两款游戏，还体验了公司新上线的网络支付、游戏货币、付费游戏道具等等，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 刘小朵想起了自家的农场可能熟了，便缩放了两款游戏的页面，进入了《开心农场》。 结果，地里遭贼了，种的蔬菜被偷的干干净净。 刘小朵顿时火冒三丈，自己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随即她一想，可能是刚刚试玩两款游戏太入迷了，忘记了时间。 不管怎么样，今天的损失必须有人来买单！ 然后，刘小朵就把列表中游戏好友的农场全部嚯嚯了一遍。 等她心理平衡点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的，居然玩了一个半小时的游戏了。 她下意识正要去打开工作邮箱的时候，夏景行和黄新敲门走了进来。 两人有说有笑的，还在讨论代码的事情。 刚刚夏景行亲自上阵，露了一手，震住了无数围观的程序员。 这会儿夏景行人都走了，员工都还没停止议论，黄新更是追着不停的放彩虹屁。 “戴伦，你这代码水平不低，简洁清晰、可读性、可维护性都好高……” 夏景行朝黄新笑了笑，没言语，进屋后直接看向坐在电脑前的刘小朵，问道：“大花，玩咱们的新游戏没有？赶紧反馈一下游戏体验。” “夏总，我可没上班摸鱼，是你叫我兼任的游戏测试员。” 夏景行淡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今天敞开给我玩！大过年的，工作也多不到哪去，耽误不了。” “那我说了哦，什么都好，就是太费时间了，三款游戏我全部玩了一遍，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 刘小朵感慨道，“下午肯定还要农场、牧场、果园挨个视察一遍，收割、出栏、采摘，然后又重心种上、养上…… 晚上，肯定又要重复上诉步骤。 以前只玩农场，一天玩三次，顶多一个小时，现在起码得三个小时。 不然的话，肯定会被偷个精光！” 刘小朵边说边叹气，不知道是担心以后照看不过来这么多游戏产业，还是感慨花了太多时间在游戏上面。 得到了答案，夏景行看向黄新，挑了挑眉：“如何？” 黄新点头，朝夏景行竖起大拇指，“戴伦，真的是料事如神！ 要是每个游戏玩家都像小朵这样，那我们将极大的抢占用户游戏时长，挤压同行的生存空间。 喜欢玩重度网游的男孩子，肯定还是喜欢玩那些复杂、战斗场面激烈的游戏，但女性玩家，或者说休闲游戏玩家，可能都会被我们的三款游戏羁绊住手脚。 夺走游戏用户几个小时的游戏时间，够给《QQ农场》和《人人农场》喝一壶的了。” 说到这，黄新轻笑：“家里有电脑的还好，可以海内网、企鹅、千橡三家的游戏一起玩。 但去网吧上网的游戏用户，时间有限，注定要抛弃其余同类型游戏，只保留一个游戏长期玩了。 而且《开心农场》本来用户就最多，现在又上线了牧场和果园，一个平台，三款游戏，相信用户不难做出选择。” 夏景行轻轻点头，“等过完这个春节，即使企鹅和千橡继续抄作业，也跟不上我们的脚步了，大势已经形成，无力回天。” 黄新微笑，“如果三款游戏都能拥有几千万用户，企鹅和千橡不进行创新的话，肯定没人玩他们的低人气游戏。 游戏很讲究人气，身边人都在玩哪款游戏，全网吧都在玩哪款游戏，大家就都玩哪款游戏，原因嘛，一是互动性，而是从众现象。” 夏景行觉得黄新说的很有道理，两款功能、玩法、质量差不多的游戏，谁的人气高，那就会强者恒强。 用户其实没有太多鉴赏能力，大部分人都是盲目而从众的。 《QQ炫舞》之所以压《劲舞团》一头，就是因为有QQ这个大杀器，社交引流，营造出一种人气很高的氛围。 “联系一下还有人值守的媒体，给他们透露一下我们三款游戏的成绩，压一压企鹅和千橡。” 闻言，黄新立马懂了，这是要用舆论把两家公司的新游戏彻底搞凉。 当然了，企鹅和千橡如果成绩够好，肯定也搞不凉，媒体其实也只是如实报道，只是这个报道稍稍有点偏早。 “好，我马上就去办！”黄新兴冲冲的出门去了。 正文 880、利益之争，不共戴天 数日后。 飞亚达科技大厦10楼的办公室内，马化滕表情严肃的听取着刘治平和任雨昕的工作汇报。 “这些媒体是收了钱还是怎么的，屁股也太歪了吧？” 刘治平一脸的不忿，“说《QQ农场》活跃用户数量大幅度下降，《开心牧场》和《开心果园》后来居上，活跃用户数量已超过《QQ农场》两倍，胜负已定，企鹅输人又输阵。 这才几天啊，媒体哪来的数据，凭空捏造的吧？” 挨着刘治平坐着的任雨昕一言不发，整个人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QQ农场》是由他亲自操刀的，他带领团队苦心孤诣的准备了两个月，本想趁着春节上线突袭海内网，结果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虽说还没到媒体报道的那么惨，但和海内网的新游戏相比，全面落入了下风，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这还是和海内网的新游戏比，如果与运营了好几个月的《开心农场》相比较，那差距更是大的令人绝望。 另外，活跃用户数量下降也是真的。 《QQ农场》上线的前两天，借助QQ引流，增长十分喜人，势头更是一往无前，眼看就要趁着春节假期迅速拉近与《开心农场》的差距。 结果，海内网迅速上线了《开心牧场》和《开心果园》。 两款新游戏携带新道具、新玩法闪亮登场，迅速分走了潜在目标用户的注意力，把《QQ农场》的增长势头打断。 接下来几天，海内网三款游戏的威力开始显现出来，《QQ农场》活跃用户数量开始下降，剩下的活跃用户游戏使用时长也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事情发展到这里，其实不需要媒体报道提醒，企鹅内部也知道情况很不妙了。 马化滕对这一切都很清楚，没有附和刘治平抨击媒体，也没有责怪任雨昕，只默默的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烟雾。 “接下来，大家有什么打算？” 闻言，刘治平把目光投向身旁坐着的任雨昕。 任雨昕连忙站起身，面色沉重道：“波尼，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我向你检讨。” 马化滕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要说责任，我也有责任，是我拍板在春节上线游戏的。 早知道海内网有埋伏，我们该在上个月就把游戏上线的。” 刘治平摇头，“波尼，你也不必自责，把游戏延迟到春节上线，是大家的决定，不是某一个人的责任。 《开心农场》势大，想要和他们掰掰手腕，只能取巧。 现在来看，海内网其实早有准备，那两款新游戏应该早就研发好了，等着我们出牌呢！” 马化滕吐了一口烟，“夏景行太阴损了，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种人，典型的损人不利己，专门和我们过不去。” 刘治平淡淡道：“他是怕我们学（抄袭）他们呢，故意放慢脚步。” 马化滕怎么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不过他没有说什么，看向端坐着的任雨昕，问道：“果园和牧场，加快点步伐，一个月能搞出来吗？” 任雨昕苦着一张脸答道：“可以是可以，但我觉得，这么做的意义不大。” 迎着马化滕疑惑的眼神，任雨昕解释道：“农场游戏就不说了，等一个月后，海内网的牧场和果园游戏，用户数量应该能达到几千万。 就算我们推出三款同类型游戏，但一直是追赶者的角色。” 任雨昕还有话没说完：我们抄的快，人家创新的更快，这样下去，我们始终落后人家一步，给用户的观感也不好。 现在网上已经有很多人在嘲讽企鹅了，“山寨之王”的名头算是坐实了。 “那你的意思是？”马化滕歪着头看着任雨昕。 “创新！”任雨昕以一种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们必须要创新，推出全新的悠闲游戏与海内网竞争。” 马化滕皱眉道：“那眼下的事就不管了？眼睁睁看着海内网借助游戏不断增长用户规模？” 任雨昕沉默了片刻，说道：“波尼，恕我直言，《QQ农场》战胜《开心农场》的希望很渺茫，当然了，我们可以投入资源再冲一次。 如果还是冲不上去，那就只能放弃了！也不要再去研发牧场、果园，因为那注定是浪费时间和资源。” 马化滕眼神直直的看着任雨昕，“复制对手”是企鹅的看家本领，要是换做别人说自废武功，可能要被他轰出去了。 但任雨昕是他的游戏大将，带领企鹅游戏从无到有，从一家末流游戏公司发展成为了如今的二流游戏公司。 这员大将的眼光、能力，都获得了他的肯定。 对于任雨昕的意见，不管爱不爱听，他都得重视。 “我们与海内网的竞争，表面看似在游戏领域，其实核心在社交。” 马化滕微微颔首，海内网最令他忌惮的就是庞大的用户基数，以及“熟人社交”模式。 QQ是陌生人社交，代表了一条和海内网完全不同的路子。 两条路，孰优孰劣，马化滕自己也不确定。 不过脸书在海外攻城略地，还是很令他感到担忧的。 所以，为了防御海内网，他们推出了主打实名社交的朋友网。 “游戏只是朋友网与海内网竞争的一种手段，眼下游戏受挫了，我们不能继续蛮干，可以在其他地方想办法。” 马化滕弹了弹烟灰，朝任雨昕扬了扬下巴：“其他地方，比如说呢？” “比如说开放平台！” 任雨昕表情严肃的说：“海内网开放平台把开发者分为了三类：工具类、游戏类、其他类。 成百上千个小程序集成到海内网平台上，将极大的丰富海内网功能，提升用户黏性。 不知波尼你注意到没有，海内网计划招募的游戏类开发者全是开发小游戏、网页游戏的。 就算我们接下来又推出了牧场和果园游戏，但海内网平台能一下蹦出几十款、几百款游戏，到时候我们拿什么跟他们争？” 马化滕倒吸了一口凉气，“海内网这是在暗度陈仓啊！” 任雨昕淡淡道：“朋友网不在我的管理范围之内，我也只是建议，希望大家能保持清醒，不要被海内网麻痹。” “你的建议非常好，是我大意了。” 马化滕这番话是真心的，他对海内网开放平台有所耳闻，但没想到夏景行用心竟如此险恶，这是要把朋友网往死路上逼啊！ “我插一句！” 刘治平微笑道，“海内网对朋友网造成的影响的确不小，但并没有威胁到QQ。 海内网崛起的这一年来，QQ用户活跃数量、使用时长都在继续增长。 这说明什么？说明海内网对我们的威胁有限。 QQ已经成为网民生活中必不可缺的工具了，用户使用海内网分享生活，但聊天还是得回到QQ。” “可万一海内网也推出即时通讯软件呢？”马化滕问道。 刘治平摇头，“社交关系链沉淀在QQ上面，新平台更换代价太大，还是那句话，用户已经习惯了使用QQ聊天。” 马化滕想了十几秒，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一直很警惕海内网，但对于自家的QQ，还是很有信心的，连微软的MSN都奈何不了他们。 “我们不要因为农场游戏的一时挫折，就丧失了信心和斗志。” 刘治平微笑说，“同时，我们也不要被海内网牵扯太多注意力，耽误了自身发展。 只要自身在不断壮大，何须惧怕各路牛鬼蛇神跳出来挡道。” 马化滕说道：“对，与海内网竞争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我们得抓紧时机壮大自身实力。” 语罢，他又看向任雨昕，道：“游戏是我们定下来的核心发展战略，网游的发展计划绝对不能耽搁。” 任雨昕重重点头，随即他想起一事，便讲了出来：“说到网游，我听说海内网的人在秘密接触《地下城与勇士》的开发商Neople。” “他们想要代理这款游戏？”马化滕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这款游戏他们企鹅也看上了，正在积极寻求大陆地区的代理权。 “准确的说，是收购！” 刘治平笑了笑，“前几天才从韩国传过来的消息，估计这会儿盛大、九城都行动起来了。” 马化滕沉吟起来，突然道：“Neople如果被他们三家中随便一家收购了，那《地下城与勇士》的代理权就丢掉了。” “是的，你看我们要不要加入竞购大军？”刘治平问道。 “多少钱？”马化滕认真问道，他确实很想拿下DNF这款在韩国都很火爆的游戏，如果Neople公司整体收购价格不贵，也不是不能考虑。 刘治平嘴角上扬，“5亿美金！” “韩国人是想钱想疯了吧！”马化滕反应很大。 “漫天开价，落地还钱嘛！” 刘治平淡笑，“韩国人放出风声给中国游戏公司，估计就是想让大家来抬抬轿子。 当然了，盛大、九城他们要是足够有魄力，也不是不能把这家游戏公司从海内网手里抢过来。” 马化滕摇头，“韩国人憋着怀呢，故意让我们中国游戏公司自相残杀。” 刘治平淡淡道：“中国公司又如何，就真的亲如一家了？涉及到利益之争，亲人都能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这样……” 马化滕亲自授意了一番，引得刘治平连连点头。 正文 881、无名英雄 “夏总，大致情况就是这样，韩国人太过贪得无厌，一直和我们兜圈子，为了不露怯被拿捏住，我们对收购一事也没表现的太过积极，这几天我领着大家在首尔旅游，打算晾他一晾！” 夏景行坐在办公室里，安静的听着李耀祖的工作汇报，脸上无喜无悲，面色十分的平静。 待李耀祖汇报完后，才回道：“棒子，寡廉少耻之辈，不用太给他们脸，跟他们继续耗，不要主动联系他们。” 听到这，电话那头的李耀祖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他们跑到海外收购，两眼一抹黑，面临的情况十分复杂，辛苦都不提了，就怕远在中国的老板觉得他们把事情搞砸了，或者说下令催促他们加快收购脚步，那样情况就会变得很糟糕。 还好，老板是个明事理的人，给予了收购团队充分的信任，没有让他们难做。 “夏总，我能感觉到，Neople的创始人徐民对于出售公司的意向还是很强烈的，只是他想待价而沽。 而且韩国人身上都有一种不知从哪里来的优越感，面对我们中国人时，优越感尤其强烈！ 我估摸着，应该与近几年韩国网游在中国大肆攻城略地有关，觉得中国游戏公司都是求着他们的。” 夏景行脸上笑吟吟的，没有生气，因为李耀祖说的也是实话，棒子就这幅德行，刚吃饱泡菜没两年，就在宗主国人民面前抖起来了。 “收购遇上一点小挫折，是很正常的！我既然给予了你便宜行事的权利，自然不会对过程过多置喙，我只看结果！” 李耀祖面色一凛，“夏总，你放心，我们绝对把Neople给你拿下。 实际上，我有做过分析，5亿美金的收购报价，国内根本没有几家公司承受得住，徐民这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地下城与勇士》在韩国红透了半边天，但进入中国，不一定能取得同样辉煌的成绩。 盛大收购Actoz，也是在代理《传奇》之后，看到了利益，才产生的收购动力。 换言之，国内游戏公司真的敢像我们一样冒险到海外收购？而且还是拿出相当于市值几分之一的现金收购？ 对此，我是持怀疑态度的！” 夏景行也不相信国内同行有如此魄力，拿企鹅来说，收购行为多发生在代理之后。 代理之前，谁知道你这款游戏在中国会不会水土不服啊？ 想了想，夏景行回道：“还是不能大意，说不定国内同行为了狙击海内网，跳出来搞事呢？ 他们得不到，也不想让我们得到！” “不至于吧？” 李耀祖喃喃道，“这算是损人不利己吧？海内网游戏还没成长到令同行恐惧的程度吧？” “最好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免得阴沟里翻船。” “行，夏总，我们会注意的。哦，夏总，世曼凯公司已经拿下来了，明天正式签约，1000万美元，收购100%股份。” 电话那头的李耀祖语气平静，在这件事上没有太多的喜悦。 实际上，此行韩国，他觉得Neople才是真正的大餐，世曼凯只是开胃菜，一家小公司而已，拿下了就拿下了，稀疏平常的事，不值得大书特书。 而夏景行不一样啊，他知道这家公司的潜力不亚于Neople，换言之，李耀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 “行，1000万美元价格不算高，我批准了！等你们小组回来了，我给大家庆功。” 李耀祖笑了笑，“夏总，庆功的事不着急，距离大获成功还早，我们先把精力放在Neople身上。” 夏景行多少听出了李耀祖对世曼凯的轻视，不过他也懒得解释，“行吧，那就这样吧，你代我鼓励一下大家，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好的，夏总，我会传达到位的。” ………… ………… 东山墅家中。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对面沙发的童士杰，抬手招呼道：“喝茶。” 童士杰微微起身，“好，我知道，谢谢夏总！” “这么说，张帆昨天又和陈一舟吵了一架？” 童士杰摊摊手，“肯定吵啊，要不是旁边人拉着，差点都要动手了。 要说这陈一舟，是真的坑，就像个无底洞一样，扔再多钱进去，都不会冒个泡。 去年熊小鸽领着大家再凑了2000万美元，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结果《人人农场》才上线这么几天，一战即溃，活跃用户先是几天内达到了几十万，然后就开始狂降，二十万、十万，这会儿估计只剩几万了。” 夏景行嘴角含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感觉挺甜的，沁人心脾。 他真不是刻意针对千橡，陈一舟那边只能说是误伤，顺便给初一联盟骨干成员还没愈合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那他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还给不给陈一舟组织“捐”款？毕竟投了两亿美金，难道就这么不管了？” 童士杰轻笑，“捐款？再捐下去，底裤都没了。 不过阎炎比较倒霉，被夏总你刺激了，再加上被陈一舟好一顿忽悠，给千橡雪中送炭投了1000万美元，注定肉包子打狗了。” 夏景行差点都忘记了，汇源上市的时候，他和阎炎发生了两句口角。 没想到对方这么想不开，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在陈一舟那个坑王身上。 “3000万美元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不至于被一款《人人农场》耗干净吧？千橡好像也没做什么广告投放。” 童士杰重重点头，引得胖脸上的肉一阵乱颤。 “对，陈一舟这家伙好像是学聪明了，对于《人人农场》的推广态度十分保守，身上没有以往十分之一的豪气。” 童士杰笑眯眯道，“张帆他们猜测，这次可能被陈一舟耍了。” “耍了？”夏景行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道：“怎么说？” “陈一舟打着开发游戏，让人人网与海内网决死一战的幌子，融了一大笔钱。 但是，《人人农场》根本没有进行大面积推广，眼下更是直接快不行了，但千橡账上却起码剩有2000万美元。 人人网可能不行了，但猫扑还有机会啊！ 现在张帆和熊小鸽他们推断，陈一舟可能一开始的融资动机就不纯，表面上是为了人人网，实际上是融资偷偷养猫扑。” 夏景行立马懂了，哈哈大笑道：“陈一舟还真是个妙人啊，腾笼换鸟玩的很熟练嘛！” “可不是嘛，这家伙就是个资本杀手，现在张帆嚷着要起诉陈一舟，要追回那2000万美元投资款。” 夏景行说道：“猫扑还有机会啊，把猫扑做上市，说不定能捞回全部损失，甚至还有赚。” “有人和夏总你持同样的看法，所以现在联盟内部意见也不统一。” 夏景行淡笑，陈一舟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要不是猫扑成长空间有限，他都想出手帮陈一舟打一次配合了。 “张帆觉得陈一舟屡战屡败，已经不值得信任了，评价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投机者。” 夏景行微笑，“难得啊，张帆总算清醒了一次！” 童士杰感慨道，“所以说陈一舟精明呢，要是不坑3000万美金养老钱，这会儿资本早就抛弃他了。 有了这2000万美元，还有猫扑，努努力，还有把公司做上市的希望。 最不济，手里还能剩家知名互联网公司，不管是长期经营下去也好，还是将来找个合适时机卖掉也罢，都能积累点本钱，以图东山再起。” 夏景行点评道：“但是，他这个做法就把资本坑惨了，谁愿意陪着他跑马拉松呢？长期投资者，创业路上亲密无间的伙伴，这纯粹就是糊弄鬼的。 初创企业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会像破抹布一样被扔掉。” “是的，张帆现在连杀了陈一舟的心都有了。” 童士杰幸灾乐祸的笑着，“红杉中国打算在今年募集第二期基金，但陈一舟给他们造成的麻烦不小，搞不好基金募集工作会出大问题。” “募集失败最好，省得天天来烦我！” 夏景行笑吟吟说道，这正是他最期望看到的事，一旦新的募资计划流产，那就是一家机构走向衰落的前奏，不是每家机构都有阿克塞尔那般命好，能在衰落过程中抓住脸书这种顶级创业项目。 “那夏总，我什么时候能回归组织？”童士杰眼含期盼的看着夏景行。 “不着急，你现在留在那边，能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闻言，童士杰眼神都瞬间黯淡了不少，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他是南望王师一年又一年，真的很想像一家正常风投机构那样展开运营。 夏景行看着童士杰这幅模样，什么都没说，只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牛皮袋，轻轻的推在了童士杰面前。 童士杰拆开后，发现是一套1200平方米的东山墅楼王购买文件，眼睛都瞪大了。 夏景行以前说过，等他卧底成功归来，会奖励他一套房子。 现在还不算大功告成，这就开始兑现奖励了？ “夏总，这使不得！”童士杰把文件装了回去，又把牛皮袋推向夏景行。 “收下吧，覆灭千橡，你这个无名英雄当居首功！没有你多次及时传递消息，海内网也无法躲过一次次的阴谋，甚至反布下口袋阵让千橡钻。 还有赶集网合并五八同城，你也是居功至伟。” 夏景行这番话倒不是客套，他只是随手落了一子，没想到给他带来这么多惊喜，不愧是果党后代，家学果然渊源。 推辞了一番，见实在拗不过夏景行的好意，童士杰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这份奖励，心中那点委屈和怨气也随着老板的大方赏赐，全都烟消云散了。 “夏总，接下来需要我怎么做？”童士杰精神奕奕的看着夏景行，开始主动请领新一轮的敌后破坏工作任务。 看到童士杰这幅求战心切的模样，夏景行满意的笑了，然后开始给“风筝”布置新的任务。 正文 882、投石问路 春节结束，时间来到三月。 在过去的二月份，中国互联网圈发生了一件大事。 红杉中国的创始合伙人张帆亲自下场，在网上发帖炮轰千橡集团创始人陈一舟无才无德，赔光投资人2亿美金，创下中国互联网行业有史以来的赔钱记录，有欺瞒投资者嫌疑云云。 虽然这条贴子发出来才半个小时就被火速删帖了，但已经被该论坛的大量用户看到了，并转载到了其他互联网社区、论坛，引来无数人围观和讨论。 风投圈一向神秘，风投二字向来伴随着敲钟上市、财务自由、一夜暴富等高大上的词汇。 大家什么时候见过亏钱的啊？而且一亏还是两亿美金？ 吃瓜网友们一边吃瓜，一边深扒投资千橡的各家投资机构。 张帆其实也是被陈一舟拒不退钱，还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赖模样给彻底激怒了，才想着要把陈一舟搞得身败名裂，无法在创投圈立足。 张帆的这篇贴子发完才半个小时，听到风声的熊小鸽、阎炎、朱力南便急急忙忙打电话给张帆，劝这位冲动的主赶快删帖，家丑不可外扬！ 张帆也是被气晕了头，被小伙伴们一顿呵斥后，立马意识到这事办糙了，慌慌张张删了贴子，但动作却晚了一步，舆论已经大面积扩散，特别是在海内网扩散的尤其夸张，就差上首页推广了。 陈一舟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看到这么多网友嘲讽自己，哪能按耐得住，立马在猫扑实名发帖，逐条驳斥张帆对他的污蔑，甚至反过来质疑张帆的能力和性格缺陷。 彻底撕破脸皮后，陈一舟也不再顾忌，一件件秘闻被他抖了出来。 红杉、IDG、赛富、君联、华登……一大批机构秘密结盟，刻意针对远景资本。 资本裹挟创业公司，烧钱无度，以致酿成2亿美金的巨额亏损，罪魁祸首就是急功好利的风投机构。 当事不可为时，张帆为泄私愤，怂恿创业者继续往坑里跳。 …… 这么多猛料，这么多恩怨情仇，而且还涉及到了首富夏景行，看得网友们直呼过瘾的同时，还觉得大开了眼界。 不过，面对陈一舟的凌厉反击，张帆或者其他投资人都保持了缄默，没有谁再跳出来与其对线，似乎想冷处理。 见没有瓜可吃了，很快网上的讨论声就转移到了海内网和夏景行身上。 夏景行被无数网友交口称赞，不愧是首富先生，一个人、一家机构单挑国内半个风投圈，而且还赢了，搞得这么多风投灰头土脸的。 对海内网的讨论声也不少，三款游戏定江山，击退企鹅，打垮千橡。 在网友眼里，千橡实际上已经垮了。 先是《人人农场》推广失利，接着人人网那所剩不多的活跃用户不断加速流失，现在又出了“股东之间闹翻”这摊子事情。 没人认为千橡还有重新崛起的机会，能守着一个猫扑过日子就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这件事，也为从大年初一开始爆发的“三国农场大战”彻底划上了句号，海内网大胜，企鹅小挫，千橡彻底沉沦。 海内网挟大胜之威，三款游戏用户量节节攀升，连带着海内网用户数量也迎来了一波增长小高峰，正式突破一亿注册用户！ 一家新的亿级用户数量的互联网平台诞生了！ 这条消息刷屏了整个网络，令无数互联网巨头警惕之余，又有些羡慕。 要知道，海内网的前身校内网，上线至今，还不到两年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从零到一亿的跨越，堪称一次奇迹，一个经典的教科书式的商业案例。 这件事，再次坐实了夏景行“东西方社交之王”的名头，几乎所有人都把成功归结于夏景行的正确领导和模式创新。 他发明的社交游戏，解锁了社交平台的增长密码，免费打败千橡的付费推广，甚至还从中国出海，输出到了美国及欧洲地区。 脸书在二月份正式上线了农场、牧场、果园三大游戏，一经上线，便风靡欧美国家，迅速斩获数千万注册用户。 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中国游戏出海这么成功过。 虽说只是三款网页小游戏，但也为中国游戏正了一次名。 三款国民游戏风靡欧美的消息传回国内后，立即引爆网络，无数网民均感觉与有荣焉，有一种浓浓的民族自豪感生起。 这是中国人研发的纯国产游戏，不含任何外国添加剂，绝对的原创，难道不应该赞美吗？ 这个时代，中国领先世界或者引领世界潮流的产品并不多。 复兴手机算一次，三款社交游戏算第二次。 国内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一听老外都玩疯了，还没玩过社交游戏的网民也都忍不住下场注册了一个账号，玩了之后，就一发的不可收拾。 多重喜讯叠加在一起，使得海内网完成了一亿用户的重大突破，也彻底坐实了“中国第一SNS平台”之名，再没有争议。 ………… ………… “夏总，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京西商城能不能让今日资本跟投呢？” 招商局大厦36层的办公室中，徐新面带微笑的看着夏景行，“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唐突，但我可以承诺，以后远景资本要是看上了今日资本投过的什么项目，我会尽全力帮忙撮合。” 夏景行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心道好险，差一点就被今日资本拔了京西的头筹。 “徐大姐，你很看好京西？” 徐新笑眯眯的反问道，“原先还不是很确定，但远景资本投了，那绝对是好项目，这毋庸置疑。” 闻言，夏景行笑了笑，起初感觉有些荒唐，徐新居然把他们当作了锚定物。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正常，这是远景资本名气和行业威望与日俱增的一种体现。 “你是怎么知道京西商城的？” 徐新一五一十交代了，原来是给京西介绍上个投资人的个人FA岳勇介绍的。 夏景行突然想起来了，前世今日资本投资京西，就是这个岳勇介绍的，并不是西哥直接找上的今日资本。 融资成功后，这个高盛出身的精明FA没要西哥支付的600万元融资中介费，而是要的京西股票。 若是等到京西上市才出售股票退出，保守估计赚了二十个亿，这才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资源整合。 不过，这一世岳勇注定赚不了这钱了。 “刘弱西什么意见？” 夏景行没着急答复徐新行还是不行，而是问起了创始人的态度。 这很关键，若是刘弱西同意，他也不会出来当恶人，反正自己的那份又不会少。 “他起初是拒绝的，但知道我和你认识后，就让我来问你。”徐新没有隐瞒，很是实诚的交代了一切。 夏景行稍微一想，就知道西哥把皮球踢给了自己。依他对西哥的了解，对方短时间内肯定是不愿意再稀释股份了。 “我们对京西的尽调都结束了，1000万美金，一分不少，全部拨付到位了。” 徐新点头，“这我知道，把那200万美元可转债卖给我们怎么样？” “何必呢！” 夏景行摇头，“等B轮融资了，我推荐今日资本加入，不是一样的吗？” 徐新心道，怎么能一样呢？一个是必定可以转为股权的可转债，一个是不确定的B轮投资权。 不过夏景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纠缠下去，她知道依夏景行的脾气，肯定要翻脸，之前她们俩就因为乡村基的事闹过不愉快。 “那行吧，夏总，B轮融资一定要推荐我们哦，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夏景行含笑点头，把徐新送走了。 他刚坐回办公室的椅子，桌上的座机就响了。 “夏总，有位姓包的先生要见你，他说和你预约好了的。” 夏景行对前台说道：“你带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前台便领着一个穿着笔挺的黑西装，剃个大光头的男人走了进来。 光头男大约三十多岁，个子不高，估计只有一米五几，和孙正义差不多，但银框眼镜下的一双眼镜却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主。 他一走进屋，就面带微笑的朝夏景行递手，“夏总，打扰了，我是华兴的包不凡。” 夏景行与包不凡握了握手，感觉对方手劲儿不小，不愧是经常练拳击的。 虽然是和包不凡第一次见面，但他是听过这人的，在前世FA圈子里鼎鼎有名，华兴资本名气甚至比同行业的汉能投资还大点。 五八和赶集，美团和大众点评，快的和滴滴，都是这位撮合合并的，是一位游走于创业者和风投机构之间的顶级中间商。 华兴资本此时才创建三年，名气还比不上陈宏的汉能投资。 不过黎颖帮忙递了话，所以夏景行才决定见见这个人脉圈广阔的中间商，看看对方想找自己谈什么生意。 寒暄了几句，夏景行招呼包不凡去一旁沙发坐下，喝着茶聊了起来。 “夏总，知道你公务繁忙，我就直说了吧！ 我这次来是受人之托，打算询问一下你，有没有意向出售阿狸的股权，多少不限，我的委托人都愿意高价吃下。” 说完，包不凡端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抬头装作不经意的扫了夏景行一眼，后者面色平静，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我能问问你的委托人是谁吗？” 包不凡微笑，“抱歉，暂时不方便，这是我们的行规，不过若是夏总你有意向的话，我可以撮合双方见面，坐下来谈。” 夏景行淡笑，“没事，是我唐突了！但我也要说句抱歉，阿狸股权是非卖品。” 包不凡点点头，“我知道，阿狸现在是国内第一电商平台，潜力很大，没有投资人愿意对这种金娃娃松手。”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心中在默默思考，究竟是谁在打他的主意。 阿狸的那23%股权，是他费了很大劲儿才拿下的，怎么可能轻易撒手。 “不过，夏总，恕我直言，你的事业铺得很大，海内网、特斯拉、安卓、复兴工业等等企业都还需要投入很多资金进行建设。 适当的出售一定比例的阿狸股权，不会对你将来的收益造成很大影响，阿狸毕竟是成熟的百亿美金市值的企业了，上涨空间有限。 相反，把这些宝贵的资金投入创业公司，使得估值千百倍的增长，能帮你收获更大的回报。” 夏景行敏锐的听出了一个关键词，问道：“你的委托人愿意给阿狸估值一百亿美金？” “是的，他们很有诚意！具体数字，还可以再磋商。” 包不凡面带微笑说道，“据我所知，夏总在一年半前投资阿狸近七亿美金，当时阿狸估值不过30亿美金出头。 如今这笔投资增值了3倍，回报绝对值更是极为可观。 稍稍售出一部分阿狸股权，回笼几亿美金，不仅拿回了全部投资成本，还能帮助夏总旗下其他企业快速发展，这绝对是一举两得。” 夏景行笑了笑，“既然你调查过我，那就应该知道远景资本的资管规模是多少。” 包不凡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规模已经超过了一百亿美金，在华尔街也是排的上号的大型资产管理公司，放在中国，那更是毫无疑问的第一民营资管公司。 可夏总，远景资本旗下基金毕竟是募集来的资金，真拿来投资你旗下其他产业，难免会招来的LP的质疑和非议。” “哈哈，这你就说错了，远景资本持有脸书、油管、特斯拉、安卓、复兴工业、海内网等我旗下所有产业的股权。 这都是LP求而不得的优质资产，他们怎么会质疑和非议呢？ 去年，远景资本才募集了一只规模达30亿美元的S基金，吃下了远景资本其他基金转让的大量企业股权。” 包不凡沉吟片刻，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了，夏总你在金融领域的造诣比我深。” 夏景行摆手，“过谦了，大家互相交流而已。” 包不凡十分懂的看人脸色，见夏景行态度坚决，的确无意出售阿狸股权，又呆了一会儿，混了个脸熟后，便匆匆告辞离去。 对此，夏景行也没太当一回事。 随着阿狸电商市场龙头的地位越来越稳固，有识之士都能看出阿狸的潜力，拿美国的亚马逊、易贝一对比，就能算出阿狸未来的市值上涨空间。 突然冒出一个包不凡上门拉皮条，夏景行觉得再正常不过了，根本没往其他方面多想。 正文 883、大步发展 三月上旬，复兴工业集团的第一阶段整合工作正式告一段落，基本捋清楚了数十家子公司的股权结构，清点、统计了各子公司资产、估值等财务信息。 整合完毕后的复兴工业集团不再是夏景行一个人全资控股，而是多出了两个小股东，陈宏和黄宏升家族。 复兴手机刚创立的时候，号称注资5亿美金，其中陈宏投资了1000万美金，占了2%股份。 远景资本也的的确确出资了4.9亿美金，但却被夏景行“拆借”出了好几次，比如10亿人民币注资赵君的芒种基金，追加1亿美金注资安卓…… 虽说复兴手机账上现金充裕，这些行为并没有给企业的正常运营造成什么影响，但毕竟还是损害了陈宏的利益，但这位聪明的老大哥却从来没说过不字，连一句怨言都没有过。 于情于理，复兴工业集团在把各家子公司股权集中在“复兴工业控股”这个母公司的时候，夏景行都应该对陈宏有所表示。 所以，夏景行在征询陈宏意见后，把汉能对复兴手机的2%持股，化作了对复兴工业集团的0.94%持股。 复兴工业集团整体估值统计出来后的数字是21.2亿美元。 其中，ATL及CATL等能源板块合计估值2亿美元，ATL较前年1.1亿美金收购价增长了许多，但CATL成立不久，根本估不起价。 家电板块合计估值6.48亿美元。 复兴工业集团持股苏泊尔60%股权，市值26.5亿人民币； 持股科龙电器、容声冰箱26.43%股权，市值8.8亿人民币； 持股小天鹅24.01%股权，市值6.5亿； 持股创维39.7%股权，市值7.5亿； 持股小熊电器100%股权，估值1000万美元。 再算上估值1亿人民币的大疆，估值20亿的顺驰，以及估值10亿美金的复兴手机…… 零零总总，全部业务加起来，估值一共就20亿美金出头。 这个统计结果，既让夏景行感到意外，又觉得正常。 意外是号称六大事业群，要做世界顶级硬科技巨头的复兴工业，就这点估值，连人家海外同业巨头的零头都赶不上。 觉得正常呢，是因为复兴手机、大疆、CATL这些公司根本还没成长起来，半导体、物联网等等业务也还停留在纸面上。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等到大批资金从海外抽回来投入建设，摊子全部铺开，估值翻个几倍、几十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除了陈宏外，黄宏升家族也获得了2.85%复兴工业集团的股份。 这是因为在收购创维的时候，黄宏升选择了一半现金，一半股权的交易方案，这位还在蹲班房的电视机大佬十分看好夏景行及复兴工业的未来发展，要求一定要搭个顺风车。 夏景行对此也是持欢迎态度的。 因为接下来，复兴工业少不了大规模的注资，黄宏升如果不一起跟投，这两三个点的股份搞不好会稀释成小数点。 即使稀释会很惨烈，但只要黄宏升等得起、拿得住的话，这笔股权投资的回报率将来也会很可观。 并不是夏景行想通过恶意注资来把小股东逼走，而是复兴工业要搞硬核科技，就免不了大手笔砸钱，光一个半导体就不知道要吞掉多少资金。 除了这些资产外，复兴手机还有一只配套的手机产业并购基金，但只是合作，归属权在远景资本手上，也不计入复兴工业的资产中。 整合工作结束后，这只已经投出去一大半资金的基金也没多大变化，还是会继续围绕手机产业链投资。 因为不管是从估值来看，还是从业务前景来看，手机都将是复兴工业的核心业务之一。 在中关村科技园的办公室里，复兴工业集团召开了第一次股东大会，陈宏和黄宏升妻子林卫苹被选举担任了集团董事。 林卫苹和杜娟一样，都被誉为“铁窗富豪”背后的女人，两人在丈夫入狱后，都为各自的丈夫保住了打拼半生才积攒下的家业，基本能力和水平都是具备的。 董事会选举完成后，成功当选董事长的夏景行朝祝兆江扬了扬下巴，后者起身，说起了今天的第一个议题。 “夏总，各位董事、股东，经过和京城奥组委的接洽和协商，已经达成基本意向，复兴手机将以8000万美元的赞助费用成为京城2008年奥运会的全球合作伙伴，即俗称的顶级赞助商。 与我们并列顶级赞助商的有十二家企业，如良心电脑、可口可乐、通用、麦当劳、松下电器、强生和VISA等等。” 夏景行挑了挑眉，“良心电脑也成为了顶级赞助商？” 闻言，祝兆江表情为之一滞，他是知道夏总有多讨厌这家企业的，所以他只好语气遗憾的说道：“这没办法，一则嘛，他们舍得花钱，二则嘛，他们毕竟被视为中资企业，中国科技领域的一面旗帜。” “他们没资格当科技领域的旗帜，复兴工业还差不多。”当选复兴工业集团顾问和独立董事的李光南反应很激烈，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 看见堂堂院士如此愤青，现场众人表情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附和。 最终还是夏景行出言打破这种尴尬气氛。 “李院士说的很好，没有核心技术在手，算得上什么科技领域的旗帜。 复兴工业自诞生的那刻起，我和无数同事就立志要打破国际技术封锁，让中国的硬科技产业实现腾飞。” 夏景行扫了众人一圈，表情郑重的说道：“我们腾飞的第一步，就从奥运开始！ 复兴手机现在是集团的一把尖刀，也是最有希望在国际市场取得领先地位的产品。 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就是全力围绕奥运进行手机营销和宣传，保持住这种上升势头，然后再用从海外赚到的钱反哺其他业务的研发，最终实现“先富带动后富”的共同发展目标。” 闻言，除了陈宏、林卫苹、李光南等董事表示赞同外，其余获任董事的事业群总裁，包括黎颖、曾艈群、李泽湘、林兵等人也都点头表示支持。 明眼人都能看出，复兴工业眼下一穷二白的，想要赚大钱，甚至去国际上跟科技巨头掰掰手腕，只能指望手机业务，家电、电池能源、无人机这些业务都暂时指望不上。 原因无他，太弱小了，国内市场都还摆不平呢，何谈在国际市场展露锋芒。 “夏总，我有个疑问。” 夏景行看向出声的林卫苹，微笑道：“请说！” “咱们复兴工业集团刚刚草创，大疆、小熊这些公司才创立一两年，体量稍微大一些，业务稳定点的就顺驰及几家家电企业。 但除了苏泊尔、创维以外，其他企业都或多或少有各种财务问题。” 夏景行点头，如果没有财务问题，他也无法想收破烂一样收购这些公司。 “夏总你入主这些企业后，我相信肯定能整合资源，使它们回到原有的业务巅峰，甚至更进一步。 但这需要时间，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林卫苹一脸认真道：“我看过集团各业务板块的财务报表，短时间内，大部分公司自我造血都困难。 复兴手机距离开售也还有几个月时间，突然要掏出8000万美元去赞助奥运，这会不会给集团造成财务压力啊？” 陈宏暼了林卫苹一眼，笑着说：“林总，这是小问题，复兴手机账上的资金够支付这笔赞助费，实在不行，我们就再联合注资一轮吧。” 林卫苹笑了笑，“我知道够支付赞助费，但赞助只是一个开始，要最大程度利用起奥运赞助带来的广告效果，后续市场推广和配套的品牌营销活动还需要三、四倍于赞助费的资金支持，甚至更多。 我看过相关报告，三星赞助了上一届奥运会6000万美元，但一年的品牌营销费用就超过了2亿美元。 咱们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我看缓一缓比较好。” 在场高管、董事目露沉思，老实说，林卫苹的话很有道理，复兴工业集团虽然声势不小，但其实是一家初创集团，与那些拥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历史的巨头企业有很大的差距。 当然，这些差距也不是不能填平，完全取决于夏景行的意向。 夏景行轻笑，他感觉林卫苹有两层意思，似乎在提醒他。 “复兴手机去年拆借了约18亿人民币给我投资的其他企业，这笔钱，会在今年，连本带息的按时还上，绝对不会给复兴手机的运营造成任何麻烦，拖慢发展脚步。” 林卫苹没想到夏景行说这么直白，心中一时间有些紧张，别不会因为这事让大股东夏景行记恨上吧。 站在她的角度，她觉得自己这番提醒是很有必要和正确的，复兴手机动作这么大，还借钱给外面企业，这没道理啊。 夏景行胸襟还是很开阔的，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记恨上小股东，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况复兴手机接下来也缺钱。 “除了会按时还上借款外，在有需要的时候，我将向复兴工业注资10亿美金，这是我的承诺。 大家不必发愁，或者感觉惊慌，复兴工业也凝聚了我的汗水与希望，我会尽全力支持它的发展。” 夏景行的话不多，但却言简意赅，以他今时今日之商界地位，做出这样一番承诺，同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疑是十分安定人心的。 没人再感觉步子迈的大，奥运赞助及配套营销推广花个几亿美金又如何，复兴手机乃至整个复兴工业都没盈利又如何，大股东资本实力雄厚，兜得住！ 林卫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听到夏景行这么说，吃了颗定心丸之余，又开始出言补救。 “原来夏总心中早就计划好这一切了，看来是我多虑了，让夏总你见笑了。” 夏景行摆摆手，“董事会嘛，不是谁的一言堂，大家畅所欲言。” 接着，黎颖又第二个提出议题。 “马上就是五一劳动节了，国美和苏宁要搞节假日促销活动，推出七折、八折的优惠，这部分折扣，两家公司态度强硬，一分钱都不愿意承担，全部由我们供应商出。 此外，两家公司现在都在展开大并购和疯狂开店的计划，钱从哪里来的？压我们供应商的账期。” 夏景行微微颔首，两大电器连锁卖场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他们大供应商还稍微客气点，小供应商入驻卖场得先交入场费，还要派员工自带干粮去卖场搞促销。 “我知道了，加快“复兴之家”线下门店和“复兴商城”的建设，此外，集团还投资了一家名为“京西商城”的电商网站，要多多加强合作，逐步降低对卖场渠道的依赖。” 黎颖微微蹙眉，“可是这些布局都需要时间，电商平台需要流量和用户，线下门店需要在全国铺开，估计没有个两三年，根本无法成型。” 夏景行叹气，“尽量吧，两大卖场也是发展了十几年才有今天的风光，还不许人家涨涨“租金”？且由他们去吧，蹦跶不了多久了。” 黎颖自然清楚夏景行的计划，不过她认为这些部署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威胁两大卖场，大家电光是配送和安装、收购就是一个大麻烦。 曾艈群第三个提出议题。 “有个坏消息，智慧果知道ATL加入复兴工业集团后，把我们剔除在了手机、电脑等产品的电池供应商名单之外，转而和LG化学合作了。 还有良心电脑、手机，也停止了和ATL的合作。” 曾艈群笑容有些无奈，很不幸，他之前的预言全部变成了现实。 一旦选择了站队，就不再是独立供应商，而是顶着很显眼的阵营标签，这给他们的业务开拓带来了不少困难。 不过，丢掉的这部分市场份额，复兴手机的订单补充了很大一部分，如果复兴手机销量彻底打开以后，说不定能助力ATL更上一层楼。 现在他们ATL与集团的关系，算得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对于曾艈群讲述出来的坏消息，夏景行没多大反应，脸色平静，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见夏景行这么淡定，曾艈群也知道自己矫情了点，集团成立的时候，本就做过预案的，连对策都在之前制定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确不值得大惊小怪。 “夏总，我听说了一些风声，上面可能要发布《新能源汽车生产准入管理规则》。”曾艈群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表现的很兴奋。 “你消息挺灵通的嘛，我也听说了！” 夏景行笑了笑，“不过，不要兴奋过了头，从发布政策，到试点，再到推广，没有个两三年时间是完不成的。 CATL在这段时间内，不要去蹭热点，好好静下心来搞研发，等到产业正式开始爆发的时候，才是你们大显身手的好时机。” “我知道我知道。”曾艈群满脸笑容，忙不迭的点头。 李泽湘第四个汇报道：“夏总，我们大疆已经去过蓉城了，与蓉城航空职业学院的领导们见了面，还开了几天的研讨会，初步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大疆赞助1000万人民币，与蓉城航院合办三个专业三个班，先挂靠在其他系下面。 如果合作效果理想，后续大疆会加大赞助力度，蓉城航院也表示可以设立一个特色院系。” 夏景行微微颔首，这件事他爸前两天已经通知过他了。 隔着电话，他都能感受到老爸那种喜悦。他其实挺能理解自己老爸的，人到中年，仕途无望，却在教育事业迎来了第二春，整个人的工作激情一下就点燃了。 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毕竟老爸才四十多岁，退休或者宅在家里，那是要憋出病的。 现在给他老爸找了个事干，教书育人，推动职业教育进步，同时还能让老爸感觉帮助到自己，一举多得。 另外，老爸也给他解释过，不可能一上来就开设一个无人机院系，在没有见到明显的成果前，校方不可能冒险。 对此，他也没有意见，大疆现在还很弱小，产品都还没研发成功，迈太大步子也不适宜。 “好，就这么着吧，大疆和校方都需要成长，慢慢加大合作力度。” 李泽湘点点头，不再开口。 就在夏景行准备宣布散会的时候，邓元鋆插了一句：“梁猛松那边，我已经说服了，他愿意加盟复兴工业集团。 但竞业禁止协议的棘手问题，需要我们帮忙解决。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来大陆，是领着一群人，一个团队加入我们公司，台积电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我知道，你打探一下，违约金要多少，我们全部掏了。” “这是很大一笔钱，而且并不能绝对的根治所有隐患。”邓元鋆虽然感受到了老板的决心，但他还是下意识提醒了一句。 夏景行知道所谓的隐患是什么，侵犯专利、盗取商业机密之类的“莫须有”皆有可能。 因为梁猛松，台积电和三星打了好几年官司，最后台积电还打赢了。 若是再加上被台积电法务部门斩落马下的中芯国际，这家公司的法务部门也算是常胜将军了。 当然了，梁猛松加入三星后，带领三星的团队逆袭了台积电，给后者造成了很大损失才让台积电这么恨之入骨，必须杀鸡儆猴。 复兴半导体一时半会儿肯定没那么大的破坏性，但仍然不能低估台积电处置“叛将”的决心。 比如中芯国际，稍稍表现出一定威胁性，有可能动摇台积电在大陆市场份额，但实际制程工艺还差的远，可台积电还是毫不犹豫就挥起专利屠刀。 夏景行在心中细细思索，不能寄希望于台积电的心慈手软，因为那毫无意义，但也要找一个更稳妥的法子，先猥琐发育一波。 正文 884、扑朔迷离 散会后，陈宏把夏景行拉去喝酒了，一边喝酒，一边吐槽。 “这个林卫苹太小家子气了，生怕你把公司搞垮了一样。” 夏景行笑了笑，浑不在意的说：“人家老公还在蹲班房，一个女人守这么大家业，并不容易！估计看谁都像坏人。多点理解吧！” 陈宏笑呵呵的看了夏景行一眼，“事业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大气了。” “嗨，又扯远了。” “哈哈，好，那扯一个近的，韩国那边出问题了吗？” 夏景行顿时脸色一肃，“是啊，出了点意外……” 听完后，陈宏紧皱着眉，“连刘治平这个企鹅二号人物都带队去韩国了，这是否说明企鹅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收购Neople？” “有可能吧！暂时不是很确定。” 夏景行低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就在几天前，Neople收购案再度出现悬念，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刘治平带队前往韩国只是一个开始，但却刺激了盛大和九城两家行业第一阵营的游戏厂商。 唐骏这个盛大二号人物紧接着也去了韩国，九城方面更是一号人物朱骏亲自出马。 再加上远景资本及海内网联合组建的收购团队，四方人马汇聚韩国，收购案瞬间吸引了国内无数的目光，已经有媒体开始挖掘和报道了，网友也纷纷在猜测鹿死谁手。 原本一件十分隐秘的收购行动，因为棒子放出风声，引得行业瞩目，随即又因四家公司齐聚首尔，变成了一件连国内普通网友都在关注的海外收购大案。 这件事大大出乎了夏景行的意料，他现在也在纠结要不要速战速决，以免出现差错，导致与DNF这款价值百亿美金的游戏擦肩而过。 但他总觉得这件事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种古怪，十分怀疑三家游戏公司在联手给他们抬轿子。 他把自己的这种猜测告知了陈宏，想让对方一起帮忙分析一下。 陈宏表情严肃的说道：“如果仅仅是为了抬轿子，三家游戏公司图什么呢？而且他们还都派出了高层甚至是创始人到韩国。” 夏景行淡淡道：“海内网崛起的速度吓到他们了呗，农场、牧场、果园三款休闲游戏让他们忌惮了，不希望海内网再介入网游。” “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但比较勉强，换做是我，是绝对不会因为一款游戏去合力对付一家公司的，因为游戏市场太大了，一款游戏决定不了什么。” 夏景行问道：“如果是像《传奇》那样的现象级网游呢？” “那也是代理后才知道！”陈宏摊摊手，“没代理之前，谁知道是不是现象级网游呢？” 夏景行微微颔首，突然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看见我在收购，企鹅也很快加入了进来，其他游戏公司生怕错过了什么好东西，一窝蜂挤进来啊？” “你有那么大能量？” 才说完，陈宏突然又点头，“倒是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到了你这个地位，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拿到放大镜下观察。” 夏景行微笑，“我人都还在中国呢，真非常看好的话，我不亲自带队去韩国？” “得了吧，你这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夏景行还是不太相信三家公司是真正的想收购Neople，因为每个人对这家公司及DNF的评估不一样。 而他，无疑是评估最高的，这毋庸置疑。 如果国内这帮同行真的非常看好DNF的话，去年刚与Neople接洽的时候，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把DNF代理下来，而不是先后放弃。 等到远景资本和海内网今年接触Neople的时候，这些人又扑了上来。 那是冲谁来的？很大概率不是游戏本身。 夏景行犹如抽丝剥茧一般，把一条条线索拿来做推断。 很快，他便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出手，让三家游戏公司坚定了代理DNF的想法，但他们舍不得掏5亿美元，或者没胆量掏这笔钱，只想更稳妥的代理游戏。 而我们成了三家游戏公司的绊脚石，他们联起手来先把我们逐出局，再决最终的代理归属权。” 说着话，夏景行眼睛越来越亮，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那假如我们马上出价6亿美金，快刀斩乱麻的收购Neople呢？那他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陈宏心中仍有疑问，不是很认可夏景行的观点。 “真的花那么大代价完成收购，那我们也算是掉入三家游戏公司设计的坑里面了。” 陈宏摇头，“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利己的，削弱我们的实力，挫伤我的信心，说不定以后我们就不进军游戏领域了。” 夏景行皮笑肉不笑道，“少了一个首富竞争者，你说对三家游戏公司有利不？” 陈宏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他们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了，不管我们怎么出牌，收购又或者放弃，他们都能获利。” “不是！” 夏景行摇头，“有一招破局之道，就看我们敢不敢赌一把了。” “怎么赌？”陈宏追问。 “放弃收购，把团队直接撤回中国。” “那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陈宏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就这么撤了，假如韩国人不主动找我们，我们就不好再主动联系他们，这就给了其他公司可乘之机。” “是的，你说的很对，所以我才说是赌呢，因为需要我们把握好火候，假戏真做就糟糕了。” 夏景行冷冷道，“把Neople比作一个整个容的美女，她看见这么多中国高富帅都想娶她，傲娇着呢！她把所有人都当备胎，想观察观察，谁的彩礼给的最高，再下决定嫁给谁。 殊不知，这些中国高富帅大部分都心怀鬼胎，想着挤走其他竞争者，和美女发生点超友谊关系。 但他们并不会娶这个美女，因为她是整容的，可能老了脸就塌了，不保值。” 陈宏笑了笑，“你这比喻简直绝了！然后呢？” 夏景行淡笑，“然后，我们这个真正的高富帅就要承担起揭穿其他假高富帅虚伪面目的重任，最后仰天大笑出门去，等韩式整容美女出来追…… 没有了一群备胎，整容美女也就没有了讨价还价的底气，最后还追出来，那更是明白了谁才是她的真爱。 既然这样，那彩礼肯定要降一点才行！不然不接这个盘！” 陈宏彻底懂了，笑问道：“那怎么才能揭穿其他假高富帅的真面目呢？这一点是核心。” 夏景行笑着说：“这个并不难，附耳过来。” 陈宏一阵恶寒，“算了吧，我还是不听了，毕竟男男授受不亲！” 夏景行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咱们这样……” 正文 885、联合 “李先生，吴先生，你们提着行李干嘛？这是要离开吗？难道是我们哪里招待不周吗？” 首尔一家高级酒店内，一名三十多岁的韩国男人急急忙忙的拦在走廊上，眉宇间有些慌张，一双着急的小眼神还不停地在李耀祖、吴亦敏及收购小组其他成员身上打转。 他收到酒店传来的退房消息，马不停蹄就从公司赶来了，急着要弄清楚事情的真伪。 如果是收购小组真的有离开，他需要想尽一切办法挽留，因为上面交代给他的任务就是如此。 社长的大体战略他也清楚，就是希望四家中国公司互相竞价，以图把Neople卖个好价钱。 远景资本和海内网组成的收购方，是最先联系他们公司的一方，资本实力雄厚，也是最重要的潜在买家，如果就这么走掉了，他根本没法向社长交代。 “崔专务，创业公司讲究效率，时间就是金钱，我们接触贵方，前前后后也大半个月了，可收购一事一直没有一个实质性的突破。” 李耀祖耸了耸肩，用一种很遗憾的语气说道：“十分抱歉，我们要放弃此次收购了！非常感谢贵公司的招待，等以后贵公司来到中国，我们一定热情款待。 现在我们要离开了，请你不要拦着我们的路。” 李耀祖讲的这么直白，让崔专务彻底慌了神，后者勉强定了定神，问道：“李先生，你们真的要放弃此次收购？你们做了那么多前期工作，不是白做了吗？” “但对于这个工作进度，夏总感到很不满意，狠狠训斥了我们，同时夏总对于贵方的诚意产生了质疑，认为你们根本没有出售公司的意向。” 李耀祖表情严肃，语气中也充满了愤慨，这倒不是完全作伪，因为韩国人朝三暮四的行径，的确令他很不爽，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发泄一二心中的不爽。 “没有没有，我们绝对有出售公司的意向，这一点请李先生放心。” 李耀祖懒得听面前这个韩国人的解释，摆了摆手，“不必多说了，今天在这里，大家一拍两散吧！ 你们联系其他三家公司吧，他们肯定会接着陪你们玩游戏，远景资本作为百亿美金资管规模的企业，我们还有很多项目等着处理。” 说完，李耀祖拖着行李箱，带着浩浩荡荡一队人绕过崔专务，往电梯口走去。 崔专务来不及多做思考，急急忙忙追了上去，气喘吁吁道：“请稍等我几分钟，我马上把贵方的意见反馈给我们社长。” 李耀祖瞟了眼一直不作声的副手吴亦敏，后者轻轻颔首。 然后收购小组一行人就在电梯口等着，崔专务跑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偷着去打电话了。 “老吴，你怎么看？”一起相处了近一个月，李耀祖和吴亦敏关系熟稔了不少，称呼上也都比较随意。 吴亦敏冷笑，朝走廊里看了一眼，“还真让夏总说对了，不能惯着这群棒子，他们属于给点颜料就看染坊。” 李耀祖轻笑，观这名崔专务的表现，他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半，说明棒子们其实还是很重视他们收购小组的。 没一会儿，崔专务匆匆忙忙跑了回来，说道：“我们社长希望和你们见上一面。” 见李、吴二人不吭声，崔专务赶忙又补了一句：“是关于收购的事情，今天会给贵方一个明确的答复。” 李耀祖、吴亦敏二人轻车简从，没带其他人，与崔专务去了一趟Neople公司。 一到地方，两人就直接向Neople公司CEO徐民摊牌了，态度十分强硬，还隐隐有些不耐烦。 “徐社长，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如果贵方还是先前那套话，让我们等等的话，那就不用谈了，我们也懒得改签机票了。” 徐民听不懂中文，一边听着崔专务的翻译，一边打量李、吴二人的神情，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谈，明天就谈，贵方和盛大、企鹅、九城四方一起谈，既然决定要出售公司，我自然希望得到一个最理想的交易价格，希望二位先生谅解。” 语罢，徐民一边等待崔专务向两人翻译，一边观察两人的神情。 “我们需要请示一下夏总！” 得到同意后，李耀祖和吴亦敏去了隔壁空置的会议室打电话。 没一会儿，两人便回来了。 李耀祖说道：“谈了这么久，消耗了这么多精力，我们也不想轻易放弃，可以再谈一次，但明天一定要得出一个结果。” 徐民一边听着翻译，一边点头，看来他的判断没有错，这家中国公司其实还是很看重他们公司的。 这让他忍不住有些小得意，明天就可以坐观四家中国公司龙争虎斗了。 说实话，也只有中国来的冤大头愿意出几亿美金来收购他们公司，韩国这边的财团、游戏同行不是没向他们报过价，但与中国公司相差甚远。 “为了防止出现扯皮的事，夏总特地吩咐了，明天四方竞价可以，但必须签署相关协议，并且各方支付2000万美元保证金，由第三方监督，竞价结束后退回。” 徐民不解的看着李耀祖，问：“这是什么意思？防止其他公司胡乱竞价，最后又不买单？” 李耀祖点头，“是的，如果他们不愿意缴纳这个履约保证金，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们的心不诚。 这对于Neople其实也有益，可以甄别谁才是真正有意向的收购方。” 徐民思考了一番，点头表示可以采纳。 就在当天，企鹅、盛大、九城都收到了Neople传来的消息，签署协议，缴纳2000万美元保证金，然后明天四家中国公司同场竞价。 获知这个消息后，唐骏和朱骏不敢怠慢，一起来到刘治平下榻的酒店，准备讨个说法。 “刘总，现在怎么说？这2000万美元，是企鹅帮我们掏呢？还是怎么着？”朱骏态度随意的问道。 “什么意思？企鹅掏？朱总你开玩笑的吧！”刘治平连连摇头，心里感觉很是荒唐。 朱骏笑呵呵道：“找我们两家结盟，是你们企鹅发起的吧？大家一起来到韩国，也是你们促成的吧？ 当时你说海内网崛起快，威胁大，加之我们三家公司都有意代理DNF，不如一起合作把海内网挤走，然后我们三家再来争夺DNF的代理权。 我们按照你的方案做了！ 但是，现在呢，海内网没挤走，明天就要一起竞价了，我们怎么答复Neople？你得给个说法啊！” 刘治平现在感觉也很头疼，本来他打算做个局，逼走海内网。 可他好像低估了海内网的决心，对方摆明车马，要和他们干上一仗。 “要不然，我们缴纳这2000万美元好了，明天大家一起给海内网抬抬轿子？”刘治平试探性问道。 唐骏摇头，“我可没这个权限，陈总交代给我的任务是与你们配合，看看能不能拿下DNF代理权，让海内网收购计划流产都是顺带的。” 朱骏嗤笑，“我懂刘总你的意思，可万一玩砸了，起码5亿美金，谁来买单？就算最后放弃收购，那2000万美元保证金也拿不回来了。” 刘治平气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是企鹅资本雄厚的话，他直接就豁出去了，坑海内网一把。 现在两家盟友都打起了退堂鼓，企鹅一家独木难支，而且也不敢拿2000万美元的代价去给海内网添堵。 “你们想想啊，海内网游戏部门才诞生多久，就已经推出三款火遍全网的休闲游戏了，现在他们又开始打网游的主意，而且出手就是几亿美金，决心不可谓不大！ 若是我们放之任之的话，将来海内网必成你我的心腹大患。” 朱骏讥笑道：“刘总，我看是你们企鹅的心腹大患还差不多，游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游戏市场就那么大，海内网多拿下一块，我们就少一块，而且DNF这款游戏很不错，足以让海内网让网游领域立足，将来以此为跳板，颠覆国内游戏市场格局。 你们两家公司在国内游戏市场排名数一数二，首当其冲！” 听刘治平说到这，朱骏渐渐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我想要的只是DNF的代理权，现在拿到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我们只能退出。” 唐骏点头，“不错，海内网也不可能说颠覆谁就颠覆谁，刘总你太过危言耸听了，我们其实知道企鹅与海内网的那点恩怨，也理解你的一些想法。 但是吧，现在事不可为了，别强撑着了！” 正文 886、挫败阴谋 当天晚上，盛大、九城、企鹅三家游戏公司给予了徐民确切答复，表示退出明天的竞价收购。 给出理由也很正当，我们压根就没听说过先要缴纳2000万美元保证金才能参与竞价的事。 这下轮到徐民慌了神，他就是再木讷，也反应了过来，这三家公司就是来捣乱的，至少不是诚心想收购Neople。 骂了一句“阿西吧”过后，徐民在想该如何答复李耀祖，总不能说明天你们自己和自己竞价吧？ 经历此番后，徐民至少明白了一点，相较于其他三家公司，海内网与远景资本无疑是最有诚意的收购方，而且还收购了一家韩国同行世曼凯。 思考了一番后，徐民叫来崔专务，大晚上的，又电话联系了李耀祖和吴亦敏，通知了相关消息。 “什么？盛大、九城、企鹅都退出了？明天我们一家公司唱独角戏？” 李耀祖语气浮夸，先是表现的很震惊，随即又变得很愤怒，“我看你们是存心逗我们玩的是吧？三家游戏公司是你们找来的，现在说他们不玩了的，也是你们。合起伙来给我们演戏是吧？” 吴亦敏朝李耀祖竖起大拇指，这气势是拿足了的，攻守瞬间易势。 李耀祖朝吴亦敏笑了一下，心中感慨，夏总还真是料事如神，那三个同行还真是踏马祸害，净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其实李耀祖是真的冤枉三家公司了，损人是肯定的，不见得不利己，只是计划失败了而已。 面对李耀祖的诘难，崔专务一个劲儿的在电话里道歉，并表示会取消明天的竞价，一对一的谈判。 “免了！你们这花样太多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二桃杀三士，空城计…… 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都被你们玩出花来了！套路实在太多了！ 如果真的有诚意，又何必耍这么多花招呢？好了，就这样，不用再谈了，我们明天就回中国。” 装腔作势了一番，李耀祖不等徐民和崔专务有所反应，十分干脆的就挂断了电话。 李耀祖长吐了一口气，骂一骂这些自以为是的棒子，实在太踏马过瘾了！ 还在中国人面前卖弄兵法，那你可就遇到祖宗了！ “老李，过瘾！早看踏马这帮韩国棒子不爽了，还想拿捏我们，殊不知夏总早就看穿了一切。”吴亦敏在一旁夸赞道。 李耀祖点头，在得到夏景行的“远程微操”式授意后，他其实是有些忐忑的，生怕夏总预判错了形势。 远有“大送王朝”赐下阵图，近有微操大师常凯申，都是丧师辱国之辈。 夏景行不在韩国，根本不了解这边的情况，但结果还是压对了，这说明什么？ 李耀祖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了，只能说夏总彻底看透了那三家游戏公司，全是色厉内茬之辈，纸老虎三只。 “你说，韩国人明天会来拦我们吗？”吴亦敏开始有点担心，“你刚刚态度那么坚决，会不会演过头了啊？” 李耀祖轻笑，“放心吧，这大半个月，实质性的谈判进展没拿下，但确定了一件事，徐民无心再经营公司了……” 李耀祖说起了他的判断依据，他发现这个徐民就是一个类似查尔斯的创业者，生活十分丰富。 前世卖掉公司后，徐民还跑去美国当起了职业棒球运动员，看起来有点不务正业的样子，玩了几年又回韩国创业了。 翌日。 李耀祖再次拖着行李，上演昨天的那一出，刚走到酒店门口，就被崔专务和徐民拦了下来，死活不让走，要求再谈谈。 嘴上爽了几句后，李耀祖也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2亿美金？不行不行！” 听到李耀祖的报价后，徐民连连摇头，这直接就在他们5亿美金报价的基础上砍掉了一大半。 他玩这么多花活，不就想多弄几个钱享受生活吗？ 确定了三家游戏公司不会来捣乱后，李耀祖也开始变得强势起来，他们可以给出比其他韩国企业更高的收购报价，但也不会让徐民当肥猪宰。 两方人马，围绕着价格进行拉锯谈判。 谈判持续了三天，最终谈出了一个2.5亿美金收购100%股份的方案。 这个价格不算很离谱，Neople去年的营收有一亿多人民币，净利润一亿左右，换算下来，收购估值是二十倍PE市盈率。 交易敲定后，李耀祖立即打电话给夏景行报喜。 “行，干的不错，价格也适中，我很满意！” 勉励了一番后，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李耀祖的电话？” 与夏景行同坐在汽车后排的陈宏问道，他刚刚隐约听到了Neople的名字。 “对，谈下来了……”夏景行简单讲述了一下收购经过和价格。 听完后，陈宏点评道：“不到20亿人民币，那倒是不贵，我还以为要三四十个亿呢。” “如果那帮孙子一直掺合下去，估计四十个亿都打不住。” 夏景行心中冷笑，老王怎么惹上祸事的，还不是因为飘了，在大马胡乱插手，惹上了惹不起的势力。 陈宏重重点头，感慨道：“这倒是，还是你看得准，只用了一招，就把这些捣乱的人踢了出去。” 他原先还不太相信夏景行的判断，认为夏景行也许低估了三家游戏公司的决心，可能适得其反，结果证明是他错了。 “你说他们三家图啥呢？” 夏景行淡淡道：“代理权是其一，其二也许是想掂量掂量我。” 陈宏笑了笑，“张帆他们才倒霉了，看来有些人还没吸取教训。” “能坐拥一家上市公司，在中国游戏业、网络社交呼风唤雨的人，都不是简单的易与之辈，一旦踏进他们的领地，动了他们的奶酪，管你是谁呢？首富就不能动了？” 陈宏点头称是，又道：“感觉他们有结盟的架势。” “各自心怀鬼胎，结盟又如何，还不是漏的跟筛子一样。” 陈宏淡淡道：“话虽如此，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 夏景行点头不语，心中在思考怎么把这一巴掌呼回去，最好的方式莫过于用游戏打得这三家公司哭爹喊娘。 “哦，对了，框架传媒去年的业绩已经出来了，超额完成对赌，按照协议，分众传媒会向我们增发一批股份，远景资本可以拿到143.3万股ADS，按如今70美元左右股价，约合一亿美金。” 夏景行在心里计算起来，框架传媒被分众收购后，他分得了近1600万美元现金，以及90余万股ADS的分众股票。 那批股票被他去年就以60美元/股出头的价格全部卖掉了，再加上如今这一笔，投资总收益大概在1.72亿美元左右，如今美元兑人民币汇率降到7.73了，投资总收益约合13.5亿人民币。 5000万人民币投资，回报率27倍，与业内估计的30倍差距不大。 已经算是很成功的投资了，只是退出期长达近两年，比十个月的投资期都长。 VC投资的企业IPO之后的退出其实是门学问，大多数机构草草就套现了，像软银和MIH那样长期持有的是少数。 大多数VC机构其实不会炒股，没有设立专门的二级市场部门，毕竟一年都不一定有几个IPO，不好养一支队伍。 于是干脆让VC投资经理代劳，随便在二级市场抛售股份，很多时候都没选好出售时机，导致少赚取了很多利润。 他们对分众股票的处置还算妥当，基本都抛售在了高点，最大化赚取了利润。 框架传媒这个项目，大头利润都被他们远景资本赚走了，反而发起者汉能和IDG没赚到多少。 朝陈宏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后，夏景行突然说道：“我们投8000万美元吧，加上汉能的那2000万美元，然后再配套融资2亿美元，除了支付收购两家韩国游戏公司所需的2.6亿美元，剩下4000万美元注资给这两家公司，作为日常运营资金。” “我都没意见，你安排就好了。”陈宏摊摊手，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 夏景行笑了笑，原本他还有些发愁收购世曼凯和Neople的资金，虽说陈宏已经出资了2000万美元，但他还是需要拿出个几千万美元才行。 现在则不用愁了，分众这批股票刚好补上资金缺口。 这笔钱是陈宏带他赚的，现在他又用这笔盈利带陈宏赚钱，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两人坐在车里聊着天，没一会儿就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大会堂。 下车理了理西装，陈宏说道：“待会儿有大领导可能要留你深谈，你可千万别随便许诺什么。” “我懂！” 夏景行笑了笑，他也这么大的人了，而且差点还有个区长爸爸，对于官面上的东西，他还是略懂一二的，知道不能乱开黄腔。 正文 887、献计献策 夏景行和陈宏经过三道严密的入场安检程序，戴上下发的证件，即将要入场的时候，突然在走廊通道看见了几个熟人。 “他们怎么也来了？” 陈宏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的夏景行，笑说：“你这话说的，只许我们收到邀请，人家就不能收到邀请？” “我还以为只有我们两家呢！”夏景行语气平静，也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 陈宏淡淡道：“2000亿美元的资金，所有人盯着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拒绝这份诱惑。” 这时，张帆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注意到了身后不远处夏景行和陈宏，他用手肘推了推熊小鸽。 “还真让你猜对了，他们也在打这笔国家外汇储备的主意。” 熊小鸽扭头与夏景行和陈宏对视了一眼，即收回了目光。 “各凭本事吧，远景资本和汉能最近风头很劲，框架传媒超额完成对赌的事，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我们IDG也算巴着沾光了。” 阎炎、朱力南、陈立武等人这时也注意到了即将与他们一同参会的夏景行和陈宏，表情各异。 阎炎黑着一张脸，他把对千橡投资失利的原因，全部归咎于夏景行头上了。 特别是他几个月前还加仓投资了千橡1000万美元，赶着往火坑里跳，一时间成为了业界笑谈。 朱力南冷眼旁观，他是良心系大将，是木志心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和夏景行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陈立武则目露思索之色，老实说，因为去年投资当当被远景资本抬了轿子的事，他对夏景行是很有意见的，对方狠狠坑了华登国际一把，让他们多花了好几千万美元才获得同等比例的当当股权。 但转念一想，也正是因为有他们几家的插手，才导致远景资本与当当错之交臂。 站在对方的立场，坑他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现在当当网发展很不错，长期来看，多花那几千万美元也是值得的。 所以，他和夏景行之间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能这么想，不是陈立武突然顿悟了，而是看到了投奔过去的DCM、今日资本都获得了很多好项目资源。 此外，他隐约还听说，远景资本、复兴工业拉着北极光及国内几家半导体公司，似乎要在半导体领域搞什么大动作。 华登国际投资了国内不少半导体公司，长期看好这个领域，所以他起了一点小心思。 当然了，联盟最近一连串的挫败才是让他沮丧，甚至开始反思的主要原因。 千橡投资失利这事，表面上看没什么，大家脸上仍然笑嘻嘻的，其实内里已经让联盟各成员机构之间的关系起了裂痕。 一个松散的利益联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在顺风顺水赚钱的时候，不会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发生，可在逆势的时候，这种脆弱的友谊根本经受不起考验。 张帆冷着一张脸，今天场合不合适，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找夏景行“聊聊”，只好在内心画圈圈诅咒远景资本计划失败。 受千橡这笔倒霉投资的影响，红杉二期基金募资很不顺利，所以他才想着来打即将成立的中投集团的主意。 不过，他对于此行也不是特别有信心，说到底，还是在千橡摔的跟斗太惨烈了，有可能再也爬不起来。 好在红杉这块牌子还算值点钱，所以才收到了一封邀请函，参加今天由内阁牵头召开的中投集团第一次筹备会。 夏景行懒得理会这群人，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走进规模宏大、庄严肃穆的大会堂，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夏景行和陈宏在第二排坐下。 第一排暂时是空着的，桌上摆放的铭牌写着一个个大人物的名字，都是央行、证监会、保监会等机构的头头脑脑。 熊小鸽、张帆等人也按照安排好的座次在第二排坐下，紧挨着夏景行和陈宏，但两方人马仿佛不认识一样，没有任何交流。 没一会儿，第一排人就坐满了，台上的主席台也坐下了几人，为首的是前财务部门二把手，现内阁副秘书郎、外汇投资公司筹备组组长娄伟。 在热烈的掌声欢迎中，娄伟开始了今天的讲话。 主题就一个：内阁已经通过了发行1.55万亿人民币特别国债的议案，这笔资金将作为“国家外汇投资公司”的投资来源。 这个机构是超脱任何部门的，依照国家的法律来经营外汇，有偿使用，接受监管，保值增值。 夏景行很认真的在听，要他来总结，就是国家加入WTO以后，贸易大幅顺差，外汇储备越来越多，要给这笔钱找个保值增值的好去处。 这就和普通人挣了钱，不能死存在银行，需要通过投资理财来获得更高的回报率一个道理。 不过由于资金很庞大，在此之前，也没有相应的运营经验，需要发动社会的力量，号召有志之士一起参与，一起建设中国的淡马锡。 大会结束后，夏景行、陈宏以及张帆、熊小鸽等人又被工作人员带去了一个小的会议室。 背景墙是一副万里长城图，白色的座椅呈环形摆放，就和新闻联播里看到的差不多。 一向嚣张的张帆拘谨的坐在座椅上，变老实了许多，其他人也都和他差不多的反应。 “大家不必紧张，今天召集各位投资界的精英，就是想让大家给即将组建的中投集团献策献计，提提意见。” 娄伟坐在上方的椅子上，身后还有一名端庄漂亮的小姐姐拿着本子做笔记。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没人想当这个出头鸟。 “夏总，你先说说吧，远景资本在华尔街都赫赫有名，是中国人在海外建立的最大金融机构。” 张帆、熊小鸽有些羡慕嫉妒的看着夏景行，短短一句话，透露太多有用的信息，远景资本可能要接一个大礼包了。 夏景行面色波澜不惊，先客套了两句，然后说道：“海外投资环境复杂，我认为中投前期应该以练兵为主。” “怎么说？” 正文 888、难以评价 “其实通过观察淡马锡的发展历程，我们可以得出很多结论和参考。 这家主权财富管理基金在1974年成立，坡县政府当时将持有的国资企业全部资产注入淡马锡，目的是让财政部能够专注扮演决策和监管的核心角色，而淡马锡则秉持商业运营为第一位来持有及管理这些投资，高度市场化运作。 淡马锡通过控制数十家全资子公司，再通过对外股权投资，控制数百家公司，逐步形成了一个从政府到母公司、子公司、分公司的产权经营多达六个组织层次的大型国有企业集团。 我们国家在国企改革中，也借鉴了这种淡马锡模式。” 娄伟轻轻点头，“不错，我们在改开过程中，借鉴了很多新加坡的经验。” 夏景行又缓缓道：“淡马锡运营到现在，也已经三十多年历史了，商业触角也从国内伸到了国外。 他们在国内，控股型投资、财务投资都无所谓，但是在国外，主权财富基金的身份十分敏感，只能扮演财务投资者的角色。 受益于多年的商业运营经验，淡马锡内部有成熟的投资团队，也充分了解各国商业法律，所以他们一般以直投居多。” 娄伟笑了笑，“中投才刚刚筹备成立，我们正是感觉经验不足，才打算遴选外部基金管理人，把资金委托给他们管理。 直投业务暂时会放慢脚步，等团队成熟，拥有一定经验后，再甩开步子发展。” 夏景行微笑说：“是的，我觉得这个方式方法是无比正确的，以中投的体量，自然不可能像VC机构那样去投资初创企业，没有那么多的精力，间接投资比较好。 即使直接投资，应该也是以投资成熟企业为主。” 娄伟微笑颔首，补充了一句：“因为外汇储备主要是美元，直投会以海外大型企业为主。” 听到这里，夏景行读出了一些关键信息，上面应该是想大量配置海外资产，不打算在国内大量投资，这是保证外汇储备不被消耗。 他不好对此评价什么，毕竟上面的想法还是挺好的，外资来中国赚钱，我们也去外国赚钱，外汇储备还不会下降，甚至会越来越多。 但是吧，老外的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挣，坑也多。 而且，国内科技企业的潜力值得深挖，投资回报率远远比去海外投资要来的高。 “国内近几年科技创业很热门，但受限于政策和环境，创投机构都是以美元基金为主。 今天在场的创投业代表，也包括我们，所管理的基金，LP都来自于国外的大学捐赠基金、养老基金。 严格意义上讲，这些科技发展红利，大部分都被外资赚走了。” 听到这，满堂皆惊！ 熊小鸽更是张大了嘴巴，还真敢讲啊！ 张帆则在心中偷笑，觉得肯定要吃挂落，就你夏景行能耐，对于这些问题，上面会不清楚吗？ 陈宏则有些紧张，事前他就反复叮嘱过这位小老弟了，结果还是这么张扬，这么直白。 他忍不住去看娄伟表情，后者面色如常，甚至还笑了笑：“你反应的这些问题，其实我们也清楚。 一来嘛，就如你刚刚所说的那样，我们没这方面的经验； 二来嘛，中投管理的资金规模太庞大，没那个精力去做早期投资。 中国现在开放市场，欢迎外资来投资，也不可能把外资挡在科技领域之外。 不过，你反应的这些意见，我们肯定会重视的。 今天召集大家过来，其实也是有这样一层考量，我们打算把一小部分资金交给国内VC机构来管理，以免错过中国科技业的发展红利。” 闻言，张帆和熊小鸽顿时都喜上眉梢，这岂不是代表他们也有机会了。 夏景行远没有几位同行那么乐观，他有些东西没有点透，娄伟的回答也不能完全当真。 风险投资名字中就带有“风险”二字，这是需要拿钱去冒险的，敢拿外汇去冒险吗？谁敢来担责？ “其实风险投资也没有外界想象中那么大的投资风险，一只基金通常会分散投资数十个项目，成一两个项目就捞回了成本。 成熟的VC经过长期的运营，在投前调查、投后管理都有一套成熟的打法，风险是可控的。” 听到夏景行还在讲这件事，娄伟也渐渐品出味来了，对方是想劝他大量投资国内的VC基金。 他想了想，笑着回道：“我们有一套遴选标准，远景资本和在座各位所代表的投资机构，都可以向中投投递申请材料，通过初评、复评、费率议价及合同商定等环节后，都有机会获得中投的资金注入。” 听到领导这么说，熊小鸽、张帆等人脸上都陪着笑，觉得夏景行这次总算做了一回好事，说不定他们也能跟在后面分一杯羹。 夏景行表面上一脸笑意，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怀疑。 不过涉及2000亿美金外汇的投资策略，这么大的事，他只有建议权，甚至建议权都很有限，上面愿不愿意听，他决定不了，只能说他尽力了。 即使上面最终采纳了他的建议，遴选外部基金管理人的时候，他也没资格插手，专家评审团也不会要他，因为他不够独立，万一打击报复竞争对手呢？ 想到这，夏景行也释然了，有些事根本阻止不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如果中投不愿意大力投资VC、投资国内，那么自己多投资一点就好了。 “夏总，我其实更想听听你对海外金融投资市场的看法。”娄伟笑眯眯说道。 “海外投资，远景资本主要分作两大业务板块，VC和对冲基金……”夏景行见娄伟对VC兴趣不大，便着重介绍了一下对冲基金业务。 听完后，娄伟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又点了熊小鸽的名。 继熊小鸽之后，张帆、阎炎等人也都依次发言，把国内创投产业说的天花乱坠，都想给这位管着2000亿美金的“大老板”留下一个好印象。 不过由于夏景行占用了太多时间，其余人只获得了一两分钟的发言时间，娄伟问了几句便又轮到下一个人，这让他们感觉满腹韬略都没表现出来。 很快，这场献计献策的座谈会就到此结束了。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夏景行、陈宏及张帆、熊小鸽等人结成一队离开。 他们刚走出门，迎面就走来了一队人。 打头的是梁棉松，在他身后还跟着苏世民、麦晋桁及几个老外。 两队人都注意到了对方，但是场合不对，就没打招呼，只有麦晋桁这个老朋友朝夏景行点头致意。 夏景行感觉不太妙，多半是梁棉松牵线搭桥，给中投找了两个“有潜力”的海外大项目。 黑石即将上市，摩根士丹利威震华尔街，这肯定是赚钱的好项目嘛！一般人应该都这么看。 夏景行心中微微叹气，管不了哟，各人自扫门前雪吧！把自己的产业做好，就是为建设国家出了一份力。 刚走出大会堂，张帆和熊小鸽等人便和夏景行分道扬镳，笑呵呵的离开了。 陈宏则沉着一张脸，全程都未说话，到了车里，他才忍不住说道：“你今天就不该说那么多的，产业、政策，上面不清楚吗？需要你来提醒。” 夏景行微微一笑：“说一下吧，万一能改变他们的投资策略呢？” 陈宏嗤笑，“你想多了，你算哪根葱？那是国家的钱，你有资格做决定？” “那2000亿美元，也有我的十三亿分之一！” 夏景行其实也知道自己说话可能不够分量，但还是忍不住想尝试一下。 试想，国家间接投资个几十家、几百家独角兽企业，难道不比投资黑石，最终只赚个余额宝收益强？ 只有国家强大，人民才能安居乐业。 十三亿分之一！ 陈宏心中感慨，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哎，你还是太年轻，心气儿太高！这也是好事，热血未冷！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只剩一肚子的蝇营狗苟了！” 夏景行淡淡道：“尽力了，心里面过得去就好了！” 陈宏摇头，“可你这代价太高了，娄组长都已经那样问了，明显是想在海外大展拳脚，你一直说国内算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把远景资本在美国市场的投资回报率拿来讲讲？那是美元资产，正合他们的心意。 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跟钱过意不去吗？ 你这么搞，算是大大的丢分，搞不好一个稳稳当当的外部基金管理人名额都弄丢了。” “随便吧，也不缺那点钱，美国投资者还是很追捧我们的对冲基金的。” 夏景行并不在乎中投给他们的对冲基金投钱，他真正希望的是中投能改变一些投资策略，不说先从国内市场做起，稳扎稳打走向海外，起码国内和国外市场并重吧。 现在就大举投资海外，肯定要交学费。 陈宏摆手，“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确实有傲气的资本，只要眼睛不瞎，都应该给远景资本一个名额。” “对了，你为什么觉得中投不重视国内市场？娄组长可是说了，要遴选国内的VC机构。” 夏景行突然有点好奇这件事，娄伟说话滴水不漏的，任谁也猜不到他的真实想法。 连他也是有前世记忆，在路上又碰到了苏世民、麦晋桁等人，这才断定中投的投资策略还是走上了前世老路。 陈宏叹气：“你以为我是张帆他们那几个白痴啊，汉能最近在接触渝州相关单位，对于风险投资，这些地方衙门都是小心再小心，幺蛾子不断，更别提中投了。 大概率是不会选聘VC机构作为外部基金管理人了，国内市场也很难说愿意分出几分精力来关注。我估摸着，是一门心思要在海外挣大钱咯！” 夏景行沉默，陈宏基本上都猜中了，急功近利那是要吃大亏的。 他为什么提到练兵，为什么拿淡马锡举例，还不是想提醒中投公司要谨慎投资吗？ 结果，娄组长表面上从谏如流，然而转身就开始和黑石、摩根士丹利谈判。 要知道这会儿2000亿资金都还没拨付到位，公司也还没正式挂牌，这就要迫不及待的几十亿几十亿一笔的往外投了。 难以评价！ 正文 889、保驾护航 参加完中投的筹备会议，夏景行让远景资本给中投递交了一份外部基金管理人申请材料后，就没再理会这档子事了。 一连数日，都没什么音讯传来。 就在夏景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娄伟秘书打来的电话，邀请他去中投集团做客。 然后，夏景行就一头雾水的来到了位于朝阳门北大街1号的新保利大厦。 中投行政职级定的很高，与国铁、中信并列，是仅有的三家高官央企，但是眼下仅有数十名员工在大厦内办公。 夏景行对此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就算这家公司筹备完成了，员工规模也顶多三五百人，因为在大型金融机构，按人头平摊，人均管理三五亿美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在娄伟秘书的带领下，夏景行走进了娄伟的办公室，内部布置的比较简单，只有桌上、办公桌后面竖着的红旗显示这间办公室不简单。 “夏总，你来了，请坐！”娄伟正埋头写什么材料，看见夏景行来了，立马起身相迎。 “领导，你客气了！” 夏景行客套了两句，然后在娄伟的招呼下，在办公室的沙发坐下。 接着，娄伟秘书又端来了两杯茶，然后轻轻的把门带上了。 夏景行也懒得在乎娄伟究竟是一品还是二品大员了，端起桌上的茶就喝，然后赞道：“好茶！” 娄伟轻笑，能不是好茶吗？他把自己每年那点特供茶叶都拿来招待了。 不过考虑到接下来要谈的事的重要性，他也就不心疼自己那点茶叶了。 “夏总，今天请你过来，其实还是想和你深聊一下外部基金管理人的事情。” 夏景行放下茶杯，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表情。 娄伟笑了笑，“我们看了远景资本递交上来的材料，貌似你们旗下数只基金，美国对冲基金业绩最为出色？” 夏景行一五一十答道：“美国金融业要发达一些，能使用的金融工具也更多。” “你们第一只基金，叫立夏一号的那只，我看已经开始清算了，三年五十倍收益率，看起来实在太惊人了！我能问下，这是如何做到的吗？” 夏景行只好再次介绍了一番，还很谦虚的把回报率高的原因推到了基金规模小上面。 他估摸着，娄伟可能也是看到了这份漂亮的成绩单，所以才邀请他来公司做客。 这不是他自夸，立夏基金已经板上钉钉会成为一只传奇基金了，名气已经渐渐在美国扩散，很多富裕群体或者机构都想上远景资本的船。 听完夏景行的介绍，娄伟笑着赞叹道：“了不起啊！欧美人总偏见的认为我们中国人做不好金融，远景资本算是为中国人正了一次名。” 夏景行脸上陪着笑，心中却在快速思考，对方应该是想投资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要不要接受呢？ 他之所以联系中投，其实是想募集成立房地产基金和私募信贷基金，用国家的钱来赚这时代的红利，总比进了潘、李之流兜里要强吧。 他当时若是不帮助徐庭印，估计爱马仕哥最终会去陪着大D会的港圈地产富豪锄大D。恒太通过这样的方式拿到发展所需的资金，但却肥了一帮数典忘祖的吸血鬼。 “夏总，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你为什么以二十四节气来命名基金呢？” 夏景行答道：“这属于中国原创的文化，同时也有周期的意思，所以就拿来用了，也有传播中国文化的意思在其中，外国财经媒体有时候就会给读者介绍每个节气的含义。” “哈哈，是这样啊！中国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能忘了自己的根！在我看来，这种爱国情怀在夏总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内阁会议上，温总专门交代过，在建设和运营的中投过程中，一定要倚重在国外运营的中资金融机构，特地还点了远景资本的名，他指示中投要多和你们合作，并向你们学习。” 夏景行面色一肃，这算是惊动那啥了吗？连忙表起了态：“领导，学习不敢当，但如果上级领导有任何指示，你尽管开口。” 娄伟笑着摆起了手，“夏总，你不用这么拘束，现在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咱们就像两个朋友，或者两个商业合作伙伴聊天就行了，畅所欲言，不要拘泥于形式。 那天人太多，很多事情其实都没来得及好好与你谈谈。” 夏景行点头称是，不多言语。 “中投自打算成立的那刻起，就制定好了经营范围。”娄伟注视着夏景行，然后掰起手指头介绍道：“境内外币债券等外币类金融产品投资；境外债券、股票、基金、衍生金融工具等金融产品投资；境内外股权投资；对外委托投资；委托金融机构进行贷款；外汇资产受托管理；发起设立股权投资基金及基金管理公司等等。 你也应该听出来了吧，绝大部分资产配置都必须是外币，事关外汇储备，原因就不多赘述了。 当然，境内股权投资也不会忽视，但这一块不会是重点，国内一年创投市场规模就几十亿美金，池子太小，我们这2000亿美金撒太多下去，也根本兜不住。” 夏景行点头，“这我知道，中投每年掏出所管理资产的百分之一，甚至百分之零点几，其实就够境内股权投资所需了。” 娄伟微笑，“是的，今天找你来，其实想跟你谈两件事。 第一件，中投有意出资20亿美金，担任远景资本美国对冲基金的LP。” 夏景行微笑，果然还是看上了他们对冲基金的回报率。 参考中投2000亿美金规模，出资20亿美金不算多，但也不少了，毕竟是双方第一次合作，还缺乏一些信任感。 “第二件，中投有意出资20亿美金进行境内股权投资，购买远景资本所持的20%阿狸股权。” 夏景行愕然，这怎么突然要投资阿狸啊？ 娄伟笑眯眯说道：“当然了，第二件事，我们也不会勉强，价格也可以再协商，会尊重夏总你的选择。 主要是在国内互联网、科技产业找了一圈，就发现一个阿狸还比较符合我们的投资标准。 对于境内股权投资，我们也还是很重视的，现在阿狸是外资占据控股地位，雅虎、软银，包括远景资本也有外资成分，中投进入后，内资可以占据控股地位。” 夏景行面色如常道：“阿狸有些麻烦，远景资本持有的23%阿狸股权，其中有多达20%的股权装入了一只S基金，这只基金有部分外资投资者。 目前这只S基金刚募集完毕，现在就退出，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另外3%股权，我可以做主卖给中投！” 夏景行见娄伟一脸沉思，又补充道：“或者这样，中投认购一部分S基金份额，投资组合中除阿狸20%股权外，还包括脸书、油管、海内网各20%股权。” 听到这，娄伟赶忙问道：“这不会让你为难吧？” 夏景行摇头，“怎么会，主权财富基金进行正常的财务投资而已，符合相关法律就行了。” 看见娄伟在思索，夏景行也在思考，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中投会投资摩根士丹利，等于间接投资脸书。 现在他把中投拉入S基金，也相当于间接投资脸书，敏感性低一些，同时也可以拉入国家力量为自己的资产保驾护航，海内网有中投这个间接投资者，在国内发展也算上面有人了。 正文 890、自建物流 思索了一小会儿，娄伟回道：“我个人是十分倾向购买S基金份额的方案，但还需要提交议案给董事会。” 夏景行点头，“这没关系，应有之义。” “夏总，你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一并提出来，由我上报董事会。” 娄伟想了想，觉得夏景行这么慷慨，搞不好有什么诉求。 娄伟这个问题把夏景行难住了，原本他想提出房地产基金和私募信贷基金的事，现在被娄伟这么一问，他再提出来，有点挟恩图报的意思。 不过夏景行说到底不是一个迂腐的人，而且他投资房地产不是为了个人牟利，是希望为国家赚取这部分利润，将来这部分利润还可以反哺国家民生工程建设，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咬咬牙，夏景行还是赤裸裸的把想法说了出来：“我希望中投能支持远景资本创建一只房地产基金和私募信贷基金。” “你看好房地产未来走势？国家最近一直在调控楼市，房地产企业想上市都难，只能转道港股。” 夏景行笑着回道：“国内城镇化率还是太低，哪怕眼下房市低迷，未来还是会反弹的，我长期看好中国房市。 黑石怎么发展壮大的？不还是依靠的房地产基金吗？远景资本想成为世界范围内有影响力的资产管理公司，楼市始终是我们绕不开的资产配置。” 娄伟瞬间懂了，思索片刻后回道：“好，把材料发过来，我一并上报。” 夏景行正要感谢，被娄伟打断：“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中投已经打算投资你们40亿美金了，再多，仓位就太高了！” 原本娄伟是不打算提醒这么一句的，不过他看在夏景行这么豪爽的份上，就又多嘴了一句。 “领导，能不能这样，把对冲基金和S基金的份额挪一些给房地产基金和私募信贷基金。” 娄伟沉吟片刻，说：“好吧，我尽量争取。” “那太感谢领导了！” 娄伟摆摆手，“不必感谢，我们双方合作属于互惠互利。” 夏景行笑了笑，心中还是很认可娄伟这个观点的。 一般人看来，他的这些行为，属于他带着国家赚钱，把一些优质项目匀给中投。 这样看就太浅了，深层次其实是给国家做贡献，担当更重大的责任。 他在脸书、油管身上赚到的钱，获得的利益，国家拿不到一分好处，既没有解决税收就业，也没带动产业发展，出事了，国家凭什么维护你？就凭护照？那顶多撤个侨，还不够格让国家拿出大量资源去维护你，帮你度过难关。 权利和义务，向来是对等的。 其实透过霍、任、李三人的选择，就能看明白大商人的立身处世之道。 ………… ………… “计划失败了！” 蔡从信走进一间禅房，叹气道。 穿着太极服正在蒲团上打坐的马雲突然睁眼，“什么失败了？” “中投那边的人告诉我，他们决定购买远景资本S基金份额，不再寻求直接收购阿狸的股权。” 蔡从信边说边摇头，脸色很不好看，这是他想出的一招绝技，用中投、用国家大义来压夏景行。 没想到就这样轻松的被对方化解了，甚至说不定还反过来送上了助攻，让夏景行拉近了与中投之间的距离，远景资本获得一大臂助！ 实在是大大的失策！ 马雲皱眉，“怎么会这样？中投的人那么好说话，夏景行让干嘛就干嘛？” 说着说着，马雲竟产生了三分火气。 这不怨他控制不住情绪，而是他和蔡从信从去年末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寻找驱逐远景资本的良策。 为此，他们先找了华兴资本的包不凡，让这个皮条客去试探夏景行。 发现夏景行态度很坚决，死活不愿意出售阿狸股份后，他们又打起了中投的主意。 他们打的算盘很好，由中投来开这个金口，即使夏景行再不情愿，也得给点面子，能清除远景资本所持全部阿狸股份，固然最好，假使不能，清除十个、八个点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一方面降低了远景资本持股，另外一方面引入了中投这个国家队成员，增加内资持股的同时，也有了一个靠山，在未来发展中能获得很多隐性好处。 结果，所有盘算都落空了，一个目的都没达到！ 这不免令一向自负的马雲有些沮丧！ 他长叹了一口气：“哎，夏景行太滑不留手了，上了阿狸这条船，就死活不肯下去。 别的我都不怕，就怕他拿从阿狸身上赚到的钱去支持海内网搞电商，还有那个京西商城。哦，复兴工业集团还成立了一个复兴商城，这会儿正在业内大举挖角！ 他肯定是盯上电商这块肥肉了！听说当年投资当当惜败华登、IDG后，令他懊恼了好久。” 蔡从信面色沉重的点头，“他肯定是在下一盘大棋！海内网、京西、复兴商城，一旦时机成熟，三路人马会师，一家大型电商集团就直接诞生了！” “可不是嘛！别看他年纪轻，其实是个老阴比！” 马雲长吁短叹道，“以前我还笑话他卖锅碗瓢盆，结果今年直接变出了一个复兴工业集团，六大事业群，蓝图无比宏大。 听说最近还在大举招募半导体领域的人才，可能是向往高精尖科技领域发展！ 暗度陈仓他最拿手了，不知道多少对手栽倒在了他这招上面，国外的智慧果、雅虎、谷歌、交友网、MySpace，国内的千橡、企鹅，还有红杉、IDG几家倒霉蛋…… 太多太多了，根本数不清！这家伙就是个好战分子，一旦进入哪个行业，立马带来灾难性后果。” 蔡从信也无精打采的抬头望着天花板，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对手太狡猾！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远景资本还驱逐吗？”蔡从信问道。 “你说，我们直接向他摊牌怎么样？找银团贷款溢价回购那23%股权。” 马雲一脸认真的说道：“我算过，依照阿狸眼下的业务增长率，三五年后估值、市值能增长个三五倍，就算眼下多花点钱，将来也能赚回来。” 蔡从信摇头，“他不会同意的，你能看到阿狸的潜力，他自然也能看到。 阿狸做电商，他自己也做电商，不管谁输谁赢，他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这算盘打的太好了！”马雲敲了敲有些发疼的脑袋，“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想着拉他来分雅虎和软银的势呢？” “此一时彼一时，只能说夏景行这人野心太大了，永远看不到他的扩张边界。” 蔡从信十分冷静的评价但：“照这样下去，他要么建成一个资本帝国，要么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马雲点头：“嗯，我也这么看，他的大部分产业都未上市，现在又要染指半导体这种资金黑洞，资金链迟早会出问题。” “所以，趁现在还没暴露，我们不要再去做无谓的尝试了，等下去，等到他产业出问题，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或者，等到阿狸上市，他也许会有所行动。” 马雲轻轻颔首，“只能如此了，现在他根基太深厚，根本无法撼动。” ………… ………… 刘弱西领着夏景行逛起了京西的办公室，一会儿指指这，一会儿点点那，脸上写满了兴奋。 “夏总，多亏了你那1000万美元，开年后我们便大量扩招员工，这会儿三楼的客服坐席都快坐不下了。” 夏景行笑了笑，“是吗？员工数量突然暴增，你可得把好关，服务质量不能下降。” 一句玩笑话，然而刘弱西却当真了，他正色道：“夏总，你尽管放心，我心里都有数的，服务质量就是我们的特色，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它降低的。” “哈哈，有亲自送快递的CEO，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刘弱西赶忙陪着笑，“我现在送的少了，大多数精力都放在了公司管理上面，不会本末倒置。” “管理不能疏忽，但是兄弟情也不能扔下，这是属于你个人的独特领袖魅力，是优点，能给团队加Buff。” 刘弱西问道：“啥是Buff啊？” “就是身先士卒，加油打气，团队工作激情增加10%。” 刘弱西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有道理！” 接着，夏景行被刘弱西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说吧，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 夏景行在沙发坐下，随意的翘起了二郎腿。 刘弱西坐在他的对面，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夏总，我想把京西扩大为全品类电商平台。” 见夏景行沉默不语，刘弱西心中有几分忐忑，硬着头皮往下说：“我想过，如果京西一直只卖IT数码产品，最终只能成为一家小公司，而无法成为大公司，发展潜力极为有限。” “要跨出这一步，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你在中关村做过这么多年，卖IT数码类产品有基础。 全品类电商平台可不一样，很多领域你要从零开始，一开始会很辛苦，你做好准备了吗？” 刘弱西重重点头，“做好准备了，再苦也没有2004年苦，那时候经常半夜四五点从床上爬起来回复客户咨询信息。” “那你就去做吧，我全力支持！” 刘弱西既感到意外，又有些惊喜：“夏总，你同意了？” “你是CEO，你决定大方向，作为投资人，我只提供意见和资源，不会过分插手企业运营和管理。” 夏景行答应的这么爽快，把刘弱西整得有几分忐忑：“夏总，那我先尝试，如果数据不理想，咱们又退回来干老本行就是了，不会有太大风险。” 夏景行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刘弱西，这谨小慎微的模样，哪有前世威风八面的西哥的半点影子。 “你不用担心我，既然决定做综合电商，那就好好做，放开手脚大胆去做。” 夏景行给其加油打气，道：“争取成为中国的亚马逊！” 听到这句，立刻把刘弱西给激动坏了，他就是把亚马逊作为学习对象和超越目标的，夏景行与他想一块去了。 “夏总，听说你认识贝佐斯，能带我见见他吗？我很想向他当面请教几个问题。”刘弱西以一种渴求的眼神看着夏景行。 “当然可以啦，下次去美国，带你去参观一下亚马逊，我创业初还依赖了他们不少支持，这家公司的很多东西，都值得学习和借鉴。” 刘弱西顿时喜出望外，很快他又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夏总，我还有个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大男人一个，直接说好了，别扭扭捏捏的。” 夏景行这种没架子的语气，让刘弱西感觉很亲近，他笑呵呵说道：“我想搞个物流公司，咱们亲自给客户送货。 这其实也是提升服务质量的一种手段，外面的物流、快递公司我不放心，经常掉包，一大半投诉都出在物流上面。 以前是没钱，现在咱们粮草充足，我觉得应该补上这块业务短板。” 正文 891、找回场子 “这想法可以啊，我支持！” 夏景行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刘弱西，西哥的成功绝不是侥幸，从把线下店搬到线上，从垂直电商平台到综合电商平台，坚持自建物流…… 这一条条，都能看出西哥绝不是一个固步自封，给自我设限的人。 不满足于现状，能够走出舒适圈，说来容易，但实际上没几个人能真正的办到。 “这么说，夏总你是支持我了？” 刘弱西一脸憨笑，“和我一起干的很多老同事都不是很支持京西自建物流，觉得这种模式太重了，把资金都用在物流上面了，可能会影响电商业务的扩张速度，得不偿失。” 夏景行微笑，“还是那句话，服务质量！宁愿只要10%有质量的扩张，也不要无序的100%的扩张。 既然坚持把服务质量放在第一位，那就好好的践行下去，不要朝令夕改，丧失了自己的特色。” 刘弱西点头，“夏总，你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根基不打牢，盖再高的楼也是危房，经不起风吹雨打。 京西是奔着建成一家全国范围内的大型电商平台去的，品牌才是我们的立身之本，不赚快钱，等真正夯实根基后，才是赚大钱的时候。” 夏景行微微颔首，他能听出西哥这番话不是作伪和应付之词，而是由衷之言。 因为在中关村经营京西多媒体的时候，西哥就摸索出了一条为商之道，坚持正品，价格永远比同行便宜，重视售后服务…… 这些心得体会，后来又被西哥用在了京西商城的经营上面，并且大获成功！ “自建物流是重资产运营模式，前期你打算怎么做？” 刘弱西答道：“我打算先在京城铺开配送网点，一边验证和摸索运营模式，一边等待时机。” “等待什么时机？”夏景行问。 刘弱西笑了笑，“自然是等待京西商城发展更上一层楼，获得更多的运营资金。 说到底，我们现在只有1000万美元，数字听起来很多，但既要顾着电商业务，又要投入物流业务，一旦高速运作，这笔钱撑不了太久。 我的想法是让电商业务来带动物流业务的发展。” 夏景行沉吟不语，刘弱西经营过公司，对花钱、赚钱，乃至对现金流的把控，都要超过一般的创业者。 这从对方在物流业务的稳扎稳打上面，就能窥出一二。 不过刘弱西还是低估了物流业务的烧钱，想让京西商城来带动京西物流的发展，非常的吃力，吃力到最后都要分拆出去运营。 不过，夏景行暂时不打算在这上面过多置喙，毕竟京西物流都还没正式开始运营，还处于计划之中。 “物流业务的服务质量，取决于网点的覆盖率，甚至和快递员薪酬也是直接挂钩的。” 夏景行淡淡道，“这些高企的运营成本，需要更多的业务订单才能覆盖。” 刘弱西低头沉思起来，片刻后他抬起头答道：“是这样，物流网点建设除了需要大量金钱，还需要时间，前期肯定是赚不到钱的。 至于薪酬，京西的订单眼下主要都是一些电子产品，客单价比较高，确实需要对快递员提出更高的要求，相应的，咱们给出的待遇也要比其他同行高一截才行。” 夏景行笑着说：“是的！复兴工业集团成立了一家电商平台，叫复兴商城，我打算把复兴商城的订单一并交给京西物流来配送。 有更多的订单，京西物流运营起来事半功倍，前期还能少亏点。” 刘弱西眼神一凝：“复兴商城，就是复兴工业集团旗下的那个自营电商品牌吗？” “对，这个电商平台只卖复兴工业集团旗下的产品，包括冰洗空、锅碗瓢盆等各种家电，以及手机。” 夏景行知道刘弱西在担忧什么，笑着解释道：“未来可能商品品类还要增加，但始终不会突破“自营”二字，放心吧，我们不会开放第三方卖家，也不会做综合电商。 复兴商城眼下以及未来，就像之前的京西商城一样，只做垂直电商，相当于复兴工业集团的一个网络直营销售渠道，这么做也是避免被经销商卡脖子。” 刘弱西瞬间明白了，随即讪然一笑，觉得完全是自己多想了，如果夏景行真的想做综合电商，何苦又来投资京西这家小公司呢？ “夏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问问。” 刘弱西连忙说道，“如果复兴商城愿意把订单配送交给京西，我们一万个欢迎，并且表示由衷的感谢！” 夏景行摆手，“不必说谢谢，这种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有益，复兴商城没了后顾之忧，可以专注销售产品，京西获得更多订单，可以更快打造出一条完善的物流网络。” 说到这，夏景行感慨道，“天底下的生意是做不完的，我也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是个饕鬄，复兴工业始终是一个专注于硬件制造的新型高端制造工业集团。” 刘弱西笑了笑，“夏总，有人眼红或者因为竞争关系，泼你脏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不必介怀！ 反正我老刘，觉得你很够义气，京西能找到你这样的投资人，是我们的幸运。” “真的？”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刘弱西。 刘弱西立马急了，加重语气道：“当然是真的，我刘弱西向来有一说一，不会去刻意奉承谁。” “哈哈，好，感谢老刘的这番宽慰。” 夏景行笑呵呵看着有些真性情的刘弱西，又问道：“听说老刘你酒量不错？” “还行吧！” 刘弱西上下扫了夏景行一眼，还有半句“喝翻你没问题”没说出口。 “马上就到饭点了，走吧，一起喝两杯。” 夏景行相邀，刘弱西自然爽快的应了下来。 两人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饭店，坐在包间里胡吃海喝起来。 看见几大杯白酒下肚，脸色丝毫没有变化的刘弱西，夏景行知道自己大意了，这位可是能和快递小哥大碗喝酒的主。 看着脸色红润，有些微醺的夏景行，刘弱西则在心里偷笑，他们老家下相可是著名的酒城，洋河、双沟两大白酒品牌均出自这，号称“麻雀都能喝二两”。 他本以为夏景行是川蜀人，喝酒应该还行，结果就这？ “来，夏总，我给你满上！” 夏景行杯子刚空，刘弱西立刻就见缝插针的提起桌上的茅台开始倒酒。 刚倒了半杯，就发现酒瓶空了，刘弱西立马大声招呼道：“服务员，再拿两瓶酒来。” 夏景行顿时有些慌了神，“拿一瓶就够了吧！” “那怎么能行，我跟夏总你一见如故，今天又是咱们第一次喝酒，怎么也得喝个两三斤吧！” 夏景行有些头大，他就想看看刘弱西是不是像传闻中那么能喝，结果作茧自缚了。 他算是比较能喝的，可以喝一斤白酒，但这点酒量在刘弱西面前，就是个弟中弟。 “还是别了吧？咱们今天少喝点，下次又补上，我待会儿回家还要和美国那边开个远程视频会议。” 听到夏景行这么说，刘弱西这才放过。 走出饭店的时候，夏景行整个人步履虚浮，被刘弱西搀扶着才勉强走出门。 刘弱西把夏景行送上了车，然后朝夏景行摇了摇手：“夏总，你回去慢点，咱们这次没喝尽兴，下次一定补上。” 夏景行苦笑，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刚才刘弱西劝酒太厉害，他喝太急了。 他挣扎起身，装作没事人一样，对车窗外的刘弱西说道：“好好好，下次补上，顺便带个朋友给你认识。” 刘弱西听出了夏景行的话外之音，不就是想找个外援嘛？他没当回事，对自己的实力有十足的信心。 夏景行心中打定主意，回头就把自己的头马周红衣带来和刘弱西拼酒，那也是个酒仙，尽管因为喝醉了掉泳池里摔断了两颗门牙，但那也是拼了几十个人才喝醉的，等闲三五个人都灌不倒这位酒仙。 夏景行对红衣大炮很有信心，打算下次带来使劲儿轰，把场子给找回来。 正文 892、他们欠我们的 三月下旬的时候，出差近两个月的李耀祖和吴亦敏终于带队回来了。 夏景行和黄新带着一帮海内网游戏部门的员工，在公司门口迎接了这支在国外奔波日久，终于凯旋而归的收购小组。 “夏总、黄总，幸不辱使命！” 看见老板以及这么多同事如此隆重的迎接自己等人，吴亦敏和收购小组中的海内网员工都有些感动。 “大家都辛苦了！” 黄新上前和吴亦敏等人一一握手。 夏景行则和李耀祖等远景资本的员工一一握手，勉励了几句。 仪式结束，收购小组其他成员都一一散去休息了，李耀祖和吴亦敏结伴走进了会议室，向夏景行和黄新汇报此行的工作成果。 “《穿越火线》和《地下城与勇士》这两款游戏的大陆代理权都已经授权给海内网了。” 吴亦敏率先汇报道，“如果我们把时间抓紧点的话，《地下城与勇士》下半年可以在国内开启公测，《穿越火线》则还在最后的研发中，国内公测预计要等到明年了。” 黄新微微一笑，“那就这样安排吧，一年上线一款网游，今年就先上线《地下城与勇士》。” 说完，黄新又看向夏景行，征询后者的意见。 “我没意见，只是DNF是我们上线的第一款网游，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充分，争取一炮而红！” “夏总，你放心，韩国公司……” 话说到一半，吴亦敏意识到Neople已经被收购了，便又改口道，“Neople会派遣员工到中国，指导海内网如何推广和运营游戏。” 夏景行淡淡道：“韩国人不了解我们这边的国情，他们的意见可以听，但不能什么都听，你要注意分辨和独立思考。” 吴亦敏点头，“夏总，我会注意的。” 紧接着，李耀祖又汇报道：“我们先是以1000万美元的代价收购了世曼凯，然后又以2.5亿美元的代价收购了Neople，并向两家公司各自注资了2000万美元…… 接管两家公司的过程还算顺利，我们给两家公司的员工上调了薪水，并改变了原来的奖金分配模式，两家公司的员工对此都很满意，没有发生员工大规模流失的情况。 另外，根据协议，两家公司的创始人暂时都没离职，会作为顾问辅助我们完成过渡工作后再离开。 同时，我们考察了两家公司的高管和中层，并对部分人进行了留用。 除了委托猎头进行招聘外，接下来我们还打算派遣海内网游戏部门的员工前往韩国进行工作交流……” 聆听着李耀祖的工作汇报，夏景行不时点一下头，对其工作成果很满意。 收购小组之所以快两个月了才回国，就是在处理这些杂务。 收购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收购后还需要管理和整合两家公司资源，平稳的完成管理权移交。 世曼凯和Neople两家公司，实际上和海内网没太多关系，这两家公司是夏景行和陈宏合资组建了一个海外公司收购的。 不过，海内网派遣了游戏部门的员工辅助收购，并且拿到了两家公司的游戏代理权，所以黄新和吴亦敏也旁听了一会儿。 但很快，黄新和吴亦敏便反应了过来，出于避嫌，告辞离开了，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李耀祖和夏景行两个人。 没有外人在场，李耀祖说话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向夏景行汇报起了两家公司的详细情况。 “夏总，由于世曼凯的《穿越火线》还在研发当中，贷款资质不够，我们筹集的3亿美元收购资金当中，那2亿美金债务就全部都落在了Neople头上，导致这家公司负债率非常的高。 Neople眼下只有2000万美金不到的年盈利，偿债压力不小。 根据贷款协议，我们质押了Neople绝大部分股权，每年经营盈利全都需要拿去偿还贷款。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在未来几年之内，Neople都没有余力研发新游戏。” 李耀祖顿了顿，面色严肃的说道：“这个消息，我没敢告诉Neople的员工，怕他们知道了，会大批的离开。” 夏景行点点头，“你的做法是正确的，员工肯定都想呆在一家财务宽裕的公司，无法研发新游戏，就无法赚项目提成，公司成长性也极为有限。 换我是Neople员工，也会离开这种没潜力的公司。” 李耀祖笑了笑，“不过暂时不需要担心这方面的问题！我跟那帮韩国人说，公司大股东是脸书创始人、中国首富，他们一个个的都很激动，觉得抱上粗腿了。” 夏景行大笑：“哈哈，你还真是会借势。” 李耀祖不以为然道，“这本来就是事实嘛，我又没骗他们，主要是夏总你威名太盛，都传到韩国去了。” 夏景行笑了笑，他有种感觉，李耀祖在拐着弯拍自己马屁，换做古代，这小子肯定是个弄臣。 不过，他并不反感李耀祖用他的名头去忽悠韩国人，给韩国人画饼。 相反，他还很欣赏这种行为，眼下稳定人心是第一位的。别前脚收购了公司，后脚员工就全部跑掉了，那种收购无疑是极为失败的。 “Neople毕竟把《地下城与勇士》研发出来了，流失一部分员工也不会造成灾难性后果。真正需要我们重视的是世曼凯，他们值钱的资产就是那款还在研发的《穿越火线》。 收购工作结束后，我把大半精力都放在了世曼凯身上。” 夏景行微微颔首，“辛苦了，的确要多把心思放在世曼凯身上，盯着他们把游戏研发完成，这是首要任务。” 李耀祖点头，然后突然沉着一张脸说道：“话说回来，世曼凯那边还好，没有任何债务压力，我真正担心的是Neople。 倒不是担心员工流失，或者游戏出什么岔子，我最担心的是债务问题。 夏总，这笔海外投资要想获得回报，韩国市场基本是指望不上了，DNF在韩国撑死了就一年两三千万美元的净利润，要把债务全部还上，需要十年时间。” 夏景行扬了扬下巴，示意李耀祖继续说。 “只能在中国市场想办法！” 李耀祖看了看左右，突然压低声音：“更准确的说，只能在大陆代理协议上想办法。 我们眼下和海内网签署的代理协议是友情价，这没问题！但如果DNF在国内运营火爆，续约的时候必须增加分成比例。 只有这样，Neople才能偿还掉债务，这笔投资才能产生盈利。 同理，世曼凯也是一样的，投资能不能获得盈利，只能指望大陆市场。 当然了，我这是站在两家游戏公司，站在远景资本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远景资本同时也是海内网股东，如何进行利益权衡，这个可能需要夏总你来头疼了。” 夏景行轻笑，“你看的倒是挺远的。” 李耀祖笑了笑，不再言语，点出问题就好了，再多说就有搬弄是非的嫌疑了。 见李耀祖是个小机灵鬼，这次事情也办的还算漂亮，夏景行决定和他多说几句：“你看的很准！没错，投资盈利只能指望大陆市场，眼下两款游戏声名不显，也不好索求太高的分成比例。 但是，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如果游戏火爆，那自然要修改代理协议，这无可厚非。虽然远景资本在两家公司都有股份，但我们也要按规则办事。 不过，你眼下不要想那么多，把两家游戏公司管理好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和海内网股东头疼就行了。” 李耀祖见夏景行心里跟明镜似的，也就不再过多言语。 夏景行在心中细细的计算和思考。 远景资本持有海内网62.86%股份，其中又有20%股份属于立秋二号基金，他持有立秋二号65%左右的基金份额，股权穿透后，他个人合计持有海内网55.9%股权。 而世曼凯和Neople这两家公司，全部份额属于他个人控制的基金持有80%股权。 如果围绕两款游戏进行利益分配，他自然更倾向于两家游戏公司多分配点。 不过，他也懒得计较这些蝇头小利了，等两款游戏在国内爆红以后，海内网这边的股东自然会提出收购要求，到时候他顺水推舟同意了便是。 这样既解决了利益分配的问题，又能提高一下远景资本及他个人对海内网的持股比例。 这个问题并不棘手，让海内网在大陆运营好两款游戏才是最紧要的事。 李耀祖离开后，夏景行把黄新叫来了，一起协商运营两款游戏的事。 “海内网缺乏大型网游运营经验？” 黄新笑着说：“这事简单啊，咱们去挖盛大、企鹅、九城的人，他们有代理网游本土化运营经验。特别是盛大，游戏人才储备最为丰富，堪称一座人才金矿。 我听说他们三家公司这次在韩国阻挠我们收购Neople，正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然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们。” 黄新冷笑连连，表现的十分好战。 夏景行对于收购被狙击一事都不是很介怀，反倒是黄新，始终惦记着这事，想着如何找回场子。 “报复不是目的！意气之争不可取！” 夏景行微笑说：“不过你这么一说，要招募到合适的运营人员，还真的需要他们三家公司多多帮忙。” 黄新哈哈大笑，“本来就是啊，我们要进军网游行业，与他们三家公司，尤其是与老大哥盛大，根本避不开竞争的。 就算他们这次不狙击我们，早晚我们也会侵入他们的领地。 话说回来，这也属于行业人才正常流通嘛，他们行业老人不该帮扶一下海内网这种行业新人？先富带动后富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忘了吗？” 夏景行立马下定了决心，长呼了一口气：“那就挖，不必忌讳什么，有什么手段都给我使上，他们欠我们的。” 黄新嗤笑，得了，还赖上了！ 正文 893、三英战吕布 在得到夏景行的授意后，海内网立即开启了挖角大动作。 黄新联系了国内多家顶尖猎头公司，下了一笔在国内游戏业史无前例的大订单，要求猎头公司盯着盛大、九城、企鹅三家公司挖，而且是整支团队、整个部门连根拔起。 在金钱力量的驱使下，大批猎头涌入魔都、鹏城，想方设法的接触一位位候选人，然后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给候选人描绘加入海内网后的美好职业蓝图。 第一，海内网即将进军网游领域，但严重缺乏游戏运营人才，此时加入必定会得到重用。 第二，企业还未上市，期权激励方案非常慷慨，估值上涨空间大，财务自由近在咫尺。 第三，夏总雄才伟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论进入哪个行业，都能让哪个行业变天。 …… 除了这些画出的饼外，海内网还拿出了最实在的薪水条件，跳槽后在原来薪水基础上涨薪百分之五十至翻倍不等，未来视表现还会进行调薪。 盛大、九城、企鹅三家公司都是2004年上市的，上市后虽然还有期权激励，但肯定赶不上上市前了。 且三家公司均已发展了好几年时间，一个萝卜一个坑，好的职位就那么多，早就给占满了。 于是，三家公司大量的中层、基层业务骨干都对海内网抛出的橄榄枝动心了，准备北上闯荡一回。 更有甚者，在猎头的蛊惑下，考虑到要在新公司立足，干脆带着整个部门辞职，拿来作晋身之基。 面对潮水一般涌来的辞职信，三家公司管理层直接懵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后，立即开始使用各种手段挽留人才，涨工资、画饼、谈人生谈理想、法律恐吓…… 三家公司被搞得一阵手忙脚乱。 这些员工平时看上去普普通通，只是企业这台精密机器上的一颗颗螺丝钉，但再好、再热门的游戏也还需要这些螺丝钉来运营，骤然大规模离开，游戏运营就要出大乱子。 假如整个部门都跑空了，那游戏可能会直接瘫痪掉，等找到替代者的时候，给游戏造成的永久损失已无法挽回了。 不管出于何种考虑，他们都必须留下这批员工，至少是留下一部分，勉勉强强把游戏给撑住。 一阵鸡飞狗跳后，三家公司还是有大量员工离职北漂了。 尽管挽留住了一部分员工，但代价也是非常大的。 游戏运营涨了薪水，其他部门，比如研发部门要不要涨？ 被这么一搞，三家公司的薪酬体系全都被不同程度打乱了，增添了不少成本。 最关键的是，还有种被海内网扇了一耳光的感觉。 在这种背景下，曾在韩国有过短暂合作的盛大、九城、企鹅，秘密在魔都会晤了一次。 “我说什么来着，海内网，狼子野心之辈，大家起初还不相信，现在看到了吧，不把中国网游行业搅个天翻地覆，咱们的首富先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治平冷笑连连，由于心中窝着火，与唐骏、朱骏说话的语气也不是那么的客气。 “刘总，就不必在这里冷嘲热讽了，我知道你是对上次我们在最后关头放弃竞购Neople，心中有气。” 唐骏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个要承认，的确是我们判断失误。 可话又说回来，几亿美金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我们最终下场参与竞购，难道就争得过远景资本和海内网？” “至少可以让海内网、远景资本多花几亿美元的代价。”刘治平冷冷道，“你不去削弱对手的实力，那人家就可以从容的腾出手来，把这笔钱拿来挖我们墙角。” 唐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次他们盛大是被挖的最惨的，活生生被挖走了几十名中层和骨干员工，好几款游戏运营岗都缺人，导致衍生出了一系列的问题。 朱骏淡淡道：“还是别说那些没用的话了，我们今天来开会，是来商量如何解决问题的。” “朱总说的对，刘总，已经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揪着不放。” 刘治平扫了一眼说话的唐骏，轻轻点了点头，但他心中却在冷笑，上次率先提出结盟的是企鹅，这次会议发起方换做了盛大。 原因不用想都知道，盛大终于开始重视海内网带来的威胁。 “海内网不遵守游戏规则，肆意妄为的在行业内胡乱挖角，搞得整个行业都乌烟瘴气的。 我们盛大，还有你们九城、企鹅作为业内最大的几家游戏公司，应该携起手来，并呼吁行业内更多同行加入，大家一起订一个互不挖角的协议，把枪口一致对准那些不守规矩的企业。” 朱骏和刘治平不作声，没有贸然表态。 见状，唐骏又淡淡道，“不是我自贬，咱们几家公司加一块，资本实力也没有海内网及它背后的远景资本来的雄厚。 这次海内网可以肆无忌惮的砸钱挖人，搅乱行业，下次就可以天价收购或者代理海外的优秀游戏产品。 二位，我们千万不能大意啊！必须重视海内网带来的威胁。” “协议什么的，还是从长计议吧！” 刘治平淡笑，“企鹅在网游领域算不得什么大公司，连海内网都看不起我们，只从我们公司挖走了十几个员工。” 唐骏眼神闪烁，心中不断猜测，莫非是想索要什么好处？ 刘治平不是想索取什么好处，盛大也不可能直接给他们这个竞争对手什么好处。 只是见到海内网来势汹汹，又有强力资本加持，大家合纵连横罢了。 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子顶着。 而盛大就是那个高个子。 但在刘治平看来，这个高个子太保守了，也太懦弱了，现在海内网都蹬鼻子上脸了，居然就只搞一个行业互不挖角协议，既没有威慑力，又不足以给予海内网真正的打击。 站在刘治平的角度，他希望看到盛大和海内网打出真火，消耗海内网实力，吸引海内网注意力，这样企鹅才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说实话，看见海内网以及夏景行实力这么强大，刘治平也很是苦恼，自家牌太少，难以对抗这么强大的对手，只能寻找盟友。 毕竟又不能真的坐视不管，看着海内网一天比一天强大。如果等到海内网游戏业务大获成功后又反哺社交业务，那对于企鹅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企鹅自家制定的战略就是，通过游戏业务进行商业变现，然后再反哺社交业务。 现在海内网走上了和企鹅同样的发展道路，摆明是想抢他们的道果，把路走绝，这叫他们如何能忍。 刘治平战略眼光还是很强的，一眼就看出了社交+游戏的威力，以及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前世企鹅正是掌握了游戏这头现金奶牛，才能不断对外投资，拓宽护城河。 虽然刘治平还不知道韩国之行的失败，意味着什么，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海内网对企鹅的威胁正变得越来越大。 企鹅能容忍盛大是游戏龙头，但绝不能容忍海内网变成游戏龙头，因为盛大不做社交，而海内网做社交。 当刘治平表完态，朱骏懒洋洋说道：“签订什么互不挖角协议啊！签了以后，大家就只盯着海内网挖？” 说到这，朱骏嗤笑一声，“要我说，海内网就是个网游门外汉，不然哪里需要挖我们的人？” 唐骏听出了朱骏的弦外之音，索性挑明：“这个互不挖角协议，并不是说就绝对禁止我们几家公司之间的人员流动。 只是约束大家不要恶意挖角，有人要跳槽，提前打一声招呼，大家可以做相应的准备，免得搞得手忙脚乱。 这绝不是盛大出于巩固自身地位想出来的法子，而是为了行业健康、有序的发展，制定出的方案。” 朱骏笑了笑，看向刘治平说道：“我怎么感觉，这跟我们关系不大呢？海内网再来势汹汹，总不至于把游戏业给统治了吧？” 刘治平点头附和，“是的，我也觉得这个方案形式大过于实际意义，海内网游戏崛起，首当其冲的还是行业龙头，与我们小公司关系不大。” 唐骏终于忍不住了，板着脸说道：“覆巢之下无完卵！” 他看向朱骏，问：“假如海内网把暴雪收购了，你还能坐在《魔兽世界》的金山上数钱？还能安心玩球队？” 说完，不等朱骏回答，唐骏又看向刘治平，说：“你们企鹅也一样，我知道企鹅最担心什么。你们担心海内网在游戏业赚到大钱，站稳脚跟后，跟你们在社交业务上面慢慢耗下去，甚至干掉QQ！” 刘治平的那点小心思直接被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不过他脸色依旧如常，一点儿也不慌乱。 倒是朱骏有些慌乱，九城能成功，他很清楚依靠的是什么。 盛大当年也只靠一款《传奇》打天下，但发展了这么几年，早就摆脱了对单一游戏的依赖。 反倒是九城，几乎和魔兽捆绑了，丢掉魔兽的大陆代理权，朱骏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灾难性后果。 以远景资本的实力，收购暴雪是办得到的，只看夏景行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唐骏皮笑肉不笑道：“现在知道我不是在危言耸听了吧？夏总威名太盛，就只打个喷嚏，我们可能都会被掀飞。” 朱骏和刘治平一阵沉默。 想了想，刘治平也知道不可能完全把盛大当枪使，因为在场人就没有谁是傻瓜，他干脆挑明：“一份互不挖角协议，对海内网只是挠痒痒。” “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唐骏微笑道，“接下来，大家还可以共同发声，一起抵制“行业破坏者”、“野蛮人”。 未来，海内网要进行什么大动作，或者推广《地下城与勇士》，大伙可以一起联手打压。” 如同企鹅担心海内网在网游闯出一片天一样，盛大方面也有点担心，倒不是担心DNF可能会很火爆，而是担心海内网大力出奇迹，不断砸钱进入游戏业，最终抢走盛大游戏龙头的地位。 被挖角一事，以及海内网的肆无忌惮，让盛大方面多了一丝警惕，再联想夏景行的产业、实力、为人，陈天桥也是彻底坐不住了。 之前还有件令陈天桥印象深刻的事，盛大欲收购新浪，远景资本跑来插了一脚，但还没等事情尘埃落定就提前跑了。 起初陈天桥还笑话夏景行，觉得后者胆小，后来证明，那绝不是胆小，而是谋定而后动，对局势的把控已达到一种巅峰造极的地步。 这种人突然要和自己做对手了，就算陈天桥再自信，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 唐骏微笑说：“我知道二位可能还有疑虑，也不完全相信我所说的话，但眼下咱们只是结一个松散的“赶海联盟”，不必去计较那么多。 接下来，咱们可以继续观望海内网的下一步发展策略，视情况再制定更多的合作计划，二位觉得如何？” 刘治平和朱骏对视了一眼，皆点了点头。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也来上演一出三英战吕布！” 正文 894、行业破坏者 “网络游戏是个新生行业，在国内诞生还不到十年时间，它还很脆弱。 但有极个别资本玩家仰仗资本实力，在进入这个行业后，不思考如何打牢根基，反倒是肆意妄为的挖角同行，严重破坏了游戏行业秩序，也给游戏行业的发展带来了深深的伤害。 我不反对给游戏从业人员高薪，但薪酬必然是要与游戏运营情况挂钩的。 而资本都是逐利的，这些超出行业正常水平的薪资，谁来买单呢？必然是游戏玩家！ 而剥削游戏玩家，掏空玩家的口袋，无疑会抑制游戏产业的发展……” 魔都一间酒店里，唐骏坐在台上，面对台下记者以及无数镜头，忧心忡忡的讲述起了种种行业不良现象，脸上写满了痛心。 台下立即有记者提问：“唐总，你是在指海内网最近大量挖角同行一事吗？” 唐骏摇头：“我不点名批评，只是希望今天借助媒体的力量，替整个游戏行业发个声，一定要杜绝这种不良现象，不然中国游戏产业危矣！ 同时，我也由衷的希望那些急功近利的同行能够迷途知返，不要因为一己之私，毁了整个中国游戏产业。” 接着，又有一名记者向刘治平提问：“刘总，这个互不挖角协议算是你们对海内网挖角行为的反击吗？” 刘治平笑呵呵答道：“反击谈不上，换工作是员工的自由，但我们强烈谴责恶意挖角这种行为！ 一款饱受玩家喜爱的游戏，可能因为大批员工突然被挖走而瘫痪，游戏公司会面临严重的经济损失，游戏玩家也会怨声载道…… 这次的遭遇给企鹅以及业内同行提了个醒，行业要想健康发展，必须遵守一条底线。 如果没有底线，今天你挖我，明天我挖他，那大家都不用干活了，游戏品质也越做越差，玩家越来越厌恶，那就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咱们中国游戏行业就彻底完了……” 唐骏、刘治平在记者面前，一脸的伟光正，说话也是十分的滴水不漏，言必称行业如何如何。 虽然没有点海内网的名，显得比较克制和大度，但记者都知道矛头指向了谁。 新闻发布会一结束，相关报道就纷纷出炉，网上更是少不了议论的声音。 “夏总这次有些过了，一言不合就砸钱，这不是带头败坏行业风气吗？” “败坏什么风气？你怕是被忽悠瘸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给你开高薪，你愿不愿意跳槽？” “游戏从业者工资已经很高了，还在往上涨工资，的确与行业现状脱节，这是极不正常的，最终还是由游戏玩家来买单。” “屁的游戏玩家来买单，你不知道白嫖吗？只玩游戏不充钱。” …… 作为首富，夏景行及旗下公司的一言一行，向来都很受到网民的关注，针对这次的新闻，网上的议论声分成了两派。 一派支持或者不在乎夏景行的挖角，觉得这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另外一派觉得行为有些过激，把人家一个部门都挖空了，有刻意针对的嫌疑。 ………… ………… “夏总，还真让你猜中了，这狗曰的盛大、企鹅、九城果然同流合污了。” 黄新笑嘻嘻走进夏景行办公室，对于三家公司掀起的舆论战，他不仅没有感到任何压力，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他们海内网一进军网游行业，就直接和行业老大、老二，还有一个不知道老几，反正属于行业前十的对手开战。 等于是一家公司独斗国内游戏业半壁江山，想想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在挖角行动前，他其实就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了，办完事后一直在等待三家游戏公司的反击，只是没想到反击这么软绵绵的，打嘴炮谁不会啊？ 夏景行淡淡一笑：“这很正常，海内网现在上升势头太强劲，就算没有韩国那档子事，他们也会提防我们的。” 说到这，夏景行都有些无语了，自己就像一个大灰狼，不管走到哪，都会把一群小绵羊吓得惊慌失措。 在面对他这个“凶名在外”的闯入者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抱团。 要知道海内网这会儿还没上线游戏呢，一帮同行就这么大反应。若是等《地下城与勇士》上线了，怕是要被群起而攻之。 他也想悄悄的进村，但现在目标太大，大家都喜欢盯着他，根本没法做到低调。 “那我要不要回应一下外界的质疑？我看不少网友都被带偏了，觉得我们好像只会砸钱一样。” 黄新一脸不忿，“我们可是中国出海最成功的游戏公司，在海外有几千万游戏用户，他们有吗？ 还恬不知耻的特么代表整个行业，几个菜啊醉成这样？ 不行，我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必须要反击！” 夏景行哈哈大笑，黄新其实也是个嘴炮王者，怼老马，讽国足，前世经常在饭否吐槽周围种种，甭管生意做多大，骨子里还是有些愤青的。 “行吧，那你去反击一下，记得要文雅一点，也别忘了代表行业。” 黄新会心一笑，急匆匆的离去了。 夏景行长呼了一口气，对面三家公司除了九城外，都是二把手在前面冲锋陷阵，他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他相信黄新能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回到办公室后，黄新登陆海内网，在公共主页写下了一段文字： “听说有人要代表行业，那我今天也斗胆代表一下行业，同时洗刷一下泼在海内网身上的污水。 游戏从业者薪资高，那也只是相对部分行业而言，干我们这一行，加班熬夜是经常的事，很多人都像我一样，望着越来越高的发际线而叹息。 游戏从业者大部分都是高学历，寒窗苦读十数载，才从小城市或者农村来到大城市。望着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大多数人心里都有一个梦想：希望在大城市扎根，希望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必被房东在寒冷的冬夜里赶出家门…… 追求美好的生活有错吗？用学识、用能力改变自己命运有错吗？ 个别人大言不惭的要代表行业，还说游戏从业者工资超出正常水平。我想问问这些人：敲钟的时候，有想过是谁让你拥有今日风光的？ 是一起奋斗的伙伴！是他们无数汗水换来的成功！ 我在此代表海内网声明：员工薪资成本的增加，绝不会转嫁到游戏玩家头上。涨薪是激发员工努力工作的奋斗源泉，是给玩家不断创造更好游戏体验的前提。 只有团队齐心协力把蛋糕做大，那么分到每个人头上的份额才多。海内网游戏部门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目前正在积极开拓海外市场。 大家千万不要被某些用心不良的人忽悠瘸了，认真研究一下某些公司的财报，看看利润率、薪酬成本就明白了一切……” 夏景行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 黄新这篇文章刚发出来，他就看到了，还顺手点了一个赞。 关注黄新账号的人，还有很多海内网用户，他们也第一时间在动态消息列看到了这篇文章，纷纷点赞和评论。 “黄总说的真好，好想加入海内网啊！这是一家有人情味，有上进心的公司。” “强烈支持，九城那种货色不思进取，还指望魔兽能吃一辈子，迟早要完。” “看了这条消息，气得我把QQ会员、各种钻都退了，赚了那么多钱还对员工这么吝啬。” “还是海内网良心，游戏充钱项目少，道具也便宜。” …… 黄新的这篇文章发出后，被无数媒体转载，很快就火遍了网络，无数人都知道了海内网薪酬高，高得同行都忍不住下场开怼，相当于给海内网免费做了一次广告。 空谈理想就是耍流氓，大部分人还是更喜欢实打实的高薪。 受到一万点刺激的各家游戏公司员工很快便跑到网上发帖，花式吐槽自家公司有多抠门，并很快形成了一股对比风潮，渐渐的有人在网上喊出了“加薪口号”，还开始编排自家公司的顺口溜。 这些人当中，自然也包括了企鹅、盛大和九城的员工。 现在这三家公司人心浮动，暗地里都在骂公司高管，自己公司不涨薪，留不住人就算了，还怨别人涨薪破坏了行业规则。 事情在网上愈演愈烈，包括企鹅、盛大、九城在内的各家游戏公司全被带偏了节奏。 最后，全行业大一点的公司普遍来了一次涨薪，事件才慢慢平息下去。 就在无数游戏从业者交口称赞首开涨薪先河的海内网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后果，海内网被全行业老板给记恨上了。 行业破坏者的名头，算是彻底坐实了。 正文 895、战前动员 “景行，海内网这次算是把国内游戏同行全都得罪了一遍，我听说史大柱子那个大嘴巴正到处阴阳怪气的说你坏话呢。” 一走进夏景行在海内网的办公室，陈宏就动作自然的在沙发上仰躺了下去，他把两条腿交叉打直，然后把双手放在脑袋后面撑着，开始阐述他这个包打听从各种圈子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大家都这么熟了，夏景行也懒得起身招呼陈宏，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听后者吐槽。 “大柱子说海内网太跋扈了，开出高薪挖人也就罢了，CEO还亲自下场发文，自卖自夸，弄得好像全天下就只有海内网重视和善待人才一样……” 听完后，夏景行淡淡一笑，没太当一回事，打趣道：“大柱子这是心理不平衡啊，好像我们这次没挖他们的人，是看不起他们一样。行，下次挖人捎上他们。” 陈宏淡淡道：“游戏行业虽然暴利，但工作强度很大。老板一个个倒是吃的脑满肠肥的，却没人真的重视中、基层员工的感受。 眼看自己研发和运营的游戏给公司创造几千万、几个亿的流水，自己却连一套房子都买不起，相信很多人心理都不平衡吧。 海内网突然发声，刚好让他们找到了一个情绪宣泄口，纷纷在网络上跟帖响应，声讨雇主。 依我看，这也是底层员工不满情绪压抑太久了，突然被点燃，然后就“砰”的一声炸了。海内网这事只是一个导火索，算不得主要原因，更多因素还是各家公司分配体制不合理，不得人心。” 夏景行点头，轻叹道：“可不是嘛，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头上扣，涨点工资都让他们全体抓狂，我要是拿出10%、20%项目利润分配给运营部门，他们怕是要用口水把海内网给淹死。” 陈宏苦笑：“你就别再刺激他们了，眼下除了巨人加入那个所谓的“赶海联盟”外，听说网易、久游、完美时空、网龙、金山等游戏厂商也有些意动。” 夏景行已经知道“赶海联盟”是个什么组织了，没有多问。 创业四年多快五年了，他就没少碰上这种所谓的商业联盟，社交十八路诸侯、初一联盟十几号难兄难弟，现在又来个赶海联盟。 他最不怕的就是这些联盟了，每个联盟成员都心怀鬼胎，不齐心，不仅容易走漏风声，还方便他一块儿收拾。 就行业消息一起聊了几句后，接着，陈宏跟着夏景行一块儿参加了海内网游戏部门的会议。 会议室里。 吴亦敏率先汇报道：“夏总，咱们这次招聘工作，一共招募到了八十多名游戏推广和运营职员，都是拥有好几年本土网游推广、运营经验的行业老人。 这些人加入后，大大的充实了我们的人才储备，哪怕《地下城与勇士》有当年《传奇》那么火爆，也不需要担心被弄得手忙脚乱。” 夏景行微笑，“干的不错，尽快让他们熟悉环境，然后一起参与到DNF这个大项目的启动中来。” “另外，我打算把游戏部门升级为子公司，命名为“海内游戏”。” 说到这，夏景行目光扫过列席的众高管，然后又把目光转回吴亦敏身上。 听闻这个大消息，吴亦敏感觉都快要窒息了，心脏扑通扑通跳。 “经过董事会决议，决定委任吴亦敏担任海内游戏CEO。” 话毕，夏景行带头鼓起了掌，黄新、王慧文等高管也跟着纷纷鼓掌。 这属于实至名归！ 吴亦敏从零开始组建游戏团队，研发和运营了农场、牧场、果园三款千万级注册用户量的火爆休闲游戏，然后还在收购两家韩国游戏公司及代理的事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有功得赏，而且考虑到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必须要有一个得力干将冲锋在前，所以夏景行把吴亦敏小小的提拔了一下，以示表彰和鼓励。 吴亦敏十分激动的站起身，整个人既紧张又兴奋。 他缓了缓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动情说道：“很感谢夏总和各位董事、同事对我的肯定和信任！ 我本来只是一个游戏行业不知名的小人物，而且还属于半路出家，是夏总，是海内网给了我一个发挥自我才华的舞台。 今天我代表海内游戏立下军令状，一年内，要让海内游戏在业内站稳脚跟；三年内，要让海内游戏杀入网游第一梯队。 如果达不成目标，我愿意主动请辞。” 夏景行有些惊讶，自己没让吴亦敏做出这些承诺啊？这是要干啥？ 黄新和王慧文嘴巴张的老大，老吴这是疯了吗？立下军令状，就不怕完不成任务吗？ 由于太过激动，吴亦敏面色变得一片通红，他没去理会周围人错愕的表情，自顾自说道：“最近业内有很不好的声音传出，有人质疑我们海内游戏胡乱花钱，质疑我们拿不出作品，还有人质疑我吴亦敏只是运气好，取巧运营好了三款小游戏，根本不具备运营大型网游的实力。 常言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我今天就是要争这口气，也为咱们海内网争这口气，网游咱们要搞，而且要搞好！ 海内网只用了一年时间，就让行业为之侧目！为之胆寒！ 海内游戏作为海内网的一员，应该继承和发扬这种勇争第一的精神。 我给自己设定的目标，其实都有些过于保守了，定了三年！ 还请大家不要见笑！也请大家监督，海内游戏绝不给母公司拖后腿！” 吴亦敏的这番话，让黄新和王慧文十分动容，并展开了反思，最近一连串成绩，让他们都有些飘飘然，安于现状了。 现在看到老吴依然这么勇猛精进，再想想自己，实在是臊得慌！ “啪啪啪！” 夏景行再次带头鼓掌，看向吴亦敏的眼神，充满了赞赏。 说实话，他也被吴亦敏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精神给感染了。 最近一连串成功，以及手中雄厚的资本实力，让他都快忘记创业的艰苦了。 吴亦敏这番决绝的“出征誓言”，让他仿佛回忆起了几年前艰难创业的时光。 安逸的生活，容易消磨一个人的斗志，也容易让人产生懈怠的心理，眼下可还没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刻。 要反省一下自身了！ 当然了，夏景行也有些怀疑吴亦敏是在“挣表现”。 不过，话又说回来，DNF和CF究竟能不能在国内大受欢迎，吴亦敏肯定是没有十足把握的。 在没有老板强制性的任务摊派下，吴亦敏敢主动立下军令状，殊为难得了。 必须得表扬一下！顺便敲打一下最近开始翘尾巴，有点成绩便沾沾自喜的高管。 在热烈的掌声中，吴亦敏坐下了。 夏景行紧接着说道：“你的军令状，我收下了。 待会儿我就安排财务部门设计一套期权激励方案，自你吴亦敏下，游戏子公司所有人都纳入考核。 另外，我会专门召开董事会和股东会，让股东们一起拨付一笔股权，作为“游戏业务激励期权池”。 具体能从中拿到多少，全看海内游戏小伙伴的本事了。” 不等吴亦敏答话，夏景行扫了周围人一圈，又继续说道：“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接近终点，越是艰难！ 海内网眼下虽然取得了一些小成绩，但还远没到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 我知道最近一年来，大家都疲惫了，也觉得辛苦。 但这口气不能泄！憋也要给我憋到上市去。 如今海内网距离上市，只差一份好看的财务报表！ 这份报表从哪来？从游戏业务来！ 你们手里的期权能不能变现，能不能变成百万、千万，甚至上亿，全看这最后一哆嗦！ 替代掉盛大，我们就是新的游戏龙头！ 再转身灭掉企鹅，我们就是社交新王！ 独霸两个细分领域，海内网将来市值至少是百亿美金起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听着夏景行展望未来。 这还是夏景行第一次明确提出上市计划！每个人都在心中拨起了小算盘，计算自家手中碎银价值几何。 “接下来，公司所有的资源，都优先倾斜给海内游戏，各部门、各子公司也要全力配合海内游戏展开工作。 人家都说，我夏景行进入哪个行业，哪个行业就要变天，我不希望这个神话从海内网这里就戛然而止。” 说到这，夏景行一脸感慨，“诸位，这是最好的时代！切莫辜负啊！ 卖保健品的在网游行业大捞特捞！ 30万美元代理回来的《传奇》火遍全中国！ 我们投入几十个亿的海内游戏，难道没资格坐坐那个王座？” 被夏景行这么一剖析，众人眼睛瞬间都亮了！对啊，这些人有啥实力啊，为啥海内网不能做到行业第一？ 不知不觉的，所有人想法都转变了，三年成为行业第一，好像也没那么难嘛！吴亦敏立下军令状，三年做到行业第一梯队，格局都小了。 打完鸡血，又给高管剖析了行业，夏景行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开始激将。 “陈宏大哥，你给说说，史大柱子是怎么笑话我们的。” 陈宏瞟了夏景行一眼，立马明白了好基友的用意，开始绘声绘色的讲故事。 “……海内网懂个屁的游戏啊，就知道收购、挖人，他们要是能做到《征途》一半成绩，我马上把巨人游戏关了，回去卖脑白金去。” “网游这行水很深，不是花几个钱就能玩的转的，他们懂营销吗？懂市场吗？” “什么《地下城与勇士》，早就落伍的街机游戏换个皮就成网游了？用户不傻，这种破游戏骗不了几个人。” …… 陈宏摊摊手，“这就是史大柱子原话，在某个酒桌上当着很多人面说的，都快在业内传开了。 他不仅看低夏总，也看低海内网，更看低咱们公司所有高管。” 闻言，在场所有高管都面有不忿，呼吸急促，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愤怒感。 夏景行冷笑道：“大家也别生气，史大柱子那人嘴巴大，什么话都往外说。 不过他说的话，也代表了行业很多人的真实想法。 现在全行业都带着恶意，准备看我们笑话，看我们几十亿的投资血本无归。 这种情况下，大家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回应他们？” 吴亦敏一脸严肃道：“夏总，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会用实际行动给这些傲慢的同行几耳光，扇醒他们。” 黄新冷冷道：“他史大柱子想回去卖脑白金，那我们就成全他好了！” 王慧文怒喝道：“那就打！打出一片天来！把市场份额全抢过来，看他们还敢不敢继续这么嚣张。” 看着怒火中烧，求战心切的众人，夏景行满意的笑了：“看见大家这么有斗志，我也就放心了。” 随即，他把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脸庞，正色道：“行了，多余的话也就不说了，是荣耀还是耻辱，就看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了。” 每个人被夏景行目光扫过，都不由挺起了胸膛，同时还感觉胸中有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个人抱负、财富欲望、荣辱感在这一刻紧紧交织在了一起。 正文 896、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由于会议召开了几个小时，散会时夜幕都已降临，外面员工都走的差不多了，众高管也都准备收拾收拾，下班回家了。 王慧文来到地下室，走到一辆白色宝马前，正要拉开车门。 “嘀嘀～”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把王慧文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黄新从一辆黑色奔驰驾驶座上探出个脑袋，朝王慧文招了招手。 “干嘛啊？” 王慧文笑眯眯的朝黄新走了过去，走近后，发现后者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的，脸色沉重，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你怎么了？累了？” “一起去撸会儿串！” 王慧文下意识的拒绝：“改天吧，今天跟女朋友约好了要去看电影。” 黄新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喝道：“现在车子、房子、女人，什么都有了，你满足了？很安于现状？” 王慧文瞬间听出了话外之音，正色道：“你等会儿，我给女朋友打个电话。” 一会儿后，两人驱车来到华清嘉园附近的一家烧烤店，点了一桌丰盛的烧烤，还要了一箱啤酒。 前两年看了眼睛都发绿的大餐，如今吃起来却是索然无味，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 黄新猛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打了个嗝说道：“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向戴伦请辞。” 王慧文嘴里正咬着一串羊腰子，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动作僵在了半空。 放下羊腰子，王慧文脸色不断变幻，最终长叹了一口气：“不能再等等吗？公司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夏总才进行了战前动员，你这时候提出辞职，不是拆他的台吗？” 黄新盯着王慧文的眼睛，说道：“你心里还是更喜欢这种安逸稳定的生活，不愿意再像之前那样漂泊？我说的对不对？” 王慧文张口欲辩，黄新摆手道：“好了，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 说实话，我也很喜欢如今的生活和工作环境，有方向、有目标，戴伦对我们也很信任和放权。” 顿了顿，黄新感慨道：“正是因为这样，我很怕自己再呆下去会迷失啊！再也提不起创业的那股冲劲儿！” 王慧文张张嘴，想劝慰黄新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从去年决定把校内网卖掉的那刻起，两人就共同制定下了接下来的计划，等到时机成熟，立即退出海内网继续创业！ 刚被收购不久的时候，两人还经常私底下一起盘算再次创业的事。 可渐渐的，校内网用户量开始飙升，更名海内网，推出社交游戏…… 事业越做越大，越来越成功，两人都没再提这事，全心全意投入到了海内网的建设中。 在海内网，两人收获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成功与荣耀。 过去的扑街创业者，屡战屡败的无名小卒，变成了享誉中国的明星职业经理人，业内无不交口称赞。 至于金钱上的收获，家里有水泥厂的黄新可能不怎么在乎，但王慧文出身东北农村，当时连创立校内网的启动资金，都是他借钱入股的。 卖掉海内网后，王慧文分到了不少钱，不仅还清了所有欠款，还在老家和京城两地都买了房，买了车，日子过得相当惬意。在此前，他个人财务从来就没有这么宽裕过。 但这些都只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他还获得了海内网的期权。 期权不多，就0.1%而已，但价值已达到了一千多万，未来还可能价值上亿。 特别是夏景行今天还拿出了海内网明确的上市计划表，放弃即将来临的财富盛宴，对于王慧文来说，并不是一个太容易下的决定。 王慧文一言不发，只顾喝闷酒。 黄新扫了王慧文一眼，他也理解自己这位好兄弟的顾虑，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他这样一门心思创业。 狠狠搓了一把脸，黄新缓缓道：“我知道，让你放弃如今价值上千万，未来可能价值上亿的期权，太不近人情。 所以，我决定独自离开，你正好接替我的位置，对于戴伦也算有个交代。 要是将来我的创业项目发展理想，海内网也已经上市或者大局已定，你再来和我汇合。 如果我创业失败，说不定将来还需要兄弟你来拉我一把。” 王慧文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黄新提出的这个方案，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最保险，也最有利的。 可他若是真的选择了这个方案，那又置多年兄弟情于何地？ 王慧文喝了一口酒，把瓶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好了，不必多说了！不就是期权嘛，放弃了又怎么样？你手上期权比我多几倍，你都舍得放弃，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有了这一年的锻炼和经验，咱们接下来创业也更有把握了，一起合力做出一家上市公司，收获的只会更多。” 黄新笑吟吟的看着王慧文，他就知道这位睡自己下铺的兄弟不会让自己失望。 “你确定放弃？那可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财富！而且我们再次创业，不一定能获得成功，说不定在海内网的这一年，就是我们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这辈子都再难超越。” 说着说着，黄新开始感慨：“你别被表象欺骗了，海内网势如破竹，一骑绝尘，绝大部分功劳都不属于我们。 如果离开戴伦的支持，我们可能泯然众人矣！” 王慧文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说道：“管他呢，没去做之前，谁知道结果呢？哪怕失败了，我们也饿不死！跌倒了就起身拍拍灰尘，继续往前走！ 校内网失败的原因是什么？是融不到资！ 现在你我在业内也算有点名气了，同时也小有积蓄，一点点资金问题，应该再也难不倒我们了。 咱们吸取上一次创业的失败教训，加上在海内网镀金了一年，这次创业应该能走的更远，我有信心！” 黄新微笑着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对新项目不说有十成把握，至少也有八成，完全可以放手一搏了！ “来，干一杯，咱们这次一定要干笔大的。” 黄新举杯，与王慧文碰了一杯，敲定了辞职计划。 次日。 大早上。 夏景行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扫了一眼桌上的辞职信，再抬头看向端端正正坐在自己面前的黄新、王慧文，心中有些感慨。 虽说他知道黄新不是久居人下之辈，但没料到对方辞职动作这么快、这么果决！特别是他昨天才犒赏了三军，大大的鼓舞了士气。 “打算继续创业？” 看见夏景行终于开口，语气还很温和，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声色俱厉、疾风骤雨，令进屋后就开始提心吊胆的黄新、王慧文暗松了一口气。 以夏景行对他们二人的礼遇和厚待，他们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跑来辞职，就算骂他们一句忘恩负义，也得受着。 不过他们听夏景行的口气，似乎并没有诘难他们的意思。 黄新壮着胆子说道：“戴伦，你是知道的，我创业的想法从未熄灭过，当初之所以留在校内网，也是为了做好过渡工作。 现在校内网更名海内网，用户量突破一亿，还即将在游戏领域大举出击，也到了该我们离开的时候了。” 黄新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们不会立即离开，会一直等到戴伦你找到接替人选，做好交接工作后再离开。 在海内网的这一年里，我们学习和收获到了很多东西，也很喜欢这里的一切，即使离开了，我们也衷心的希望，海内网能够走的更远，直至成为业界巨头！ 因为这里始终是我们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地方，有太多的美好回忆。” 夏景行微笑颔首，觉得黄新还算有点良心，没有马上拍屁股走人的意思。 “说的好，在这一年里，大家相处的一直很愉快，你们两位也为海内网的崛起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现在你们突然要离开了，让我很是不舍啊！” 王慧文笑眯眯说道：“夏总，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使我们离开了，也一定会铭记你的恩情。” 夏景行摆手，“什么恩情不恩情啊，我们双方属于互相成就。” 一阵纠结后，夏景行再次开口道：“行吧，既然你们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做恶人了。” 闻言，黄新和王慧文都面色一喜，他们昨晚推测了无数种方案，与夏景行和和气气的分手，无疑是最好的方案，没有之一。 虽然一年的禁业竞止协议即将到期，夏景行没有再强留他们的法律依据，但假如真的闹得不愉快，创业路上无疑少了一大助力。 他们是想离开去创业，但同时也想保留一丝香火情，将来说不定还需要夏景行在关键时刻拉他们一把。 还没等两人开心完，夏景行便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希望你们答应。” 黄新和王慧文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不会提什么让他们为难的要求吧？ “已经授出的期权……” 黄新刚准备开口说“我们愿意放弃”，夏景行就抢先一步道：“你们继续拿着，公司就不展开回购了，现在回购，一分钱一股，也卖不了几个钱，对你们创业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 你们还是继续拿着吧，留个念想，创业艰苦，家人也可以少一些后顾之忧。” 听到夏景行这席话，黄新和王慧文都有些感动，按常理来说，高管提前离职，期权都是会直接作废或者由企业回购的。 回购价无比混乱，从一分钱一股到按照上一轮融资估值定价不等，全看老板有没有良心，以及期权授予价格。 在他们看来，夏景行属于厚道的不能再厚道了。 在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放弃全部期权的准备，没想到有这意外之喜。 “戴伦，感谢你的厚爱，但这期权我们不能收，这不合规矩。”黄新态度坚决的说道。 王慧文点头附和：“对，夏总，我们不能让你难做。” “什么破规矩，还不是前面人胡乱定的！” 夏景行满不在乎的说道，“之前涨工资就坏了一次规矩了，现在再坏一次又如何？再说了，这他娘是谁定的规矩？海内网自有海内网自己的规矩。 行了，别磨叽了，叫你们收着就收着！ 你们俩把海内网从两百万美元估值做到如今的近二十亿美元估值，翻了将近一千倍，就是说破天去，也该重重奖励。 只可惜，无缘一起敲钟了！这也是让我感觉很遗憾的一件事。” 说到这，夏景行眼里满是惋惜，不全是在飚演技，也有部分真情流露，他和黄新、王慧文相处这么久，彼此之间还是有些感情的。 被夏景行的情绪所感染，黄新和王慧文眼眶变得有些湿润，鼻子发酸，怎么突然有些不想离开了？ 最终还是理性占了上风，创业信念坚定不移，“我们愿意留下来”几个字都到嘴边了，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能愧对夏总了！ 三个人一起感伤了会儿，夏景行突然问道：“你们创业项目考虑好没？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一定要计划好，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要不好意思。” “暂时还没想好！” 黄新笑着说：“等想好了，就找戴伦你帮我们参谋一下，提提意见。 要是觉得还不错的话，戴伦你可要慷慨解囊啊！” 夏景行大笑，“哈哈哈～，没问题！不管将来如何，海内网始终是你们的家，这家公司的大门始终为你们敞开。” “戴伦，谢谢你！” 黄新和王慧文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道谢。 又坐了会儿，两人便果断的起身离开了。因为怕再呆下去，自己会改主意！ 两人离开后，夏景行拉开抽屉，把两封阅读过的辞职信扔了进去，随即开始思考，该找谁来接替两人空出来的位置。 眼下，海内网的用户增长趋势已经大为放缓，接下来的工作重心是商业变现和推进上市，这就对掌舵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黄新和王慧文不一定能胜任接下来的工作，走了也好，省得让他这个大老板为难。 至于黄新接下来的创业项目，夏景行猜测对方可能没和自己说实话，什么都没考虑清楚就辞职，蒙谁呢？ 正文 897、谜语人 三里屯。 夏景行戴着一顶安全帽，在祝兆江和贝礼中及随行人员的陪同下，开始视察“复兴之家”首家旗舰店的装修进展。 “建筑主体，我们打算采用玻璃幕墙，单块玻璃高度达10米，造价四百万人民币左右。 良好的采光以及挑高，可以营造出一种明亮、干净、宽敞的氛围感，顾客进店后可以耐心的选购商品，人多也不会觉得太过压抑。 地砖全部采用的是花岗岩，坚硬密实，抗压强度高，吸水率低，客流量再大也无须担心毁坏的问题。 在二楼外围的露台，我们还种植了一排京城的市树——国槐，给建筑增添了一抹清新绿意的同时，还多了一个休息的区域……” 贝礼中摊开一张设计图纸，给夏景行详细介绍起了复兴之家旗舰店的装修格局及各种用料。 夏景行不太懂建筑，但贝礼中语言通俗，大体还是听懂了。 “贝先生，辛苦你了，复兴之家首家旗舰店对于复兴工业集团来说很重要，承担着门面的展示作用。 把第一家旗舰店的设计工作交给你这位大师，我很放心。” 贝礼中淡淡一笑，“夏总，你客气了，应该感谢你不断给我们订单，照顾我们事务所的生意才对。” 除了复兴之家旗舰店外，贝礼中还承接了硅谷2亿美金山顶庄园的设计订单。 目前那栋豪宅正在紧锣密鼓的建造中，夏景行前两天才看了施工现场发来的照片，山都快铲平了，地形大变了模样，都快认不出了。 不过光是一个雏形，就能看出设计格局之宏大，气势之磅礴，不像是修一户人居住的房子，更像是在山上修建一个度假村、一个社区。 正是因为有上一次的合作基础，所以夏景行才把复兴之家旗舰店的设计订单又交给了贝礼中。 智慧果在打造和维护高端品牌的整个过程中，其实有不少可取之处，比如智慧果直营商店就很舍得砸钱，高端氛围感十足，不少直营店还成为了地标建筑，设计师更是因此拿到了设计大奖。 复兴手机若想在用户心里形成高端品牌烙印，除了在手机本身上下工夫外，一些细节也不能忽略。 所以，夏景行说服董事会，继斥重金赞助奥运之后，又投入上亿人民币资金打造全球首家旗舰店。 董事会都觉得夏景行疯了，都很不理解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不就一个卖货的商店嘛，现成的装修就不能用了？ 而且夏景行还表示，不止要开一家这种超高成本的直营商店，长期计划是要在全球各大主要城市开上几百家同类商店，全部开在当地的购物中心、潮流街区，打造复兴工业集团的高端品牌形象。 董事们被雷的不轻！几百个亿干点啥不好，净整些面子工程。 反应最大的是创维之前的老板娘林卫苹女士，心疼的要命，举例要卖多少台电视才能建一个复兴之家云云。 最终，是夏景行拿出董事长权威，力排众议，才说服董事先开两家试试水，效果好，又接着开。 “除了京城这家旗舰店外，接下来旧金山那家也要拜托贝先生了。” 贝礼中笑呵呵说道：“好说好说，夏总信任我们，我们也不会辜负夏总这片信任，一定会拿出我们最好的设计作品。” 夏景行点点头，不再多言语。 回公司的路上，祝兆江与夏景行同乘一车，坐在汽车后排向老板汇报起了工作情况。 “夏总，除了复兴之家外，复兴商城、京西商城、阿狸旗舰店等多个销售渠道都已准备就绪，就等手机六月份正式开售了。” 夏景行微微颔首，问道：“你觉得3999元、4799元的定价，国内用户能接受吗？” 祝兆江沉吟片刻，回道：“这个价格在国内算是天价了，只有诺基亚、三星等外资手机厂商的少量高端机型才能达到或者超越这个价格。 国产手机，别说售价超过三千元、四千元了，突破两千元都很难。 老百姓这年头，还是更相信洋货。” 夏景行感叹：“是啊，也不能说老百姓崇洋媚外，大部分国货技术差一截，是不争的事实。国产品牌要努力啊！” 祝兆江以为老板是在担心复兴手机定价过高，在国内市场遇冷，便安慰道：“夏总，其实我们复兴手机在网络上名气还是很大的，很多网民说：就算省下两个月工资，砸锅卖铁也要买上一部。 当然了，也有不少人说话阴阳怪气的，说我们是新品牌，上来就定价这么高，凭什么？” 夏景行笑道：“你知道的，复兴手机光制造成本就占了售价的一半，我们倒是想卖便宜点，可根本做不到啊。” “夏总，你别理会那些杂音，中国缺一个低端手机品牌吗？不缺！我们缺的是在世界上都有影响力的高端手机品牌！ 通过这个高端手机品牌，可以带动国内整个手机产业链的发展与进步，创造无数的就业和税收。 咱们要进军半导体领域，有一个高端手机品牌在手上，也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说着说着，祝兆江语气都有些激动了，当年他供职的波导手机怎么没落的？就是低端品牌形象限制了利润，每年销售上千万部手机，却只有两三个亿的利润。 这点钱，就算全拿来砸研发，也搞不出什么大名堂，跟外资手机厂商比较起来，波导的技术始终是块短板。 技术上不去，市场定位也无法突破，始终只能在低端手机市场厮混，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哪怕成为了手机中的战斗机，国产手机之王，也逃脱不了被淘汰的命运。 祝兆江给夏景行简单分享了一下波导当年失利的原因，然后又说道：“夏总，手机技术只会越来越尖端，这是大势！以前的手机只是打电话的通讯工具，现在都可以上网、看电视、玩游戏了，功能越来越丰富。 要想一直站在技术最前沿，就得源源不断砸钱投入研发，这就反过来要求手机公司能赚钱，而且是赚大钱。 眼下智能机刚刚露出一丝曙光，我们复兴手机算是站在了时代最前沿，领跑一步，这是多少厂商都梦寐以求的先发优势。 哪怕前期拓展智能机市场艰难一些，我们也要坚持住，先苦后甜。” 夏景行点头：“是啊，先苦后甜，总结的很好。” 祝兆江笑了笑，“我就是瞎总结的，让夏总见笑了。” “等国内这边的工作告一段落了，有没有兴趣到海外开拓市场？” 祝兆江怔了一下，他虽然挂的是销售副总裁头衔，但实际上是中国区销售副总裁，卢雷负责除中国外的亚洲市场，林兵负责北美市场，制定的目标市场内只有一个欧洲市场掌舵者还悬而未决。 “夏总，你是说到国外长期工作？” “对！”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祝兆江，这是一个极富开拓精神的人才，不然前世怎么能成为非洲之王。 不过，光一个非洲市场，有些屈才了。 他想把祝兆江派去海外锻炼一下，试试能不能培养出来，然后再委以更为重要的大任。 祝兆江骨子里就有冒险基因，听到去海外工作，没有丝毫的退缩，忙不迭的点头：“夏总，我愿意去海外，我接下来就把英语重新捡起来。” “英语不着急，慢慢学！” 夏景行说着都想笑，英语都说不溜，就敢信誓旦旦的接受海外任务，特别是从事的还是最为艰巨的市场开拓任务。 “好了，海外的事不着急，今年先把国内这摊事给处理好吧！” 祝兆江嘴皮子动了动，虽然很想追问谜语人，把事情问个清楚，但毕竟老板都止住了话题，只好闭口不再多问，心中想着该去哪里找个外国美女老师学学英语啊？ 正文 898、三方共赢 四月，草长莺飞，春暖花开，正是一年中气候最宜人的时刻。 在这期间，海内游戏正式成立，还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接受了多家游戏媒体的采访。 在采访过程中，新官上任的CEO吴亦敏透露了一个无数游戏玩家最为关心的话题：《地下城与勇士》已做好前期所有准备工作，即将进入封测。 消息传出，无数玩家奔走相告，市场和用户反应激烈。 以知名媒体17173网站为例，针对DNF的话题活动，用户投票数达到1.3万票，顶贴近六千，Baidu转载量2万以上……这在国内游戏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但，最火爆的还当属《地下城与勇士》在海内网开设的公共主页账号。 账号在开设当天，仅仅放出了几张游戏海报，以及该游戏在韩国网吧风靡的照片，就收获了超过30万人的关注与评论互动，震惊了整个游戏圈。 当然了，这是海内网照顾自家人，进行了一轮全站上亿用户消息推送才得到的效果反馈。 初步来看，掌握了一亿学生及白领等年轻用户的海内网平台，在游戏的推广与运营上面，具备相当大的优势，光自家平台的流量，就是一座金矿。 此外，海内网之前推出的农场、牧场、果园等三款社交游戏，火遍大江南北，为海内游戏铺垫好了良好的用户口碑。 所以，对于海内游戏即将推出的第一款网游，海内网大量用户都是抱有很高期待值的。 企鹅、盛大、九城等多家同行看到DNF光一个封测新闻，就在玩家群体中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除了加深对海内网的警惕外，私底下的串联动作也更加频繁了。 大闲人史大柱子嘴上虽然依旧不依不饶的，还在继续冷嘲热讽海内游戏和DNF，但身体却很诚实，《征途》开始大量推出“帮会”、“国运”、“走迷宫”、“开宝盒”、“自行车越野赛”等等活动，让玩家“挣工资”。 所谓的挣工资，其实是《征途》首创的一种给玩家发游戏货币的网游运营模式，让普通玩家不花人民币也能购买部分付费游戏道具，平衡游戏中与人民币玩家之间的差距。 初看属于一种对玩家让利的活动，仔细推敲就能看出，这其实是为了保证普通玩家的游戏热情，维持游戏的长期火爆。 氪金玩家使劲儿充钱，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在普通玩家面前显摆，建建帮会，体验一下当“大哥”的感觉。 海内网方面注意到了一大帮同行的动作，但没空去理会这种潜在的敌意，把自家工作做好就行了。 很快，海内网开放平台一口气上线了数十款工具、游戏类应用。 其中，既有天气预报、日记、投票、漂流瓶、树洞之类的工具应用，又有《抢车位》、《好友买卖》、《开心餐厅》、《开心鱼塘》之类的有趣社交游戏。 借助海内网平台的开放资源，这些应用一经上线，便风靡了整个平台。 短短一周，即斩获了几万到几十万、几百万不等的用户量，并且还在快速增长中。 工具应用也好，游戏也罢，全部都是走的“免费+增值服务”的运营模式，和农场、牧场、果园的玩法大体类似。 用户免费玩，免费用，但是想买点道具、装扮，就得花钱。 用户要花钱，先得注册一个海内网旗下网络支付平台海付通账号，然后充值购买海内网平台统一虚拟货币海贝，最后再通过海贝购买各个应用的付费道具、装扮。 对于开发者来说，海内网提供了“一站式”的贴心服务，从API接口到应用上线后的推广、运营、变现，海内网都有专人全程提供帮助，开发者只需专注研发应用就可以了。 几万、几十万……看着后台不断增长的付费数字，散布在全国各地的开发者小团队又惊又喜，同时又都暗松了一口气，这证明海内网开放平台的模式是可行的，是完全走得通的，没有抱错大腿。 虽然这些钱要按照分成协议，分一半给海内网，但剩下的数字也足以养活一支小团队了。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后面有了更多的分成收入，可以招兵买马，开发更多的游戏和应用。 并且海内网还有一支开发者基金，会对表现优秀的团队进行投资和扶持。 已经上线应用的开发者团队，一边认真运营应用，一边摩拳擦掌，准备开发第二款应用。 还没上线应用的开发者团队，看见小伙伴们都跟着海内网吃到肉了，着急的不行，纷纷加快研发进度。 此外，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创业公司向海内网递交了开放平台加入申请。 海内网算是凭一己之力，给国内无数的小型IT/互联网创业公司指出了一条明路。 再说海内网用户，面对集体上线的几十款不同功能的应用，他们也很惊喜，因为《开心农场》上线都已经半年了，都快玩腻了，现在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应用，让他们感觉很新奇，探索欲望瞬间被勾起来了。 受此影响，海内网原本已逐渐放缓的用户增长势头，再次恢复了上涨趋势，用户使用时长、日活跃用户量等多个重要运营指标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上升。 而海内网，也收获了一大堆的好处。 首先，开放平台初步宣告成功，继广告、游戏后，又开拓了一条新的商业变现模式。 其次，丰富的网站应用提升了海内网的用户黏性。 最后，海付通这个初创的网络支付平台借此机会壮大了用户量，迅速拉近了与支付宝、财付通的差距，为将来的发展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除此之外，其他的隐性好处还有很多。 比如营收上涨、商业模式再次得到验证，加强了内部员工和股东的信心，平台估值也往上涨了一截。 总结就是，开发者、用户、平台三方共赢。 ………… ………… 东山墅，夏景行家中。 陈宏领着一个戴着黑色框架眼镜的西装男子走进会客厅。 男子约摸三十五、六岁，脑门儿亮堂堂的，清瘦儒雅，一进屋就与前来迎接的夏景行握手。 “夏总，恭喜你们啊！海内网再次放了个大炮仗，社交平台竟然还能这么玩，算得上是给行业上了生动的一课啊，接下来肯定有层出不穷的开放平台冒出来。” 夏景行发出一长串爽朗的笑声，笑眯眯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现任盛大CFO，未来绰号逍遥子的男人。 他让陈宏帮他物色海内网CEO的人选，却没想到陈宏竟然把老马未来的得力助手张勇给圈进了候选名单。 仔细想想，这其实也不是巧合。 张勇是魔都财经大学金融学专业毕业，在安达信、普华永道工作了十年，财会和企业咨询工作经验相当丰富，后来又担任了盛大的首席财务官。 海内网要冲击上市，财务报表这一块需要做的好看一点，而游戏业务又是海内网下一阶段重点发力的方向，以张勇的履历，刚好是最合适的人选。 前世张勇加入阿狸后，不到两年就把淘宝做盈利了，还设计了双十一购物节，给阿狸立下了汗马功劳。 夏景行也懒得去想，如果缺少了张勇，阿狸会变成什么样？ 料想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大不了老马多受累一点就是了，别那么着急退休，练那么多年的太极拳，打杰特·李、甄子丹就跟玩似的，身子骨硬朗着了呢，很适合在岗位上多发光发热几年。 夏景行招呼张勇和陈宏围着茶台坐下，又亲自为两人泡了一杯茶。 “张总～” 夏景行刚开口，便被张勇微笑着打断：“夏总，你叫我张勇，或者老张就可以了。” 夏景行微微一笑，改口道：“老张，你对海内网接下来的发展态势怎么看？” 张勇知道这是要考校自己，早有准备的他不疾不徐的说道：“归根结底，还是落在了游戏二字上面。” 夏景行微微颔首，示意张勇继续说。 “社交的主要功能其实就是连接，人与人连接，而海内网的商业变现也注定落在这上面。 网游，其实就是玩家在网络上一起娱乐互动。 海内网坐拥一个亿级用户的SNS平台，做网游是很有优势的，原因我就不再过多赘述了。” 说到这，张勇话锋一转，“但是，海内网来势汹汹，大股东远景资本在海外豪掷几十个亿做收购，又发生了之前不愉快的挖角行动，业内不少公司对于海内游戏，是带有一种敌意的。 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过一家公司，游戏还没上线，就已经被这么多同行敌视的。 当然了，这不是夏总和海内网的过错，只是人性使然，面对大的威胁，大家都喜欢抱团。” 夏景行轻轻点头，微笑道：“你应该也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现在大家都怕我把碗给他们踢飞了！” 张勇嘴角抽搐，这个比喻……还真是霸气！ 他不自觉的把夏景行和陈天桥拿来做对比，发觉两人都有一定的相似性，同样年少成名，同样的野心勃勃，陈天桥要打造网络迪士尼，而这位夏总喜欢颠覆一个个行业。 “前两年最火的游戏是《传奇》，现在最火的游戏是《魔兽世界》、《征途》等等，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夏景行笑着摊摊手，“我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大的敌意，一款游戏就算再火，也不可能抢走所有市场份额，而且也火不了太长时间。” 张勇淡笑道：“总归是要受到很大影响的，因为蛋糕就那么大，《地下城与勇士》的玩家多了，那么其他同类型游戏的玩家就会减少。 而且，夏总你资金实力雄厚，未来可不止一款DNF。 大家本来是菜鸟互啄，突然飞来一只雄鹰，任何人都会警惕，再有一两个人带头串联，就形成了如今这般局势。” 夏景行微微颔首，又问道：“如果让你来担任海内网CEO，你打算如何破局？” 张勇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反问道：“我冒昧问一下，夏总是想快速拥有一家上市公司，还是想把海内网打造成互联网巨头？” 夏景行来了点兴趣，追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张勇脸上还是那种和气的笑容，说道：“在来之前，我短暂的研究了海内网，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如果说错了，还请夏总见谅。” 夏景行朝张勇投去鼓励的眼神，微笑道：“畅所欲言，不要有任何包袱，就当成朋友之间聊天好了。” 正文 899、社交泛娱乐帝国 张勇缓缓开口道：“提到海内网，就不得不提脸书。 脸书经营近五年，一直走的是用户增长、再增长路线，始终没有偏离社交这条线。 而商业变现也很简单和单一，广告。 这么做的好处是，可以集中所有力量去扩张用户规模，再通过覆盖全球用户的社交网络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广告平台。 由于脸书覆盖了欧美日韩等发达国家，这些地区是购买力最高的，跨国大型企业非常青睐这种广告平台。 脸书未来只需要保持这种上升势头，就足以成为一家“社交+广告”的巨型企业，这一点，在谷歌、雅虎身上都得到过证明。” 夏景行与陈宏对视一眼，都微笑着点了点头。 张勇继续道：“但是海内网想复制这条路，几乎走不通，不可能成为互联网巨头，顶多是一家普普通通的上市企业。 首先，国内网民数量比不上脸书所覆盖的除中国之外的全球市场。 其次，网络广告市场规模、单个用户价值等等，都比不上一群发达国家，同时还要面临百度、企鹅及三大门户的竞争。” 夏景行微笑，他已经大体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了。 “海内网已经有了广告、开放平台两个商业模式，只需要在网游领域撕下一块肉，不需要太多，百分之几的市场份额，就完全具备上市条件了。” 张勇淡淡道，“我相信这对于有夏总支持的海内网来说，并不难办到，大不了把收购的两家韩国游戏公司合并进来就好了。” 夏景行摇头失笑，“那有什么意思？完全是为了上市而上市，拼凑出来的产物。” 陈宏在一旁轻笑，别人为了上市敲钟操碎了心，这位倒好，话里话外都不把上市当一回事。 张勇长舒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夏总是个有远大抱负的人，偌大的国内市场，对方不可能满足于一家十亿、二十亿美金的公司。 “以上就是我说的快速做出一家上市公司的方案了。” 张勇朝夏景行笑了笑，又道：“如果要成为一家互联网巨头，就必须找到一条可以长期发展的道路。 脸书可以纵向扩张，把社交业务做到全球顶尖的水准，以此作为一家巨头的根本。 海内网如果不出海与之竞争，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夏景行接话道：“横向扩张，以社交为核心和基础，把业务触角延伸到其他互联网垂直细分领域！” 张勇精神瞬间一振，随即讪笑，“看来夏总早有详细计划了，倒是我献丑了。” 陈宏一脸惊讶的看着夏景行，问道：“横向扩张？除了游戏，你还想做啥啊？” 夏景行没回答，看向张勇，继续问道：“老张，你说说，还应该做啥？” “据我所知，开放平台除了最近这批上线的应用，很久之前，还有一批网站与海内网建立了合作关系，并且都是远景资本投资的。” 说到这，张勇没再往下说了，毕竟他还没加入海内网，有些话题点到为止，真的畅所欲言就有些不知分寸了。 陈宏先是有些疑惑，随即反应了过来，说的可不就是土豆网、酷狗音乐、汽车之家、赶集网等一大批网站嘛。 这么多网站？全部纳入海内网麾下？人家愿意吗？ 没人说话，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张勇突然笑了笑，“夏总，说的有点多，你别见怪。” 夏景行摆手，“不必这么客套，我都说了，今天咱们畅所欲言。” 说完，夏景行毫不避讳的问道：“你觉得海内网应该横向扩张，把一堆网站收购了？” 张勇见夏景行问的这么直接，也就不再顾忌，回道：“是的，但不是所有网站，社交泛娱乐这条业务线涉及的公司，都可以纳入海内网体系，打造一个以社交为核心的娱乐帝国。” 陈宏皱眉问道：“我怎么感觉和陈天桥的网上迪士尼有点像呢？” 张勇看了陈宏一眼，点点头说道：“是的，这和陈总的网络迪士尼计划很相似，但也有不同的地方。 陈总把娱乐帝国的根基寄托在盛大盒子身上，希望通过一台摆在客厅的机器实现家庭娱乐、上网。 但到了今天，所有迹象都表明，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说到这，张勇把目光转向夏景行，突然加重语气道：“但海内网不一样，海内网开放平台以SNS社交为核心，连接众多网站、应用的策略，已经初具雏形。 只要海内网流量不断壮大，并且成为中国最大、用户黏性最高的社交平台，那就可以分发流量去撑起一个个业务，包括游戏、视频、音乐、动漫、文学等等业务。 社交业务无法像脸书那样通过广告实现巨额盈利，但海内网可以打造一个社交泛娱乐帝国。 虽然国内市场没有海外市场那么大，但只要精耕细作，一样可以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互联网巨头，甚至把部分业务，比如游戏运作出海，并取得成功，将来成为国际互联网巨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宏一脸惊诧，张勇这番话着实惊到他了，他投资海内网，起初就想对标脸书，在中国做一个小一号的脸书就行了，后来又增添了游戏业务，他觉得业务想象空间又大了一些。 但张勇提出的是一个完善、系统的长期发展战略，真的做成了，怕是真有可能赶上脸书。 而且脸书纵向发展，海内网横向发展，两家平台不会起太大冲突，甚至还可以进行合作，这对大股东很有诱惑力吧？ 想到这，他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实际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张勇提出的横向发展战略，在多年后平平无奇，其实就是企鹅的大文娱战略。 当然了，在眼下，这还是比较有新意的发展战略。 张勇在盛大工作了几年，提出这样的战略很正常。 前世盛大没做起来，企鹅思考互动娱乐应该不单单指游戏，一番研究后，决定继承盛大的网上迪士尼梦想，还把盛大很多遗产都接收了。 张勇有一点说的很对，盛大为什么没把大文娱做起来，缺乏一个“连接器”，盒子明显不是一个好的选项，而社交可以！ “要建立一个大文娱帝国，基石很关键，你觉得海内网能承担起基石的重要责任？” 注视着夏景行，张勇回答道：“不确定，企鹅对于海内网来说是个很大的威胁，他们的用户量比海内网还多，而且黏性更高。 所以，我刚刚才提到，必须建设一个最大、用户黏性最高的社交平台，这样，立足于社交平台的各项娱乐业务才能长期发展。 社交就是主干，娱乐业务就是枝叶，主干都被风吹倒了，枝叶也只能渐渐枯死。” 夏景行微微颔首，张勇很实诚，说的也是大实话，企鹅的确是海内网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一生之宿敌，两家公司互相挡了对方的道，必须倒下一个，另外一个才能迎来长足的发展。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击败企鹅，独占社交赛道？”夏景行问道。 张勇淡淡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企鹅推出朋友网，进军实名社交，咱们也可以进军陌生人社交，攻入他们的领地。” “陌生人社交？”夏景行追问。 张勇沉吟片刻，回道：“最初是陌生人社交，发展到现在，也已经具有熟人社交的特性了，好友列表里不全是陌生人。 熟人之间聊天，这就属于即时通讯了。听说现在很多年轻人，谈个恋爱，天天就用手机QQ聊天，就像以前互发短信那样，不过成本要低点。 如果海内网推出一个即使通讯软件，想击败企鹅，说实话很困难，这是MSN都没办到的事情。” 说完，张勇看向夏景行，他只能想到这么多了，要是真掌握了击败企鹅的密码，还打啥工啊，他自己就开公司去了。 “太精彩了！” 夏景行微笑着鼓掌，然后起身朝张勇递出一只手，眼神真挚的说道：“古有隆中对，今有社交论，老张实乃大才，不知愿不愿意屈就海内网CEO一职，你我一起携手，共同打造一个真正的社交泛娱乐帝国。” 张勇连忙起身，与夏景行握手，微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陈宏嘴角抽搐，这特么演古装戏呢？还整这一出？ 不过，万般吐槽只能留在心中，表面上还是要吹几句的。 “啪啪啪！” 陈宏一边鼓掌，一边站起身道：“当海内网成为互联网巨头后，这一幕一定会成为中国互联网发展史上的佳话。 今天有幸作为见证者，以后要是有记者采访我，那我也有吹嘘的资本了。” 夏景行和张勇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 正文 900、海内控股集团 与夏景行谈妥后，张勇在四月中旬办理了离职，然后从盛大离开，北上火速入职了海内网。 他的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陈天桥！被陈天桥视为了严重的叛逃投敌行为！当诛！ 海内网前段时间才挖走了盛大几十名中基层游戏运营骨干，现在又把锄头对准了盛大的高管。 陈天桥感觉自己被刻意针对了，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以违反禁业竞止协议为由，一纸诉状把张勇给告了。 这个大新闻，立即吸引了游戏圈乃至互联网圈的目光。吃瓜群众都在议论，这算不算盛大和海内网撕破了最后一层脸皮，新老巨头正式开战。 不过，令吃瓜群众有些失望的是，海内网方面一改过往好战、好斗的对外形象，没有就此事进行过多表态，吃瓜群众们无不叹息：好戏看不成了！ 马化滕和刘治平对此也很失望，海内网怎么就认怂了呢？夏景行或者黄新不应该下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吗？接着陈天桥被激怒加入战团，上演一出大陆新老首富的巅峰对决。 现在海内网和盛大打不起来，企鹅就无法浑水摸鱼。 不过，很快一条令他们感到兴奋的消息就传来了。 陈天桥终于亲自下场了，广发英雄贴，邀请马化滕前往魔都一叙。 除马化滕外，朱骏、史大柱子、丁三石等众多游戏圈的头面人物也都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盛大终于要开启大动作了！ 小马兴奋无比，屁颠屁颠就跑去魔都参会了。 再说张勇这边，刚一入职就接到法院传票。 夏景行闻讯后，请张勇吃了顿饭，在饭桌上安抚了这位新任CEO，叫他不要担心，海内网全力支持他打官司，即使最终官司输了，海内网也会替他垫上所有损失。 张勇本人情绪很稳定，他表示自己没有拿盛大任何的离职补偿金，也没有签署什么苛刻的协议，不怕盛大起诉。 其实夏景行也不怎么担心这件事，互联网不比半导体，没那么多要命的技术专利，张勇也不是技术人才，不容易被逮住把柄，即使官司输了，赔钱有上限，最多赔个几百万就了事，小问题而已。 最终，由海内网聘请的律师把张勇身上的官司接了过去，张勇安安心心的与黄新展开了工作交接。 ………… ………… 一个月后。 中关村，海内网办公室。 黄新目光满是怀念的看着摆放在办公桌上的相框，照片里几个衣着朴素的青涩男孩儿站成一排，身后背景是一处民房的客厅。 这张照片拍于两年前的华清嘉园，那时候校内网才刚开始开发，谁也想不到如今的“校内网”已经成了互联网小巨头，成为了中国估值第二高的未上市互联网公司，仅次于电商霸主阿狸。 黄新拿起相框，然后用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动作小心的把相框放入了桌子上的收纳箱。 他抱起箱子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最后再回头看了一眼这间已经变得有些空荡荡的办公室。 长呼了一口气，黄新收拾了一下心情，推门走了出去。 他与在隔壁办公室的王慧文汇合，准备离开。 两人怀里各自抱着一个收纳箱，正准备穿过开放式办公大厅的时候，被外面一幕惊呆了。 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但没有人离开，所有员工站成了两排，默默的注视着他们两人，眼里的目光有不舍，有惋惜，有感激…… 这时，夏景行和张勇越众而出，前者微笑说道：“知道你们要离开，大家下班了都不肯走，执意要送你们一程。” 闻言，黄新和王慧文心中顿时为之一暖，然后眼眶开始有些湿润。 再看看夹道欢送自己两人的一群小伙伴，两人心中都很感慨，这说明大家还是认可他们俩的。 同时，两人还想到了一件事，什么自发相送？要是没有夏景行的点头允许，谁胆子敢这么大，当着全公司的面送别前任领导？ “戴伦，谢谢你！”黄新心中堵得慌，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最终汇成了一句感谢。 夏景行走过去，搂着他和王慧文的肩膀，拍了拍，轻声道：“出去了就好好干，你们俩都是干大事的材料，有任何困难，尽管来找我。” 黄新和王慧文无声的点了点头。 见到这一幕，赖斌强、唐阳等几名追随黄新创办校内网的元老都在心中感慨不已。 既感慨于夏总的胸襟与重情重义，又感慨自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追随老兄弟的脚步。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带刀护卫”王慧文那样死心塌地的跟着黄新，其他人各有各的追求与心思。 看到夏景行对离开的黄新、王慧文都这般礼遇和厚爱，一群校内网元老暗自松了口气。 一朝天子一朝臣，得知黄新和王慧文即将离开后，他们这段时间都有些忐忑不安，很怕夏景行清洗他们这些“余孽”。 而且最要命的是，夏景行属于半路杀出接手校内网，现在的海内网若是真的要清除校内网存在的痕迹，他们创始团队首当其冲。 不过看这样子，夏景行与两位老兄弟真的是属于和平分手，又是为两人保留期权，又是亲自送别的，接下来应该不会对他们动手。 张勇才加入海内网一个月，他与黄新、王慧文交情并不深，接触也仅限于工作交接。 他与两人客套了几句后便退在一旁，然后不动声色的观察起了中高层脸上的细微表情，尤其重点关注赖斌强、唐阳等人。 张勇很清楚校内网到海内网，再到如今海内控股集团的发展过程。 就在这个月，海内网正式升级成为了海内控股集团，下辖海内网、海付通、海内游戏三家子公司及业务板块。 在张勇看来，黄新、王慧文这两个前创始人走了也好，有助于加强夏景行在集团里的权威。 夏景行很放权，除了财务这一块外，把其他多项包括人事等重要的职权都给予了黄新和王慧文，这很容易导致尾大不掉。 实际上，已经尾大不掉了，赖斌强、唐阳这些校内网元老已经占据了如今的海内网的各个高位，除两家新的子公司海内游戏和海付通以外，海内网里里外外全是黄新、王慧文提拔的人。 而且这两人还是校内网创始人，不是一般的职业经理人，隐患很大。他们留下来的话，要是哪天与老板闹得不愉快，这两人很容易给海内网制造天大的麻烦。 张勇觉得夏景行委任自己接替黄新出任CEO，说明大老板已经开始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了，现在搞这么一个欢送仪式，还和黄新、王慧文搂搂抱抱的，实际上是在稳校内网一帮创业元老的心。 现在是海内控股集团上升的关键时期，内部绝不能生乱。 想到这，张勇对于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已经有了大致腹案。 黄新和王慧文没有呆太久，与夏景行说了几句话，便潇洒的抱着箱子离开了。 路上，两人挥手告别周围排成两排的员工：“走了，大家多保重！” 员工们一边回礼，一边目送两人离去。 出了公司，走进电梯后，王慧文看着一言不发的黄新，问：“怎么了？有点感伤？” 黄新回过神，长吐了一口气：“没什么，就是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王慧文有些想笑，小贱人就是矫情！主动提出辞职的是你，现在悲春伤秋的也是你。 但他知道，这位睡自己上铺的兄弟是个比较感性的人，也就不再出言刺激他。 “啊，如同大梦一场空！” 走出大厦，黄新望着天空，又开始感慨：“男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 王慧文嘴角抽搐，这是又恢复正常了？笑着附和道：“对，以后我们的公司，一定要比海内网……不对，比海内控股还要更热闹！更大！” “走，一起喝酒去！” 黄新笑了笑，情绪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随即他看了看左右，凑到王慧文耳旁小声道：“顺便给你看样宝贝！” “啥宝贝啊？神神秘秘的？”王慧文轻笑。 “创业项目计划书！”黄新狡黠一笑。 正文 901、重量级LP注资45亿美元 “夏总，这是你名下基金会今年的慈善捐赠计划，5000万捐赠川蜀农村中小学，5000万捐赠全国农村中小学，全部用于体育器材的采购，金额共计1亿人民币。” 招商局大厦的办公室内，夏景行接过刘小朵递过来的文件。 瞅了几眼后，他说道：“少了点，改成2个亿！” 刘小朵提醒道：“那这样的话，你的私房钱就全部见底了。” 夏景行摇头失笑，自己这个首富其实是个穷逼，绝大部分资产都是股权资产，完全可供个人支配的流动资金很少，即使手上突然有了一笔现金，也很快会花出去，变成各种各样的资产。 比如，前段时间框架传媒完成对赌后获得了一笔分众股票，出售后，大部分资金都拿去收购韩国两家游戏公司了，剩下的钱，加上之前存下来的私人小金库，一共就两个亿。 慈善捐赠，夏景行从2005年回国就开始在做，只是刚开始为了避免麻烦，捐赠不多，只是千万级。 现在他成为了首富，捐多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夏景行把文件丢在桌子上，淡淡道：“就捐2个亿吧，小金库见底了也没什么，反正我也不怎么花钱，一切生活开支都有旗下多家公司买单。” “那好，我这就去重新安排。” 刘小朵正要转身离开，被夏景行叫住了，“你等等，基金会那边你一定要记得督促，不能有任何懈怠和偷懒，必须要去现场实地考察学校，把体育器材统一采购了，然后再亲自发到学校手上。” “嗯，我明白的。”刘小朵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夏景行做事情很细致，因为他非常在意自己的慈善捐赠能不能落在实处，帮助到最需要帮助的学校。 目前，他手里闲余资金还很有限，捐赠对象只对准了农村的中小学，前年初步覆盖了家乡，去年覆盖了全川蜀，今年已经扩大到了全国。 其实，体育器材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报废，肯定不如捐一栋楼来的实在，也不利于扬名，但他并不在乎这些。 刘小朵走后，没一会儿，夏景行接到了娄伟打来的电话。 “夏总～” “领导，你叫我小夏就好了。” “哈哈，你瞧我这记性，小夏，你也不要一口一个领导了，叫我老娄吧。” “嗯，老娄，你说，我听着。” “哈哈，你这小家伙。” 夏景行微笑，几个月接触下来，他和娄伟也混熟了，特别是双方还建立了战略合作关系，娄董事长将来能不能进步，中投对远景资本的这笔投资将起到那么一丁点作用。 而远景资本也很希望和中投维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前段时间，夏景行已经听说了，汇金公司将并入中投，成为后者的全资子公司。 汇金公司什么来头呢？是工农中建等六家大银行的大股东，也是中金、中信建投、国泰君安等多家国资证券的大股东……所有国资金融企业都由汇金公司统一管理。 也就是说，汇金一旦并入中投，宇宙行都要变成中投的孙公司，恐怖如斯！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和尽调，我们基本摸清了远景资本的经营状况，中投董事会决定： 注资15亿美元，与远景资本共同发起成立一只S基金； 注资15亿美元……成立一只房地产基金； 注资15亿美元……成立一只私募信贷基金。 一共45亿美元，占到了中投2000亿美元资管规模2.25%，你要把握好！” 听到这一长串数字，夏景行精神顿时一振，表态道：“老……领导，你放心，我们远景资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证国家外汇保值增值！” 娄伟哈哈大笑：“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不要因为这是国家的钱，投资就畏手畏脚的，放平心态。 我们既然选择了你们，那绝对是信任你们的。” “我明白，感谢中投董事会各位领导的厚爱与支持。” 夏景行没点具体名字，但他知道中投董事会席位是三省六部一个单位一个，全是大佬。 “房地产和私募信贷基金先放一旁，我想跟你聊聊这只S基金，听说只能购买立秋二号15%的基金份额。” 夏景行笑着回道：“请你理解一下，去年脸书、油管、阿狸、海内控股估值分别是250亿、66亿、100亿、15亿美元，今年随着四家公司的发展，估值上涨了部分，合计估值一共达到了500亿美元。 立秋二号持有四家公司各20%股权，基金净资产是100亿美元，所以15亿美元只能购买15%的基金份额……” 听完夏景行的解释，娄伟基本懂了，他其实也知道，脸书和油管是美国估值最高的两家未上市互联网公司，而阿狸和海内控股是中国估值最高的两家未上市互联网公司。 中美两国的互联网菁华都集中在这个资产组合里了，合计500亿美元估值，绝对不算贵。 唯一令他感到担忧的是，四家公司都还没有全面盈利，风险还是有的。 不过黑石他们都决定投资30亿美元，这边四家公司合计间接投资15亿美元，也不算多大金额了，风险也比较分散。 他们内部专业团队也做过评估，四家企业除了油管外，全面盈利应该都近在眼前了。 娄伟说道：“就这样吧，我让人跟你们对接一下，正式签署协议打款吧！” 夏景行感谢了一番后，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扔在桌子上，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心情十分愉快。 有15亿美元的房地产基金在手上，远景资本就可以投资很多有潜力的房地产企业了，把部分外资挤走。 而15亿美元私募信贷基金，又称私募债务融资，玩法十分丰富。 一，优先债务基金，直接贷款给企业，获得有抵押/质押的优先债务，特点是安全稳定、收益低。 二，夹层基金，国内又称MBO基金，介于股权投资和债权投资之间，填补了一项收购在考虑了股权资金、普通债权资金之后仍然不足的收购资金缺口。 杠杆收购一般是收购发起方拿出10%资金，银团贷款50%-60%资金，这部分资金是有企业资产作抵押，属于优先级债务，剩下30%-40%资金就由夹层基金组成，没有抵押，贷款偿还主要依靠企业经营产生的现金流，偿债顺序位于银行优先级债务之后，属于次级债务，和臭名昭著的垃圾债券作用是一样的。 这类贷款特点是时间长，可以达到5-7年，还款方式还可以协商，比银行灵活，但风险比较大，收益也比较高。 除了次级债券外，可转换债券、可转换优先股也都是夹层基金的投资工具。 三，困境债务基金/不良信贷投资，专门购买因为经济动荡以及各种原因而陷入困境企业的“贬级”债券，通过重组，使公司恢复正常运营，债券资产价值上涨盈利，特点是不确定性很高，风险非常大，但同样利润也最为可观。 第三种玩法，夏景行目前还不敢碰，有家名声不比黑石、KKR弱的资产管理公司橡树资本，就是专业搞这一块的，是世界上最大的困境债务投资者，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信贷投资者之一。 不过，他认为次贷危机发生后，困境债务基金会出现很好的投资机遇，可以去抄底一波。 目前的话，暂时还未想那么远，前两种玩法就足够满足远景资本的需要了。 而房地产、私募信贷两个资产类别的开拓，也标志着远景资本将迈入更加成熟的发展阶段，朝着一家全球顶尖的资管巨头进化。 想到S基金的事，他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立秋二号的基金份额，上次30亿美元的S基金收购了立秋二号34.8%基金份额，中投投资15亿美元组建的第二只S基金将收购立秋二号15%基金份额。 这就意味着，他自己完全控制的马甲基金在立秋二号的基金份额只剩下50.2%，差不多一半的比例。 穿透多只层层嵌套的基金后，相当于他个人对脸书、油管、阿狸、海内控股等四家公司的持股比例下降了10%。 不过，由于S基金和立秋二号两层基金嵌套，他可以回收两层管理费，外加两层超额收益分成，不算亏大发了。 中投S基金这15亿美元在收购立秋二号15%基金份额后，这钱会到他手上，可以供他自由支配，拿去投资其他产业也都有机会获得不错的回报。 最为关键的，还是给远景资本引入了中投这个重量级LP，搭上了线。 想想未来中投上万亿美金的资管规模，即使分几个点给远景资本管理也是好几百亿美金，每年光管理费都能收个十亿、八亿美金。 至于一些隐性好处，那就更多了。 正文 902、宾客盈门 中投与远景资本的签约仪式搞得十分隆重，新闻发布会现场放在了勾鱼台国宾馆的古代皇家园林里，众多官媒、外媒、网媒、业界同行都前来捧场了，都想要亲眼见证这场盛会。 在会上，娄伟以“立夏一号基金三年六十倍回报率”为例，高度评价了远景资本的专业化水准与高超交易技巧，并对两家机构接下来要展开的合作，给予了厚望。 三年六十倍回报率！ 如果这话不是从娄伟嘴里说出来的，参会的众人是绝对不会信的，这是什么神仙级投资水平？简直要上天！ 原本有些人还质疑中投给成立才短短三年时间的远景资本投资45亿美元，约合此时350亿人民币，此举是否太过冒险？是不是有暗箱操作？ 现在这些人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反正他们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这个投资水平，眼馋归眼馋，奈何自己没这能耐。 受中投集团邀请，厚着脸皮前来参会的张帆、熊小鸽等人对这个回报率也很震惊，被惊的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了，会议刚一结束，这群人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没脸再呆下去。主要是怕走晚了，被夏景行碰上了当面嘲讽。 除了远景资本外，这次所有递交申请材料的国内风投机构全都落选了！ 更确切的说，中投压根儿就没打算注资VC基金。 与远景资本合作发起成立S基金，间接入股四家互联网公司，只是一个特例。 会后，相关新闻报道出炉，在地产圈、互联网圈、金融圈等各种圈子都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互联网圈是忌惮夏景行的财力，因为媒体已经报道了，光一只立秋二号基金就达到了百亿美金规模，若是再加上其他PE基金、VC基金、对冲基金等各类基金，远景资本资管总规模可能已经接近，甚至已经突破了300亿美金。 这是什么概念呢？放眼国内，这是排名第一的资产管理公司，放在华尔街也差不多快跻身大型资管机构了。 网上很多人都在热议：是不是这就代表夏总有300亿美金的身价？ 陈天桥、小马、老马对此是强烈嗤之以鼻的，什么300亿美金身价？只是代表夏景行能控制300亿美元的资产罢了。 但这也很恐怖了！ 极大的加重了互联网圈，尤其是游戏圈一群CEO的忧虑。 陈天桥这段时间在魔都宴请游戏圈群雄，大搞串联动作，准备给海内游戏来个下马威！ 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小动作显得很是可笑。 但总不能因为夏景行要做游戏，我们就行法国军礼吧？ 所以，游戏圈群雄被搞得很忧虑，很纠结…… 金融圈向来以严谨著称，有人仔细盘点和分析了远景资本的各只基金，认为规模虽大，但资产质量还是差了点，换句话说就是虚胖。 这是因为立秋二号以及其他VC、PE基金占据了远景资本资管总规模的半壁江山，全是未上市企业股权资产。 不过，金融圈专业人士也对远景资本给予了正面评价：随着这些企业不断发展，未来成功上市后，股权资产变成流动性更高的证券资产，远景资本将真正的跻身全球一流的资产管理机构。 地产圈的土老板们不关心夏景行是不是有300亿美元身价，也不关心远景资本的资产质量如何，他们只注意到了15亿美元的房地产基金。 这些对政策、对国家大型金融机构动作很敏感的老板找专业人士咨询了一下，随即喜不自胜！ 原来这只房地产基金是专门为他们而设立的，可以入股地产企业，也可以入股地产项目或者收购地产项目。 甚至另外一只15亿美元规模的私募信贷基金，地产企业也可以去借点钱，抵押、无抵押乃至还款方式，都可以灵活选择，比银行的信贷标准宽松多了。 在搞清楚状况后，夏景行立马成为了地产圈的财神爷，来访的地产商人把远景资本的门槛都快要踏破了。 ………… ………… 招商局大厦。 潘十亿出了远景资本办公室，走进电梯，他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儿，看着自己老婆问道：“夏总要我们回去等等，你觉得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看不上我们SOHO呗！” 张欣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又秃又丑的老公，语气里满是嫌弃。 潘十亿仿佛已经习惯了张欣这种颐气指使的态度，因为两人自结婚的那刻起，就是女强男弱。 张欣原本出生在京城，但父母在她14岁的时候，也就是1979年带着全家移民了港岛。 在工厂流水线上打了五年工后，张欣获得机会去英国萨塞克斯大学念经济学，再后来又从剑桥大学获得了经济学硕士学位，先后在高盛、旅行家集团任职，是一名典型的华尔街精英。 在1994年，拥有高学历和好工作的张欣嫁给了土包子潘十亿，夫妻俩于次年共同创立了SOHO。 这在当时，张欣属于下嫁，所以她把潘十亿治得死死的。 前两年，潘十亿去长江商学院念MBA，认识了一个红颜知己，一不小心还搞出人命来了，多了个私生女。 因为这件事，张欣和潘十亿吵得不可开交，最终以潘十亿赠送企业全部股权给张欣才算了事。 由于张欣是外籍身份，所以说SOHO是外资企业也没说错。 张欣很早就做了香蕉人，潘十亿爷爷是黄埔军官，父亲是右派，所以这两夫妻做出什么行为，教出什么孩子都不奇怪。 打发走潘十亿两口子后，夏景行坐在办公室里，直呼晦气！ 昨天才发布了中投注资的新闻，今天潘十亿两口子就舔着脸找上门来了。 这两口子打算从远景资本这里化点缘，把SOHO业绩报表做漂亮一点，因为这家公司下半年就要上市。 听两夫妻说明来意后，夏景行什么都没多说，直接就丑拒了，打死也不会投资和帮助这种二鬼子企业。 潘十亿和张欣刚走后不久，孙宏兵就来了。 把顺驰地产卖给复兴工业集团后，孙宏兵解除了要命的债务压力，并保留了部分好地块，重组成了如今的融创集团。 今天孙宏兵前来，就是想从夏景行这里搞一、两亿美元的可转债，给融创储备点弹药，重新在地产业出发。 鉴于上一次合作的还不错，夏景行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痛快的答应了孙宏兵的请求，准备趁融创刚开始发展投资一波，利润非常可观。 赚了的钱，大部分都是国家的，所以夏景行没道理拒绝孙宏兵，相较于潘十亿两口子，孙宏兵虽然也是美籍，但名声总归要好点。 就在孙宏兵走后没一会儿，龙湖的吴亚军又来了。 看到吴亚军走进自己办公室，夏景行起身，热情招呼道：“老姐姐，好久不见，快请坐！” “什么老姐姐，把人都喊老了，叫一声吴大姐会死吗？” 吴亚军嗔怪了一句，但没有任何扭捏的模样，十分自来熟的坐下了。 说实话，夏景行对包括吴亚军在内的一帮渝州女企业家印象都不错，个个都是女中豪杰，洒脱、豪爽，一点也不扭扭捏捏。 隔着茶台，夏景行在吴亚军对面坐下，亲手泡了一壶茶，给对方掺了一杯。 “无事不登三宝殿，吴大姐，有啥子事就直说了吧？咱们自家人不必客气。” 吴亚军喝着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哎，你们川人太会说了，不知道这张嘴骗了多少女娃儿？” 夏景行打趣道：“你老公蔡大哥不也是川蜀人吗？吴大姐也是这么被他骗的？” 被夏景行调戏了，吴亚军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接话道：“那可不是！90年代初，我看他这个人能说会道的，头脑聪明，知道从内地收集身份证去深交所买股票，赚到钱了又在鹏城开电脑公司，我就觉得他是个潜力股。” 夏景行笑了笑，他对吴亚军老公了解不深，但知道龙湖刚成立的时候，蔡奎也是出了大力的，两口子把各自开的公司合并，共同组成了如今的龙湖地产。 只是吴亚军公司生意好一些，所以在龙湖的股份占的也就多一些。 后来蔡奎跟一个空姐好上了，两口子就离婚了，蔡奎分得了几百亿的股权资产，算是在中国排的上号的商界离婚官司了。 其实在中国，夫妻共同创业的不少，但不少都会发生矛盾，无法共富贵。 开了几句玩笑，吴亚军笑眯眯问道：“夏兄弟，能给我介绍一下，你们那个房地产基金是个什么情况吗？” 夏景行简单解释了一下房地产基金的运作模式。 吴亚军大概听懂了，但她没有任何出让股份的想法，随即她又问道：“你们那私募信贷的利率水平是多少呢？” “我们的私募信贷基金发放的贷款属于境外债权融资，利率比国内银行稍高，但比信托等非银融资贷款低一些，另外，贷款期限，1-10年都可以自由选择。” 吴亚军听的心花怒放，但夏景行下一句话就让她好心情遭到了破坏。 “但是，原则上呢，远景资本的私募信贷资金只提供给接受了我们股权投资的企业，毕竟发放贷款并非我们眼下主业，更多还是给被投企业提供丰富的金融服务，也可以称之为增值服务。” 吴亚军哪能听不明白暗示，笑着说：“这么说的话，岂不是要先接受远景资本股权投资，才能获得境外美元贷款？” “原则上是这样，但并不绝对！” 吴亚军思索了片刻，回道：“好吧，我大致了解了，容我思考思考。” 夏景行并没有强行要入股龙湖的想法，选择都是双向的，一切随缘。 送走了吴亚军后，没有访客再来骚扰夏景行了。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绿城、绿地、金地、金科、龙光等大大小小的房地产企业又都来拜码头了，搞得夏景行有点疲于应付。 在这年头，其实地产企业混的都不算特别好，除了几家已经上市打通资本市场的企业，其他公司融点资都不容易。 像绿桂圆、亿科、保利等上市成功或者背后有大佬支持的企业就不差钱，除了派一两个小职员前来与远景资本接触外，基本没什么大动作，显得不是特别在乎远景资本的投资。 夏景行哪有时间陪这么多地产企业老板聊生意，简单接触一下，有合适的项目便交给新组建的地产基金和私募信贷基金团队负责跟进。 这些前来拜会他的房地产企业，有想拉一笔股权投资的，也有想合作开发地产项目的，还有直接借钱的，各种需求都有，企业资质与潜力也有好有坏。 总之，两只基金成立后，30亿美元在手里，就不会缺少生意。 不过，话又说回来，眼下的07年乃至明年，都是地产业价值洼地，很适合抄底。 给新成立的两只基金部署了一番后，夏景行就没再过多理会，他把主要目光对准了另外一笔大型投资。 正文 903、千亿产业集群 蓉城。 金牛宾馆。 三方人马泾渭分明的坐在会议长桌两侧。 夏景行和复兴工业集团CFO兼手机产业基金管理人邓元鋆、创维CEO张学兵、刘小朵及几名随行人员坐在一侧。 挨着他们不远坐着的黄东升拿出一叠资料，交给一旁候着的秘书，然后由这名秘书把材料分发给另外两方。 葛知府和几名公务人员坐在长桌另外一侧，他们拿起黄东升秘书递过来的材料一看，上书“京东方蓉城4.5代TFT-LCD生产线建设项目计划书”几个大字。 “这条4.5代线，预计投资31.1亿元，一期项目全部建设完成后，月产能可达到3万片玻璃基板，并可扩展到4.5万片，主要生产12.1英寸以下的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数码相框、车载显示、移动显示、手机等产品使用的中小尺寸显示面板……” 黄东升目光注视着包括葛知府在内的多名公务人员，详细介绍起了整个项目的规划情况。 听完后，葛知府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京东方来蓉城建厂，我们是无比欢迎的！只是我看这个计划书上写着，希望蓉城政府投资承担生产线建设所需的80%资金，这是？” 黄东升没答话，把目光移向夏景行。 京东方来蓉城投资建厂，是由战略合作伙伴远景资本牵线搭桥才促成的。 准确的说，目前还不能说是促成，只能说是接洽。 夏景行看着黄东升投来的目光，笑着说道：“葛知府，各位领导，一条面板生产线建设所需的资金非常庞大，京东方财力有限，只能采取这种与地方政府合作的方式，共建生产线。” 有名年轻一些的公务人员嘴皮张了张，正要开口，但见到葛知府轻轻拨动的手掌，立即闭上了嘴巴。 夏景行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知道几名蓉城公务人员对此可能有想法，便解释道：“首先说前景，京东方蓉城工厂建成投产后，上下游合作伙伴都能到蓉城来就近建厂，预计可以为蓉城带来300亿元以上的产业规模。” 听到这个数字，葛知府眼皮一跳，很想开口询问“真的假的啊”，但多年为宦养成的习惯，让他按捺住了心中的冲动，表面看上去，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夏景行不知道葛知府的心路历程，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其次，任何投资行为，都讲究一个退出！ 我们已经为蓉城国资设计好了一条退出通道！ 这条4.5代生产线，预计建设周期是18个月。 当建好以后，京东方定向增发再融资的限制也解除了，到时候京东方母公司会视增资情况，大幅增资蓉城京东方，完成控股乃至全面收购，蓉城京东方与上市公司完成并表。 届时，蓉城国资所持蓉城京东方股份，将变成上市公司的流通证券，退出通道完全打通！” 这么一介绍，葛知府和几名公务人员是彻底听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京东方眼下没钱，需要借地方政府之手把生产线给建起来，然后再从二级市场融资收购这条生产线，把财报数据做上去，股价上涨，各方都皆大欢喜。 最终，蓉城多了一个300亿的高新产业，税收、就业、产业转型等等都可以获得好处； 京东方空手套白狼套了一条生产线； 投资者从京东方股价上涨中收获盈利。 妙啊！ 葛知府心中感慨，觉得这个法子好。 只不过，承担80%的建设资金，有点坑，估计又只有卖地了，这年头衙门也穷。 不过，他知道夏景行有钱，拔根毛都比一般企业家的腿还粗。 于是他试探性问道：“夏总，我看这项目计划书上写着，远景资本出资3.11亿人民币，承担这条4.5代生产线10%的建设资金？” 夏景行轻轻点头，三亿多元只是一个开始，而且是他故意为之。 葛知府笑容温和的说道：“这个持股比例是不是有点低啊？远景资本是大集团、大资本，在全球都排的上号，多投资一点也不会有太大压力吧？ 主要是蓉城地方财政目前也很窘迫，突然掏二十几个亿的资金，对我们也是一种考验，希望你们能理解。”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叫我招商引资的是你？现在我把狼招来了，你又舍不得孩子。让我很难办事啊！ 不过他也理解，讨价还价嘛！很正常。 “4.5代线投建的同时，京东方还规划有一条6代线。”夏景行再次抛出一个重量级砝码。 葛知府闻言一惊，“高世代线？” 这回轮到夏景行惊讶了，他没想到葛知府居然还做过功课，竟然知道高世代线。 所谓的高世代线，又称高代线，指的是六代线及六代线以上。 在面板行业，代线数字越大，生产出的面板的面积就越大，可以切出小液晶面板的数量也就越多。 京东方目前打算建设的4.5代线，面板尺寸是12.1英寸及以下；已经在京城实现量产的5代线主攻15英寸、17英寸、19英寸显示器用液晶面板，以及23英寸、27英寸、32英寸电视用液晶面板。 而六代线主攻产品是32寸以上的电视用液晶面板，国内目前还没有哪一家面板厂商突破这个技术瓶颈，要是哪家厂商达成这个目标，算是中国面板行业历史性的突破！ 夏景行其实小看了葛知府，人家好歹也是工学博士，在宝钢工作了多年，面板行业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葛知府已经从震惊状态中恢复了过来，沉吟片刻后，问道：“这6代线预计需要投资多少？” 夏景行暼了一眼黄东升，后者回道：“预计是180亿元！” 葛知府瞬间陷入了沉默，去年蓉城地方财政收入还不到280亿元，光支持一条4.5代线建设就很吃力了，再支持建设一条6代线，怕是裤腰带都要勒紧三圈了。 而且由他主导投资这么多钱，是有巨大政治风险的！据他所知，近两年面板行业很不景气，京东方都快亏成狗了。 夏景行和黄东升也不出声，就那么安静的等待葛知府的下文。 葛知府微微叹了口气，仿佛做了很大决定一样，他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黄东升和夏景行，问道：“如果蓉城支持京东方建设4.5代生产线，是不是有可能把6代线也放在蓉城？” “当然！” 夏景行斩钉截铁道，“不管4.5代线、6代线放在哪里建设，这两条生产线其实都已经纳入了京东方今明两年的规划中。 并且，远景资本已经做出承诺，将向京东方陆续投资100亿人民币！ 如果地方政府大力支持，再加上银团贷款，规划中再加一条7代、8代、8.5代线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此，京东方将拥有4条生产线，可以完成1.8英寸到55英寸之间所有液晶面板的完全国产化，摘掉外资套在中国企业脖子上的绳索。” 看着霸气侧漏的夏景行，黄东升微笑着点了点头，夏总对于他们京东方来说就是大福星、财神爷，他恨不得都给贡起来！ 有了远景资本的100亿元做本钱，那么他就可以去银行、地方政府、国资手里圈几倍的钱回来。 到时候，几百个亿在手上，他要把那帮狗曰的台巴子、棒子、小鬼子干的欲仙欲死。 其实，黄东升并不想把除4.5代线之外的其他生产线一股脑放在蓉城，他更想布局多个城市，主要怕地方政府的羊毛都薅秃了。 不过，夏景行是大老板，一切由财神爷说了算。 听到夏景行的话，葛知府倒吸了一口凉气，“三条生产线，投资几百个亿，岂不是要形成数千亿产值的产业集群？” 夏景行淡淡道：“差不多吧！这些年也没给家乡做啥贡献，弄笔小投资聊表一下心意。” 闻言，葛知府身旁几名公务人员不停咳嗽，差点没绷住，这是小投资？估计是蓉城49年以后接受的最大工业投资！ 葛知府则是深感欣慰，他委任夏景行担任蓉城招商大使快两年了，一个项目都没给拉来，就在蓉城放了一个远景资本办事处，投资了几家小公司，哦，还开了家火锅店。 就在他准备放弃，或者对夏景行不抱任何幻想的时候，对方几百个亿的投资大礼包直接就砸脸上了，弄得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找谁说理去？ 葛知府脸色不断变化，心情复杂，要不要赌上一把呢？成了，平步青云；输了，基本上只能喝茶看报养老了。 这可真是个艰难的决定！ 葛知府感觉脑阔很痛。 “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市府会尽快开个会，讨论一下。” 夏景行知道葛知府在担忧什么，毕竟不是每个地方政府都能有庐州的魄力。 不过，言尽于此，不敢陪着一起赌的话，那么他们就去找一个敢赌的。 正文 904、深夜来访 晚上。 听见“砰砰砰～”的一阵敲门声，张玉琼跑去开门，发现葛知府站在门口，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弟妹，景行回家了吗？” 张玉琼先是愣了一下，好奇葛知府大晚上登门来干嘛？随即明白了过来，多半是来找自己儿子的，这种事葛知府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她热情的招呼葛知府进屋。 夏景行和父亲正坐在沙发上讨论“无人机续航时间”的问题，看见葛知府来了，父子俩立马起身相迎。 葛知府先和夏远寒暄了两句，然后把目光转向夏景行，笑说：“景行，我这个恶客大晚上的不请自来，打扰了你们一家人的清休，千万别见怪啊！” “葛知府你言重了，我们一家人欢迎还来不及呢。”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葛知府，猜测对方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想跟自己再聊聊。 一家人招呼葛知府在客厅坐下，然后张玉琼动作麻溜的切好了几盘水果，放在了茶几上，便走进卧室看电视去了。 “景行，咱们白天谈的这笔投资关系太过重大，对于蓉城这座城市来说，关系到未来十年乃至数十年的发展命运，我希望和你再沟通一番。” 葛知府心里装着事，没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直接痛快的挑明了来意。 “我很理解，葛知府你也是本着对老百姓、对蓉城这座城市负责任的态度，你有什么疑问尽管开口，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景行这番话不是客套，他是真的理解葛知府，毕竟把未来的政治前途都压上来了，迟疑和犹豫都是正常的。 大晚上的，葛知府还愿意亲自登门来找他，说明对方还是想干些实事的，涉及几百亿的投资，绝不是拍拍脑袋，或者看在他首富身份就能轻易决定的。 听了葛知府和儿子的对话，夏远心里十分震惊，究竟啥项目啊？葛知府这么重视，而且还关系蓉城未来数十年的发展？ 他只知道儿子回蓉城谈项目合作，但具体什么项目就不知道了，下午儿子回家的时候，他也就只在饭桌上随口问了一句。 心里虽然疑问很多，但夏远毕竟当了二十年的公务员，没有随便插话，十分理智的保持了缄默。 “葛知府，你坐一下，我出门买点茶叶，没茶叶了。” 夏远刚起身准备回避，就被葛知府笑着拦下了。 “老夏，你在发展改革部门工作多年，搞规划是一把好手，也了解蓉城的产业政策，一起坐着听听吧，提提建议。” 夏远想推辞，但葛知府不顾形象，直接动上了手，把他拉回了座位。 看着这一幕，夏景行觉得有些好笑，葛知府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有他老爸在，有些事肯定好谈一些，毕竟他爸和葛知府也算老熟人了。 “如果规划三条面板生产线，最少需要蓉城方面承担多少资金？”葛知府目光炯炯的盯着夏景行。 “4.5代线31亿，6代线180亿，另外一条7代或者8代、8.5代线预计是280亿，合计差不多是500亿。” 夏远听的眼睛都直了，这么大的手笔，一旦投资到位，可以预见未来几年蓉城GDP会像坐火箭一样增长。 夏景行继续道：“这500亿投资，不会要求一次性到位，还是分多年、多笔进行投资。 一来嘛，这样可以缓解各个投资方的财务压力，二来嘛，京东方干出一定成绩，可以吸引更多的资本参与，融资压力更小。 不过眼下4.5代和6代线必须要开始建设了，沉寂两年时间的面板市场已经开始反弹了，要吃下这波行业红利。 另外一条高代线可以稍微缓缓，但最迟明年下半年必须立项。” 葛知府很认真的在听，夏景行刚说完，他就接话道：“那就是说，今年需要投资210亿，明年投资280亿。” 夏景行点头：“是的，今年筹资计划可能要困难一些，但只要等到两条生产线投产以后，京东方融资就要容易很多了。 换句话说，我们三方只要搞定眼下所需的210亿，明年的280亿可以引入第四方、第五方等等更多的投资者。” 葛知府苦笑：“关键210亿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啊！景行，你给我交个底，这210个亿中，远景资本能出多少？” 夏景行回道：“我们出50亿，京东方出20亿，蓉城国资出60亿，剩下80亿选择银团贷款。”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具体数字后，葛知府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旦投了京东方这个项目，未来几年不要再想投其他项目了。 “那明年呢？”葛知府最担心的还是另外一条高代线，60亿咬咬牙也就拿了，明年再掏60亿，甚至更多，那要把他逼疯。 “明年4.5代和6代生产线投产后，再结合眼下面板市场反弹的趋势，京东方可以定向增发融资，融资50亿～100亿基本不成问题。 再加上远景资本的50亿，至少就有100亿了，到时候面板市场差不多也全面回暖了，再引入外部资本融资50亿，剩下的资金缺口只有130亿了，情况理想的话，全部由银团贷款组成也不是不行。” 葛知府顿时有些欣喜的问道：“就是说，情况理想的话，蓉城方面明年不需要再投资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夏景行微笑回道。 “可我们没有出资，假如其他地方政府愿意投资，京东方会不会把那条高代线建到其他城市啊？” 虽然吃了颗定心丸，但葛知府马上想到了一个新问题，京东方跑了怎么办？ 夏景行哪能不知道葛知府心里的那点小九九，笑眯眯说道：“这不是还有远景资本的50亿吗？那必须把那条高代线留在家乡啊。 话又说回来，眼下是京东方最艰难的时刻，蓉城出资60亿帮助京东方建设两条生产线，属于雪中送炭。 企业要懂感恩，没有眼下的4.5代和6代线，就不会有未来的7代、8代线、8.5代线。 而且可以把这些约定内容，全部写进合同，不怕京东方将来飞黄腾达就飞走了。” 葛知府哈哈大笑，他等的就是夏景行这席话，拿60个亿搏一搏数千亿的产业集群，完全可以搞！ 不过他要说服市府其他人，统一内部的声音，手里需要抓点东西。 “对了，明年那条高代线的规划完全是建立在市场复苏的基础上，如果不复苏呢？那么寻找新的外部投资、定向融资乃至贷款都会受很大影响吧？” 夏景行答道：“是的，如果市场不复苏的话，那么今年投产的4.5代线和6代线都会受到影响。这毕竟是大势，不可逆！” 正当葛知府皱眉的时候，夏景行话锋一转：“面板都是有周期的，眼下整个行业已经走出了低谷。 从今年第一季度开始，由于液晶电视及手机、笔记本电脑等产业的急剧需求，造成全球液晶面板产业大幅回暖，市场价格涨幅最高达到60%以上。 预计第二季度，京东方就会扭亏为盈，走出连续亏损两年的阴影。” 葛知府点头：“这个我清楚，但这种复苏可持续吗？” “从过去经验来看，应该会繁荣几年，然后又开始进入周期循环。” 夏景行笑着说：“当然了，这只是我们远景资本的一家之言，仅供参考。” “景行，你谦虚了，连中投的领导都肯定了远景资本的专业能力。” 说话的时候，葛知府也联想了很多，连中投都认可远景资本的投资眼光，眼下远景资本押注面板行业，蓉城政府跟着押一笔，应该不会错吧？ 要是押错了，有娄伟陪着自己一起做冷板凳，自己也不算最惨的人了吧。 葛知府和夏景行聊了三个多小时，聊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满意的起身告辞。 夏景行和老爸一起送走了葛知府。 葛知府觉得这趟没白跑，一条通天坦途摆在了自己面前，虽然还有一定的风险，但做事不能总瞻前顾后，他已经51岁了，再不努力，职业道路怕是到头了。 正文 905、自研游戏 葛知府决定要逆天改命后，拿出了极大的魄力，蓉城京东方项目以一种极高的效率推进着。 夏景行和邓元鋆等人，以及黄东升团队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天天参加蓉城方面组织的各种会议。 蓉城政府出面，请来了各路专家，各大银行的地方分行负责人，就技术、项目、融资贷款等等一堆细节进行起了各种评估。 夏景行去参加了几场会议后就开始偷懒，还抽空跑去空了炊吃了顿火锅。 不过他没见到喻幼薇，对方带队去魔都开拓分店去了。 蓉城京东方的事，尽管有葛知府全力支持，但这么大的项目，走流程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就在夏景行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付绩勋打来的电话。 然后他就在蓉城多逗留了一日，等到了紧急从京城赶来的付绩勋。 位于天府软件园的远景资本蓉城办公室内，夏景行端着咖啡，透过落地窗，打量着外面越来越繁华的园区。 前年他刚回国的时候，园区里都还没有几家公司入驻，现在已经渐渐有了几分人气。 付绩勋坐在椅子上，望着靠窗边站着的夏景行说道：“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盛大开价1亿，想收购这家蓉城本土网游公司锦天科技。 远景资本蓉城团队在去年投资了这家公司500万元，持有25%股份。 现在锦天科技创始人彭海涛在征询我们的意见，他个人倾向是卖掉公司。 虽然我们才投资这家公司一年时间就能赚5倍回报，但我觉得1亿元的收购价还是过低了。 这家公司的几个创始人还是很有才华的，在自主研发的3D引擎基础上开发并运营了《传说》和《风云》两款网游，特别是《风云》这款游戏，上线半年就做到了600万注册用户。 作为一家新公司，而且热衷于自主研发，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退一万步说，即使真的要卖掉公司，也轮不到盛大先挑，海内游戏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夏景行转过身，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没说话。 他在回忆脑海中对于彭海涛的印象，记得对方好像个子不高，皮肤黑黑的，还戴个眼镜，看起来挺老实憨厚的，实际上却是七中有名的坏学生，经常逃课出去打游戏。 他和彭海涛都是84年生人，然后都就读于七中，但不是同一个班。 不过彼此之间算是认识，以前他和邓丰华经常在游戏厅碰到这家伙，有时候还会和一群人一起围观彭海涛打游戏。 就是这种逃课不写作业的问题学生，居然还考上了川大。 川蜀地区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七中的趣闻：高中不努力，高考去隔壁。 这个隔壁，就是指的川大。 不过这稍微有点夸张了，七中的学渣连本科都考不上，更别提川大了。但彭海涛天天逃课都能考上川大，也算是牛人了，属于有天赋的那类学生。 如果说学生时代，夏景行是羡慕彭海涛游戏打的好，那么大学时代乃至毕业以后，就是羡慕对方创业也比他牛掰了。 彭海涛只在川大读了一年就辍学创业了，23岁的时候把公司卖给盛大，成为了亿万富翁，这在2007年，算是相当有含金量的成功创业者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这家伙为盛大工作了一年后，离职又创办了一家游戏公司，过了一年又卖给了盛大，而且又卖了一个多亿。 此后，彭海涛就渐渐隐退江湖了，没有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留下什么名气，有可能是跟不上时代了，也有可能是游戏人生。 夏景行猜测应该是后者，因为这家伙其实是个富二代，他父亲是房地产商和白酒商人，几年前彭海涛辍学创业的时候，他爹直接甩了100万给他作为创业启动资金。 夏景行和彭海涛在学生时代有过接触，之后就没啥联系了，很多关于对方的消息都是从邓丰华口中听到的。 在当时的七中校友圈，这家伙比王小川和陈睿这对同班同学的名气还大。 夏景行沉默了半天，突然道：“走吧，一起去会会彭海涛。” “夏总，你是打算？”付绩勋试探性问道。 “先见了再说吧！” 锦天科技的办公室就在软件园，挨着远景资本的蓉城办公室不远，夏景行二人选择了走路过去。 快到地方的时候，付绩勋给彭海涛打了一个电话。 当夏景行二人正式抵达锦天科技公司的时候，彭海涛已经在前台等候着了。 彭海涛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运动T桖和短裤，剃着一个平头，趿拉着一双拖鞋，衣着和打扮都显得很随意，既不像是一家新兴游戏公司的CEO，也不像富二代，更像是一个上网熬了几个通宵的普通大学生。 夏景行见了有些想笑，这不修边幅的模样跟王韬有的一拼，两人可能是同类人，因为彭海涛也向媒体说过“这个世界太无聊了”这种话。 “夏景行，还真是你啊！” 彭海涛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认错，笑着走了过来。 付绩勋一脸惊讶，看了看彭海涛，再瞅了瞅夏景行。 “我们俩高中就认识，同级校友。”夏景行搂着彭海涛肩膀，给付绩勋解释了一下。 “当年大家都在议论，说你将来不是当网吧老板，就是当游戏老板，没想到一语成谶。彭总，够可以啊！” 夏景行一句话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彭海涛笑了笑：“开公司，也只是随便搞着玩的。” 夏景行知道对方没有凡尔赛，因为这家伙就这样子，就是玩！ 他没有问彭海涛为什么没有联系他这种无意义的问题，前世他也没有联系彭海涛，本来就只是学生时代的普通朋友，如果不是因为意外的话，本不会再产生交集。 双方寒暄了几句后，彭海涛把夏景行和付绩勋领进了公司。 走进办公区后，夏景行随便扫了几眼，公司规模并不大，也就百八十号人的样子。 彭海涛把夏景行、付绩勋领进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招呼二人在沙发坐下，又吩咐行政泡了两杯茶端了进来。 “听说你想把公司卖掉？你是怎么想的呢？敲钟上市都放弃了？”夏景行态度随意的问道。 “哎，感觉经营公司太麻烦了，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付绩勋瞟了面前的神人一眼，很想问一句“那你究竟想干嘛”，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问。 夏景行笑了笑，每个人追求不一样，彭海涛自幼衣食无忧，从穿着打扮也能看出对生活欲望很低，就是单纯的喜欢游戏，一不小心创业成功，公司做大了，烦恼也就来了。 想到这，夏景行也懒得多说什么了，直接挑明来意：“把公司卖给海内游戏怎么样？我支持你研发中国风游戏，像《魔兽争霸》输入中国那样，反向输出到海外去。 咱们中国文化源远流长，没道理整天玩老外研发的游戏，有些游戏时不时还黑中国一把。” 彭海涛眼睛瞪得老大，“输出到海外去？” 夏景行轻轻点头，他很早就给海内控股的高管提过，代理游戏只是暂时的，最终要走自研路线，要实现对外文化输出，这是对国家和民族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当然，该恰的烂钱还是要恰，不然怎么养得起烧钱的研发，而且中国风游戏刚起步的时候肯定会很艰难，曰本游戏和动漫也是几十年持之不懈的投入和积累，才在世界上占有了一席之地。 “老外会喜欢玩吗？”彭海涛的语气充满了怀疑。 “不去做，那中国游戏始终站不起来，去做了，那就有成功的可能。” 夏景行淡淡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困难，但越是充满挑战的事情，我就越喜欢！ 大家都说我喜欢重新定义一个个行业，这点我承认！所以我想把游戏行业也重新定义一下。” 感受到了夏景行话中的牛逼哄哄，彭海涛笑了笑：“说实话，大手笔投资中国风游戏，可能要亏很多钱，而且最终也赚不了钱。” 夏景行微笑：“我不怕亏钱，只要能做出我理想中的游戏，亏点钱怎么了？男人还不能有点兴趣爱好？” 彭海涛乐了，和夏景行几年不见的那种生疏感也渐渐消失了。 “这倒是！以你几百个亿的资产，游戏那点亏损对你来说只是毛毛雨。” 夏景行轻轻点头，又道：“那会儿我们在游戏厅打游戏，都以为《三国志》是中国游戏公司研发的，后来才知道狗曰的是曰本游戏。 我们这么大一个国家，上下五千年历史，神话传说无数，武侠更是火遍全世界，现如今什么玄幻、修仙的网络小说又开始火爆。 这么多题材，不能拿来开发几款网游？ 要是中国风游戏能征服老外，以后我还想投资拍摄几部关于中国的神话、仙侠大片，现在老外看中国电影都是什么印象呢？贫穷！落后！愚昧！ 游戏其实也是一种文化高地，你不去占领，别人就去占领了，你看现在年轻人都不怎么恨曰本人了。 我听说，去年曰本财团想收购《风云》3D引擎并找女优代言游戏，锦天科技为民族大义断然拒绝，即便公开源代码也不卖给曰本。 你们团队还是很有骨气的！” 彭海涛不好意思的笑了：“夸大了，都是营销炒作而已，不过要是真的有曰本人来收购我们公司，我是打死都不会卖的。” 夏景行点点头：“海内游戏的长期发展目标是成为像暴雪、EA、育碧那样的国际顶尖游戏大厂，让中国本土文化游戏立足于世界。 我看锦天科技还是很有想法的，听说你们上一款游戏《传说》是中国第一款自主研发的3D网游，而且游戏背景也参考了大量中国古代神话故事和传说，并加以独创的发挥，塑造出了一个奇幻的东方神话世界。 这就很有想法嘛！国内现在很多游戏同行一门心思捞钱，很少有人想着给人民增加点民族自豪感。” 夏景行的话一下子挠到了彭海涛的痒痒处，他对于自家作品还是很自豪的，夏景行的夸赞让他很是受用。 “海内游戏收购锦天后，真的会投入大量资金自研中国风游戏？” 夏景行淡淡一笑：“我骗你干什么，海内网现在都升级成海内控股集团了，定位是社交泛娱乐集团，接下来会在游戏、动漫、影视、音乐、网络小说等众多娱乐业务领域出击。 想要形成我们独特的竞争力，甚至出海去国际市场竞争，必须立足中国本土文化，总不可能研发什么希腊神话游戏，拍摄什么北欧神话片吧？” 彭海涛点点头：“这倒是，我们国家文化其实并不差。” “岂止是不差啊，全世界独一份！” 彭海涛长呼了一口气，“好吧，就把锦天卖给你了。” “爽快！” 夏景行伸手，与彭海涛击了一下掌。 付绩勋在一旁都看懵了，这就完事了？价格都不谈一下的吗？ “哦，差点忘记说了，收购价还是一个亿啊，跟盛大出价一样。”夏景行瞟了彭海涛一眼。 “没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要留在锦天科技研发游戏。” 夏景行点点头：“那必须的啊，以后你就担任海内游戏蓉城工作室的负责人，海内游戏会给你们注入一笔资金，用来开启新游戏的研发。 有了我们的资金支持，蓉城这地方又舒适宜居，你和团队可以安安心心搞研发，做一款真正的大作出来。” 彭海涛笑道：“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夏景行微笑，他看中的就是彭海涛对游戏的这种痴迷精神，小投一笔试试看，正好把缺失的游戏自研版图给填上。 失败了也没关系，代理游戏的利润还养的起一个自研游戏团队。 正文 906、日子有盼头 在锦天科技，彭海涛是绝对的大股东，远景资本是二股东。 两大股东都同意出售公司，那就没有任何出售阻力了。就在当天，三方就把收购意向协议给签署了。 然后，晚上夏景行做东，邀请彭海涛在内的锦天科技创始团队、高管一起吃了顿晚餐，庆祝海内游戏与锦天科技牵手的同时，夏景行也简单认识了一下创始团队，对几人稍作安抚。 锦天科技几名创始人、高管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夏景行是同龄人，而且全部又都是川蜀本地人，听说公司不用搬迁去京城留在蓉城后，每个人都很开心。 少不入川，老不出蜀！ 这话绝不是夸张，习惯了蓉城的慢节奏生活，很难再去适应快节奏的一线城市工作环境。 蓉城为什么出不了大型互联网公司、科技公司？原因就在于此，在你享受安逸生活，天天搓麻将的时候，一线城市比你更优秀的人才比你更努力，怎么可能竞争得过。 连亿达的王总都看不惯川商太过安于现状，在论坛上公开喊话川商：要破除安逸、“搓麻勾兑”等地域文化中的消极部分，树立川商积极向上、奉献社会的新形象、新平台。 当然了，川蜀网友不领情，在网上回怼：你挣你的一个亿，我割（胡牌）我的极品！与你球相干！小王多管闲事的臭毛病看来是遗传他爸。 商人太过高调，言多必失！ 所以，夏景行基本不接受采访，在社交媒体发言也非常生活化，今天哪里出差，吃的什么……反正就是不胡乱点评，不好为人师。 这会儿说话多可能没什么，还会立一个商业领袖形象起来，但将来网友说不好就会把以前的旧账翻出来。 话又说回来，川蜀这种享乐文化非常适合搞游戏，在移动互联网时代，蓉城又名“千游之城”。 当然了，大部分都是小公司，真正搞出名堂的《王者荣耀》团队，也隶属于企鹅。 所以，基本上可以得出结论，蓉城缺乏创立大型科技/互联网公司土壤，但大公司放个游戏自研团队在这里还是很适合的。 在下一阶段，夏景行打算把海内游戏的人力物力转移一部分到蓉城，在锦天科技的基础上组建一支精锐的自研团队，尝试泛娱乐业务的扩张。 夏景行描绘的未来壮丽蓝图，把几名锦天科技的创始人、高管直接都听入神了，又有注资、开新项目、涨工资、发海内控股期权等几张大饼画着，原本因为收购来的太急促而惶惶不安的一群年轻人都吃了颗定心丸。 反正彭海涛都做出了决定，那么他们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夏景行年轻有魄力，又是首富，他们这些锦天科技高管可以获得一个更大的发挥个人才华的舞台。 一场晚宴，宾主尽欢而散！ 把后续对接事务全交给了付绩勋以及即将从京城赶来蓉城的吴亦敏，当天晚上夏景行就和邓元鋆一起飞往了魔都。 翌日。 虹桥机场。 一支三十多人的队伍，推着行李箱从机场通道走出，领头的是一个身着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 看见这群人出现，坐在宾利轿车里的夏景行连忙下车，领着邓元鋆等随行人员一起迎了上去。 “梁博士，一路上辛苦了，欢迎来到魔都！” 看着隔得老远就递出手，满面笑容朝自己走来的夏景行，梁猛松先是惊讶，随即扔下行李箱，递出双手：“夏总，还劳烦你亲自来迎接我们，实在是太客气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梁猛松内心还是很欣喜的，简简单单一个迎接仪式，就能看出对方是真的重视自己和团队。 去年年底，邓元鋆就通过美国AMD超威半导体公司的老同事在接触梁猛松，后来还亲自赴台与梁猛松深谈了一次。 大陆首富要进军半导体领域！ 拿1000个亿来烧！ 梁猛松起初对这事是持怀疑态度的，大陆半导体积弱已久，这个时候才进军半导体行业，那是充满了风险的！ 至于1000亿的投资，梁猛松觉得水分有点大，能投资100亿就不错了。 于是，考虑一番后，梁猛松婉拒了邓元鋆的邀请。 但他没想到，邓元鋆依旧不气馁，仍然在不断地联系他，给他介绍复兴工业集团的发展战略，介绍夏景行的雄心壮志。 再后来，邓元鋆拿出了更大的诚意，给他和团队涨薪，光给他就开出了3000万人民币的年薪，是他在台积电薪水的三倍，其他人也有不同程度的涨薪。 此外，复兴半导体还承诺，承担他团队所有成员的离职违约金，补偿他团队所有成员的离职损失。 除了这些，邓元鋆还给梁猛松展示了魔都在建的员工福利小区，内有别墅、复式、普通住宅等多种户型，员工入职后全部免费分配入住，工作一定年限还可以低于市场价购房，或者因为员工功勋卓越，直接受赠房产。 针对外籍和海外归国的员工子女就学问题，复兴工业集团计划建立一所国际化学校，提供从幼儿园到小学、初中、高中的小班化、双语教学。 中芯国际也投资建设员工福利房以及厂办学校，但复兴工业集团的规格和标准，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这些东西，梁猛松相信了，复兴半导体是动了真格的。 经过一番思考，梁猛松同意了加盟复兴半导体，但新的问题又来了，台积电各种设阻，不想放人。 “夏总，在这里要向你说声抱歉，本来上个月就该过来的，可……唉！”梁猛松本想解释一番，可话到嘴边，发现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因为所有麻烦都是复兴工业集团帮忙解决的。 夏景行知道对方想说什么，笑了笑：“不必介怀！台积电“舍不得你们离开”，那更加说明梁博士你带领团队的才华，个个都是精英。” 梁猛松身后三十多人的团队，此时全部停下了脚步，都以好奇的目光看着夏景行。 他们每个人递交辞职信的时候，台积电都掏出了“金手铐”条款：约定将股权激励的50%交给台积电的境外公司保管，辞职后两年内若为竞争者工作，视为放弃未发放期权。 而面前这位大陆首富大手一挥，全部买单！他们这才能很轻松的放弃那些期权。 禁业竞止条款中的补偿金，他们也放弃了，面前这位夏总承诺兜底，并且已经把一部分补偿金打到了他们的银行账户上。 有部分人工作未到工作年限，提前离职的违约金也是面前这位夏总承担的。 他们没统计过夏总为他们来大陆工作付出了多少代价，但料想绝对不低。 尽管复兴半导体是一家新公司，但他们还是很愿意来这样的公司上班，日子很有盼头！ 正文 908、二十年规划 梁猛松一行人抵达酒店后，人困马乏，便各自进房间休息了几个小时。 等到了傍晚，洗漱一番并换了干净衣服的梁猛松领着手下的湾湾工程师，应约来到宴会厅。 宴会厅里早已有十几人等候着。 看到梁猛松领着一大群人出现，夏景行、邓元鋆和刘小朵都笑吟吟的迎了上去。 夏景行和邓元鋆把梁猛松领到了主桌，并介绍同桌的陈宏、朱敏、邓锋、徐新、林欣禾、陈大同、李光南等人给梁猛松认识，刘小朵则像个大管家一样，招呼湾湾工程师在其他几张桌子就座。 “梁博士你远道而来，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邓锋端起杯子，笑眯眯的与梁猛松碰了一杯。 作为最早投资中国芯片公司的几位投资人，邓锋对于芯片业的华人技术专家，每一个都耳熟能详，他没想到夏景行竟然真的把梁猛松这位大才给请来了，心里对于复兴半导体的期望瞬间拔高了不少。 通过交谈，梁猛松得知这一桌都是复兴半导体的潜在投资方后，态度变得拘谨了不少，毕竟他主要心思都放在技术上去了，不是那么善于交际，周围人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夏景行看出了梁猛松的拘谨，便出言帮他解围，把话题引到了复兴半导体身上。 “目前我国芯片全产业链都在全力进行追赶，最落后的就是半导体制造设备和材料，其次就是制造环节。 复兴手机产业投资基金已经投资了不少芯片设计公司，接下来复兴半导体的重任就是成立一家芯片制造代工公司，并努力做到国际一流水平。” 夏景行慷慨激昂的声音，瞬间把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见状，他干脆站起身，环视了四周一圈，笑着说道：“在决定进军芯片制造领域的时候，很多人都劝我说：夏总，芯片行业是个烧钱无底洞！国家投入那么大人力、物力，都没有解决这个难题。复兴工业集团只是一家民营企业，还是别去趟这摊浑水了。 包括集团内很多高管都觉得我飘了，安安心心卖手机、卖家电、卖无人机不好吗？ 下个月，复兴手机就要全球上市，大量的利润滚滚而来。 而芯片是个苦活累活，三五年之内都无法盈利，光前期工作就要投入几百亿甚至上千亿资金，产能和技术提升上来后，又要面临与同行的“军备竞赛”。 大家都知道摩尔定律，集成电路芯片上所集成的电路的数目，每隔18个月就翻一番，价格下降一半。 现在代表行业先进水平的65纳米制程已经量产，45纳米也在研发中，未来一两年内就会量产上市。 复兴半导体这个时候才进军半导体制造，不管是选择90纳米技术节点切入，还是直接跳到代表先进量产水平的65纳米技术节点，我们的技术始终会落后国际一流厂商一至两代。 在芯片行业，落后一两代技术就是望山跑死马，看着很近，实际上却是咫尺天涯。 这是因为每一代新工艺所需要的投资金额，相较于上一代工艺都会增多，因此市场上逐渐只有行业前几名才有足够的市场份额和利润支持下一代技术的投资。 而技术又需要积累才能推动下一代的开发，半导体制造公司的技术如果不能支持其尽快推出新工艺，要么只能停留在老工艺不升级，要么就退出市场。 这是摆在复兴半导体面前最大的难题，尽管我们一往无前的往芯片制造行业里冲，但对手也没闲着，他们不仅在跑，而且跑的比我们更快。” 梁猛松及其他湾湾工程师都在点头，他们又发现了新老板的一大优点，不盲目自信，能准确认识并承认自身的不足。 身为大陆首富又如何，全部家当也只够换一张进入芯片制造环节的门票。 要是夏景行说什么大话空话，砸1000个亿就要立马追赶上AMD和英特尔，吊打三星与TSMC，他们不说扭头就走，但也会降低对新公司的期待感。 所幸，面前这位夏总是个实事求是的人，虽然年轻，却一点也不好大喜功，作为理工男，他们都比较喜欢这种老板，起码智商是够的。 夏景行长呼了一口气，正色道：“尽管前方困难很多，但芯片制造是复兴工业集团定下的长期发展战略，从2007年规划到了2027年，我们计划用20年时间来追赶。 在这二十年间，我们不会削减复兴半导体的研发经费和晶圆生产线扩张计划，也不会只依赖复兴半导体自身盈利进行扩张。 复兴工业集团每年盈利大头都会抽出来，支持复兴半导体的发展。 如果这还不够，我个人旗下还有其他产业，也会源源不断的对复兴半导体进行注资。 1000个亿的投资，只是前期投资，未来还会有第二个1000亿、第三个1000亿……” 梁猛松饶有兴趣的听着，直觉告诉他，夏景行不是那种喜欢放空炮的人，那这后续几千亿从何而来呢？ 他想了想，脸书估值都已经达到2000亿了，不清楚夏景行具体持有多少股份，但作为创始人之一，料想不低。 此外，夏景行名下还有油管、海内控股等众多互联网资产，以及一个资管规模几百亿美金的远景资本，身家雄厚的很，并且上升趋势明显。 想到这些，梁猛松也就释然了，这是有底气才能说出这种话。 邓锋、陈大同、朱宏等几名投资人则感悟不同，他们也不相信夏景行放空炮，但砸这么多钱给芯片制造，为哪般呢？只为技术不卡脖子？ “整个中国都在传一句话：缺芯少屏！ 针对屏幕，我们投资了面板生产商京东方；针对芯片，我们投资了众多芯片产业链企业，并且亲自下场成立了复兴半导体。 面板和芯片，是中国每年进口排名前几的商品，这也就意味着这是两个潜力无穷大的行业，不需要完全替代进口，只要能吃下一小块市场，就足以为创业者、投资者带来丰厚的回报。” 夏景行再次环视了众人一圈，说道：“好了，不说远了，今天大家齐聚一堂，都是为了复兴半导体而来。 眼下复兴半导体除了有一个名字和复兴半导体产业的一腔热血，什么都没有。 大家愿意一起来参与这个项目，一切从零开始，我很感激！ 在此，我也做出承诺，只要复兴半导体未来获得成功，在座的每一位都能分享这份荣耀。 公司已经决定，拿出30%期权，招揽全球英才，不限于华人，只要是愿意到中国工作的工程师、科学家，都能享受复兴半导体的股权激励方案。” 复兴半导体是夏景行旗下所有公司中期权池最大的一家，因为这是一个技术密集、人才密集、资金密集的产业，复兴半导体起跑太晚，只能在其他地方上多多发力，不然连国际大厂的尾气都看不到。 对于复兴工业集团来说，哪怕手机或者其他产品再畅销，产品中的核心器件半导体始终是最大的弱点。 做了，不一定能填补这个弱点，但最起码能强化一下，像家电芯片、汽车芯片的制程要求就没那么尖端，高阶制程主要是手机厂商在不断追求手机高性能，倒逼芯片厂商不断狂奔。 夏景行讲话结束，周围响起了一片掌声。 “来，我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从湾湾来到魔都，未来我们一起奋斗。” 看见夏景行高举起酒杯，在场的湾湾工程师纷纷起身，也高举着酒杯遥敬夏景行。 就这样，晚宴在十分热烈的氛围中结束了。 正文 909、破土动工 几个月前，复兴半导体就在金茂大厦租赁了一间办公室，并招募了数十名员工，开启了前期的筹备工作。 次日，以梁猛松为首的三十多名湾湾工程师就正式入职了复兴半导体，开始在金茂大厦内办公。 夏景行在公司里搞了一个简单的委任仪式，当着众员工的面，把聘用书交到了梁猛松手上，正式委任梁猛松担任复兴半导体CEO。 梁猛松很快便进入了工作状态，与夏景行及其他几名投资人一起在会议室里开了一场会，敲定了出资方案。 “复兴半导体首期出资共计10亿美元，折合人民币约76亿。 其中，由复兴工业集团出资64亿，远景资本及今日资本、北极光、赛伯乐、汉能、DCM多尔投资等六方各自出资2亿。 股权分配方案：期权池占总股本比例30%，复兴工业集团持股58.95%，其他六大股东各自持股1.84%。” 梁猛松快速念完手中文件，扫了在场人一眼，问道：“大家对此有没有什么疑问？” “没意见！” “没意见！” …… 陈宏、徐新、林欣禾等六人皆摇头，他们和夏景行、和远景资本关系走的都挺近，这次共同投资复兴半导体的决定，其实也并不仓促，因为早在半年前几方就开始在接触和商议相关事宜。 “我有话要说！” 众人寻声看去，坐在边上的陈大同手高高举着。 “夏总，由于展讯股权太过分散，我一个人没法做主，但接下来我计划离开展讯，可能会在明年发起成立一只专业从事半导体投资的基金。” 这么多人都拍板投资复兴半导体，就自己无法当家做主，陈大同表情有些尴尬的看着夏景行，稍作了一番解释。 夏景行很是善解人意的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关系，现在是急着给复兴半导体建厂房、买设备，所以融资很急。 不过，等一切事务理顺了，复兴半导体会在明年开启第二轮融资，到时候你可以带着你的新基金加入，成为B轮融资方之一。” 得到了夏景行的谅解和承诺，陈大同笑着点了点头：“那好，那我就明年再加入。” 夏景行微笑不语，陈大同其实是一位很厉害的技术专家，中国首批半导体博士，在CMOS图像传感器和手机芯片方面有诸多创造发明， 其在美国创立的豪威科技目前已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未来还会成为全球手机市占率前三的CMOS厂商，被同为清华校友创办的韦尔股份收购。 陈大同回国后，与武平共同创立了展讯通信，目前这家公司已经向纳斯达克递交了招股书，计划下个月上市。 去年经邓锋介绍，远景资本和其他多家机构共同投资了展讯，占股不多，但算起来，这应该是远景资本收获的第二个IPO回报案例。 他听邓锋说，展讯通信上市后，陈大同打算去做风投，通过投资的形式帮助中国半导体产业发展，所以他就把陈大同一起叫来了，加深加深友谊。 陈大同和邓锋都属于清华帮，占据了中国半导体行业的半壁江山，要在中国做半导体，就根本绕不开这批人。 实际上，夏景行现在已经深度打入了清华帮内部，除了与邓锋合作投资展讯外，还投资了兆易创新在内的多家清华学生创办的半导体公司。 出资方案敲定以后，各方投资人很快就离开了魔都，把复兴半导体的一切事务全权交给了夏景行和梁猛松打理。 接下来一个月，夏景行和梁猛松开始不断地接触魔都地方政府，要政策、要地皮、要贷款…… 魔都地方政府非常重视这项招商引资，当年华芯落户魔都，他们就给予了极大的帮助，事后证明，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招商引资。 复兴半导体投资10亿美元，虽说没有当年华芯国际落户魔都来的震撼，但地方政府还是要地给地，要啥给啥，尽全力想要留下这家半导体公司，加强魔都半导体产业集群影响力。 最终，经过多次磋商，魔都政府在张江高科园的微电子产业基地给复兴半导体批了一块地，占地25万平方米，用以建设生产工厂及辅助厂和职工居住生活小区。 此外，魔都政府还郑重承诺：复兴半导体10亿美元投资全部到位，厂房和生产线建立起来后，当地银行会视订单情况给予一定的贷款扶持。 这就有点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意思了，不过夏景行没有太在意，那点贷款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在复兴半导体的高效率推进与魔都政府的积极配合下，魔都工厂项目落地速度非常快，一项项手续都在快速办理中。 转瞬已经是六月份。 张江高科园。 一块荒地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夏景行、梁猛松以及魔都的几位领导都手拿着铲子，围成了一个圈，不断地朝面前一个大坑里填土。 坑里有一块绑着红绸子的长方形石料，写有“奠基”两个红色大字。 不断铲土、填土的几个人背后立着一块巨大的红色广告板，写有“复兴半导体一期厂房建设项目”等几个大字。 挖完土，结束奠基仪式，夏景行正准备离开，突然被一群记者给包围了。 “夏总，能采访您几个问题吗？” “夏总，复兴工业集团进军半导体行业，是要重新定义半导体行业吗？” “夏总，外界说你要向半导体产业投资1000亿，请问这是真的吗？” …… 夏景行被面前这群记者的问题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而且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激动，使劲儿往他面前挤，要不是被一群安保人员拼命拦着，这些记者都要把话筒怼到他脸上了。 “大家不要着急，我又不会跑，这不是专门走过来接受大家采访吗？” 在场记者一阵哄笑，没一个人相信夏景行的鬼话，你明明是往汽车那边走去，准备跑路了。 记者们上个月就收到了相关消息，说复兴半导体要落户魔都，他们很想采访一下夏景行，但完全找不到人。 今天总算逮着机会了，他们不会让夏景行轻易的跑了。 见夏景行立在原地，没有任何要跑路的意思，记者们终于放心了，开始有序提问。 一名面容青涩，看起来刚毕业没多久的女记者递出话筒，提问道：“夏总，复兴半导体这个时候才进军半导体，会不会太晚了？” 夏景行点头：“是有些晚，但没办法，谁让我出生晚了呢？” 一众记者哈哈大笑，把年轻的女记者闹了个大红脸。 夏景行笑道：“跟你开个玩笑，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指国际大厂已经在行业里深耕了几十年，早就建立起了技术护城河，复兴这时候进入，优势在哪里？如何追赶国际大厂？对不对？” 年轻女记者狂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刚刚一着急很多话就没说清楚。 “与国际大厂相比，我们没有任何技术优势，也没有任何资金优势。 但话又说回来，刚改开那会儿，中国半导体落后国际水平二十年，经过不懈的努力与追赶，目前差距已缩短到了几年。 还是那句话：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女记者还想提问，但下一名记者直接就抢在她前面开问了：“夏总，复兴半导体成立后，如何看待与华芯、华虹这些同行的关系？” 夏景行笑了笑，这种问题回答稍有不慎就会被扣一顶藐视同行、看不起谁谁谁的大帽子，不过他不会掉坑里，中规中矩的回答道： “说实话，眼下复兴半导体工厂才开始动工，也没接到任何订单，连生产线和设备都还在采购当中，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任何同行都是我们的前辈，要向他们多多学习。” 再接着，一名记者问道：“那夏总，复兴半导体是受复兴工业集团控制的子公司，未来是只承接内部订单还是独立发展呢？” “自然是独立发展，复兴半导体具有高度的自主性，目前复兴工业集团也只是持有复兴半导体一半多一点的股份，未来还会进行第二轮、第三轮融资，引入更多资本，独立上市。” 另外一边，梁猛松也被记者包围了，记者不停地向他提问。 这些记者是唯恐天下不乱，问的问题很是让人无语。 “梁总，华芯的创始人也出自湾电，这是否说明湾电留不住人才？” “华芯用了七年时间，渐渐追上了湾电的步伐，目前只相距一代技术，梁总觉得复兴半导体多长时间能追上湾电或者华芯？” 梁猛松长期搞技术工作，担任CEO还是头一回，被这么多记者包围，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登上更大舞台，忧的是记者好坑，提问处处都在挖陷阱。 夏景行见他有点招架不住，便走过去把记者火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开始和记者各种兜圈子。 随便回答了记者几个问题，夏景行拉了梁猛松衣袖一把，后者会意，跟在已经拔腿往外走的夏景行身后开溜。 然后，两人在记者的追赶下，被安保人员一路护送上了车。 看着车窗外依旧不肯散去的记者，梁孟松擦了一把汗：“大陆记者都好关心半导体，太热情了！” 夏景行笑了笑：“不止记者，全民都很重视这个行业。” “任重而道远！”梁猛松感慨道。 “平常心对待就好了！总之，一切就拜托你了。” 看着夏景行郑重的表情，梁猛松重重点了点头。 正文 910、火爆上市 六月十六号，周六。 凌晨三点的京城，气温要比白天凉爽许多，城市里的大部分人都已进入了梦乡。 三里屯的酒吧街灯火通明，一如往日般喧嚣沸腾，年轻男女在舞池中尽情挥洒着青春荷尔蒙。 紧挨着酒吧街的太古里就安静多了，所有商铺都关闭着大门，唯有几盏路灯拖曳着长长的影子。 步行街的大片空地上围坐着几个男人，正在打扑克。 “不好意思，一对鬼！哈哈哈，洗牌洗牌。”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出完手中最后两张牌，得意大笑的声音在四周空旷的环境中显得特别的刺耳。 “哎，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 周围几个男人纷纷把牌扔在地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再玩几把呗，离天亮还早着呢。”年轻男人赶忙劝道。 “哎，宽子，我们大半夜不睡觉来这守着，为哪般呢？究竟能不能赚钱？” “是啊，熬一晚上夜没什么，要是东西砸在手里，那损失可就大发了。” “我看这事也悬，还不如折腾几张演唱会门票来的稳当。” …… 看着身旁几个同伴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叫宽子的年轻男人没有说话，等场面安静下来后，他才指着面前一栋玻璃建筑，笑吟吟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店吗？” “那上面不是写着吗？复兴之家。” “好，那我再问问你们，知道这店花了多少钱吗？” 宽子环视了同伴一圈，所有人都齐齐摇头。 “哎！” 宽子长叹了一口气，“跟你们说多少遍了，要与时俱进与时俱进，懂不懂？听说火车票接下来都要实名制了，不找点新路子，迟早饿死。” 周围人一阵沉默，突然有人问道：“那倒腾手机就是与时俱进吗？” “答对了！” 宽子笑嘻嘻说道：“我跟你们讲，从去年复兴手机刚刚发布，我就开始关注了。另外，我还经常去网上看那些网友的讨论，这款手机有没有市场，除了夏景行，可能就数我最清楚了。” “人家不能自己买手机吗？手机又不像什么火车票、演唱会门票，需要我们帮人家买？” 宽子连连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如果手机供不应求呢？一般人买不到呢？” “吹牛吧，这复兴手机要三四千一部呢，买得起的人能有多少？” 看着同伴质疑的眼神，宽子也懒得过多解释了，直接放话：“白天要是抢到货了，你们卖不出去，可以全部原价卖给我，我帮你们处理掉。” 得到了这样一句兜底承诺，小团体的其他人都没吭声了。 “哎，怎么肚皮有点饿了。” 宽子揉了揉肚子，然后从兜里掏了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一个同伴：“夜还长，去买点烧烤啤酒回来，大伙边吃边等。” 同伴笑嘻嘻接过钱，立马起身往外跑，剩下宽子和其他几名小伙伴继续打扑克。 约摸半个多小时后，同伴就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箱啤酒。 但是，当他走近广场的时候，傻眼了。 刚刚还只有他们几个人的广场，现在多出了好几堆人，有男有女，全都垫着报纸或者其他东西围坐在一起聊天。 同伴抱着啤酒、烧烤找到占据了有利地形，围坐在复兴之家大门口的宽子一群人，走近后立马问道：“啥情况啊？” 宽子扫了不远处几堆人一眼，淡淡道：“刚刚我已经问过了，全是附近酒吧蹦完迪的白领、学生，跟我们一样，准备抢第一批手机。” “啊？那不是要抢我们生意？” 宽子白了伙伴一眼，没好气道：“所以啊，我们把阵地都换了，白天咱们一定要第一批冲进店里。” 说完，宽子扫了周围同伴一眼，严肃道：“东西买来了，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我看这架势，明天少不了一场体力活。” 这时候，已经没有同伴再质疑宽子的话了，毕竟能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没有傻子，全都嗅到了一丝金钱的味道。 等宽子一群人麻溜的把啤酒、烧烤全部消灭掉，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空地上又多出了几十个人。 草草收拾了一下垃圾，宽子一群人死死的把守着大门，这手机，他们抢定了！ 现场的年轻男女很多都是蹦迪结束赶过来的，只是单纯的想早点买一部手机罢了，也不是非要争复兴手机大中华区第一名用户，都没怎么理会宽子一群人的“严阵以待”。 扫大街的环卫工人扫到此地的时候，差点吓一跳，这些年轻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干啥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渐渐明亮起来，围在复兴之家门口广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多，由于没人组织，自发性排队那是不可能的，场面开始闹哄哄的。 看着这一幕，小伙伴们看向宽子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敬佩，以他们多年投机倒把的经验来看，复兴手机绝对有炒头！ 早上七点。 祝兆江开车来到三里屯，今天是复兴手机正式上市开售的日子，作为手机公司销售副总裁，他早早就起床了，准备先到复兴之家看看。 当他停好汽车，步行来到复兴之家门口广场的时候，也被惊了一跳！卧槽，本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更早。 看着现场密密麻麻的人群，祝兆江大概数了一下，可能有好几百人，并且还在源源不断增多。 手机要到九点才正式开售，还有两个小时，祝兆江估计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两千人堵在店门口，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祝兆江看了看店门口崭新透亮的玻璃大门，四百万一块，应该没那么容易撞碎吧？ 他脑海中浮现了超市打折，大爷大妈争先恐后往里挤的画面，瞬间感觉恐怖。 不敢怠慢，祝兆江立马从兜里掏出一部崭新的复兴手机，开始给旗舰店店长打电话。 “在哪呢？路上了？赶紧到店里来，踏马的店门口都堵了七八百人了……” “通知其他员工，赶紧到店里维护秩序。” …… 祝兆江语气十分激动，复兴之家也属于他的分管业务范围，今天来了这么多客户，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他很怕搞砸了，搞出点什么问题来。 周围有人注意到了祝兆江放在耳朵边上的手机，背面的复兴手机大Logo十分显眼，立马围了过来。 祝兆江刚挂断电话，就看见一群人隐隐把自己包围了，诧异道：“这是在？” “你这是复兴手机吧？” 有人凑近看了看祝兆江手中的手机，看见那全触摸屏，很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能借给我看看吗？” “咦，你是怎么买到的这部手机啊？” “老哥，你觉得用起来怎么样？” …… 听到这边的动静后，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祝兆江被人墙密不透风的围在中间，像动物一样被围观，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嗡嗡嗡”的搞的他脑仁都疼。 哎，大意了，财不露白！ 祝兆江完全没有想到，消费者对复兴手机这么期待，发现他手拿一部复兴手机，就直接里三层外三层把他给围了，尽管还没有上手，但情绪也显得很狂热了。 还好他机智，趁围观者还不多的时候就快速把手机放进兜里了，再拿在手上，他都有点怕被抢了。 “大家看错了，我和大家一样，都是来排队买手机的。”祝兆江连忙给周围人解释，试图脱困。 “老哥，我看看都看清楚了，你那就是复兴手机，和网上的图片一模一样，拿出来瞧瞧嘛，被那么吝啬，又不会抢你的。” “就是，我们等会儿就进店买手机了，又不稀罕你的。” 祝兆江倒不是舍不得一部手机，主要害怕这么多人抢着把玩手机，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各位，我真的没有……” 话说到一半，祝兆江裤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的裤兜。 “接啊，你怎么不接电话？” “肯定是复兴手机，害怕我们抢他的一样，有什么不敢接的？” 祝兆江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掏出了手机，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就是复兴手机，顿时一片哗然。 看清楚了来电显示写有“夏总”两个字，祝兆江顿时一个激灵，顾不得其他，赶紧接起了电话。 “夏总，我已经到了复兴之家，这里情况……” 祝兆江扫了周围一眼，闹哄哄的一团，苦笑道：“情况有点复杂，七八百人把店给围了，连我都被人围了。啊？你听不清吗？” 一边大声打电话，祝兆江一边十分有礼貌的拨开人群：“不好意思，请让一让。” 到底是京城，首善之地，虽然围观群众都很想看看复兴手机的真实模样，但没人真的去抢祝兆江手机，或者拦下不准走。 像剥洋葱一样，祝兆江一层一层拨开人群，终于走了出去，呼吸到了外面一口新鲜空气。 他扭头看了一眼，仍然有无数眼睛盯着自己，或者说盯着自己手上的手机。 “你那边什么情况啊？刚才怎么那么吵？” 东山墅家中，夏景行刚吃完早餐，正准备出门，临时起意给祝兆江打了一个电话，结果那边就跟菜市场一样，吵的他直接就把手机扔桌子上了，等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安静一些后，他才重新抓起手机。 “夏总，你听我解释……” 听出了夏景行不耐烦的语气，祝兆江赶忙解释了一下自己的遭遇。 夏景行直接就听乐了，笑道：“那你现在终于逃脱包围圈了？” “逃脱了！” 祝兆江越走越远，已经出了广场几百米远，回头看了一眼，仍心有余悸。 倒不是他胆子小，或者说没经历什么大场面，而是几十、上百个陌生人把他围着，乱哄哄的吵的他脑袋都一片晕乎乎的，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状态。 “我知道了，你在现场等着，我马上安排一队人过来维护秩序。” 夏景行挂断电话，长呼了一口气，他也是没料到复兴手机竟如此受欢迎，看来很多炒作素材都不用特意安排了。 正文 911、黄牛当道 等到了上午八点半，复兴之家旗舰店门口的广场已经汇集了一千多人，黑压压一片，乱糟糟一团。 有理性消费者赶到后，看到现场这么多人，直接就吓退了，打算过两天再来买。 也有情侣在吵架，互相指责对方起晚了，抢不到手机就要分手。其实手机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祝兆江躲在暗处，一边观察现场情况，一边联系和指挥各方。 最先赶到的是复兴之家旗舰店店长和几名店员。 他们找到了祝兆江，向这名主管领导报道过后，看到门口已经围了这么多顾客，急急忙忙要去开门，被祝兆江拦下了。 现场这么乱，一旦开门，恐怕控制不住场面。 然后一群人只好等待，等到了八点半，终于等来了夏景行派来的安保团队。 在几十名身着制服，膀大腰圆的保镖护送下，祝兆江领着一群店员浩浩荡荡的向店门口走去，原本密不透风的人墙立马被劈开了一条路。 先前逃的有多狼狈，祝兆江这会儿就有多从容。 不少人都认出了刚刚落荒而逃的祝兆江，现在见他迈着外八字步伐，走在最前面，一副领导派头，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先前他们就怀疑这可能是复兴手机的高管，不然怎么可能拥有还没上市销售的复兴手机。 刚刚还有人因为挨着近，听到了祝兆江在给“夏总”打电话，此时也忍不住七嘴八舌的猜测，电话那头的“夏总”会不会是夏景行？ 祝兆江一行人来到店门口后，已经守卫在此好几个小时的宽子连忙拉开了还不愿意挪屁股的老兄弟。 接过安保人员递来的大喇叭，祝兆江踩在临时摆放的塑料凳子上，开始大声讲话，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 “各位消费者，复兴之家马上开门，手机也马上开售，不过一次性接待人数有限，为了大家能有更好的购物体验，请大家有序排队……” 祝兆江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几十名安保人员已经开始工作，把乱糟糟的人群变成了一字长蛇阵。 此外，安保人员还搬来了隔离栏杆，做成了Z字形，把快要延长到马路上的队伍缩短了不少，一个广场堪堪容纳下。 在整个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因为总免不了有人想要插队，或者排队者之间发生口角，但在几十名安保人员的共同努力下，这些事情都妥善处理好了。 做完这些工作，已经九点零几分了，超过了正式开售时间几分钟，排队人群里开始有不满的声音传出。 已经早早进店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的店长，此时跑出店向祝兆江通报了消息，后者立马开始放行，第一批一百名顾客穿过玻璃大门，走进了复兴之家。 宽子和几名小伙伴兴高采烈的进店，看着干净整洁、光线明亮的店铺，全都忍不住看了看鞋子上有没有泥，会不会给人家弄脏。 “我滴个乖乖，这装修要花老鼻子钱了吧？” 宽子看了说话的小伙伴一眼，嗤笑道：“你以为呢？这值一个亿。” 被震慑到的不光是宽子一群人，还有与他们一同进店的其他消费者。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还从来没见到过装修的如此奢华大气的手机商店，就算有见到也是那些奢侈品商店。 转念一想，以复兴手机那昂贵的售价，也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一楼大厅里摆放着几十张宽大的实木桌子，每张桌子上又都摆放着几部复兴手机，还有一名穿着印有复兴之家Logo工作T桖的员工站在一旁，微笑、热情的招呼每一位进店的顾客。 看见工作人员这么热情，宽子和小伙伴们也没那么拘谨了。 进店的一百名顾客分成了两队，有一半人上了二楼，楼上的摆放格局和一楼差不多。 宽子和一群小伙伴留在了一楼。 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旁边，看着工作人员给他们介绍和演示复兴手机的种种功能。 见猎心喜之下，宽子和小伙伴们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下场试玩起了手机，各种功能都测试了一遍，发觉贵也有贵的道理。 一会儿后，宽子看见几名小伙伴都玩入迷了，不停地滑动手指，砍水果砍的正起劲，走过去拍了拍几人的肩膀，“行了行了，都别玩了！” 几人抬头诧异的看着宽子，后者什么话也没说，指了指远处，有人已经付完款，提着购物袋往外走了。 不敢再耽搁，宽子等人把工作人员叫了过来，开口就是要购买100部手机，4G版本和8G版本各50部。 工作人员没想太多，一听这么大的单子，高高兴兴的就领着宽子他们去刷卡买单了。 一会儿之后，宽子等人大包小包的提着购物袋出门了，在排队人群羡慕的眼神中离去。 实际上，几个人并未远去，走半道上就产生了分歧。 宽子认为可以赌一把，赌复兴手机备货不足，过段时间再出手，可以挣更多差价。 其他小伙伴觉得现场还有一两千人在排队，排在后面的人等七八个小时都不一定能买到手机，可以趁机兜售一波，小赚一笔就行了。 目前黄牛党怎么炒手机还没有成熟的玩法，所以宽子也有些拿不准主意，跟众人商量一番后，决定先卖几部试试。 于是一行人把东西存放好以后，又折返了回来。 “兄弟，刚买的复兴手机要不要？” “保证正品，可以先验货，再付钱。” “你看还有这么多人在排队，一次只能进店一百个人，排十个小时都不一定轮得到你。” “今天天气这么热，你们女孩子把皮肤晒伤、晒黑了，那损失可就大发了，那得费多少化妆品才能补回来。” …… 宽子的同伙正在队伍末尾推销产品，宽子则站在一旁望风，顺便观察每名客户的反应。 问了一圈，结果还真有人对他们手里的货感兴趣。 “多少钱？” “4G版4199元，8G版4999元。” “卧槽，你们是真的黑啊，一下子就加了200块，我不要了。” “别别别，兄弟，你别走嘛，价格都好商量，天儿这么热，我们也就是挣瓶水钱。” “最多加50块。” “兄弟，你再添点。” …… 一阵讨价还价后，最终，宽子的小伙伴以4099元的价格卖出了一部4G内存的复兴手机。 手机拿了过来，又当众验了货后，一名年轻人爽快的付了款，提着购物袋开开心心的走了，不用再顶着烈日排队了。 见到这一幕，排队人群中有人开始动心了，加价100块少排几个小时的队，也不算太离谱。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短短半个小时，宽子的同伙就卖出了五部手机，轻轻松松赚到了500块，搞得一旁观望的宽子都有些心痒痒的了。 夏景行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很久，十分的惊讶，复兴手机才刚刚开售，这特么就有黄牛光顾了？牛鼻子这么灵？ 他戴着墨镜，穿着T桖、沙滩裤，脚上踩着一双拖鞋，打扮的平平无奇，倒也没有人认出他，几名保镖也只是围在四周，没有太过引人注目。 刚刚他一来到复兴之家旗舰店门口的广场，就注意到了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穿梭于排队人群中，似乎是推销什么，虽然有些猜测，但不太确定。 直到他看到两方人在交易还未拆封的复兴手机，这才确定了这伙人的身份。 要不要管管呢？ 夏景行捏着下巴，心里开始评估此事对复兴手机的有利和不利影响。 正文 912、既用又防 思考了片刻，夏景行心里渐渐有了主意，随即他招了招手，把张晨光叫了过来。 “夏总，什么事？” “老张，你这样……” 夏景行指了指不远处还在兜售手机的黄牛贩子，“能办到吗？” “交给我就好了！” 张晨光笑了笑，爽快的应下差事，然后大步朝一群黄牛党走去。 “兄弟，你这手机怎么卖啊？” 黄牛党不疑有他，还以为面前这个剃着板寸、精瘦干练的大哥是来买手机的，卖力的给张晨光推销了起来。 就这样，张晨光和黄牛党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夏景行看张晨光事情办的挺顺利，便没有再多理会，他掏出手机，拨通了祝兆江的电话。 这时候，祝兆江正迈着步子在旗舰店里走来走去，打量着每名顾客的反应，倾听客户反馈，同时也在观察员工的业务水平，演示和介绍工作有没有做到位。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大老板打来的电话，急急忙忙接通。 “夏总，你到了？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祝兆江匆忙挂断电话，走出店门，在广场的角落里看到了打扮别致的夏景行，后者穿着一条大花裤衩，趿拉着一双人字拖，害得他差点没认出来。 把所有惊讶都收起，祝兆江满脸堆笑的走近，“夏总，咱们这就进店还是？” 夏景行轻轻抬起手臂，没有着急进店，而是不疾不徐问起了今天发生的相关事情，得知没有发生什么大乱子后，微微颔首道：“你处理的很恰当，辛苦了！” 祝兆江哪里敢居功啊，连忙说道：“还是多亏了夏总你派来的这队安保人员，要是没有这群彪形大汉镇着场子，一两千人蜂拥而入挤进店里，撞坏、丢失财物事小，就怕发生什么踩踏事件。” 说到这，祝兆江先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然后表情郑重的看着夏景行，告罪道：“说起来，这也是我们销售部门工作没做到位，严重低估了消费者的购机热情。” “唉，别说你了，就连我都没想到，竟然还有消费者愿意顶着烈日排队买手机。” 夏景行望了天上的火红太阳一眼，这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气温不断升高，他穿得比较凉快，感觉还稍微好一点。 不远处排成一条蜿蜒长龙的队伍就难受了，前后左右都是人，不少人热的满头大汗，正不停的挥手扇风。 祝兆江淡笑道：“确实，复兴手机算是开创了行业先例，排队买手机，光听着就能感觉到手机有多受欢迎。 不过，还是我们工作出现了纰漏，差点弄出乱子来，这要向你检讨。” 夏景行笑道：“好了，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以后这样的场景可能不止出现一次两次，把相关的准备工作做到位就行了。” 祝兆江点头称是。 “店里销售情况怎么样？” 祝兆江马上汇报道：“目前已经接待了两批客户，共计200人，共计卖出350部手机。” 夏景行笑眯眯说道：“人均购买1.75部，这数据不错嘛！” “大部分人还是只买了一部手机，有少数人买了两部手机，毕竟我们这手机又不是大白菜，普通工薪阶层买起来还是比较肉痛。” 祝兆江笑了笑，随即道：“不过，夏总我发现有几个年轻小伙子一次性买了我们100部手机，而且是4G版本和8G版本各自50部，很均匀，我感觉这事有些古怪。” 夏景行嘴角微微上扬，问道：“那你觉得是？” “不像是什么组织、公司集体采购，更像是在囤货。”祝兆江突然又摇了摇头，“我也不太确定判断对不对，囤货卖给谁呢？” 夏景行朝不远处努了努嘴，祝兆江顺着指示的方向看了过去。 好家伙！ 几个年轻小伙子手拿着复兴手机的包装盒，不停地穿梭队伍里推销。 “这是……倒卖吗？”祝兆江语气有些不太确定。 夏景行没吭声，祝兆江也只好闭嘴，陪着老板一起看了下去。 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高，排成长龙的队伍依然一眼望不到尽头，越来越多人丧失了耐心，开始采购黄牛党加价100元的手机。 宽子的几个小伙伴生意也越来越好，不知道已经卖了多少部手机出去了，反正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减少过。 “夏总，我叫人去把他们赶走。” 夏景行拉住了祝兆江，“赶人干什么？” “夏总，这些人是黄牛党啊，京城行话又叫“拼缝儿的”。” 祝兆江以为老板不太了解这一行当，便解释道：“这些人对市场破坏性极大！比如在传统春运火车票市场上，黄牛党就喜欢大量囤积火车票，让人买不到票，从而将手中的票卖出高价。 这些人出现在这里，估计是想把我们手机存货买空，然后趁我们断货了，再高价向市场出货，这利用的就是消费者不愿意等的心理，时间换金钱。” 夏景行点头：“这我知道，那你觉得黄牛党的生存基础是什么？” 祝兆江想了想，回答道：“手机产能，手机受市场欢迎度，只有供不应求的情况下，手机价格才能越炒越高。” “说的不错，但还说漏了一点，销售渠道。” 夏景行目光幽幽的看着远处的黄牛党，淡淡道：“我们这边打击黄牛党，但只要具备你所说的上述两个条件，难保渠道商不会与黄牛党勾结起来，囤积居奇！” 祝兆江立马倒吸一口凉气，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只要有利可图，谁都可以是黄牛党，说不定想赚点闲钱的非专业人士都可以化身黄牛。 但又要回到上述两个条件了，产能和市场欢迎度。 瞧这排成长龙的队伍，就知道市场欢迎度如何了。那就只有一个问题了，产能！ “夏总，咱们供货跟得上吗？”祝兆江问道。 夏景行摇头：“今天才刚上市，各渠道销量都还没统计上来，我也无法确定，但大概率供货跟不上，因为首批备货只有100万部，其中还有50万部专供美国市场。” “50万部……”祝兆江喃喃道，随即又问：“下批供货多久能完成？” “付了钱以后！” 祝兆江被这句话噎了个半死，随即想到复兴手机那绷的很紧张的现金流，前两年一直在花钱，包括研发、营销、奥运赞助都花了不少钱，却没有任何进项。 夏景行说道：“首批备货的供应商尾款不用担心，我会马上安排远景资本还上向复兴手机拆借的资金。 真正让我担忧的是下一款手机，我们让供应商开足马力生产2.5G手机，如果没有售空，一旦新款3G手机上市，上一代手机价格会下跌，特别是新款手机功能和配置会进行不少革新。” 祝兆江点头：“确实不能拍脑袋决定生产计划，方方面面的情况都要考虑进去。” “还有，供货要是太足的话，似乎缺少了一点话题炒作价值啊。” 祝兆江听明白了老板的意思，这是想要饥饿营销一波？ 他又看了看仍然在兜售手机的黄牛党，问道：“那黄牛党还管吗？” “肯定要管啊，如果太猖獗了，用户怨声载道，会透支我们品牌信誉，这是涸泽而渔，而且特么的利润也没进我们口袋，全让黄牛党和不良经销商给赚走了。 我们的手机愁卖吗？不愁卖吧！卖给用户和黄牛，利润都是同等的。 黄牛唯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帮忙炒作手机，但稍有不慎就容易翻船，是把双刃剑。” 祝兆江有些听糊涂了，问道：“夏总，这是既要用又要防？” “明面上要做出打击态度，暗地里小规模的交易无法杜绝。” 夏景行缓缓道：“这是市场经济规律决定的。” “那我们现在？”祝兆江又问。 “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祝兆江立马明白了，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几天就在店里盯着，及时向你汇报最新情况。” 夏景行“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这时，人群里突然一阵轰动，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京西商城和复兴商城、淘宝网可以网上买手机，邮递上门，不用排队。” “快则当天，慢则几天，就能收到货。” “价格和旗舰店一模一样，同等售后服务。” …… 夏景行和祝兆江走近排队人群后，听见很多人在低声讨论，还有不少人打电话给朋友，求证相关消息。 很快，队伍里就不断有人脱队，打算通过电商渠道购买手机。 也有人不相信电商渠道，毕竟几千块钱的东西，万一买到假的、坏的呢？ 什么包赔、包退？都没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来的稳妥。 这也是眼下这个时代的现状，电商的渗透率还不够，人们对于电商购物体验也还抱有一定的疑虑。 还有很多人早就知道电商渠道可以购买复兴手机，但他们嫌到货太慢，迫不及待的就想拥有手机，这些人没有动摇，仍然顶着烈日排着队。 一阵喧嚣过后，队伍里走掉了一小部分人，基本都是排在中间和后面的人，但大部分人都还继续排着队。 夏景行和祝兆江在一旁啧啧称奇，实际上他们也有些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大概就是真爱粉吧，就跟有些人痴迷追星一样。 突然，人群再次喧闹起来，因为远处几名记者带着摄影师赶到了，还有记者开始采访排队的顾客。 有记者想进店采访，但是被拦在了门口。 旗舰店店长心急如焚的给祝兆江打来了电话，在请示要不要放记者进店。 祝兆江接完电话，看向夏景行，再次询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店瞧瞧？” 夏景行摆手：“算了，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不方便露面，该了解的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好，夏总，那我先忙去了。” 祝兆江也不磨叽，大步朝店门口走去，走近后开始与记者交涉。 夏景行收回目光，给还在和几名黄牛党侃大山的张晨光打了一个电话。 正文 913、果然好手段 “张哥，慢走啊，改天一起喝酒！” 张晨光微微点头，然后朝几名黄牛党晃了晃手中的手机，“保持电话联系！” 迅速的与几人打完招呼，张晨光转身迈开大步，追上了已经走出去很远的夏景行。 “行啊，老张，社交牛逼症？这么快就跟几个小兄弟混熟了？”夏景行搂着张晨光肩膀，边走边打趣道。 “就是瞎聊！不过我按照你的吩咐，把他们的联系方式都要来了。” 夏景行点点头，没说话。 直到上了汽车，夏景行才开始详细询问吩咐张晨光打听的事情。 听完后，夏景行皱了皱眉：“这么说，这群人原来是倒卖火车票、球票、演唱会门票的小贩？跑来倒卖手机，属于临时起意和探索新路子？” “差不多吧，他们本身没多少本钱，五个人一共就买了100部手机，平均每个人投资了八九万块钱。” 夏景行轻轻点头，表示了解了。 张晨光打探回来的消息让他颇有些意外，本以为复兴手机已经被大黄牛盯上了，没想到是几个急着要转型的小黄牛。 不过这批小黄牛还挺聪明的，一眼就盯上了复兴手机。 但这批人胆子还是有些小，这么快就急着要出货。 夏景行有一种预感，50万部手机很快就会售罄，撑不到第二批补货。 复兴手机布局供应链虽早，但智能手机毕竟是新产物，供应商也需要时间来转型和调整。 转型和调整的时间快慢，主要取决于复兴手机的订单，如果订单多，那么供应商、组装厂肯定愿意全力配合，金主爸爸需要爆产能，马上添生产线，招募工人。 复兴手机一百万部手机订单，只能算中型客户，比那些山寨机厂商好一点，但跟动辄出货量千万部、几千万部的手机霸主完全没法比。 “那帮家伙明天还来不来“进货”？” 张晨光摇头：“不好说，他们有点担心明天不排队了，而且还要考虑电商渠道的因素。” 夏景行笑了笑，“这几个小子还算有点小聪明，不过差了点火候，更准确的说，差点资本实力。” 张晨光猛点头：“对对对，他们听说我想跟他们合作后，一个个兴趣都很浓，这才告诉我这么多东西。” “你有余钱吗？给他们天使轮投资100万玩玩。” 张晨光怔了一下，“不是吧？真的要和他们合作？我以为只是去套话。” 夏景行暼了张晨光一眼，笑道：“要是缺钱的话，我拿100万给你当活动经费。” 张晨光急忙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缺钱，公司包吃包住包玩，工资我都存着呢。” 夏景行轻笑，他给张晨光开的薪水并不低，三年工作下来，对方应该也攒了好几百万人民币了吧。 “我的意思是，这个手机黄牛生意真的能成为一门产业吗？” 夏景行笑呵呵道：“那当然啦，今天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有人愿意为手机花钱，花大价钱，加价100元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有大量资金注入，把这门生意做大也并非不可能。” 张晨光觉得夏景行眼光肯定比自己强，他都说行，那就一定行。 “好，那我明天就联系他们。” 夏景行点点头，说道：“另外，我再交给你一个任务，替我盯着这群黄牛党的动向……” 夏景行简单的交代了一番，张晨光很是痛快的就应下了。 据张晨光所述，这伙黄牛党的带头人叫林宽，绰号宽子。 在夏景行看来，林宽这伙人商业嗅觉还是挺灵敏的，如果有资金扶持的话，说不定能成为大黄牛。 假使能为复兴手机所用的话，可以成为他们手里一枚监控黄牛党内部的暗子，替他们了解一些市场动向，便于复兴手机灵活调整市场策略。 黄牛党这种东西，是剿不完的。 民国魔都就有了这个行当，倒黄金、法币、布匹、医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倒缝纫机、自行车、电视机等各类票证；进入新世纪后就开始倒火车票、球票、演唱会门票。 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就开始倒手机。 只要供需关系不平衡，有利可图，黄牛党自然就会诞生，在扮演资源余额调配者的同时，也很容易造成市场资源的恶意垄断和投机，甚至以拉帮结派搞事的形式存在。 眼下，复兴手机刚刚上市，大批票贩子黄牛党还没闻到味儿，等看到利润了必然会像闻到血的鲨鱼一样扑过来。 对于黄牛这股力量，手机公司应该是又爱又恨，爱是这群人把机型炒热、炒红，给手机公司节省营销费用；恨是这群人不受控制，时不时搞出事了，手机公司还替他们背黑锅。 智慧果如今没进入中国市场，夏景行估摸着复兴手机可能要顶替掉对方的角色，黄牛迟早会大规模的盯上复兴手机。 一昧的防御是没用的，他让张晨光去投资林宽一伙人，目的就是在这些黄牛党内部打入一枚钉子。 当黄牛党联合在一起去搞其他手机品牌，兴风作浪，他们可以坐视不理。 但黄牛要联合起来搞复兴手机，特别是还对复兴手机不利的情况下，他们可以获知消息早做防备，甚至还可以反过来放点假消息，打击黄牛的嚣张气焰。 夏景行觉得自己是培养卧底上瘾了，有了童士杰这个王牌间谍做案例，总想复制第二个、第三个。 不过，他也不确定林宽这步闲棋能不能发挥一定作用，所以只叫张晨光投一百万试试看，要是有进一步培养价值，那再追加投资。 坐在车里，夏景行思考了一路，等汽车抵达了京西公司，他才收起心思走下了车。 接到电话通知的刘弱西早早在公司门口等候着。 他一见到夏景行，比见到了亲人还亲，上来就双手握住夏景行的手，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景行，你们这复兴手机不得了啊！才开售短短两个小时，就卖出了800部！” 看着红光满面的刘弱西，夏景行有点纳闷，才800部就这么激动？前世神机哪个不是动辄一分钟十万部、一个小时几十万部，这点成绩算啥。 很快，他转念一想，京西商城这会儿才刚刚起步，去年营业额还不到一个亿，只有八千万，嫩得都能掐出水来。 复兴手机的上架，貌似给京西创造了不得了的成绩。 大概在心里算了算，夏景行开口问道：“800部手机，销售额是三百多万元？” 刘弱西狂点头：“对啊！这才开售两个小时，要是今天能达到1000万元销售额，可以顶去年两个月的业绩。” 夏景行顿时明白西哥为什么这么欣喜若狂了，原来是自己给京西送上了一款引流神器啊！ 刘弱西领着夏景行往公司里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唾沫横飞的给夏景行介绍京西商城的种种火爆销售表现。 两人及随行人员来到了三楼，一进门就听到了几十名客户坐席繁忙工作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京西商城，您咨询的是复兴手机对吧？” “有货有货，不用排队，今天就可以给您发货。” “保证是正品，我们已经获得了复兴手机的授权，复兴工业集团还是我们京西的战略投资股东。” …… 夏景行跟在刘弱西身后，走过一名名客户坐席，他仔细倾听了一下，一大半电话都是在咨询复兴手机。 他彻底理解西哥了，看这样子，京西是要原地起飞的节奏啊！ 一路上，刘弱西不停的傻笑，他也没想到复兴手机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看来复兴工业集团这个股东是找对了，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上哪去找这种好事。 夏景行又跟着西哥去了一趟二楼，看了技术部门调出来的后台数据，京西商城今日访问流量比昨天增加了几倍，新增注册用户两万多名。 看了这份报表，刘弱西笑的合不拢嘴，整个京西技术部门的员工也都很开心，每个人都对这份成绩单很满意。 唯有夏景行皱了一下眉，转化率还是太低了，绝大多数人都是注册来看热闹，没有下单。 问题出在哪里呢？ 只有一种可能，售价！ “景行，你怎么了？是我们哪里没做好吗？”西哥看见夏景行脸色不对，心中有些忐忑的问道。 夏景行立即换上一副笑脸：“没有，我对这个成绩很满意，大伙工作都很努力。” 随即他话锋一转：“只是……这转化率好像有点低啊？” 刘弱西郑重点头：“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平均三十个新注册用户，就只有一个人下单了。我们搜集了页面的PV数据，发现新用户几乎都来浏览过复兴手机的商品页面，但就是不下单。 说实话，复兴手机的售价的确有点高，消费者可能想买，但又受限于经济情况，只能看几眼解解馋了事。” 夏景行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也没办法，制造成本太高，降价是不可能降价的，不过……” 说到这，他暼了西哥一眼，说道：“复兴手机不能降价，但京西可以降！” 刘弱西有些为难的说道：“景行，手机货款我们都还拖欠着你们的，等我们赚了钱才好付款给你们啊！” 说到这，刘弱西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突然脸色大变：“你是说按照你们给京西的批发价销售？不赚钱赚人气？” 想到这，西哥猛拍大腿：“这办法好啊！简直绝了！以前京西多媒体在中关村就是这么干的，不赚钱也要把公司名声打响，等有了人气和用户量，钱迟早赚回来。” “好……” 听到夏景行吐出一个“好”字，西哥顿时满脸笑容，觉得自己正确领悟了夏景行给他指出来的妙招。 结果夏景行下一句话就让他脸色僵住了。 “好啥呀好，不好！” 夏景行注视着西哥，语重心长的给他解释道：“你这种方式的确可以给京西引流，成本价销售，京西也没明显亏钱。 但是，站着复兴手机的角度，品牌会受影响，市场会混乱。” 西哥顿时明白了过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这不是损人家复兴手机，肥京西自己吗？人家本可以赚更多钱的，要是被自己这么一搞，钱不仅会少赚，搞不好通过复兴之家、复兴商城等渠道买到高价机的用户会直接骂娘。 “唉，是我考虑欠妥，景行，你千万别生气，我向你道歉。” 看着一脸真挚道歉的西哥，夏景行摆了摆手，“没事，我知道你也是为了京西的发展殚精竭虑，其实你的大方向是对的，只是具体方法需要改改。” “怎么改？”西哥脸上顿时重新燃起希望。 “直接降价太粗糙了，你给每一位京东新注册用户发放50元或者100元购机优惠券，指定购买复兴手机才能使用，并声明由京西商城提供补贴。 老用户也可以参与活动获得购机优惠券，但必须邀请新用户，每邀请一个新用户发放10元优惠券，以100元为上限，防止有人钻空子薅羊毛。” 夏景行每提出一个点子，西哥眼睛就亮一下，表情很是惊喜。 “还有，京西可以搞一个零元秒杀购物活动，每一个小时或者每两个小时上一台复兴手机，用户守着整点抢，错过了或者没抢到又等下一场秒杀活动，保管搞得用户欲仙欲死，手指都点肿！” 西哥嘴巴张得老大，还可以这么玩？ 很快他便明白了过来，这是要在网络上造势，借机营销京西！牛啊！ 西哥深深的看了夏景行一眼，不愧是互联网大师，果然好手段！ 夏景行一脸微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在把西哥往拼夕夕的不归路上引？ 西哥大手一挥：“景行，我懂了，一切活动与补贴都由京西单方面发起，与复兴手机无关！” 夏景行哈哈大笑，西哥终于悟了。 正文 914、小道尔 了解完京西商城这边的情况，还给西哥支了几招后，夏景行就向西哥告辞了。 西哥人很实诚，执意要请夏景行吃饭，以示感谢。 夏景行好不容易才推掉了西哥的一番盛情，乘车回到了位于中关村海淀园的复兴工业集团总部。 简单吃过午餐后，夏景行便汇同黎颖、邓元鋆等公司高管，一起来到了同一栋大厦不同楼层的复兴商城参观。 复兴工业集团规模很是庞大，产业遍及长三角、珠三角和京城等地，所以绝大部分事业群和子公司都没有与总部一起办公，唯有复兴商城等少数几个创新子公司紧挨着总部。 今天是复兴手机上市销售的第一天，同时也是复兴商城正式营业的第一天，所以意义非凡。 夏景行看了一圈下来，几十名员工都有条不紊的做着各自手头的工作，虽说是一家才成立几个月的新公司，却也没有产生任何乱子。 这些人都是从当当、阿狸挖来的行业老人，操盘复兴商城一个小电商平台，几乎是手到擒来。 而且相比京西商城，复兴商城的商品种类更少、更简单、更好管理。 黎颖上午一直在复兴商城盯着的，了解这边的情况多一点，她边走边给夏景行介绍。 “截止到下午一点，复兴商城已经正式开售四个小时了，一共卖出了2562部手机。 另外还卖出了35台冰箱、洗衣机、空调等大家电，煮蛋器、酸奶机、电热饭盒之类的小家电卖的多一些，有454台。” 夏景行还没说话，邓元鋆就忍不住先开口了。 “这数据有点古怪啊？”邓元鋆一脸疑惑的看着黎颖，他干财务出身的，一向对数据比较敏感。 夏景行也看向黎颖，后者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米白色半截袖职业装，一头黑长直也变成了大波浪，少了几分端庄，多了几分妩媚。 黎颖微微一笑：“初看我也觉得数据奇怪，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正常。 复兴手机在海内网创建了公共账号，海内网今天全天都在滚动推送复兴手机的广告，复兴商城访问流量比平日里暴涨了几十倍，可以说，今天访问我们电商网站的用户几乎全是冲手机来的。 卖出去的家电，可能都只是顺带的而已，很多人没在网上买过家电，尝个鲜。 大家电太过笨重，价值也比较高，运输途中会不会磕了碰了？售后怎么解决？这些都是导致用户不敢轻易下单的原因。 小家电价值低一点，也便于安装，所以下单也就多一些。” 夏景行轻轻点头：“有道理，相比于通过电商渠道购买服饰鞋包，客单价更高的电器商品要培养用户的消费习惯，难度要大很多。” “是啊，尽管我们在商品页面已经注明了三包，但想要让消费者大面积接受网上买家电，还需要时间。” 黎颖轻叹了一声，她对复兴商城给予了很大期望，希冀闯出一条新路子，打破线下大卖场对集团旗下家电的剥削。 可这点销量，远远还不够。 夏景行微笑道：“不必气馁，好歹还卖出了一些货，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黎颖以为夏景行在安慰自己，展露笑颜道：“对，一步一步来吧！” 一旁站着的邓元鋆也发表起了自己的观点：“电商对于老百姓来说，还算是个新鲜事物，即使是大城市爱上网的年轻人，平日里也就买一些便宜的东西。 说白了，还是电商渗透率不够，但随着时间推移，我看未来网上买车、买房都有可能实现。” 夏景行暼了邓元鋆一眼，后者不明所以，还以为说错话了，赶紧又补充道：“当然了，这需要电商平台解决消费者最重要的信任问题。” 夏景行笑了笑：“说到点子上了，首先信任问题是关键，其次还有购物体验，以及利益驱动。” 黎颖和邓元鋆都一脸认真的看着夏景行，彼此认识也这么久了，知道夏总要发表高见了。 “信任问题怎么解决呢？先从引导用户在复兴商城下第一单开始做起。 用户买了手机，或者买了小家电，到货后发现还挺好，或者破损了退货也很容易，有很好的购物体验。 这就初步赢得用户信任了，接下来用户就会在复兴商城买更多产品，包括大家电。” 黎颖和邓元鋆都点头，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消费者，肯定也会小心试探新鲜事物，不会说一上来就买“复兴全家桶”产品。 夏景行继续说道：“我们不是还建立了一个社区论坛吗？干嘛用的？仅仅给用户吹牛逼？ 我们得鼓励用户在社区论坛发表自己的购物体验，让更多还处于观望状态没下单的用户了解真实情况，放下担忧，安安心心的下第一笔订单。 用户之间还可以交流购物体验，互相请教，形成良好的社区氛围。 怎么调动用户的积极性？” 夏景行看向邓元鋆和黎颖，两者皆摇头，他们不是搞互联网出身的，还真的不太懂相关玩法。 “这就涉及到另外一点了，利益驱动！” 夏景行缓缓道：“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发帖参与社区活动，获得商城购物券，买东西可以省钱。 再高级一点的玩法就是设计一套积分和粉丝等级体系。 发帖可以获得积分，回帖可以获得积分，积分可以兑换复兴商城的购物券，甚至免费兑换点小家电回家。 粉丝等级根据在商城的累计消费金额进行升级，并且可以显示在每名用户的网络ID上面，很显眼，每名社区用户都可以看见的那种，让用户在网上也可以体验一种“尊贵身份”的感觉。” 黎颖笑着问道：“其他利益驱动都还行，这粉丝等级感觉不怎么实惠吧？” “怎么不实惠了？” 夏景行发觉黎颖还真的不懂互联网，笑着解释道：“你看天涯、猫扑有多少网络红人、大咖？发个帖，一片吹捧和称赞，这难道不是一种满足感？ 复兴商城的社区也可以培养一批网络意见领袖啊！ 你就说那QQ会员、红的蓝的绿的紫的……各种钻，不是一样有人买吗？ 而且我们这也不是让用户花钱买虚拟产品，买的是电子、电器产品，尊贵称号都是顺带的。 针对这套粉丝体系，商城时不时还给点小恩小惠，比如手机产品发布会门票。” 黎颖沉思了片刻，拍手道：“哎，听起来好像真的挺不错啊！可以满足用户的虚荣心。” “什么虚荣心，多难听啊，这是让用户产生一种认同感，同时还可以提高商城的黏性，对我们品牌打造也是大有好处。” 邓元鋆点头：“夏总，你这办法好，几套组合拳打出，不仅可以解决复兴商城目前面临的问题，还把未来的发展道路一并指出了。” 夏景行摆摆手，“哎，小道尔，归根结底产品本身质量还是要过硬，不然再多营销手段都是笑话。” 正文 915、褒贬不一 “好了，夏总，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一会儿就转达给复兴商城的CEO。” 黎颖手上拿着一个本子，不停地写写画画，她把夏景行提出的点子都记下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然后问道：“哎，对了，国美和苏宁那边有什么反应？” 黎颖摇头：“没，他们要一周过后才铺货。” “我知道他们要一周后才铺货，我问的是他们有没有联系我们，比如催促我们赶紧上货？” 黎颖再次摇头：“没有！他们一向很高傲的，都是供应商有求于他们，还从来没有反过来的案例。” 夏景行微微颔首，大卖场喜欢压供应商账期是老毛病了，后来京西也学到了这坏毛病。其实这是现金流的一种玩法，只要业务不突然萎缩，依靠账期可以让亏损累累的企业保持持续扩张的能力。 不过站在供应商的角度，夏景行很不喜欢渠道商这些臭毛病。 所以，在制定手机销售策略的时候，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儿，把首发留给了关系最亲近的复兴之家、复兴商城、京西商城以及淘宝网。 也正因为此，这几个地方才能搞出销售火爆的场面。 夏景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吩咐黎颖去把商城后台的订单统计表调了一份出来。 看完之后，夏景行松了口气，订单还算正常，几乎都是一两部手机一个订单，没有出现明显怪异的订单。 这说明黄牛党确实还没摸清手机这一行的门道。 接着，夏景行又去了一趟复兴手机，参观了复兴手机的网络电商部门。 这个部门和复兴商城是独立分开的，在集团管理序列中次于复兴商城。 复兴商城是一级子公司，隶属创新事业群。 而复兴手机电商部门是二级子公司，由复兴手机直管，目前主要负责与京西商城的合作对接，以及运营开设在淘宝网上的旗舰店。 京西商城目前还是自营模式，没有开通第三方卖家平台，也就是说京西目前属于自购自销。 阿狸去年就开拓了B2C业务，开始引入品牌商家，只是规模还不大，目前也只是淘宝网旗下一个频道，二级入口，要等到08年才会拎出来单独成立淘宝商城，也就是天猫的前身。 参观完电商部门，刚回到总部办公室没一会儿，夏景行就接到了马雲打来的电话。 “戴伦，恭喜啊！”电话刚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夏景行笑眯眯的握着电话：“老马，这次要感谢你们，给复兴手机的网店提供了那么多广告资源。” “哈哈，戴伦，你太客气了，就咱们这关系，何须说谢字呢！” 夏景行虽然和马雲因为良心公司站队表态、投资京西、推出自营电商平台复兴商城等事件，产生了一些隔阂，但两人表面功夫还是做的很好的，看上去依然的亲密无间。 前段时间夏景行提出到淘宝网开店，马雲很是爽快的就同意了，还主动提供各种帮助，这态度好的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虚情假意一番后，马雲问道：“戴伦，复兴手机其他渠道卖的怎么样？我看新闻上说复兴之家门口排好长的队，足足几千人，场面无比火爆，太牛了。” 夏景行听出了马雲话中的刺探之意，笑着说：“销量最高的还属淘宝网，你们平台流量大，又给了那么多曝光，而复兴之家就只在京城开了一家店，外地用户想买也买不到，销量撑死了也就那么一两千部。” “哈哈哈～，咦，对了，复兴商城和京西卖的怎么样？”马雲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不行，只卖了一两千部，加一块都赶不上淘宝网。” “那也很不错了，而且今天才是上市销售的第一天。” 马雲在电话那头笑呵呵的说道，他今天打电话给夏景行，道喜是幌子，真实目的还是打探复兴商城和京西的情况。 他对这两家电商平台一直很警惕，总觉得哪天海内控股集团就会多出一家电商子公司。 夏景行知道马雲在忌惮什么，不过他没有多做解释。 因为解释了也没用，越解释，搞不好马雲越怀疑。 又聊了几句后，马雲便借口忙挂断了电话。 夏景行没有太在意马雲的刺探，把手机随意放在了办公桌一旁，开始操作电脑浏览今天的新闻。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关于复兴手机上市的新闻报道已经大面积出炉了。 《复兴手机震撼上市，三里屯店门口排起了上千米的长龙》、 《最贵国产手机粉墨登场，引得消费者疯狂排队抢购，国货崛起时代来临》、 《它凭什么让用户深夜排队购买？因为它是国货之光》、 …… 夏景行看着这些标题直想笑，媒体就是这么现实，捧高踩低惯了。 他随意的点开一个新闻标题，开始浏览正文。 “今天的京城，室外温度最高达到了三十度，大周末的，年轻人没有出去逛街、娱乐，而是来到了三里屯一家仅装修就耗资上亿的手机商店…… 我和同事看到这火爆的排队场面，深感震惊，急忙采访了几位排队的年轻消费者。 大学生A：我从去年复兴手机刚发布的时候就开始关注这款手机，我最喜欢的就是它的娱乐功能，全屏看电影，而且手机屏幕还可以横过来，这太厉害了，应该是行业首创…… 白领B：排队不要紧啊！只要能早点拿到新玩具，就算排上一天队我也愿意，我太喜欢它的游戏功能了，砍西瓜唰唰唰…… 教师C：肯定觉得贵啊！我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买它，而且只敢买最便宜的4GB版本，买完下个月就只能喝稀饭了。我最喜欢的是它的图片和网页缩放功能……” 夏景行仔细阅读了整篇报道，尤其是记者采访用户这一段。 他上午也看到了记者过来采访，只是没有靠上去打探。 总体来说，文章中用户对复兴手机的评价都比较正面，即使有一二怨言，也是抱怨排队太久。 关闭眼前的网页，夏景行又点开其他新闻标题，报道都大同小异，一面倒的唱赞歌。 随后，夏景行又去天涯、猫扑、贴吧等社区论坛看了看，发现内容要比千篇一律的新闻报道有趣很多。 “排了三个小时的队，差点晒成肉干，终于抢到了一部复兴手机，我心情激动的拆开了精致的包装盒…… 拿起手机，我当场就拍了几十张照片，然后像夏景行在发布会现场那样，手指在屏幕上不停地滑啊滑，然后照片果然像波浪一样翻滚起来……” 与这篇文章一同上传的还有手机实拍照片和购机手续票据，很快这帖子就在该社区成为了置顶热帖。 “卧槽，有钱人啊，复兴手机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牛吗？” “羡慕，我也想买，无奈囊中羞涩。” “被收了智商税，有四千块钱还不如买点猪脑子补补。” “装逼！不就买一破手机嘛，还来个长篇大论，至于吗？” …… 与新闻报道一面倒的夸赞不同，夏景行发现各大社区网民对于复兴手机就褒贬不一了，可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有可能是真的觉得不值这个价。 网民主要攻击的点也都是针对价格，关于使用、功能、配置等方面提及较少，这跟才上市第一天有很大关系。 夏景行访问了多个主流社区，发现无一例外，全都在讨论复兴手机，成为了今天的热点话题，每有用户发帖说自己买了复兴手机，很快就会成为热帖，引来无数人留言，或羡慕或贬低、嘲讽，不一而足。 他放下鼠标，开始沉思。 说实话，骂声貌似有点多。 他其实也挺能理解一些网民的心理，有些人的确太喜欢显摆了。 这又涉及到另外一个话题了，这年头乃至未来都流行的网络炫富行为。 不见得全是坏事，因为网民越是骂越是要买，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正文 916、家国天下 次日。 复兴工业集团的超大会议室内，夏景行和众股东、董事、高管正襟危坐，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站起来做工作汇报的圆脸中年男人身上，在他身后的液晶显示大屏里还有一副柱状统计图。 “截止昨日24点，复兴手机在各个销售渠道的销量已经统计了出来，淘宝网共计售出8635部，复兴商城售出6217部，京西商城4321部，复兴之家售出2584部，合计21757部。” 祝兆江虽然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一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嗓子还有些沙哑，但难掩语气中的兴奋。 任谁也没想到复兴手机定价这么高，上市首日竟然还卖出了两万多部，而且这还是线下大卖场渠道没铺货的情况下做到的成绩，如果所有渠道全面铺开，又该卖出多少部手机呢？ “啪啪啪～” 会议室里列席的几十人齐齐鼓掌，对复兴手机取得的这份成绩表示热烈的祝贺。 待掌声停止，祝兆江环视了周围一圈，又继续道：“以上汇报的只是复兴手机大中华区或者说大陆市场的销量，美国那边执行夏令时，比京城时间晚15个小时，现在旧金山还是16日下午6点，数据暂时还没统计出来。” “快了！”夏景行笑着插了一句。 祝兆江微笑点头：“是的，在美国销售我们没有走电商渠道，主要通过旧金山的复兴之家和Verizon弗莱森线下营业厅，晚些时候就会统计出首日销售数据了。 现在，大家可以一起来看看国外媒体的报道。” 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下，祝兆江按动手中PPT控制器，屏幕里出现了几组照片。 数百名金发碧眼的老外在旧金山复兴之家门口排起了长队，那场景和昨天在三里屯发生的一模一样，只是人数要少很多，想到美国才三亿人口，很多人心里也就释然了。 随即参会的众人心中又升起了一种浓浓的自豪感，不管怎么说，复兴手机都算是征服了老外，国产手机头一遭！ 眼下出口美国的产品，不是服饰鞋包、锅碗瓢盆之类的日用低端商品，就是帮国外品牌代工，无法贴上自己的商标。 像复兴手机这样打上自己的商标，而且还是手机这类高科技产品，绝对当得起媒体昨天给戴上的“国货之光”帽子。 还没等众人好好回味一阵，大屏幕里的照片就划过去了，下一张照片出现。 一个身材高大、打扮嘻哈的小黑从复兴之家店里走出，一脸欣喜的朝镜头展示自己手里的复兴手机，一口大白牙很是抢镜。 看着这张照片，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接着屏幕里又放出了几张照片，大同小异，白人、亚裔、棕色人种等不同族裔拿着复兴手机做起了各种手势、动作，表情一个比一个夸张。 “这老外就是活泼啊，不像咱们中国人比较含蓄。” 坐在夏景行身旁的李光南笑吟吟说道：“我看了昨天记者去三里屯采访的照片，被采访者一个比一个拘谨。” 夏景行轻轻点头，笑说：“是这样，老外自由散漫惯了，也从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 “这些照片能发到网上去吗？长长咱们中国人的志气。”李光南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满心欢喜的看着夏景行。 一旁坐着的黎颖插话道：“李院士，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好！我们实际上已经这么做了，复兴手机的海内网公共账号今天一大早就发布了这些从美国传过来的照片，现在已经有很多网友参与评论了。” “哦，这样啊，干的好！”李光南笑呵呵点头。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这些照片是他专门委托几家报社拍的，目的是干嘛的？还不就是为了给国内用户增添点自信。 昨天他看网上各大社区论坛的评论就发现了，这年代公知横行，国外的种种丑态也还没大面积曝光，网民普遍缺乏民族自豪感与自信，总觉得自己国家哪方面都比不上国外。 对于复兴手机的谩骂、嘲讽、质疑，很多都集中在复兴手机的国货身份上面。 如果是外国手机品牌，定价这么高，很多网友就觉得正常，洋货嘛！漂洋过海进来，便宜才是不正常。 而如果是国产手机，质疑就来了，你凭什么卖这么贵？ 与其他的因素无关，只因国货就是原罪，被污名化太严重了。 而且，这年头还有很多假消息在乱传，没有辟谣，比如什么曰本小学生夏令营、青岛德国下水道油纸包…… 这透露的实际是一种自卑心态，总觉得自己矮老外一头，国内取得什么领先就一片质疑。 夏景行打算治治这些毛病，不是质疑复兴手机为什么卖这么贵吗？就凭老外也得老老实实给我排队。 在去年制定销售策略的时候，他就已经考虑到了国情，打算主攻海外市场，挟征服欧美市场之威再来征服国内市场，要扭转老百姓觉得国货不行的固有心态，为国货好好正一次名。 此时，祝兆江的PPT演示差不多也结束了，除了展示一些关于国外销售火爆场景的照片，还展示了一些外国媒体报道的翻译文章以及脸书、油管上面网民讨论的话题。 “其实不用等到看销量统计，只看这些照片、新闻报道、欧美网民讨论话题，就能知道复兴手机在美国取得了怎样的成绩，又引起了怎样的轰动效果。” 祝兆江笑了笑，“我看国内网上对我们质疑不少，今天这些素材就会大面积投放到网上，回应那些质疑。” “是得这么做！这是中国手机首次扬威域外，老外都得老老实实排队，民族之幸啊！” 李光南语气充满了感慨，透过眼镜还能看见老院士双眸隐隐有泪光闪烁。 “改革开放打开了国门，外国商品大规模进入国内，全新的式样、各种各样的科技功能，冲击着老百姓的心灵，国货被洋货打得节节败退。 外国人嘲笑我们中国科技不行，甚至连我们中国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产品！ 我们实在太需要复兴手机这样一款科技产品来重新唤起民族自信、科技自信了。” 说到这，李光南语气有些哽咽，连忙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复兴工业集团只是一家私人民营企业，但我们在手机领域走在了国内同行前面，代表了国内最顶级的水平。 那么我们就不单单只代表自己，而是承载着民族的荣耀与希望。 看到复兴手机取得这样的成绩，作为集团的顾问，作为院士，作为一名中国人，我很欣慰，也很感动，希望复兴手机接下来能够再接再厉，继续保持这种领先。 明年2008年京城奥运会，复兴手机作为赞助商，将向全世界数十亿观众展示我们中国科技的力量，是挑战也是机会！” 闻言，众人面色一片肃然，包括夏景行也止住了脸上的笑容，随即所有人都感觉身体里热血沸腾，有一种荣誉感喷薄欲出。 “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失态了，看见国产技术进步这么大，正面与外资企业抗衡而不落下风，甚至还杀到了外资的老家。 我这心中的包袱也算是彻底落了地，多年夙愿一朝达成！” 李院士感觉眼镜一片水雾，视线都被挡住了，急忙取下眼镜开始用布擦拭起来。 这时候，大部分人才看清楚，老院士眼眶已一片通红，泪水模糊。 看到院士老泪纵横，包括夏景行在内的众人肃然起敬，只有真正心怀国家和民族的科学家才会如此失态，再联想面前这位院士过去的种种遭遇，心里更多了一分理解和佩服，其一生都在为国家科技进步而奔走呐喊。 上下五千年，每个时代都不缺这样的吹哨人，这是中华文明长存的基础。 被李院士那种情绪所感染，夏景行和几名高管面色都很是沉重，同时还感觉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担在身上。 因为李院士没有说错，复兴工业集团接下来真的要扛起国内科技界一面大旗了，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在成为国内某个领域第一之后，都会气运加身，被赋予重大历史使命。 未来，大国在没有热战的情况下互相出招，科技是一张重要王牌，是谈判场上的重要砝码，大型科技企业在国家崛起过程中将扮演重要角色。 和平时期，大型科技企业引领产业链升级，积极拓展海外市场，也是为国家就业率、GDP和国力增长做贡献。 中国要想成为发达国家，就必须要在全世界科技领域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大型科技企业就是前锋，就是一把尖刀。 当然，要实现这么大的目标，仅仅只有复兴工业集团一家公司参与是不行的，而是需要无数个复兴工业集团一起参与这场轰轰烈烈的民族复兴之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能力极限，夏景行想的就是做好本行业工作，把复兴工业集团带到全球顶级水平，在追逐创业梦想的同时，实现自我价值，帮助国家在这一领域站起来。 半导体、智能终端设备、新能源……这些都是未来的战略性新兴产业。 正文 917、千头万绪 受李院士身上那种家国情怀的触动，夏景行陷入了一阵沉思，直到祝兆江都已走回座位坐下了，他都还没回过神来。 黎颖拿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然后便发现众人的目光都盯着他。 “接着开会吧！对于首日销售成绩，大家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夏景行环视众人。 “我先说说吧！” 陈宏一脸微笑的看着夏景行，道：“我是复兴手机的创始股东，从无到有见证了复兴手机近两年的发展全过程，包括从募资到搭建团队，再到开启研发、产品发布会，以及如今的上市销售。 说实话，感觉像做梦一样！” 听到这，周围人都露出了笑容。 “哈哈，大家别笑，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陈宏扫了周围人一圈，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夏景行身上，“当时夏总找我合作造手机，还说要造一款划时代的智能手机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家伙疯了，没有一点经营实体产业的经验，就敢造手机？不知道连波导这种“战斗机”都被外资厂商锤在地上痛扁吗……” 列席的高管不清楚复兴手机创办过程中还有这样一段隐秘，都认真的听着。 “我劝夏总好好做互联网、做投资生意，手机行业技术壁垒太厚实了，很难撬动，结果他还是铁了心要造手机，把我一起拉下了水。” 陈宏摊摊手，叹气道：“我想着试试就试试吧，本没对手机项目抱太大希望，但现在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投资投太少了。” 看着陈宏那幽默的肢体语言，懊恼痛惜的表情，以及夏景行脸上的笑容，在场高管都跟着笑了。 李光南也忍不住笑了，他去年认识的夏景行，然后了解到复兴手机项目，起初也没抱太大希望，认为复兴手机就算有雄厚资金支持，肯定也会走的磕磕绊绊，历经一些挫折后，发展才会步入正轨。 万万没想到，一款手机就一炮而红，初步奠定江湖地位，实在给了他太多惊喜。 开了个玩笑，活跃了一下气氛后，陈宏接着说道：“复兴手机这一路走来，看似走的顺风顺水，其实也经历了很多考验，更少不了员工的共同努力。 现在首日销售成绩也出来一半了，接下来我建议董事会对员工进行一轮股权激励，鼓励大家伙再接再厉，创造更好的成绩。” 闻言，众人都看向夏景行，后者点头道：“这是应有之义，现在复兴手机获得了初步的成功，是该论功行赏了。 在过去两年，大家没日没夜的加班赶研发进度，林兵总裁到现在都还在美国盯着，每个人都坚守在岗位，上下勠力同心，这才有了复兴手机今天的成绩。 接下来要好好的犒劳一下三军，鼓舞一下咱们员工的士气，然后向更高的行业位置发起冲击。” 会议室里顿时“哗啦啦”的响起了一片掌声，留守总部的钱晨、刘德、邓元鋆、祝兆江等复兴手机高管小手拍的通红，一副激动无比的模样。 研发工作是一件无比枯燥的事情，尤其是得不到市场反馈的情况下，会质疑、会动摇、会泄气…… 如今看到复兴手机大获成功，证明所有的坚持都是有意义的。 一款号称国货之光的手机，一款定价四千元以上的高端国产手机，一款成功打入欧美市场的中国手机…… 这一片片的赞美声，无疑是对研发人员默默工作的最好褒奖和肯定。 在场高管，除了钱晨两眼放光，对夏景行许诺的奖励比较期待外，其余人都没太大反应，他们更在意企业长远的发展与个人才华的施展。 “我也说两句吧！” 林卫苹一开口，立即吸引了在场人的目光，这位是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眼下三大股东之一。 夏景行也看向这位大姐，想听听她想说些什么。 “我加入复兴工业集团较晚，一直从事电视机行业工作，对手机行业了解不深，但对于夏总和各位高管带领复兴手机创造的成绩，是深感佩服的。 仅仅只用了两年时间，就打造出了一个高端手机品牌，并在行业内站稳了脚跟，还在海外市场创造了佳绩。 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尤其是对于一个国产手机品牌来说。” 夏景行微笑道：“林总，复兴手机才上市销售第一天，谈站稳脚跟还太早。” “夏总，你太谦虚了，这点眼力劲儿我还是有的。 复兴手机首日销售2万多部，就算成绩后面有所滑落，但加上线下大卖场渠道，应该也跌不到哪里去。 算上海外市场，假如平均每天达到一万部的手机出货量，一年总计能销售三百多万部。 换算成营收就是上百亿元，毛利润大几十亿，再扣除市场营销、研发、税费等费用，复兴手机快则今年，慢则明年就能扭亏为盈，未来潜力不可想象！” 林卫苹由衷的赞叹道，了解复兴手机各项成本的她很是感慨高端手机市场的暴利，哪像电视机市场，就是一群苦哈哈在那争几个铜板。 夏景行笑而摇头：“现在还不好预测全年手机出货量，谁知道消费者的这股购机热情能维持多久？” 林卫苹以为夏景行是在拿自己前段时间的反对说事，连忙说道：“在这里，我要向夏总正式道个歉！ 原来我对赞助奥运、斥巨资打造复兴之家提出反对意见，认为投入太大、太过急切，有很大的风险。 事实证明，夏总你的坚持是对的，我过于保守了，不了解手机的营销打法。 赞助奥运，加大品牌营销力度，有助于继续巩固复兴手机高端市场定位。 如今看来，复兴之家作为形象窗口，投资力度大一点也是很有必要的，据说网上很多人都在讨论复兴之家，对这个线下商店评价很高，说什么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购物体验完美云云。 接下来夏总你想再多建几个复兴之家，追加市场营销费用，我都绝无二话，全力支持。” 夏景行看着一脸真诚的林卫苹，这位固执和保守的老阿姨是在向我道歉？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实际上，他并没有跟这位小老太太一般见识，年纪大了，传统生意做惯了，不了解新兴行业新的模式和玩法，也属正常。 对方突然又是道歉，又是表态的，估计是彻底看清了复兴手机的潜力，怕自己踢她下车。 实际上，林卫苹是真的有点担心夏景行会过河拆桥，毕竟渐渐老朽的创维那可怜的利润率和业务增长率，与新生如朝阳般的复兴手机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想到这，她很是佩服自己老公的眼光，身陷囫囵却能看清大势，与夏景行一面未见，就敢押宝这位年轻的首富。 夏景行微笑着安抚起这位老大姐：“林总，不必介怀这些，毕竟都是为了公司，大家求同存异。” 林卫苹点点头，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同时打定主意，以后不随便在董事会开口了，以免触怒夏景行。 事实证明，她有些落伍了，要有自知之明。 另外，她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港岛探监，把复兴手机的好消息分享给自己老公。 夏景行差不多能猜到林卫苹态度前后大变的原因，没有太过在意，若是提出点不同意见就记恨在心，那就太小心眼儿了。 随着事业越做越大，他整个人心胸也变得越来越开阔，只要不是故意跟他作对，他都能容忍。 接着，又有几名高管发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但在对接下来工作重心的问题上，高管分化成了两派，还差点吵起来。 钱晨和祝兆江认为应该乘胜追击，把手机销量不断的扩大，攫取更大利润； 邓元鋆和刘德认为高端手机市场容量有限，该把主要精力放在下一款手机的研发上面，不断迭代产品，继续提升复兴手机在高端市场的竞争力。 这又涉及到生产计划问题了，同时还把话题延伸到了公司账上已所剩无几的资金上面。 “夏总，明年迎奥运，3G网络顶多覆盖京城，咱们的复兴FX1即使到了明年，技术也不会显得落后，依然有市场。” 钱晨的观点有理有据，引得在场不少人点头支持。 复兴FX1就是目前上市销售的第一代手机，没有取FPhone、FXPhone之类的名字，主要是避免有人借机做文章，说什么模仿智慧果之类的话，毕竟智慧果在发布iPhone之前就有了iMac、iPod之类的电子产品，人家取名iPhone是有惯例和依据的。 FX是复兴手机的首字母，也是函数的意思，而数学又是一切科学的基础，可以拿来象征代表科技尖端产品的复兴手机。 钱晨话音刚落，刘德就立马摇头：“我主管工业设计和供应链管理，很清楚复兴FX1在这两方面的问题。 首先从设计层面来说，目前FX1外形看似酷炫，其实是作为智能手机，大屏幕赋予它的特征，使它看起来新奇、特殊。 除了那块大屏幕，FX1在手感、手机壳材质、屏幕面积等诸多方面都还有调整的空间，我们可以设计出更完美的产品，给用户带去更多惊喜，保持产品的时尚调性。 再说供应链，上游环节主要是芯片，包括处理器、基带芯片、存储芯片等等；中游环节以零部件为主，包括镜头模组、屏幕、电池、主板等； 下游环节比较简单，核心环节就是各个零部件的组装，以及后续的测试等环节。 FX1目前供应链管理体系还比较粗糙，运营效率低下。 上百家供应链厂商、几百家工厂分布于几十个国家和地区，很多还是独家供应商，出点天灾人祸，就要影响我们的生产计划。 富土康对我们的合作表现得也不是很上心，没有为我们建立专门的生产线，这是因为我们没有与他们建立更深层次的合作，双方之间缺乏信任，谁知道我们首批订单之后还下不下单啊？ 供应链管理是无数实体经营企业都头痛的问题，需要通过对信息流、物流、资金流的高效控制，来达到降本增效的商业目的。 我们目前对供应链使用的是静态信息，对于供应商的材料备货期、制造商的生产准备期、渠道分销商的销售期等数据全部取的静态平均值，很多还是拍脑袋决定的。 目前来看，这么干偏差很严重，对供应链厂商掌控力度也不够。 我们需要一套专业的ERP软件来打通零件供应商、组装厂和分销渠道的信息系统。 从系统中就能把每周销售预测的具体情况、零售渠道精确的库存统计、向外包工厂发出订购需求、库存是否积压过多等等细节，一手掌握，并随时调动。 当务之急是梳理供应链，这些问题不解决，未来需要爆产能的时候，有的罪受。” 说完，刘德还暼了钱晨一眼，觉得这家伙什么都不懂，一天就瞎胡闹。 钱晨仿佛没看到刘德的眼神一样，自顾自说道：“虽然我不懂供应链管理，但我知道，你订单少了，供应商别说降低供货价格了，说不定货都给你断了。” 刘德说道：“对啊，所以要赶紧梳理供应商啊，每个零件都需要至少两家以上的供应商，方便制衡。” “没订单，你拿什么梳理，人家会听你的？”钱晨歪着头看着天花板说道。 刘德耐心解释：“没有要求停止FX1生产，但我们要考虑库存问题，以及与智慧果之间的竞争。 智慧果那边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他们和我们是全世界现有的两家智能机厂商，消费者会进行产品对比的。 假如人家都发布第二款升级产品了，我们还指望第一款产品击败人家挣大钱？这可能吗？现在我们还没到高枕无忧的时候。” 祝兆江作为销售副总裁，立场天然更偏向市场这一派，但他此时出来打圆场道：“我认为第二代手机要抓紧研发，但FX1也要继续加大生产。 智慧果暂时没有进入国内，国内也不升级至3G网络，FX1应该有一年多甚至两年的黄金销售期，不必担心库存问题。 FX2发布后，可以主攻欧美市场，因为他们3G网络已大面积覆盖。” 夏景行没有急着表态，安静的聆听几个人争辩，一边听一边在心中思考和权衡。 “还有一个问题，大家都忽略了，FX1照这个速度销售下去，快的话可能两个月就没货了。 要想不断货，我们差不多现在就要开始向各个供应商下订单了，但是除了复兴之家外，其余销售渠道都有账期。”邓元鋆插了几句，暗示公司没钱了。 “远景资本之前拆借了复兴手机18亿人民币，我今天安排他们从海外打款了，连本带息还款，很快就会到复兴手机的境外银行账户上。” 夏景行说话的时候，还专门看了陈宏和林卫苹一眼，两人是股东，这话也主要是说给他们两人听的。 林卫苹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 陈宏点头的同时，多看了夏景行一眼，联想对方最近从中投弄了那么多资金，顿时也就释然了。 邓元鋆说道：“如果有18亿资金进来，那么生产计划和研发计划都不成问题了。等度过这段时间后，手机销售款到账，大量的现金流将滚滚而来。” 夏景行正要说话，坐在一旁的刘小朵突然拿着手机走近，说道：“夏总，林总从美国打来的电话。” 听到这句，房间里顿时都安静了。 正文 918、外界一片哗然 夏景行刚接过手机，说了一句“喂”，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长串爽朗的笑声。 “夏总，美国市场这边的销售数据已经全部统计出来了，首日销售22129部手机，营业额达到了9430万元，将近一亿人民币！” 听到这几个数字，夏景行心中大定，随即感到很振奋，老美果然富得流油，购买力要强出国内此时一大截。 再看会议室内众人的表情，每个人都是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能看出大家都对这个成绩很满意。 “很好！你和北美分公司的同事都辛苦了！刚刚陈董提议要对这次立下功劳的员工进行一轮股权激励，董事会已经通过了相关决议，很快就会拿出具体方案，论功行赏。” “哈哈，那我代表北美分公司的同事谢谢夏总和各位董事了，我这就安排把这个好消息及时通知下去，鼓舞一下士气。” 勉励了林兵几句后，夏景行突然想起了老对手智慧果，对方也是和复兴手机同日开售的，有互相别苗头的意思。 于是他赶忙问道：“智慧果那边情况怎么样？”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他们线下零售商店也有排队的现象发生，料想生意不会太差。”林兵语气稍稍有些沉重，他在美国工作了这么久，知道智慧果的真正实力。 夏景行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智慧果手机销售情况理想，那么对于复兴手机来说，这绝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 双方市场定位相同，目标都是高端手机市场，同时又是此时仅有的两家智能手机厂商，眼下市场就那么大，对智能手机感兴趣的消费者就那么多，智慧果每多卖一部手机，那么意味着复兴手机就少卖一部手机。 夏景行随即又想到智慧果拥有三十年的辉煌历史，从个人电脑到音乐播放器，每一款产品问世都大受消费者欢迎，在美国人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想到这些，他心里也就释然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除了拥有品牌底蕴之外，智慧果在美国还拥有175家零售商店，销售网络基本覆盖了全美五十州，这一点令他很是羡慕。 复兴手机虽然令智慧果手机业务受挫，闹得灰头土脸的，但是仅凭这些就想打垮智慧果，力度是远远不够的。 夏景行随便问了林兵几句关于智慧果的情况后就没再问了，毕竟还有几十名高管盯着的，何必长他人，灭自己威风呢。 笑呵呵的挂断电话，夏景行看向众人。 “夏总，可喜可贺啊！复兴手机在美国销量超越中国，意义非凡！” 李光南笑吟吟道，“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复兴手机大部分营收都来自海外，作为一家科技企业，这份成就很了不起。” 其余高管皆点头，并且各自在心中盘算，上市首日，复兴手机在中美两国市场合计销售了四万多部手机，若是加上欧洲、亚洲市场呢？又该是多少呢？能不能破十万部？ 高管们越想越兴奋，对公司的未来也充满了乐观的期望。 夏景行看向卢雷，说道：“亚洲市场准备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卢雷笑着回答道：“智慧果在亚洲的员工、经销商、媒体合作等各类资源，我们接收了大部分，之前一直在做整合工作，目前已经整合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开启市场销售。” 夏景行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招卢雷进公司是一步好棋，方便了自身，还打击了智慧果。 “行，尽快启动亚洲市场的销售吧！看来复兴FX1的生产计划得抓紧时间扩大了！两百万部是绝对不够的。” 闻言，祝兆江和钱晨都笑了，认为老板最终采纳了己方的意见。 但他们没想到夏景行紧接着又说道：“FX2的研发工作不能停止，继续追加投资，加强研发力量，明年我们就得推出复兴FX2，保持在智能机市场的技术领先，引流行业潮流。” 刘德和邓元鋆对视一眼，皆重重点头，他们是坚定支持技术快速迭代那一派，夏景行的决定也算兼顾了他们的意见。 “复兴手机虽然拉开了智能手机的大幕，但眼下智能手机市场与传统功能机市场比起来，份额占比依然很低。 趁现在诺基亚、摩托罗拉、三星这些传统手机巨头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要抓紧时间跑马圈地，继续拓展智能机市场是一方面，技术研发一样不能耽搁，要打造我们的技术护城河。 等到传统手机巨头反应过来，势必发起反扑，也就是说：留给复兴手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可懒散学国足！” 众人轻笑，国足又躺枪了！ 不过认真思考夏景行的话，他们也听出了很重要的一条信息。 “传统手机厂商一向看不起智能手机，他们会摒弃键盘，拥抱大屏幕吗？复兴手机的成功，会不会刺激他们进行转型？” 黎颖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复兴手机自打发布以来，国外的诺基亚、摩托罗拉，国内的良心手机，经常有高管下场嘲讽复兴手机，历数种种缺陷以及不看好。 现在复兴手机取得如此耀眼的成绩，打脸这些人，出了口恶气的同时，未免让人担心这些不要脸的传统手机厂商前脚才批评了智能手机，后脚就跟风推出各自的智能手机产品。 别觉得这事不可能，脸面这种东西在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这一关都过不了还干啥大事。 夏景行缓缓道：“是啊，他们嘴上虽然说着不要，但身体却很诚实，肯定会关注我们和智慧果的销售成绩。” 在场男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黎颖和林卫苹也在轻笑，夏总年纪轻轻的，怎么变得这么油腻了？ 夏景行浑然不自觉的继续说道：“我们不要太在意传统手机厂商的想法，跟不跟风都随他们，决定权在他们自己手上。 反正我们要按照自己的既定计划执行，巩固和加强自身优势。 这是一场手机行业的洗牌，大部分手机巨头都会被淘汰，市场格局将重新划分！ 大家都别忘了，我们明年的目标是达到1000万部手机出货量。” 众人面色一凛，夏景行不提醒，他们都快忘了，去年手机发布会上夏总就立下了Flag，达到1000万部出货量，拿下每年10亿部出货量的手机市场百分之一的份额。 只有完成了这个目标，复兴手机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在手机行业立稳脚跟，向上还可以向全球手机巨头的位置发起冲击。 联想首日四万多部的手机销售量，当初感觉难于登天的目标貌似也不难完成啊。 在众人开始遐想连篇的时候，夏景行直接宣布了散会，让大家多少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 ………… 复兴FX1在美国市场的销量超越中国！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国内互联网，无数媒体争相报道。 比这个消息更先传遍网络的是旧金山复兴之家门口老外排队购机的一组组照片，国外媒体和网民的报道、评论也漂洋过海来到国内，展示在无数网民面前。 这一件件事，极大的满足了网友的好奇心，唤起了那尘封已久的民族自豪感。 有人将复兴手机在海外取得的一系列成绩，称之为“老外首次朝中国手机竖起了大拇指”、“中国科技力量让西方国家为之震撼”…… 这带来的后果就是复兴手机彻底在网上火了，就连之前网民对购买复兴手机然后跑到网上炫富的行为，嘲讽都少了很多，仅仅是羡慕嫉妒，没有恨。 复兴手机用实实在在的成绩，征服了老外，也征服了国内消费者。 这些潜在好处反馈到复兴手机身上，已经开始减弱的每日销量走势再次坚挺起来。 不过复兴之家门口的排队行为没有再出现了，毕竟手机定价还是太过高昂，不是买大白菜。 林宽等几个黄牛党也没再来光顾复兴之家了，张晨光向夏景行反应，这批人不是彻底熄灭了投机倒把的想法，而是在观望。 京西商城在这股由复兴手机刮起的网络舆论中，大大的出了风头！ 刘弱西按照夏景行的吩咐，让技术部门和运营部门加班加点搞出了购物优惠券、零元秒杀活动，吸引了大批网友前来观光、碰运气，京西商城因此而受益，用户量大量增长。 复兴商城则按照夏景行出的主意，推出了积分兑换系统和粉丝称号等级，吸引了大量用户在复兴商城的社区发帖和讨论，赢积分、免费兑换商品。 这就导致复兴商城的社区氛围和活跃度一日强过一日，商城内的家电产品销量也因此而受益，一直卖不动的大家电订单开始增多。 看到复兴手机的火爆销售场景，国美和苏宁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开始主动联系复兴手机，想让复兴手机快速铺货。 这次轮到复兴手机端架子了，不过考虑到两大卖场渠道一时半会儿还替代不了，复兴手机稍微拿捏了一下，敲打了一下对方后，还是开始供货了。 只不过是限量供应，因为备货不足的苗头开始显现了。 受此影响，复兴之家和复兴商城、京西商城、淘宝网开始限量销售，每名用户限购两部手机！ 消息一出，外界一片哗然！ 正文 919、断货危机 “妈，你慢点。” 张玉琼一把推开儿子搀扶的手，“你妈我又没老的走不动道，至于吗？” 夏景行笑了笑，站在舷梯旁，不再献殷勤。 一旁的机组成员以及张晨光、刘小朵等随行人员微笑看着这一幕，原来首富先生在母亲面前，也和自己一样乖巧啊？ 张玉琼走上舷梯，进入机舱内部，一进来便被里面豪华的摆设给震撼了，这就是私人飞机？ 她在沙发坐下，拿手摸了摸气质，然后看向不紧不慢跟在身后的儿子，“别人买了车，都带爸妈兜兜风，你倒好，这么久了，你妈我还是第一次登上你的私人飞机。” “我又不是没提过这事，是你和爸不愿意来体验的。” 张玉琼瘪瘪嘴，这不是不知道私人飞机有这么豪华嘛？ 看见老妈对这架湾流私人飞机上的一切摆设都很感兴趣，而且现在距离起飞还有段时间，夏景行干脆带着老妈参观起了飞机，并给老妈做起了介绍。 参观完飞机，张玉琼笑着说：“小时候你爸给你买了新玩具，你也是这么事无巨细的给我介绍。” “那是我想挣表现，下次你就可以给我买新玩具。” 刚想夸儿子几句的张玉琼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孩子打小就心眼儿多，也不知道随谁？ 夏景行吩咐乘务员现榨了一杯母亲最爱喝的西瓜汁并端上来后，他陪着母亲坐在沙发上说起了话。 “你快给我说说，克里斯汀娜她家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又来了！夏景行内心再次受到一万点暴击，一路上他老妈就问东问西，问的他头都大了。 “好相处好相处！都是淳朴的农民，你这城里人到时候不要嫌这嫌那就行了。” 张玉琼白了儿子一眼，端着桌上的果汁小口抿了起来，“你别想骗我，你爸都给我说了，人家是牧场主，哪里是农民？” “那我说错了，牧民嘛！” 张玉琼把杯子往桌子一放，“能不能好好说话了，都要当爸爸的人了，还整天没个正形。” “在老妈面前，我永远是个宝宝！”夏景行满脸讨好道。 “屁的宝宝！我问你，克里斯汀娜马上生孩子了，你们之间的事打算怎么办？你不给个说法，她家人那边怎么处理？” 过年的时候，张玉琼就从丈夫那里得知了一切的真相，对于儿子和克里斯汀娜暂时不能结婚，起初她没有太在意。 但现在要去美国了，马上就要见到克里斯汀娜的家人，她心里有点慌。 说到底，这件事情，人家姑娘付出更大，怀孕也很辛苦，反而是自己儿子天天呆在中国，没有充分尽到准爸爸的责任与义务，让她心里有一种亏欠别人的感觉，很没有底气。 夏景行长叹了一口气：“他们应该能理解的。” “应该？也就是说不确定了？”张玉琼有些忧虑的看着儿子。 “唉，妈，你不必操心这些，反正你不懂英语，她父母也不会说中文，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说OK。” 张玉琼一头黑线，这是什么馊主意啊？能行？ 就在她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机舱内传来了广播，机长提示飞机即将起飞，系好安全带云云，乘务员还专程过来看了一眼，检查了一下并提醒了几句后才离去。 随着引擎轰鸣声变得越来越大，飞机离开地面，直冲云霄。 飞行高度达到后，飞机开始平稳飞行，张玉琼正准备继续问，夏景行借口忙工作躲进了机舱内的小房间。 实际上，夏景行自己也没有太稳妥的方案，不确定之前那些小手段能不能收买沃尔什一家，所以他根本没办法给母亲一个确切答案。 在机舱小房间的床上躺了一会儿，夏景行越想越心乱，干脆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用工作来麻醉自己。 到今天，复兴手机上市销售已经整整两周了，取得了一系列骄人的战绩，中美两国市场合计25万部的出货量惊掉了一地的眼球。 上市首日取得了四万余部的销售成绩，之后数据便开始滑落，每天出货量稳定在了一万到一万五千部之间。 这个成绩已经很好了，再叠加复兴手机的高昂定价与高利润率，令国内无数同行羡慕的流口水，连诺基亚、摩托罗拉这些大厂也闭上了嘴巴。 在实实在在的成绩面前，任何贬低都是可笑的，已经没有手机厂商再敢轻视复兴手机了。 甚至连供应商也变殷勤了许多！当然，这是因为复兴手机追加了订单。 说起追加订单，就不得不提复兴手机限购这档子事。 消息刚一传出的时候，媒体和大众都觉得复兴手机飘了，有点成绩便开始飘飘然。 每名用户限购两部手机，简直是闻所未闻！ 后来，有专业人士提出了观点：复兴手机刚步入手机行业，供应链不成熟，产能不足云云。 大多数人到这里还没理解，直到复兴手机海内网公共账号发出了一则通知：打击黄牛党囤积居奇，维护市场公平秩序云云。 看了这篇通知，无数网友才知道，原来是复兴手机发觉有人在以一百部、两百部的规模批量采购手机，担心市场会遭到破坏，为保证用户能够以厂商定价买到手机而做出的限购行为。 这有点杞人忧天了吧？这是很多人的真实想法。 特别是复兴手机各个销售渠道目前都能以正常价格买到手机，复兴手机的限购行为看起来有些多此一举。 网上还有一种声音，认为复兴手机在人为制造恐慌，炒作复兴FX1，骗大家赶紧去买手机，晚了就买不到了，或者只能从黄牛手里加价购买。 人们只听说过倒卖各种票的黄牛党，还没听说过手机黄牛党，很多人都相信这是复兴手机在故意炒作。 虽然有手机上市首日在三里屯排队的消费者在网上发帖，写下了自己亲眼目睹黄牛党加价100元卖手机的全过程，但除少部分人以外，大多数人都不相信，或者觉得只是小规模的投机倒把，也就手机刚上市的时候行得通。 在这种情况下，复兴手机的限购行为看起来不是为了维护市场正义，而是为了一己私利，这导致复兴手机遭受了不少非议。 夏景行看完了刘小朵发给他的邮件，里面摘取了很多网友讨论的热帖，非常有参考价值。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夏景行觉得自己一番好意，结果不但没人领情，还反遭质疑，好人难当啊！ 当然了，他也不是出来当滥好人，而是提前把复兴手机摘干净，因为越来越多的数据表明，接下来复兴手机恐怕真的要断货了。 黄牛党目前规模很小，不是造成断货的主要原因，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供应链不成熟上面。 接下来，亚洲市场和欧洲市场还会依次铺货，复兴手机那点备货消耗只会更快，新的订单完成需要时间，这中间的衔接大概会出问题。 等到了那时，免不了有黄牛党出来兴风作浪，没买到手机的用户那就不能埋怨复兴手机了，因为早在几个月前他们就发通知限购，是消费者自己磨磨蹭蹭才被黄牛党宰一刀。 撇清责任的同时，黄牛小规模的出来搞搞事情，搅活市场，当复兴手机第二批货上市，肯定能迎来一波抢购小高潮。 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正文 920、过关 经过十余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飞机终于抵达了旧金山机场。 夏景行和母亲下了飞机，在随行秘书、保镖的簇拥下走出机场，然后上了远景资本派来迎接他们的汽车，浩浩荡荡一行七八辆车朝硅谷方向进发。 “行行，这就是你爸说的高科技圣地硅谷？” 张玉琼坐在车内，好奇的打量着窗外绿树成荫的硅谷园区，土地开阔，企业楼宇分散点缀其间，看起来就像是一座花园，景色怡人。 夏景行点头，耐心的给老妈介绍起了硅谷的地理环境、气候、发展历史等等。 张玉琼对此很感兴趣，毕竟这里是儿子曾经读大学和事业起步的地方。 母子俩聊着聊着，不知不觉的，车队已经驶入了帕罗奥图的别墅区，然后在一栋别墅的大铁门前停下了。 夏景行和母亲刚一走下车，便看到了克里斯汀娜挺着个大肚子从屋内走出。 看清来人后，洋妞喜不自胜，加快了脚下步伐，非常喜悦的用中文喊道：“戴伦，阿姨。” 紧跟在洋妞身后的凯特琳急得不行，赶忙把女儿拽住，“克里斯汀娜，你慢点，你还怀着孕呢。” 另外一边，管家把大门打开后，夏景行和母亲快步走了进来。 张玉琼小跑着冲在最前面，把儿子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这让夏景行有些忍俊不禁，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母亲这么失态，这架势跟疯狂涌入超市扫货的大妈差不多了。 洋妞张开手臂迎了上去，撒娇道：“阿姨，我好想你。” 张玉琼完全没注意到洋妞的中文说的越来越好了，因为她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洋妞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和洋妞拥抱的时候，她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撞到了洋妞的肚皮。 “克里斯汀娜，阿姨在中国天天都挂念着你和肚子里的小宝贝，今天可算是见到你们了，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张玉琼抱着洋妞，轻抚其后背，对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儿是又爱又怜，觉得很亏欠对方，未婚先孕也就算了，自己那混账儿子还经常不在她的身边，搞不好她还要面对家人的压力。 和洋妞结束拥抱后，张玉琼注意到旁边有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黑头发外国女人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于是她赶忙询问洋妞：“这位是？” 洋妞连忙用中文介绍道：“这是我母亲凯特琳。”随即又用英文介绍道：“这是戴伦的母亲，张女士。” 看着凯特琳一脸笑容的朝自己张开怀抱，张玉琼入乡随俗，与其拥抱了一下，然后赞叹道：“凯特琳，你可真年轻，很难想像你的大女儿已经二十多岁了。” 这句是用英语说的，是张玉琼背了很久才记住的见面招呼语。 虽然发音不那么准确，但凯特琳还是听懂了，她笑着回道：“张，你也好年轻，中国人仿佛不会老一样，你看起来最多不超过四十岁……” 听着凯特琳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英语，而且发音还是德州腔，张玉琼彻底抓瞎了，她大学里学到的那点英语早就还给老师了。 这次为了来美国，她临时报了一个英语培训班，但是学习效果嘛，也就是哑巴英语加聋子英语，会看不会说不会听…… 看见张玉琼突然不说话了，凯特琳一脸懵逼，随即疑惑的看向女儿，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克里斯汀娜也感觉很奇怪，刚刚不是还飙伦敦腔吗？怎么说一句就熄火了。 “阿姨，是我母亲说错了什么吗？”洋妞用中文试探性问道。 张玉琼连连摆手，面色有几分尴尬的说道：“我这英语课程还没学完，就只会说简单的句子。” 洋妞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磕磕绊绊的学中文，现在戴伦母亲又跑去学英语，两家人想正常交流一下还真是不容易啊！ 夏景行目睹了母亲的尴尬，站出来帮她解围，给克里斯汀娜和凯特琳介绍起了自己母亲学习英语的刻苦过程，每天都在家里背单词，厨房里做菜的时候都要用英语报菜名…… 洋妞和母亲听得目瞪口呆，随即皆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凯特琳说道：“看来我也要认真学习一下中文了！” “哦，亲家母，我还给你买了礼物。” 语罢，张玉琼接过保镖递过来的礼品盒，双手递给了凯特琳。 凯特琳笑意盈盈的打开礼品盒，发现里面是一条漂亮的丝巾，拿起来一看，还有几只可爱的熊猫在竹子上嬉戏。 “我太喜欢这个礼物了！” 凯特琳满脸欣喜的和张玉琼再次拥抱了一下，然后便亲昵的挽着后者的手，一起朝房子里走去。 夏景行搀扶着洋妞落在后面，两人都看见了这一幕，暗暗松了口气。 “我原本还担心我妈和你妈如何相处的问题，现在看来，我的这种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夏景行微微一笑，“哎，对了，你妈怎么来了？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克里斯汀娜斜了夏景行一眼：“你觉得应该瞒着他们？等孩子生下来了，再告诉他们？” 夏景行听出了洋妞语气中的夹枪带棒，轻轻的把她的身体扭了过来，正对着自己，笑着补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沃尔什先生也知道了？” 洋妞噗嗤一笑，“你还在怕他？” 夏景行口是心非道：“怎么可能？在中国的话，我们这叫生米煮成熟饭，沃尔什先生喜当外公，我不相信他会不高兴。” 洋妞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夏景行则在思考如何面对洋妞父母的问题，两位老人家不可能不找他谈谈人生大事。 吃过午饭后，张玉琼和克里斯汀娜有些困，就进房间休息去了，夏景行正准备进书房，在门口被凯特琳叫住了。 “戴伦，我想跟你谈谈。” 夏景行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躲是躲不过去的，点了点头，招呼凯特琳一起进了书房。 隔着一张红木八仙桌，夏景行与凯特琳对坐着，后者面无表情，安静的看着前者给自己掺茶，一句话都没有说。 房间里气氛很是诡异，这让夏景行心里开始变得有点忐忑。 “戴伦，我想知道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凯特琳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入口便觉得这茶水好苦，强忍住才没吐出来。 看着丈母娘的表情，夏景行心中偷笑。好吧，他就是故意的，丈母娘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他必须要打乱对方这种气势，但是不能硬刚，必须取巧。 “呃，凯特琳，你可能喝不惯中国茶，要不我给你倒杯咖啡吧？”夏景行起身，一脸关心的问道。 凯特琳连忙挥手，微笑道：“谢谢，不用了，我勉强喝的惯。” “那就好！” 夏景行笑了一下，然后开始正面回答对方的提问：“十分抱歉，我和克里斯汀娜之间的关系暂时不宜公开。” 听到这，凯特琳脸上没有太大反应，因为克里斯汀娜已经跟她解释过了，里面的问题很复杂，她也不想追问太多。 但是，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你说的“暂时”指多久？”凯特琳继续追问。 “等到脸书上市前，我会把我所持有的全部脸书股份安排妥当，然后就可以公开与克里斯汀娜的关系了。” 夏景行十分感慨的说道：“我知道，这对于克里斯汀娜来说并不公平，没有给她一场梦幻的世纪婚礼，但现实就是这样，没办法十全十美。” 凯特琳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她在意的并不是一场婚礼，不然也不会瞒着我和她爸偷偷给你生孩子了。 她怀孕的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很大，妊娠反应也很严重……” 见丈母娘开始追责，夏景行也不为自己辩解，很是果断的认错：“我知道，我对此感到很惭愧，因为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时刻陪伴在她身边。” 凯特琳长叹了一口气：“戴伦，其实你的事业已经很成功了，完全可以停下来享受生活，为了事业，你放弃了很多东西。” 夏景行点点头：“是的，我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决定改正，等孩子出生后，我会一直陪伴在克里斯汀娜身边，不会再让她感到孤独。” 听到这，凯特琳面色稍霁，说：“我不是说让你一定要放弃事业！如果没有足够的事业心，你也不会成为全球闻名的大富豪，我的意思是，你要把工作和生活保持一个平衡的状态。 克里斯汀娜虽然对此一句怨言都没有，但是我知道，她其实很希望你多陪在她身边。” 夏景行表情严肃，重重点头道：“好的，我明白了，不会让你、让克里斯汀娜失望。” 凯特琳见夏景行认错态度良好，缓和了几分语气说道：“除了陪伴以外，我还希望你尽快给克里斯汀娜一个交代！ 一家人可以开开心心的出现在公众面前，一起去旅游、看球赛、逛街购物……这些东西都是钱买不到的。” 夏景行很认真的在听，作为一名母亲，凯特琳提出的这些要求并不过分，甚至可以说是合情合理，正常夫妻、正常未婚先孕的男女朋友都能做到，唯独他和洋妞的情况很是复杂。 他心里微微叹气，实际上，就算他和克里斯汀娜未婚生子的消息真的大面积流传开了，引起了舆论轰动，他现在也没以前那么担心了，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清掉所有明面上的持股而已。 通过引入外部LP组建S基金，来模糊他对脸书持股的计划，已经初步成型。 只需要再发起一到两只S基金，他就可以把对脸书的全部持股隐藏进入远景资本旗下的各只基金，基金里又有无数LP，包括美利坚的蓝血贵族、商业家族、大学基金等等，还有其他国家的主权财富基金…… 他的最终目的是把自己彻底隐藏进入水底，同时找无数利益合作伙伴来共同持股脸书，利益和股权结构交叉，把情况搞得越复杂越好，使得某些人对付他的代价将变得无比高昂，得不偿失的那种，这样就可以打消很多人的念头。 此外，所持股份全部转入基金后，经营权和所有权分离，不会影响鹰酱监控全球的秘密计划，而且S基金也有退出时间限制，未来远景资本对脸书的持股只会逐渐减少，不会增多。 脸书发展到现在，就像地里的庄稼一样，已渐渐开始成熟，也是时候开始收割了。 企业估值/市值再高，也要套出现金才有价值，逐步减持股份，变成国内资产或者其他产业资产，资产质量只会变得更高。 盖茨在这方面，其实已经给他指了一条明路，盖茨老阴逼的资产质量实际上要远远强于后来崛起的贝佐斯、马斯克之流。 微软垮了，盖茨只会损失五分之一甚至更少的资产； 假如特斯拉和亚马逊完蛋了，贝佐斯和马斯克的富豪排名乃至实际资产都会受到很大影响。 老钱为什么看不起新钱，就是因为新贵们扛不住周期波动，一项政策，一个经营失误……新贵们就又趴下去了。 所以，把脸书股份死死捂在手里是没有必要的，置换成为其他资产、拿来交换远景资本发展所需的人脉、给复兴工业补厚血条……这些都是不错的解决方案。 实际上，夏景行一直也是这样做的，他的资产腾挪计划已经完成一半了，即使脸书今天就垮掉，他也还是身价几十亿美金的超级富豪，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价还会再加一个零。 为什么不一劳永逸的解决脸书历史遗留问题？完全是出于财务回报的角度考虑的，现在清除所有明面持股并不划算，太多资金拿在手上一时间也没合适去处。 等到脸书即将上市的时候，估值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峰，是最好的出手时机，同时因为上市会公开很多关键信息，也是他最后一次大调整的机会。 凯特琳没注意到夏景行在出神，仍自顾自的说道：“作为母亲，我只希望克里斯汀娜过的幸福就行了。 她的选择，我本不该过多干预，但我还是忍不住找到戴伦你，想跟你多聊一聊。 戴伦，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夏景行点头。 “好吧，就这样吧，我走了。” 凯特琳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扭头回看了一眼，“克里斯汀娜父亲那边，你不要太过担心，我和克里斯汀娜都会尽力去说服他的。” “谢谢你，凯特琳！” “不必谢我，你真正该谢的是克里斯汀娜，是她说服了我。” 说完，凯特琳轻轻带上门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夏景行一个人，他正望着桌上茶杯中不断升腾的热气发呆。 正文 921、呱呱坠地 “克里斯汀娜，看好了，我给你表演一个魔术！” 斯坦福医疗中心的套房内，夏景行抛了抛手中的苹果，然后拿起水果刀“唰唰唰”的给洋妞削了一个艺术苹果。 看见夏景行提在手里的一串完好的水果皮，洋妞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连忙伸手讨要了过去，拿在手里仔细研究了起来。 “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夏景行笑了笑，“简单，削断了十根手指头就学废了！” “学废？”洋妞思考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把水果皮扔给了夏景行，抢过他手里的苹果啃了起来。 凯特琳和张玉琼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 凯特琳感觉很欣慰，看来戴伦还是听进去了自己的劝告，知道照顾人了。 张玉琼心情则很是复杂，有种自己一手喂大的猪被别人用白菜骗走了的感觉。 她记得儿子以前吃苹果从来不削皮，现在要当爸爸了，终于成熟一点了。 “嘟嘟～” 夏景行兜里手机响了，但他却仿若未闻一样埋头削起了西瓜。 洋妞摸了摸有些吃撑的肚皮，“你电话响了，接电话啊？” “不管它！” 夏景行切好西瓜并摆成了一个果盘，递给了洋妞。 “我都快要胀吐了，你还是端给两位妈妈吃吧。”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洋妞心里还是很享受最近几天的VIP服务。 要知道，在过去几年，戴伦从来不会给她做饭、削水果，都是她伺候他。 现在好了，服务者和被服务者身份对调了。 她摸了摸肚皮，可惜要卸货了，要是再多怀两年该多好啊！ 夏景行把果盘放在了两位妈妈旁边的茶几上，招呼她们吃水果。 “戴伦，我看你电话响个不停，你还是去接一下吧，这边由我们看着的。”凯特琳劝道。 夏景行摇头，“我已经请了假了，一个月不用上班！” 洋妞插话道：“万一有什么急事呢？我看新闻上说，最近房市跌幅很大，有大事可能要发生。” 夏景行微笑道，“天塌不下来，要塌，也是塌别人的天。” 洋妞翻了个白眼儿，“你总是那么自信，要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哟，现在连谚语都会说了。” “我天天呆在家里，只能靠学习来打发无聊时间了，听说孕妇在孕期内多学习，孩子以后还能聪明一点？” 夏景行顿时无语，连胎教都整上了，洋妞现在越来越中化了。 “嘟嘟嘟～”夏景行兜里手机又响了。 他本来不打算理会的，但在洋妞的再三劝说下，他最终还是走出房间接起了电话。 “夏总，我们和智慧果的官司确定了，下周一正式开庭！”电话那头传来了林兵兴奋的声音。 “哦，我知道了！” 听着夏景行轻描淡写的语气，林兵愣了一下，随即道：“夏总，你要出庭吗？” “不会，你全权处理了吧！好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 林兵听见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忙音，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夏总吗？他一头雾水，感觉很是邪门儿。 哦，他突然想起一事，夏总莫名其妙的请了一个月的假，也没说干嘛去了。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牵扯到智慧果，他也不想去打扰老板。 挂断了林兵的电话，夏景行拿起手机一看，未接电话多的数不清，张勇、刘海、黎颖、刘弱西……一大批人都在联系自己。 到了他这个地位，请假一个月，完全不理任何关于公司的事情，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发生。 这才请假几天，就一堆琐事堆满了案头。 要是等一个月后自己回去上班，发现公司都没了？ 那应该不至于，如今各公司发展都渐渐步入了正轨，职级清晰，自己突然离开一个月，也不至于全部乱套，小混乱可能避免不了。 夏景行刚要把手机揣回兜里，又来电话了，他拿起一看，发现是刘小朵打来的。 “大花，什么事啊？我不是说了我要休息一个月吗？怎么还在打电话！” 刚接通电话就被一阵吼，电话那头的刘小朵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耳朵，弱弱的说道：“张总、刘总、黎总……都联系不上你，他们把我电话都要打爆了，急得要命，很多事都需要你来决策。” 听见小姑娘语气委屈，夏景行缓和了几分语气，十分无奈的说道：“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一切按流程走，该批的文件尽管给我批！” “是按流程走的啊，但是涉及几十亿、几百亿资金，需要你的签字。” 夏景行皱眉问道：“你说说，都有哪些事？” “受立夏一号基金的超高回报率刺激，计划募资10亿美元的立夏二号基金完成超募，意向认购金额合计已经超过30亿美元。” 夏景行对此没感到太意外，因为仅用了三年时间，立夏一号基金就把3625万美元初始投入本金变成了近22亿美元，回报率超过60倍。 前段时间立夏一号完成清算，这只基金顿时红遍了华尔街，基金经理刘海还成功入选了07年度《交易员》杂志发布的“全球百位顶尖交易者”榜单，与刘海一同入选榜单的还有江平，同时这也是该杂志首次出现华人面孔！ 现在全华尔街都知道，有一家叫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崛起了！ 这种情况下，立夏二号基金完成超募，属于很正常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估计很多立夏一号基金的LP都不肯走，拿着退出分红想继续投资立夏二号。 “立夏二号涨费率了，从20%超额收益分成涨到35%，还有这么多LP愿意接受？” 电话那头传来刘小朵肯定的声音：“当然，买到就是赚到，35%费率又如何？一样比那些表现平庸的基金赚得多。” “我知道了！” 夏景行开始在心里斟酌，基金规模并不是越大越好，突然把基金规模扩大，交易团队不适应的话，别说赚钱了，搞不好还要亏钱，继而连累基金的品牌受损，管理规模突然膨胀的基金很快就会打回原形，甚至摔得一蹶不振。 夏景行想和刘海聊一下，听听后者的意见。 “还有呢？” “蓉城京东方项目已经正式签约了，接下来50亿人民币的投资要开始分批拨付，需要你亲自签字才能放行……” “海内游戏完成了《地下城与勇士》内测，发现了不少问题，公测可能要延迟……” “恒太许总寻求一笔规模不低于4亿美元的优先债务融资……” “阿狸分拆了B2B业务，正式启动上市计划……” …… 夏景行认真听了一下，确实无小事，全是大事，没人能代替他来做这个主。 想到这，夏景行有些丧气，本来想做一个实验，测试自己离开一段时间，公司还能不能正常运转。 目前来看，这个实验毫无疑问失败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通知他们一声，我晚上会给他们回复邮件。” 夏景行刚挂断电话，一转身便看到了堵在门口的洋妞。 她叉着腰，笑吟吟道：“还是放心不下工作？” 夏景行摊摊手：“没有啊，我电话都已经打完了。” “哎，你就别装了，我全都听到了，你赶紧回复邮件吧，有些事情确实连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夏景行暼了洋妞一眼，心中五感交集，此时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因为洋妞很清楚他有多忙，也清楚他心里有多少事情放不下。 夏景行笑了笑：“那我搬台电脑在这外面工作吧！不出门，就批复几封邮件。” 洋妞立马翻脸了：“我只是试探你一下，你竟然还当真了？” 夏景行：“……” …… 晚上。 夏景行正在批复邮件，突然听见里屋护士的喊声，一个激灵，立马推门进去。 洋妞躺在床上，抱着肚子直喊疼，张玉琼和凯特琳一脸的焦急，一左一右的围在床边不停的安慰、鼓励洋妞。 夏景行脑子懵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上前抓住洋妞的手，焦急问道：“克里斯汀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再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到了。” 洋妞眼里泪珠打转，整个人痛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但手上的劲儿特别大，死死握住夏景行的手。 很快，大批医护团队便赶到了，医生询问夏景行是要在一旁陪护，还是去外面等。 夏景行选择了全程陪护，默默的握着洋妞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经过了无数的心理煎熬，他终于听见了一声洪亮的啼哭。 “哇呜哇呜～” 正文 922、迎刃而解 夏景行循着啼哭声望去，穿戴着蓝色手术服的女医生手术套上血迹斑斑，手里正抱着一个黏糊糊的新生婴儿，小家伙哭声震天，小胳膊小腿乱蹬，还吊着一根长长的脐带…… 尽管画面有点令人不适，但还是挡不住夏景行心中的激动。 两世为人，他终于当爸爸了，有了自己生命的延续。 “是个男孩儿！”女医生抬起婴儿，瞟了一眼说道。 一旁站着的凯特琳和张玉琼神色很是激动，互相握着对方的手晃个不停。 克里斯汀娜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色苍白，头发全被汗水打湿了，一绺一绺的搭在脸上。 她强忍住身体的痛苦和疲惫，费力的抬头看了哇哇大哭的小家伙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医生把婴儿交给了护士，量体重身高去了。 夏景行和洋妞都收回了目光，互相对视了一眼。 “戴伦～” 洋妞声音有些微弱，夏景行吻了她额头一下，轻声道：“别说话了，先休息！” 说完，夏景行接过医护人员递过来的热毛巾，给洋妞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泪水。 一旁的医护人员不停地汇报产品参数：“男孩儿，体重八磅一盎司，身长52厘米，腰围……” 夏景行没有去理会小家伙，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照顾洋妞身上。 没一会儿，护士把在襁褓中的孩子抱来了，放在了洋妞身边。 夏景行这时才看清小家伙的长相，黑头发，皮肤皱巴巴的，小鼻子小眼睛还有小嘴全都挤到了一块儿，眼睛也眯成一条缝，睁不开的样子。 洋妞才看了一眼，就一脸嫌弃道：“好丑啊！” 凯特琳笑着呵斥：“丑什么啊？你小时候也这样！” 说完，凯特琳去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仿佛把他惹怒了一样，小嘴一张，开始哇哇哇哭个不停。 夏景行给母亲翻译了一下，听说小家伙有七斤三两重，可把张玉琼开心坏了，四舍五入一下，可不就是八斤重的胖孙子吗？ 张玉琼凑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孙子，然后一抱便舍不得放下了。 等到了后半夜，克里斯汀娜和小家伙都睡着以后，精神奕奕的张玉琼把儿子拉出了屋外。 “我叫你准备的红包呢？你怎么不拿给医生？” 夏景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妈，美国不兴这一套，他们是不会收红包的。” 张玉琼一脸怀疑的看着儿子，“你别骗我？是不是不收小红包，只收大红包？” 夏景行先是愣了下，随即狂点头：“妈，什么都瞒不了你，的确只收大红包。” “那红包呢？” 夏景行微笑：“这事你不用管，我已经准备好了。” 等到天亮，斯坦福医疗中心的院长领着几名专家学者来到洋妞所在的病房探望。 夏景行趁机塞红包，表示他的私人基金会接下来将捐赠500万美元给斯坦福医疗中心，以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云云。 掰扯的捐赠理由十分高大上，至于院方怎么处理这500万美元捐款，夏景行懒得插手，不想管，也没必要去管。 因为这笔钱的目的本来就不单纯，属于封口费。 他和洋妞秘密生孩子的事情，他现在还不想弄得全世界皆知。 尽管他并不怕消息走漏，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斯坦福医疗中心的院长早就得到了约翰校长的指示，开开心心的接受了夏景行的捐赠，并表示医院的医护人员都是十分有职业道德的，不会泄露任何病人的隐私。 夏景行刚送走校长一行，洋妞老爸沃尔什就带着洋妞的两个弟弟妹妹赶到了。 沃尔什先去看了看抱在洋妞怀里的小外孙，小家伙的可爱模样直接把这名德州硬汉的心都给融化了。 逗弄了小家伙一会儿，沃尔什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站在一旁的夏景行，目光不善的走了过去。 “戴伦，走，我们出去聊聊！” 张玉琼不仅听出了沃尔什语气中的那股冷淡之意，还听懂了沃尔什简单的话，好像是要叫自己儿子出去，心灵剔透的她起身挡在儿子身前，不动声色的把正要站起身的儿子按了回去。 “这位就是亲家公吧？”张玉琼看着一脸络腮胡，长的活像一只熊罴的沃尔什，尽管心里有些发怵，但她还是佯装镇定，想为儿子出这个头，她有点怕儿子被拖出去打一顿。 洋妞赶忙用中英文介绍双方认识了一下。 一听还真是洋妞父亲，张玉琼开始飙熟背于心的几句英语了：“沃尔什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之前就听克里斯汀娜说你是一位好父亲，也是一位正直善良的人！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型，有点像那个电影明星，叫什么来着……施瓦辛格……对，电影《终结者》里面的男主角。” 夏景行强忍住笑意，自己这老妈啊！真是费尽了心思。 沃尔什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没整明白自己哪点和阿诺德相像？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自己代入T800，毕竟硬汉只欣赏硬汉。 而且夸赞还是来自于一位异国的女士。 沃尔什收了收肚腩，微笑说：“张女士，你也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女士，让我想起了贵国的电影明星……嗯……巩俐……对，就是巩俐。” 夏景行和洋妞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要傻掉了，还真是棋逢对手啊！ 张玉琼听不懂沃尔什在说什么，听克里斯汀娜翻译后，顿时脸上笑开了花，她也没整明白自己一米六不到的川蜀老阿姨怎么就变成了鲁省大妞？ 克里斯汀娜扮演起了翻译的角色，帮沃尔什和张玉琼互相翻译了起来。 聊了一会儿，沃尔什挺开心的，差点都忘了自己的主要目的。 “戴伦，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夏景行知道沃尔什这一关迟早都是要过的，也不躲在老妈身后了，起身道：“好，走吧！” 张玉琼偷偷拉了拉夏景行的衣袖，夏景行给母亲递了一个“没事”的眼神。 在众人的目送下，沃尔什领着夏景行走出了房门。 沃尔什心里想着，自己待会儿是拎住衣领好呢？还是直接把这家伙推搡到墙角？ 总之，这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孩子都即将出生了，自己才知道女儿怀孕了。 如果不是因为夏景行帮他从房市的灭顶之灾逃脱的话，他都想揍这小子一顿了。 现在嘛，吓唬吓唬得了，免得将来继续欺负自己女儿，或者发生了大事，继续胆大包天的把自己瞒着。 必须给这小子长长记性！ 沃尔什心里瞬间打定了主意。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沃尔什刚带着夏景行来到外面走廊，正准备翻脸，一直守在这的几个身材真正堪比T800的保镖挪了挪步子。 尽管几名保镖没有围上来，但沃尔什看那架势，如果自己准备动手，可能被推搡到墙角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戴伦，这些人都是你请的保镖吗？” 夏景行轻轻点头。 “哦，看起来挺不错的，都是棒小伙。” 沃尔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把住夏景行肩膀，一起往前走，把后者带到了走廊尽头。 “沃尔什先生，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了吧！小家伙太久看不到爸爸会哭。” 沃尔什气的太阳穴神经顿时一跳，他扭头看了看，几名保镖仍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算了！我忍！ 沃尔什长叹了一口气：“哎，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克里斯汀娜都当妈妈了，你也当爸爸了。” “你不也当外祖父了吗？” 夏景行笑呵呵道，“咱们都升级了！哦，克里斯汀娜说，让你赶紧给孩子取个英文名。” “我来取名字？”沃尔什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夏景行摊摊手，“肯定你来取啊！你是孩子的外祖父，又是沃尔什家族的第五代族长，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了。” 沃尔什挠了挠下巴，该取个什么名字呢？ 想了想，沃尔什突然反应了过来，又差点把主要目的给忘了。 眼前这家伙，忽悠能力跟他母亲简直是一模一样，不愧是亲生的。 “戴伦，其实吧！” 夏景行打断道：“我懂，我以后一定会对克里斯汀娜母子好，绝不让她们受任何委屈。婚事问题暂时只能搁置，原因可能你也清楚，太复杂了。” 沃尔什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话都被你说完了，那我怎么说？ “戴伦，我就一个要求，照顾好克里斯汀娜，不要让她伤心或者失望。” 看着一脸郑重的沃尔什，夏景行重重的点头，“放心吧，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沃尔什提醒道：“但也是最难办到的事情。” 夏景行微笑：“吵架应该不算吧？” 沃尔什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算，但前提是你要让着克里斯汀娜一点。” “好，我都记住了。” 沃尔什长叹了一口气，这就算是把女儿正式嫁出去了，尽管没有牧师见证，但是在他心里的意义是差不多的，莫名有种失落感和担忧。 他拍了拍夏景行肩膀，“走吧，我们进去吧！我已经给小家伙想好了几个名字，你待会儿也一起参考下，提提建议。” “好啊！” …… 正文 923、彻底放飞自我 检查确认身体无大碍后，克里斯汀娜很快便出院了，回到家中慢慢休养。 沃尔什领着克里斯汀娜的弟弟妹妹离开回德州老家了，凯特琳留了下来照顾女儿。 张玉琼没急着回中国，她正考虑长期留在美国照顾孙子。 夏景行也没回公司上班，选择了在家陪伴克里斯汀娜，但公司事务实在太多，还是需要远程办公。 帕罗奥图家中。 “克里斯汀娜，你赶紧下来，你还没出月子，跑什么步啊？” 张玉琼看见洋妞在跑步机上跑的气喘吁吁的，在一旁着急的不行。 洋妞一边跑步，一边回道：“肚子上全是赘肉，好难看的！阿姨，你不用管我，我吃得消的。” 张玉琼在一旁叹气，“哎，你怎么这么倔呢？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月子没坐好，以后容易留下病根儿！” 洋妞知道她是一番好意，笑着解释：“美国人都不坐月子的，有人生完孩子第二天就开始上班、做家务。” “我了解过了，那是没人照顾，也不具备休息条件。” “阿姨，你真的不用管我，现在这身材让我感觉都快要疯了！” …… 劝阻无果后，张玉琼找到了在花园种花的儿子，开始吐槽。 “你说这克里斯汀娜怎么就不坐月子呢？” 夏景行放下手中的活，看着愁眉苦脸的母亲，很是好笑，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了。 老妈最近几天把洋妞都要逼疯了，不能洗头、不能喝冷水、不能外出、不能吹冷风…… 能干嘛呢？床上躺着，还不能长时间玩手机、电脑。 洋妞能忍？ 夏景行心里也很烦躁，洋妞已经不知道向他抱怨过多少回了。 这边，母亲又在自己面前抱怨。 他夹在两人中间很难受，成了一个情绪宣泄的垃圾箱。 “妈，这东西方文化有差距，美国人不坐月子，也不喜欢喝热水，还不是能活七八十岁。” 张玉琼驳斥道：“是能活那么长，但是病很多啊？” 夏景行脑阔都大了，总是这样，解释不通。 “妈，爸不是叮嘱过你吗？要尊重克里斯汀娜的饮食生活习惯和文化吗？” 张玉琼一下板起了脸，“又拿你爸来压我？” 夏景行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爸说的很有道理，他就怕你在这方面和克里斯汀娜产生矛盾。” “没有产生矛盾啊？” 说完，张玉琼若有所悟的又问道：“克里斯汀娜向你告状呢？” 夏景行叹气：“唉，没有，是我自己观察和思考的，她没有说你不好，也很尊重中国的文化习俗。” “呵呵，如果真的尊重，那她就应该坐月子。” 夏景行瞬间没心情解释了，转身开始往屋里走。 “你怎么走了？你要站我这一边啊！你这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夏景行看见老妈好像真的生气了，只好压下心里的那点不快，倒了回来，继续像唐僧念经一样给老妈解释。 但张玉琼同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说的一阵口干舌燥，母子俩最终还是谁也没有说服谁。 小犬跑来家中探望，听完了夏景行的吐槽后，哈哈大笑道：“曰本女人其实也没有坐月子的习俗。” 夏景行点头：“我知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当爸爸的感觉怎么样？”小犬笑眯眯问道。 “当那种兴奋劲儿过了以后，就习以为常了，没什么感觉。” 小犬点头：“这样啊……” 看着陷入沉思的小犬，夏景行猛然想起一事，问道：“你和那个康斯坦丝？” “彻底了结了！” 小犬脸上挂着一种释然，“花了1000万美元，买了个教训。” 夏景行拍了拍小犬肩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导小犬。 说实话，还是挺残酷的。 本以为是真爱，结果是一个处心积虑接触富豪，通过怀孕来敲诈勒索钱财的女人。 第一次谈恋爱就碰上这种女人，小犬也是够倒霉的。 转念一想，正因为小犬年轻有钱，才成为了很多女人的猎物。 “我已经想通了，就当去了一次歌舞伎町！” 夏景行微微颔首：“你这觉悟就很好嘛，她以为她在玩你，在你看来，是你玩她，那点钱就当嫖资了。”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老大，我其实就是你这么想的。” 小犬笑呵呵说道：“前段时间，我去东京散心，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夏景行仔细听着小犬的介绍，没有放过一个细节。 “那种滋味，给个皇位都不换！” 小犬一脸的回味，瞟了身后一眼，朝夏景行挤眉弄眼道：“老大，你这段时间应该憋坏了吧？要不跟我去东京见识见识，保证是你绝对没见过的顶级服务。” 夏景行一本正经的摇头：“我可不是那种人！” “老大，你生活的太像一个苦行僧了，这样并不好！” 小犬不停的摇头，“男人欲望越大，才能刺激内心不断的向前，把事业做的更大。 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我现在算是活明白了，男人千万不要亏待自己，事业做那么大，挣那么多钱，为的是什么？” 夏景行问道：“为的是什么？” “为了那一瞬间的快感！” 夏景行感觉小犬现在是越来越马叉虫了，以前还有点有贼心没贼胆，光说不练假把式，现在则是毫无忌惮，从一个极端到另外一个极端。 不用猜他都知道，应该是被康斯坦丝刺激了，受到了严重的情伤，然后彻底放飞自我了。 “老大，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一起去一趟东京吧，那天的夏天真的很热情！” 小犬不怀好意的坏笑着，有一种拉人下水的快感。 “不说这些了，我问你，克里斯汀娜消失这么久，公司里没传什么谣言吧？” 小犬笑道：“传啊！怎么可能不传，有人说克里斯汀娜被架空了，还有人说克里斯汀娜得了重病……” 夏景行听的直皱眉：“那公司现在挺混乱的啊？” “都是私底下在传，没人真的敢在明面上说，雪莉把公司管理的挺好的，你和克里斯汀娜不需要太担心。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我盯着吗？出不了什么事。” 夏景行点头：“我知道了，怪不得克里斯汀娜拼命减肥塑型，看来她是想早点回到公司。” 小犬突然道：“马克·扎克伯格最近找我了。” “他找你干什么？” “他遇到点问题，想寻求我们的支持。” 夏景行微眯着眼，摇头道：“他的那个视频网站我观察了好一阵了，没多大投资价值。” “如果不是投资呢？” 夏景行望了小犬一眼，笑道：“难道你还想要收购？” “对，收购，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干一票！” 夏景行沉吟片刻，开口道：“那你说说你的计划吧。” 正文 924、美国梦杰出代表 “一个全世界最大的视频网站！” “一个可以让男孩儿学习知识的殿堂！” “一个汇集东西方各国美人的伊甸园！” …… 小犬激动的站起身，像是在许什么大宏愿一样，神色无比庄重，语气慷慨激昂。 夏景行整个人先是懵了一下，随即笑出声道：“能不能正经一点？满脑子想的都是啥？” 小犬摊手，一脸无辜道：“哪里不正经了？这是一条全新的创业道路，还没被人发现，或者说没被人完全占领，正适合我来开拓。” 夏景行目露思索，刚听第一句他还以为小犬终于有出息了，打算做一个不弱于油管和奈飞的视频网站，可往后听，越听越不不对劲。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才是他熟悉的小犬。 小犬又道：“老大，你想想啊，油管起步早，又有脸书引流，现在已经成为了全世界最大的原创视频网站。 而奈飞在几个月前宣布售出第10亿份DVD，依赖丰富的版权资源，奈飞未来可能发展成为版权视频领域的霸主。 当然呢，葫芦视频背靠好莱坞五大巨头，在版权内容的授权、采购方面很有优势，将会是奈飞的劲敌。 有这三家公司挡在前面，你说视频网站还怎么做？” 小犬耸耸肩，“按正常路线发展，怎么都逃不脱一个死字。 没办法，要想在网络视频领域有所作为，只能不走寻常路，与这三家视频网站差异化竞争。”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搞教育片网站的理由？”夏景行歪着头看着小犬，眼里满是戏谑。 “老大，你相信我，这世界上的Lsp还是多，创办一个教育片版本的油管，绝对有市场。” 夏景行隐约想起了一件事，记得刚创建油管的时候，小犬就提议把他压箱底的宝贝上传到网站上。 后来，自然是没下文了。 本以为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小犬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 “你具体想怎么做？” 小犬坐回座位，一脸欣喜的望着夏景行，“老大，你同意跟我一起干了？” “我不参与！” 夏景行摇头失笑，“咱俩好歹也是脸书创始人，身价数十亿美金的富豪，跑去办一个教育片网站，容易引起非议啊。” “教育片怎么了？男的谁没看过教育片？” 小犬忿忿不平道，“有些人就喜欢站着道德制高点上指指点点，心里指不定有多龌龊。 老大你别管这些噪音，你不是对我说过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夏景行轻轻摇头：“有点伤人设，破坏我英明神武的形象。” 小犬瘪瘪嘴，抬手制止道：“好了好了，你先别急着拒绝，等听完我的介绍再做决定也不迟。 我打算学习油管的模式，把网站一部分广告收益按播放量分给内容创作者，同时与一些制片厂商合作。 老大，你想想看，如果每天有几亿人访问我们网站，这可以产生多大的广告价值？” 夏景行淡淡道：“数十亿美元甚至是百亿美元。” “对啊，再乘以十倍PS市销率，估值该是多少？” 夏景行轻轻点头，小犬像是收到了鼓励一般，继续唾沫横飞道：“市场有这样的需求，需要一个更刺激的YouTube，就算我们不去填补市场空白，别人也会去填补。 用老大你的话说：挣钱嘛，不寒碜！” 夏景行盯着小犬，还开始给我上课了？ 小犬被看得心里一阵发毛，讪笑道：“老大，你爱惜名声，我理解！你可以不出面，由我替你出面，保管给老大你创造丰厚的投资回报。 我也是看着油管如何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营销、运营我都懂，这次我回东京还见了几家片商，他们对我即将要成立的网站都很感兴趣，愿意免费授权一批老片给我们试试水。” 听到这，夏景行已明白了小犬的全部计划。 小犬做了这么多准备，看来是铁了心要做一个P站出来了。 P站有多成功，已无需赘述，因为只要一提到这个神奇网站的名字，就有太多的LSP会双手打字以证清白。 从体量上来说，P站的营收、用户量不比油管差多少，甚至P站的用户使用时长还更高一点。 但两者的影响力和名声相差很多，这是因为各国法律、宗教的限制，P站在很多地区和国家，用户都是偷偷摸摸的观看，为此，P站还贴心的推出了修改APP图标和名称的服务，相当的绅士。 夏景行心中感慨，小犬跟着自己创业这么多年，确实成长了，一眼就看出了教育片网站的潜力。 实际上，以小犬如今的财力，独自一个人也可以实施创业计划，但他非要拉上自己，估计是想回报一下自己长久以来对他的关照。 想明白这些后，夏景行问道：“你是打算以扎克伯格的网站和团队为基础，然后进一步发展？” 小犬先点头后摇头：“是，也不是，网站肯定要大面积改版，不然用户一登录：法克，居然变成法克网站了！ 虽然大部分人可能会接受，甚至感到很惊喜，但也说不好有人会厌恶，感觉受到了欺骗。” 夏景行点头：“那倒是，只能一步一步来了。” “实际上，扎克伯格的视频网站经营了这么久，数据也不怎么样，没多少用户。 他把所有积蓄都花光了，网站还是丝毫没有起色，已经产生了动摇。 现在我伸出了援助之手，不仅同意把他投入网站建设的百万美元积蓄以收购款的形式返还给他，甚至还愿意聘请他继续担任网站的CEO，领一份不错的薪水。” 夏景行微笑颔首，小犬的做法令他想起了一件事，美国科技巨头收购某家小公司很多时候都是为了搜罗人才，而不是单单为了收购某项技术或者业务，对人才很是重视。 阿狸、企鹅虽然也做并购，但大多时候都是收购成熟企业，为了业务版图。 字节跳动是个特例，通过收购小企业来招揽人才，在这上面尝到了不少甜头，行业为之侧目。 “你很欣赏扎克伯格？”夏景行问道。 小犬微笑说：“他还是很努力的，在他身上，能看到优秀创业者才具备的那种品质。” 夏景行没有反驳，小麻子也创业好几回了，过去还有些稚嫩，近年来已经开始变得成熟了，从他愿意与自己等人接触、和解就能看出来，小麻子开始变得圆滑和世故了。 让小麻子成为P站CEO，夏景行突然觉得也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小麻子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去清华演讲、天安门前跑步。 不过等P站发展起来后，小麻子肯定会受广大中国网友喜爱，搞不好连他脸上的麻子都变得顺眼起来了。 “你把一家创业公司交给扎克伯格来管理，他没有主人翁意识，能发展起来吗？” 小犬点头：“我知道这个问题，所以我打算渐渐淡出脸书的管理。” 夏景行一脸惊愕，“你要退出？” “我呆在公司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我能干的事，别人比我干的更好、更出色，还不如把职务交给这些更适合的人选。 现在脸书的发展已经彻底步入正轨了，上个季度首次实现了单季盈利，接下来不出什么大问题的话，应该能实现全年盈利！” 说话的时候，小犬一脸的风轻云淡，貌似对离开脸书这事看得非常淡。 夏景行思考了片刻，迅速得出了结论：小犬离开脸书，影响应该并不大，自己当时离开了脸书，企业不是照样运营的好好的吗？ “你要想清楚。”夏景行决定还是劝一句。 小犬笑道：“已经想清楚了，我马上就要入籍美国了，奥观海议员还邀请我加入他的竞选团队担任网络部门负责人，帮他打理他的竞选网站。 你和克里斯汀娜不是和奥观海议员关系不错吗？还决定让脸书支持他。 不过你的身份不适合亲自出面支持他，而克里斯汀娜又要管理公司和带孩子，我马上就是美国人了，我去做这个中间人很适合。 要是奥观海真的当选大统领了，脸书可以收获一些好处，我也可以试着融入美国。 将来一旦脸书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再回来帮忙，而且大众乃至上层也能接受一个投奔美国的科技精英。” 夏景行听的目瞪口呆，“这是你自己想的啊？” “老大，你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真正的白痴？只是过去懒得想某些问题罢了。” 小犬叹了口气，“你和克里斯汀娜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牺牲很多，我好歹也是创始团队的一员，也该为公司做做贡献了。” 夏景行沉默，他是真的被小犬这番话给惊住了，在过去很多时候，他都下意识忽略了小犬，觉得对方躺赢就躺赢吧，毕竟前期也是奋斗过的老兄弟。 现在小犬不愿意躺赢，主动为自己分担解忧，颇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小犬入籍美国，能再次加重美方在脸书股权结构中的分量，使脸书看起来更美国，少受一些歧视和打压； 帮助奥观海竞选，虽说大统领权势也就那样，不可能回报他个人，但可以回报脸书。 除此外，好处还有很多。 “行，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矫情了。” 夏景行拍了拍小犬肩膀，“好好干，按你自己的想法做。” 小犬微微一笑，自己总算是进步了，没有拖创始三人组的后腿。 他跟着老大，迷迷糊糊的就成为了身价十几亿美金的富豪，不为团体做点贡献，他心里实在难安啊！ 夏景行则在不断思考小犬未来的人设，办教育片网站，帮助奥观海竞选大统领，这两件事应该不矛盾吧？ 准确说，应该很美国范儿！杰出的美国梦代表！ 搞不好美国媒体还要给小犬立牌坊，树典型！这是移民精英啊，能不夸夸？P站还真有可能被夸成普及性知识的教育网站，就是这么的玄乎。 正文 925、女王回归 “伊诺克～” “夏泽睿～” 客厅内，两名老太太围着婴儿车不停地逗弄里面躺着的小家伙，仿佛要分出一个高低似的，两人声量越来越大，让一旁围观的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很是无语。 小家伙的英文名是洋妞他爸取的，中文名则是夏景行父亲取的，两人都没有过多插手。 洋妞拽了夏景行衣袖一把，朝屋外努了努嘴。 于是，夏景行跟着洋妞来到了屋外，一走出来他便问道：“怎么了？” 洋妞笑呵呵问道：“阿姨打算什么时候回中国啊？” 夏景行暼了洋妞一眼，“受不了了？要撵人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洋妞急忙摆手，“我的意思是，暑假已经过去一小半了，阿姨一直忙着照顾我和伊诺克，忽略了自己的休假计划，这让我有些过意不去。” 夏景行笑了笑，“这事简单啊，你带她出去逛逛，游玩一下不就行了？” 洋妞怀疑夏景行在装傻充愣，可又没有确凿证据。 她叹了口气，说出了心里话：“她和凯特琳天天守在这，让我感到很不自在！另外，我想回公司上班了。 我请假消失了好几个月，公司内部议论纷纷，甚至连媒体都开始关注这件事。 我再不露面，可能大家都要挖地三尺来寻找我了。 我必须公开露一次面，最好是回到公司正常上下班，到时候所有的谣言将不攻自破。” “能行吗？这里胖了那么大一圈。” 洋妞伸手想一把打掉禄山之爪，但还是晚了一步，被捏的一声轻喘。 她白了夏景行一眼，眼波流转，“咱们都多久没有深入交流了？” 夏景行看着不断给自己传递重要信号的洋妞，笑着说：“有好几个月了吧，再等等吧，等你身体恢复好。” 洋妞急了，脱口而出道：“已经恢复好了，不信的话，你摸摸，连肚子上的赘肉都没有了。” 夏景行的手被洋妞拉了过去放在了她肚子上，他按了按，很紧实，看样子的确恢复的差不多了。 “不行，我得再检查检查。” 话毕，夏景行把钻进洋妞衣服的手往上移了移，掂量了一下，果然是胖了一圈，小家伙应该是饿不着了，搞不好自己还要帮忙分担一点。 两人打闹了一阵，干柴遇上烈火，一点就着，要不是担心两个老太太突然从屋内冲出来，可能在花园里就要上万一场贴近大自然、走近大自然的人类生物学行为了。 一脸潮红的洋妞理了理衣服裤子，恢复了正经样子，说道：“无论如何，我明天都要去上班，因为我已经正式通知了所有高管，明天一起开会，所有人都必须到场，没人可以缺席。” 夏景行点头：“行吧，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那我肯定支持你，刚刚我给你做了一次全面体检，没什么大问题，暴露不了。” 洋妞闻言一喜，也懒得去理会话中的调侃，只要支持她就行了。 她亲昵的挽着夏景行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回了屋内。 这时，房间里的两个老太太没有在喊小家伙名字上面继续分高低了，而是互相比划手指，连蒙带猜的聊天。 看到这一幕，夏景行和洋妞都笑了，两个老太太虽然围着小家伙的照顾工作会产生一些争执，但也只是小摩擦，过一会儿两人又和好如初了。 ………… ………… 翌日。 克里斯汀娜回公司上班了，一出现即引起了轰动与围观。 脸书发展到现在，光在硅谷就有一千多名员工，全部都集中在一处由旧厂房改造的新办公园区工作，私密性和安全性较几年前提升了很多。 克里斯汀娜刚一走下车，就被眼尖的员工看到了，这些人全都停下了脚步，远远的围观，还有人跑进大楼散布消息去了。 洋妞注意到道旁越聚越多的员工，满脸笑容的走了过去，主动与这些人打起了招呼。 “克里斯汀娜，你要回归了吗？”有胆大的员工问道。 洋妞脸上笑容依旧，“什么回归？从公司创办的那天起，我就没离开过，现在只是休假结束了，恢复正常上班而已。” 看见洋妞应答自如，整个人精神状态也是无比的饱满，那种感觉就像是去环球旅行了几个月归来一样，围观的员工顿时都明白了，原来是自己等人想多了，以讹传讹。 公司下发的邮件说：克里斯汀娜连续创业五年了，身心俱疲，想给自己放个假！同时，她也想静下心来思考脸书未来的发展道路，找到新的业务增长点。 如今看来，邮件内容应该是真的，是他们自己脑补出了什么夺位大戏、身患重病…… 在洋妞的本色演出下，员工们都相信了她的话，没有再起什么怀疑，而且这毕竟是创始人、高管的事，他们没资格过问太多。 员工们像是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洋妞走进了办公大楼。 一群人刚刚抵达前台，就看到了更大一群人堵在前台，为首的是雪莉·桑德伯格。 雪莉手捧着一束鲜花，笑容满面的走近洋妞，把花往前一递，“克里斯汀娜，美妙的假期已经结束，接下来你要和我们一起受苦受累了，欢迎你回家！” 洋妞笑吟吟的看着雪莉，后者也笑容真诚的看着她。 作为代理CEO，雪莉知道克里斯汀娜休假的全部内情，还经常去帕罗奥图的家中给挺着个大肚子的克里斯汀娜汇报工作，甚至还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 不过克里斯汀娜又是给她涨工资，又是给她发期权的，这谁顶得住啊？必须配合克里斯汀娜把这出戏给演好了。 克里斯汀娜接过鲜花，与雪莉拥抱了一下，在后者耳边说道：“谢谢你，雪莉！” 这句一语双关的谢谢，雪莉听懂了，脸上笑容更浓了，她知道，经此一事，克里斯汀娜对她的信任程度，毫无疑问变得更高了。 克里斯汀娜环视四周，前来迎接自己的员工把前台围的水泄不通，每个人脸上都笑意吟吟的，于是她临时决定讲两句。 “在休假的这几个月，我思考了很多问题，包括脸书的未来、如何推进人类社会发展进步、脸书带给社会的改变和意义…… 当然，也包括了最重要的脸书一千多名员工的福祉问题。” 听到这，周围员工纷纷鼓掌，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看来老板这趟休假思考人生之旅，还真的悟出点东西来了，听这口气，要给大家伙加工资了？ 洋妞很满意员工们的反应，微笑说：“具体的方案，待会儿我再给大家一一分享。” 说到这，洋妞顿了顿，看向身旁的雪莉，又说道：“通知全体员工，除需要值守岗位的人，其他人明天全部到预订的酒店开会。” 雪莉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周围员工一头雾水，酒店开会？不就涨工资嘛，还整这么复杂？ ………… ………… “嚯，这一手瞒天过海，借力打力玩的很六啊！” 夏景行坐在复兴手机美国办公室内，笑呵呵的看着电脑中的夸张新闻标题。 《女王的加冕仪式：脸书正式启动IPO上市计划》、 《创立五年，融资数十亿美金，脸书决定交出一份成绩单》、 《克里斯汀娜消失几个月，原来是干这种事去了》、 …… 夏景行最喜欢的还是第一个新闻标题——女王的加冕仪式，因为有一张配图，洋妞坐在一张椅子上，手拿权杖，头戴王冠，看起来就像真的加冕仪式一样。 稍微出戏的是权杖上写有“5亿用户”，王冠上写有“纳斯达克”。 要夏景行来评价，小编和美工绝对可以加个鸡腿，非常的有创意。 他继续阅读新闻正文。 “就在外界对克里斯汀娜去向议论纷纷的时候，这位美国最优秀的女性创业者终于从国外度假回来了。 就在回公司的第二天，克里斯汀娜召集公司一千多名员工在酒店会议室内，进行了一场名为《重回青春，再度出发》的主题演讲。 克里斯汀娜先是回顾了脸书的创立背景，三个中美日大学生相聚斯坦福校园，为了青春不留遗憾而创立了脸书，构建大学生社交网络…… 克里斯汀娜接着抛出了一个爆炸性消息，脸书上季度已实现盈利，今年实现全年盈利也是大概率事件。 这破除了过去的许多谣言，包括社交网络商业模式不合格、缺乏变现手段、脸书终死于爆炸性增长的用户和带宽…… 盈利曙光已显，脸书IPO提上日程也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 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等到脸书正式IPO之日，市值又该是多少呢？500亿美元？或者再大胆一点，1000亿美元？” 狗曰的小编故意留悬念，看到这文章就结束了，把答案留给了读者猜测。 夏景行笑骂了一句，然后看评论区，无数读者也在骂。 “500亿美元、1000亿美元，好像美元不值钱一样，我始终认为脸书无法与通用电气、埃克森美孚、高盛这些公司的价值相提并论。” “同意！脸书创办近五年了，才终于艰难盈利！具体盈利是多少，敢公布吗？一美元也算盈利，难不成给脸书500亿、1000亿倍PE？” “啥也不懂就乱评论！脸书的估值反映的是投资人的预期值！上个季度盈利一美元，这个季度盈利一亿美元，下一季度盈利三亿美元…… 几年后再看，你就会觉得脸书现在估值真便宜！” 美国沙雕网友除了围绕估值问题争论外，更多人则在夸赞克里斯汀娜。 “哇，克里斯汀娜，我的女神，居然要成为全世界最年轻的女富豪了。” “谁要是娶了克里斯汀娜就赚大发了，一辈子吃喝不愁，负责在家带孩子就行了。” “我要去追求克里斯汀娜，请问能在哪里遇到她？” “滚蛋吧！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哪个臭男人配的上我的女王大人？盖茨年轻时候都不行。” “作为女性，我真的很佩服克里斯汀娜，这是真正的女权代表，不依靠任何男人取得今天的辉煌成就。” “戴伦表示有话说。” “别提那个中国人，他也就是运气好，跟随克里斯汀娜一起创业。” …… 夏景行看着这些评论，说什么的都有，有夸克里斯汀娜颜值高、身材好的，还有人把她几年前当啦啦队员的照片都翻了出来，放在中国，这就是赤裸裸的舔狗行为，容易被群嘲。 不过美国网友比中国网友口味重，还有人表示想喝克里斯汀娜的洗脚水。 看见有人捧克里斯汀娜踩自己，夏景行完全不生气，他怎么可能嫉妒洋妞，就算网友把克里斯汀娜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也摆脱不了她是孩子的妈、家务小能手等多重身份。 相反，网友把克里斯汀娜夸的这么离谱，各种女神、女王的叫着，让夏景行感觉有种莫名的性奋。 夏景行把网页轻轻关闭，不敢再看下去了，他怕自己大白天的就忍不住去找克里斯汀娜打一针。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开始想正事。 克里斯汀娜在这节骨眼儿上宣布启动脸书的上市计划，主要目的是为了转移公司内部乃至大众的目光，平白无故的度什么假，还一度就是几个月。 如果说是为了思考IPO计划，那就完全说得通了。 另外，公司发展了近五年了，估值一天比一天高，员工手里的期权越来越值钱，可变不了现啊！这不是等于耍流氓吗？ 所以，需要给员工一个交代，刺激刺激大家的工作激情。 相信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应该会有大批人才慕名加入脸书，打着趟赢一个IPO的目的加入，此时的脸书比谷歌、亚马逊这些已上市公司更加有吸引力。 不过，夏景行估计很多人的算盘要落空！年份不好啊！ 这要是最后上不了市，应该也怨不到谁头上。 晚上。 帕罗奥图家中。 吃过晚饭后，克里斯汀娜跟在夏景行身后一起上了楼。 “你给我准备了礼物？”洋妞一脸惊喜问道。 夏景行笑呵呵道：“你推开门就知道了。” 克里斯汀娜没有犹豫，立马推开了门，然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床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埃及艳后款、中世纪名媛款、英吉利女王款…… 其中有一件，跟新闻封面的女王服装一模一样。 正文 926、专利战 时间一晃，来到了七月末。 夏景行这天来到了好运餐厅，邱志义见面第一句就关心的问道：“景行，你这脸色好像不太对啊？” “有吗？” 邱志义重重点头，表情凝重道：“等会儿我给你打包几道药膳的材料，你拿回去补补气血，工作归工作，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身体养好了，才能工作的更久、更有劲儿！” 夏景行没有吭声，无声的接受了对方的这番好意。 最近半个月的遭遇，让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故事还要从他给洋妞准备的那十几套衣服开始说起，头几天还感觉挺刺激的，什么女王装、护士装、警服……应有尽有。 后面就有些吃不消了。 克里斯汀娜自从生了孩子，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胃口大的惊人。 没办法，自家的地不能让她荒着啊，苦点累点，也只能天天都耕啊！ 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邱志义看破不说破，笑呵呵的把夏景行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闲聊了一阵，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餐厅和外卖身上。 “餐厅遇到开店瓶颈了，新开的两家店生意都不是特别的好，不过其他六家店还行，虽然营业额较巅峰期有所下滑，但还过得去。” 说到这，邱志义眼里满是担忧，短短几年时间，他在美国连开了八家中餐厅，俨然新一代美国中餐连锁新贵，还因此而登上旧金山的华人报纸。 但较真起来，他开八家餐厅的钱一部分来自于前期经营餐厅的盈利，另有一部分属于亲戚集资。 虽说生意黄了，亲戚也不会责怪他，但他自己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 所以，看着原本蒸蒸日上的生意渐渐出现颓势，他心里很是着急，干脆把在家带孩子的夏景行请来了，打算让夏景行给他把把脉，出出主意。 夏景行对好运餐厅的事很是上心，一接到电话便立马赶了过来。 一半是出于老兄弟之间的友谊，一半是为了近距离观察和了解好运餐厅的外卖业务变化。 桌上有一叠炸花生米，夏景行一边听着邱志义讲述情况，一边不停地往嘴里扔花生米。 听完邱志义的话，夏景行咀嚼着花生米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好运餐厅定位不清晰！” 邱志义点头，苦笑道：“我知道，你是说我们既不像华馆那样走高端中餐路线，也不像熊猫快餐那样走中低端路线、标准化。 认真计较，我们应该是介于他们中间的中端中餐。” “其实这些问题你都知道，中端就意味着没有特色，没法打造品牌并进行传播。” 邱志义笑了笑，“其实我们还是有品牌的，因为承包了脸书的员工餐，我们在硅谷这一片小有名气。 我们在脸书开通的公共账号，已经有好几百万关注者了。” 夏景行点头，“但也止步于此了，不想点其他办法，很难将这些东西转化成实实在在的营业额。” 邱志义叹气：“是啊，我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有个十家八家店还不满足，还想要做成一个大型餐饮连锁品牌。” 夏景行摇头，“别这样说，有追求是好事！” “可是自身能耐有限啊，控不住更大的局面。” 夏景行笑道：“那你还找我过来出谋划策？邱哥，别事业越做做大，就越不从心了。” 邱志义坦然承认道：“你说得对，是有点口里不一，我其实还是想把生意做大的。” “这不就结了！觉得扩张艰难，甚至生意还开始萎缩，急于改变现状，并愿意为之付出代价，这是不是你此刻的真实想法？” “对，就是这个意思。” 夏景行沉吟片刻，开口说道：“说实话，搞餐饮，我也是个弱鸡，纯粹的外行人士。” “可别这么说，我觉得一行通，行行通，各行各业都有一定的共通之处。” 夏景行笑了一下，“这只是表象，真的什么都不懂就往里跳，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在外卖业务上面花功夫。” 仿佛早就知道夏景行会这样说一样，邱志义答道：“外卖业务我们遵照你的建议，搭建了网站和外卖订单处理系统，还与耶尔普和脸书展开合作获取流量，给外卖配送员配备了PAD…… 效果有，但是始终无法形成主流，外卖业务在营业额中占比不高，大头还是堂食业务。” 夏景行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们的外卖流程，从推广网站到接单、派单，都需要再不断优化环节，提高配送时效。” “具体实施起来还是难啊！”邱志义感慨，“毕竟外卖业务始终不是主流，餐厅很难去投入更多资源建设。” 夏景行笑道：“你说的虽是实情，但在我看来，这些难题必须去克服，因为好运餐厅的破局点就落在了外卖业务身上。 目前外卖业务构不成主流，那是因为智能手机还不够普及，当未来的手机可以像电脑那样随时下外卖订单，你想想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邱志义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外卖业务可能会反超堂食，体量是现在的五倍甚至是十倍。” “所以，你一方面需要耐心等待，趁这个时间窗口，多在菜品质量上下功夫。 另外一方面，大力开拓外卖业务，抢占先机。” 邱志义问：“比如？” 夏景行说道：“比如有左宗棠鸡，你再研发一个李鸿章鸡、张之洞鸭…… 同时，还可以试着开一家主打外卖业务的分店，搜集数据，然后拿来分析和对比。” 邱志义没怎么在意菜品的事，更为关注外卖业务的模式，问道：“不设堂食？” “是的，这样虽然营业额有所减少，但也节省了房租和人员开支。 另外，摸索出一条道路和外卖生存模式，远比现在赚快钱更有意思。” 邱志义有些被说服了，他有两家生意不那么好的分店完全可以拿去当小白鼠。 想明白这一切后，邱志义心中瞬间有了决断，开始追问具体做法。 夏景行给其细细的交代了一番。 ………… ………… 在家远程办公了一个月，孩子也快满月了，夏景行终于解放了，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当他来到复兴手机美国办公室的时候，林兵早早就在前台等候着他了，一见到他便笑脸吟吟的迎了上来。 “夏总，可喜可贺，我们和智慧果的官司终于结束了，法院判智慧果败诉，他们不得使用圆形Home键在内的部分复兴手机外观设计专利，已经侵权使用的专利要对我们进行赔偿。 但我们在多点触控、网页缩放等技术专利的权益主张，都被法院驳回了。” 说到这，林兵脸上笑容有所收敛，这次官司的判决意义对于复兴手机来说很是重大，起码给了外界一个法律准绳，以后就很难拿着专利去四处恐吓了，威慑力大大减弱。 夏景行没吭声，片刻后才说道：“智慧果打钱没有？” “啊？赔偿吗？还没履行。” 夏景行说道：“依我看，这件事可能还不算完。” “你的意思是？” “以智慧果过去的商业竞争风格来看，他们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除非把他们装进棺材，彻底钉死。” 夏景行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他最近收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正文 927、重返中国市场 “我这里有个消息，是关于智慧果的，你帮着一起参谋一下。” 林兵看老板表情凝重，眼神更是透露着一股狠意，知道是要事，他没有立即相问，而是把夏景行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又屏退了掺茶的秘书后，这才开口询问。 “智慧果开售已经一个半月了吧？” 夏景行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茶杯，望了坐在对面的林兵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吹拂着滚烫的茶水。 “对，跟我们一样，已经销售整整六周了。” 夏景行喝了一口茶，然后轻轻放下茶杯，说道：“六周时间，智慧果一共售出了多少部手机？” 林兵答道：“具体数字，智慧果并没有公布，但我们还是根据搜集到的各种信息，推测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35万部左右。” 夏景行微微颔首，对于这个数字丝毫不感到意外，甚至还感觉偏少了，料想是复兴手机的崛起，给智慧果制造了不少麻烦。 智慧果的手机在眼下并没有太多性能优势，如果有其他智能手机可供选择的话，消费者不一定选择智慧果。 “35万部还是不少了，如果全年敞开销售，应该能达到几百万部的出货量。” 林兵微笑说道：“他们还是受到了我们很多影响，不光是多了复兴手机这样一个智能手机品牌供消费者选择，智慧果还饱受舆论抨击，现在初审败诉，更是坐实了智慧果抄袭的帽子。” “但我们反过来来看，面对这么多不利因素，智慧果依然取得了不错的销量成绩，在手机行业里初步站稳了脚跟。” 林兵叹道：“夏总你说得对，的确不能低估智慧果，毕竟是美国人自己的企业，同时也是一代人的记忆，在消费电子行业深耕了三十年。” “重视对手，但也不必过度拔高。”夏景行微笑说道：“复兴手机六周取得了多少销量？66万部！中国区30万部，美国区36万部，光我们美国区的销量就与智慧果全部销量相当。” 林兵点头赞许，随即又道：“不过，夏总，我们还是不能大意，智慧果目前仅在美国一地销售，等到他们在全球上市销售，我们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销量优势，很难说。” “这我知道！”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林兵，说：“我要找你参谋的事也与这件事有关。” 林兵倾了倾身子，摆出了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智慧果，想进入中国市场！”夏景行一字一顿的说道。 “啊！” 林兵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老大，一副惊讶无比的模样。 惊愕过后，林兵也反应了过来，表现的很是愤怒，喝道：“他们以为中国市场是自己家吗？想进就进！问过13亿中国人的意见吗？还有，种族歧视这事怎么说？他们道歉了？” “先别激动！” 夏景行摆摆手，“我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跟你一样，也很愤怒。 但冷静下来后，觉得还是要多把心思放在应对方案上面。” “不是……夏总，智慧果真的能进中国市场吗？他们侮辱了我们，我们还要把他们迎进来？招商引资也不是这么个引法吧？尊严都不要了？” 夏景行淡淡道：“老乔不是下课了吗？在老外看来，这已经给出交代了！种族歧视的是老乔，又不是智慧果整家公司。” 林兵思考了片刻，说道：“那智慧果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CEO作为高管，说出那样的话，离职就算给出交代了？有关部门能接受？能放他们进来？” 夏景行说道：“要是庫克来到中国，并代表智慧果向中国消费者道歉呢？” “不可能吧？”林兵说道，“去年舆论那么猛烈，智慧果宁愿放弃中国市场都不愿意低头。我在美国求学、工作多年，很了解这些白人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心态。 顾客都是上帝！ 上踏马的帝！白人把他们那一套文化输出给其他人种，自己却不遵守游戏规则。” 夏景行没想到林兵这么文质彬彬的一个人都爆起了粗口，看来真是被智慧果打算入华这件事给气到了。 “我猜智慧果现在看到复兴手机在中国的销量，肯定很后悔。”夏景行冷冷道，“这也是他们积极与国内有关部门接触的原因，在利益面前，脸皮值几个钱？ 庫克要是不听话，不愿意低这个头，董事会不介意换一个听话的CEO。” 林兵恍然大悟，智慧果成立三十年了，股权极其分散，就算创始人老乔都被赶走过，更别提如今资历不够的庫克了。 论资排辈，庫克完全是没资格接任CEO的，是欣赏他的老乔献祭自身与董事会达成的妥协方案。 老乔主动离职，平息舆论，同时拯救智慧果雪崩的股价。 庫克接替老乔的职位，继续延续老乔几年前设计好的智慧果发展方案，也算是帮老乔完成了未尽的梦想。 但是如果庫克不能让董事会满意，眼下威望、功劳都不足的庫克，显然不能与董事会扳手腕。 这就解释的通了！ 智慧果董事会看到复兴手机在中国的销量，大吃一惊！原来贫穷落后的中国市场竟然如此有潜力，高端手机销量这么好！必须想个办法重新回中国市场，于是开始给庫克施加压力，摊派任务。 庫克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腆着一张老脸去中国四处拜访、勾兑。 林兵一下子想清楚了所有的关节，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着急的问道：“那这样的话，庫克怕是什么豁出脸皮的事都能干出来。” 夏景行点点头：“这是自然的！据我所知，庫克前往中国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先去清华大学演讲，与中国优秀青年交流，接着去参观故宫、长城，发表对中国悠久历史文化底蕴的喜爱……” “咳咳咳～” 林兵猛咳嗽，连忙灌了一口茶水才把气给理顺。 “你怎么了？不要紧吧？”夏景行关心道。 林兵摆手，“不碍事！夏总你这个推断太牛逼了，我敢说庫克觉得会这样做，通过这些低级手段去挽回智慧果在中国的品牌声誉。” “这可不低级！” 夏景行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老外把中国人、中国市场研究的很透，知道我们喜欢什么？ 摆出一副亲民的模样，再说几句“I love China”之类的话，中国人对他们的印象大为好转，一顶“外国友人”的帽子就戴上了。” 林兵目瞪口呆，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 “老外把如何打开中国市场的套路都摸透了！” 夏景行叹了口气，说道：“在这方面，我们要多向老外学习，学习如何打开美国市场、打开欧洲市场。 比如：多多参与和发起环保活动，去超级碗投投广告……” 林兵点头，都是一些靠谱的建议，要想在外国市场生存，并且生存的很好，就得学习在华外资企业的不要脸，或者叫拿的起放的下的精神，挣钱嘛，不寒碜！ “夏总，智慧果拿出这么大的决心，能成功进入中国市场吗？有关部门什么意见？” 夏景行瞥了林兵一眼，听出了对方话中的刺探之意，说道：“我也不清楚，这些都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又不在有关部门任职。” 林兵“哦”了一声，机智如他，见老板不愿意多说，自然不再多问。 “不过，我那位朋友也说了，只要智慧果姿态做到位了，是有可能重返中国市场的，毕竟我们加入了WTO，这也是有代价的。” 林兵点头，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对智慧果返华的动机、手段乃至结果，都有了一个大概的评估。 “如果智慧果真的回中国市场了，我们该如何应对？”夏景行问道。 “那就打吧！毕竟又不是没和他们竞争过，美国市场现在就在和他们竞争。” 林兵话锋一转，“不过这个消息对我们还是有些不利，智慧果盘踞美国市场三十年，复兴手机则是一家新公司，他们有基本盘，而我们没有。” “是的，现在来看，我们要与智慧果维持一段长期竞争的关系了，我们在体量、技术等多个方面都不能掉队，一旦出现颓势，比如输掉海外市场，或者输掉本土市场，差距就会不断扩大，直至形成一道鸿沟。” 说话的时候，夏景行也在思考复兴手机未来的发展策略以及如何干掉智慧果这个大敌的方案。 复兴手机先抢到了通往智能手机时代的船票，目前发展势头很不错，而且出场就是瞄准的高端手机市场，远比前世的华米OV更有优势，能够比这些公司走的更远。 但劣势同样明显！ 品牌太新，上升势头不能被打断。 技术储备不够，同时因为是中国公司，想发展全球领先的技术要比智慧果艰难许多，会遭遇很多看不见的手。 针对这些劣势、短板，他都有在布局。 赞助奥运，加速向全球市场铺货，前几年不赚钱都没关系，但必须在高端机市场占据一席之地。 技术方面，最核心的就是芯片，他正在大笔砸钱，目的就是缩短与国际芯片厂商的差距，以应对突发状况。 与智慧果的竞争，眼下烈度还不高，大家都在跑马圈地，虽有摩擦，但还算不上刺刀见红。 等到智能手机大面积普及，蓝海变红海的时候，那才是进入了存量竞争时代。 不过，现阶段他也不介意给智慧果添添堵，通过碰瓷智慧果来锚定复兴手机的高端品牌身份。 还是那句话，凭什么你一家新公司，而且还是中国公司能占据高端手机市场，卖那么贵？就凭定价与我们一样的智慧果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抄袭者！ 拉踩智慧果，将是复兴手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营销手段。 但消费者记忆都是有时限的，不可能一辈子都用智慧果侵权来拉踩智慧果。 特别是智慧果手机性能都超越复兴手机一大截的时候，再翻这些老黄历，也无济于事。 营销手段可以利用，但绝不能全部精力放这上面，始终还是那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 夏景行把自己的这些思考与林兵交流了一番，后者深以为然的点头：“对，新款手机我们还是得抓紧时间研发，尽快推向市场，不能被智慧果甩在身后。 但智慧果败诉，坐实抄袭帽子这件事，还是有必要让更多消费者知道的。 不管未来智慧果能不能有出息，不再抄袭了，但眼下他们是远不如我们的，技术不如我们，销量不如我们，复兴手机才是智能手机第一品牌。 关于这一点，要让消费者知道，尽可能的选择我们，提高复兴手机销量，打击智慧果的销量，给智慧果崛起制造点麻烦，打压他们的发展势头。”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就按这个思路去部署，发展自身和打压智慧果，两手都要抓。” 林兵微笑不语，心中对于智慧果重返中国市场的担忧，减轻了不少。 回来便回来，一样的胖揍！ 正文 928、大将之材 “智慧果真是越来越不行了，都沦落到开始抄袭中国公司了！记得我老爸以前常说，智慧果是个人电脑的王者，是美国科技的骄傲！对他人生中的第一台智慧果电脑始终念念不忘！” 星巴克店外的太阳伞底下，一名穿着T桖的年轻白人男子向周围坐着的同伴扬了扬手中的报纸，打趣道：“真想把这份报纸带回家，给老头看看，曾经的美国骄傲变成了什么，变成了耻辱。” “耻辱这个词有些过了，智慧果以前的确很知名，每款产品推出后，都引领行业发展潮流。iPhone其实也还不错，除了外观与复兴FX1类似外，也没抄袭其他东西啊！技术上面还是可靠的。” “抄袭外观就不算抄袭了？这是缺乏想象力的表现，智慧果真的该开除一批设计师！” …… 夏景行穿着T桖、短裤，戴着墨镜，打扮的像一个普通亚裔青年。 他坐在这群青年邻桌，手里也拿着一份报纸，假装在看，其实是在听这群人不停地吐槽智慧果。 林兵工作起来十分的雷厉风行，他刚部署了任务，对方马上就开始执行了。 这会儿，全美的纸媒、网媒到处都是传智慧果败诉一事，甚至连智慧果不服判决，决定上诉的声音，都被舆论掩埋了下去。 智慧果抄袭复兴手机一事，不管二审结果如何，他们提前造造势，把智慧果再搞臭一点，基本目的也就达到了。 智慧果倒是想辟谣，但发现黄泥巴掉裤裆里了，不是屎也是屎了。 别的复杂的技术专利，网民也看不懂，无法给出自己的评判。 但智慧果抄袭的是外观啊，而且还有初审判决作为佐证，网民纷纷开始化身民间法官了。 在网上流传最广的还是几个油管视频博主的测评视频，他们把复兴FX1和iPhone放一起，都不用多说什么，肉眼就能看出哪些外观极为相似，Home键设计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甚至都不需要复兴手机花钱找水军，网民自己就化身福尔摩斯直接破案了。 美国法院可以说是相当维护智慧果了，别的技术专利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外观让他们怎么糊弄？完全装眼瞎？ 无数网民都在关注这起诉讼案，不太好暗箱操作。 夏景行咬着吸管，喝着杯子中的抹茶星冰乐，感觉倍儿爽！ 不是要进入中国市场吗？我先让你后院起火！ “哇哇哇～” 旁边一阵婴儿啼哭声传来，顿时吸引了无数目光。 刘小朵表情尴尬的把夏泽睿从婴儿车饱了出来，一边用奶瓶把嘴给他堵上，一边不停地抚摸后背，嘴里念念有词：“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看来给儿子找的这个奶妈还是称职，回头给加一份工资，不白使唤人。 “小胖子有点重，你抱累了吧？给我吧！” 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刘小朵哄孩子，夏景行笑嘻嘻的走了过去，递手把孩子接了过来。 夏景行低头看了一眼，小家伙吃饱喝足了，这会儿又开始熟睡了，除了重一点外，还算好伺候。 “夏总，你这少爷太可爱了，睡觉还把拳头攥得紧紧的。” 说着话，刘小朵就要去挠小家伙的手背，夏景行赶忙把孩子抱开了，“别逗他，奶都喝光了，弄醒了你喂他啊？” 刘小朵脸上升起了两朵红晕，这话说的……她倒是想当孩子他妈啊，可夏总不给她机会啊！ 一行人走出星巴克，夏景行抱着孩子走在前面，刘小朵推着婴儿车跟在后面，看向夏景行的目光十分复杂。 夏总居然有儿子了？ 虽然夏景行不告诉她孩子妈是谁，但她还是通过孩子的长相猜出了一二。 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颖姐呢？她好像对夏总也有那么一丢丢意思，但现在和自己一样，都没机会了，都是输家！ 太有手腕了！直接凭孩子上位！ 刘小朵已经脑补出了无数宫斗剧情，克里斯汀娜虽然隔着一个太平洋，看似与夏总离多聚少，与打入冷宫几无区别，但却棋高一着，战胜包括自己在内的无数心机婊，成功上位！ 也许只有克里斯汀娜那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夏总吧！刘小朵在心中感慨，她见过克里斯汀娜，给她的印象就是大胸细腰，有颜有钱。 “嘟嘟嘟～” 夏景行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林兵打来的，接通问道：“怎么了？” “夏总，我想推荐一位人才给你，很适合派去开拓欧洲市场……” 听完后，夏景行说道：“好，你叫他等一下，我这就过来。” 说完，夏景行挂断手机，把孩子抱给了刘小朵，说道：“大花，辛苦你一趟，把他送回家。我妈在家，你交她手上就行了。” 又给开车护送的张晨光交代了一番，夏景行转身上了其他车。 当夏景行赶到复兴手机美国分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他推开门走进林兵的办公室，一个黑头发、三十来岁的高鼻深目的白人男子正在和林兵热情交代。 “戴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雨果·巴拉，手机语音识别软件商LOBBY7的创始人，目前这家公司已经被语音识别和图像处理巨头Nuance公司收购，雨果也进入了Nuance公司工作。” 夏景行递出手，笑眯眯的说道：“雨果，很高兴认识你。” 雨果·巴拉一脸的激动，仿佛是见到了偶像一般，把夏景行好一顿夸。 夏景行看着面前这个口才不错的巴西人直想笑，拐弯抹角，他又跟大米公司扯上关系了。 面前这个跟大文豪雨果同名的男人，前世是大米公司国际业务负责人，雷君还给他取了一个绰号“虎哥”，为大米的海外扩张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加入大米前，雨果在谷歌工作，还担任了安卓的副总裁，前途无量。 但后来，听说是谢尔盖·布林看上了他女朋友，绰号硅谷女神的香港混血女孩儿的阿曼达·罗森博格，被戴了帽的雨果孤身来到中国，加入才起步三年的大米。 雨果离开大米后，又加入了脸书，领导包括Oculus在内的VR产品团队，折腾什么元宇宙。 总之，雨果辗转了多家科技公司，在行业内名气不小。 这一世，如果雨果继续这么跳槽的话，估计还是逃脱不了给自己打工的命运，不过自己肯定不会抢他女朋友，阿曼达长的其实也就那样吧，别看是混血，但远没有另外一个阿曼达漂亮。 也就谢尔盖不挑食，毕竟他连邓文迪都撩过，两人还传过一段时间的绯闻。 不知道是不是谢尔盖从邓文迪那里解锁了什么姿势，继阿曼达这个女友之后，他的第二任妻子也是华裔。 华裔女人都快成为硅谷的抢手货了，硅谷大佬们的标配。 说起这些硅谷大佬们的情史，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夏景行觉得自己都算是比较老实本分的了。 林兵招呼夏景行和雨果围着办公室的沙发坐下，聊了起来。 “雨果，你说你在语音识别技术公司工作？那你知道Siri吗？”夏景行问道。 雨果点头：“当然知道，这是一家创业公司，同时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怎么了？戴伦你是想？” 夏景行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就问问，远景资本最近在考察这家公司，打算投资它。” “你们的眼光真好，Siri绝对是一个有潜力的项目，非常值得投资。” 雨果笑着说道：“Siri的前身是美国历史上最大型的人工智能研究项目CALO，由五角大楼出资赞助，目的是打造一个可以不断学习的虚拟助手，让其拥有“人格和认知能力”，但主要运用在军事领域。 后来斯坦福国际研究院的几个研究员离开创办了Siri，打算把部分研究成果用于民用。” 夏景行点头，老美因为科技领先了这么多年，技术确实很有前瞻性，五年前CALO项目就诞生了，汇集了500名行业专家和工程师，想要在人工智能领域有所突破。 这项研究持续了整整五年，目前已经结束了，CALO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如今的Siri创始人亚当·奇也，通过斯坦福校友关系到处拉投资，被斯坦福大学介绍给了远景资本。 如今看来，斯坦福的确是座宝藏，守着这所大学，远景资本收到了很多好项目。 夏景行都考虑后面再设立美国VC基金的时候，把斯坦福大学捐赠基金引进来当LP。 目前该基金只是远景资本对冲基金的LP，投资立夏基金1000万美元，扣除管理费和超额收益分成后，三年时间赚到了4.6亿美金，着实惊呆了斯坦福大学基金会的一众董事和执行高管，这个回报率把斯坦福参与投资的其他基金直接秒成了渣。 所以，斯坦福大学现在和他关系维持的很不错，学校一有什么好项目就给远景资本推荐。 虽说他的成名给学校增光添彩了不少，但绝对没有大到学校需要舔的地步，雅虎、谷歌、惠普等一大堆企业创始人都毕业于斯坦福。 归根结底，还是利益才能维持长久的友谊。 斯坦福刚开始推荐Siri这个项目的时候，夏景行其实是想收购的，但创始人不太情愿，而且复兴手机作为中国公司收购五角大楼赞助过的项目，大概率是无法通过美国外资投资委员会CFIUS审核的。 他打算先用远景资本投资占个位，接着再用安卓的名义去收购试试。 夏景行同雨果聊了一会儿关于Siri的事情，突然问道：“雨果，我看过你的履历，很漂亮！ 你从麻省理工毕业以后，就参与创办了LOBBY7，担任了产品总监和业务发展副总裁，后面又担任了Nuance 的产品经理、总监，但貌似你没有在欧洲、在美国本土之外的工作经历啊。” 雨果笑着答道：“这个我承认，我没有海外工作经历，也不熟悉欧洲市场，但我这个人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很强……” 接着，雨果说起了自己的人生经历，出生在巴西，在1996年读大二的时候，作为交换生来到麻省理工学院，拿下了电气工程和计算机两个硕士外加一个管理学学士学位，还担任了麻省理工的麻省理工学生会主席，刚毕业就和同班同学一起创业…… 夏景行听得连连点头，雨果的这段学习和工作经历堪称优秀，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没有担任过手机公司高管，也没在欧洲市场工作过。 “戴伦，我从贫穷落后的家乡来到美国，求学、创业，每一步都付出了比同龄人、比普通美国学生更多的努力，我非常喜欢有挑战的生活，很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雨果也知道自己履历还是单薄了一点，见夏景行陷入沉默，他开始不断的自我推销。 复兴手机虽然是一家创业公司，但其实已经展示出了无比光明的前途，雨果很想争取到欧洲副总裁一职，实现一次职业发展道路上的巨大飞跃。 夏景行则在斟酌，从雨果跑到中国加入大米这段经历来看，对方的确是个不那么安分的人，敢与来到陌生国度挑战自己。 但是，对方没有手机公司或者消费电子产品的市场经验，也没在欧洲工作过，让他很是犹豫，要不要给对方一次机会。 不过，话又说回来，此时复兴手机在欧洲市场一点基础都没有，相当于从零开始，即使搞砸了代价也有限。 “这样，你先去亚洲市场工作一段时间，熟悉一下复兴手机和工作环境，欧洲市场先由林兵负责。 如果你能出色的完成亚洲市场的工作，我就委任你担任欧洲市场副总裁。” 思考了一番，夏景行决定还是不冒险，但又想留住雨果这样一个人才，于是给出了这样一个方案。 “亚洲市场啊？” 雨果心中虽然略微有些失落，但也知道主要还是自身的问题，他这次跳槽相当于换行业了，人家对他的能力有所顾虑是十分正常的。 没考虑太久，雨果就点头道：“好，我愿意先去亚洲市场工作，去哪里呢？” “印度！” 雨果顿时一个激灵，“那……那个街道全是牛粪，河里全是尸体、骨灰的国家？” “怎么？怕了？”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雨果，后者脸上写满了惊慌，表情跟第一次接到委派任务去印度的小犬一模一样。 甭管印度环境有多令人诟病，但毕竟是十几亿人口的大国，富裕人群还是有那么一小撮的，不着急立马出成绩，但必须得落子一枚，完善复兴手机的全球市场版图。 越是艰难困苦的环境，越是能考验一个人的能力。 雨果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行，印度是吧，我去！” 看着一脸视死如归的雨果，夏景行暗觉好笑，三哥的国际名声就这么差的吗？ 正文 929、开放手机联盟 次日，夏景行带着林兵、周光平、黄江吉等一行人来到了距离复兴手机北美分公司只有数公里路程的硅谷安卓园区。 安卓公司被远景资本收购后，又接受了多轮注资，研发团队规模也日益壮大，所以干脆学脸书、复兴手机、特斯拉等企业，也租赁了一个小型的办公园区，俨然已从一家小型企业变成了中型企业。 安卓园区并不大，只有几栋低矮的建筑物，但楼下绿树成荫，花团锦簇，看起来就令人心旷神怡。如此安静、舒适的环境，也有利于研发工作的开展。 安迪·鲁宾带着几个员工在楼下露天停车场迎接到了夏景行一行人。 一见面，安迪就与夏景行击掌，满面笑容道：“恭喜你戴伦，复兴手机取得了令人惊叹的成绩！” “哈哈哈～” 夏景行大笑，“这不仅是复兴手机的荣耀，也是安卓操作系统的荣耀。” 安迪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但内心还是颇为骄傲的，正是搭载了他们的系统，复兴手机才能如初升的太阳一般光芒夺目。 当然，对于复兴手机、对于夏景行，他还是十分佩服的，十几年前他们就开发过一款手机操作系统和界面，技术很是超前，但却死于市场。 这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好的技术一定要转化为商品，充分市场化，赚到钱，才能更好的反哺研发，接着研发更多新技术，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在这方面，他认为夏景行做的很好，搭载安卓系统的复兴手机一炮而红，连带着安卓也跟着出圈了，他和团队几年的心血没有白费，当初选择把安卓交给夏景行也是一项正确的决定。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安迪，这家伙发际线貌似又后移了不少，看来工作是用了心的，没有产生懈怠心理。 林兵、周光平、黄江吉跟安迪也是老相识了，此时纷纷上前打招呼、互相恭贺，场面很是和谐。 夏景行微笑看着这一幕，当初两帮人展开合作的时候，可是狗脑子都差点打出来，闹心的事情层出不穷。 天天骂安迪“死秃子”的周光平此时很是亲密的搂着人家，就差亲人家的光头两口了，嘴上的夸赞更是一刻都没停过。 如果复兴手机销量不佳，估计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一阵寒暄过后，安迪把夏景行一行人带进了大楼里面的会议室。 夏景行作为两家企业的最大股东和实控人，当仁不让的坐在首位，安卓和复兴手机的高管分列长桌两侧。 “闲话就不多说了，该庆祝的也都庆祝过了，奖励也都发下去了。” 夏景行顿了顿，环视两家公司一圈，沉声道：“今天这场会议的主题是“开放手机联盟”，顾名思义，安卓接下来将开放源代码，邀请包括手机制造商、手机芯片厂商和移动运营商在内的全球合作伙伴加入这个联盟。 大家共同来开发、完善安卓，削减移动设备和服务的开发和推广成本，将安卓从一个市场份额占比不足千分之一的小众手机操作系统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手机操作系统！” 安迪眼中直冒精光，整个人无比的亢奋和激动。 很早以前夏景行就给他说过，要把安卓推广至全球各国，成为手机操作系统领域的霸主。 他最初只把这当成一个梦想，有些遥远。 但复兴手机的成功，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看到了通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在手机操作系统深耕了近二十年，安迪还是有些追求的，希望看到自己的作品站到更高的舞台，达成更辉煌的成就，真正的名利双收，成为技术研发人员的天花板！ 另一侧，林兵、周光平、黄江吉等人目光有些复杂，虽然夏景行不止一次给他们解释过开放安卓的必要性以及好处，但他们内心还是有个执念，希望复兴手机把安卓并购了，成为复兴工业集团的一员。 夏景行把两方人马的表情尽收眼底，一脸平静的用英语继续说道：“中国有句古话：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故事大概是这样……” 向安迪·鲁宾等老外传播了一下中国文化，夏景行声量拔高道：“现在的诺基亚就是秦朝，它在不断增持对塞班系统的持股，目的不言而喻，它想独占塞班系统，爱立信、三星、摩托罗拉这些股东会怎么做？造反！只有造反才能生存下去。 它们怎么造反呢？和安卓一样，基于开源的Linux架构开发新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又或者选择Windows Mobile？选择黑莓OS？ 我们和iOS系统不一样，它们是基于Unix架构开发的，加上有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开始积累的技术专利、开发经验、开发者资源。 iOS沦为小众系统不可怕，安卓沦为小众系统就可怕了，我们的架构没有太深的技术壁垒，一旦有基于Linux架构的手机操作系统汇聚比我们更多的合作伙伴和开发者资源。 不仅安卓系统要完蛋，一条船上的复兴手机也不会有好结果。” 安迪·鲁宾狂点头：“戴伦，你说的很对，安卓先天不足，不适合作为一家手机公司的独占系统。 现在塞班系统还占据行业最多的市场份额，微软、黑莓这些公司在一旁虎视眈眈。 安卓要想杀出一条血路，只能开源，这可以帮助安卓形成竞争壁垒。 当竞争对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安卓的大势已经形成了。 即使是微软，想取代我们的位置也晚了。” 夏景行点头：“智能手机的问世，是传统势力的一次洗牌机会，包括手机厂商、手机操作系统，甚至是手机芯片公司，都可能面临重新排位的问题。 塞班系统现在驱赶盟友，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林兵想了想，决定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戴伦，我有一个问题，安卓开放后，复兴手机可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这个只能去克服！” 夏景行当然知道开放安卓后有哪些问题，不过复兴手机推出智能手机较早，又是第一个拥抱安卓联盟的手机厂商，有一定的先发优势。 林兵陷入了沉思。 正文 930、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智慧果有自己的专属系统，有自己的特色，而复兴手机和其他厂商都搭载安卓，一下子就变平庸了，我们拿什么维持高端机的地位？” 周光平在一旁嘟囔着，心里很是不痛快，夏总这是在资敌啊！ 看见夏景行目光移了过来，黄江吉赶紧拉了拉身旁的大嘴巴。 但周光平仿若未闻一样，梗着脖子问道：“夏总，复兴手机搭载安卓，别的手机也搭载安卓，假如一些厂商的产品定价很低，岂不是一下就拉低了安卓的格调。” 夏景行这次难得的没有怪罪周光平，因为对方问到点子上了。 “那就只能复兴手机在系统之外想想办法了，再说了，安卓提供了源代码，复兴手机可以拿去再开发嘛。” 周光平对夏景行的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长吁短叹道：“哎，难搞哦！搞不好还要被智慧果反超一段时间！等掉队了想再追上去，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林兵严厉的看了周光平一眼，又开始犯浑了，夏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安迪·鲁宾等一群安卓高管都听到了周光平的吐槽，但全都假装没听到一样，不吭声。开放安卓，让更多手机厂商加入安卓阵营，自然是合他们心意的。 虽然这会影响复兴手机的利益，但这件事不该让他们来头疼。 夏景行并没有头疼，因为他早就头疼过了，甚至还做过推演，要做闭源系统就得走智慧果的老路，这需要时间，甚至还需要一定的运道。 而现在智能手机时代已经来临，没有时间给他们推倒重建，手机操作系统的市场格局大概在未来三四年时间内就会定下来，安卓不取，别家厂商就取了，搞不好到时候复兴手机还要去使用别家公司的操作系统，安卓何在呢？没有形成足够的开发者生态，在衰落中走向灭亡。 前世塞班失败的教训值得吸取！ 部分原因是在塞班系统上面开发软件有门槛，部分原因是塞班太照顾亲儿子诺基亚，于是曾经的伙伴三星、摩托罗拉纷纷倒戈，后面塞班见势不妙，重新开放，但为时已晚，无力回天！ 微软和黑莓此时也有些小家子气，不愿意开放，各人自扫门前雪。 所以，安卓想成功崛起，开源是一种必然选择！ 夏景行环视了众人一圈，说道：“大家如果没异议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林兵、周光平、黄江吉、安迪等人，都没有再吭声。 “好，那就定了！” 夏景行一锤定音，随即看向安迪，说道：“安排新组建的市场部门去接触各大手机厂商、芯片厂商、移动运营商，广发英雄贴，大家一起坐下来共商大事。” 安迪笑呵呵的点头：“好，我下来就去安排。” 散会后，林兵、周光平和黄江吉离开了，夏景行留下来单独和安迪·鲁宾谈了谈。 “安迪，安卓的全家桶打造的如何了？” “我们已经招募团队开发了浏览器、应用商店在内的多款内置应用，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和微软翻脸。” 说话的时候，安迪小心的看了夏景行一眼，但没从后者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夏景行没说话，他在认真思考问题。 安卓开源了，不收手机厂商授权费，吃什么？ 吃应用商店付费应用分成； 还有全家桶，即浏览器、地图、邮箱等各种软件汇集流量，通过广告进行变现获得收入。 第一项，安卓肯定是当仁不让，必须拿下的。 第二项，还有待商榷。 提到这，安卓发展时间太短、缺乏底蕴的短板就暴露出来了。 智慧果有Safari浏览器，并且搭载在电脑产品上推出有一段时间了，软件性能较为可靠，有保证。 地图，智慧果目前使用的是谷歌地图，未来肯定会自立门户。 安卓就比较惨了，地图、浏览器全是使用别家的。 地图可以先缓缓，浏览器可是流量大户，移动互联网大型入口，广告收入大头都落在这上面。 目前安卓搭载的是微软的IE浏览器，要换成自家的产品，也只能在下一款手机了。 而且这么干了，相当于和微软撕破脸。 除了注意微软可能会针对安卓以外，他和盖茨的“友谊”也要受到影响。 他在美国立足本就不容易，还把老朋友盖茨给得罪了，隐患不小。 这方方面面的问题，搞得他现在很是头疼。 不管了！ 夏景行心里很快有了决断，恶狠狠说道：“下一款复兴手机必须上咱们自己的浏览器，然后逐步增加咱们自己的内置应用。 安卓这么多工程师人吃马嚼的，我们不挣点钱，拿什么养着？” 安迪·鲁宾笑了笑，这是要和微软彻底翻脸了？他不仅没有感到担忧，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谷歌、智慧果这些大公司都干了一遍，再加个微软又如何。 安卓想在手机操作系统领域称王称霸，与称霸PC操作系统的微软不发生点龌龊是不可能的，毕竟利益动人心啊！ 夏景行看出了安迪的跃跃欲试，心中微微叹气，对方可以只考虑安卓的利益，而他不一样，需要站到更高的位置上来看问题。 “我看公司账上资金又开始紧张了？” 安迪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第二轮注资的那一亿美元都拿去投入研发了，特别是内置应用，需要大量的人手，而且现在还开始组建市场团队了，所以支出比较大。 不过戴伦你放心，虽然安卓现在还没产生收入，但只要我们在手机操作系统领域占据一定市场份额后，利润就会滚滚而来。” 夏景行微微颔首，他当然明白安卓现在还不是收割期，只能说是播种结束，接下来还要开始施肥、浇水。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目光短浅、急于求成的人，盈利晚点就晚点吧。 “行吧，等过段时间，我再给安卓注资一轮，盈利不着急，市场份额才是应该放在第一位的。” 安迪微笑，他就喜欢戴伦这种爽利劲儿，一言不合就打钱，从不磨磨唧唧。 夏景行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安迪，问道：“听说你最近在公司里谈了一个女朋友？” 闻言，原本还笑嘻嘻的安迪·鲁宾一下就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但没一会儿他又恢复了笑容，若无其事的摊了摊手，“戴伦，你别开玩笑了，我都已经结婚了，还谈什么女朋友？” 夏景行不答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安迪，把后者看得心里直发毛，渐渐的脸色有些慌乱。 “戴伦，你是听说了什么吗？”安迪试探性的问道。 夏景行身体前倾，凑近安迪说道：“伙计，我不关心你的私人感情，但在公司内发生什么丑闻，让你变得比老乔还臭，那我也保不住你！” 安迪·鲁宾亮堂堂的头顶迅速冒出了虚汗。 他听出了夏景行话中的警告之意，心里一时间有些紧张和担忧。 虽说夏景行在硅谷没有暴君之名，但干掉特斯拉创始人这件事，还是有不少人知晓的，其中就包括他。 他很确定，眼前这个年轻富豪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安卓的发展前景已经完全显现出来了，安迪·鲁宾不想离开。 除了想一展多年抱负外，夏景行还许诺给他和研发骨干10%期权，目前这些期权已经授予了一部分，他不想放弃唾手可得的暴富机会。 “戴伦～” 安迪张张嘴，刚想辩解，就被夏景行粗暴打断：“好了，我休息一会儿，你先去忙吧！” 安迪看了夏景行一眼后，便心虚的低下头，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了。 当安迪走了后，夏景行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开始回想安插在安卓内部的风筝二号前几天传递给他的消息：安迪·鲁宾这个家伙多次和女下属去酒店开房，还包养了几个情妇。 硅谷这些家伙，玩的一个比一个花。 前世安迪·鲁宾就是因为性骚扰丑闻被谷歌干掉的，后又被前妻告上法院，曝出包养多名情妇，还跟其中一人合伙经营卖/淫。 当然，这家伙肯定是不缺钱的，法院解密文件给出的解释是：安迪·鲁宾想近距离观看教育片…… 夏景行也知道硅谷高管、大佬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太多了，根本管不过来，而且他也不想管。 但他有一条底线，这些桃色新闻不能发生在公司里。 眼下是安卓上升的关键期，他很不希望安迪·鲁宾步老乔的后尘。 而且，如果这种事情被竞争对手抓住了，免不了被拿去做文章，给安卓抹黑添堵。 幸好他很早就在安卓安插了人手，这才能早早发现安迪·鲁宾的越界行为。 这也是从特斯拉、千橡等多家企业身上得出的经验，有双眼睛替自己盯着，常常能获得意外之喜。 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等过段时间派一名新的CEO上任，让安迪·鲁宾全身心去搞研发，当成生产队的驴使唤，应该就没有那么过剩的精力了。 当然，打了一巴掌还要给个甜枣，安排安卓融资一轮或许不错，把企业估值体现出来，让安迪·鲁宾看清手里期权的价值。 融资的对象，他打算找瀑布投资，给盖茨也吃个甜枣。 正文 931、次贷危机爆发 八月初，华尔街第五大投行贝尔斯登公司正式宣布，旗下两只投资次级抵押贷款证券化产品的基金倒闭，投资人总共损失逾15亿美元。 这个消息犹如倒下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迅速在金融市场引起了连锁反应，其他金融机构也不再藏了，纷纷掀开了遮羞布。 德国工业银行宣布盈利预警，估计公司出现了82亿欧元的亏损； 美国第十大抵押贷款机构——美国住房抵押贷款投资公司正式向法院申请破产保护，成为继新世纪金融公司之后美国又一家申请破产的大型抵押贷款机构； 法国第一大银行巴黎银行宣布冻结旗下三支基金，理由是因投资美国次贷债券而蒙受巨大损失； 澳大利亚最大投行、全球第七大投行麦格理银行声明旗下两只高收益基金投资者面临25%的损失； 曰本第二大银行瑞穗银行的母公司瑞穗集团宣布与美国次贷相关损失为6亿日元； 友利银行为首的七家韩国银行总计投资6.825亿美元担保债权凭证（CDO），亏损5.6亿美元，损失率达82.4%。 …… 次贷（债）这枚威力无穷大的金融炸弹终于还是引爆了，冲击波从爆炸中心美国席卷了欧洲、亚洲……乃至全世界。 华尔街一片风声鹤唳，美股、道指、标普、纳指纷纷大跌，全球金融市场大震荡。 与此同时，身处帕罗奥图家中的夏景行还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景行，你赶紧到纽约来坐镇吧！金融市场都跌疯了，太可怕了！到处都是一副末日来临的景象！” 夏景行笑嘻嘻的握着手机，一边听着刘海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感慨，一边用脚去晃动婴儿摇篮。 如今，金融市场这么大的动静，让他终于可以确定，次贷危机已经全面爆发了。 而他的那些布局也都一一生效了，大量的投资利润都在前往银行账户的路上。 最近这一年，他省吃俭用的，稍微有点闲钱都不留在手头，一股脑的全投入金融市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点都没有首富的逼格。 明明是夏多鱼，硬生生的活成了夏洛，所图的还不就是次贷危机狠狠捞一把吗？ 现在，愿望终于要实现了！他也可以改善改善生活了，想买啥买啥，想投啥投啥！ 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简单问了几句公司的事情后，夏景行开始询问克莱瑞资本和保尔森基金的情况。 “我们交由克莱瑞资本管理的那只子基金，基金净值获得了大幅提升，大批持有CDO资产的银行和金融机构为对冲风险，在市场上疯狂求购CDS资产，导致CDS资产价格水涨船高。 彼得·泰尔跟在我们后面，也购买了不少CDS资产。 他比较倾向再观望一段时间，等这场由次级债券引起的金融风险继续蔓延、扩大，到时候不管是转手卖掉CDS，还是等倒霉的对赌对手赔付，都能获得更大的回报。” 夏景行笑了笑，他记得彼得·泰尔最开始投资次贷衍生品的时候还畏手畏脚的，三天两头打电话给他咨询这、咨询那的，现在见到利了，胆子一下就大了起来。 不过彼得·泰尔的看法没错，子弹还要飞一会儿才行。 以几家曰本银行为例，公布的亏损才几亿日元，简直是在糊弄鬼。 据他所知，以三菱UFJ、瑞穗、三井住友、住友信托、理索纳、中央三井集团为首的九大曰本银行持有的美国次级房贷担保证券已超过一万亿日元，这才哪到哪啊。 “嗯，彼得·泰尔说的对，目前次贷风险只是刚刚爆发出来，很多机构还没正确认识到手中的炸弹究竟有多危险，等他们认识清楚了，会给我们手中的拆弹器一个合理的价格。 再缓缓吧，利润已经锁定了，不会长腿跑掉。” 刘海在电话那头笑着说：“嗯，我们会紧盯着市场变化的，尽量攫取最大的利润。” “约翰·保尔森那边呢？” 夏景行没忘记这位大空头和GP，远景资本这边投资次贷衍生品的资金，实际上是兵分四路，克莱瑞资本、保尔森基金、远景资本旗下两只子基金和八只马甲基金。 保尔森替远景资本管理着4亿美金的资金。 “这位眼下可是华尔街的大红人哦！红得发紫的那种！” 刘海语气浮夸道，“听说索罗斯都想请他吃饭，一起交流交流投资心得。” “怎么回事？”夏景行顿时来了兴趣。 刘海介绍道：“你应该也清楚，保尔森之前没什么名气，所以基金的LP来源很是杂乱，什么人的钱都在往基金里收。 前几天保尔森基金照例向所有LP披露了上个季度的基金净值和投资组合等等情况。 这一披露，就坏事了！ 在市场一片哀嚎的情况下，保尔森基金逆势上涨，堪称一枝独秀！ 于是，有爱装逼的LP将保尔森的交易操作方法透露给了身边的朋友……” 夏景行顿时听愣了，随即笑道：“这帮人是嫌分蛋糕的人太少了吗？不藏着掖着，还往外透露？” 刘海语气无奈：“有什么办法呢？人多就意味着嘴杂。” “哈哈，那保尔森怎么处置的？有没有去调查是谁透露出去的？” “怎么调查？两只基金几百个LP，根本调查不过来，而且主要精力还要用在金融市场上面，哪可能把太多注意力放在这些破事上面。” 刘海叹了口气，“哎，保尔森非常的愤怒，他给公司的电子邮件全部安装了特殊软件，使邮件不能被转发。 不过这跟亡羊补牢一样，现在全华尔街都知道有个叫保尔森的家伙发了大财，他越是遮遮掩掩，大家越是关注。” 夏景行无声的笑了笑，所以这也是远景资本不随便接受乱七八糟的LP资金的原因。 针对这场次贷危机，远景资本或者说他一共撒下了34亿美金，全部是自有资金，没有多余的LP，所以也就不用担心因为基金信息披露而导致走漏风声，成为众矢之的。 “话又说回来，保尔森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现在大量的LP挥舞着支票要投资保尔森基金。 现在大家都亏傻了，保尔森基金就像一台开足马力的印钞机一样，在源源不断的赚钱。 换我是LP，也要把钱投资给这种冉冉升起的投资新星！” 刘海语气感慨，“我估摸着，保尔森这次敞开接收资金的话，基金资管规模很快就会突破一百亿美金。 仅仅只用了一年时间，基金规模就膨胀了十倍。” “不必去羡慕！” 夏景行听出了刘海语气中的羡慕，解释道：“虽然保尔森一夜成名，但这个名不见得是好名声！ 他是美国人，而且是白人！而我们俩，一个中国人，一个华人，如果去抢保尔森的风头，承受的压力可能比他要大的多！” 刘海语气沉重：“我明白，就是有点感慨，上百亿资金与我们错身而过，每年收管理费都要收几亿美金。” 夏景行微笑，如果远景资本披露次贷做空成绩的话，保尔森基金在他们面前都是弟中弟。 但凡是过犹不及，好处不可能一个人全占完了，远景资本藏在后面得了实利，就不要再贪图其他的了，容易被噎死。 夏景行安慰道：“即使没有次贷大空头的投资成绩加成，远景资本的崛起也是势不可挡的！” “我知道，目前立夏二号基金已经结束了募集工作，进入了封闭期，即将对多家银行发起做空！” 说到“做空”两个字的时候，刘海语气恶狠狠的，做空次贷容易被戴上金融危机罪魁祸首的帽子，但做空某一家企业就不用怕了。 现在遭受了巨大损失的华尔街金融机构都在寻找猎物，准备找补一点损失，远景资本混在里面也不算太扎眼。 “嗯，眼下次贷衍生品的确没什么油水了，CDO、CDS资产价格波动很大，是该寻找新的狩猎目标了。” 说到这，夏景行想起一事，问道：“江平去年不是制定了一个大致方案吗？他怎么说？” 刘海哈哈大笑，“对，江平大哥的确厉害，去年就进行了推演，目前金融市场的走向与他的推演结果高度相同，最近我们除了盯着次贷衍生品市场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寻找新的投资标的上面。 目前已经有些眉目了，但还需要你到纽约来主持正式的开拔工作。” 夏景行看了一眼摇篮中熟睡的儿子，说道：“行吧！我会尽快过来。” 正文 932、何处不可往！何事不可为！ 晚上。 才打完一架的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大汗淋漓的侧卧在床上，赤裸相对，前者的手还不老实的在后者光滑的肌肤上摩挲，越过山丘，爬过高山，走过草地…… 克里斯汀娜一边“咯咯咯”笑着，一边扭动着身体。 “你今天怎么了？感觉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 夏景行装作一脸生气的模样，用手拧了一下两个闪亮车灯的螺丝钉，“嗑药？我需要嗑药？要嗑也嗑你这两颗药！” 克里斯汀娜一边拍夏景行作恶的手，一边伸手去拿纸巾，准备擦拭一下宝宝的口粮。 “算了，还是别浪费了！” 夏景行埋头，帮克里斯汀娜收拾起了身上的污汁。 “嘤咛～” 听到这声音，夏景行就知道车还是没修好，机油可能没灌满，继续埋头修车。 半个小时后，克里斯汀娜开始求饶，表示车快修坏了，夏景行这才停止修车。 克里斯汀娜仰躺在床上，不停的大喘着粗气，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起来嗨啊，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克里斯汀娜。 “不来了，我投降！” 闻言，夏景行这才放过了克里斯汀娜，心中感慨邱哥的药膳还真是补人，据说是什么宫廷秘方，看来以后要多搜集搜集这些古方，保护文化传承。 休息了一会儿，克里斯汀娜恢复了一点力气，问道：“你是要离开一段时间吗？” “你怎么知道？” 克里斯汀娜立马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要撤退了，怎么可能这么不吝惜子弹，今晚都跟她打了四场阵地战了。 见状，夏景行也就不隐瞒了，详细说起了远景资本做空次贷的事情，因为太过重大，所以需要去纽约坐镇指挥。 听完后，克里斯汀娜小嘴张老大，“你做空次贷盈利了几十亿美金？是通过做空CDO实现的吗？” “你还知道CDO？” 克里斯汀娜不服气的说道：“我好歹也是脸书的CEO，自然要多关注一下财经新闻。我听金融专家说，CDO这个金融衍生品相当危险，可能会导致不可预测的严重金融风险发生。 眼下房价在不断下跌，次级贷款违约率不断创新高，所以在次级贷款基础上创新的CDO、CDS等金融衍生品的价格也发生了严重的波动。 参与了这类金融衍生品交易的金融机构无不大亏，有的盈利大幅下滑，有的发布了亏损预报…… 金融行业今年肯定难过了，基本都亏钱了。” 夏景行笑而不语，克里斯汀娜的看法代表了此时大多数人的看法，认为这场金融风险只局限于金融行业，而不会蔓延到其他行业，演变成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 说实话，这个看法也属正常，毕竟现在叫苦不迭的都是金融企业，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下场参与了次贷衍生品投资。 投资嘛，有亏有盈很正常！ 美国大部分普通人、全球其他国家的人，都觉得和自己关系不大，自己班上的好好的，又不会遭到降工资和裁员。 看出了夏景行笑容中的戏谑之意，克里斯汀娜给了他一粉拳，“我又不是学金融的，连证券投资都是你教我的，后来虽然自学了风险投资、股权投资，但金融衍生品交易还是太复杂了，我不懂也很正常嘛。 你懂行了吧？快给我说说，你们具体是怎么做的？” 洋妞对此很感兴趣，之前她只知道夏景行质押了脸书股份去投资金融市场，后来因为她父亲的事情，进一步了解到是在做空次级房贷，但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她不太懂，也没问过夏景行。 她对于男朋友的事业，除了脸书外，其他的产业一般都不会过问太多。 夏景行简单给克里斯汀娜介绍了一番，又说道：“我再给你几组数据，美国去年的GDP是13.8万亿美元，住房抵押贷款余额是9.8万亿美元，其中次级贷款占20%，大概数字接近2万亿美元。 从2004年到今年，总共有超过1.4万亿美元的CDO被发行。” “这有什么问题吗？”克里斯汀娜没觉得这有多离谱，毕竟美国这么大一个国家，各种资产几万亿几万亿的，再正常不过了。 夏景行微笑：“当然没问题，CDS问题也不大，市场规模才仅仅62万亿美元，是美国GDP的四倍多而已。” 克里斯汀娜一下就不吱声了，通过夏景行的介绍，她知道CDS实际上是一种类似保单的合同。 保单自然就要收保费，但保费是经过精心调查，预估1%-2%的续约率/出险率而设计出的。 一旦预估出现了偏差，违约率不需要太高，只需要10%，就可以形成数万亿美金的窟窿，相当于美国一半GDP。 太可怕了！ 克里斯汀娜心中感慨，会达到甚至超过10%违约率吗？ 她突然想起了新闻上的一则报道，因为房价下跌，房屋剩余价值变成了负数，需要偿还的房贷已超过房屋市场价值。 这种情况下，开始有人放弃房子，不再偿还贷款，任由房子被放贷机构收走。 美国的房贷是没有追索权的，所以银行要承担这些不良贷款损失。 哦，错了，房贷实际已经被各大银行、贷款机构包装成CDO卖给全球投资者了，实际上银行是不用承担任何损失的，反而可能赚点资产差价。 但是，美国银行没这么老实的，不少银行看见CDO好像还挺能赚钱的，那还是入手一点吧。 就单说房贷违约率，只要房价不上涨，完全没可能降下来了，只会变得越来越高。 克里斯汀娜不再去想这场金融危机的影响面究竟有多大，开始关心夏景行的资金安全问题，她问道：“这么大的金融风险，那你的投资会有风险吗？” “原先还有风险，但随着次贷造成的金融风险敞口变得越来越大，我的投资风险变得越来越小。” 夏景行轻笑，“除非白宫现在就出手干预房价，把房市托起来，否则是不会亏钱的，只会赚钱，而且利润会像滚雪球一样，变得越来越庞大。” 克里斯汀娜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已经赚到了几十亿美元吗？还不会停下？” 夏景行笑道：“这才哪到哪啊，我们持有的CDS合同加起来价值好几百亿美元，够那些贪婪的家伙喝一壶的。” “要是这些钱全部赚到手，岂不是都能把脸书给买下来了？”克里斯汀娜觉得这金融市场赚钱来的实在太快了，本以为脸书的估值增长已经是一个奇迹，没想到还是比不过金融市场的赚钱速度。 夏景行笑了笑，没答话，脸书算什么，估值又不能当饭吃、当钱用，而金融市场的钱可是实打实的。 有了这笔利润，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往！何事不可为！ 正文 933、百亿对冲母基金（吃兔兔的小熊盟主1/10） 翌日，早上。 夏景行站在汽车旁，向母亲、凯特琳、克里斯汀娜挥手作别。 “妈，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辛苦你在家帮我照顾克里斯汀娜和夏泽睿了。” “走吧走吧，忙你的事业去吧，老妈肯定给你照顾好媳妇儿和孩子。” 夏景行又看向克里斯汀娜，后者正笑吟吟的看着他，脸上容光焕发，肌肤仿佛都在发光，美艳的不可方物。相比以前，生了孩子的克里斯汀娜身上似乎多了一种特别的韵味。 “早点回来！” 克里斯汀娜冲到夏景行身旁，朝他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了一个红唇印。 凯特琳微笑的看着这一幕，对女儿和夏景行之间的良好感情感到很满意。 夏景行挥了挥手，钻进了车内，汽车迎着初升的朝阳出发了。 到达机场后，夏景行汇合了刘小朵等随行人员，然后一起登上飞机，朝纽约方向飞去。 ………… ………… 当夏景行乘车来到华尔街的时候，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天空晦暗，阴云密布，路人行色匆匆，一副风雨欲来的节奏。 汽车刚抵达华尔街40号大厦，雨点就哗啦啦的落下来了。 一行人撑着雨伞，簇拥着夏景行走进大厦，乘坐专属电梯来到了最顶楼70层。 电梯刚一打开，守候在此的刘海就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景行～” 夏景行微笑着拍了拍刘海肩膀，没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小朵跟随夏景行和刘海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在房间里沏了两杯茶并端到靠窗边的茶几上后，便退了出去。 夏景行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便放下了，低头往旁边的窗户俯瞰了一眼，外面一片水汽，距此将近280米的地面景象渺小的根本看不清，天晴或许能看见点东西。 “这里的风景怎么样？”夏景行问道。 刘海笑着说：“很不错，刚装修好的时候，我上来看了一眼，有种把华尔街踩在脚底下的感觉！” 夏景行哈哈大笑，刘海的这句马屁拍的他很爽。 虽然远景资本在次贷危机中选择了保持低调，但他内心深处何尝没有一种骄傲与得意，华尔街大大小小的金融机构都在这次的次贷危机中吃瘪，真正逆势上扬发展的机构能有几家？而远景资本又无疑是其中站的最高的那一家。 从一个人在学校宿舍的电脑上炒股，费尽心力的计算网易股价、仓位，到站在华尔街最高的大厦，指挥千军万马战斗，他走了整整五年时间。 从五万美元的本钱，到如今手握百亿美金，无数个日夜的殚精竭虑，终于迎来了巨大的收获。 金融巨子之路，已经铺在了自己脚下，只要再努力一把，就将与一众巨头比肩。 即使已习惯了创业路上的鲜花与掌声，心性淡然了不少，但在面对触手可及的辉煌成就时，夏景行也忍不住心神摇曳，感慨万千。 收回思绪，夏景行说道：“看来买这栋大厦还是没买错，就冲这风景、这地段，就值七亿美金。” 刘海笑了笑，他知道夏景行其实还有话没说尽。 应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借鸡生蛋，这栋大厦抵押换得4亿美元，全部投资给了保尔森基金。 与保尔森基金的接洽工作是他在负责，目前这4亿美元在保尔森手里，已经投资增值了好几倍，白赚一栋楼不说，还略有盈利。 当然，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夏景行被能言善辩的弗雷德里希坑了，当了一盘冤大头。 夏景行可不敢让弗雷德里希知道了具体内情，不然以后者的尿性，绝对干的出起诉他，要求分钱这种事情来。 华尔街40号大厦的顶层原先是弗雷德里希的办公场地之一，卖掉大厦后他就搬到其他地方去了。 夏景行不喜欢弗雷德里希的审美水平，于是安排刘海该拆的拆，该扔的扔，把顶层办公室给重新装修了一遍，变得焕然一新，也顺眼了不少。 今天夏景行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办公，原先都在49层。 现在他也懒得管什么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的封建迷信了，毕竟70层的风景是真的好，他很满意。 夏景行与刘海坐在窗边聊了一会儿天，江平和亚伯就匆忙赶到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夏景行便招呼两人坐下了。 “亚伯，看你都长胖了，是不是偷懒了啊？交代给你的募资任务，怎么才完成这么点啊？” 亚伯摊了摊手，“老板，这完全是冤枉啊！我就是因为工作太努力了，三天两头陪客户参加各种派对，这才长胖的。” 刘海和江平都笑呵呵的看着亚伯，他们俩和亚伯合作的很是愉快。 有亚伯在，他们俩只需要负责好基金业绩，新基金的募资工作、老基金的客情维护，亚伯全部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算得上是个社交小能手。 夏景行正是知道亚伯有这个特长，才把他从香港调到了纽约，负责给公司搞钱。 亚伯在香港的时候，跟一帮投行高层厮混，给远景资本搞来了汇源果汁这么一个案子。 回到纽约后，亚伯更是如鱼得水，作为远景资本头号交际花，与各家机构、大学基金、主权基金都建立了不错的关系，已经帮助远景资本完成募集了两只新基金，另有三只新基金正在募集中。 “立夏二号基金，股票交易策略对冲基金，资管规模30亿美元，基金管理人刘海。” “小满二号基金，宏观交易策略对冲基金，资管规模10亿美元，基金管理人江平。” 亚伯介绍道，“这是已经完成募集的两只基金，可视作立夏一号和小满一号的延续。” 夏景行点头，这些信息他是了解的。他人虽不在纽约，但通过工作邮件和电话随时掌握着远景资本的发展情况，甚至连这两只新基金的资管规模差异的原因他都很清楚。 立夏一号三年赚了六十倍，走上了神坛，募资不要太简单，原先只打算募资10亿美元的，无奈LP认购太过踊跃，提升到了30亿美元。 江平一直在管理小满一号基金，投资各国外汇、指数、债券，收益率也很是不错，仅仅一年多时间，6亿美元初始资管规模就已经膨胀至16亿美元。 虽然回报率和立夏基金比起来差很远，但盈利绝对值不算少了，而且江平没有夏景行给他开挂，全是自己和团队实打实干出来的成绩。 凭借这份成绩，江平还成功入选了《阿尔法》杂志07年度全球百大交易员榜单。 也因为有这些成绩和荣誉打底，小满二号的募资工作也相对比较容易，但规模还是比不上达到30亿美元的立夏二号。 由于基金太过庞大，高达30亿美元，而且大部分资金都要投资于股市，搞得夏景行都不知道该怎么选股了，只能长线投资一些大公司、白马股，但再想创造六十倍的收益率，就比较难了。 不过好在两只基金的条款、存续期相比一号基金都变得对远景资本更有利了，这也是有业绩傍身的底气，远景资本如今腰杆很硬。 亚伯继续介绍道：“小雪二号和小寒二号基金，事件驱动策略对冲基金，资管规模各10亿美元，基金管理人刘海和江平。 这两只基金是做空次贷那两只基金小雪一号和小寒一号的延续。” 夏景行微微颔首，远景资本做空次贷的34亿美元中，4亿美元投给了保尔森基金，15亿美元投给了克莱瑞资本，8只收购的马甲基金合计控制着7亿美元，小雪一号和小寒一号各自管理着4亿美元。 相当于远景资本名下亲自下场做空次贷的资金只有8亿美元，数额并不大，目的是在不过度引人注目都情况下创造点业绩，吸引更多LP掏钱，帮助远景资本在次贷危机爆发后再捞一把。 夏景行问道：“这两只基金募集工作开展的怎么样？” 亚伯微笑说：“很不错！接触的都是一些有实力的LP，大学基金、养老基金，嘴巴都比较严，不会闹出保尔森基金的笑话。” 夏景行笑了笑，“闹出了笑话也无所谓，远景资本做空次贷不可能一定痕迹都不留下，这8亿美元就是我故意摆出来给外界看的。” 一旁的刘海和江平轻轻点头，作为华人，他们都知道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理，虚虚实实才是王道，反正有保尔森和克莱瑞顶在前面，或许还要加个高盛，可以分担主要的火力。 亚伯“嘿嘿嘿”笑道：“能瞒一阵还是瞒一阵吧，小范围流传也好过大范围流传，只要给LP展示的目的达到了，尽量还是不要吸引太多公众目光。” 夏景行扫了亚伯一眼，小伙子路走宽了嘛！ 亚伯咧嘴笑，看来揣摩上意揣摩对了，老板很喜欢员工超额完成任务，或者说查漏补缺。 “最后一只还没开始募集，正在规划中的基金是大雪二号基金，对冲母基金，募集目标是100亿美元。 大雪一号母基金募集了30亿美元，分散投资了除保尔森基金之外的11只对冲基金。 目前来看，这只母基金一定会创造不错的成绩，我觉得可以趁机募集一只规模达百亿美金的对冲母基金，把业绩回报率上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同时也可以大幅提高我们的资管规模以及……管理费。” 说完，亚伯看着夏景行，在等后者的意见。 正文 934、目标全球十大对冲基金 “百亿美金的……对冲母基金？”夏景行问道。 亚伯点头，“对，因为我们上一只母基金就已经达到了30亿美元规模，考虑业绩加成因素的话，新基金募资百亿美金还是有很大希望成功的。” 夏景行轻笑了一声，“好，咱们先不考虑募资的难度，你有没有想过真募集到了百亿美元资金，投给谁？” 老成持重的江平在一旁轻轻点头，附和道：“对，只要一结束这场次贷的狩猎行动，8只马甲基金就会立即完成清算，到那时就没有那么多子基金供我们选择了，认真计较的话，母基金设立的意义，本就是弄出来做信息和风险隔离的。” 夏景行微微颔首，江平说的很对，母基金其实就是投资基金的一种基金，运作模式就像基金选择投资标的那样选出优秀的基金管理人，即子基金GP，让GP来帮母基金打工挣钱。 中投其实就可以视作一只母基金，远景资本就是他们选中的子基金GP。 LP把钱交给母基金管理，母基金再投资给子基金，子基金再投资具体标的。 相比直接投资子基金，LP投资母基金多了一重环节，也就多了一层收费。 当然，母基金收费比子基金偏低，每年的管理费一般是1%-2%，甚至有机构为招揽生意而开出了千分之五的超低管理费率，收益分成正常来说是10%-20%，但也有5%这种情况出现。 具体能收多高费率，全部取决于母基金的本事，更准确说是过往业绩。 同时，由于子基金还有一个2+20的收费标准，两相叠加，最终落在投资母基金LP手里的收益，已经不剩多少了。 一般来说，有实力、有经验的机构、富裕群体都会选择直接投资子基金。 再有实力一点，直接设立家族办公室，自己给自己管钱，不通过任何基金，直投某家创业公司，或者直接投资二级市场。 真正投资母基金的，都是那些缺乏投资经验，手里头也没多少钱的富人。 像红杉和高翎资本，一般实力、没什么特殊资源的富豪即使抱1000万上门，可能人家都爱搭不理的，还劝你去投资母基金来间接投资他们。 一方面是店大欺客，另外一方面也是资金规模太小，对接起来很麻烦。 而母基金汇聚无数个LP的1000万，变成几十亿、几百亿，由他们再和红杉、高翎谈，就有议价权了，机构与机构一对一谈判，也更方便省事。 母基金在国内一般都是由第三方财富公司、信托公司在设立，挣点中介费，投资水平差强人意，专门坑中产和小富阶层。 别看风投机构经常宣传一个IPO创造几十倍、几百倍回报，但仔细扒开，内里全都是一些有实力的LP，比如国外大学基金、养老基金、部分国内大企业家。 小富豪根本无法染指这种顶级项目资源，即使真的运气好碰上了，还要被母基金扒皮一层。 唯一能赚到大钱的可能，就是投资新兴的风投机构，这些机构成立时间短，没证明过自己，所以融不到资，不挑食。 但投资这些新生机构，更大概率是裤衩都亏没。 远景资本真正设立的母基金较少，设立目的要么是混淆外界视线，要么就是为了双重收费。 像投资次贷的30亿美元规模的大雪一号对冲母基金就是如此。 之前设立的几只母基金全部是自己投自己，由于没有多余的LP，倒也不怕把戏穿帮。 大雪一号不太一样，接受了包括盖茨旗下家族办公室瀑布投资在内的多个LP投资，运营必须要规范，不然容易被LP起诉。 眼下夏景行并没有在母基金领域大力发展的意思，因为想要正规化运营，就必须去寻找优秀的基金管理人进行投资。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市场上比远景资本更优秀的GP已经寥寥无几了。 这就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想要发展母基金，就要去寻找优秀的同行建立合作，而同行回报率远远低于远景资本旗下的对冲基金。 即使硬着头皮投资这些同行，母基金收益率恐怕也不怎么好看，这就会导致没底气提高管理费、收益分成。 除了能增加资管总规模唬人以外，实际创造不了多少价值。 如果不是因为次贷危机需要保持低调的缘故，夏景行根本不想过多折腾母基金，对于处于目前发展阶段的远景资本来说，有些鸡肋。 听完夏景行的一番阐述过后，亚伯很是惊讶，仍旧不死心劝说道：“老板，那可是一百亿美元啊！管理费哪怕低一点，收1%也是一亿美元，如果再算上收益分成，这个数字能达到好几亿美元，而且是每年。” 夏景行摇头失笑：“我知道这是大型资产管理机构的财富密码，靠资管规模躺赚每年的管理费。 黑石的招股书不是写的明明白白吗，每年管理费收入比收益分成都高。” 刘海笑着插了一句：“所以他们就上市了，因为企业价值增长已到了一个瓶颈，老办法不那么好用了，而通过公开市场还可以收割新韭菜。” 夏景行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对亚伯说道：“百亿美金的对冲母基金，太过庞大了，要找多少个GP来管理这些钱？二十家？五十家？ 这是一项工作量十分庞大的工作，认真来讲，我们貌似还没有真正的对冲母基金管理和运营经验。 上来就管理一百亿美元，摊子铺的太大。 要是选了一些不那么靠谱的子基金合作，亏损惨重怎么办？那我们招牌就砸了，上升势头也会被打断。 新闻报道不会说远景资本母基金亏损多少多少，或者原原本本说了，但人们只会记住远景资本摔了个大跟斗，水平好像不太行，继而影响到其他基金。” 说到这，夏景行叹了口气，“短期来看能赚钱，长期来看得不偿失。 我的一惯建议是，不熟悉的领域不要碰，即使要碰也得谨慎一点。 一百亿美元，真的太多了，我们目前管不好。 而且眼下次贷危机已经爆发，华尔街一片哀嚎，无数对冲基金回调、清盘，并不是一个好的出手时机。” 听夏景行解释了这么多，亚伯也知道自己这次拍马屁算是拍到马脚上了。 本以为老板会很喜欢巨型基金、快速膨胀的资管规模、源源不断流入的管理费…… 但结果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老板冷静的可怕，一点也没被眼下的成绩冲昏头脑。 夏景行头脑当然很清醒，深究起来，对冲母基金也不是不能搞，但要循序渐进，而且大多数机构都是在主力业务线增长乏力后才会开始考虑通过“基金数量来弥补质量”。 远景资本的主力基金还远远没有增长乏力。 遍观远景资本这几年的发展历程，他们的私募股权母基金总共就投资了高翎一个外部GP，对冲母基金就投资了一个克莱瑞资本。 保尔森那个不算，投资时间在大雪一号基金成立之后，相当于是夏景行自己出钱投资。 只要用心想一想，就知道远景资本目前还无法玩转这个领域，所以夏景行怎么可能犯好大喜功的错误。 若想玩转这个领域，需要具备什么能力呢？需要具备从市场几千、几万只对冲基金中选出最好的几十只的眼光。 夏景行觉得这比投资次贷，或者长线投资亚马逊、谷歌、奈飞要难很多，不确定性太大。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是负数，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业绩名声就全毁了。 所以，他头脑清醒着呢，不可能轻易听亚伯讲几句话就决定大干快上。 亚伯似乎想弥补一下自己刚才丢掉的印象分，恍然大悟道：“老板，我又认真想了一下，觉得你说的太对了，100亿美元对冲母基金的确有点盲目，那我们削减到5亿美元，拿来锻炼一下团队怎么样？” 闻言，刘海和江平都暼了亚伯一眼，这立场未免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都这么熟了，他们知道亚伯就是这种人。 夏景行沉思了起来，他并不是完全看不上母基金，毕竟蚊子腿也是肉，而是担心眼下把握不住。 如果循序渐进，培养出一支能打的母基金团队，并且成员个个都火眼金睛，那么管理海量资金，他也不会不放心。 亚伯提出的方案，其实也不失为一次尝试，勇敢迈出第一步嘛。 没考虑太久，夏景行就说道：“那好，那就募集一只5亿美元的对冲母基金吧，这次要动真格的，像一只真正的母基金那样去运营，不允许投资我们旗下的基金，也不能投资保尔森基金和克莱瑞资本。 要走出舒适圈，去外面寻找优秀的基金管理人。” 亚伯点头，记在心上了，知道老板这次是真的对母基金发展上了心。 夏景行扫了三人一眼，又道：“今年清算了立夏一号基金，但也募集了两只新基金，还有两只正在募集，一只推倒重新设计，资管规模全部加起来高达55亿美元。 若是算上16亿美元的小满一号和30亿美元的大雪一号，等到明年，远景资本光对冲基金业务的规模就应该突破了100亿美元大关。” 刘海笑道：“不用等到明年，现在就已经突破了100亿美元大关。 戴伦，你忘了，大雪一号做空次贷的那30亿美元初始资金已经快变成了100亿美元。” 夏景行笑了笑，“对，差点把这给忘了。” 刘海仿佛知道夏景行想说什么一样，又说道：“只要接下来资管规模在目前的基础上再翻一倍，远景资本就可以跻身全球十大对冲基金之列，达到与文艺复兴、索罗斯基金同一水平。” 听到这，即使心性比较淡然的江平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如果真的达成了这一辉煌成就，那么他作为缔造者之一也算是实现心中多年的抱负了，给十几年的华尔街闯荡生活增添一笔浓墨重彩的成绩。 亚伯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虽然百亿母基金计划泡汤了，但貌似也不会给远景资本的强势崛起造成什么影响。 “跻身全球十大对冲基金是我们接下来的重要发展目标，只有达成了这一步，才真正的称得上是在这巨头林立的华尔街有了一席之地。” 夏景行勉励道，“纵观远景资本旗下产品线，对冲基金是我们发展最快、最好的部门，也是整个集团的开路先锋和奠基石。 现在的我们，越是接近成功，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大家再辛苦一段时间，等针对次贷的所有投资布局都收尾了，我给大家主持庆功宴。 此外，我决定将单独再拿出对冲基金业务部门给公司创造盈利的10%作为奖金池，到时候所有人论功行赏！原先的奖金依旧照发，不包括在此次的奖励之内。” 亚伯眼睛一亮，几只对冲基金扣除LP本金及分红后，究竟能给公司创造多少盈利？ 他估摸着，至少得有个二三十亿美元吧？那奖金池至少也是两三亿美元。 而且基金经理还另有所掌管基金的收益分成！ 两相叠加，基金经理的收入可能会达到上亿美元。 想到这，亚伯有些羡慕的看着江平和刘海这两员在一线冲杀的大将，他作为后勤人员肯定拿不到两人那么多，但一两千万美元，还是可以想一想吧？ 刘海和江平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夏景行，齐齐点头道：“戴伦，我们和团队会全力以赴！” “我也全力以赴！”亚伯挥舞着拳头，他可没忘记在这关键时刻表态，眼下争取在老板面前增加点好印象，未来说不定就多分点奖金。 “好，多余的话就不说了，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大家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迎着夏景行的目光，三人重重的点头。 正文 935、大恩人 纽约，华尔道夫酒店宴会厅。 西装革履的夏景行端着一杯香槟，站在人群中高谈阔论。 “戴伦，你对最近的次贷风险怎么看？”一位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白人男子突然问道。 闻言，周围所有人都停止了讨论，把目光集中在了夏景行身上，连宴会厅里顿时都变安静了许多。 次贷是最近的热点财经话题，大家都很关注，同时也很期待夏景行这位华尔街新星对次贷是怎样的一番看法。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提问的中年白人男子，刚刚这人已经和他打过招呼，做过自我介绍了，对方是立夏二号基金的新LP，美国第三大养老基金的纽约州共同退休基金的首席投资官。 “现在大家都在议论，说造成这场次贷风险的主要原因是美国的利率上升和住房市场持续降温，但我觉得这只是表面原因。” 夏景行环视四周一圈，继续说道：“内里原因是金融过度创新，市场参与者投机心理过重，次级房屋贷款上面搭建的衍生品全加起来，都够买下几个美国了。 现在这些有毒资产就像传染病一样在不断传播，开始波及股市、汇市，接下来经济可能会出现恶化，失业人口进一步增加，还未暴露出来的风险远比已经显现出来的风险大。” 退休基金的投资官点点头，又问：“你如何看待美联储、欧洲、曰本等各国央行最近一连串的救市行为？” 夏景行面无表情，他来到纽约这几天，以美联储为首的各国央行终于出手了，正在不断的向银行系统注资，几千亿美金砸了进来，暂时缓解了金融市场流动性的紧张。 但是，金融机构们路子都很野，玩的都很大，眼下披露出来的风险只是开胃菜，等过段时间到了财报公布的时候，注定又会给市场带来重大惊喜。 此外，这时的美联储虽然意识到金融体系出现了一些问题，但认为风险并不严重，而且还担心货币供给量过多导致通货膨胀，所以仍然维持了5.25%的利率水平，没有立即祭出降息的绝招。 所以说，目前的救市决心还不够彻底和坚定。 但他并不想发表过多高调的言论，以免引起太多的目光关注。 因此，他一板一眼的回答道：“虽然救市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对于后市走向，我还是觉得不太乐观。” 退休基金的投资官还打算继续问，但是夏景行已经先他一步转移了话题：“今天是立秋二号基金募集工作圆满结束的答谢宴，在这里我要感谢各位LP对远景资本的信任。 虽然最近资本市场风浪很大，但远景资本作为舵手，会尽我们最大努力驾驶好这艘船，帮助大家完成资产避险，争取做到逆市上扬。” 周围人纷纷鼓掌，没人觉得这是客套话，远景资本的眼光和投资水平是有目共睹的，跑赢大盘指数那是最基本的。 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夏景行突然看见了几个熟人，于是便笑着朝周围人说了声抱歉，转身朝几个老熟人走去。 “景行，恭喜啊！立夏二号基金成功募资30亿美元，真是了不起！” 刘锦杭微笑看着正快步走过来的夏景行，眼中全是欣赏。 他算得上是全程见证了远景资本是如何从3625万美元资管规模，发展到了如今的数百亿资管规模，甚至在华尔街也拥有了一席之地。 现在对方一声令下，无数LP乖乖奉上资金。 再也不需要第一证券给他们做财务顾问了。 “刘总，没想到你还亲自跑一趟，有失远迎。”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老刘头，他和对方有段时间没见了，不过他还是比较感谢面前的这个老头，因为在他事业刚起步的时候，对方给予了他很多的帮助。 尽管这些帮助带有一些功利性，不过社会就是这样，讲究大家互帮互助，单方面付出那是无法维持长久友谊的。 和老刘头寒暄了几句，夏景行又和站他旁边的斯坦福大学捐赠基金会首席投资官罗伯特·华莱士打起了招呼。 “戴伦，干的不错，外界都说斯坦福只诞生互联网新贵，培养不出金融大鳄，你的出现，成功破除了这种谣言。” 罗伯特满面笑容的与夏景行碰杯，又低声道：“约翰校长还托我给你带话，想邀请你过段时间返校演讲。” “演讲？”夏景行问道。 罗伯特笑了笑，“对，怎么样？有时间吗？” “要对一下日程，如果没有别的安排，我很乐意回学校看看。” 夏景行笑呵呵回道，现在斯坦福可是远景资本的大客户，而且斯坦福的校友资源是座大金矿，维持良好的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罗伯特满意的笑了笑，有校友这条关系纽带存在，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加深加深彼此的感情。 如今，远景资本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斯坦福大学基金经过研究决定，要继续加大对远景资本的投资。 两人正聊着天，突然，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华人男子猛的凑到夏景行身旁，满脸欢喜的喊道：“夏总。” 夏景行扭头一看，笑道：“是林总啊！你也认购了立秋二号基金？” 见夏景行竟然还记得自己，林总很是激动，握着夏景行的手不停的感谢。 “夏总，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一直想当面感谢你，今天终于找着机会了。” 夏景行直接听愣了，这是几个意思？ 他记得面前这个林总是刘锦杭介绍来的七个个人LP之一，貌似当初还各种提问挑刺来着？但对方最后投了200万美元给立夏一号基金，是那群旧金山华人富豪中投资最多的一个。 刘锦杭看见夏景行一脸的懵逼，便出声解释道：“老林前年遇到点事，把他那家开了二十多年的中餐馆都卖掉了，人也跑到国外躲债去了。 前段时间，你们公司的人辗转找到他，告诉他立夏一号基金给他分红了1.167亿美金，缴完税后还剩大几千万美元。 于是他回到美国领了这笔分红，把中餐馆又买了回去，并把所有欠债都还上了，老婆也和他复婚了。” 说着说着，刘锦杭自己都笑了起来，就是这么的魔幻，一笔投资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一个家族的命运。 老林本来被逼得都快走投无路了，结果立夏一号基金的大笔分红突然杀到，相当于中了一个亿的彩票。 旁边不少凑近围观的人听到这么离奇的故事，也是瞪大了眼珠，随即开始感慨林总的好命，遇上夏总，投资了远景资本算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现在不用到处躲债了，失去的产业又都买了回来，下半生也衣食无忧了。 夏景行觉得林总这经历很有宣传价值嘛，把故事稍微加工一下，都可以考虑拍部电影了。 在众人的感慨声中，林总突然掏出了一把车钥匙，一把拍在了夏景行手里。 “夏总，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听别人说你喜欢车，还投资了一家车企，我干脆就买了一部车当作礼物送给你。” 夏景行看了一眼，发现是部劳斯莱斯，连忙推辞起来。 林总态度很坚决，一定要夏景行收下，不然自己良心就过意不去。 夏景行其实挺理解对方这种心理的，本来都对生活失去了一切希望，结果远景资本创造了超高的投资回报，又把他给救了。 从地狱到天堂，简直像做梦一样。 实在执拗不过对方，夏景行就勉强把礼物给收下了。 看见这一幕，在场的不管是华人还是白人，都啧啧称奇，心里打定主意，回头一定要给身边朋友分享一下这个故事，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但偏偏现实中就出现了。 正文 936、大丰收 “旧金山华人富豪因生意破产而跳海自杀，其流落贫民窟的儿子被私募股权基金辗转找到，穷小子继承父亲遗留下来的基金本金及百倍分红，一夜之间成为亿万富翁，重振家声，更胜往昔。” 安德鲁靠坐在华尔街40号大厦顶层办公室的柔软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叼着雪茄，开始神侃。 “买基金富三代！有闲钱的时候一定要买一只基金，因为它不仅是一种资产配置、理财方式，更是家族的传承、东山再起的希望、留给后代子孙的遗泽……” 坐在安德鲁对面的夏景行仰着头，长吐了一口大烟圈，随即拿起桌上的白兰地抿了一小口，含在嘴里，细细品味。 “真该让你来替换掉亚伯的，你比那小子更适合干基金销售，活的都能让你说成是死的。 还跳海自杀呢？人家没死！只是逃到了国外躲避追债。” 安德鲁摊摊手，“这又不是我编的，现在旧金山、硅谷都在流传这样一个故事，还有其他更有意思的版本，你要不要听听？” 夏景行摆手，失笑道：“算了，准是硅谷、旧金山一带的私募股权基金编出来哄骗客户的，人家明明买的是对冲基金，到他们嘴里就变成了私募股权基金，真有意思！” 安德鲁笑了笑，前几天的答谢酒会他没有参加，故事全都来自于道听途说，不过他今天从夏景行这里了解到还真有这样一个故事原型，也是惊叹不已。 狗屎运未免也太好了吧！ 夏景行则是感慨人言可畏，这才几天工夫，故事就从东海岸传到了西海岸，而且越传越离谱，越传越邪乎。 林总昨天打电话告诉夏景行，有记者登门提出要采访他，还有出版商联系他，想让他出书，还有电视台邀请他担任节目嘉宾…… 本是一介失败者，突然就爆红了，变成了美国全社会都在关注的成功人士。 林总有些幸福的烦恼，在电话里请教夏景行，是低调一点为好呢，还是接受媒体采访更佳，顺便破除一些关于他的谣传。 夏景行让林总自己斟酌，要不要出书、上节目，都随他自己心意。 林总考虑一番后告诉夏景行，他想选择高调曝光，毕竟又不偷又不抢，是合法投资赚来的钱，而且曝光还能获得名气，有助于今后的事业发展。 林总的选择正中夏景行下怀，远景资本的传奇基金立夏一号需要这样一个鼓吹手来现身说法。 毕竟这又不是做空次贷那种有争议的金融行动，有成绩不必藏着掖着，不然怎么与那些“连续二十年保持20%以上年化收益率”、“50年增长一万倍”的传奇投资公司相提并论。 这也算是一种造势，对后续募资工作和提升收费都相当有好处。 夏景行看着长吁短叹的安德鲁，觉得好笑，说道：“你在这感叹什么啊？你不也投资了立夏一号基金一百万美元吗？赚了应该有四千多万美元吧？” 安德鲁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唉，别说了，早知道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凑个三五百万美元投资啊！” “早知道……千金难买早知道！” 夏景行笑道，“记得当时还是我各种劝说你，你才投资的，怎么到这会儿又开始后悔了？” 安德鲁面色有些尴尬，不过他脸皮厚，很快就用笑容掩盖住了这种尴尬。 “戴伦，我这不是专程来纽约感谢你吗？” 安德鲁贼兮兮的笑道：“说吧，今晚要去曼哈顿的哪个俱乐部？全场消费，全部由我来买单！一小时几百美元、几千美元甚至是几万美元的帝王套餐，随便你挑。” “你这么了解行情？”夏景行笑吟吟问道。 “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安德鲁端着酒杯起身，被压得凹陷变形的沙发立马弹回了原状。 他走到窗边，打量着外面高楼林立的纽约天际线，感慨道：“还真是怀念啊！记得以前在纽约做金融律师的时候，客户经常请我们去放松身心，也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碰到一些熟面孔。” 夏景行笑道：“你这还嫖出感情来了。” 安德鲁转身看着夏景行，笑了笑，“应召女郎的收费标准是华尔街金融市场乃至美国、全世界经济的晴雨表，估计从这个月开始，收费肯定下调了不少，可以抄底多玩几把。 但是要记得让她们开发票，可以走公账抵税。” 夏景行无言以对，因为这死胖子没有说错，华尔街金融市场开始萧条，估计应召女郎的生意也会大受影响，过段时间可能都要失业了。 进入新世纪后，互联网越来越发达，办公室里的乱搞现象肯定没有电影《华尔街之狼》里面所描绘的八九十年代那么夸张了。 随着金融产品的复杂性增加，现在华尔街嗑药的人也比较少见了，或者说很多美国人高中、大学就嗑腻了。 但是华尔街上到高管，下到普通职员，下班以后去酒吧及各种俱乐部缓解工作带来的紧张情绪是少不了的。 高收入人群、高节奏的工作压力碰上全世界来到纽约淘金的漂亮姑娘，产生了一种化学反应，形成了一座金钱与欲望之都。 “你这次应该也赚了不少吧？五亿美金肯定有吧？” 安德鲁记得立夏一号有20%资金是夏景行自己出资的，还收了不少管理费和收益分成，在这只基金上应该也称得上是大赚，只会比第一证券和斯坦福大学两个最大LP赚的更多，不会少。 夏景行笑笑没说话，立夏一号基金的确让他赚了不少，手头上也终于宽裕了很多。 立夏一号基金完成清算时，计提了前两年的管理费后剩余数字是22.0621亿美元。 收益分配方案是，先扣除第三年的管理费2%，即4412余万美元； 接着返还本金3625万美元； 然后再分配协议中规定的门槛收益，即三年平均年化收益率10%，按3625万美元出资额计算，这部分利润分配是1087.5万美元； 按照这个顺序扣完管理费、本金及门槛收益部分后，剩下的就属于超额收益了，远景资本作为GP与LP二八分成。 夏景行作为LP出资725万美元，个人分到了3.384亿美元； 远景资本作为GP，分得了20%超额收益，具体数字是4.23亿美元； 算上第三年管理费，三年管理费合计收取了6000余万美元。 三个数字相加，表面看似一共是赚到了8.2亿美元。 后两个数字相加，相当于远景资本运营立夏一号基金获得的收入。 但最终具体他落到口袋里的利润，数字要缩水一些。 六千余万美元的管理费，需用来支付立夏一号基金团队三年来的日常工资、差旅费等等。 远景资本获得的4.23亿美元超额收益分成，要拿出20%，即八千多万美元奖励基金经理刘海，另拿出10%奖励基金团队。 最终到手的超额收益有七成，数字是2.961亿美元，再加上LP分配获得的3.384亿美元，总数字是6.345亿美元。 有了六亿多美元，他在硅谷的豪宅后续开发资金也就有着落了。 这些钱没有再投往金融市场，作为流动资金留在手头上的，现在几亿美元的资金对大局也形成不了多大影响了，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仔细计较起来，立夏一号基金算是远景资本包括VC、PE、二级市场所有在运营基金中第一只实现退出的基金，意义非凡。 员工一起奋斗了三年，终于把奖金拿到手，意义就相当于创业公司IPO，集体暴富，大丰收！ 正文 937、等级金字塔 “我听说威廉这次光奖金就领了足足一亿美金！” “哇偶，我的上帝，这么夸张的吗？” “可能还不止！要知道立夏一号可是近几年全球回报率最高的对冲基金！” …… 早上，华尔街40号大厦49层的办公大厅内，几名白人、华人员工正围在一起小声交谈，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越走越近的刘海。 几个人发表了一堆羡慕的感言，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华人男子突然说道：“你们觉得这个奖金方案公平吗？我们整个团队，包括研究员、交易员、风控及其他支持岗，所有人加一块儿，总共才四千多万美元的奖金池，还不到威廉奖金的一半。” 有老员工暼了说话的新人一眼，嗤笑道：“公平？公平就是你先从分析师升到经理吧！然后再升到高级经理，就可以像我一样分到几十万美元的奖金了。 你要是够出息，升到VP副总裁的位置上，你就可以管一个四五人的小团队了，然后就可以吃上肉了，听说我们头儿这次就分到了几百万美元。” 提问的新人分析师名叫侯小强，当他听到几百万这个数字后，一脸羡慕道：“这么多吗？而且还仅仅只是业绩奖金？不包括半年奖、年终奖。” 作为老员工的高级经理继续卖弄，一脸装逼的说道：“这很多吗？华尔街真正的大人物，哪个不是年入几千万美元乃至上亿美元？” 侯小强笑了笑没接话，那就太遥远了，不敢去想，他觉得VP副总裁就是自己接下来的奋斗目标。 旁边一位老员工快看不下去了，笑骂道：“你这家伙又在说胡话了，真正的大人物不应该是戴伦他们这种股东吗？其实威廉和我们一样，也只是打工仔，只不过他是打工皇帝罢了。” 高级经理咧嘴笑了笑，赶忙转移话题，询问侯小强：“伙计，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什么学位？” “我本科毕业于中国清华大学数学系，前两年来到美国留学，拿到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金融工程硕士学位。” 听完后，高级经理语气平淡的评价道：“哦，那你这履历还是有点单薄，跟你同期进来的几个新人，就你最差，其他几个博士定的职级是Associate经理，还有一个好像是从****跳槽过来的，也是经理。” 对此，侯小强只能陪笑，谁让这里是华尔街呢？而且还是顶级对冲基金。 他有个同学前两年面试高盛没过，只好回去读个硕士，然后今年终于进高盛了。 听说他面试上远景资本还通过实习了，他那位同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随即开始感慨命运的不公。 这是因为投行除自营部门以外全属于卖方，团队规模庞大，所以招人需求也大，相对好进。 而远景资本纽约办公室是对冲基金部门，属于买方，几十个人管理着上百亿美元资金，招人需求小，很难进，而且基本不招应届毕业生，只招有工作经验的。 再延伸到薪资待遇、职业履历及成长性等方面，对冲基金这颗金融行业皇冠上的明珠也要强于投行。 投行有上亿美元收入的大佬吗？ 高盛CEO贝兰克梵去年收入也不过才4407万美元，其他几大投行CEO也差不多是这个水平。 要想暴富，唯有干对冲基金！ 几个人嘻嘻哈哈了一阵，正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一转身就看到了正笑吟吟看着他们的刘海，众人笑容瞬间凝固。 刘海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皮笑肉不笑说道：“运气还不错，还有两分钟就是正式上班时间，要是下次再让我在上班时间看到你们继续这样无所事事的话，所有人，全部给我滚蛋！” 几名刚才还聚在一起闲聊的员工立即滑动屁股下面的椅子，惊慌失措的作鸟兽散，一个个的都被吓得不轻。 特别是侯小强，非常害怕丢掉手上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除了工作签证原因以外，在顶级对冲基金工作也是无数名校学生的梦想。 即使就读于名校，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入金融行业，从大一、大二就得开始准备和竞争，每年为了顶级金融机构放出来的实习工作机会而挤破脑袋。 每年暑假，摩根士丹利暑期项目提供的分析师和助理岗位都会收到大约9万份实习申请，但录取率不到2%；高盛的录取率同样低的可怜，录取率2.06%。 相比之下，哈佛大学5.9%的录取率算高的了。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实习机会，还只是投行的。 他作为应届生加入远景资本这样新生的巨头对冲基金究竟有多难、有多幸运，自是不言而喻。 在外界，他们是天之骄子，但是在华尔街，只能算一名小兵，或者这会儿连小兵都算不上，上阵打仗轮不到他们，只能干点杂活，搜集整理资料、倒咖啡。 刘海训斥一番后便走了，候小强心有余悸的往大佬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再看周围同事，一个个的，全都进入了工作状态，专心致志的望着面前的六屏电脑，开始获取今日的财经信息。 我也要努力！侯小强紧握着拳头！ 刘海进办公室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后，乘坐电梯来到了大厦70层。 “来了？快来打两杆！” 夏景行正在办公室里的高尔夫球道上打球，看见刘海来了立即招呼了一声。 刘海也没客套，拿起旁边的球杆，陪夏景行打了一会儿球。 “不过瘾！只能推杆，要是拿一层办公室改装成球场，你觉得怎么样？” 刘海笑着说道：“层高不够，也没法挥杆啊？” 夏景行点点头：“这倒是！有点可惜了。” 刘海没继续陪着夏景行瞎聊，说起了正经事。 “江平大哥准备动手了，他说晚了就错过机会了。” 夏景行点头，随即又问道：“你呢？” 刘海笑说：“我自然也要动手啊！不过需要你出面和几家投行协商一下保证金比例的问题。 远景资本今非昔比了，在华尔街也算是有信用保证了吧，他们不能再拿以前那一套标准与我们合作。” 夏景行轻轻点头：“合理的要求，我支持！不过不必我亲自出面谈了吧？” “大哥，那可是百亿美元级的资金啊，我这个ED执行董事还不够格！”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捏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如今，随着远景资本的发展不断迈向新高度，人员规模也在迅速膨胀，他们调整了一次职级。 分成了分析师、经理、高级经理、副总裁、高级副总裁、董事、执行董事、董事总经理、合伙人等九大职级，可以理解为互联网大厂的P1～P9，根据职级定基础薪水。 厉害的交易员干出成绩，奖金收入可以超过小头目副总裁； 小头目副总裁带着小团队干的好，奖金有机会超过董事以上的高管。 董事总经理相当于远景资本一级业务部门的老大，VC、PE、二级市场等部门均只设立一个董事总经理。 目前刘海、江平、亚伯都只是ED执行董事，谁脱颖而出，谁就是对冲基金部门的MD董事总经理。 相对来说，远景资本定职级比较吝啬，没有滥发。 目前还只是一家成立才三年多的公司，上来就滥发职级，以后就不好升了，总不能去创造几个职级吧？ 据夏景行所知，UBS瑞银还真就这样干了，创造了一个位于MD之上的职级Group MD，高盛则创造了一个PMD，又称合伙人董事总经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高盛有超过2000名MD，职级完全被玩坏了。 在夏景行对远景资本的职级规划中，分析师、经理、高级经理都属于基层员工； 副总裁和高级副总裁都是一只基金里面的几个小头目，属于中层，各自负责一个投资小组/赛道，比如消费、医疗、科技等等； 董事和执行董事就是一只或多只基金的负责人； 董事总经理是一个部门的老大，比如管理整个对冲基金部门。 至于再上面的合伙人，则可以拿到公司虚拟股份，又称干股，将获得每年公司创造盈利的分红，比目前只拿“本基金、本部门创造收益”分红的条件更优越。 刘海目前担任公司执行董事，实际上含金量还要超过高盛的MD，至少与高盛的合伙人相当。 高盛合伙人也挺多的，有四五百人，除了固定薪资高点以外，还有股票、期权奖励以及最重要的内部投资基金参与权。 夏景行都在考虑，以后要不要搞一只内部投资基金，听起来就有一种暗箱操作，好东西留给自己的感觉。 实际上也不是他胡乱猜测，因为高盛投资脸书的那5亿美元中，就有1亿美元出自高盛内部投资基金，LP是公司合伙人。前世高盛投资小麻子4.5亿美元，也有一小部分资金来自于内部投资基金。 “改天我和贝兰克梵、麦晋桁他们说说吧，我们的职级跟他们的不一样，或者干脆给华尔街各大机构发一封职级介绍信算了，省得他们狗眼看人低。” 刘海嘴角抽搐，笑道：“不至于，等过段时间他们就应该熟悉了吧！” “好，我知道这事了。” 夏景行指着不远处的办公桌，说道：“桌上有一张邀请函，你自个去看看吧。” 刘海一脸疑惑的走了过去，拿起桌上制作精美的邀请函，封面上写着：全美华人金融协会The Chinese Finance Association中英文两排大字。 刘海拆开邀请函看了看，说道：“TCFA邀请我们去参加年会？” 夏景行淡淡道：“嗯，他们协会去年就邀请过我，因为临时有事就没有去参加，今年他们派专人送来的，人刚走没一会儿，你早点来就碰上了。” 刘海笑着说道：“他们这个态度很正常！现在远景资本执美国华人金融业之牛耳，你不去，他们这个会估计开着也没什么意思。” 夏景行笑了笑，刘海拍马屁的功力日益增长，已经到了信手拈来的地步。 “不止邀请了我，还邀请了你和江平，你觉得要不要去看看？” “去啊！为什么不去？再怎么说，这也是一股力量啊，对我们发展事业有帮助。” 夏景行想想也是，便点头道：“那好吧，那咱们就一起去会会这帮在美华人金融精英。” 正文 938、平台成就人才 数日后，早晨。 西装革履、打扮的衣冠楚楚的夏景行汇合同样在着装上好好捯饬一番的刘海、江平，三人一起乘坐林总赠送给夏景行的那辆白色劳斯莱斯幻影朝第七大道方向驶去。 “这就是林总送给你的那辆白劳啊？”刘海坐在副驾驶上，拍拍这摸摸那的，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随即点评道：“挺不错的，全是顶级配置，看来那位林总是真的用了心的。” “什么白劳？那我不成夏白劳了？”夏景行笑了笑，大手一挥道：“你要是喜欢，拿去开就是了。” “算了！” 刘海赶忙推辞，“这是别人送给你的礼物，一番心意，你还是留着自己开吧！我拿了那么多奖金，这辈子都花不完了，还是自己买一辆吧。” 说着话，刘海也在心中感慨，立夏一号基金顺利完成清算，然后夏景行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发给了他八千多万美元的奖金。 即使除以三年时间，每年平均收入也达到了两千多万美元。 这个收入已经不比贝兰克梵、麦晋桁这些大型投行CEO差多少了。 不了解真实行情的员工觉得他已经追上了贝兰克梵这些华尔街职业经理人的收入天花板，其实还差点。 因为高盛是不管行情好坏，都要给贝兰克梵发几千万美元奖金，更确切的说是高盛这种百年老店扛得住金融周期波动，业绩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因此高管收入也比较稳定。 当然，他也没有特别羡慕贝兰克梵这些大佬，因为夏景行待他已经很不薄了，甚至可以说是刻意关照了。 外界一直都以为立夏一号基金是他调查市场、精心研究、制定投资策略和精妙操盘打出来的战绩。 其实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基金成绩的绝大部分功劳都应该归功于夏景行。 单说做空智慧果这一役，就让他叹为观止！自愧不如！ 先做多、后做空，智慧果股价走势从峰顶到谷底，被夏景行预判了个八九不离十，至于金融市场与实业、网络舆论联动，更是给他生动上演了一场教科书式的做空案例。 再说盈利，在智慧果身上的一串操作共计赚了八亿多美元，占到了立夏一号总体盈利的近四成。 所以，拿这么多奖金，令他有些良心不安，几次三番的找到夏景行，劝说后者减少奖金分配比例，按照为公司创收5%比例发给他就行了。 拿5%提成，他还是有些底气的，因为做多英伟达的这笔投资，他一共为公司创造了8000余万美元的盈利。 投资1000万美元，不到两年时间赚了八倍多。 前年八月开始以9.1美元/股均价建仓英伟达，去年四月以61美元/股均价出货了一半，盈利三千多万美元； 前段时间基金进行清算的时候，再以108美元/股出清掉剩余一半持仓，扣除一千万本金后合计盈利8285万美元。 此外，在基金存续的最后半年时间，没有夏景行的指点，他独自把基金净资产规模从16亿美元做到了22亿美元，年化回报率达到了75%。 当然，他也不认为大头功劳就真正属于自己了，应该说是平台的作用远远大过于他个人努力。 换个人来炒股，说不定半年时间都能达到37.5%基金净值增幅，只需买的几十只股票一起涨价三分之一多一点就达到了。 夏景行见刘海说到奖金就沉默了，立马猜到了对方在想什么。 “唉，怎么又开始矫情了，不就八千多万美元嘛，有那么烫手？” 夏景行觉得刘海还是不够自信，估计他都有点活在自己阴影下的感觉了。 “老刘啊，景行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吧，你不拿这个奖金，我怎么办？” 江平难得的开起了玩笑，“你要知道我这会儿还只领死工资，家里孩子还等着奶粉喝呢。” “你不一样，小满一号在你手里一年多时间，就斩获10亿美元盈利。” 说到这，刘海一脸佩服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种稳定性，我仿佛看见了一只连续二十年保持50%以上年化收益率的传奇基金正在诞生。” 江平哑然失笑，“哪有那么夸张，随着基金规模膨胀，后面收益率会直线跳水，我怕过几年可能都要跌破10%这条线了。” “怎么可能！”刘海连连摇头，江平给他的感觉就是那种低调学霸，你永远看不到他的极限在哪里，就算给他100亿美金管理，或许每年都还能保持50%以上的收益率。 这种稳如老狗的操作风格，恐怕是个老板都喜欢吧，因为不必体验坐跳楼机的那种感觉，金融市场，剩者为王！熬死一帮同时代投资大师的巴老头，在这方面应该很有发言权。 江平笑呵呵的与刘海聊了起来，说实话，他以前不怎么看得上刘海的，觉得对方太过平庸，从华尔街随便拉出一个最底层的分析师，其智商、学历可能都比刘海要高。 但长期接触下来，让他改观了不少对刘海的看法。 这家伙比较有毅力，又是考证、又是读MBA的，还时不时低姿态的向他请教，像一块海绵一样拼命汲取知识。 他知道立夏一号在之前一直是夏景行在微操，可以说是把足球带到了禁区，然后助攻给刘海一脚破门。 就今年立夏一号基金的表现来看，破门没出任何岔子，干净利落的打进了单刀球。 基金清算的时候，投资组合里的股票都基本减持在了高点，保住了最大战果，算是有点金融精英的模样了吧！ 但要说有多厉害，倒也谈不上。 他觉得刘海还需要在30亿美元的立夏二号基金的管理业绩中真正证明自己。 夏景行微笑看着刘海和江平商业互夸。 刘海其实只是一个中人之姿，让他自己独自打拼的话，要想在天骄林立的华尔街混出头，几乎没有可能，甚至连入行都难。 但自己给了刘海一次机会，对方也还算争气，把握住了机会，三年时间里进步很大，同时也摸索出了一条适合他的道路。 什么道路呢？像巴老头那样放长线钓大鱼，花活虽不多，但行之有效。 在远景资本对冲基金的业务版图中，需要这样一只股票策略基金，去捕捉市场中的优质成长股票。 除了互联网之外，其他行业的白马股，特别是国际市场中的白马股，前世他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来临就回国了，根本记不住多少，这就需要考验刘海的能力了。 如果刘海能经受住考验，一举把股票部门的投资领域拓宽至互联网之外的领域，那股票策略基金的天花板将被拔高不少。 十几年后，即使他光荣退休了，也不用担心股票策略基金直接拉胯了。 当然，这想的都有些远了，眼下刘海愿意学习，有成长性，有自知之明，同时没特别大的野心，忠诚度有保证，这就够了。 正文 939、人才济济 汽车抵达了安盛中心后，夏景行走下车，特地打量了面前这栋54层的大厦几眼。 前世2019年这栋大厦被直升飞机给撞了，现场浓烟滚滚，把老美吓得不轻，还以为又是一起911事件。 连纽约州长自己都承认：只要你是纽约人，就会多少有一些9·11事件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一听有飞机撞大楼，脑海中立马浮现当年的景象。 夏景行看了大楼几眼便收回了目光，反正今天又不会撞机，不必过分担心。 全美华人金融协会今天即将举办的第十三届年会还是比较隆重的，夏景行注意到签到台那里已经围满了人，全是西装革履的金融精英，大部分都是黄皮肤，也有少量白人面孔。 夏景行突然看见了几张熟面孔，轻轻的走了过去。 “啪！” 陈宏感觉背后有人突然拍了自己一巴掌，立马扭头查看。 “景行，你怎么来了？” 说完，陈宏便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多余了，远景资本如今已是华尔街一方小诸侯，汉能这种小机构都受邀参会了，主办方怎么可能会遗漏远景资本。 “我过来见见世面的，看看能不能认识点新朋友，募集两只新基金。” 夏景行话音刚落，在他身后的刘海和江平都轻笑了起来。 陈宏更是向一旁的邓锋、朱敏吐槽道：“瞧见没有，这就是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邓锋和朱敏都咧嘴笑，觉得陈宏说的太对了，如今谁不知道远景资本的资管规模，哪里还需要四处化缘。 两人纷纷上前与夏景行打招呼，随即夏景行又介绍刘海和江平给三人认识了一下。 周围有不少前来参会的华人、白人都认出了夏景行，不过看一群人签完到就往里走了，也就没上来混脸熟。 “你们怎么跑来参加这个年会了？”夏景行边走边问道。 “跟你一样，过来认识点新朋友，募点资，还等着米下锅呢。”陈宏吊儿郎当的说道。 朱敏笑着解释道：“我们做风险投资也是金融啊，我们其实很早就加入了全美华人金融协会，这家机构跟华源科技协会一样，也是大陆留学生在九十年代创办的，最初总部还在斯坦福，影响力只局限于学界，后来协会搬到了纽约，影响力开始渗透向业界……” 听完朱敏的介绍，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 全美华人金融协会还是有点分量的，是美国最大的华人金融协会，有多达7000名个人会员，包括世界各大投资银行、基金管理公司、金融咨询服务公司的华人研究人员和经理，及各主要学术研究机构的华人教授和学生，企业会员及赞助商则包括中国银行、中金、嘉实基金等等。 在TCFA历任的二十多位轮值主席中，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回国发展，在人民银行、证监会等单位担任了重要领导职位。 在国内也颇有些影响力，人民银行的川行长、央行的纲行长都曾出席参加过TCFA在国内的会议，经济学家吴敬琏自90年代开始就是TCFA财经简报的忠实读者，国内很多金融机构也是通过这个协会招募到了许多在海外金融机构工作的人才。 要概括总结一下的话，大概就是金融领域的华源科技协会，为中美之间金融领域的人才、商业流动搭建了一座桥梁，同时也为留美年轻人提供职业和人生帮助，比如定期举办面向学生的股票交易大赛、招聘会、职业分享座谈等等。 夏景行问道：“朱敏大哥，你怎么把公司给卖了啊？” 前段时间，思科以32亿美元现金的交易方式收购了朱敏与印度合伙人共同创办的网络会议及网络通讯服务商WebEx网讯。 “卖了好啊！卖了省事！” 朱敏笑呵呵说道，脸上似乎一点也没有负面情绪。 “现在中国人在办创办的大型科技公司，就只剩脸书一颗独苗了。”邓锋语气感慨，“美国虽好，非是吾乡啊！” 陈宏觉得邓锋语气有点丧，扭头对夏景行说道：“别听他的，脸书现在上升势头良好，将来与谷歌比肩也不在话下，这家公司的股权要攥紧点。” “对，景行，脸书的未来不是一个网讯可比的，我们这条赛道巨头太多了，思科、微软，来头一个比一个大，根基深厚。” 朱敏说道：“脸书不一样，你们自一诞生就是社交网络的霸主，位置一天比一天稳固，这就是开拓新赛道的好处了。” 夏景行点头，把众人的这番劝告都听进去了。 “其实也没卖亏！” 朱敏咧嘴笑，那张酷似宋小宝的脸金挤满了皱纹，他掰着手指头，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夏景行说道：“网讯去年收入3.8亿美元，净利润4900万美元，思科的收购价给出了60多倍市盈率，比当天股票收盘价还溢价了23%。” 看着不停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朱敏，夏景行暗觉好笑，说道：“那就好！这么多钱到手，老大哥也可以享享清福了。” “那可不行！” 朱敏猛摇头，随即又凑到夏景行身旁，小声问道：“立夏二号还有没有可供申购的份额，我投几亿美元玩玩。” 夏景行顿时失笑道，“连你都听说了？” 朱敏嘿嘿笑道：“好事传千里嘛！投资你的对冲基金，我放心！” “干嘛干嘛！” 陈宏在一旁插嘴道，“在商量什么秘密，还瞒着我们。” “立夏二号。”朱敏眉飞色舞道。 陈宏看了看左右，把着夏景行肩膀，说道：“都是自己人，要给点内部申购份额吧？” 邓锋在一旁点头：“所言正是，对冲基金富三代，值得配置。” 夏景行看着三哥俩你一言、我一语，配合得天衣无缝，实在憋不住笑了。 “要告诉你们一个惊天噩耗！立夏二号关账了，已经开始展开运作了。” 夏景行比起手指，“你们要是再早那么一点点告诉我，我无论如何都要让你们插这个队。 唉，现在没办法了，只能等立夏三号了！” 听到这，陈宏、朱敏、邓锋无不扼腕叹息，旧金山林总的故事已经快传遍整个华人社会了，“对冲基金之王”这个头衔，不管夏景行愿不愿意，都已经给他戴上了。 怎么就没早点联系夏景行呢？这是三个人的心声。 早知道对冲基金这么暴利，还玩啥风险投资啊？ 夏景行说道：“短期内都不会再发起新的对冲基金了，可以等后面的机会，到时候第一个通知三位大哥。” “那可说好了啊！别忘了。”朱敏煞有其事的说道。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突然道：“哎，埃里克呢？他去哪儿了？” “哦，你说袁征啊，他跟随交易一起加入思科了，担任工程副总裁，负责思科的协同软件开发，你打听他干嘛啊？” 夏景行笑呵呵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他挺适合创业的。” 朱敏认真点头：“那是一棵创业好苗子，工作起来不要命，他要是创业的话，我也要投他的。” 夏景行轻笑，袁征就是视频会议软件Zoom的创始人，公司巅峰市值曾达到一千多亿美元。 同时袁征也是朱敏的头马，WebEx副总裁和核心研发工程师，日后他创办Zoom的基础其实也是在网讯工作期间打下的。 前世朱敏也的确是Zoom的天使投资人，只不过投资决策是朱敏老婆拍下的，那也是个厉害的女人。 除了袁征外，网讯走出来的成功创业者也是数不胜数，这些人作为创始人参与创办了声网、YY多玩、Zuora祖睿、个推（每日互动）等一堆中美上市科技公司，以及十几个并购退出项目。 因此，前世业内人士编了一个“网讯十君子”、“网讯创业黑帮”来形容网讯的人才济济。 朱敏在选拔人才这一块的确有眼光，弄得夏景行都想向他请教一下了。 “夏总，你也在这啊？” 一旁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吓了夏景行一大跳。 正文 940、凛冬将至（吃兔兔的小熊盟主2/10） 夏景行回过神，定睛一看，面前已经站着一个正咧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的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 “老张，你也来参会啊？” 张三石笑了笑，“手头上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学习学习。” 夏景行微微颔首，介绍身旁的几人和张三石认识了一下。 当介绍到刘海的时候，张三石反应特别大。 “刘海经理，失敬失敬！我在香港听说了立夏一号基金的不凡战绩，深感佩服，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高翎资本张三石。” 张三石从怀里掏出名片，双手递出，随即又握住刘海的手，用力的摇了摇。 刘海已经快麻木了，如今他走到哪里都能碰上小迷弟，不过他自家人知自家事，没摆任何谱，迅速换上一副笑脸与张三石客套了起来。 夏景行微笑看着这一幕，日后的资本大佬又如何，如今也只能站着如喽啰。 高翎最近披露给LP的持仓及回报率邮件他看了，四个字来评价——马马虎虎。 这还是建立在企鹅股价一路上涨的基础上达成的成绩。 这一世，多了海内控股这个变量，企鹅前景好像不太妙啊？ 目前海内控股集团对企鹅股价的影响还不大，这是因为CF和DNF这些吸金游戏还没正式上线。 但是等海内游戏正式上线这两款游戏后，此消彼长之下，企鹅要想延续前世08年以后的股价走势，难了！ 重仓投资企鹅的高翎资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像前世那样靠投资企鹅一战成名，继而募集更多资金，走上资本崛起之路。 如果气运被剥夺，张三石还能不能成为投资大佬？夏景行觉得很难说。 因为一个人要想成功，个人努力与时代进程因素都要兼顾。 时势造英雄！ 否则任你才华如何横溢，但就是碰不到合适契机，可能要蹉跎半生，走上不少弯路后才能步入事业正轨，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步入正轨，人生彻底偏离。 不过夏景行不需要为这个问题而头疼，要是张三石离开企鹅这个投资案例依然能成功崛起，那就说明对方的确有过人才能，继续加大力度投资便是，反之，弃了也没多大损失。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会场，由于座次没安排在一起，便分开了。 夏景行和刘海、江平在会场上千双目光的注视下，走向了第一排的席位。 “夏总～” “戴伦～” …… 前几排坐着的华美银行CEO吴建民、第一证券CEO刘锦杭、国泰银行董事长郑家发、国宝银行董事长孙启诚等一大堆美国华资银行家纷纷与夏景行这个华尔街新贵打招呼，混个脸熟。 要是能把远景资本这种级别的企业客户拉进他们银行开设账户，可以直接让他们银行相关业务规模往上打几个滚。 但话又说回来，强者向来只会与强者联手，远景资本要是提出贷款几十亿美元的请求，可以直接把他们银行贷空。 所以，让远景资本来他们银行开设账户，几乎不可能。 但大部分人还是想尝试一下，万一成了呢？即使开设一个分支账户也受用无穷了。 夏景行向一众银行家一一回礼，还特别多看了国宝银行董事长孙启诚几眼。 这家银行名字挺特别的，叫国宝。 对方也的确是在国宝之乡长大的，抗日战争时曾随家人从魔都逃到渝州躲避战火，其父作为当时的大企业家还在渝州建立了大型孤儿院，收留了成千上万因为大轰炸而失去父母无家可归的孤儿，在渝州德高望重。 解放前，其全家人移民到了香港，后又到了美国，孙启诚就在纽约唐人街创办了国宝银行，银行规模很小，只有六家分行，主要服务华人社区。 夏景行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主要是因为孙启诚和他的国宝银行在次贷危机后出了一次大名，还有导演根据他们一家人的遭遇拍摄了一部纪录片《国宝银行：小到可以进监狱》，这部片子还获得了奥斯卡提名。 次贷危机中，贷款滥发，银行打包次级贷款卖给房利美，再由房利美加工成CDO继续往下卖，一层坑一层。 国宝银行也没免俗，随大流一起这样干了。 接着，吊诡的事情就发生了。 国宝银行打包卖给房利美的贷款中，有相当一部分的贷款手续、文件存在伪造嫌疑。 检方将此解读为将不良贷款伪装成优质资产，间接造成投资人损失，并构成盗窃罪在内的近200项罪名。 雷曼、AIG这些捅出几千亿美元窟窿的大鱼都没事，偏偏国宝银行这个只有6家分行的小银行被起诉了，成为了全美在次贷危机中唯一被起诉的银行。 说白了，就是捡软柿子捏，金融危机要找一只替罪羊，又是华人创办，又是小银行的国宝银行，正适合拿来明正典刑！ 但孙启诚拒不认罪，他的四个女儿辞职陪着父亲一起打了五年官司，花了上千万美元的律师费，才终于打赢了官司，洗刷了所有指控。 这件事情称得上是扇了美利坚民主一巴掌，也暴露了美国社会对华人根深蒂固的歧视。 与一众银行家随意寒暄了两句后，夏景行和江平、刘海挨着坐在了一起，静静等待会议开始。 等到九点整的时候，主持人开始上台讲话，宣布此次年会的主题是：“全球金融市场：挑战与契机”。 接着，TCFA轮值会长汤晓东进行了开幕演讲。 夏景行坐在台下认真聆听着，他对汤晓东有些印象，对方回国担任了证监会国际部副主任、华夏基金总经理、广发证券副总、贝莱德集团中国区主管。 看起来混的越来越差，职位越来越低，其实不然，贝莱德是全球最大资管机构，资管规模已经快达到10万亿美元了，并且其还成为了中国第一只外商独资的公募基金。 在此之前，外资参与的公募基金全是合资基金，名字也是倒土不洋的，例如上投摩根、交银施罗德…… 汤晓东之后，轮到了美国前副财长、花旗集团副总裁杰弗里·谢弗发言。 其先高度赞扬了中国金融业近年来的高速发展成就，接着表示道：希望中国金融业能够认真汲取美国在发展金融业过程中所总结的经验教训，加强金融业的监管与调控，以最大限度地减少金融风险云云。 尽是一些场面话，夏景行听的昏昏欲睡。 不过他也理解，花旗银行这是在向中国主要金融机构和监管机构示好，以图方便。今年来到现场的，就有很多国内银行、券商、基金、证监会、银监会的头头脑脑。 再接着，穆迪信贷评级公司、德意志银行、花旗银行、瑞士信贷集团、摩根士丹利等世界著名金融公司的华人中高管依次进行了发言。 时间渐渐流失，等这些人全部发言结束后，已经快中午了。 本来主办方还安排了夏景行在上午的主会场压轴发言，但被夏景行婉拒了，于是就换成了江平代他发言。 “下面，让我们有请远景资本执行董事江平先生发表专题演讲——凛冬将至。” 在热烈的掌声欢送中，江平走上了台。 他拿起话筒，目视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掷地有声的说道：“一直以来，华尔街被全世界的投资者视为圣地，但是我今天在这里要提醒各位投资者：对华尔街保持警惕！” 话音刚落，刚才还有点喧闹声的千人会场立马变得安静了，落针可闻。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台上，旁边刘海凑到他身边，轻声问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 夏景行浑不在意的说道：“论坛嘛，畅所欲言就是了，我们远景资本作为大型金融机构，还是有必要在市场发出我们的声音。 你看其他机构，一天天的蹦跶那么高，把自己当成意见领袖了！不过他们做得对，市场话语权还是要尽量争取，以一司之力，搅动市场风云！” 刘海点点头，不再多言，反正又不是老板亲自下场，由高管打前站，进退有余。 正文 941、华人团结一致 江平无视台下人的反应，一脸平静的继续说道：“在华尔街，没有慈善家，所有机构的性质都是牟利的。各家机构推荐的买入卖出评级，很多时候也是根据自身利益而定的。 他们通常对看好的投资标的公开宣称：不值得投资。 比如过去华尔街有些机构表面上放出各种分析报告，趁机压低中国银行业的价值，自己暗地里却大量的建仓中国银行股，最后获取暴利。 另外，华尔街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时可以改变立场。例如，它过去看淡中国石油行业，但前段时间股神巴菲特将四十多亿美元的中石油股票出手给华尔街的经纪人后，有些机构一反常态，居然开始强烈推荐中国能源业。 所以，我提醒各位投资者，保持自己的独立判断能力很重要。” 台下从中国来的基金、银行、证监会高管或者领导纷纷点头，老美的这些伎俩他们也算看明白了，但代价却是交了不少学费。 来自穆迪评级、标普评级及各大投行的高管一脸微笑，脸色平淡，丝毫没有因为江平的话而置气。 因为江平又没说错，他们就是这么干的！节操值几个钱？第一天混华尔街吗？ 铺垫一番后，江平终于说起了今天演讲的主题：“我今天谈谈最近金融市场的热点话题——次贷风险。 一些次级房屋贷款债券经过机构包装，被评为“AAA级债券”，然后卖到了全世界投资者手上。 据我所知，近两年大陆和港台不少投资者就买入了一些次级房屋贷款债券，结果损失惨重！为了快速回血，某位号称歌神的明星正在到处接拍广告、开演唱会。” 闻言，台下的张三四会心一笑，他人在香港办公，知道江平说的是谁。 大众还在好奇，久未露面的歌神怎么复出了？还一反常态变劳模了。原来根子出在这。 会赚钱不会理财就是这样，顶多是一颗大号韭菜。 简单谈了谈次贷债券，江平突然拔高声音，“远景资本研究发现，次贷形成的风险敞口正在不断扩大，并迅速在整个金融系统形成更大的、还未暴露出来的风险，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威胁到实体经济！” 这就有点意思了！ 现在对于次贷造成的风险及后续市场走势，大部分人都还是比较乐观的，认为国家机器已经出手，风险可控，另有一小撮人是“即将爆发金融危机”观点的坚定支持者。 如此看来，远景资本站到了少部分人那边。 台下与会的上千人提了提精神，准备好好听听这位明星基金经理的高见。 “由于次级贷款市场信心的消失，次级贷款及相关结构化产品价格正在持续下跌，大比例持有这类产品的银行及其他金融机构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有毒资产的破坏性会彻底显现出来，并体现在各大金融机构的财报上。 投资者信心会受到打击，导致出现第二波大面积的金融市场流动性问题……” 刘海站在台上，分享起了远景资本的后市的一些看法。 目前美联储为首的各大央行正在积极救市，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股市止跌回升，已经修复了前期的跌幅，风暴看起来像是暂时告一段落。 刘海这时候抛出来的观点，相当于看衰后市。 在国内的话，这种与监管部门唱反调的行为是要付出代价的。 美国不是言论自由嘛，大家想说啥就说啥，那远景资本也就不客气了，出来刷刷声望，同时为下一波金融行动蓄力、造势。 “纽约的冬天，可能比过去几十年都要来的更冷一些，大家注意保暖。” 江平以一句俏皮话，结束了演讲，台下立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当江平走回座位时，一旁的银行家们都投来了目光。 这些银行家还是受到了江平演讲内容的很多触动，很想与这位声名鹊起的基金经理交流一下看法。 很快，主持人便上台宣布上午的会议结束了，并提醒参会人员可以到旁边酒店用餐，下午继续召开分会场活动。 夏景行和江平、刘海正准备起身离开，吴建民、郑家发、孙启诚这些华人银行家围了过来。 “夏总，江总，刘总，一起吃个便饭聊聊吧！” 吴建民第一个开口，跟在他身后的银行家也纷纷出言邀请。 “下午还有会议，用餐间隙时间有限，改天我请几位老板吧！”夏景行微笑回道。 华美银行是美国最大的华人银行，总资产上百亿美元，吴建民也很自然的成了这伙人的头。 他跟夏景行认识也有好几年了，只不过交情不深，现在对方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也拉不下这个脸去死缠烂打，只好眼神求助刘锦杭，他知道刘锦杭和夏景行交情不错。 “景行，一起聊聊吧，大家对江总提出的后市看法都很感兴趣。” 刘锦杭的面子，夏景行还是要给的，于是他说道：“那这样吧，等晚上找个不错的地方，大家坐着聊聊？” 吴建民很高兴的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吧！” ………… ………… 下午，结束TCFA的年会后，夏景行、刘海、江平没急着去赴宴，先去参加了主办方组织的酒会。 酒会现场布置在隔壁酒店，人数比白天就少多了，只有不到百人的样子，受邀参加的人都是在华尔街或国内有一定级别的。 夏景行三人一出现在酒会，就立马成为了全场焦点。 白天环境比较嘈杂，不方便凑上来混个脸熟，但这会儿空间比较私密，很多人都端着酒杯上来与夏景行结交。 TCFA的轮值会长汤晓东则扮演中间人的角色，不停地介绍凑到夏景行跟前的人。 “这位是前沿基金CEO黎彦修，掌管20亿美元规模的对冲基金，跟夏总你一样，也是咱们华人中的金融翘楚。” 黎彦修五十岁左右，梳着三七头，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很像一位大学教授。 顺着汤晓东的介绍，黎彦修笑着与夏景行握手，“在夏总面前，我可不敢居翘楚二字！夏总才是咱们华人之光，打破了很多华尔街对我们华人的偏见。” 与夏景行一番商业互夸之后，黎彦修便笑着离开了。 接着，汤晓东又为夏景行介绍了几位在华尔街混的还不错的华人。 著名共同基金公司奥本海默14个核心管理者之一、管理基金曾获得过美国评级第一的李山泉； 花旗集团另类投资部董事总经理、主管20亿美元美国地方政府债券套利避险基金的楚钢，这位后来回国后还担任了中金公司COO； 拉扎德资产管理公司执行董事、合伙人邓琨，这位曾被英国《金融时报》评选为全球十大基金经理，其管理的全球性基金在全世界数百只同类基金中连续三年位列收益率第一。 接触一圈下来，夏景行发现华人在美国主流金融界获得也不怎么样。 在投行、对冲基金、商业银行领域，几乎全都是打工仔，就只有创办前沿基金的黎彦修一个稍微有点体量的创业者，或者说老板嘛。 至于吴建民、孙启诚这些银行家，都是移民二代、三代了，而且全都来自于港台地区，与汤晓东、黎彦彦等大陆来的华人、华侨不是一个圈子，出席白天的会议就算给面子了，没来参加晚上的酒会。 这也是美国华人社会的真实写照了，四分五裂，小圈子无数。 逗留一番后，夏景行和刘海、江平离开了酒会现场，来到了曼哈顿的一家高端中餐馆——川沪盛宴。 光听店名，就知道几位银行家是用了心的，特地迎合夏景行口味。 包厢内，一群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坐着，桌上摆满了东坡肉、麻辣口水鸡、辣子鸡等麻辣菜品。 夏景行吃着感觉还不错，不是那种阉割过的中餐。 几位银行家就有点无从下口的感觉了，只夹面前几道比较清淡的菜肴。 “夏总，还合你口味吧？我打听过，这家店的川菜大厨是从魔都锦江饭店请来的，还是你们川蜀人。” 夏景行朝说话的吴建民笑了笑，“吴总有心了，口味很不错。” “那就好，夏总，吃菜。”一群人笑吟吟的招呼道。 等酒过三巡后，吴建民终于进入了正题，询问道：“夏总，你觉得美国银行业会再次爆发风险吗？”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对于这个问题，我相信各位心里应该都有一个答案，次级贷款的真实情况，各位应该比我这个外行更清楚。” “夏总，你谦虚了。” 说话的是国泰银行的CEO郑家发，一个六十来岁的清瘦小老头。 这位银行家居然还是杨振宁的弟子，并且还是应用物理博士，曾经的梦想是获得诺贝尔奖，后来杨振宁说他没有天赋，就只好回家继承父亲投资担任股东的国泰银行了。 国泰银行被郑家发经营的不错，十几年前就在纳斯达克上市了，总资产60多亿美元，在美国有近40家分行，实力比华美银行稍弱。 2004年清华大学设立了“杨振宁讲座基金”，基金第一个捐赠人就是郑家发，捐赠了100万美元。 同时郑家发还在洛杉矶设立了奖学金，每年奖励六名到南加州地区留学的优秀中国留学生5000美元。 郑家发叹道：“我们其实还好，在CDO上面的投资不多，即使价值全部清零了，也不会伤筋动骨。” 夏景行吃人嘴短，没有白嫖的习惯，于是他说道：“那就好，在我看来，CDO的风险最好早点出清，现在痛远比以后痛要损失小。” “感谢夏总今天这番善意的建议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国宝银行的孙启诚笑着说道，这老头比郑家发年纪很大，已经72岁了，仍然奋斗在工作第一线。 或许因为是出生在中国的缘故，这老头对祖国还是有感情的，97年亚洲金融危机的时候，还曾写信给铁相献计献策。 吴建民点头附和：“没错，说到底咱们都是炎黄子孙，华人在美国打拼很是不易，理应团结。 上次爆发老乔歧视华裔的事情，致远联系我后，我当时就怒不可遏，马上就召集了洛杉矶的华人社区居民登报，反对歧视……” 夏景行笑呵呵的听着吴建民讲述，对方和杨致远都是美国百人会的成员，在华人中有些名气和号召力。 吃完饭，又与几位华人银行家交谈了一番后，夏景行带着江平、刘海告辞离开了。 正文 942、黑夜中的一盏明灯 次日。 江平在TCFA的主题演讲登上了几家主流媒体的头版头条。 “华尔街新贵远景资本坚定看空后市，认为次贷的风险仍在扩散，并推测参与了次贷债券衍生品交易的金融机构亏损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等下一个财报季来临，次贷风暴将上升一个档次。”——《华尔街日报》 “百亿美元级对冲基金远景资本一改往日低调风格，旗下明星基金经理就次贷风险一事高调发声，认为各国救市行为都效果有限，下半年将爆发巨大的金融系统风险，甚至可能波及实体经济。”——《经济时报》 “凛冬将至！远景资本对市场发表悲观预言：华尔街最寒冷的冬天要来了，寒冷程度直追上世纪三十年代大萧条时期，大家注意防寒保暖。”——《纽约时报》 …… 坐在华尔街40号大厦顶层的超大办公室里，夏景行滑动鼠标，浏览起了各大主流财经媒体今天的新闻报道。 远景资本贡献了第一次，终于抢了一回头版头条。 不过江平代表远景资本发表的那番言论还是挺有话题性的，这或许才是各大财经媒体广泛报道和转载的主因。 夏景行随即又看了看评论区，乐了。 “中国佬预测金融风险？老兄，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中国人也懂金融？” “中国人数学比较好，或许他们计算出了什么了不起的结果呢？” “因为只懂数学，所以中国人只能在华尔街干一些分析员的工作。” “远景资本已经是百亿美元资管规模的对冲基金了，立夏一号名震华尔街，要客观公正看待这家公司。” “我敢打赌，这个推测如果是某家白人基金发出来的，绝不是现在这种评论。” …… 夏景行发现评论区观点大概分成三派，一派对远景资本提出来的预测嘲讽、不屑；一派保持中立，认为可以等待时间验证；还有一派强烈支持。 三方人马吵作一团，还转移话题到了人种上面。 不过没有咒骂之类的话，因为几大财经媒体都有人工审核员，评论都是经过审核后才放出来的。 不过几大财经媒体用心还是挺险恶的，只不放出谩骂的评论，但其他的嘲讽、驳斥远景资本的评论都放了出来。 或许这样更有话题性，可以拿来炒热度吧？夏景行如此想道。 不过这正合他心意，黑粉也是粉，财经媒体想把远景资本这个华尔街新贵挂起来炒新闻热度，他们何尝又不是想利用财经媒体来搅动市场风云，博出位。 当然，财经媒体怎么也不会吃亏的，如果远景资本预测成功，跟在后面唱赞歌便是。 关闭了新闻网页，夏景行开始查看工作邮件。 这时，他突然接到了张三石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说，想带两个人来拜访他。 夏景行没摆任何谱，甚至连张三石打算带什么人来都没问，就同意了。 一会儿后，刘小朵领着张三石一行三人走进了夏景行的办公室。 “戴伦，不会打扰你工作吧？” 张三石与夏景行握了握手，表现的略有些拘谨，随着双方身份差距的扩大，他现在面对夏景行越来越感觉有压力了。 “怎么会？” 夏景行笑着收回手，把视线投向了张三石身后两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马自名，对冲基金公司齐夫兄弟的多空基金经理。” 夏景行笑了，他前世听说过这人，对冲基金雪湖资本的创始人，同时也是张三石的门徒。该公司低调十年，做空瑞幸一战成名。 华人在对冲基金领域的老板不多，基金规模达到数十亿美金的更是凤毛麟角，这位称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 值得一提的是，孙宏兵的儿子孙吉一还在雪湖资本打过工，融创与雪湖资本关系很是密切。 “你好！” 夏景行满面笑容的与马自铭握手，把后者激动的不行，脸涨得通红。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理，华尔街底层职员，没想到夏景行不仅愿意见他，而且毫无架子，令人不由心生好感。 张三石接着介绍另外一名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有些书呆子气的年轻男子。 “这位是赵鹏，Citadel城堡投资的量化分析师。” 夏景行眼睛一亮，他觉得自己心心念念了很久的量化交易部门有希望了。 这位也是一个牛人！ 被誉为继陆奇之后，为数不多的一位年入9位数的北美华人。 张三石见夏景行有些出神，还以为是夏景行对以及有些无语了，尽带些虾兵蟹将开见他，投资经理也就罢了，现在又来一个最底层的分析师。 于是张三石赶紧介绍道：“戴伦，你别看赵鹏人年轻，其实非常厉害，出身京城第八中学神童班，14岁保送北大数学系，22岁拿到加州伯克利统计学博士学位，在城堡投资工作的一年多时间里，给公司创造了多个盈利方程式……” 京城第八中学神童班，是京城八中自1985年起设立的超常儿童教育实验班，选拔上的学生于10～11岁入学，经过四年的学习后参加高考，十四五岁上大学，二十来岁就是博士了。 赵鹏还有个少儿班同班同学叫尹希，24岁成为哈佛教授，在前世互联网上很是出名。 据夏景行所知，赵鹏加入城堡投资公司后，也是一路开挂，四年升合伙人，三十来岁的时候干掉微软前COO凯文?特纳，担任城堡投资CEO，执掌350亿美元规模的对冲基金。 不过夏景行不知道的是，城堡投资在2021年“散户大战华尔街”的时候扮演了关键角色，只不过是反派。 散户其实只是棋子，这场多空大战实际是机构与机构之间的互相猎杀。 城堡投资及参股子公司梅尔文资本作为空头之一，分别亏损了20亿美元、60亿美元。 奈飞和美高梅打算把这个金融大戏拍成电影，赵鹏作为城堡投资CEO，可能会成为电影里面的大反派。 寒暄几句后，夏景行招呼张三石和马自名、赵鹏在沙发坐下。 “夏总，其实来找你也没别的事，就是想把这两位年轻人推荐给你。” 夏景行按捺住惊讶，问道：“到远景资本来上班吗？那自然是欢迎。” 张三石笑了笑，“之前听你讲过对量化投资的长远看好，但却苦于没有合适的项目带头人，马自名向我推荐了赵鹏，我和赵鹏这小伙子聊了聊，感觉挺不错的，就带来见你了。 要不是高翎这座庙小，我都想把他留下了。” 夏景行扫了赵鹏一眼，被如此夸赞，后者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一样。 “赵鹏，我也给你交个底。” 夏景行语气诚恳的说道：“远景资本在量化投资的基础比较薄弱，虽然我几年前就在着手安排成立一个研究部门，但一直进展缓慢。 一方面是远景资本早期太过于专注业绩，迫切需要向市场、向LP证明自己，对量化投资领域投入精力较少。 另外一方面，远景资本旗下几个基金经理都不是专业人士，我们很需要一个专业人士加盟。” 赵鹏重重点头，“夏总，我明白的，我昨天听了江总在台上的演讲，整个人感到无比的激动和亢奋！ 在老白男统治的华尔街，原来华人也可以呼风唤雨，做到行业顶尖的。 我想了一晚上，我决定到远景资本来试试，这是华人股东、华人高管的一家对冲基金公司，华人肯定不会受到歧视，有能力也可以成为执掌数百亿美元资金的基金经理，甚至是CEO。” 夏景行看着脸色涨得通红，豪气干云的赵鹏，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他也没想到，让远景资本出去秀一秀，竟然还吸引了人才来投。 不过话又说回来，远景资本崛起于华尔街，高管清一色的华人，这就好比一盏明灯，会吸引所有在华尔街怀才不遇的人才。 华尔街公认，中国人数学好，适合干金融投资工作，但是华人很难在这个由白人主导规则的金融世界爬上顶层。 众所周知，华人在美国会遭遇“透明天花板”，在硅谷到主管技术的副总裁就顶天了，在华尔街到董事总经理也差不多到顶了。 甚至在华尔街，天花板更低，在大型金融机构华人只能成为最顶层的几百人，而无法成为前几十人、前几人。 “放心，在远景资本，华人的晋升空间是完全畅通的，只要有能力，CEO的位置我都可以让出来。” 赵鹏连忙摆手，“夏总，我只是举个例子，你别介意。” “不不不，有雄心壮志是好事，我最喜欢的也是这类员工，上进、有冲劲儿！” 夏景行说道：“这样吧，等你加入远景资本后，我先拿一亿美元的公司自有资金给你练手，如果彻底走上正轨了，启动募资，十亿美元、二十亿美元都没问题。” 上来就给自己一亿美元练手？这就是顶级对冲基金的实力。赵鹏觉得自己这趟还真是来对了，夏总明显比自己现在的老板更大气嘛！ 张三石和马自名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两人内心都不平静。 张三石是感觉心里酸溜溜的，要知道，夏景行总共才投资2000万美元给高翎，这个年轻人上来就被授予管理一亿美元的重任。 当然了，前两年远景资本刚刚起步不久，与如今的影响力不可同日而语。张三石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马自名则一脸艳羡的看着比自己还小四岁的好友，跳槽一次就走上人生巅峰了啊！ 解决了赵鹏的事，张三石没忘记身旁还有一位小兄弟的事需要安排，他说道：“夏总，马自名打算成立自己的对冲基金，想找远景资本……募资！” 说着说着，张三石都不怎么有底气了，这件事跟赵鹏执掌一亿美金是两码事，马自名的履历、过往成绩都要差赵鹏不少。 二十八岁的年轻人想组建自己的对冲基金，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年纪太小，没经验，不够稳妥。 据他所知，在夏景行还没成名的时候，立夏一号募资也很是艰难，因为你没战绩啊！凭什么投钱给你去冒险。 马自名一脸期盼的看着夏景行，很希望夏总也甩他一亿美元：拿去练手。 不过他知道这是奢望，能投一两千万美元，他就很满足了，因为可以从打工仔变成老板了，开启自己的传奇之路。 夏景行沉吟起来，赵鹏亏了倒没什么，权当练手，交学费，马自名不一样，以远景资本眼下成绩，需要投资其他对冲基金吗？而且还是新生的对冲基金。 不过从长远考虑，像老虎基金创始人朱利安·罗伯逊那样桃李遍天下是有好处的，分散投资风险，涓涓细流。 “这样，先投资你2000万美元，先组一只小基金玩玩吧！”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马自名，说道：“如果业绩理想，我继续给你追加投资，说不定到时候认购太踊跃，你都不需要我的投资了。” 马自名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见夏景行沉默不语，他都做好最坏打算了，要是夏景行不投资，他就再干两年，争取在岗位上干出点名堂，然后再离职创业。 现在有了夏景行这2000万美元，即使募集不到其他资金，他也可以尝试努力一把了，像他身旁的张三石，不也是两千万美元起家的吗？现在高翎已经是数亿美元的资管规模了。 “谢谢夏总，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为LP创造回报的。” 夏景行笑着点点头，不再多言。 夏总，我呢？张三石很想这样问，但多少有点拉不下这个脸皮。 眼看两个小兄弟都心愿达成了，自己这个推荐人还一无所获，张三石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想了想，还是要脸皮厚，才能吃到肉。 七岁就敢在火车站摆摊租连环画的张三石绝不是一个内向的性子，他腆着脸说道：“夏总，高翎去年获得了QFII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资格，开始布局A股，后面我们想募集一期人民币基金，能不能？” 夏景行感觉张三石气运可能被自己剥夺了，不过看在张三石推荐来了两位人才的份上，他觉得还是可以给张三石一次机会。 “这样吧，我安排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投资高翎一笔，两亿人民币够不够？” 张三石连忙道：“够了够了，那就没有差额了。” 屁的没有差额，张三石实际上一个国内LP还没找，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募资的时候，拿夏景行和复兴工业集团去做背书。 有夏景行这块金字招牌，募资十亿八亿还不是洒洒水啊！ 或许夏景行自己都没意识到，又被白嫖了一次。 不知不觉中，他已成为了拥有市场号召力的资本大佬。 正文 943、忙里偷闲 曼哈顿中城区，纽约广场酒店顶层公寓家中。 夏景行戴着墨镜，赤裸着精壮的上身，翘着二郎腿，整个人懒洋洋的躺在露台的一张躺椅上。 晒着头顶暖暖的太阳，品着手里醇香的红酒，再欣赏着楼下中央公园的无边景色，令忙里偷闲的他心情颇感不错。 如今他手头上终于宽裕些了，于是便花了5450万美元把这套500多平方米的纽约顶级公寓买了下来，没再租房度日了。 要说这曼哈顿房价也怪，仿佛跟美国楼市走势、政策完全不相关一样。 如今全美各地普通住宅价格已经跌成狗了，卖都卖不出去，曼哈顿的顶级豪宅却不跌反升。 去年还只需要5000万美元的房子，今年硬生生的多出了一个零头。 上任房东还振振有词的说：中央公园边上的顶层公寓每一套都是有限的，属于奢侈品，身份地位的象征…… 夏景行稍微打听了一下，曼哈顿顶级豪宅，甚至是加州那边的比弗利山顶级豪宅普遍都涨价了。 这也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的真实社会写照了，贫富差距严重。 “戴伦，你快看看，今晚的宴会我穿这件合适吗？” 夏景行回头一看，伊凡卡正推开门款款走出。 其身上套着一件范思哲高定的裸肩抹胸晚礼裙，锁骨精致，双峰挺拔，苗条而性感的腰身完美展现，给人一种腰以下全是大长腿的既视感。 见夏景行不说话，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伊凡卡嘴角微微勾起，对于自己的身材她向来是很有自信的，面前男人的这幅反应，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还没看够啊？”伊凡卡走到夏景行身旁，弯低身子在他耳畔轻轻说道，还挑逗性的吐了几口气。 “呀～” 随着一声尖叫，伊凡卡被拉倒在夏景行怀里，后者狠狠一巴掌拍在伊凡卡丰满挺翘的圆臀上，“这里又痒了？” 伊凡卡一边欲迎还拒的扭动身体躲避黏在翘臀上的爪子，一边发出令男人血脉喷张的轻吟，布满水汽的双眸深深的凝望着夏景行，一脸哀求道：“你轻一点，昨晚上你太用力了，那里到现在都还是红肿的。” 看着一脸委屈的伊凡卡，夏景行心中暗笑，我的几十个亿是那么好掏走的？不得付出点利息？ 昨天他收到了小犬从费尔南多谷寄过来的礼物，当天晚上就拿到伊凡卡身上做实验了。 因为是新玩意儿，所以下手没轻没重的，一不小心就把伊凡卡给弄肿了。 不对！ 昨晚上你不是挺享受的吗？ 夏景行当即识破了伊凡卡的小伎俩，笑呵呵问道：“还疼吗？” 伊凡卡点头。 “那我给你揉揉。” “你怎么把手钻进去了？” “你别动，我家祖传老中医了，我有套按摩手法，专治各种跌打损伤。” 伊凡卡半信半疑的看着夏景行，任他自由施展。 没一会儿，躺椅就“嘎吱嘎吱”的叫了起来。 不远处蹲在房檐的飞鸟受到过度刺激，拍拍翅膀飞楼下中央公园找同伴玩去了。 …… 半个多小时后，进屋换了一件紫色礼裙的伊凡卡重新走出，隔老远就弱弱的说道：“衣柜里只有这一件了，不许再弄破了。” “改天重新买就是了！”夏景行毫不在意的说道，他现在好像又解锁了新技能，礼裙破坏者。 不过……话说回来，礼裙好像也挺刺激的。 伊凡卡没敢再玩小把戏，一本正经的坐在夏景行对面的椅子上，说道：“戴伦，次贷风暴真有你们在报纸上说的那么厉害？” 夏景行抬了抬眼皮，“怎么，你还关注次贷？” “你忘了，我是弗里德里希地产集团的副总裁，当然要关注次级房屋贷款惹出来的这一连串事情。” 似乎不想被夏景行当成花瓶一样，伊凡卡的语气特意了加重了几分。 “有这样一个聪明而又美丽的女儿，我相信弗里德里希先生肯定会为你而感到骄傲的。” 伊凡卡浅笑了一下，父亲为她感到骄傲自豪是真的，但把她这个女儿当成工具也是真的，她被派来与夏景行谈判，结果谈到床上去了。 当然了，她也很喜欢如今优渥的物质生活，男朋友可比老爹有钱多了，也大方多了。 “戴伦，我看有媒体说远景资本故意唱衰资本市场，是为了牟取做空次贷的暴利？” 伊凡卡现在很关心夏景行的事业，最近对于远景资本的新闻报道，她一字不落的全看完了。 有媒体就曝出，远景资本旗下有两只规模各4亿美元的基金，买入了大量的CDS资产。 随着次贷违约率的上升，CDO资产价格不断的暴跌，保险产品CDS价格则一路狂涨。 远景资本唱衰市场，被媒体揭露是为了把手里的CDS资产卖个好价钱，妥妥的资本家嘴脸。 夏景行微微一笑，“媒体就喜欢制造矛盾，把人想的很坏，我只是单纯的想提醒一下美国人民，顺便赚点小钱。” 伊凡卡笑了笑，“后面那个才是主要目的吧，赚点小钱，才不是小钱呢，媒体说你可能赚到几十亿美金。” “大部分都要分给LP，远景资本就只挣点辛苦费！” 伊凡卡突然想起父亲的嘱托，说道：“你们是投资了一家叫恒太的地产企业吗？” 夏景行点头，“对，怎么了？” “我父亲想跟恒太合作，你能帮忙牵线吗？” 夏景行笑吟吟道：“想以他们为跳板进入中国市场？你父亲雄心不小啊！” 伊凡卡眨巴眨巴眼睛，讨好道：“行不行嘛？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怎么报答？” 夏景行上下打量了伊凡卡丰盈饱满的身材几眼，莫非还有什么姿势没解锁？ 伊凡卡一看夏景行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不过话说回来，她也就这点本钱了。 起身走到夏景行身旁，伊凡卡俯低身子耳语了几句。 夏景行嘴角微微上扬，“你这要求，让我很是为难啊，我是那种人吗？” 伊凡卡暗啐了一口，气的牙痒痒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形势比人强，她只好继续撒娇，抱着夏景行的胳膊，不停地在她一对峰峦上摩擦。 眼看就要再次擦枪走火，夏景行终于开口了。 “唉，行吧！我答应了。” “太好了！”伊凡卡欢呼雀跃，搂着夏景行脖子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两人在家中嬉戏打闹了一番，等到下午的时候，夏景行又陪伊凡卡去做了头发，接着两人便一起乘车前往晚上宴会的地点。 正文 944、不寻常的味道 在位于69街和公园大道之间的一栋白色建筑物前下了车后，夏景行和伊凡卡一起在门口打量了面前的小楼好几眼。 想要在寸土寸金的纽约保留这样一栋低层建筑可不容易，周围全是摩天大楼，唯独面前的这栋小楼只有六层，看起来十分别致。 向门口几名西装革履的安保人员出示了请柬后，这群人拉开有些沧桑的大门，夏景行挽着伊凡卡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发现，金碧辉煌的大厅内部与平凡的建筑外墙仿佛是两个世界。 看着走廊墙上挂着的一幅幅名画，伊凡卡压低声音道：“戴伦，这就是纽约联合俱乐部？纽约最古老的俱乐部和男士第一俱乐部？” 夏景行轻轻点头，“对，路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伊凡卡浅浅一笑，“我第一次来，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这是伊凡卡的内心话，虽然她是纽约上流社会的名媛，但却也无法自由进入这样的高端俱乐部。 特别是身处的这间联合俱乐部，成立于1836年，历史十分悠久，知名会员有格兰特、艾森豪威尔等大统领，以及泰坦尼克号轮船上最富有的人雅各布·阿斯特四世，威廉·伦道夫·赫斯特等政商名流。 俱乐部的入会门槛非常高，据说他老爸曾经想申请入会，但很可惜被拒绝了。 在侍应的带领下，夏景行和伊凡卡来到五楼。 这一层早已聚集了数十位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的端着酒杯交谈着。 “戴伦～” 夏景行循着声音看过去，高盛CEO贝兰克梵挽着夫人正笑吟吟的朝自己走来。 寒暄了两句，伊凡卡被贝兰克梵的夫人带到了一帮贵妇中间，夏景行则跟着贝兰克梵来到了一群老男人身边。 贝兰克梵笑呵呵介绍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远景资本的CEO戴伦。” “欢迎～” 大部分人都端起酒杯朝夏景行致意，也有那么几人表情淡漠，手上没有任何动作。 “戴伦，你一边指责华尔街为了自身利益而发声，一边唱衰资本市场，你的这种行为……非常的有意思。” 雷曼兄弟的CEO理查德·福尔德端起酒杯自饮了一口，语气轻描淡写的，但任谁也能听出这番话的讥讽之意。 一边骂华尔街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一边自己却干着同样的事。 其余人满面笑容的看着夏景行，想看他如何回应。 “次贷风暴继续刮下去，那些死撑着的机构必定付出更惨重的代价，早点认输离场还能止亏，如果加入我们这一方，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 夏景行嗤笑道，“我这也是做好事，只是很多媒体和机构不理解我们罢了。” 理查德皮笑肉不笑道，“照你这么说，很多机构还应该谢谢你。” 夏景行多少知道理查德的敌意源自于何处，美联储此刻站出来救市，对于持有数千亿美元的次贷债券的雷曼兄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如果情况理想的话，雷曼说不定能反败为胜，最不济也能止损。 可现在远景资本跳出来搞破坏，天然的就站到了雷曼的对立面。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再加上理查德和夏景行本来就没多深的交情，所以他对于面前这个小子也是越看越不顺眼，言语间也是毫不客气。 想通了这一层，夏景行对于理查德多了一丝理解与同情。 不过雷曼倒霉与他屁相干。 雷曼继续瞎搞下去，就算今年不遭殃，早晚也会倒大霉，逃不掉的。 理查德不自省，听这口气，反倒是在埋怨他多管闲事。 不过夏景行没有生气，淡淡道：“感谢我就不必了，要真正感谢的应该是市场，市场才是绿油油的美元。” 理查德冷笑两声，顾及风度，没有就这事与夏景行多掰扯。 夏景行在一旁空座坐了下去，打量起了这群老白男。 除了高盛、摩根士丹利、雷曼兄弟等大型投行CEO在场以外，对冲基金的扛把子也差不多都到齐了。 量子基金索罗斯、桥水基金达利欧、AQR资本阿斯内斯、文艺复兴基金西蒙斯、城堡投资格里芬、SAC资本科恩、千禧基金英格兰德…… 夏景行还看到了保尔森，他挨着索罗斯坐在一起，两人正十分亲密的交谈。 看见夏景行还过来，保尔森朝夏景行微微点头致意。 “你和戴伦很熟？” 年近八旬的索罗斯耸拉着两个眼袋，脸上布满了褐色老人斑，双眸通红，在房间晦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像个吸血鬼一样。 保尔森没有觉得这一幕可怖，因为索罗斯这位金融巨鳄十分欣赏他，连今天这场宴会的请帖，也是索罗斯为他要来的。 他朝索罗斯轻轻点头：“算是吧，戴伦是保尔森基金的LP。” 索罗斯笑了笑，没再多问。 “戴伦，远景资本这次赚大发了，几十亿美元的收益即将入账。” 麦晋桁的话引起了在场人的不少兴趣，索罗斯便笑着接话道：“戴伦，你才二十多岁就取得了这样辉煌的成绩，堪称是我见过最有金融才华的年轻人。” 夏景行对索罗斯没什么好感，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便客套的回复了对方两句。 不过索罗斯好像很喜欢与夏景行接触，一直缠着后者聊天。 “戴伦，你和保尔森都是有天赋的年轻人，我在你们这个年纪时，远不如你们。” 索罗斯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他在后者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如果把巴菲特归类于名门正派，比较注意吃相，那么他们就是魔教，从不拘泥于投资手段，收益率永远放在第一位。 见索罗斯这么热情，夏景行心有所悟，于是便和索罗斯聊了起来。 不过周围人多嘴杂，大家都没聊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一会儿之后，晚宴正式开始了。 夏景行正埋着头切牛排，坐在他对面的伊凡卡低声道：“今天华尔街最有权势的一群人应该都到齐了吧？” “你想说什么？”夏景行瞅了她一眼。 伊凡卡抿嘴笑，“就是觉得坐在这里好有成就感，房间里的人全部加起来身价几千亿美金，控制着几万亿美元的资产，这可比参加希尔顿姐妹、赫斯特姐妹的派对有意思多了。” 夏景行点点头，反应平淡。 伊凡卡仿佛不觉得累一样，不停地给夏景行讲述自己的感受。 晚宴结束后，夏景行跟随贝兰克梵和麦晋桁来到了一间雪茄屋。 “戴伦，恭喜你！相信用不了多久，远景资本就可以成为华尔街最大型的对冲基金了。” 说话的时候，贝兰克梵心中感慨万千，远景资本崛起实在太快了，恐怕是华尔街史上崛起最快的对冲基金。 偶然一次两次成功还能归结于运气，可接二连三的创造奇迹，只能说明是真正具备实力。 贝兰克梵相信，即使没有次贷这波助攻，远景资本也会在未来不久彻底大放光芒。 麦晋桁也同样感慨，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部门从无到有，仅用了三年多时间就达到百亿美金资管规模，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随便寒暄了几句，夏景行说起了自己的目的。 “次贷衍生品的投资即将兑现收益，另外远景资本还发起设立了50亿美元规模的新基金，我们正在为下一波投资行动感到头疼，今天找到二位是想寻求两大投行的帮助。” 贝兰克梵与麦晋桁对视了一眼，皆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具体是什么帮助？” 正文 945、总收益互换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向说话的麦晋桁，“我需要融资。” 仿佛已经猜到了夏景行的想法，麦晋桁一脸平静的问道：“需要多少？” 夏景行没说话，比了五根手指头。 “五倍杠杆啊，那没问题。” 说完，麦晋桁猛然反应过来，不对！他们投行已经给了远景资本这个杠杆倍数。 “总不可能是五十倍吧？戴伦你是想交易外汇？”说着说着，麦晋桁自己都笑了。 贝兰克梵则满脸狐疑的看着夏景行，同时在心中快速思考。 突然，贝兰克梵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珠子都瞪大了，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问道：“500亿美元？” “对，500亿美元的股票头寸！”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怎么样？这活接不接？股票交易费和融资利息回报将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 麦晋桁连连摇头，脸色凝重道：“太高了，50亿美元撬动十倍杠杆，风险太大！” “是的，戴伦，算上警戒线，不需要真正达到10%的股价波动，只需要几个点的波动，你的50亿美元就会直接从市场蒸发。” 贝兰克梵以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想做空股市，哪怕真如远景资本发布预测的那样，次贷风暴持续扩大，但10%的股价波动也是很容易出现的。 如果再加上有人和你做对手盘，爆仓的风险更大。” 夏景行笑了笑，“误会了，十倍杠杆给我也不敢用啊！我不是说了吗？50亿美元新基金，再加上即将兑现的收益，中投公司还投了我们一只15亿美元的基金，保证金至少可以达到100亿美元以上。” 麦晋桁面色平静了一些，“哦，也就是说还是五倍杠杆？” 他想了想，随即又苦笑道：“那风险还是不小，几百亿美元的空头头寸，一旦出现大的市场波动，平仓动静很大，很可能会穿仓。” “不是很可能，是一定！”贝兰克梵语气很肯定的说道。 “这不是跟之前的杠杆倍数一样吗？” 麦晋桁暼了夏景行一眼，“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之前远景资本资金量小，即使平仓也不会给市场造成波动。 你现在是几百亿美金，量变已经引起质变了。” 贝兰克梵在一旁点头附和：“是的，戴伦，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忙，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担待不起。” 夏景行叹了口气，“那使用“总收益互换”这项金融投资工具呢？” 总收益互换，Total Return Swap，简称TRS合约，是指信用保障的买方在协议期间将参照资产的总收益转移给信用保障的卖方，总收益可以包括本金、利息、预付费用以及因资产价格的有利变化带来的资本利得等等。 贝兰克梵眼睛微眯，“你是说让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帮你卖空？” “对，账户你们来控制，只要投资结束进行收益交割就行了，这样杠杆倍数可以宽松一些了吧？” 夏景行其实大概也知道资金量太大，杠杆会被投行限制的很厉害，因为这是双方风险的博弈，杠杆太高了，投行很容易被客户拖下水，造成损失。 而总收益互换，相对就容易接受一点了。 这也是一种信用衍生品，与CDS信用违约掉期/互换是一母同胞。 CDS交易双方约定的是有没有违约事件发生，而总收益互换约定的类似于“代持炒股”，投行受委托帮忙做多或者做空，收益全是客户的，投行就赚点交易费、融资利益。 同时这个操作还有一个好处，规避对冲基金信息披露，不用把该项投资体现在资产负债表上，达到隐蔽自身的效果。 但投行需要面对信用风险和市场风险双重风险。 巴菲特在2002年的致股东信中，曾预警“总收益互换”风险：总收益互换使得保证金要求像个笑话，当查理和我读完主要银行财务报告脚注中描述的衍生品活动时，我们唯一能理解的就是，我们完全不理解这些活动中蕴藏了多少风险…… 巴老头其实描述的有些夸张了，保证金还是要缴纳的，不然投行也担心被白嫖。 考虑到远景资本过往的骄人战绩与资管规模，贝兰克梵已经有所意动了，他说道：“戴伦，你愿意缴纳多少保证金？” “20%。” 夏景行也有点怕杠杆倍数太高了导致玩砸了，所以保守的要个五倍杠杆，同时手里还会预留一定资金，在有个股出现反弹的时候，随时可以追加保证金，确保万无一失。 贝兰克梵没说话，看向麦晋桁，后者一脸沉思。 为了赚点小钱，拿几百亿去陪客户玩，投行的生意就是这么不容易。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市场有这类成熟产品，那就是充分考虑了风险与解决方案。 华尔街投行都是老手了，向来只有他们坑对冲基金，还很少出现对冲基金坑他们的事情。 真出现了，那也是小概率事件，大不了拿利润去冲抵好了。 这就和卖保险是一回事，允许一定比例的出险率。 “行，这活我们摩根士丹利接了。” 考虑到今年难看的财报，麦晋桁觉得远景资本这单生意还是可以试试的。 夏景行看向贝兰克梵，后者点点头：“没问题，我们也接。” 终于说服了两个白手套，夏景行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又道：“我们还有个小小的要求，聘请高盛和摩根士丹利设计高杠杆看跌衍生品卖给各大投资机构，撮合与我们的对手盘交易。” 贝兰克梵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没问题，这属于增值服务。” 干这种脏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贝兰克梵对此熟门熟路的。 去年高盛就帮远景资本设计了一款合成型CDO，销量很是不错，大量的投资机构购买了这款产品，与远景资本成为对手盘。 随着次贷风暴的发生，这些投资者裤衩都已经亏没了，而远景资本则赚的盆满钵满。 要想搞点花活，根本离不开华尔街投行的帮助。 只要给钱，什么对手投行都能给你忽悠来。 当然，交易是绝对公平的，输赢取决于机构之间对次贷的认知差异。 麦晋桁深深的看了夏景行一眼，年纪轻轻的，心已经跟他们一样黑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玩转华尔街啊！ “行，这个很简单的。” 麦晋桁满面笑容，反应撮合对手盘，他们作为投行又可以挣一笔佣金，何乐而不为呢？ 中介就是这样，吃两头，有时候拿了一头的钱去帮忙坑另一头。 夏景行与贝兰克梵、麦晋桁在房间内秘议了两个多小时，走出门的时候，外面的人都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 夏景行叫上伊凡卡，正准备走人，被保尔森喊住了。 正文 946、狩猎全球 见保尔森风风火火的从后面追了上来，伊凡卡猜测可能有要事相商，于是便乖巧懂事的说道：“我去车上等你吧！” 夏景行轻轻点头，目送伊凡卡莲步款款的离开了。 “约翰，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恭喜保尔森基金晋升百亿俱乐部！” 看着夏景行递出的手，保尔森伸手与之握了握，微笑道：“戴伦，谢谢！也恭喜你们晋升百亿俱乐部，立夏一号的优异业绩震惊了整个华尔街。”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保尔森，这时候参加俱乐部聚会的人差不多都已经走光了，对方没有离开，看样子是专程在等待自己。 他隐约能猜到对方的一些心思，但故意装作不知问道：“约翰，今天和各位大佬们交流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保尔森摇头，毫不掩饰自己有些低落的情绪，“这帮华尔街的老人似乎看不上我们这些新人，大概是觉得我们运气好，才有资格与他们坐在一起吧。” 夏景行微微颔首，“你也察觉了？看我们的眼神，好像看一个暴发户一样。” 保尔森哈哈大笑，夏景行的话引起了他强烈的情感共鸣，随即他开始连绵不绝的吐槽。 “他们要是觉得做空次贷很简单，那他们自己怎么不做空？” “我们是投机起家的，那么他们当中又有几个是干净的？全是价值投资派？” “要我说，他们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觉得我们在短短一年时间内达到了他们用尽一生时间才取得的成就，心理不平衡！” “投资行业需要论资排辈？业绩才是一切的根本。” …… 发泄了一会儿情绪，保尔森也冷静了一些，他没忘记自己的任务，话锋一转问道：“你觉得索罗斯先生怎么样？”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很厉害的一位投资大师。” “我不是问投资成绩，我问的是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夏景行笑了笑，“还不错，起码他今晚在大家面前说了我不少好话，媒体把他形容的十分邪恶与贪婪，看来也不尽然。” 保尔森嗤笑一声，“媒体？媒体就是一帮没有操守的婊子，曼哈顿的应召女郎都比她们干净！ 媒体喉舌全被财团控制在手里，她们只站在背后金主的立场发声，所谓的新闻公正、客观，也就是糊弄糊弄底层人民。” 夏景行觉得保尔森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与索罗斯有什么关系？他被冤枉了？给相关利益方当白手套就得有顶锅的觉悟。 “索罗斯先生其实没有公众想象的那么龌龊和不堪，站在索罗斯基金LP的立场，他是最好的基金经理，是一位伟大的投资大师。” 夏景行淡淡一笑，没有给予评价。 保尔森浑然不自觉的继续说道：“空头能获得成功，那代表着这家公司有问题、这个国家的经济有问题。” “我们国家有句老话叫做“苍蝇不叮无缝蛋”！” 保尔森眼睛一亮，“这话好，绝对是一句名言，用来形容做空交易再合适不过了，做空机制可以帮忙清除那些不合规的公司，挤出经济泡沫。” 夏景行不吭声，只微笑。 这副表情落在保尔森眼里，成了一种支持。 实际上保尔森也不觉得夏景行会有什么道德洁癖，因为远景资本也是次贷大空头之一，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立场，专心搞钱的人，从不忌讳投资手段。 “我跟索罗斯先生认识并不久，但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我生来一贫如洗，但决不能死时仍旧贫困潦倒！” 保尔森掷地有声的说道，眼里熊熊燃烧着一团火，全是对于财富的渴望。 夏景行轻轻点头：“说的好啊，中国也有句话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保尔森笑了笑，“戴伦，我其实是帮索罗斯先生带一句话给你。” “什么话？” 保尔森眼神灼灼的看着夏景行，吐出了几个字：“一起狩猎全球！” ………… ………… 夏景行回了一趟硅谷，因为他母亲要回国了。 帕罗奥图家中，张玉琼坐在沙发中央，一手牵过儿子的手，又一手牵过克里斯汀娜的手，然后她把两人的手叠在一起。 “儿子，克里斯汀娜，你们俩在一起要好好的生活，不要吵架，相互之间多包容和理解……” 听着这些淳朴的叮嘱，克里斯汀娜脸色有些动容。 她是真的把张玉琼当亲人了，虽然这段时间大家有摩擦和隔阂，但张玉琼对她究竟怎么样，她还是感觉得到的。 现在唠叨的阿姨要走了，她一时间还有些不舍。 “阿姨，你要不……就别走了吧？” 克里斯汀娜拉着张玉琼的手，柔声道：“我们的新房子已经快建好了，非常宽敞，一整座山都是我们的，有动物园、植物园、球场…… 到时候让叔叔也来美国生活，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团圆圆、阖家欢乐、开开心心……” 看见克里斯汀娜不停的报成语，跟个中国通似的，张玉琼满意的笑了。 克里斯汀娜的中文是她看着一点点进步的，从到她们家的磕磕巴巴，再到如今的中文十级。 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这么努力学中文。所以她对克里斯汀娜已经没什么多余的要求了。 相反，儿子出去了大半个月才回来，令她颇有些不满。 她扭过头，板着脸开始训斥儿子：“你明知道孩子还小，又开始像以前那样了，你知道一个女人独自带孩子有多辛苦吗？” 夏景行不敢顶嘴，只好点头：“我改，我马上改！” 张玉琼还想继续呵斥两句，被克里斯汀娜拉住了衣袖，“阿姨，你就别责怪他了，美国金融市场最近波动很大，戴伦投资了几十亿美元在里面，所以必须全力盯着，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张玉琼心中很满意克里斯汀娜的这番表态，还知道心疼人，不过她嘴上仍旧不依不饶的，“别说几十亿美金了，就是几百亿美金，也没有家庭重要。” 看见张玉琼严肃的表情，克里斯汀娜心中感觉暖暖的，中国人对于家庭的负责和重视，真的很令她感慨。 “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别一天钻钱眼里了，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钱买不到的，比如亲情、见证孩子的成长……” 夏景行一脸认真的端坐着，聆听母亲的教诲。 半晌后，他隐晦的给母亲递了一个眼神，差不多行了，克里斯汀娜又不是傻子，凡事过犹不及。 张玉琼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终于收功了。 过了一会儿，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一起把张玉琼送到了机场，并看着她登上飞机后才离开。 回去路上，克里斯汀娜坐在后排，摊开手欢呼道：“哇！你妈走了，我妈也走了，世界终于清净了！” 夏景行冷冷道：“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 克里斯汀娜慌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克里斯汀娜一脸委屈，“我的意思是说又和之前一样了，工作和生活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不一样！” “我我……” 看着克里斯汀娜着急辩解的模样，夏景行彻底绷不住了，笑出声道：“不一样的是，多了一个拖油瓶。” 克里斯汀娜一粉拳锤在夏景行胸口，娇嗔道：“你又捉弄我！” 夏景行仔细看了几眼克里斯汀娜因生产过后显得有些丰腴的身子，点点头道：“是该捉弄一下了。” 克里斯汀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白了夏景行一眼，俏脸微红道：“没个正行！” “我看夏泽睿最近不哭也不闹了，一定是太孤单了，他想要个弟弟妹妹陪伴他。” 克里斯汀娜很是无语，叹了口气：“你让我歇歇吧，不然公司里又该乱传了。” 夏景行嘿嘿笑道：“行，那省着点开。” 克里斯汀娜一头黑线。 正文 947、大幕拉开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九月份。 一直低调发展的安卓走进了媒体和大众的视线。 安卓联合复兴工业、英特尔、英伟达、高通、德州仪器、中国移动、西班牙电信、弗莱森电讯、宏达电子、三星、摩托罗拉、华为、中兴等四十八家企业共同成立了开放手机联盟。 消息一传出，震惊了整个科技圈。 如今，搭载安卓操作系统的复兴手机已在中美两国全面上市，取得了十分不俗的销售成绩。 新一代的智能手机已经通过市场销量证明，这真的是一条可以走通的路子。 在过去，各大手机厂商不是没有推出过各自的智能手机，但无一例外，全都是按键手机，没有酷炫的触摸屏。 之前还有手机厂商高管嘲讽复兴手机和智慧果手机的外形设计，屏幕易碎、虚拟键盘打字不方便……哪哪都不合理。 但现在，这些人已经不敢吭声了，因为脸都已经被打肿了。 尽管新一代智能手机占据的市场份额比例还很小，但各大手机厂商已经不能无视它的存在了。 就在各大手机厂商或犹豫徘徊、或准备展开行动的时候，安卓抛出了橄榄枝。 除了拥有各自操作系统的诺基亚和黑莓手机以外，其他大部分手机厂商都不介意来占占安卓的便宜。 毕竟要开发新的手机操作系统，一需要时间，二需要投入成本。 现在安卓免费开源，上哪找这种好事去？ 这也是媒体和公众疑惑的地方，难道这是舍己为人，推动人类科技进步？ 还有媒体深扒指出：复兴手机和安卓的大股东都是夏景行，安卓开放源代码将使复兴手机丧失一定竞争力。 这让大家更加困惑了，大度的有点过头了吧？连亲儿子都不照顾了？ 手机厂商不一样，多多少少猜到了安卓的一些深层次的用意，不就是想先收编大家嘛，等获取一定的手机操作系统市场份额，将来再慢慢想办法赚钱。 手机厂商们对此并不介意，反正又不用他们花钱，还可以趁此机会提前推出自己公司的智能手机试试水，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真有搞头，退出安卓联盟自己研发手机操作系统也不是不可以。 总之，在众说纷纭之下，安卓在全球消费电子行业好好的露了一把脸。 无数人都记住了这个头顶两根天线的绿色机器人。 不过由于暂时市面上只有复兴手机这一款安卓阵营的手机，热度有限，也缺乏对比效果，网民讨论一阵后便散去了。 但是安卓的开放行为，在手机行业、在手机操作系统行业、在风险投资等等行业，还是引起了一些风波和变化。 ………… ………… “夏总，我们是来向你辞行的，感谢你和安卓公司这些天盛情的招待。” 安卓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里，一群黄皮肤黑头发的手机厂商高管正在向夏景行道别。 “大家不再多参观参观？”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十几名国内手机公司创始人或高管，这次安卓组建手机联盟，他特意照顾了中国公司。 华为、中兴、魅族、酷派、天语等大大小小十几个国产手机品牌，全都接到了安卓的合作邀请。 按理说，这些公司或者公司的手机部门由于体量太小，品牌声名不显，是没有资格成为安卓四十八名创始成员之一的。 前世，大陆就没有一家手机厂商成为安卓手机联盟的创始成员，受邀的都是一些湾湾企业。 这一世，夏景行控制了安卓，欧美日韩台的手机厂商都邀请了，没道理撇下国产手机品牌。 虽说随着时间的发展，手机市场份额会趋于头部化，这些企业中的大部分都将走向没落，但由于投入安卓怀抱比较早，还是能吃上几年行业发展红利的。 与其把红利给老外，不如拿给国产手机品牌，说不定还能促进国产智能机产业的发展，国产智能机要是能提前一两年崛起，说不定能投点钱造芯片。 这也正是夏景行比较乐意看到的事情，众人拾柴火焰高，光一家复兴工业集团可复兴不了民族科技。 “不了！” 说话的是天语手机董事长荣秀丽，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企业家。 她笑呵呵的看着夏景行，说道：“这些天参观学习的已经足够多了，该回去好好消化和吸收了。 这一趟来的实在太值了！安卓、复兴手机北美分公司、脸书、油管、特斯拉…… 看了夏总你在美国的这些科技事业，说实话，感触很深！ 中国企业家应该以夏总你为学习榜样，少一些花哨的营销手段，真正的把研发和技术重视起来，这才是正确的企业发展模式。 复兴手机一举打入高端市场，在海外攻城略地，所凭的就是雄厚的技术实力和技术前瞻性。 对于复兴手机取得的这些优秀成绩，作为同行，我是相当服气的。 对于夏总大气的开放安卓源代码，还邀请我们这些国内同行参观你的几家公司，我个人也是深感敬佩的，你的胸襟实在是超过了太多人。” 其他手机厂商高管纷纷出言附和，大赞夏景行的才华和气魄。 夏景行微笑不语，不管这些人是真心话也好，还是奉承也罢，他都不在乎。 他之所以表现的这么慷慨，也是没拿这些人当对手，而是当作了合作伙伴。 安卓阵营想要发展壮大，那就得广邀四方盟友。 这个时候就不能站在复兴手机的立场看问题了，表现的小家子气更不可取。 连摩托罗拉和三星这种手机巨头他都接纳了，又怎会担心国产手机厂商与复兴手机为敌的问题。 于是他索性表现的更大气一点，邀请国产手机厂商参观了他在美国的事业，一下子就把这帮人给震住了。 这帮人回国以后，如果能帮忙吹嘘几句，也有助于塑造他的企业家形象。 “夏总，我有个问题啊，你把安卓开源给了摩托罗拉和三星，难道就不怕他们抢占复兴手机的高端市场？”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小个子男人，名字叫做黄樟，是魅族的创始人兼CEO。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黄樟，觉得这小子不太醒目，这些问题是你该问的吗？人家夏总不清楚。 夏景行笑了笑，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黄樟问的其实比较直接，意思大概是国产手机厂商向来是低端的代名词，缺钱缺技术，拿着安卓的源代码也顶多开发中低端市场手机，无法给复兴手机制造麻烦。 而三星、摩托罗拉这些巨头不一样，实力甚至比复兴手机还要雄厚，一旦他们生产出智能手机，目标肯定是瞄准高端市场，将会对复兴手机造成严重威胁。 夏景行长呼了一口气，回道：“安卓是安卓，复兴手机是复兴手机，这是两家独立运营的公司，不存在谁影响谁、谁控制谁。 既然要开放，那就彻彻底底的开放，定向选择盟友那不叫开放。 复兴手机立足高端市场，不会依赖安卓系统，会打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三星、摩托罗拉想与复兴手机竞争，那大家就手底下见真招！” 黄樟点点头：“夏总，你的这份自信与从容，着实令人佩服，换做是我，肯定没那么容易下这个决定。” 夏景行微笑，你以为老子想啊？都是生活所迫。 华为派到美国来参加合作会议的是终端总裁徐直军，他笑着开口道：“夏总，非常感谢你给华为这个合作机会，临行前，任总曾反复交代过我，一定要多向安卓、复兴手机这些优秀企业学习。 同时，任总还委派给我一个任务，让我代表他，邀请夏总你回国的时候到华为指导工作。” 夏景行笑着摆摆手，“指导不敢当，向你们学习才是真的，华为是一家很有魄力的公司，你们在海外取得的一系列成就很令人敬佩！ 在复兴工业的高管例会上，我就经常以华为举例来激励大家，让大家学习你们华为人的狼群精神，还有……远大的追求，求实的作风！” 徐直军笑的很开心，觉得这夏总还真是谦虚，他们任总经常在公司例会上提到复兴手机和复兴工业集团，并断言：不出十年，复兴工业必定会在多个领域取得重大突破，成为全球领先的硬科技企业。 如今，夏总又说他在公司里也经常拿他们华为来举例，夏总和任总，还真是有点惺惺相惜。 寒暄一阵后，十几位国产手机厂商高管纷纷起身向夏景行告辞。 夏景行亲自把这群人送到公司楼下，并目送他们乘车离开了。 除了还在卖MP3的OPPO以及还未成立的VIVO和大米以外，未来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国产手机佼佼者都在离开的这几辆车上了。 可以预见的是，等这帮人回国以后，这一世的山寨智能手机可能来的比前世还要更凶猛一些，因为复兴手机已经给所有同行打了个样，没道理不抄答案。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的安卓手机联盟合作会议，他们没有邀请某家国产手机厂商。 连魅族和天语这种成立才仅仅几年时间的新公司，他们都邀请了，唯独不邀请那一家老公司、知名品牌，就是故意给他们难堪。 要是对方一气之下，投身其他智能手机阵营，那就好玩了！ 正文 948、招揽 一辆黑色特斯拉Roadster缓缓驶入安卓办公园区，然后在建筑大楼前的露天停车场停下了，从车内走出了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瘦削华裔中年男人。 下车后，他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园区并不大，只有几栋三四层的大楼，不过栽种的花卉树木却把这里的环境点缀的很清新，草地上还有一些年轻人坐着喝咖啡、聊天…… 夏景行快步走出公司大楼，左看右看，发现了正在四处张望的陆奇，非常高兴的走了过去，并喊道：“陆总。” 陆奇扭头一看，发现了正满面笑容朝自己走来的夏景行。 “戴伦，你叫我Qi或者陆奇就行了！” 陆奇赶紧迎了上去，与夏景行握手。 见到这一幕，一旁草地上聊天的安卓工程师都停止了闲聊，好奇的看着陆奇，这人是谁啊？老板还亲自下楼相迎。 夏景行注意到了陆奇身后那辆特斯拉，指着问道：“老陆，那车是你的啊？” “对！”陆奇点点头，“这车很有意思，要不是怕装不回去，我都想拆开看看了。” 夏景行哈哈大笑，搞技术的就是这样，对于科技新事物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别拆了，改天带你一起去参观参观特斯拉。”夏景行顿了顿，“新车很有意思！” 陆奇眉头一挑，本不该多问的，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Model S原型车造出来了？” “完成的差不多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去试驾一下，也给我们厂商提提意见。” 陆奇点点头，赞叹道：“特斯拉在进行一项很了不起的事业，戴伦你也是真正的科技创业者，杰瑞对你很是欣赏和推崇。” 夏景行笑了笑，邀请陆奇一起上楼，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刘小朵端来了两杯咖啡，临走的时候还忍不住多看了陆奇两眼，她已经不是初出茅庐那会儿的行业小白了，知道这位是谁，是硅谷华人高管的天花板，真正的技术大牛。 上个月陆奇从雅虎执行副总裁的位置上离职，引起了硅谷华人码农的热议，她也有所耳闻。 她暼了老板一眼，猜测老板肯定是想招揽人家。 夏景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道：“老陆，你现在也是空闲之身了，想好下一站去哪儿没？” 陆奇微笑，“老陆”这个称谓有点别扭，不过人家夏总喜欢这样喊，他也不好去纠正。 “暂时还没想好，打算先休息休息。” 夏景行微微一笑，也不急着立即抛出橄榄枝，打算先和陆奇探讨一下人生理想。 “你从1998年加入雅虎，到今年已快十年了，算是全程见证了雅虎的崛起与……失意，有什么感悟没？” 陆奇淡淡道：“雅虎已经老了，即使是杰瑞重新回到公司执掌大权，也无法挽回这种颓势。 我对雅虎其实挺有感情的，看着它一步步走到今天，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之所以选择离开，也是因为我个人能力有限，无法拯救雅虎。” 夏景行笑道：“雅虎还有几百亿美金市值，你觉得已经不行了？” 陆奇暼了夏景行一眼，“巨头公司停止了增速，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急急忙忙上马这个项目、那个项目，这意味着什么呢？” 陆奇没再往下说，给老东家保留了最后一丝颜面。 夏景行微微颔首，说雅虎像一只没头苍蝇绝不是夸大，而是事实。 雅虎的门户业务渐渐走向衰落，搜索引擎市场份额被谷歌步步蚕食，雅虎急需找到新的业务增长点，试水了社交、视频……全都没溅起太大水花。 “你怎么看待谷歌和脸书的发展？”夏景行问道。 陆奇正色道：“各占一条赛道，崛起之势已势不可挡，就像十年前的雅虎一样。” “那安卓呢？”夏景行又问。 陆奇回道：“不好说，安卓虽然掀开了手机新时代的大幕，但却不一定是最后的赢家。” “你觉得传统手机操作系统势力会发起反扑？” 陆奇轻轻摇头，“塞班系统后知后觉，市场反应迟钝，迟早会吃大亏。但微软可不一样，操作系统可是他们的自留地。 目前微软还没有大的动作，但我猜测安卓最近的动作一定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不错，微软始终是绕不开的巨头。”夏景行话锋一转，“但你怎么确定微软不是下一个雅虎呢？” 陆奇微笑，听这口气，安卓是自比谷歌了，想要蚂蚁撼动大象？ “我承认，安卓有很多创新的地方，最近组建的开放手机联盟更是一步妙招，但只要安卓威胁到了微软的地位，必定会招致微软的猛烈打击。” 陆奇叹了口气，“据我所知，安卓的基础服务还是采用外部合作的方式吧？比如IE浏览器。 短期内固然解决了系统生态不够完善的问题，可长期来看，这些东西不可假手于人，特别是那个“人”还是竞争对手。” 夏景行觉得陆奇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一眼就看出了安卓目前最大的问题，或者说软肋。 “你觉得应该怎样去解决这个问题呢？” 陆奇干脆利落的回答道：“自研，唯有填上这块短板，安卓才可以放心大胆的去与各路对手竞争，而不用担心被人釜底抽薪。” 夏景行微微点头，“好主意！” 陆奇微微一笑，夏景行这位声名在外的硅谷大佬召见他这位才离职的打工人，他不相信对方就只是为了咨询问题。 不过夏景行不率先挑明，他也不好意思腆着脸上去自荐。 “安卓接下来会有重大计划，补足你口中所说的那些短板。” 夏景行笑眯眯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出任安卓CEO一职？” 陆奇沉吟了起来，安卓目前就是一家小公司，虽然最近的声势不小，可与几百亿美金市值的雅虎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 不过夏景行不率先挑明，他也不好意思腆着脸上去自荐。 “安卓接下来会有重大计划，补足你口中所说的那些短板。” 夏景行笑眯眯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出任安卓CEO一职？” 陆奇沉吟了起来，安卓目前就是一家小公司，虽然最近的声势不小，可与几百亿美金市值的雅虎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 正文 949、撕破脸皮 “安迪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技术人才，但他不适合领导商业团队，他更加适合研发岗位。” 说到这，夏景行整个人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安迪·鲁宾搞出来的那些破事，让他很是无语，兔子都不吃窝边草，这位倒好，跟个色中饿鬼一样，专挑身边的秘书、助理下手。 虽然他已经严重警告了安迪·鲁宾，风筝二号在秘报里也向他汇报了，说安迪已经有所收敛，秘书也拿了一笔钱离开了公司，但谁知道这货以后会不会旧病复发呢？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安迪·鲁宾从台前退到幕后，少接触外面的花花世界，与冷清的实验室、邋里邋遢的工程师为伴就好了。 只要人一忙起来，没日没夜加班，就算有贼心，也有心无力了。 此外，夏景行还发现，与过人的技术才华相比起来，安迪·鲁宾似乎缺乏商业才华，这才是最要命的问题。 因为安卓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将放在拓展手机操作系统市场份额、进行商业变现等方面，这就是安迪·鲁宾不那么擅长的地方了。 而陆奇不一样，他在雅虎工作的这十年，从一名普通工程师干到了执行副总裁的位置。 在陆奇的辞职告别会上，雅虎酋长杨致远当场洒泪，同时后者还让公司所有工程师都穿上统一的T恤，T恤上写着：我曾与陆奇一起工作，你呢？ 加入微软后，陆奇成为了四大业务部门负责人之一，掌管着一支10000多人的技术团队，领导了包括Microsoft Office、SharePoint、Exchange、Yammer、Lync、Skype、Bing搜索、Bing应用、MSN及广告平台在内的多项业务。 值得一提的是Bing搜索，这项业务是陆奇接手Live Search产品线的残兵败将，重整旗鼓之后推出的新品牌，在与如日中天的谷歌竞争中，仍然取得了全球市场第二的成绩。 所以，夏景行非常希望陆奇能出任安卓的CEO，带领安卓完善应用生态、提升市场份额、开启安卓的商业化…… 陆奇沉默了老半天，终于开口了，他说道：“夏总，很感谢你的厚爱，可是我对手机行业一无所知，称一句门外汉也不为过，很怕辜负你的信任。” 夏景行摆了摆手，“你太谦虚了，什么门外汉，你刚刚对安卓的那番分析就很好啊！我对你很有信心。” 陆奇心中有点纠结，从雅虎来到安卓，虽说明面上是升职了，但雅虎再怎么说也是一家曾经达到过全球第一的互联网公司，而安卓仅仅是一家创业公司，行业地位、市场份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夏景行给他画大饼，要成为手机界的微软。 抛开成功概率不论，如果真能达成目标，那自然是上对船了，皆大欢喜； 可如果失败了，有点伤自家名望，会给以后的职业经理人道路增添不少阻碍。 他已经四十七岁了，如果再蹉跎几年，人生黄金时期就过去了。 实际上，自打他离职后，微软的人一直在接触他，想挖他去担任副总裁。 不过他没有轻易答应，因为到了他这个年纪和行业地位，基本的财务自由早就达成了，考虑更多的是，未来的职业发展道路能不能登上更大的舞台？平台适不适合自己？能不能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 安卓其实也不错，虽然面临诸多挑战，但只要干成功了，而且还是他作为CEO带领一帮人干成功的，这是多么伟大的成就与荣耀，也算是实现了他的人生价值。 选择微软，按部就班发展，怎么也不会差； 而选择安卓，冒险一试，成功了可以说职业人生基本无憾了，带领弱小的创业公司正面击败千亿美金巨头，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成就感和挑战性？但这件事的不确定性很高，失败可能性极大。 夏景行也不催促陆奇，安静的喝咖啡等待对方答复。 他已经开出所能提供的最好条件了，要是陆奇对这还不满意，那只能说明大家有缘无分了。 他大概猜到了陆奇的顾虑，安卓这座庙还是小了点，而且有微软这个巨头拦在前面，未来不确定因素太多。 如果安卓已经发展起来了，成为行业霸主，那他还邀请陆奇来干什么？ 只有一起愿意奋斗的人，才有资格分享成功果实。 如果陆奇愿意陪着一起轰轰烈烈干场大事，那么他也不会吝啬股份，送陆奇一场大富贵又何妨。 “戴伦，给我几天考虑时间吧！”陆奇一脸真挚的说道。 夏景行点头，“当然可以，毕竟这是大事，多权衡一下也是对我们双方都负责的表现。” 陆奇笑了笑，又问道：“戴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讲。” “安卓未来做不做搜索引擎？” 夏景行嘴角上扬，“这要看你能把安卓带到什么位置上了。” 陆奇淡笑，我都还没答应要加入安卓呢。 “好的，我明白了。” 陆奇不再多言，又与夏景行谈了会儿人生理想后便离开了。 ………… ………… 次日，史蒂夫·鲍尔默带着几名随从突然造访了安卓，夏景行领着安迪·鲁宾及几名高管作陪。 在会议室里，鲍尔默大马金刀的坐下，开口就切入正题：“戴伦，安卓组建开放手机联盟，是打算彻底进军手机操作系统？” 看着秃头、大鼻子的鲍尔默，夏景行对他的这种语气很不满，大家只是合作伙伴，微软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不过他素质比较好，没有怼回去，只是淡淡回复道：“企业正常发展罢了，鲍尔默先生有什么指教吗？” 鲍尔默皮笑肉不笑道：“指教没有，合作协议我们倒是有一份。” 在夏景行及安迪·鲁宾等人狐疑的目光下，鲍尔默朝旁边助理努了努嘴，助理把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夏景行没去接，安迪·鲁宾起身接住文件，快速扫了一眼，有些心惊肉跳。 不敢怠慢，安迪·鲁宾赶忙把协议摆在了夏景行面前。 夏景行低头一看，文件封面的“意向收购书”几个大字很是显眼。 “这是什么意思？” 夏景行没去翻文件，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的鲍尔默。 “戴伦，微软与你、与脸书、与安卓都有良好的合作关系，我希望我们能够把这份友谊保持下去。” 鲍尔默原本靠在椅子上的身子往前倾了倾，目光毫不示弱的与夏景行对视着。 “鲍尔默先生的意思是，安卓必须接受收购，不然就是拒绝你们的友谊？” 夏景行神色渐渐冷了下来，知道该来的始终来了，操作系统一直是微软的一亩三分地。 之前复兴手机还没大放光芒，微软与安卓合作算是带有一定提前落子的意思，有没有下一步行动，完全取决于安卓的后续发展情况。 如今安卓已经显现出了一定的发展潜力，微软还不展开行动就不是行业霸主了。 夏景行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只是鲍尔默的强势态度让他有些头疼，估计今天是没法善了了，想打太极估计都不行。 他还不想这么早就与微软翻脸，毕竟多麻痹微软一天，安卓就多壮大一分。 可今天连鲍尔默这个微软CEO都亲自出马了，摆明是想逼安卓做出抉择。 鲍尔默摊摊手，“操作系统是微软的核心业务，我们不可能放弃的，在这个行业，不是微软的朋友，那就是微软的敌人，没有第三种。” 夏景行笑道：“盖茨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盖茨先生已经退居二线，现在我是微软的CEO。” 在去年的福布斯富豪榜单上，鲍尔默以136亿美元的身价排名全球第24位，这些财富主要来自于他持有的5%左右的微软股票，所以不能以寻常职业经理人的身份去看待鲍尔默。 在面对夏景行的时候，鲍尔默完全没有任何压力，因为他的财富、所执掌企业的体量都可以稳压夏景行一头。 夏景行点点头道：“好，鲍尔默先生的意思就是微软的意思吧？” “你可以这样理解！” 这时候，列席的双方员工都听出了两位大佬话中的火药味。 安迪·鲁宾有些担心的看了夏景行一眼，现在就与微软闹翻，不是很符合他们的发展战略。 夏景行突然笑了，“好，那我就看看微软的这份友谊究竟值多少钱？” 说罢，夏景行也懒得观察鲍尔默等人脸上的表情，开始翻阅摆在面前的意向收购书。 他没有阅读文字，直接查看数字，很快便看到了收购报价。 “10亿美元？”夏景行抬头问了句。 “对！”鲍尔默淡淡解释道，“这是我们经过调查和研究得出的数字，能准确反应安卓的真实估值。” “太少了，没有体现出微软的友谊。” 听出了夏景行话中的嘲讽，鲍尔默一脸阴霾，不过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毕竟又不是真的来和夏景行吵架的，强势也只是为谈判取得心理优势而做出来的姿态。 “戴伦，据我所知，你在安卓身上总共也就投资了两三亿美金。 两年时间，赚三四倍回报，已经不少了，毕竟投资互联网不比投资对冲基金。” 夏景行笑着耸耸肩，“我不缺钱，而且三四倍的回报率，在我投资生涯里就没出现过这么低的回报。” 这番话凡尔赛极了！ 不过鲍尔默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连他也听说了立夏一号的超高回报率。 “戴伦，安卓现在还没有一分钱的营收，远远谈不上成功，10亿美金已经是溢价了。” 夏景行笑道：“我知道还谈不上成功，所以我想再等等看，有风投机构已经向安卓报价了，估值从十几亿美金到二十亿美金不等。” 鲍尔默摇头失笑，“风投机构的报价是建立在安卓发展顺利的基础上的，一旦安卓出现动荡，我敢保证，那帮家伙跑的绝对比兔子还快。 我很了解沙丘路那帮人的德性，他们见风使舵很快，上一秒才跟创业公司签订了协议，下一秒就能把协议拿去擦屁股。” 夏景行点点头，“有道理，不过离开了风投机构，安卓也不会缺乏发展资金的。” “这么说，戴伦你是执意要趟手机操作系统这摊浑水了？” 鲍尔默整个人目光一寒，冷冷的看着夏景行。 “你觉得是就是吧！” 夏景行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冷冰冰的回了一句。特么的，好言好语听不进去了是吧？微软了不起啊，FAANG老子都快干遍了，加你们一个又如何。 正文 950、硅谷华人首选雇主 与鲍尔默的谈判，不欢而散了。 看着拉开门，怒气冲冲离开的鲍尔默一行人，安迪·鲁宾忧心忡忡的问道：“戴伦，我们今天与微软彻底撕破脸皮了，接下来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付我们的。” 夏景行没答话，他在仔细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微软强大吗？自然是强大的。 可公司一大，就派系林立，需要兼顾的业务也多。 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微软的商业触角早已覆盖了无数领域，除了起家的Windows操作系统之外，硬件有Xbox，软件有Office办公套件，互联网有MSN、IE浏览器、Hotmail、Live搜索引擎…… 如果微软生在中国，恐怕会和企鹅享受同样的待遇：狗曰的微软！有什么业务是微软不做的吗？ 不过吐槽归吐槽，现实就是这样，资本都是贪婪的，在主营业务增长放缓或者疲软的时候，都会去寻找新的扩张方向。 陆奇以及身旁的安迪·鲁宾都把微软视作了大威胁，夏景行却不这么看。 微软进军手机操作系统的时间很早，早在2000年就推出了Windows Mobile，目前这款手机操作系统已经更新到了6.0版本。 微软将大量电脑操作系统的元素一次性引进WM6.0中，并且导入了微软在电脑上的自家应用程序，如MSN、IE等等。 用做电脑操作系统的思维去做手机操作系统，是微软在手机系统失利的重要原因之一。 此外，闭源、向手机厂商收专利费、架子太大对开发者不友好、瓷砖图标……也是大家认为微软会在手机端失利的重要原因。 要夏景行来总结，就一句话，思维跟不上时代了。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句话是互联网运营的精髓。 微软如果开源，对手机厂商免费，再补贴软件开发商，把PC时代积攒下来的生态资源给用上，十个安卓都不够打的。 安卓目前的运营模式就是采用的“羊毛出在猪身上，狗来买单”，不直接赚手机厂商的钱，等积攒了庞大规模的安卓用户，再用基础应用服务、应用商店和广告来进行商业变现，盈利链条变长了一些，各方也易于接受。 连一直吐槽复兴手机的摩托罗拉现在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屁颠屁颠的跑来占安卓便宜，这就是明证，也是人心的真实写照。 现在手机圈谁不夸一句“安卓大气”、“人傻钱多速来”。 微软要是还抱着守旧的思维去做WM系统，哪怕将来升级成为了Windows Phone，也一样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 不过，微软居然想收购安卓，还是让夏景行多多少少有点忧心，对方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懒得去想对方究竟怎么出牌了，打铁还需自身硬，让安卓尽快补上自身短板，把朋友搞得多多的，这才是安卓目前最紧要的事情。 夏景行收回思绪，看着一脸愁容的安迪·鲁宾，安抚道：“别担心了，别的不说，就冲微软今天这架子，他们就成不了事，这辈子都只能止步于PC霸主的位置。” 安迪·鲁宾不解问道：“为什么？那可是微软啊，行业号召力跟我们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现在很怕微软也学我们搞一个手机联盟，合作伙伴肯定都跑微软那边去了。” 夏景行摇头失笑，“你还是没理解，微软连我们这种已经合作的重量级合作伙伴都呼来唤去的，你觉得他们会对那些小厂商、小开发者有多友好？” 安迪·鲁宾思考了一下，突然激动的说道：“对啊，如果微软一直保持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谁愿意与他们合作？ 我们可是毫无保留的与大家一起分享技术成果，未来还要投入重金补贴、扶持软件开发商。” “嘶～” 安迪·鲁宾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真的照这个局面发展下去，安卓掀翻微软这头巨兽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他心里的压力一扫而空，兴高采烈道：“那戴伦，咱们赶紧上线自己的浏览器、邮箱，让微软滚蛋！” 夏景行轻轻点头，“早就放着他们这一手的，我们的产品开发的怎么样了？” 安迪·鲁宾挺胸抬头，“已经开发测试完毕了，随时可以上线！” “走，一起看看去！” 安迪·鲁宾喜滋滋的在前面带路，领着夏景行参观新部门、新业务去了。 ………… ………… “杰瑞，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陆奇找到前东家杨致远，把夏景行准备邀请他担任安卓CEO的事一股脑的告诉了对方。 两人交情不错，即使陆奇从雅虎离职了，两人为还保持着私下来往。 而且安卓与雅虎不存在竞争关系，甚至相互之间还有合作。 杨致远靠在椅子上，轻轻搅拌着手中的咖啡，微笑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陆奇郑重道，“我这些天查了手机操作系统行业的大量资料，拜访了几位手机厂商的高管，还是有些拿捏不准。” 杨致远放下咖啡，摇头失笑道：“错了，你全关注行业去了，为什么不能关注戴伦这个人？ 风投行业常说“投资就是投人”，在我看来，找工作也是这样。 戴伦虽然才二十三岁，但事业版图已经横跨中美，覆盖互联网、实业、金融投资等多个领域。 这样的人，未来拥有无限的可能，说实话，我觉得就算雅虎处于巅峰那会儿，我都比不上他，毕竟没他这么会折腾。” 说到这，杨致远眼里满是欣赏和羡慕，夏景行的事业蒸蒸日上，而他的雅虎却在不断走下坡路，被谷歌打得没有一点脾气，这让他这位曾经的雅虎酋长失了不少心气，甚至都开始产生了自我怀疑和动摇。 所以得知陆奇要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过度劝阻，实在是没有底气去劝人家留下。 陆奇轻轻点头，杨致远的话坚定了他不少信念，纵观夏景行的事业版图，无论闯入哪个行业，总能溅起一点水花，仿佛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商业扩张脚步一般。 “最重要的，他是华人，不对，跟你一样，他是中国人。” 杨致远笑了笑，“要是哪天硅谷混不下去了，你还可以回中国，海内网、复兴工业都是不错的科技公司。” 陆奇彻底明白了，杨致远给他点出了很重要的一点，夏景行是中国人，不会给他晋升设置阻碍，或者说不会因为他中国人的身份而遭受不公平的待遇。 即使他再努力，作为中国人能成为微软的CEO吗？怕是不太可能。 夏景行不一样，直接就委任他担任安卓CEO了，哪怕安卓再弱小，这也是一把手。 想来想去，硅谷竟然没有比夏景行更适合的雇主了，甚至将来出现什么变故，他还可以作为受夏景行信任的老臣，加入对方在中国打造的事业。 “再给你透露一下，以前硅谷最受华人工程师喜爱的是雅虎，大家都把雅虎列为首选雇主。” 杨致远叹了口气，“唉，现在变了！这个首选雇主变成了脸书、油管。” 陆奇笑道：“因为你和戴伦都是华人，大家觉得不会遭遇“玻璃天花板”。” “事实也是这样，起码在雅虎你干到了执行副总裁，而脸书也有好几位中国人副总裁，你再看看其他科技公司，华人高管有几位？” 陆奇重重点头，“你和戴伦对改善华人工程师在硅谷地位是做出了卓越贡献的。” 杨致远摆摆手，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谈，往事就让它随风去吧。 陆奇目光黯然，觉得杨致远还是缺少了一些魄力，创始人CEO都如此了，下面员工又能好哪去，谁还能重新托起雅虎。 正文 951、点中死穴 没让夏景行等待太久，陆奇很快给了答复，同意加入安卓。 这条信息让夏景行颇为振奋，正好拿这把尖刀去刺微软。 前世陆奇在微软负责的业务，和安卓即将上马的业务有颇多重叠，把安卓全家桶交给陆奇来负责再合适不过了。 陆奇说要安顿一下家里，需要下个月也就是十月再正式入职安卓。 夏景行爽快应允了，他也正好借这个时间来做一下安迪·鲁宾的思想工作，让对方从大权在握、万人瞩目的CEO转去做清苦的研发工作，不是一件那么令人愉快的事。 一个处理不当，安迪·鲁宾鼓动研发骨干离职就不妙了。 马上就要迎来大战了，这个时候军心绝不能乱。 董事长办公室里，夏景行和安迪·鲁宾对坐着，两人中间隔着一座茶台，上面摆放了各种从中国运来的精巧茶具。 看着夏景行手法熟练的泡茶、洗茶，安迪·鲁宾感觉很新奇，独特的东方文化。 “来，尝尝，这是中国的滇省的普洱，功效是清热解毒、开胃消食、醒脑提神……” 夏景行用夹子把盛满茶水的迷你杯盏放在了安迪·鲁宾面前，后者看着红艳艳的茶水，嗅着沁人心脾的茶香，心神都放松了下来。 “感觉很好喝的样子！” “赶紧尝尝吧！” 安迪·鲁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入口粘稠、清甜、陈香…… 然而安迪·鲁宾还是有些喝不惯，差点吐出来。 在夏景行期待的目光下，安迪·鲁宾强忍着不适，把茶水咽了下去。 “再来一杯？” 安迪·鲁宾连忙推辞，“戴伦，等我细细品味一下。” 夏景行心中暗笑，放下紫砂茶壶，说道：“安迪，咱们认识有两年了吧？” “两年又好几个月了。” “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和瑞奇、尼克、克里斯还带着十几个员工挤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没日没夜的研发和完善安卓。 见到你的第一面，我惊讶极了，这个邋里邋遢的家伙就是安卓的创始人？毫不夸张，老兄，你那时候的黑眼圈快赶上中国的国宝了。” 安迪·鲁宾听得哈哈大笑，想着几年前那段艰苦奋斗的岁月，他的眼里也充满了怀念。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你和团队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我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投资这个团队，他们这么执着和专注，将来一定会成功的！” 安迪笑道：“戴伦，如果没有你的多次注资，安卓别说有今天这个成绩了，说不定早就黄了，当时我们连房租都快缴不起了，所以我和团队一直很感激你，是你赋予了安卓二次生命。” 虽然不知道老板突然召见自己干嘛，但安迪·鲁宾相信绝对肯定不是喝茶闲聊这么简单，必定有要事相商。别的不管，马屁先拍上，准不会错。 夏景行轻笑，安迪·鲁宾警惕性很高，比一般技术人员的心思要活络一些。 不过这没关系，今天“杯茶释兵权”是一定要进行的。他需要消除一些内部不稳定因素，加强对安卓的掌控力。 “安卓发展到现在，已经步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夏景行瞟了安迪·鲁宾一眼，“你知道是什么吗？” “完善基础应用服务，全力抢占市场，彻底蜕变成为一家大公司。” 夏景行轻轻点头，“不错，中国有句古话叫“鲤鱼跃龙门”，安卓就处于即将跃龙门的阶段，一旦飞跃过去，安卓就将进化成为另外一个物种。” 安迪沉声道：“戴伦，你放心，现在团队上下士气都很旺盛，大家憋足了劲，一定要在手机系统市场发出我们的声音，什么塞班、微软，统统不惧！” 夏景行笑道：“很好，安卓这几年在你的带领下取得了不凡的成绩，还锻炼培养出了一支精锐的研发队伍，你为公司付出了很多，居功至伟！” 安迪咧嘴一笑，“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戴伦你几次大额注资是一切的基础，员工们卖力苦干是成功的关键。” 夏景行觉得安迪有些滑不溜秋，很不好找一个切入口提出自己的安排。 于是他也不跟安迪兜圈子了，直接问道：“雅虎的副总裁陆奇你知道吗？” “知道！那是一位搜索引擎领域的厉害人物，曾参与了雅虎对搜索引擎Inktomi等三家公司的收购，并主导完成系列整合。 雅虎的搜索引擎业务相当于是他带队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 虽然如今雅虎被谷歌打得节节败退，但主要原因还是雅虎反应太慢，起步太晚，没有及早从门户业务抽身出来，坐视谷歌发展壮大。 谷歌就是雅虎一手扶持起来的对手，眼光何其短浅，听说雅虎有两次收购谷歌的机会，一次是98年的100万美元，一次是02年的50亿美元，都被雅虎自己错过了。” 安迪·鲁宾边说边摇头，对雅虎近几年的发展很无语，混乱，太混乱了，严重缺乏技术前瞻性和市场嗅觉。 夏景行微笑道：“你觉得和陆奇做搭档怎么样？” 安迪·鲁宾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眼珠子转了转，问道：“挖他来做CTO？” 随即，安迪晒然一笑，“那没问题，我肯定会全力配合他工作的。” 夏景行淡淡道：“他做CEO，你做CTO。” 虽然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当预感真的变成现实的时候，安迪·鲁宾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张脸变得铁青，大声质问道：“凭什么？戴伦，为什么我要降职？是我干的不好吗？你说出来，如果是我不称职，我可以接受这项任命。” 看着一张脸涨得通红的安迪，夏景行脸色如常道：“术业有专攻，安卓接下来要打造和推广基础应用服务和生态，需要一位拥有丰富经验的、能把技术产品商业化的职业经理人。 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安卓不能犯任何错误。如果我们一旦犯错或者商业化速度太慢，可能立马就被别人超越了，再难翻身。” 安迪·鲁宾大声辩解道：“我知道他是大公司出身的，还拥有带领几千人技术团队的丰富经验，可是我才是安卓的创始人，我才是那个最了解安卓的人。” 刚说完，安迪·鲁宾就知道说错话了，犯了大忌讳。 果然，夏景行目光一寒，呵斥道：“我不是再和你讨价还价，这是来自大股东和董事长的命令。” 安迪·鲁宾气势被夺，整个人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委屈巴巴道：“戴伦，我们过去的合作不是很愉快吗？安卓的发展也非常符合预期，从未出现过差错，贸然打破这种好的发展态势，容易打乱我们自身的发展节奏，引起混乱，给了竞争对手可乘之机。” 夏景行盯着安迪·鲁宾，看得后者心里有些发毛，别不是想踢走自己吧？ 戴伦已经这样干过了，特斯拉创始人就是被这位心狠手辣的资本大佬干掉的。 “安卓接下来的计划是关键，关系到这家公司能不能在市场生存下去，关系到20亿美元的估值能不能在后面添一个零，两个零，变成市值。 如果安卓失败，你找个班上，我回华尔街、回中国继续艰苦奋斗。” 安迪·鲁宾听出了夏景行话中的提示与警告，整个人冷静了不少，一下子变得沉默了起来。 收购安卓后，夏景行曾拿出10%股权作为期权池奖励技术团队，并且期权池在几轮注资中都没有遭受稀释。 他作为公司最大的功臣，已经被授予了2%期权，按照20亿美元估值计算，这是价值4000万美元的财富，未来还可能在后面添加一个零、两个零。 如果自己怄气离开公司了，按照协议，期权是要被回购的，回购的价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自己在外面还养了几个情人呢，要是自己变成穷光蛋了，她们可不会死心塌地跟着自己。 卖掉安卓那5000万美元，他和其他三位创始人及种子轮投资人分了分，缴完税后根本没剩下多少，这两年养几个情人花出去了很多，要是没有新的财富入账，他可能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所有女人都会离他而去，连老婆都可能要和他离婚。 一想到这，安迪·鲁宾就打了个冷颤，他再也不想过以前的穷日子了，不愿失去现在的一切。 夏景行没了安卓，还可以回华尔街、回中国艰苦奋斗。 这话他觉得完全就是放屁，连他都知道远景资本在华尔街混的风生水起，更遑论夏景行还持有脸书、油管这些明星创业公司的大量股权了。 夏景行没了安卓，还是富豪榜上的富豪，财富几乎不会缩水。 而他要是失去安卓，可能就是家破人亡了，老乔对他恨之入骨，要是没了安卓的庇护，将来的下场不太妙。 安迪·鲁宾语气软了很多，“戴伦，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你先让陆奇担任CTO，如果我干的不好，你让他接替我出任CEO，我绝无任何怨言。” 夏景行心中冷笑，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还不肯死心，看来还是太给你脸了。 “昨天，你的前秘书到安卓了是吧？” 听到这句话，安迪·鲁宾整个人汗毛都立起来了，脸色慌张。 夏景行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往下揭露：“你跟这个女人还没断啊？有员工听到了，这女人说要把她和你的事情曝光给媒体，你们曾在酒店……” “行了，戴伦你别说了，我服从安排！” 安迪·鲁宾放弃了所有抵抗，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死穴，根本经不起深扒。 他在心中暗骂那个婊子：不是给了你一大笔钱了吗？怎么还来纠缠？太贪得无厌了。 “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你的破事！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在夏景行严肃的目光下，安迪·鲁宾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戴伦，我向你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夏景行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有所缓和：“我也是男人，我能理解你功成名就之后会不可避免的产生一些小心思，欲望会无可遏制的提升。 我们中国也有话老话：打了一辈子仗，还不能享受享受！” 听到这些掏心窝子的话，安迪·鲁宾眼泪差点感动的落下来，知己啊！他曾经也想做个好丈夫，可架不住女人往自己身上扑啊！ 以前看到都不敢打招呼的女神，现在一听说自己是硅谷的成功人士，哭着喊着要跟自己认识一下，探讨一下创业……探讨着探讨着，就探讨到床上去了。 身不由己啊！ “享受没问题，关键是要把仗打完吧？你现在搞这些事情出来，放在古代，那就叫动摇军心，斩了你都是轻的。” 夏景行故作一副惋惜的姿态，“你对安卓是有贡献的，所以我才一次次的给你机会。 但信任是有度的，你一次次透支我对你的信任，让我很难办。” 安迪·鲁宾一脸诚恳道：“戴伦，我都懂了，我很感激你还愿意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夏景行摆摆手，“什么都不用说了，把安卓做好，将来你想怎么玩怎么玩，现在必须给我克制一点。” 安迪·鲁宾神情肃穆的点了点头。 “公司接下来会有新一轮股权激励，时间会放在基础应用服务上线并站稳脚跟之后，自己把握机会吧！” 说完，夏景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都有些凉了。 感受到了夏景行的手段，安迪·鲁宾彻底变老实了，不敢再对老板的安排有任何异议，又喝了一杯茶后便匆匆离去了。 望着安迪·鲁宾离去的背影，夏景行微微叹气，要不是因为太过好色，他还真不好搞定对方。 安迪·鲁宾是安卓创始人，目前在硅谷也算小有名气，要是被他搞走了，还会连累他的名声，导致远景资本在硅谷的投资业务都不好开展了。 幸好他发现了安迪·鲁宾的致命弱点，不然还真没那么容易逼对方就范。 不过，事情总算是圆满解决了，有期权吊着，安迪·鲁宾也不敢不下死力气，安卓没了，他可就一无所有了。 正文 952、互相麻痹 这天，夏景行在帕罗奥图家中接到了盖茨打来的电话。 他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戴伦，听说你和鲍尔默之间闹了些不愉快，我的那位老伙计差点把安卓公司会议室的大门给摔坏了。” “哈哈，没那么严重，我已经让维修工检察了一下大门，发现挺结实的，一点也不影响使用。” 夏景行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脖子上，一只手把着奶粉罐，一只手麻溜的舀出一勺奶粉放进奶瓶中，加温水开始冲泡、搅拌，等待杯中泡沫散尽后，又挤了两滴在手背上试了试水温，确认没问题后，他走到一旁抱出摇篮中哭闹的儿子，把奶瓶往他怀里一塞，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看着睁开一对大眼睛，正瞪着自己的小家伙，夏景行露出了老父亲式的微笑，在家带了两天孩子，才知道这项工作有多么不容易。 克里斯汀娜把手抱在胸前，笑呵呵的看着夏景行带孩子，基本没出岔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她才在心里夸完夏景行，就听见一阵“咳咳咳”的婴儿咳嗽声传来。 呛奶了！ 克里斯汀娜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从夏景行手上接过儿子，开始在育婴师的指导下拍打孩子背部，哇哇哇的啼哭声顿时响彻了房间。 “戴伦，我怎么听见了婴儿在哭泣啊？” 电话那头的盖茨一头雾水，刚刚他说话的时候，戴伦就一直说“OK”，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现在还有婴儿的哭声，到底什么情况啊？ “对，我在一个朋友家，小宝贝有点淘气。” 夏景行给克里斯汀娜比了一个出去的手势，然后走到了隔壁的房间，开始专心的与盖茨对话。 “我这几天因为在美属维尔京群岛度假，所以就没有亲自插手安卓的事情。 但我把事情全权委托给了鲍尔默处理，并反复给他交代过要好好的与你们沟通，没想到他跟你会闹成这样。” 听着盖茨在电话里懊恼、后悔的语气，夏景行心中冷笑，成功的企业家谁还没有影帝级的实力？ 盖茨跟他演这种戏，糊弄谁啊，反正他绝不相信鲍尔默那天气势汹汹的前来，会没得到盖茨的高度授意。 不过，盖茨今天打这通电话，还这么软的语气，明显是想来善后、和解的。 这也是盖茨的高明之处了，先派个鲍尔默来打前站，即使事情搞砸了，也还有回旋的余地。 悟通了这些后，夏景行没有急着表态，继续和盖茨互飙演技：“鲍尔默太过咄咄逼人了，开价10亿美元就想收购安卓，他把我当作什么了？乞丐吗？” 听出了夏景行话中的埋怨以及气愤，盖茨笑着安抚道：“戴伦，这件事要向你说声抱歉，是微软考虑不周到，低估了你对安卓的重视和未来预期，如果重新给一份报价，你觉得多少合适？” 夏景行眼珠子转了转，他感觉盖茨老阴逼貌似在试探自己，若是自己表现得太过重视安卓，会不会引起盖茨的警惕？从而招致微软的重火力打击。 没思考太久，夏景行很快便回答道：“50亿美元！如果微软愿意出50亿美元，我就忍痛割爱，把这份辛苦了好几年才打造出来的事业让给微软。” 不等盖茨答话，夏景行语速像个连珠炮似的，继续讲道：“盖茨先生，这个报价绝对不算高，如果拿下安卓，再加上微软自己的Windows Mobile，二打一，塞班的市场份额和地位迟早会被微软取代。” 盖茨哑然失笑，“戴伦，你的这个主意听起来很不错！可事实是我们两家现在加起来的市场份额也不到塞班的一半，甚至还不到他们的三分之一。 而且，安卓是开源的，商业模式似乎有点缺陷，如果微软收购了安卓，必定需要把它整改一番再重新推出。 所以，对于微软来说，安卓似乎不是那么不可或缺，而且现在才复兴手机一家手机厂商搭载了安卓系统吧？” 夏景行注意到了“整改”这个词，心中一阵狂喜，盖茨这番话暴露出了不少重要信息，微软还是要坚持老路，安卓开源在他心目中肯定属于不务正业的表现。 盖茨继续说道：“50亿美元是不可能的，因为安卓连一分钱的营收都没有，商业模式也不清晰。 10亿美元的报价已经是极限了，即使是这个报价，也让我承受了来自董事会的不少压力和质疑。” 盖茨这番话半真半假，作为复兴手机发布会上的嘉宾，这款手机刚问世的时候就被他关注上了。 复兴手机上市开售后，他也一直密切关注着这款手机的销量成绩和市场反馈。 总之，他对安卓还是有不少兴趣的，愿意花上10亿美元的小钱买过来研究一下，顺便汲取一定养分。可要让他掏50亿美元来买这么一个玩意儿，那绝不可能，微软虽然钱多，但也不是冤大头。 “那可真是遗憾，盖茨先生，你看着吧，安卓未来一定能达到50亿美元的市值。” 盖茨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50亿美元市值就满足了？格局小了！ 他觉得自己摸清了夏景行的小心思，肯定是想通过开源笼络一批手机厂商，然后把安卓做到市场前几名，接着再拿去上市圈钱，什么改变世界、颠覆市场旧有格局……这些话听听也就得了！当不得真！ 盖茨不觉得安卓有冲击行业第一的胆量和实力，即使是他们微软，目前不也是被塞班系统稳稳压了一头吗？ 要颠覆现有市场格局，一个开源能顶什么用，技术实力、专利、资金……这些才是真正决定胜负的关键，恰好也是微软擅长的地方。 想到这，盖茨收购安卓的心思也就淡了，有微软整个帝国做后盾，Windows Mobile可以镇压世间一切敌人。 安卓就由夏景行自己去折腾吧，看他能搞出什么成绩，了不起追上黑莓，坐三望二，第一名还得由微软和塞班之间分出一个胜负。 盖茨握着电话，吹着海风，躺在沙滩上的塑料躺椅上沉思。 远处，爱泼斯坦领着一群不着寸缕的十四五岁的金发姑娘走了过来，隔着还很远，就在喊盖茨的名字。 盖茨听到动静，连忙道：“好了，戴伦，希望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吧！不要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友谊。” “当然，祝你度假愉快！” 夏景行挂断了手机，嘴角微微扬起，盖茨小瞧安卓也好，将来可以还他一个惊喜。 对方说他在维尔京群岛度假，这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印象啊？ 夏景行突然想起来了，那不是盖茨的好基友爱泼斯坦在十年前买下来的欢乐岛吗？拉链顿、伊凡卡她爸等一大批政商名流都是岛上的常客。 其实，盖茨好色之名在业内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尤其喜欢搞女记者和女下属，只是很多人害怕上了微软的黑名单，不敢乱吱声而已。 不多去思考这些破事，夏景行走出房间，看见克里斯汀娜正在哄孩子，笑道：“跟你商量一件事呗。” “等一会儿，才刚刚把儿子哄睡着。” 夏景行脸色有些尴尬，好像自己刚刚把事情搞砸了，还是克里斯汀娜来帮忙擦的屁股。 “克里斯汀娜，我们来谈谈合作。” 正文 953、即时通讯 克里斯汀娜把孩子递给旁边的育婴师，跟随夏景行来到屋外花园。 美人蕉、桂花、茉莉、菊花、夹竹桃、沙漠玫瑰……园中百花绽放，姹紫嫣红，花香扑鼻。 夏景行往四周打量了一眼，笑道：“园子打理的不错，怪不得我妈夸你是手艺人，荒年都饿不死。” “什么手艺人啊？” 克里斯汀娜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了下去，然后一脸不解的看着夏景行。 挨着克里斯汀娜坐下，夏景行眉开眼笑道：“自然是种地啊！我妈说你要是早几十年出生在中国，肯定是挣工分的小能手。” “工分又是什么？”克里斯汀娜觉得中国文化实在太复杂了，即使她已经学中文整整五年了，但夏景行嘴里时不时蹦出来一些词，还是会让她发懵。 夏景行简单给克里斯汀娜解释了一下工分，听得她一脸惊讶，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好了，不说这个了！” 夏景行摇了摇头，随即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安卓明年要推出应用商店，招募大量的开发者来安卓平台开发手机应用。” 克里斯汀娜拿手肘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夏景行，朝他眨了眨美眸，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会说话一样，“脸书、推特、油管不是都与安卓达成了合作吗？复兴FX2出厂就将搭载这三款社交应用。” 夏景行轻轻点头，“我知道，我是在给你提个醒，一旦各种软件应用在智能手机上大面积铺开，来自PC端的访问将会持续减少，直至全部迁移到移动设备上面。” 原本一脸慵懒的克里斯汀娜坐正了身体，红唇微张道：“你的意思是说以后人们将通过手机使用脸书、油管、推特。” 夏景行点点头，“这是趋势！” “我知道这是趋势，脸书在两年前就已推出了WAP端，供用户使用手机设备访问脸书，这部分移动端用户目前仅占总体访问用户的百分之一的样子。” 克里斯汀娜正色道：“我判断，这股移动互联网浪潮要彻底完成对互联网用户的覆盖，需要至少三到五年的时间，网络基础设施需要升级、应用生态需要重构、新款智能手机出货量需要取代眼下的功能手机和老款智能手机。” 夏景行笑了笑，“你对移动互联网认识倒是挺清醒的。” 克里斯汀娜浅浅一笑，“因为我一直关注着安卓和复兴手机。” “好吧，那我就不多说了，相信脸书、推特在你的带领下，可以很顺利的完成移动互联网转型，油管那边，你抽空与罗莉沟通一下。” 克里斯汀娜轻轻点头，油管虽然名义上不归脸书管辖了，但实控人还是脸书的这些原始股东，尤其是她这个掌握最多投票权的股东。 平日里，脸书也会和油管展开密切的合作，两家公司实质上还是一个平台，切割不够彻底。 “我今天要说的是地图、浏览器、邮箱。” 克里斯汀娜有些错愕，“你说让脸书进军这些领域？” “不是。” 夏景行摇头，“是安卓，安卓接下来会推出自己的浏览器和邮箱。” 克里斯汀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在这啊，大家都很好奇安卓为什么开源？将来怎么实现盈利？” 说完，克里斯汀娜又注意到了夏景行没提地图，便问了句：“地图呢？” “脸书来做地图，将作为安卓的基础移动服务，被搭载到所有安卓手机上面。” “我们做地图？” 克里斯汀娜稍作思考，就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又问道：“你是担心地图业务太敏感？安卓去做不合适？” “安卓百分之九十的股份都在远景资本手上，未来肯定会抛出部分，但现在卖不上价，只能我先拿着。” 克里斯汀娜微微颔首，作为枕边人，她很清楚男友最近这些年的资本腾挪，不需要过多解释便能明白所有的关键。 “脸书做地图合适吗？偏离社交主业了吧？” 夏景行没答话，反问道：“Navteq纳夫特克加入脸书开放平台后，运营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谁会没事翻找地图啊？一般用户只有即将出游的时候，才会想着查一下地图，看看路线。” 克里斯汀娜摊摊手，“不过这也是多此一举，开车的话有车载地图。”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就是PC互联网的劣势了，如果是手机地图，那就很方便了，随时可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查一下路线、交通工具换乘方式。” “这倒是！如果移动互联网普及了，那人们的生活会方便很多。” 克里斯汀娜感慨完，又问：“可这与脸书有什么关系吗？” “Location Based Services，基于位置的服务，简称LBS。” 夏景行微笑说道：“脸书可以推出这样一个新功能，做位置社交。” 克里斯汀娜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这样一个小功能加入脸书后，可以掀起……同城约会、线下交友等等一系列活动。 夏景行继续道：“位置社交要想真正取得较为长远的发展，肯定还是移动设备上面更方便一些。 不过在PC上面一样也能玩，只是刚开始发展不会太快，但可以提前布局。 脸书作为一个拥有几亿用户的社交平台，未来还会发展成为覆盖全球两百多个国家、几十亿用户的超大网络平台，需要为用户提供一些除社交之外的刚需服务。” 克里斯汀娜笑着点头，“我明白了，那就做吧，反正我们现在有钱。” “那安卓做浏览器和邮箱，不是把微软和雅虎给得罪了。” 夏景行浑不在意道：“本来就只是暂时性合作，刚刚的电话就是盖茨打来的，他还想收购安卓呢。” “公司做大了，无可避免的会碰上这种问题。” 克里斯汀娜叹了口气，“脸书接下来打算推出一款即时通讯工具，应该会和MSN、Yahoo Messenger雅虎通形成一定竞争。” “即时通讯？”夏景行稍微有些惊讶，他可没指导克里斯汀娜这么干，不过转念一想，这么大一块肥肉，坐拥几亿用户的脸书没道理让给别人。 迎着夏景行的目光，克里斯汀娜介绍道：“这款工具我们暂时命名为Facebook Chat，它将整合平台现有的站内信工具，成为脸书平台上的唯一即时通讯工具。 用户登录Facebook网站后，在主页底部会出现一个“Chat”栏，用户不需要下载任何软件，直接就可以在该对话栏中与好友进行对话，Chat的好友名单与Facebook好友列表会进行同步。” 介绍完，克里斯汀娜颇有几分得意的说道：“这款工具一推出，AOL、MSN、雅虎通的末日可就要来了。 依托数亿用户，以及脸书沉淀的社交关系链，取代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 抚摸着克里斯汀娜柔顺光亮的头发，夏景行笑叹道：“你好阴险啊！” 克里斯汀娜狡黠一笑，“这不是你教我的吗？要把实名社交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对对对，你说的对，做的也对！” 夏景行心中叹气，脸书这一招算是捅到了雅虎的一大要害上面，本就江河日下的雅虎衰落得可能比前世还要快。 雅虎通目前是美国市场占有率排名第一的即时通讯工具，全球每天有超过5千万人次登录和使用雅虎通。 但是，雅虎缺乏脸书这样一个沉淀社交关系链的平台，很难阻止用户的流失。 前世雅虎之所以走向没落，与谷歌和脸书的双重夹击离不开干系。 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为杨致远默哀三秒钟了，毕竟雅虎发展再好也没他半点好处。 “我觉得海内网也应该推出一款即使通讯工具。”躺在夏景行肩膀上的克里斯汀娜突然直起身说道。 夏景行目光幽幽道：“海内网面临的竞争环境比脸书要恶劣得多。 首先，中国市场只有一个即使通讯霸主，而不是三个； 其次，QQ空间与海内网也是能与海内网分庭抗礼的SNS服务； 最后，企鹅是专注社交的公司。” 说着说着，夏景行自己都开始觉得头疼，企鹅不好对付啊！ 不过，海内游戏截胡了企鹅，相当于断掉了企鹅一臂。现金流也是商业竞争中的重要一环，没有钱就打不起仗。 克里斯汀娜重重点头，“这倒是！谁知道中国出了企鹅那样一个怪胎啊！” 夏景行轻笑，“他们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强大，移动互联网浪潮已经来临，让他们再蹦跶几天吧，现在时机不是很成熟，中国还是2.5G网络，智能机也才销售了不到一百万部。” 克里斯汀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正文 954、盈利的密码 数日后，斯坦福大学礼堂。 夏景行坐在台上，给台下几千名师生分享起了自己的创业之道。 “……没有上来就高大上的项目，脸书刚创立的时候也没想过有一天会服务全球数亿用户，当时我和团队想着能走出斯坦福大学，覆盖全美校园就不错了。 但发展发展着，脸书就覆盖到了英美澳加新五国的高中和大学，校外的互联网用户不止一次抗议，这么好的网站为什么只服务学生？太狭隘了！没有格局！ 记得有一天我打开电脑，屏幕上写着一行字：伙计，别一直在大学撩妹了，大家都等着的，赶紧开放吧！” 夏景行耸耸肩，“当时我都吓了一跳，哪个混蛋黑进了我的电脑？ 我赶紧检查了一下电脑，发现什么数据都没丢，也没给电脑搞破坏，就只留下了这样一行字。 我当时郁闷坏了，脸书不开放，把黑客都惹火了吗？ 那我得赶紧开放，不然他们下次可能就要攻击脸书了。” 台下一阵哄笑，看向台上那道身影的几千双目光中，有羡慕、有敬佩、有崇拜、有狂热…… “Leo，听说你和戴伦是老乡啊？你们认不认识。” 两个坐在台下的学生，一名约三十岁左右的平头男子询问另外一名年轻五六岁、长相帅气的飞机头男生。 “不认识，隔着一座城市呢！”飞机头男生随意的回了句。 “可惜了！要是你认识戴伦就好了，他要是大手一挥，投我们千儿八百万美元，我们的项目直接就起飞了。” 平头男子语气颇为惋惜，不停地叹气。 飞机头男生看了同伴一眼，笑道：“别说一千万美元了，能投我们一百万美元，那项目就有希望了。” “得找个机会认识一下戴伦！”平头男子语气坚定的说道。 飞机头男生嗤笑，“怎么找机会？人家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刚刚没看到那么多保镖护着他走进来吗？冒冒失失冲上去，说不定枪给你抵脑门上。” “这倒是！肯定不能太冒失！” 平头男子猛点头，随即道：“哎，对了，学校不是发了一个公告吗？说是可以帮优秀创业者与远景资本对接。” 飞机头男生摆手，“早看过了，要求是美国本土项目、校园项目，我们的项目在哪儿？” 平头男子叹气，很快他就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你爸不是当官吗？听说戴伦他爸也是公务员，能不能让你老家那边想想办法？” 飞机头捏着下巴，思考了半天，摇头道：“不行！这种接触方式不太好，容易引起人家的反感。” 平头男子长吐了一口气，“那就没办法了！” 飞机头男生陷入了沉默。 台上，夏景行的分享也进入了尾声。 “如果大家想要校园创业的话，我建议大家从小的、简单的项目入手，锻炼团队的同时积累一定资金。 比如脸书开放平台就需要很多小游戏、有趣的应用，安卓公司目前也在大量招募开发团队。” 临近结束，夏景行还不忘打一下广告，不过却没引起学生任何反感，台下反而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不同于一般的鸡汤讲座，夏景行今天还是给学生们分享了不少创业干货，最后更是给大家指了一条明路。 很多斯坦福学生打定主意，接下来就组个团队开发产品，然后上架到脸书平台或者安卓去试试。 尤其是脸书，听说很多小团队拿到了不少广告分成和付费道具充值分成，赚的盆满钵满，这让学生们眼红不已。 脸书开放平台的发展比海内网开放平台稍晚一步，不过由于脸书体量太大，已呈后来居上之势。平台上的开发者团队也跟着受益，不少人都拿到了风投。 所以，在很多人看来这也是一条不错的创业赛道。 夏景行在约翰校长的陪同下，被几名安保人员簇拥着从后门离开了。 飞机头男生心一横，朝着夏景行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平头男子愣了愣，随即喊道：“Leo，你真去啊？” 飞机头男生没有回话，脚下步伐更快了。 平头男子没有置身事外，一边喊一边追了上去。 “戴伦，讲的很不错，老乔那次在学校演讲都没你人气高。” 约翰校长与夏景行并肩而行，扭头看了后者一眼，毫不掩饰眼里的欣赏与爱护。 当年闯入自己办公室，忽悠自己天使投资的学生，已经成长为了硅谷新贵、中国首富、华尔街大鳄…… 自己作为脸书的天使投资人、董事，也因此而受到了媒体的很多赞誉，什么“传奇投资人”、“最有眼光的校长”、“硅谷教父”等一大堆头衔。 其实，约翰校长这么多荣誉加身，也不全是因为投资脸书带来的，他同时还是谷歌的早期投资人和董事。 但随着两家公司不断交恶，约翰校长已经辞任了谷歌董事。 不管是从内心来讲，还是所表现出来的行为，他都更倾向于支持脸书。 无他，赚的实在太多了！ 夏景行正在和约翰校长聊天，突然旁边的保镖动了，背对着把他们俩围在中间。 飞机头男生还没等靠近夏景行，在几米外就被一名保镖给拦下了。 “伙计，我没恶意，我是斯坦福商学院的学生，这是我的学生证，你看…… 我同时也是一名游戏公司的CEO，我希望把我的项目介绍给戴伦，能帮我递个话吗？放心，我不过去，我就在这等。” 夏景行和约翰校长都注意到了这个冒冒失失闯过来的年轻学生。 约翰校长一脸不喜，他已经三令五申过了，不允许任何学生纠缠来学校演讲的嘉宾，结果还有这种事情发生！而且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没的说，严惩不贷！ “戴伦，走吧，让你见笑了！” 约翰校长拍了夏景行肩膀一下，已经够丢人了，想着赶紧把后者叫走。 夏景行这时已经认出飞机头男生了，他的川蜀老乡，喂自己袋盐的那一位。 他没想到会在这碰到陈瓯，稍微回忆了一下，就想起来了，对方应该是从新加坡来读MBA的。 前世他在读金融工程硕士的时候，还在学校聚会上见过陈瓯，彼此算是认识。 后来陈瓯“为自己代言”广告爆红之后，着实让同为校友、老乡、创业者的他羡慕不已。 虽然聚美黄了，但共享充电宝项目后来还是实现了盈利，让首富之子都不敢再提几年前的赌约了。 陈瓯算是连续成功的创业者了。 夏景行正准备上前，陈瓯身后追上来了一个圆脸平头男子。 看见目光不善的约翰校长，以及严阵以待的几名保镖，平头男子焦急道：“完了完了！利欧，这次你闯祸了！” 这时，夏景行一脸笑容的走向两人，问道：“你们俩找我有事？” 随即又用中文问了句：“中国人？” 陈瓯激动的点头，用中文回道：“对，夏总，我们是斯坦福的学生，创办了一家游戏对战平台，叫GGgame，是新加坡最大的游戏对战平台，希望能获得你的投资。” “浩方在线那种？” 陈瓯没想到夏景行这么平易近人，多了不少信心，开始解释：“是的，浩方在线只服务国内用户，我们的目标是做东南亚最大的游戏公司。” 不管行不行，陈瓯知道这时候必须把牛皮先吹出去，吸引夏景行的兴趣。 “东南亚最大的游戏公司？” 夏景行看了看陈瓯，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同伴，颇觉得有趣。 约翰校长这时候走了上来，严肃的表情给陈瓯和他的同伴带来了不少压力。 看到这里的阵仗后，不断有学生围了过来，越聚越多。 “我知道了，明天到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来找我，咱们谈谈。” 夏景行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陈瓯顿时喜上眉梢。 他刚想和夏景行多说几句，结果人已经转身走了。 “利欧，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牛逼！”同伴朝陈瓯竖起了大拇指，发自内心的佩服。 陈瓯笑了笑，“福雷斯特，这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吗？不成功也没什么。 在学校里，不可能真的拿枪把我给崩了吧？大概率被拦着不让靠近罢了，了不起再挨个学校处罚。” 说到这，陈瓯握紧拳头挥了挥，“但只要有那么一丝机会，就要紧紧抓住，不放过！” 与阿甘同名的平头男子点头：“是啊！谁知道这么容易就成功了，夏总还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错了！还没有成功，咱们赶紧准备准备，明天去拜访夏总，争取一举拿下。” 另外一边，约翰校长在问夏景行为什么那么看好那个中国学生，被夏景行以海内游戏打算开拓东南亚市场为由搪塞了过去。 约翰校长也没多问，开始问起了伊诺克的情况。 孩子是在斯坦福医疗中心出生的，老头很清楚克里斯汀娜为夏景行生了个儿子，甚至还上门探望过。 “孩子健康就好！不过你打算一直就这样瞒着吗？迟早会瞒不住的。” 约翰校长叹气，“你要是当初听我的劝告，根本没有这么多烦恼。”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约翰校长当时托关系给他和小犬办绿卡、办入籍，还不厌其烦的给他俩分析入籍与不入籍的种种利弊。 他拿了绿卡后，老头三天两头催着他入籍。 他只好一直搪塞老头，直到搪塞不下去了，他也回国了，这事才不了了之。 吐槽了几句，约翰校长也懒得多说了，他带着夏景行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聊起了脸书和油管的发展情况与面临的一些问题。 “脸书我丝毫不担心，上市也已进入了倒计时。” 约翰校长属于低估了金融危机或者不怎么懂金融的计算机行业专家，完全没注意到上市计划差不多已经黄掉了。 “我真正担心的是油管，亏损实在太夸张了！” 说到这，约翰校长整个人显得忧心忡忡：“去年微软投资的六亿多美金，已经烧得七七八八了，即使撑过了今年，明年也必须要融资一轮才行，光靠广告那点收益根本无法填补带宽的恐怖消耗。 考虑到用户增长速度与视频数量、时长的增加，明年的融资规模必须在十亿美元以上才行。 一个亏损了近十亿美元的视频网站，盈利遥遥无期，亏损还越来越大，谁愿意投资十几亿美金？” “微软！” 夏景行笑着说道：“他们有B轮融资的优先投资权。” 约翰校长摇头：“我看他们多半会放弃投资权利，你不要指望他们来救火，搞不好还会趁火打劫。” 夏景行微微颔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约翰校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主意多，赶紧想个办法增加油管对资本的吸引力，不然这个资本游戏根本没法往下玩了。” 夏景行心中嘀咕，我有个锤子办法，5亿注册用户的视频网站，月活跃用户高达三四亿，每天用户会观看合计超过一亿个小时时长的视频内容。 听到这些数据，行业人士脑袋直接就大了。 简单来说，视频网站就不是创业公司玩的起的，只能成为巨头的附庸，或者好听一点叫生态之一。 “油管曾做过预测，再有两三年时间就能跑过盈亏平衡线了。” 约翰校长摇头失笑，“这话你还是对资本说吧，我反正不信，广告业务增速根本跑不过用户和带宽的增速。” 夏景行想了想，开口道：“我注意到全球互联网的数据传输模式变化的一个趋势。 传统模式是一个金字塔架构，最底层的小型ISP服务商逐级向上连接，最高层是跨洲的电信运营商。 未来的话，全球前几十个网站可能占据整个互联网三成的流量，各自使用他们自己的数据中心和传输管道。 据我所知，谷歌就正在大力投资“暗光纤”。” “暗光纤？” 约翰老头喃喃道，他对这玩意儿不陌生，指的是已经铺设但还没有投入使用的闲置光缆。 很多时候通信公司会铺设多于其需求的光纤数量，以适应将来的需要，同时可以避免反复的光纤铺设带来的高额成本。 暗光纤可以被租用或出售给个人或者其他公司，用于建设边缘机房，把自己一些服务器的边缘计算和CDN铺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比如用户是某个宽带运营商的用户，而这个宽带运营商和油管签署了Peering对等协定，又叫带宽交换。 然后用户对油管的访问请求，就会被路由到部署在A市的边缘机房，接下来就是在油管的内网上传输了，大大节省了网络路由次数，提升了访问速度。 而油管却不会为此向A市的这个运营商缴纳带宽费用——尽管它原本应该缴，签署了对等协定就互免了。 约翰校长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夏景行所说的办法，皱眉道：“你想让油管投资暗光纤，然后利用这些光纤资源和其他ISP服务商签署带宽交换协议，其他接入商可以免费使用油管拥有的光纤网络，油管也可以免费使用人家的光纤网络。 这样下来，油管的宽带费用几乎没有，所有的费用只是光纤和路由器的折旧。” 夏景行笑了，不愧是将来要拿图灵奖的大咖，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是的，咱们自己投资网络基础设施，长远计算下来，那肯定是稳赚不亏的。” 约翰校长说道：“要一次性花出去很多钱，油管账上根本没那么多钱，除非再融资一轮。”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我知道，脸书也可以加入这项计划，与油管共摊网络基础设施建设成本。” 约翰校长点头，“这倒也是一个办法，没有ISP中间商赚差价，肯定能节约不少带宽消耗成本。” 夏景行微笑，人家谷歌又不傻，会做亏本买卖？ 实际上这也是油管实现盈利的密码，把带宽成本真正地给控制住了，不然能大方到把广告分成大头都给了视频博主？ 因为谷歌投资了太多暗光纤，甚至导致一些媒体开始基于公众权利的理由质疑谷歌是否想要劫持互联网。 实际上，谷歌也没少拿这玩意儿威胁运营商。 法国就曾出现过全国宽带用户访问油管变慢的问题，原因是法国的所有运营商都没有和谷歌签署带宽交换协议。 法国的电信运营商认为要想让法国用户访问油管变快一点，那谷歌就得向他们租用法国的宽带。 说白了，就是法国人看不惯谷歌那副白嫖还牛气哄哄的吊样，合起伙来给了谷歌一点颜色瞧瞧。 结果，谷歌根本不低头，顺势推出了对ISP服务进行评级的工具，就是“测测用户家里的网络访问油管如何”。 如果测试结果不佳，油管就会向用户详细的科普一下这主要是运营商的锅，并且建议用户换个支持谷歌带宽交换协定的运营商。 所以，欧盟罚款谷歌还真的没有冤枉这位老兄，这不是滥用市场支配地位，什么才算？ 他记得前世谷歌这项业务做大以后，还直接搞了一个Google Fiber谷歌光纤计划，提供每秒高达1Gbps的超高速宽带，后面还面向社区个人用户推出电视和互联网服务套餐，和各大电信运营商抢生意，气魄非常大。 约翰校长沉吟了片刻，抬头道：“先调查一下，然后再拿出一个方案讨论、验证，你觉得怎么样？” 夏景行点头，“好，就这么办！” 正文 955、东南亚第一互联网公司 次日，一大早。 陈瓯与伙伴李小冬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一名金发碧眼的前台小姐姐把他们俩带到了夏景行的办公室。 一进屋，两人立即向正在埋头工作的夏景行打了声招呼。 “坐！” 夏景行朝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埋下头工作了，没有多余的表示。 陈瓯和李小冬在沙发椅坐下了，两人眼神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激动与兴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开始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夏景行仿佛把他俩遗忘了一般，一直在忙手头的工作。 他们在来的路上，曾幻想自己虎躯一震，大饼一画，夏景行当场就拍板，给他们的创业项目投个千儿八百万美元，从此开始走上人生巅峰…… 现在他们冷静了一些，这或许是夏总对自己两人的考验也说不一定。 想到这，两人赶紧正襟危坐，彼此之间也不说话，只用眼神交流。 晾了两人差不多一个小时，夏景行终于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两人，起身走了过去，微笑道：“让你们久等了。” 陈瓯连忙道：“没事，夏总，您日理万机，能抽出宝贵的时间见我们一面，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李小冬点头，“对，夏总您太客气了。” 夏景行在沙发椅坐下，让两人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夏总，我叫陈瓯，英文名叫利欧，川蜀人，斯坦福MBA在读，是游戏对战平台GGgame的创始人、总裁。” “夏总，我叫李小冬，英文名叫福雷斯特，津门人，今年已经从斯坦福MBA毕业了，是GGgame的联合创始人、CEO。” 听完两人的介绍，夏景行轻轻点头，“好，利欧，福雷斯特，现在请你们详细介绍一下GGgame吧。” 陈瓯试探性问了句：“那夏总，我从GGgame创立的背景说起？” “都行。” 见夏景行没有任何的不耐烦，陈瓯便从自己来到新加坡留学以及之后创立公司的点点滴滴讲起了。 陈欧因为小学毕业后直接跳级读的初二，所以16岁就开始上大学了，成绩相当优秀，拿到了南洋理工大学的全额奖学金。 在2005年，作为大学电竞社长、还拿过新加坡《魔兽争霸》比赛第三名的陈瓯看到了国内浩方在线的火爆运营场面，脑中迸发了创业的想法。 他想建立一个与浩方正面竞争的对战平台，先利用地缘优势占领东南亚，再利用新加坡的国际优势，迅速挺进欧洲和美洲，直至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游戏对战平台。 听完后，夏景行笑着问道：“大学创业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陈瓯觉得夏景行在大学期间就创办了脸书，肯定和自己有共同语言，于是他开始拣一些创业趣事来说。 “我大学虽然学的是计算机，但那会儿连编程都不怎么会，一边自己刻苦学习，一边安排电竞社的美女学姐学妹到处去忽悠编程高手加入……” 陈瓯说起了自己的创业黑历史，因为他游戏打的好，又能说会道，关键还长得帅，所以南洋理工大学的美女都喜欢围着他打转，在校园里人气很高。 然后，陈瓯就利用自己的优势，委托这些小美女四处去帮他挖掘程序员。 夏景行仔细看了看陈瓯，心中感慨，不愧是最会赚女人钱的男人，看来很早就有这方面的天赋了。 陈瓯笑呵呵的说道：“那时候因为缺钱、缺人，所以我只好身先士卒的陪着大家一起做研发。 连续几个月时间，每天只睡五个小时，足不出户，一天三顿都吃番茄炒蛋，人都快吃吐了。 因为我是络腮胡子嘛，胡子长的超快。 用我同学的话说：那段时间一个帅气的职业玩家消失了，我们经常看到一个络腮胡子的程序猿蹲在角落里目光呆滞盯着电脑发呆。 还有很多同学都同情我，觉得我创业可能走火入魔了。 因为在他们新加坡人眼里，进大银行工作才是名校生的最好归属，创业属于不务正业，几乎不可能成功。” 回想起那段艰苦而又不被理解的奋斗岁月，陈瓯自嘲的笑了笑，很快他又变得精神奕奕：“不过，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把GGgame开发出来了。 我利用我在职业电竞圈的人脉，邀请了WCG冠军和ESWC冠军在GGgame平台上进行了一场世纪巅峰对决，很快就吸引了大批用户前来注册。 也因此认识了WE俱乐部的King裴乐、SKY李晓锋、Replays.net创始人Zax周豪等一大批国内的电竞玩家、行业人士。” 夏景行轻轻点头，李晓锋他是知道的，魔兽的世界冠军，打游戏打成了奥运火炬手，相当了不起。 陈瓯淡淡道：“毫不夸张，从平台所创造的成绩和人气来说，GGgame已经很成功了，但因为我们是学生团队，迟迟拿不到风投，日子过的很艰辛。 一直依靠的是游戏商、赛事商赞助，以及我的奖学金、各种比赛奖金在支持GGgame的发展和运营。” 夏景行轻轻点头，苦逼是正常的，这年头搞电竞都没什么太大的发展前途，放十几年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后来我听人家说，因为我们团队没有MBA履历，所以才迟迟拿不到投资，于是我就申请了斯坦福的MBA，想着到美国来认识一些投资人，彻底解决资金困境。” 说到这，陈瓯拍了拍坐在他旁边的李小冬的肩膀，微笑说：“然后我就通过校友的关系，认识了李小冬师兄，他是魔都交大的本科，然后还在摩罗托拉干了几年人力资源，MBA也已经毕业，他的商业经验比我们团队中的任何人都要丰富。 今年一直是李小冬师兄陪着我拜见各路投资人，同时他还负责GGgame的商务与团队搭建，为公司奉献很多。” 李小冬憨厚的笑了笑，“我其实也没帮什么忙，GGgame的底子都是你打下来的，夏总也是因为你的坚持才决定见我们的。” 看着兄友弟恭的两位合伙人，夏景行心中唏嘘不已。 他记得很清楚，前世两人反目成仇，聚美和Garena两家公司没少互撕，总想证明自己比对方更优秀。 坊间有两个版本的恩怨故事流传。 一个是陈瓯觉得GGgame没有发展前途，硬逼着李小冬接盘了他的股份，然后陈瓯在斯坦福MBA毕业后就回国创办了聚美优品； 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则是李小冬伙同妻子的同学，即GGgame天使投资人排挤走了陈瓯，独占了公司，并带着团队重新注册了一家新公司Garena，彻底清除了陈瓯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Garena主要做游戏代理，是企鹅在东南亚的头号马仔。 后来Garena通过代理企鹅旗下的热门游戏起家，再次更名为Sea冬海集团，旗下覆盖三大板块业务：电商Shopee虾皮网、游戏Garena、数字金融服务SeaMoney。 这家公司被誉为东南亚版本的“阿狸+企鹅+支付宝”，同时也是东南亚第一大互联网公司，亚洲第三大互联网公司，市值近2000亿美元，发展势头甚至比国内的美团、京西、拼多多都要猛！ 抛开陈瓯与李小冬两人之间的恩怨不谈，要夏景行给冬海集团的成功做一个总结的话： 应该是GGgame先在游戏圈，尤其是在国内游戏圈打下了名气，然后成功吸引了企鹅的注意，企鹅重金投资、扶持出了一个填补自家游戏发行版图的东南亚创业公司。 当然，李小冬也是极其有眼光和魄力的，企鹅只帮他搞定了游戏，但他又以游戏为基础成功孵化出了电商和数字金融两大王牌业务。 这两大业务重点发力的时候，已经是2017年了，阿狸的头马来赞达当时已经是东南亚第一大电商平台了。 结果只用了一年时间，来赞达就被虾皮网斩落马下，败的不可思议，也不知道是阿狸价值观出了问题，还是不够本土化，导致水土不服。 冬海集团在2017年刚刚上市的时候，和聚美巅峰时期的市值差不多，也就几十亿美元的市值，但之后几年时间，股价疯狂增长了几十倍，全球瞩目，这份成绩独属于李小冬应该是无可争议的。 “夏总，稍微有些啰嗦，以上就是GGgame的创业史了。” 陈瓯笑眯眯说道：“我们现在打算融一轮天使投资，打造完善团队、重新升级平台，争取让GGgame成为全世界最大的游戏对战平台。 我听说海内游戏正在大举进军游戏领域，GGgame也是可以和海内游戏进行一些合作的，把咱们中国的游戏推广到整个东南亚。” 夏景行微微颔首，笑道：“你倒是研究得挺透彻的，这么了解海内游戏。” 陈瓯笑道：“《开心农场》这几款社交游戏成功打入欧美市场，轰动了整个中国游戏圈，我平日里经常关注国内互联网圈和游戏圈的事情，所以也了解那么一点点。” 李小冬此时也出声道：“夏总，虽然东南亚目前互联网人口较少，但毕竟有6亿总人口，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和互联网的普及，游戏市场会不断扩大的。 海内游戏是国内最有魄力的游戏厂商，也是第一家出海并取得辉煌成绩的游戏厂商，现在就开始布局东南亚市场，绝对可以领先盛大、九城、网易、企鹅等厂商一大步。” 夏景行兴致勃勃的听着，李小冬突然话锋一转，“当然了，我们最期望的是和海内游戏达成战略投资与合作，如果远景资本作为VC投资GGgame，我们也是非常欢迎的。” 夏景行点了一下头，然后问道：“你们对GGgame估值多少？想要融资多少？” 李小冬和陈瓯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与激动。 陈瓯试探性报价道：“800万美元的投前估值，融资200万美元。” 夏景行点点头，没表态，换了个话题问道：“目前股权结构是怎样的？” 陈瓯一五一十回答道：“我占43.75%股份，福雷斯特占37.5%，期权池18.75%。” 听完后，夏景行有点犹豫，要不要现在就介入对GGgame的投资呢？ 要是因为他的投资导致陈瓯不回国创业了，与李小冬一起合伙经营GGgame，两人还能不能取得前世的辉煌？ 略做考虑，夏景行决定还是投，但不能把GGgame喂得太饱了，而且现在这家小公司也根本值不了1000万美元。 夏景行迅速给出了报价方案：“50万美元，投后估值250万美元。” 陈瓯笑容有些勉强，“夏总，你这一下子砍掉了四分之三的估值和融资额，是不是有点…… 要不咱们各退一步，500万美元投后估值，融资100万美元，你觉得如何？” 夏景行轻轻摇头：“我这不是在和你们讨价还价，GGgame现在只值这么多，相信除了我之外，其他机构可能连报价都不愿意给你们。 我给你们一句忠告：现在的GGgame太弱小了，想融更多资金，还得拿出更有说服力的成绩。” 陈瓯还想要争辩，一旁的李小冬急了，连忙给陈瓯递眼色。 两人在来之前做过预案，只要夏景行愿意投资，不管数额多少，先接受了再说。 陈瓯嘴皮张了张，他很想再争取一番，但知道实力、身份都与夏景行不对等，最终只能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那好吧，就按夏总你的意思办吧！” “合作愉快！” 夏景行起身朝两人递出手掌，陈瓯与李小冬纷纷起身与夏景行握手。 不管怎么说，公司下一阶段发展的资金还是有了，50万美元省着点花，足够用一两年了。 想到这，陈瓯心里也没那么失落了。 李小冬脸上则还是招牌式的笑容，看起来非常老实憨厚。 正文 956、售罄 在大股东夏景行的提议下，油管召开了一场董事会议。 会议主要就商讨了一件事，暗光纤投资计划。 带宽消耗一直是悬在油管头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劈下来，把这家已经估值百亿美金的创业公司砍得一文不值。 油管董事、瀑布投资的拉尔森非常支持暗光纤投资计划。 这时候，拉尔森也知道上了一条贼船，如果不尽快给油管找到一条新出路，盖茨先生这笔六亿多美金的投资，轻则减值，重则全部打水漂。 因为有谷歌带了个头在投资暗光纤，其余股东也觉得不妨试试。 于是，暗光纤项目很顺利的就通过了董事会决议，进入了立项阶段。 会议临近结束的时候，拉尔森说起了葫芦视频的发展。 “依托好莱坞五大巨头以及瀑布投资、油管等七大股东的资源，葫芦视频初期发展很是顺利，仅仅在内测期间就取得了500万注册用户的好成绩，被认为是迄今为止传统电视、电影工业向互联网接轨最成功的案例。” 说到这，拉尔森突然话锋一转，“但是奈飞也紧随其后推出了自己的流媒体服务，这家公司虽然不生产内容，不掌握版权源头，但他们做了多年的线上DVD租赁业务，相当于掌握了发行渠道。 同时，奈飞有近1000万的忠实订阅用户，这些线上DVD的租赁用户都不断转化为奈飞流媒体的付费会员。 这也就意味着，奈飞对葫芦视频的地位发起了有力挑战。 事实也是如此，葫芦视频的付费用户数量比奈飞还要少一些。” 夏景行轻轻点头，笑说：“五大传媒巨头把奈飞封杀了，不卖版权给他们不就好了？” 拉尔森正色道：“戴伦，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怎么可能封杀？一顶反垄断的帽子扣下来，谁招架得住？ 油管也是葫芦视频的股东，不能坐视葫芦视频被奈飞击败吧？” 夏景行心中略做思考，就明白了拉尔森的用意。 瀑布投资既是油管的股东，也是葫芦视频的股东，自然是期望看到两家公司都能取得良好的发展。 但是他不一样，远景资本在二级市场大量买入持有了奈飞的股票，这才是亲儿子，他对葫芦视频的持股是通过油管间接持有的，持股比例并不高，相当于干儿子。 而且葫芦视频本来就是他和五大传媒巨头就版权争议达成妥协的产物。 所以，对于葫芦视频，他向来是放养状态，不是特别上心。 不过既然拉尔森今天提到了，站在油管大股东的立场，他还是有必要说两句。 “葫芦视频的管理权一直在他们五大巨头手上，他们五家公司的人轮流当CEO，油管并不好插手。 油管是原创视频网站，虽然与葫芦视频的网络电视发展方向不一样，但他们五大传媒巨头始终对油管抱有一定警惕心的。” 夏景行摊摊手，“伙计，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不如劝他们五家公司通力合作，不要给奈飞任何机会。” 一旁的油管CEO罗莉·格勒尔出言附和道：“戴伦说的没错，我们派去帮葫芦视频搭建网站和运营的职员，一结束工作就被葫芦视频送了回来，生怕我们的人在他们那儿扎根了一样，摆明不信任我们。” 拉尔森脑袋有些疼，他突然有种掉坑里的感觉。 油管一年烧光了几亿美金是一遭，接下来还要斥巨资投资暗光纤是第二遭，葫芦视频开始爆发内斗是第三遭…… 一环连一环，一遭接一遭。 他觉得盖茨先生从一开始就被算计了。 说起来，油管投资了葫芦视频3000万美元，这笔钱还是从瀑布投资6亿多美金投资款中拿的。 瀑布投资花了这么多钱，入股了两个烂摊子，各有各的破事。 夏景行看拉尔森脸色不太好看，多少猜测到了对方心中的不满。 较真起来，这几笔投资，他的的确确把盖茨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显得不那么厚道。 不过从长远考虑，这绝对是两笔好的投资。 夏景行考虑清楚了，暂时不能拉盖茨的仇恨，要安抚一下。 于是他说道：“这样吧，拉尔森，盖茨先生德高望重，你让他出个头，邀请五大传媒巨头和油管一起坐坐，大家搁置矛盾，同心协力的先把葫芦视频做好。 油管的暗光纤投资计划，我让远景资本在华尔街奔走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几只基础设施基金合作。” 听到这，拉尔森面色稍霁，总算还有点良心，没继续坑他们。 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头就劝盖茨远离夏景行参与的项目，套路实在太深了。 ………… ………… 结束了油管的董事会议，夏景行当天夜里便乘坐私人飞机踏上了回国之路，与他同行的还有林兵、黄江吉、周光平等复兴手机北美分公司高管。 飞机抵达首都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在飞机上美美睡了一觉的夏景行精神奕奕地领着林兵等人走出机场，一起上了复兴工业集团派来迎接他们的车队。 抵达中关村软件园的复兴手机办公室后，一群高管立即召开了会议。 留守国内负责手机市场销售的祝兆江起身汇报道：“从上个星期开始，复兴FX1就全部断货了，距离下一批手机生产到货，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夏景行点头，感慨道：“一百万部啊，三个月都不到，就这么卖空了。” 林兵笑道：“我们还是低估了消费者的热情，投放到美国市场那50万部手机，月初就全部售罄了。 现在脸书、推特等社交媒体上还有不少网民在抱怨，说没有买到手机。” 钱晨开玩笑道：“复兴手机卖空了，他们不知道买智慧果？” 林兵正色道：“智慧果也售罄了，和我们一样，面临产能不足的问题。” 国内留守的几名复兴手机高管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意味着智能手机大有市场啊！ 祝兆江笑道：“看来我们第二批备货200万部，还是保守了一点。 国内社交媒体上面也有很多网民在抱怨买不到手机。” 说到这，祝兆江看了夏景行一眼，沉声道：“另外国内还有一种不好的现象发生，有黄牛党在加价500元、1000元出售复兴手机，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多不好的言论。” 林兵皱眉道：“我们之前就已经在线上、线下多个渠道进行限购了，用户把火撒在我们头上？” “我们是手机厂商，这口锅只能我们背了！” 夏景行淡淡道，“用户可不会想那么多，在他们看来，正常渠道买不到手机，那就是手机厂商的问题。” 祝兆江猛点头，“对，网上还有一种对复兴手机不利的声音传出，说我们是饥饿营销，把用户当猴耍。” “那他们干嘛不早点购买？两个多月的时间，动作再慢也能买到手机了吧？” 周光平冷冷道，“要我看，可能不是正常用户在网络上发表不满，而是有手机厂商嫉妒我们，在散布谣言。” 祝兆江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仔细调查了一下，国内所售的50万部复兴手机基本都被一二线城市用户买走了，黄牛党加价炒作也多是在三四线城市。 这些小城市信息相对闭塞，很多人连网购都不会，但有那么一小撮人购买力非常可观，向来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另外，我们还发现一个现象，国美、苏宁这些大卖场，有人与黄牛党内外勾结，市场上很多黄牛的货就来自这些卖场渠道。” “卖场员工与黄牛勾结，故意等市场缺货了再出货？”林兵一脸震惊，随即道：“这倒是啊，我们对卖场渠道控制力不足，他们很容易就玩一些猫腻。” 想到这，林兵一脸严肃的看向夏景行，说道：“夏总，要不要给国美、苏宁去函一封，让他们自查一下？ 现在电商渗透率还不够，很多人购买手机都是通过线下卖场渠道，要是黄牛控制了线下渠道，正常用户将买不到手机，被迫接受黄牛的加价。” 夏景行长吐了一口气，说道：“现在黄牛还比较土，我有点担心黄牛将来搞点什么外挂抢货软件出来，那线上渠道也会被黄牛染指。” 众人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有这样的可能，但前提是复兴手机的市场欢迎程度不能下降才行。 “黄牛肯定要管管，不然透支的是我们品牌的信用。” 夏景行微笑，“不过被黄牛这么一搞，市场是不是掀起了第二波购机热情？” 祝兆江点头，“这是肯定的，听说出现加价现象后，很多买到复兴手机的用户都在社交媒体炫耀，觉得这手机买的值，拿出去都有面子。” 夏景行陷入了沉默，前世智慧果在国内是不是这样炒作起来的？ 有人卖肾都要买果机，有人卖身都要买果机…… 这就赋予了手机额外的意义，不再是一个通讯工具，而是成了一种拿来炫耀的奢侈品。 复兴手机目前还没那么夸张，但已经有点这方面的苗头了。 “适可而止吧，等下个月第二批备货抵达后，黄牛也就没有炒作的空间了。” 祝兆江看了夏景行一眼，提醒道：“应该还是有的。” 正文 957、供应链四大生命周期 看着房间内十几道疑惑的目光，祝兆江犹豫了一下，还是讲述出了自己的担忧。 “亚洲、欧洲市场需要铺货，中国和美国市场需要补货，四大市场，200万部很大可能填补不了市场需求。” 众高管一阵沉默，要是欧洲和亚洲市场销售情况也像中国和美国市场这么火爆的话，真有可能第二次断货。 这可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夏景行看向刘德，后者在管理复兴手机的供应链。 刘德起身汇报道：“夏总，受益于复兴FX1最近的销售好成绩，我们在供应链的议价权增加了不少。 但还是存在很多问题，我们一天无法精确掌握每个渠道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的出货情况，备货和周转率、库存就始终达不到最佳状态。” 夏景行挠了挠额头，问道：“我要求的企业数字化及标准化管理软件，研发的怎么样了？” “进度缓慢！” 刘德表情凝重，“线上倒还简单，只需要集成淘宝、京西、复兴商城的数据接口，线下就稍微麻烦一点了，苏宁和国美方面不是很愿意配合。” 夏景行问道：“为什么？” 刘德叹气道：“他们说把手机卖给他们后，怎么销售是他们内部的事情，我们无权过问。” “他们真这么说的？” 夏景行心中有些窝火，两大卖场骄横惯了，黎颖已经不止一次向他抱怨几家家电公司被这两家公司欺负的有多惨了。 家电公司已经形成了对卖场渠道的依赖，轻易不好改变，这倒也罢了。 可手机公司，尤其是复兴FX1这么火爆的产品，完全不愁卖。 两家卖场还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那就是看不懂形势了。 这是病，得治！ “砍掉国美和苏宁的渠道，咱们全部线上销售怎么样？”夏景行冷冷道。 刘德觉得老板在说气话，连连摇头，“夏总，现在网购人群虽然不少，但线下才是真正的主流。 即使电商渗透率提升上去了，我估计线下渠道也不会完全被取代，这是手机的贵重属性决定了的，除非出现一些革命性的网购体验技术。” 夏景行稍稍冷静了一些，静下心一想，的确，现在的互联网发展情况并不支持全部采用线上渠道销售手机。 真的这样干了，将损失很大一部分潜在客源。 大米搞了几年线上销售，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布局线下的大米之家吗？ 转念一想，也正是手机厂商、家电厂商这种怕承受损失的心理，让两大卖场渠道越发的嚣张。 看着老板一张脸阴晴不定，所有高管都没吱声，安静的等待着。 “取消与一家线下卖场渠道的合作，谁愿意开放数据接口，我们就与谁合作。” 夏景行很快就想通了关键，现在还不能和黄老板、张老板翻脸，不过可以给其中一家尝尝甜头，让他们有动力推进与复兴手机的深度合作。 周光平拍手，表情浮夸道：“夏总，你这个方法绝了，二桃杀三士，我们的复兴FX1绝对可以成为一家卖场的引流神器，国美与我们独家合作，就可以压苏宁一头；反之亦然。” 其余高管都暼了周光平一眼，又让这个马屁精拔了头筹。 不过周光平说的很有道理，复兴手机抛出独家合作，绝对可以让两家水火不容的公司把狗脑子都给打出来。 刘德点头道：“那就没有问题了，所有销售渠道的出货、备货乃至预测销量都可以准确的反馈到我们这，然后连通各家供应商，实现高效的供应链管理。 目前的话，智能机时代刚刚来临，造多少手机都能卖出去，库存可能不是问题。 但我觉得我们应该从长远来考虑，随着安卓系统的开源，大批新一代智能手机已在研发、生产的路上了。 再过上一年半载，像现在这样造多少卖多少，甚至不够卖的好日子可能一去不复返了。 等到了那时候，智能机市场开启竞争，各种机型、各种产品迭代层出不穷，供应链的重要性将会进一步凸显。 竞争对手都已经推出性能更优异的新手机了，我们还库存1000万部旧款手机，怎么与人家竞争？ 多跌几次跟头，企业的竞争力将极速下降。 所以，我们现在一定要有塑造和不断优化供应链的意识。” 夏景行颇为赞赏的看了刘德一眼，带头鼓掌道：“讲的很好，供应链管理是我反复提及的问题，我们是一家新公司，别看我们眼下取得了多么亮眼的市场成绩，等各路手机巨头回过神来，免不了一场龙争虎斗。 所以，我们要着眼于未来，把先发优势利用到极致，从新技术布局到供应链管理，从市场营销到品牌塑造，我们不能有任何短板，否则迟早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败下阵来。 目前市场中就我们和智慧果两家公司，虽然我们现在销量压了智慧果一头，但人家从制造Mac、iPod积累下来的供应链优势、技术优势都会在接下来的市场竞争中体现出来。 我之前最担心的就是大家因为最近的成绩产生懈怠和轻敌心理，目前来看，还好，起码我们管理层都保持了足够清醒的头脑和认知。 接下来，大家要把这种忧患意识传递给中层、基层，不要因为打了个小胜仗就把尾巴翘天上去了。” 在场十几名高管神情肃穆，其实这段时间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飘了，老板泼的这盆冷水让他们清醒了不少。 严格来讲，复兴手机好像也没掌握什么了不得的技术，手机爆红也不过才几个月，人家智慧果还有个IOS系统呢，他们有什么？安卓也已经共享了。 夏景行顿了顿，观察了众人的表情，话锋一转，加油打气道：“不过先发优势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只要我们不犯错、不轻敌，甭管以后智能机市场厮杀的有多么惨烈，高端智能机市场都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创业是一段艰苦的旅程，需要大家勠力同心，眼下的成功只是一个开始，高兴过后就要埋下头苦练内功了。 一个季度出货量100万部算什么，我们的长远目标是一个季度出货量达到1000万部、5000万部，成为世界顶级的手机品牌，复兴民族科技的领头羊！”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随即爆发了热烈的掌声，每个人眼里都燃起了新的目标与希望。 没有什么不可能，以前谁敢想象国产手机闯入欧美市场？现在不仅办到了，还引发了抢购，没抢到还在网上抱怨。 等场面安静下来后，祝兆江没忘记自己的问题，他再次提醒道：“夏总，200万部备货可能偏少，首批100万部手机的销售回款如今大部分都已到账，在支付供应商尾款后，仍然有20亿人民币的现金储备，把生产计划调整到300万部也不会太过吃力。 距离复兴FX2发布还有大半年时间，四大区域市场绝对能吃下这批货。 我和市场部门的同事做过预测，建议追加100万部生产订单，刚好可以衔接第二批备货。 等下个月欧洲和亚洲市场销售情况反馈过后，视销售成绩再决定增加新的生产订单。” 夏景行心里做了一下预估，中美两国市场两个多月时间销售了一百万部手机，四大区域市场同时开售，情况理想的话，两百万部手机在三个月时间内就能销售一空。 新的生产订单，从下单备货采购到出厂需要三个月时间。 貌似感觉可以零库存，但复兴手机目前根本没有建立打通销售渠道和供应商之间的数字化管理系统，属于人工预测，这就跟拨算盘计算原子弹研制数据一样，注定充满了艰辛和曲折。 祝兆江提议追加100万部手机生产新订单，属于相当老成的建议，大概率能实现新老订单生产和市场销售之间的无缝衔接。 见夏景行一脸思索，祝兆江再次提醒道：“夏总，按行业内标准划分，手机产品上市销售到停产有四个阶段。 最开始是导入期，供应链要配合手机厂商完成新产品、新技术导入，小批量集中在一家工厂生产，以控制质量和速度，快速导入市场。 进入成长期后，面对市场份额的剧增，需要启用两家及以上工厂的产能，应对主要市场的需求。 接着是成熟期，为应对全球市场，需启用全球各个区域的工厂，平衡供应链成本和效益。 等到了衰退期，则需要及时收缩产能，保留一家工厂，新产品几乎不生产了，更多是维护件、备件的生产，做好完全退出市场的准备。” 夏景行轻轻点头，供应链这门学问深得很，拍脑门下订单生产是要不得的，要科学生产，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成熟以后，还可以引入这两项技术来优化供应链管理。 导入期、成长期、成熟期、衰退期，四个阶段可以体现一款手机在市场周期内出货量走势，缓缓爬上峰顶，再缓缓下坡。 为什么智慧果手机总是被黄牛拿来炒作？就是因为产品导入期到成长期之间出现了产能衔接的问题。 为什么不直接备货1000万部、一亿部，留在仓库里慢慢卖？ 则是因为新款手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扑街，要根据导入期的销售调整生产策略，精细化生产。 另外一次性生产太多，太耗费资金，资本利用率没有达到最优，出现了大量库存就只能降价甩卖了，旧品少赚钱的同时还会冲击新品销量。 复兴手机也是没什么市场经验，包括进入中国市场都是陌生的，更遑论欧美了，出现产能不足问题是非常正常的。 祝兆江介绍道：“我们现在就介于成长期和成熟期之间，但我们在海外没有工厂，同时手机销量增长也没放缓，放缓后就是成熟期了，我预计成熟期应该会在明年上半年。 等到复兴FX2发布以后，复兴FX1会进入衰退期，再销售一年半载时间就完全退出市场。” 夏景行微微颔首，“成长很快，看来最近是下了苦功夫的。” 祝兆江笑了笑，心说我还找了个漂亮的黑妹学英语呢，黑是黑了点，那英语是相当丝滑……咳咳，是流利！ “我最近考察了比亚迪手机代工厂，建议把追加的100万手机新订单给这家企业。 他们去年取得了超过50亿的营收，业务做的相当不错，正好给富土康施加点压力，办事一点都不积极。” 夏景行看着祝兆江，问道：“比亚迪好像前段时间分拆了手机代工业务，打算到香港去上市？” “是的，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富土康对他们恨之入骨，已经向他们提起诉讼，摆明是想阻挠他们上市。 这一招，颇有点像台电对付华芯的手段。” 夏景行皮笑肉不笑道：“好，就把新订单交给比亚迪，郭老板这次要是不把智玲姐姐借我玩三天，以后订单大头就归比亚迪了。” 众人哄笑，老板是越来越骚气了。 正文 958、掀翻王座 离开了复兴手机办公室，夏景行乘车前往海内网。 在路上，他想起了一件事，便问正在开车的张晨光：“老张，林宽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在兜售复兴手机？” “售啊！怎么没售？别说，那小子真是个人才！我投资一百万给他，这才不到三个月时间，投入的本金就快要赚回来了，他说年底就把一百万退给我，还要给我分红……” 说起几个月前在三里屯复兴之家门店认识的黄牛党林宽，张晨光那是滔滔不绝，毫不吝惜赞美之词。 夏景行安静的听着，他比较缺乏了解底层的信息渠道，听听林宽的黄牛运作模式，也算是开阔一下眼界，顺便解解闷。 “他跟京城这边一家国美线下门店的经理混的很熟，有一大半的货都是从这家国美门店拿的。” 刚刚会议上，祝兆江就有提到线下卖场与黄牛党勾结的事情，现在张晨光的话再次印证了这件事。 夏景行问道：“他需要分利润给国美的经理吧？干嘛不自己组织人手去电商平台和复兴之家采购。” “公司不是出了新政策，一人限购两台手机吗？他们之所以选择这样做，一来嘛组织人手去抢购很麻烦，二来嘛国美门店也是一个出货的好地点。” 夏景行一下就听出了猫腻，“他们进国美店里卖手机？” “对啊，消费者跑去国美门店买复兴手机，全部没货，这时候旁边的驻店黄牛就凑上来了：兄弟，要不要货？我这有一手货，原装未拆封的……” 夏景行听得直皱眉，太嚣张了，本以为是偷偷摸摸的搞这些投机倒把，没想到这么明目张胆。 张晨光继续道：“林宽那小子说，国美是大卖场，全国有六百多家分店，肯定能拿到货的，所以需要跟他们保持良好关系。” “行，我知道了，你继续观察。” 夏景行正欲结束话题，忍不住又问了句：“他们手上囤了很多货吗？” “之前是囤了很多货，不过复兴手机一断货，就被他们出的七七八八了，最近正在四处找货源呢。” 夏景行轻轻点头，目前来看，黄牛的势力还比较小，或者说很多人还没认识到这项生意的真正价值。 就怕以后手机刚一上市，一大批黄牛线上、线下扑上来，直接垄断所有货源，这不仅会弄得真正的消费者怨声载道，还会让复兴手机对市场判断失误，导致新的生产计划出现严重的市场误差。 打击黄牛肯定是打不绝的，这是一种根据市场供需关系诞生出的产物。 对于手机厂商来说，黄牛是一把双刃剑，炒作品牌的同时也容易割伤自己。 复兴手机这次出现断货，像林宽这种入行早的黄牛都没少赚钱，相信等到复兴手机第二批货上架，肯定会引得更多的黄牛前来投机倒把。 这次黄牛想赚钱可就难了，市场会好好地给他们上一课。 但是吃过亏的黄牛也会成长，慢慢掌握手机市场的规律，和手机厂商进行长期的相爱相杀。 夏景行在车上打个盹的工夫，汽车就抵达了海内网楼下。 他走下车，上楼来到张勇的办公室，后者正在专心致志的审批文件。 “夏总，你回国了？” 看到夏景行出现，张勇很是惊讶，连忙起身相迎。 寒暄了两句，两人坐在沙发上聊起了工作。 “夏总，入职海内网这几个月来，我的工作重心放在了熟悉工作、捋清现有业务线等几个方面。” 夏景行微笑点点头，张勇刚接黄新的班，他也没要求对方立即出成绩，首先得熟悉工作环境，才好大施拳脚。 “先说海内网吧，几款社交网页游戏的推出，着实让海内网吸收了不少新用户，用户在线时长、日活跃用户等多个重要指标都有显著的提升。” 张勇话锋一转道：“但是有一个不好的苗头出现了，社交游戏的活跃用户数量在下降，开放平台推出的一些新的社交游戏也没以前那么受欢迎了。 用户好像对这种游戏腻歪了，没兴趣了。” 夏景行淡淡道：“这就是社交游戏的短处了，生命力很短暂，远没有重度网游的用户黏性高。 所以，这也是我让海内游戏大举进军网游的重要原因，在社交游戏出现颓势后，咱们的网游要趁势补上去，不留市场空白。” 张勇微笑说道：“夏总，你未雨绸缪，早在去年底社交游戏的巅峰时期，就开始积极布局网游，着实让人佩服，听说因为这事还和公司董事闹了点不愉快。” 夏景行摆摆手，“也没有闹什么不愉快，只是大家觉得我步子迈的太大了一点罢了。” 张勇轻笑，没有就此事多说，不过他内心还是很佩服夏总的战略眼光的，在社交游戏最巅峰的时候就看到了隐患，并为公司找到了新的业务增长点。 “推出社交游戏的本意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增长新用户、提升老用户活跃度。” 看着夏景行，张勇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社交游戏开始出现颓势，这种变化也影响到了海内网。 在今年上半年，我们的网站流量指标一度追平了企鹅的QQ空间，但到了下半年，有点被拉开差距了。” 夏景行有关注这件事情，当时他人在美国，孩子刚刚出生，给出了一个处理意见后便没有多加理会。 “我们按照你的意见，重点发力公共主页业务，招募吸引了大量的名人、明星入驻平台，流量回升非常可观。” 夏景行抬抬手，示意张勇继续说。 “社交业务暂时就是这样，我没有找到破局的点。” 张勇微微叹气，“虽然我们海内网的SNS业务眼下发展的还不错，但企鹅对我们的威胁很大，一日不剪除企鹅的威胁，我们一日没办法占据社交这条赛道的主导地位。” “也别太过忧虑了！” 夏景行知道张勇背着怎样的心理包袱，这是一位胸有大志的人才，期望把海内控股集团做成一个以社交为基石的泛娱乐帝国，而不是一家普普通通的上市公司、二流互联网企业。 在招聘面试张勇的时候，两人就深度交流过，均认为要先占据社交市场的主导地位，才能推动海内控股集团的横向扩张，盛大盒子的失败教训令人印象深刻，就因为缺乏一个连接器、一个高频打开的流量入口。 看见张勇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夏景行决定给他加油打打气：“脸书已经在内部测试即时通讯工具Facebook Chat了，很快就将上线。” 张勇很快便换了一副表情，喜上眉梢道：“当真？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那夏总，我们是不是也要推出自己的即时通讯软件？” “暂时还不能！” 张勇顿时感觉被泼了盆冷水，透心凉。 “为什么啊？夏总，脸书都推出即时通讯软件，补上这块遗失在外的社交版图了，我们难道还要再观望？” 说到这，张勇就一副焦虑的样子，“QQ推出已经快十年了，伴随着八零后长大，成为了一代人的记忆。 现在九零后也开始长大了，不能再让QQ成为这代人的记忆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如果我们坐视这次机会错过，在社交业务上面击败企鹅将变得遥遥无期，甚至企鹅将利用在社交领域的影响力去实现我们的泛娱乐帝国计划。” 夏景行抿嘴不说话，张勇还真没有看错，这还真就是谁得社交、谁夺天下。 因为即时通讯软件的流量太大了，大的可以孵化出无数独角兽企业。 “脸书有超过5亿用户，这就是他们做即时通讯的底气，而且MSN、雅虎通及AOL旗下的AIM三家各自为战，谁也没有统治赛道的实力，这就是脸书的机会，而且这次不推出独立的客户端，Chat将作为脸书首页的一个功能栏出现。” 听了夏景行这番解释，张勇冷静了许多。 就拿第一个条件，用户数量来说，QQ远比海内网要多，更不要说QQ目前在即时通讯领域一家独大了。 夏景行稍稍安抚了一下张勇，沉声道：“即时通讯我们肯定是要做的，但不是现在，契机还不够。” “那什么时候才够？”张勇问道。 夏景行嘴角微微扬起，“再这么说，也要等到复兴手机国内累计销量突破1000万部、安卓手机用户突破5000万名、3G网络全面覆盖，才算是满足了基本条件。” 张勇反应很敏锐，问道：“无线端？” 夏景行纠正道：“这是过时的叫法了，应该叫移动端！” 张勇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道：“手机即使通讯软件，夏总你看的很准，这是一个好的契机。 同时因为是新的战场，企鹅在PC端的实力无法全部发挥出来。 相反，我们还有手机和操作系统两大优势。” 夏景行微笑道：“现在明白了吧，让企鹅再嚣张一会儿，不久的将来，就与他们决一死战。” 张勇豪气盈胸道：“这次一定要把企鹅从王座上掀下来，MSN办不到的事，我们来办！” 正文 959、二维码专利 张勇与夏景行交流了一会儿，脸上的阴霾与心里的压力全部一扫而空，整个人恢复了昂扬的斗志。 接着，他安排秘书去通知海内网、海内游戏与海付通三大业务板块副总裁以上的高层，一起来到会议室开了个会。 海付通公司的CEO是原财付通公司的总经理刘颖麒，在网络支付领域的工作经验极为丰富，几个月前他被挖到了海内控股集团，担任集团副总裁和子公司CEO。 因为这件事情，小马对夏景行、对海内控股集团的怨念更深了。 在会上，刘颖麒第一个汇报道：“夏总，我们的海付通目前除了推出了海内网的虚拟货币海贝以外，还全面接入了海内网开放平台，外部合作伙伴有复兴商城、京西商城、土豆网、酷狗音乐等大大小小共计85家网站。 目前我们的工作重心是拓展外部合作伙伴，让更多网站选择使用海付通作为他们的网络支付工具……” 坐在长桌上首的夏景行微微点头，这会儿网络支付公司的业务想象空间还很小，什么余额宝、基金、保险……统统别想，就连最基础的网络支付业务也是无照驾驶，随时可能被拦下。 想要获得更大发展空间，必须要最上层撕开一个口子，承认并颁发正式的支付牌照。 支付宝、财付通眼下和海付通发展的差不多，业务都很单一。 海付通的推出背景是为了解决海内网的商业变现难题，供社交游戏和开放平台上的小游戏、小工具充值虚拟货币，购买付费道具和服务。 但这点业务光养活海付通团队都不够，只能积极向外开拓，于是又合作了复兴、京西商城这些关系密切的网站。 短期内，夏景行对于海付通期望不高、下发的任务也不繁重，除了继续拓展更多网站合作伙伴外，就是研发技术、培养团队。 简单汇报了一下商业上的成绩，刘颖麒又说起了研发工作。 “夏总，你安排的“二维码支付”项目，我们团队正在大力开发中，技术难度并不大，最迟明年就能拿出成果。 期间，我们还出差去了一趟曰本，拜访了二维码的发明者原昌宏。 我们本来是想去购买或者获得专利授权的，结果人家的专利是开源的，全世界人民都可以免费使用。” 海内游戏的CEO吴亦敏颇感惊奇，“开源的？不收钱？曰本人这么大方？” 刘颖麒点点头，“这是真的！原昌宏供职于曰本电装株式会社，这是一家从丰田集团独立出来的汽车零配件公司。 在1994年，电装株式会社为了解决制造业和物流业的产品管理问题，安排原昌宏和他一个同事一起研发出了二维码技术。 由于在横向和纵向上都可以记录信息，所以二维码比普通条形码具有更大的信息容量和抗污损性能。 因为这项技术并没有多大难度，而且在原昌宏看来，使用场景应该局限于工业，开源专利，可以让这项技术运用得更广泛。 如果专利一旦付费有偿使用，那很多人和企业可能就不使用这项技术了。” 夏景行没吭声，脸上挂着的淡淡的笑容。 说二维码技术是曰本人发明的并不准确，因为美国人早在八十年代就发明了这项技术。 只是曰本人原昌宏后面加以改进，推出了QR标准的二维码，并且由于是免费的，得以在应用端流行，后来QR标准甚至还成为了二维码的代名词，微信和支付宝都是使用的QR标准的二维码。 QR全称Quick Response快速响应矩阵码，特征是正方形的四角除右下角外有三个小正方形。 前世原昌宏看到中国大街小巷、无处不在的二维码后，他告诉中国记者，能看到自己的发明被广泛应用到全社会，感到非常高兴，并表示自己正计划进一步研究设计更安全和更多样的二维码技术，不过这次就要收费了，也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有没有在滴血。 网上曾有很多曰本人为自己国家打抱不平，觉得中国人应该付曰本专利费，使用一次付一分钱，这种言论遭到了中国网友的群嘲。 首先，专利在中国的有效期只有二十年，等到二维码广泛应用的时候，曰本的二维码原始技术专利早就已经过期了。 此外，中国的支付二维码是在原昌宏发明的原始二维码基础上进行了二度开发的，相当于变种，不过从源头追溯的话，还是属于QR标准。 国内有几家二维码创业公司申请了一两个专利，居然跑去碰瓷企鹅，索赔一百亿。 结果，创业公司的专利都被相关部门裁决无效了。 倒不是企鹅走通了关系，而是该家创业公司的专利含金量不高，说到底还是在人家曰本人、美国人原始专利基础上开发的。 连曰本人都放弃收费了，谁脸那么大敢跳出来收费。 可以这样说，暂时没有一家公司拥有二维码技术专利的主导控制地位，但保不齐将来出点什么问题，专利陷阱啥的。 刘颖麒继续道：“我们找遍了国内，发现就在中关村，就在我们隔壁，有一家名为意锐新创的二维码开发应用的创业公司，他们主要专注于核心技术二维码识读引擎软件的研发。 这家公司和中国物品编码中心合作，已经成功研制出了我国第一款汉信码读取设备以及手机版汉信码引擎，并获得了中国自动识别行业2006年度特殊贡献奖，今年还成为了国家标准，正在申报国际ISO标准。 对了，复兴工业集团的顾问、李光南院士，就是这个课题专家组组长。” 夏景行稍稍有些惊讶，随即在心中暗暗点头，李光南院士暗地里还是干了很多为国家知识产权、国家信息安全有贡献的事，很多人说人家只会喊口号，多多少少有误解。 像汉信码其实就是和曰本QR标准并列的一种中国标准的二维码，前世国家也曾大力推广过该标准，但很遗憾，由于没有QR码好用，所以没推广起来。 但政府、国防科研和军队等部门对国外码制和技术始终有所顾虑，都更倾向于使用自主知识产权的码制，所以汉信码也不是毫无用处，在关键时刻有备胎能顶上。 刘颖麒神神秘秘的说：“我还打听到良心手机正在和意锐新创合作，打算推出我国第一款二维码手机。” “良心公司这次整这么时髦？” 夏景行笑容有些戏谑，常言道：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裆！ 眼下手机平台不统一、智能化程度不高、手机摄像头配置不高、厂商技术水平不高等诸多因素，都不利于推广二维码技术。 现在就开始推广二维码，怕是只能成为先烈了。 刘颖麒听出了老板话中的讥讽，信誓旦旦说道：“夏总，我们肯定和他们不一样！我们研发的二维码支付软件搭载到复兴手机上面，绝对会搞定一切问题，给用户带去最好的体验。” 夏景行摆摆手，“这倒不必太过着急，要把打磨产品和技术放在第一位！而且也不必专门为二维码开发一个软件，而是应该作为软件中的一项功能。” 刘颖麒有些不解的说道：“现在大家都是这么干的，包括良心公司、移动公司都是打算开发一个软件。” “那是他们方向有问题，搭载到海内网的手机软件上面不好吗？下一款复兴手机就要搭载脸书和油管的手机应用了。 社交+二维码支付，这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社交软件提供高频入口，用户登陆应用后，不用退出，直接就可以在应用首页，比如左上角或者右上角掏出二维码扫一扫，付款、添加好友、签到打卡、展示个人健康状况……使用场景不要太多。” 刘颖麒直接听愣了，惊讶道：“除了支付还有这么多使用场景啊？” 夏景行微笑回道：“二维码最开始诞生的时候，应用还仅限于工业呢，现在不也有希望面向个人用户了？模式、方法都是人创造出来的，多开动脑筋。” 刘颖麒喃喃道：“有道理！” 随即他朝夏景行点头回复道：“好，夏总，我们一定按照你的指示，把技术和产品打磨到最完美的状态，同时多思考探索一些应用场景。” 夏景行微微点头，同时他在心中打定主意，回头就去问问李院士，看看汉信码还有没有改进空间？ 作为自主知识产权和国家标准的产品，他也希望能广泛应用到民用领域，而不仅仅是军用、政用。 吴亦敏接着汇报道：“夏总，我们的几款社交游戏在今年开启商业变现后，均取得了不俗的流水。 特别是《开心农场》海外版，经过一些本地化修改后，在海外市场大受欢迎。 依托脸书平台，这款游戏的注册用户已经达到了上亿人，覆盖了几十个国家，全球网民一起种菜！ 甚至连人民日报都拿出版面，重重表扬了我们公司一次，说我们是互联网出海的标杆案例！” 夏景行微笑，他看过相关报道，海内游戏的成功出海，的的确确影响很大，让全国人民都有一种自豪感。 “《开心农场》国际版的月流水最高做到了3000万美元，比国内几千万人民币的月流水可高多了，老外对于付费购买道具的接受度很高，而且使用PayPal付款也很方便快捷。” 吴亦敏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其他几款社交游戏与《开心农场》同质化严重，出海也晚一步，表现就差很多了，全加一块的收入都赶不上《开心农场》。 不过我们预估，今年全年，国内加国外的社交游戏总收入，应该能达到20亿人民币左右的水平。” 夏景行微微点头，有了这笔收入，短期内海内控股集团都不需要融资了。 话说回来，游戏是真的赚钱啊，而且出海赚美元更加暴利，怪不得前世大大小小的游戏厂商争先恐后的出海，生怕晚了吃不上一口热的。 “网游业务方面，《地下城与勇士》两轮内测都已经结束，下个星期一，也就是九月二十四号将正式进行公测。 内测阶段，我们的内部员工和外部邀请的专业玩家都反馈这款游戏不错，用他们话说：玩的很是上头！够热血！小年轻们肯定喜欢。” 夏景行笑了一下，随即吩咐道：“这是我们上线的第一款网游作品，一定要打起百分百的精神，不能有任何懈怠，同时还要提防几家同行搞破坏。” “放心夏总，我注意着的。” 说到这，吴亦敏眼神有些阴翳，“他们玩来玩去，也就是那些老一套的手段，号召网吧抵制我们、派人去撕海报、网上散布谣言…… 不过没关系，我会陪他们慢慢玩。” 夏景行多少知道一些游戏领域的脏手段，不过也就能欺负欺负新人，要是在网游领域打响了名气，站稳了脚跟，很多脏手段也就不起作用，或者作用微乎其微了。 “另外，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吴亦敏看了夏景行一眼，表情有些凝重。 “出什么事了吗？”夏景行问道。 “《穿越火线》已经正式在韩国上线了，不过用户反馈很是糟糕，很多韩国网友都在骂，说抄袭反恐精英太明显了，但又没人家的好玩，手感也差，就像一款粗制滥造的游戏作品一样。” 吴亦敏小心翼翼的瞟了夏景行一眼，CF连游戏带公司都是老板力排众议买下来的，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多少让老板有些颜面无光。 看着一声不吭的老板，他心里有点后悔了，刚刚应该再表达的委婉一些的。 实际上，他想的太多了，夏景行根本没有生气，而是在回忆。 夏景行依稀记得，前世CF好像也是问题层出不穷，特别是韩服，停服了好几次，要不是从中国市场源源不断的收取代理费，别说重新开服了，公司估计早就垮了。 “有缺陷是正常的，小公司嘛，哪有那么强的研发实力？你们接手后，拿到国内开启内测的时候，多听听玩家的意见，好好改良一下，应该还是有市场的。” 夏景行笑着鼓励道：“你不觉得现在大家玩CS都玩吐了吗？市场需要这样一款新的FPS作品，哪怕平庸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赶上了风口，猪都可以飞起来。” 吴亦敏重重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夏总，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韩国游戏墙内开花墙外香的案例实在太多了！多得都数不清！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封测，针对国内用户进行本土化、接地气的改造，降低游戏门槛，弄成普通玩家易上手、易精通的产品。” 夏景行知道这又是一个马屁精，不过业务能力还可以，对方说的本土化改造也挺有道理的样子，太曲高和寡了，的确是叫好不卖座，赚不到钱。 DNF和CF其实就是两款俗的不能再俗的游戏，商业气息浓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海内游戏现在连自研游戏都困难，更别说搞什么3A大作，兼顾艺术性和商业性，站着把钱赚了。 太遥远了！先打打基础。 张勇突然开口道：“游戏业务要好好做，社交游戏的红利等过了今年，明年势必会大退步，为公司创造营收的重任就落你肩上了。 我的最低要求就是，CF和DNF必须成功一款，标准是创造5000万人民币以上的月流水。” 吴亦敏小胸脯一挺，“保证完成任务！” 夏景行认真看了吴亦敏几眼，后者脸上没有任何不服气的样子。 再看看笑容和蔼的张勇，夏景行心中感慨，老张手段不弱啊，才来几个月时间就把吴亦敏这样的老员工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因为海内网比较年轻，去年才被夏景行收购，最老的员工也不过一年多的资历，因此也就没有太多的山头和派系。 公司里资历最老的应该是跟随黄新一起创业的那批元老了，但黄新如今都离职了，这伙人也就不成什么气候了。 今天一同列席会议的海付通副总裁唐阳、海内网副总裁赖斌强，就是一路见证海内网从无到有、再到今天的两朝元老，不过他们俩权利都不大，只是各家子公司的二把手、三把手而已。 张勇缓缓道：“夏总，海内网开启商业变现较晚，广告也是今年才大量上的，并且没有脸书拥有的那种精准广告投放平台，所以广告潜力没有挖掘到极致。 根据上半年的业绩，预计今年的广告营收不会太高，大概就两个亿的样子，开放平台表现还不错，预计全年能达到三亿左右的营收。” 夏景行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个上亿用户的社交平台，一年才两个亿的广告营收，表现可以说很差了，不过考虑到开启商业化时间尚短，而且工作重心也不在赚钱上面，勉强也还可以接受。 倒是开放平台挣了三个亿的收入，让夏景行颇为意外。 按照五五分成法则，意味着平台上的开发者团队能分得1.5亿，够养活上百家小公司、小团队了。 这些小公司对海内网相当重要，在社交游戏即将退潮的当下，需要这些开发者接过大旗，为海内网平台留住活跃用户及使用时长。 夏景行手指敲打着桌面，略微思考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海付通营收较少，可抛开不计，其他两大主营业务今年大概能创造25亿人民币的营收，以及20来亿的毛利润，没算错吧？” 张勇微笑道：“对，扣除销售、管理、财务、税收等等费用后，公司今年至少有十几亿元的净利润。” 夏景行淡笑道：“这样的话，从下个月起，调整一下开发者分成比例，给他们六成吧，都是一些小公司，他们发展好了，也能开发出更多有趣的网页插件和应用，对平台生态是有益的。” 张勇沉吟了片刻，点头道：“行，有些开发者团队的日子的确过得不太容易，是应该扶持一下。 不过我建议扶持一定要精准，分等级、分力度进行扶持。 比如扶持那些腰部开发者团队，即月收入5万-50万之间的这部分开发者团队，为他们提供不同额度的奖励基金，助力他们向头部开发者成长。 头部开发者团队，即月收入50万以上的，其实已经不需要我们扶持太多了，优秀者甚至能拿到远景资本发起的“开发者基金”投资，不缺钱。 不过为了彰显平台的扶持诚意，可以稍微进行让利，给他们上涨分成到六成。 月收入低于5万的开发者，其实经营的都不怎么样，日子最艰难，但腰部、头部开发者团队都是从这种小型团队进化来的，我们不能抛弃他们。 我认为可以给予他们最大扶持力度，免除分成，把收入全部拿给这些小开发者团队。 丰富的网页插件、小游戏是构建海内网开放平台繁荣的基石，所以让利多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张勇深深的看了夏景行一眼，后者读懂了他的意思。 海内网目前还得撑住，用户还得继续往上增长，这样才能成功孵化出移动端的即时通讯软件。 “没问题，你拟个方案就行了。” 夏景行笑呵呵的说道，别说海内网现在是盈利状态了，哪怕是亏损状态，该补贴也要补贴，赚钱的日子在后头，不必急于一时，涸泽而渔是要不得的。 张勇突然想起来了一件重要事情，急急忙忙的汇报道：“哦，对了，夏总，有件事差点忘记向你禀报了，国内出现了Twitter的模仿者。” “推特？” 正文 960、饭否 夏景行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开始猜测是谁干的。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坐在末席，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的唐阳、赖斌强二人。 “黄新？”夏景行试探性的报出了一个名字。 张勇点了下头，“是的，就是他，推出了一个饭否网，从网页外观、风格，再到功能，甚至连140字的发文限制都是模仿的推特。” 说到这，张勇就停下了，只陈述事实，不添加任何主观评价，显得极有分寸。 因为他知道黄新是海内网前身校内网的创始人，甚至还知道黄新与老板关系不错，即使黄新离职了，老板也没有强制回购已经授予给黄新的期权。 现在黄新推出一个饭否网，跟海内网多多少少都会存在一些竞争。 另外，这已经是黄新第二次抄袭老板了，上一次是校内网抄袭脸书。 吴亦敏、刘颖麒等高管都默不作声，口观鼻、鼻观心，他们都有些吃不准老板对此事的真实态度，暂时不好下场表态。 唐阳、赖斌强二人就有些如坐针毡了，他们感觉其他高管看向自己两人的目光略有些变化。 黄新此举，简直是要把他们这帮留守海内网的老兄弟架在火上烤。 “好了，我知道了！” 夏景行轻飘飘抛出一句话后，再也没有别的表示。 房间里的所有高管都在揣摩老板的真实意思，究竟是毫不在意？还是疾风骤雨在后面？ 夏景行没有给他们留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直接就宣布了散会。 张勇本想私下和夏景行商议一番的，探探老板的真实想法。 但夏景行出了会议室后，直接就大步离开了公司，不知要去哪里？ 下楼坐进车里后，夏景行直接就掏出了手机，拨给了黄新。 “新的创业项目想好了？” 夏景行的直接让黄新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表情，回道：“你都知道了？网站刚上线不久，正准备通知你的。” “哈哈哈～，老黄你丫藏的挺深的啊！我心眼儿有那么小吗？” 夏景行笑骂道：“你自己拍着胸脯说，你创立多多友、游子图、校内网的时候，来找我咨询怎么搭建社交网络、怎么推广社交网络，我哪次保留了？” 听到夏景行话中的责怪，黄新笑了，心中松了口气。 看来还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戴伦一点没变，跟以前一样，并不会因为竞争关系就去怨恨一个人，继而下绊子、玩阴招。 想到这，黄新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有所表示，便说道：“饭否打算融一轮天使，有兴趣参加吗？” 夏景行没有回答，问道：“你公司在哪？我过来坐坐。” 随即，夏景行吩咐张晨光开车，前往了黄新报给他的位置。 饭否网也坐落在中关村，距离海内网很近，开车几分钟便到了。 “戴伦，怎么感觉你变了？” 黄新在公司门口迎接到了夏景行，一见面就开始调侃后者。 “变了？什么意思？” 夏景行不解的看了黄新一眼，同时还注意到在黄新身后站了一个长发飘飘、相貌清秀的女孩儿。 黄新上下打量了夏景行一圈，摇头道：“说不上来，感觉好像更沉稳了。” 夏景行微笑，说自己变沉稳了的人，黄新不是第一个，身边很多人都这样说，升级当爸爸了，气质或许有所不同了吧。 “哦，对了，戴伦，为你介绍一下，我女朋友郭万怀，北方的才女，现在跟我一起合伙创业。” 顺着黄新的介绍，夏景行笑着跟郭万怀握了一下手。 很多人都不知道美团其实也是一家夫妻店，只是发展达到了一定阶段后，郭万怀和张英、马东敏做了同样的选择，回归家庭，相夫教子，把台前的风光留给了男人。 寒暄了两句后，黄新、郭万怀领着夏景行走进公司。 夏景行扫了几眼，办公室面积不大，大概两三百平方米，员工也不多，十几个人。 即便这样，饭否网的创业条件也比那会儿几个人挤在民宅里创办校内网好多了。 “不错！挺有朝气的！”夏景行赞叹道。 黄新扭过头看了夏景行一眼，笑笑没说话，但心中挺满意的。 校内网创业失败的最大原因就是缺钱、缺名气、缺乏资本认可，现在这些东西他一样都不缺了。 “戴伦！” 王慧文正在和一个戴眼镜的瘦小程序员聊天，当看见夏景行走过来后，立马迎上去打招呼、握手。 夏景行注意力没在王慧文身上，而是放在了他身后那名穿格子衬衫的程序员身上。 黄新注意到这一幕，干脆拉着那名程序员走到夏景行跟前，介绍道：“戴伦，这位是我的老乡张一明，别看他才二十四岁，已经是酷讯的技术委员会主席了，技术上的造诣相当了得。” “一明，这是戴伦，脸书、油管、推特的创始人，复兴工业集团、远景资本、海内控股集团、特斯拉、安卓的董事长，阿狸、企鹅、百度的大股东……” 夏景行看着就像报菜名一样不断报出他一个个头衔的黄新，暗觉好笑，不累吗？ 显然他低估了黄新的厚脸皮，对方一口气报出了他十几个头衔，然后开始忽悠张一明。 “今天戴伦就是来和我谈饭否网天使轮融资的，怎么样？连推特创始人都看好我们的项目，你还犹豫什么？赶紧把酷讯的工作辞了吧，我让你当饭否的技术合伙人，大家一起合伙创业，共同干一番大事。” 张一明笑容灿烂，没有搭理黄新，他上前递出双手，与夏景行握了握手，言简意赅的说道：“夏总，很高兴认识你。” 夏景行看着一头斜刘海、面容青涩的张一明，微笑说：“叫我戴伦或者景行就可以了，我知道酷讯，旅游搜索做的不错，付绩勋曾经还向我抱怨过，说下手晚了，策源和SIG把这个项目护得死死的，外面的机构已经没机会了。” 张一明笑了一下，策源和SIG就是他们酷讯的A、B轮投资机构，半年之内连续追投两轮，非常看好酷讯的发展，外面的投资机构的确很难挤进来。 夏景行去年就叮嘱过付绩勋，让他多和酷讯的人打交道，哪怕投资不成，也要拓宽一下人脉。 酷讯这家公司很神奇，前世一共存在了十年时间就被美团收购了，巅峰时期也不过才一百多号员工，然而却走出了三十多位有名有姓的创业者。 如唱吧陈华、梅花天使创投吴世春、字节跳动张一明，玩蟹科技、趣分期、融360、小猪短租、六人游等知名创业公司的创始人或联合创始人也都来自酷讯，所以又被人称为“酷讯创业帮”。 混风投圈是需要资源的，而吴世春只依托酷讯这个圈子，投了几个老同事的项目，就混成了知名投资人，但很可惜，捡了一大堆芝麻，唯独错过了字节跳动这个大西瓜。 反而是酷讯的机构股东SIG非常欣赏张一明，在字节跳动早期投了一百万美元，赚了可能超过一百亿美元。 “以后想创业，可以联系远景资本，黄新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夏景行对张一明这样说道，然后他又看向黄新，“老黄，对吧？” 黄新笑的比哭还难看，能说什么，只能点头。 他知道张一明技术好，所以想拉到饭否一起创业的，夏景行倒好，劝人家创业，这不是拆自己台吗？ 黄新连忙把夏景行带到了自己办公室，不想让他再和张一明接触了。 进屋坐下后，黄新直奔主题：“戴伦，饭否网这边的情况你基本也看到了，这次创业我肯定会吸取校内网的失败教训，饭否一定会比校内走的更远。” 夏景行轻轻点头，“资金问题肯定难不住你了，即使你自身没钱，风投也会因为你海内网前任CEO的身份高看一眼。” 黄新笑道：“对，当时你劝我留在海内网镀镀金，对以后创业大有好处，我起初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 得知我创业后，已经有好几家风投找过我了。 不过我都没答应，我想等你。” 看着一脸真诚的黄新，夏景行笑了笑，“等我？” “对，你待我不薄，我一定要还你一个IPO。” 黄新挥了挥手，一脸严肃道：“你别笑，我是认真的。” 夏景行止住笑，说道：“你凭什么认为饭否能成功？没错，饭否的融资环境的确比当初校内网要好上那么一些，但想要成功，光这个还不够。” 黄新微笑说：“我知道还不够，创业向来是九死一生，饭否也有失败的可能。 不过我这次真的很有信心，跟着你学习了一年时间，我感觉自己成长了很多。” 夏景行淡笑，“中国推特”不是那么好做的，这里面的事情复杂的很。 “你不怕海内网推出竞品？” 黄新心中凛然，不过面上还是佯装很镇定的模样，“如果真的打算推出中国推特的话，海内网早就推出了，哪会等到现在。” “以前是时候未到！” 夏景行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直直的看着黄新。 正文 961、理想 看见夏景行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黄新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额头更是拧出了一个川字。 沉默了半天，他憋出了一句：“那大家就公平竞争吧。” 黄新其实也有想过海内网某天推出中国推特的问题，可海内网迟迟不推出，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较真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薅夏景行的羊毛了。 不过创业者之间的事，怎么能叫抄袭呢？这叫互相借鉴。 夏景行摆手道：“你表情不要那么严肃嘛，说不定推特来到中国会水土不服呢？这个赛道的选手，谁都活不下来。” 黄新摇头：“我不这么看，我仔细研究过，推特与脸书比较起来，推特的发展的确较慢。 但缓慢发展了一年多时间后，推特在今年终于开始爆发了。 用户增速变得很快，包括奥普拉、奥尼尔等主持人、体育明星在内的社会各界名人都纷纷开始入驻推特，这又带动了大规模的普通用户涌入推特。 所以，我认为以饭否为代表的微博客服务平台在中国的发展，前一两年时间会较为缓慢，但在积累了一定用户后，会彻底迎来腾飞。” 夏景行看了黄新一眼，好家伙，成长很快嘛！ 推特这玩意儿的确如黄新所说的那样，需要蓄力才能爆发，这是由推特的属性决定了的，简而言之就是人越多越热闹，消息传播就越快。 还有就是技术限制的因素，发推特的手段目前千奇百怪，用户不仅可以使用短信，还可以通过发送电子邮件、Web页面输入框以及即时通讯聊天软件来发送推特消息。 目前的推特感觉就像是一个聚合消息的软件，杂乱无章。 克里斯汀娜以及其他投资人以前没少向夏景行吐槽，说这玩意儿肯定发展不起来，没前途。 但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用户可以统一使用APP应用来发送推特消息，用户体验、信息传播、便捷性等等，都将上升一个大台阶。 同时，推特也将迎来爆发性的发展，彻底体现出其信息传播广、传播快的真正价值。 看着一脸笑意的夏景行，黄新恭维道：“不过戴伦你是推特的发明者、创始人，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懂这款产品了。” 夏景行连连摇头，这他可不敢当，有一个推特玩的很六的老头就比他更懂。 “戴伦，如果海内网想做微博客，那可得抓紧时间了，企鹅的滔滔即将上线公测了。” 夏景行毫不在意的说道：“他们都不懂推特的真正玩法，只知道一窝蜂的涌上来，撞墙上就知道痛了。” 看见夏景行一副稳操胜券、自信满满的模样，黄新觉得这家伙可能有点飘了！ 飘了也好，这正是饭否网的机会。 说实话，黄新还是有点惧怕夏景行在国内推出推特类产品的。 一则夏景行是推特创始人，人的名、树的影，号称东西方社交之王，中国和美国的社交网站都被面前这人玩转了的，搞个中国推特还不是手到擒来。 二则海内网有资源，依托上亿用户，海内网可以轻松的为新产品导流。 三则海内网有钱，且不说夏景行身价有多高，只论海内网本身，在社交游戏这波红利中就吃到了最肥美的那一块，大概率已经扭亏为盈了。 不过惧怕归惧怕，黄新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怂，哪怕失败了也没什么关系，他这辈子一定要创业成功一次，不然就只有回闽省老家接手家里年产几百万吨的水泥厂了。 他爸已经打电话催促他好几次了，劝他认命吧，创业已经好几年，试了好几个项目了，快三十了还没折腾出什么名堂，瞎扑腾啥。 他偏偏不认命，觉得自己不比任何人差，缺的不过是那一点点成功的契机。 夏景行表态要推出海内网的微博客服务，还是让黄新有了一些紧迫感，他在心里打定主意，接下来必须要加快饭否的发展节奏了。 如果饭否又搞失败了，被夏景行跑来收购掉，一通改造后再次做成功了，那他黄新也可以载入中国商业史了。 两次抄袭人家，两次被原创始人收购，连抄个作业都抄不好。 别说他这个人心气比较高了，换个普通人来，可能也会怀疑人生。 接下来，黄新没开口再提天使轮融资的事情，既然海内网要成为竞争对手，那么此事只能作罢了。 夏景行也没提融资的事情，和黄新交流一番后，便打算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黄新挽留夏景行一起吃顿饭，夏景行同意了。 于是，黄新又叫上王慧文、张一明等人作陪，一伙人来到了程府宴。 程府宴是东城区西裱褙胡同里的一家私房菜馆，主厨程汝明先生以前是给太祖做菜的，前年才和外孙共同在胡同里创办了这家私房菜馆，招牌很响，生意很好。 不过夏景行却无心留意胡同里的幽静雅致的环境和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从中关村的办公室到菜馆的包间，他跟张一明交流了一路。 讨论的内容，从云计算到大数据算法，再到人工智能，各类前沿技术都囊括其中。 “脸书今年不是实现盈利了吗？我就建议脸书成立一个创新实验室，每年都投入一定资金，积极探索前沿科技。 赚不赚钱都无所谓，一定不能被时代抛下。” 包厢里，坐在夏景行身旁的张一明猛点头：“戴伦，你这个思路是非常正确的，账上趴那么多现金干嘛？要把钱花出去，转化为科技实力和技术底蕴，才是一家科技公司真正应该干的事。 听说谷歌有个神秘的X部门，每年谷歌都会向这个部门砸入重金，邀请全球最顶级的科学家加盟，一起探索各种未来科技，相当酷炫！” 黄新嗤笑，“据我所知，前年就是这个X部门在谷歌搜索引擎上安装了一个插件，只要用户一搜索关键词，谷歌搜索引擎就会自动弹出谷歌旗下的相关产品。 结果，这个插件只使用了24个小时就被关闭了，因为用户体验差到爆炸，管理层也认为安装这个插件是极其愚蠢的决定。” 夏景行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瑕不掩瑜，谷歌这种精神还是值得咱们中国企业学习的。” “戴伦，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黄新摊摊手道：“中国互联网公司很多连生存问题都没解决，哪有资本去玩这种烧钱的研发游戏，而且这种前沿科技探索，很多钱其实都是打了水漂的，项目彻底失败。” 王慧文在一旁摇头：“我们创业公司不行，但是像阿狸、百度、企鹅、盛大这些大公司、上市互联网公司还是有一定实力去推动科技研发的。 但现状是，很多公司上市了，老板财务自由了，就开始买地盖楼、约女明星去爬山、旅游、探讨人生。 这样的人，也配叫创业英雄？不过一商人尔。” 夏景行笑了笑，感觉这王慧文还挺愤青的，不过他才大学毕业没几年，热血未冷，很正常。 “他们都是老古董了，咱们80后创业者千万别学他们，在创业成功满足自身基本的物质需求后，我认为应该要给自己设立一些新的目标和挑战，避免人生迷航的同时，也为中国科技振兴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既然聊到人生理想，当着在场几位国内最杰出的年轻一代创业者的面，夏景行也忍不住发表起了自己的看法。 他的看法就是，把家国情怀融入个人事业的不懈奋斗中。 张一明喝了点酒，脸色通红。 他对夏景行提出的这番看法挺有兴趣的，表态道：“戴伦，我很支持你的这种想法。 但据我观察，咱们国家很多创业者出身贫苦，小时候经济条件不好，创业成功后便有一种疯狂享受的补偿心理。 这就导致很多人对财富看得很重，估计不怎么愿意去搞一些虚无缥缈的精神层次的追求。” 夏景行思考了一番，点点头道：“你观察的挺仔细的，不过我们这代人经济条件应该要好很多了，没必要抱着把钱带进棺材里的那种陈旧想法。” 黄新笑着打趣道：“那戴伦，你是咱们当中最富有的那一位，也是全中国最富有的那一位，你打算怎样做？” “那好，今天当着几位同龄人当中的佼佼者的面，我就浅谈一下自己的一些粗陋想法。” 听到这番装逼的话，黄新、王慧文、张一明、郭万怀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首先，海内控股集团、复兴工业集团内部会成立像谷歌X那样的研发部门，不求盈利回报，把探索前沿科技放在第一位，为国家和社会培养顶级人才。” 众人皆点头，这样做其实也在情理之中，要是他们的公司能有谷歌那么强大的盈利能力，投点钱搞黑科技，又算得了什么。 失败了99个项目都没关系，但只要成功了一个，就有可能为企业带来新的革新动力，甚至是转型和生存机会。 这也是一种商业思维下的考量。 夏景行接着道：“其次，我名下的个人基金会打算每年拿出一部分资金，奖励国内的优秀青年科学家。 只有解决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俗务，科学家才能真正的心无旁骛的钻研科技，同时也尽可能为国家留住人才、激励人才。” 黄新点头道：“这个挺好的，据我所知，我们清华很多学生就是觉得国内挣不到大钱，才跑到硅谷、华尔街去打工的。 如果在国内能有一份高薪工作，谁又愿意去海外遭受歧视呢？” 夏景行笑道：“暂时性帮不了那么多，我这是奖金，不是工资！ 如果要留住人才，那还需要国内的企业齐齐发力，共同向产业链顶端发展，企业能挣大钱了，自然可以给出高薪。” 王慧文忍不住问道：“夏总，我听说复兴半导体拿出了行业顶级的薪水，正在从全世界搜罗华人科学家、工程师回国。” 夏景行微微一笑，“是的，但招募的不止是华人，老外要是愿意到中国来工作，我们也接收，支援第三世界国家建设嘛，发达国家有责。” 王慧文轻笑，你确定不是想套技术？以老带新，培养国内人才？ “那这样的话，复兴半导体薪酬成本压力很大啊，而且你们现在还没有生产线投产，即使真的投产了，造出来的也是低级制程芯片，赚不到什么利润。” 黄新皱了皱眉：“复兴半导体这样搞，怕是需要亏损很多年，你来贴补吗？” “对，我来贴补，只有这样才能追赶国际领先水平。按部就班的发展，那需要多少年去了？” 听到夏景行的这席话，在场几人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了金钱在燃烧的声音，这烧的可不是小钱，而是几十亿、几百亿。 夏景行摆手道：“扯远了，继续说我的科技振兴计划吧！ 等远景资本投资的这批青年创业者成长起来后，我想邀请其中的有识之士一起合作。 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起来推动科技进步。 比如合力办一所真正的科研大学，不是东林党那种啊，也不是什么商业联盟，纯粹的基础科学研究，成果可以转化为商业应用当然最好，不行的话也可以养着，总体来说是进步状态的就行了。 有些事不去做，就永远没法进步，甚至因为别人的进步，相当于我们退步。” 听到这，黄新书生意气上来了，大手一挥道：“戴伦，我要是创业成功，也加入你的科技振兴计划，蝇营狗苟一辈子有什么意思，我也想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 王慧文笑呵呵的点头附和，也承诺以后要是发达了，会一起加入夏景行发起的科技振兴事业。 郭万怀自然是一万个支持男友黄新，不过她暂时还没有饭否网的股份，没有说什么大话，要捐钱捐物。她跟王慧文不大一样，王慧文是联合创始人，还是有暴富希望的。 张一明有点尴尬了，我踏马还在打工，你跟我聊这个。 不过他还是表态道：“戴伦，假如我以后创业了，并侥幸成功了，一定跟你一起投身这场由咱们科技创业者、年轻创业者共同发起的科技振兴运动。” 夏景行微笑说道：“那好，咱们今天说的话一定要算数啊！以后要是咱们混出点名堂来了，也可以为后面更年轻的新生代企业做一个表率。 一代接力一代，相信总会缩短科技差距的，追上甚至超过美国人。” 说到这，夏景行起身端起酒杯，意气风发的说道：“来，大伙碰一杯，就不歃血了啊，碰杯为盟。” 黄新、王慧文、张一明、郭万怀纷纷端着杯子起身。 他们看着精神奕奕的夏景行，心中很是感慨，没想到在商场中纵横如风的夏总也会有这么感性的一面，浓浓的家国情怀。 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也没那么多的算计，他们对于夏景行的这些充满了理想化的目标和计划，也是真心诚意的感到敬佩。 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 理想是火，点燃熄灭的灯； 理想是灯，照亮夜行的路； 理想是路，引你走到黎明。 …… 请乘理想之马，挥鞭从此起程， 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阳正晴。 夏景行端着酒杯，朗诵了老家诗人流沙河先生的一首《理想》，博得满堂喝彩。 这么大的动静，引得身处包间外的服务人员都忍不住进屋来看了一眼，想要提醒一下这桌客人小声一点。 不过她一走进来就被夏景行那充满磁性的声音给震住了，不忍打断，愣是听完了才小声提醒了一句。 一段小插曲过后，众人继续喝酒。 这次大家都抛却了一些心理包袱、身份包袱，彼此间畅所欲言，聊创业、聊工作、聊人生理想，很是尽兴。 一直喝到了深夜，夏景行才被张晨光扶上车，黄新也被郭万怀拖走了，王慧文和张一明没人管，两个人抱着门口的抱鼓石，吐了个稀里哗啦。 最后是张晨光实在看不下去了，安排了两名保镖开车把这两个家伙送回了家。 正文 962、名人策略 宿醉一场后，第二天早上，夏景行头昏脑涨的去上班了。 昨天夏景行开完会就溜了，张勇没来得及询问老板对推特的真正意见，所以夏景行前脚刚进办公室坐下，后脚张勇就上门了。 “老张，来了啊，快坐！” 夏景行正靠在椅子上养神，看见张勇来了后，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招呼对方坐下。 看见一脸倦意的老板，张勇询问了句：“夏总，身体不舒服？” “没事！昨晚和黄新喝了一场，喝多了点。” 夏景行随便回了句，随即问道：“有什么事吗？” 张勇脸色起了点变化，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他一脸郑重的问道：“夏总，推特在美国已经爆发了，展现出了不错的发展势头，咱们要不要在中国落地该项目？ 做晚了可就麻烦了！国内这帮同行天天盯着硅谷，什么火就抄什么。 如果海内网要做推特这类的微博客项目，应该及早下场，做晚了除了会面临饭否网这类创业公司的竞争外，企鹅、新浪、搜狐、网易等四大门户网站也会给咱们造成严重的威胁。” “你觉得四大门户会下场？”夏景行暼了张勇一眼。 张勇表情凝重的说道：“企鹅即将发起对滔滔的内测，新浪、网易、搜狐三大老牌门户也都有自己的博客服务。 国内管推特这类产品叫微博客，因为相较于长篇大论的博客，这种迷你博客文字限制140字，具有简短易写、传播快速等特点，可视作博客产品的简化版。 要我说，博客还是太雅致了一点，适合有文化、有知识的网民使用，对普通网民并不是很友好，只能读，不能写。 很多人上学的时候连几百字作文都写不利索，何况写一篇观点鲜明、论据充分的长篇博客了。 但如今微博客的出现，让草根也拥有了发言权，长篇大论不会写，写个几十上百字的小作文总会吧？ 从互动性来说，微博客服务肯定是要强于传统博客的，这一点在推特身上也得到了印证。 简单易上手的产品才是好产品，才能拥有市场，这也是MSN为什么搞不定QQ的原因呢。” 张勇顿了顿，又加重几分语气说道：“我判断，等三大门户回过神，意识到微博客服务比博客更有前途，很快就会推出各自旗下的产品。”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分析的不错，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海内网做博客的原因，因为博客叫好不卖座，属于过渡性产品，真正能成为国民级网站的还属微博……客。” 张勇笑了笑，看见老板和自己持同样的观点，他感到很高兴。 于是他试探性问道：“那夏总，咱们立马在内部成立一个项目组，抓紧时间开发微博客产品？” “不急！” 夏景行轻轻摇头，又道：“你觉得怎样才能快速把微博客做起来？并且击败各路对手，独占这条赛道？” 张勇低下头思索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我认为在推广校内网、海内网过程中的一些经验可以借鉴，快速形成声势，摧枯拉朽一般击败各路竞争对手。” 夏景行微笑说：“四大门户可不是创业公司千橡，他们是老牌公司，有资源、有资金、有品牌、有关系，没那么容易对付。” “这倒是！” 张勇点头，极为认同这番话，随即他话锋一转道：“不过，夏总，我们也不能低估自己，海内网目前是中国最大的独立SNS平台。” “企鹅的QQ空间用户比我们多。” 夏景行摇头，“主站可以导流，短期内微博客用户数量可以快速飙升，但是要留住这些用户、提高活跃度，需要另外想办法。” 张勇皱了皱眉，他不是那种开拓性的人才，也不是互联网产品出身，夏景行向他问计，他还真的有点答不上来。 好在夏景行也没为难他，很快便提出了制胜策略：“推特其实已经亮出了答案，名人、明星是吸引普通用户的法宝。 你想啊，假如一个普通人关注了自己的偶像，那么他就可以通过推特看到自己偶像每天发的心情、行程，又发了什么歌、演了什么电影…… 这对于普通用户来说，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说不定偶像一高兴，还回复粉丝一句，足以把这名幸运粉丝乐三天，同时又可以吸引更多普通用户前来关注明星、名人。 以前的明星、名人都是高高在上的，粉丝没办法直接接触他们，现在可以通过推特近距离与明星互动，这够不够有吸引力？” 张勇顿时反应了过来，“夏总，你是说把明星、名人拉到我们平台，通过他们再把他们的粉丝吸引到平台上？” “办法虽然土，但这是最有效的方式。” 张勇很快便想到了新的问题，问道：“我们可以这样做，其他网站也可以邀请名人、明星啊？这没有技术壁垒啊！很容易被抄袭。 说不定为了邀请明星入驻，各家网站互相竞争，付出一些昂贵的代价，花几百万、几千万签约明星独家入驻平台。” 夏景行重重点头：“是有这样的可能，所以我才说不能打草惊蛇。 说不定我们花一些钱、付出一些代价，还邀请不到部分明星。 因为在很多人看来，四大门户更强！品牌更响亮！更适合作为自己与粉丝互动的网站。” “夏总你说的对，像新浪在这方面就做的很不错，他们的博客平台名人最多，如果他们推出微博客，估计很多名人也会跟过去。” 张勇感觉这事有些棘手了，局面对于海内网有些不利。 夏景行长叹了一口气，“说到底，海内网还是太年轻，只是一家成立两年多的网站。 虽然我们推出了火爆全国，甚至活到国外去的社交游戏，但与四大门户相比，还是差了点底蕴。” 张勇追问道：“没有办法解决吗？比如多花点钱，别人砸一百万，我们砸两百万？不惜一切代价抢名人、明星？” 夏景行摇头，“代价太大，而且没法保证在不走漏任何风声的情况下一锅端。” “那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吗？”张勇愁眉苦脸道。 夏景行微笑说：“有，你忘记海内网公共主页了吗？” 张勇恍然大悟，一切都连起来了。 去年海内网就推出了公共主页，邀请企业、明星、名人前来入驻。 像超级女声的几位人气选手在平台上发展的就很不错，春春、靓颖都有几百万关注者。 前段时间，夏总突然授意加速发展公共主页…… 原来是在这等着啊！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想明白这一切后，夏景行的形象在张勇心中更加高深莫测了。 整个中国互联网产业就是一盘棋，全被夏总埋下了暗子。 “夏总，我们暂时先不推出微博客服务，麻痹竞争对手，大力推动明星、名人入驻海内网公共主页。 等到时机成熟时，拆分公共主页成立新产品，或者直接把名人、明星转移到新的微博客平台？” 张勇一脸思索，喃喃道：“如果这样做的话，名人、明星那边的顾虑就少很多了，因为之前就已经和我们建立合作了，彼此有信任基础。” “没这么简单，海内网公共主页想要明星、名人前来入驻，还得拿出一定诚意，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正文 963、利益交换 张勇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跟着夏景行来到了橘品影业，拜访了张昭这位如今在内地娱乐圈炙手可热的新贵。 夏景行简单讲述了一下要求，张昭立马拍胸脯保证道：“这事简单！夏总，你放心交给我吧，绝对让娱乐圈那些想红的人疯狂的入驻海内网。” 夏景行淡淡道：“一个小明星通过海内网蹿红，开始片约不断，这只能吸引那些二三线明星。 要想真正的打动那些一线明星，还得另外想办法。” 张诏经常跟娱乐圈人士打交道，知道大小明星的不同诉求，便回道：“其实这事吧，也并不复杂，只需要找准他们的需求，予以满足就行了。 电视咖想升级当电影咖； 电影咖想要当老板，赚更多的钱； 最顶层的影视公司，则打着交换资源、交换利益的算盘。” 夏景行轻轻点头，“行，你最了解这个圈子，这件事就全权委派给你了，务必多拉点明星来入驻海内网的公共主页。” 张昭笑了笑，“橘品影业如今在娱乐圈还是有一二薄面的，除了极个别影视公司外，不给面子的还很少，总体来说，问题不大。” 夏景行皱眉问道：“谁不给面子啊？” 张诏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开始告黑状：“王家两兄弟，还有博纳的余东。” 夏景行有点疑惑，王家两兄弟是木会长的跟班小弟，他们为了讨好老大哥，不给橘品影业面子，很正常。 可博纳是个什么情况？ 看出了夏景行脸上的疑问，张诏知道老板不怎么关注娱乐圈，赶忙解释道：“王家两兄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余东跟那哥俩差不多，前段时间拿到了红杉资本和SIG海纳亚洲共同投资的800万美元后，一下就抖起来了。 以前看到我都是左一个诏哥，右一个张老师，现在见面直接把脸都背过去了，典型的小人得志嘴脸。” 看见张诏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夏景行和张勇都忍不住笑了。 “橘品影业这两年运营的不错，签约了年轻有潜力的宁浩导演，还在全国搭建了发行网络，参与出品和发行的几部电影也都取得了很不错的票房。 这一切都离不开你的努力，当居首功！”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张诏，对后者这两年来的工作成绩很是满意。 他几乎都没怎么管理过橘品影业公司，一共丢了两个亿给张诏，让对方随便折腾。 张诏也没辜负他的这番信任，把橘品影业从一家新公司快速做成了行业里的新星。 当然了，这里面固然有张诏的个人努力，但是也和钞能力的加成效果分不开关系。 眼下，国内市场的影视公司都太弱小了，影视行业第一股华宜都还要两年时间才会上市。 同时票房市场也很小，去年国内票房第一的电影“满城尽带大波波”也不过才区区2.9亿票房。 张诏拿着两个亿入场玩电影，直接就成了行业里的实力玩家，各路影视制作公司、明星如今都得捧着这位有实力又懂电影的大佬。 夏景行投资创办橘品影业并不是单纯为了赚钱，主要是为将来的互联网影视内容布局的，他个人本身对娱乐圈没多大兴趣。 要不是碰上了微博需要明星来站台、引流，他都搭理这些事情。 面对夏景行的表扬，张诏连连表示谦辞，因为他很清楚，要是没有大老板的鼎力支持，他哪里会这么快就成为国内影视行业的一股新势力，估计这会儿还在给他师弟王长天打工。 “如果各方影视公司派出艺人入驻海内网开出了什么先决条件的话，比如说投资电影、降低发行费用，只要不太过分，都答应他们。” 听到夏景行这么说，张诏立马懂了，老板这次的决心很大啊，决定牺牲橘品影业的利益去成全海内网。 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海内网已经是估值百亿的公司了，而橘品影业这点体量根本不够看。 橘品影业创办的时候，夏景行分给了张诏20%股份，一方面是表彰他在采购影视版权工作中立下的功劳，另外一方面是激励张诏认真做好橘品影业的管理工作。 虽然张诏只是一个小股东，而且还是没出钱、没太多话语权的那种小股东，但夏景行觉得还是把话说明白一点，免得对方心里有什么疙瘩。 于是他又补充道：“橘品影业这次做出的牺牲，将来海内网会进行补偿的，不然我个人再追加2亿投资也行，股权比例维持不变。” 张诏觉得老板误会自己了，急忙辩解道：“夏总，你言重了，就帮点小忙而已，这又算的了什么。 而且，橘品影业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在行业里好好的秀一把肌肉，震慑那帮宵小之辈！ 多投资、多发行几部影片，其实也是在扩大我们的影响力和业务规模，赚钱的事不着急，先抢市场。” 夏景行微笑，看来张诏心里还是拎得清的，这番话说的漂亮极了。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橘品影业的确属于单方面吃亏，没落下什么好处不说，反而要搭出去不少人情。 但是等到微博做起来以后，张诏就会知道海内网的“补偿”有多丰厚了。 又坐了一会儿后，夏景行带着张勇离开了。 走出橘品影业公司后，张勇一脸的难以置信，“夏总，这就……搞定了？” “不然呢？” 夏景行笑了笑，“海内网和橘品影业合力出手，要名气给名气，要片约给片约，要投资给投资。 不说把娱乐圈一网打尽吧，起码能拿下大部分影视公司和它们的签约艺人。” 张勇微微颔首，这就是产业布局广泛的好处了，影响力渗透了各行各业。 当然了，橘品影业这次肯定会让渡出很多利益，损失不小。 不过张勇觉得这点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要是微博客产品做好了，起码又是一个估值百亿的海内网，这才是真正的大钱。 两人坐上车后，夏景行叮嘱张勇：“娱乐明星只是名人中的一类，咱们不可能只邀请这些人，太过单一了。 接下来，海内网自己也需要发力，尽快成立一个部门，专门去邀请体育明星、学界名人、商界名人等等各行各业的名人入驻我们的公共主页。 这些人也有利益诉求，要名就给流量推荐，要合作也可以视情况给些合作机会。 总之，尽快给我把名人资源搜刮一空！” 说起争夺名人资源这事，坊间有传闻，几家微博大战正酣的时候，查尔斯和新浪的老曹都曾亲赴东北去邀请赵本山开通微博，赵本山碍于朋友关系，在两家公司都开通了微博。 战况焦灼的老板都亲自下场了，相当没有排面。 张勇点点头道：“好，我会把这件事当成重点任务来抓的，不过咱们大概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水平，然后才开启新产品？” 夏景行想了想，决定还是划一条指标线出来：“怎么也要拿下一半的名人资源吧？而且是越多越好，上不封顶。 就在咱们的公共主页，我们就要把微博客的胜利基础给搭建出来。” 张勇笑道：“好，那我心里就有数了，很好奇等我们的微博客服务推出后，各家公司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反应。” “什么反应？这叫不给他们留反应！” 夏景行放了句狠话后，仰着头开始闭目养神。 如果不是担心海内网功能太过杂乱了，他都想直接把海内网公共主页改造成微博了。 不过这有点冒险，两个产品的调性不一样，一个是封闭的好友圈子，一个是面向公众，强行魔改怕是两个平台都要搞出问题。 并且，要完全体现出微博的玩法和特色，还是得做成独立产品才行。 “夏总，饭否那边？” 张勇很好奇昨天老板都跟黄新谈了些什么，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夏景行睁开眼，淡淡道：“饭否不用过多理会，忘了我跟你说的四个成功关键词了吗？” 张勇记性很好，脱口而出道：“有资源、有资金、有品牌、有关系。” “这四样东西，饭否一样都不具备！微博客这玩意儿同时还有点新闻属性，也是舆论高发的地方。” 说到这，夏景行长叹了口气，“连我们都还差一样东西，不行，得找个机会和中投的娄董聊聊。 我们公司还是太年轻了，得找娄董帮忙把把关，最好让中投派一位董事来指导一下工作。” 张勇愕然，随即在心里感慨，这考虑的也太周详了吧？ 夏景行清楚的记得，前世饭否网刚刚阵亡，新浪等四家门户接着就纷纷上马微博项目了。 正文 964、产业投资 听说夏景行这位财神爷回国了，黄东升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上门拜访。 为此，他还拉上了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的CFO、全权负责与京东方进行工作对接的邓元鋆一起作伴上门。 一进屋，黄东升就摆出了一副低姿态，“夏总，我来向你汇报工作。” 邓元鋆嘴角抽搐，这就开始拍上了？ 他和老黄一起共事了大半年，知道这人其实不是阿谀奉承之辈。 对方当着蓉城知府的面，都敢拍桌子，然而到了老板这，却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 说起来还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被生活压弯了脊梁。 邓元鋆比较理解黄东升，毕竟身上背了京东方这么一个大包袱，不容易。 “老黄，你别这么客套，我这里不兴那一套啊！” 夏景行笑眯眯的起身，招呼黄东升和邓元鋆在沙发椅上就座。 黄东升笑容灿烂的坐下了，看到夏景行这样一副态度，他顿时吃了一颗定心丸，看来钱的事情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 不过他还是不敢太过大意，毕竟只要资金一天没到位，就一天存在变数，这些年他被放过太多次鸽子了。 当然了，他还是比较相信夏景行人品的，只是怕计划赶不上变化。 “夏总，蓉城4.5代面板线已经开始建设了，6代线也已经正式签约了，你看资金方面……什么时候开始拨付啊？” 说完，黄东升意识到自己可能讲的太直白了，他怕引起夏景行不快，又急急忙忙补充道：“当然了，夏总，我这不是在催你啊！只是现在面板周期开始反弹了，生产线早一天建设，就早一天吃上这波红利。” 夏景行微笑道：“我知道，面板一轮周期的红利只有那么几年，错过了的话，刚投产就要亏损，还会打乱企业的后续计划，继而影响到京东方的全盘崛起战略。” 黄东升激动的连连点头，夏总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钱的事绝对不成问题，最迟下个月就会全部入境，打到蓉城项目公司的账上。” 嘴上虽然说的轻松，但夏景行心里在不断叹气，又要掏私房钱了。 立夏一号基金分红的那6亿多美元，他本来想留着补贴家用。 结果，还没捂热乎，又要四处填窟窿了。 不过，刘海已经向他发来了好消息，随着金融危机的进一步扩散，开始有机构认怂了，不断的从市场上高价购入CDS合约避险，远景资本及几家子基金已经开始出货了，大量的利润都在兑现中。 其实再多捂一会儿，捂到雷曼破产、捂到鹰酱救援AIG，还可以再多赚一些。 但夏景行不想等了，也不敢等了，不赚那最后一个铜板，拿了鹰酱政府的救援金，怕是以后要上黑名单。 保尔森、彼得·泰尔都在出售手上持有的CDS合约，他们俩倒不是怕上黑名单，而是怕再搞下去，CDS发售方丧失履约能力，即赔付能力，拿不到最终赔偿。 高盛倒是不怕哪家机构破产不还钱，他们什么债都能追回来。 据夏景行所知，高盛正在大量购买AIG发行的CDS合约，准备玩一出伤害转移，明年肯定少不了各种大戏上演。 这种大戏，涉及到了鹰酱最顶层，他们根本没资格参与，所以眼下把CDS合约卖掉是最安全的方案。 像高盛这些机构根基深厚，所以敢当恶人去上门催收，挣点辛苦费、CDS合约差价也是应该的。 听到下个月资金就会全部到位，黄东升立马大松了一口气，随即感到无比的亢奋。 4.5代线才几个钱啊？30亿。 而6代线总投资足足是4.5代线的6倍，达到了180亿元。 这条生产线才是京东方崛起的关键，所以他很是上心。 夏景行询问道：“听说前段时间你和蓉城方面闹得有些不太愉快？都拍桌子了？” 说起这事，黄东升脸色有些尴尬，讪笑道：“这事主要怪我，太心急了一点，没有充分考虑地方政府的难处。 不过如今所有问题都已解决了，明天我就去蓉城给葛知府赔罪。” 夏景行瞟了邓元鋆一眼，后者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了，所以他很清楚事情的原委。 其实事情也不复杂，主要是6代线建设资金到位的先后顺序。 蓉城政府方面要求，京东方的20亿资金必须先到位，复兴工业集团的50亿资金随后到位，接着是蓉城政府的60亿，银团贷款80亿。 然而，事情到了夏景行这里卡了一下。 复兴工业集团账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富余资金，所以对京东方的投资，全部属于夏景行的个人投资。 只是考虑到了京东方与复兴工业集团的业务协同关系，派出了邓元鋆在管理这事。 “哎，说起来，这事还是要怪我，那段时间我刚好去了美国，手头上事情又多，就稍稍耽搁了。” 看见夏景行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揽，黄东升连忙摆手道：“夏总，你言重了，50亿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筹措也需要时间，我都理解。” 夏景行笑了笑，也不再提这茬，问起了4.5代线的建设情况和京东方的发展情况。 “4.5代线明年下半年就能正式投产了，到时候产品就可以供给给复兴手机了。” “因为面板周期反弹，价格上涨，京东方从今年第二季度开始扭亏为盈，又受4.5代线和6代线建设的利好消息影响，股价已经上涨超过4倍了。” 说到这，黄东升小心的看了夏景行一眼，后者面色如常，毫无波动。 从内心来讲，黄东升觉得挺对不住夏总的。 夏景行在年初本来打算投资京东方100亿，但因为京东方才完成了一次定增，下次定增得等到明年了，所以就暂时放弃了入股计划，转而选择了合作。 当然了，夏景行也可以选择购买京东方股东手上的老股，吃下这波股价增长的红利。 但是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京东方真正需要的是新的面板生产线，买老股的话，京东方公司本身又得不到钱。 只有不断建设投产新的生产线，京东方才能追上韩日台厂商的步伐。 正是因为了解这里面的逻辑，所以黄东升才对夏景行这么低姿态，对方虽然是一位金融大佬，但投资京东方绝不是为了赚钱。 “很不错，股价涨了四倍，明年那条8代线应该有着落了。” 夏景行没有在意短期的利益得失，他更看重长远的利益。 要是京东方能够比前世提前几年崛起，那绝对是行业的功臣，股民也可以少放点血了，而他这位投资者也能分享企业成长的红利，总之不会赔钱就是了。 又坐了一会儿，黄东升满意的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邓元鋆和夏景行。 邓元鋆忍不住说道：“夏总，我们亏大了！” 夏景行挥手打住，“这是产业投资，跟风险投资、二级市场投资逻辑不一样，不要太在意眼下的得失。” 老板都这样说了，邓元鋆只得把牢骚话又憋回了肚子里。 “夏总，你说今年或者明年会组建两只千亿规模的集成电路产业基金，马上就要年底了，今年还组建吗？” 邓元鋆笑着搓了搓手，他非常期待这两只基金的设立，作为复兴工业集团的CFO和手机产业基金的管理者，他觉得总该有一只基金的管理权落自己头上吧？ 千亿基金，啧啧，国内还从未有过，想想就觉得兴奋。 夏景行眺望着窗外，叹了口气：“今年搞不了，子弹还要再飞一会儿……” 邓元鋆顿时感觉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心里拔凉拔凉的。 老板别是在吹牛吧？算了，还是不问了。 夏景行心里在想金融危机的事情，眼下远景资本只是斩获了第一波利润，接下来还有第二波、第三波…… 现在就收刀，不是很尽兴，而且接下来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还得埋头苦干才行。 正文 965、Are you ok 还没等夏景行主动联系娄伟，后者就打电话邀请他前往中投集团一叙了。 对于中投这个远景资本最大的外部单一LP，夏景行很是重视，接到电话后就赶了过去。 到地方后，夏景行先与娄伟寒暄了一阵，然后聊起了中投集团投资给远景资本的那45亿美元的盈亏情况。 “15亿美元的S基金投资组合中，脸书已经在筹备上市，阿狸将在11月份拆分B2B业务到香港上市……” “15亿美元的信贷基金，给恒太集团发放了4.3亿美元结构担保贷款，约定年化利率18%。” 听到这，娄伟忍不住打断道：“这么高的利息？” 夏景行耐心解释道：“已经是优惠过后的利率了，外资银行给出的年化利率是19.5%。” 娄伟轻轻点头，“自从楼市调控政策出台后，房地产企业面临的融资环境的确不是很好。” 夏景行不接这种敏感话题，接着汇报第三只基金的情况。 “中投那只15亿美元的专项对冲基金，在前段时间通过做多中概股、美国互联网上市股取得了10%的盈利，目前美股波动的很厉害，我们团队正在调仓，保住盈利的同时寻找新的市场机会。” 娄伟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投资远景资本还不到半年时间，就取得了这么优秀的成绩。 要不要再投点钱？ 娄伟止住了心底的冲动，决定再看看，因为他们公司前段时间的冲动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非议了。 最尴尬的是，前段时间在清华经管学院碰到了铁相，对方还提醒他对黑石的这笔投资上点心。 “小夏，阿狸今年拆分上市，已经板上钉钉了，有了明确的时间表，脸书明年能顺利上市吗？” 夏景行心中苦笑，克里斯汀娜放了个烟雾弹，但外界却不这么看，都认为已经扭亏为盈的脸书要上市了。 不敢糊弄娄伟，但夏景行也不想说实话，便含糊其辞的说道：“要看美国次贷风险这次造成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波及有多广。” 娄伟听出了话外之音，“你认为美国次贷风险会造成股市重大波动，从而影响脸书上市？” 夏景行重重点头：“有这样的可能，而且可能性非常大。” “江平在全美华人金融协会年会上发表的演讲我有读过，非常有见地。” 娄伟看着夏景行的眼睛，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你们认为次贷风险会波及金融机构，甚至影响实体经济对吧？” 夏景行点头：“是的！” 娄伟又问了一些夏景行的判断依据，然后一脸郑重的说道：“你的这些汇报对我们很重要，最近华尔街有机构来游说我们入股。” 夏景行没瞎打听，但他已经猜到是谁了，应该是摩根士丹利。 贝兰克梵会玩伤害转移的骚操作，麦晋桁反应稍慢一点，但也知道寻找外部力量来加强大摩的现金储备，抵御风险。 稍稍表达了一下谢意后，娄伟没再往下说，毕竟是公司机密。 他换了个话题问道：“小夏，对于黑石的这次投资，你怎么看啊？” “黑石啊，他们PE投资和房地产投资都做的不错，远景资本一直在向他们学习。” 看见夏景行一本正经的态度，娄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年纪轻轻的，说话这么老成。 黑石因为投资了大量房地产，还没等金融危机扩散，就已经被炸的外焦里嫩了。 相反，远景资本逆势上扬，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 两笔投资目前比较起来，无疑是远景资本占了上风。 娄伟也懒得问了，因为就算夏景行告诉他：还会跌，赶紧卖！也于事无补了。 中投在黑石IPO前突击入股，根据协议，这9.9%的股份要锁定四年，解禁后每年也只能售出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已经被套牢了，七年后才能解套。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娄伟微笑道：“那今天就这样吧，继续努力，中投非常看好远景资本的发展。” 夏景行听懂了暗示，这是在告诉自己，如果远景资本表现好的话，中投还会再追加资金。 夏景行心里有些高兴，整整两千亿美元啊，这就是一座金山，同时也是一道护身符。 想到这，他赶紧说道：“娄董……” 在娄伟诧异的目光下，夏景行赶忙改口叫“老娄”。 这个称呼是老娄自己提出的要求，夏景行可不敢胡乱套近乎。 老娄说中投要市场化、企业化，不要带入那些官僚作风，所以夏景行就听从他吩咐呗。 不过真的相处起来，夏景行还是不太自然。 “海内控股接下来可能要进行融资，应该是上市前的最后一轮融资了，我们想邀请中投加入。” 娄伟疑惑道：“中投的那只S基金投资组合里不是有海内网吗？” 大家都喜欢叫海内控股为海内网，夏景行也懒得纠正这一点了。 跟这些人耍心眼儿反而不好，夏景行索性挑明道：“海内网毕竟是社交平台，我们的团队也比较年轻，在社交言论的把握上，可能有那么一些不到位的地方，所以一位老同志来帮忙把把关。” 娄伟立马听出了弦外之音，笑道：“放心去做吧，假如需要什么支持，中投会帮助你的。” 夏景行等的就是这句话，一脸激动的感谢了一番。 ………… ………… “夏总，冒昧来访，还望不要见怪啊！” 远景资本京城办公室里，雷君笑嘻嘻的和夏景行握手，显得十分的客套。 回国两年多了，夏景行与雷君曾有过几面之缘，但都是在一些论坛、官方会议上，私底下并没有接触，彼此算是点头之交。 夏景行很好奇这位中关村劳模突然造访，究竟所为何事。 按下心中的疑问，夏景行招呼雷君坐下，又吩咐秘书泡了杯茶。 “雷总，恭喜你们啊，听说金山马上就要在香港上市了！” “夏总，同喜同喜，我听说阿狸、脸书、恒太三家公司都要上市了，称得上是三喜临门！” 雷君一脸佩服的看着夏景行，在这个年纪就即将是三家大型上市公司的股东了，尤其是脸书和阿狸，算得上是中美两国排名前几的互联网公司了。 寒暄了一阵，雷君直入主题：“夏总，我今天是特意来向你请教的。” 夏景行摇头失笑，“请教不敢当，互相交流。” 雷君笑了笑，“那我就直说了啊，金山上市后，我想退下来找点事情做，比如做做天使投资。 远景资本是国内最顶级的投资机构，我专程过来取经。” “雷总，你这就谦虚了，你投资的拉卡拉、多玩、UC优视都是非常优秀的创业公司，卓越网一役更是堪称经典的退出案例。” 雷君觉得这夏总太客气了，远远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盛气凌人。 他跟木志心那伙人很熟悉，经常听到这些人吐槽夏景行。 不过真的跟夏景行接触过后，他觉得旁人的评价掺杂了太多个人恩怨，不够客观。 “哦，夏总，我还是你们复兴手机的忠实粉丝。” 雷君突然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献宝似的在夏景行面前晃了晃。 看到这一幕，夏景行觉得雷君还是挺接地气的，悄悄冲淡了一些他心里的那种陌生感。 “我一共买了20部复兴FX1，送给了身边的亲朋好友，他们都对这款手机赞不绝口。” 雷君摩挲着手里的手机，由衷的赞叹道：“这款手机的很多设计真的很惊艳，有种科幻大片的既视感！ 上手过后，我就感觉，这一定是未来手机的方向，快捷上网、横屏看视频、手指触摸屏幕打游戏……” 看见雷君一副手机发烧友的模样，夏景行能感觉出来，这不是装的，是真的被复兴手机给征服了。 夏景行突然有种感觉，雷布斯会不会提前造手机？ 他刚想到这，雷君就问道：“听说安卓开源了？还邀请了国内十几家手机厂商加入安卓联盟？”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夏景行点头道：“对，我们希望借助更多同行的力量一起来完善安卓系统，打造一个生态。” “魄力很大！” 雷君感慨道：“换做是我，可舍不得把这么惊艳的手机操作系统给开放了。” 夏景行没有装逼，而是说起了实话：“没办法，周围有太多敌人虎视眈眈，要想做大，必须团结更多人。” 雷君笑了一下，觉得夏景行很坦诚，是个好相处的人。 “安卓这么有诚意，让我都有一种开家手机公司的冲动了！”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说道：“这完全可以啊！如果你要做手机，我可以支持你。” “当真？”雷君一脸喜意。 “就冲你中关村劳模这个称号，就很有投资价值。” 夏景行心里打定了主意，雷君要是造手机，自己就扶持对方一把，反正复兴手机是不会进入中低端市场的。 而大米手机则可以填补这块市场，与复兴手机形成一定的合作和协同。 雷君笑着摇了摇头：“我就是想想，我在金山工作了整整十六年，需要好好休息调整一下了，而且我也没有硬件方面的经验。 隔行如隔山，盲目去造手机不可取，要对一个行业有基本的敬畏。” 夏景行微笑，不愧是雷布斯，稳得一批。 现在雷君的状态的确不适合造手机，贸然上马项目，可能很快就会黄掉。 说起来，大米八大金刚，已经被他截胡了五个，只剩雷君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大将金山词霸总经理黎万强，以及在谷歌中国工作的洪锋。 复兴手机刚创立的时候，夏景行不知道洪锋在哪，后来才知道对方在美国，是谷歌日历、谷歌地图3D街景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去年已经回国加入谷歌中国任高级产品经理了。 要不要把洪锋也给雷布斯抢了？ 夏景行觉得自己还是要做个人。 其实，这时候再去邀请洪锋，意义已经不大了。 因为复兴手机的成功崛起，国内、海外大量的人才都在涌入这家力压智慧果的中国最顶级科技公司。 毫不夸张的说，复兴手机在个人消费电子这个领域，还真的代表了国产最高水平。 以前这个位置属于良心公司，现在已经被挤下去了。 “如果将来某一天想做手机了，可以来找我。” 夏景行觉得还是要还雷布斯一个人情，何况人家本身就是一只潜力股。 “一定！”雷布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等金山上市了，要不来远景资本当个投资合伙人？”夏景行试探性的发出邀请。 雷君沉默了一下，问道：“周红衣和IDG那种？”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运营合伙人”、“投资合伙人”这类头衔，在大基金通常是兼职身份。 一些基金为了扩充人脉、扩大影响力以及招募拥有某方面特长的成功企业家加盟公司，就喜欢搞点这种高大上的头衔。 其实不是单纯的雇佣关系，更确切的说是一种合作关系。 雷君思索了几秒，笑呵呵说：“我需要考虑考虑。” 夏景行基情满满道：“没问题，想清楚了打我电话，等你！” 雷君顿时发出了一长串魔性的笑声。 “Are you ok？” 正文 966、二十万人同时在线 九月二十四日，在无数游戏玩家的翘首以盼下，《地下城与勇士》公测震撼开启。 海内控股集团高度重视此次行动，为了成功打响公司进军网游市场的第一炮，不惜一切代价地砸下了无数的金钱和资源。 从百度、谷歌为首的搜索引擎关键词推广，到新浪、搜狐、网易的门户品牌广告，再到多玩、17173、游久之类的垂直游戏门户、游戏资讯网站的硬广、软广…… 在金钱的巨大攻势下，DNF这款网游的名字充塞了中国互联网的各个角落。 当然了，海内网自身也没闲着，网站访问首页的开屏广告、弹窗广告、信息流广告、开放平台置顶广告……什么手段都给用上了。 即使不玩游戏的网民，今天也知道有款叫《地下城与勇士》的游戏上线了。 相比于线上的锣鼓喧天，线下渠道的广告就显得沉寂许多了。 尽管吴亦敏已经专门成立了线下渠道部门，并派往全国上百座城市做推广，但许多网吧老板还是不敢得罪“赶海联盟”。 赶海联盟的盟主是盛大，副盟主是企鹅、九城、巨人，另外还有久游、网易、畅游、完美、网龙等大大小小数十家游戏厂商加入该联盟，几乎囊括了整个中国网游界，声势浩大。 不过，有点搞笑的是，联盟里面出了叛徒，网易和搜狐在接到海内游戏甩过来的广告大单后，都不带犹豫的，马上签合同，合作走起。 喊口号归喊口号，钱还是要赚的。 对于这种事情，猪厂丁老板向来拎的很清。 几年前，阿狸马曾经给丁三石打招呼，说淘宝要在网易打广告，提前预约个广告位。 丁三石回答说好，结果转身就把广告位卖给了易趣。 不是他猪肉丁不讲商业信用，而是易趣给的实在太多了，广告费足足是淘宝的几倍。 那会儿淘宝和易趣的战争打得非常激烈，三大门户在内的大站广告全都被易趣给包圆了，企图通过这种封杀流量的方式干掉淘宝。 结果，淘宝另辟蹊径，合作了一大堆小流氓网站，用户一打开网页就强制弹出淘宝广告。 靠着这样的手段，淘宝硬是打赢了与易趣的战争，不过本来关系还不错的阿狸马和猪肉丁彻底老死不相往来了。 所以，只要海内游戏舍得砸钱，什么联盟都是纸糊的，千疮百孔烂的跟筛子一样，随便渗透。 ………… ………… 办公室里，夏景行全神贯注的望着电脑屏幕，手指快速翻飞。 砍瓜切菜一般解决了面前这群绿色哥布林，然后他操控游戏人物——放开那女孩儿，走到门的位置。 接着屏幕一闪，进入了游戏最后一个房间。 一个拿着斧头的高大威猛的牛头人挡住了去路，好像在保护他老婆——一个穿绿裙的人类姑娘。 夏景行不管那么多，冲上去就是两枪。 然后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方，Boss血条只少了一点点，这要打多久啊？ 此举好像激怒了牛头人，提着斧头不停的追杀夏景行操控的人物神枪手。 由于是2D游戏，只能上下左右跑，夏景行躲避的很是艰难。 一不小心挨了一斧头，人物血条直接少了一半，把夏景行给吓着了。 他一边小心的躲避着牛头人的追杀，一边放冷枪，花了几分钟时间，总算把牛头人的血条给磨干了。 牛头人高大的身躯倒下，爆成了一堆碎片以及经验值。 游戏顺利通关，屏幕里还给出了SSS级的战斗评分。 随着经验条瞒了，游戏人物浑身直冒金光，等级升了一级，接着屏幕出现了八张卡片，让他抽奖。 随便翻了两张卡，抽到了什么道具，夏景行都没注意，这时他才注意到绿裙小女孩在向他打招呼：“你好啊！我叫赛丽亚！” 原来你就是赛丽亚啊！夏景行还以为她是牛头人的老婆，来了一出夫目前犯，结果是游戏任务NPC。 夏景行正津津有味的玩着游戏，刘小朵敲门走了进来，“夏总，吴总叫我通知你到海内游戏开会。” “叫他等几分钟，我打完这把游戏再说。” 看见老板连头都不肯抬一下，好像被游戏给迷住了一样。 这让刘小朵有些好奇，她走到夏景行身后观看起来。 看了一会儿，她有些不以为然道：“夏总，这游戏很好玩吗？感觉还没《开心农场》好玩。” “你不懂就别瞎说，《开心农场》是男女老少皆宜，玩了一年半载都还在坚持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 这DNF就不一样了，目标群体是男性用户，而且是年轻人。 你看这怪物的惨叫声、枪械打击的爆炸声、火光冲天的画面，多带劲。 玩上两三个小时都觉得意犹未尽，《开心农场》你玩这么长时间试试？” “这款游戏能比《开心农场》更火、更赚钱？”刘小朵问道。 “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你们女生把钱都花在化妆品、衣服、包包上面去了，舍得装修一下农场、买点超级化肥吗？不舍得吧！ 男生就不一样了，为游戏掏钱，他们在所不惜，宁肯吃泡面也要整上一套拉风的装备，然后走到游戏广场人最多的地方去装逼……” 听完夏景行的一番介绍，刘小朵点了点头，她终于知道网游为什么那么赚钱了，就是在利用男人的虚荣心！ 又通了一关后，夏景行退出游戏，然后伸了伸懒腰，起身跟着刘小朵一起去楼下海内游戏开会。 等夏景行到达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的满满当当的了，海内游戏几十号中基层管理都在。 不过没人说话，整个会议室安安静静的，都在等待老板。 夏景行一进屋，吴亦敏立马一脸喜色的迎了上来，“夏总，你来了，咱们现在开始开会？” “开吧！” 夏景行点了点头，在上首方坐下，在他左右各坐着张勇、吴亦敏。 “经过长达半年多时间的不懈努力与奋斗，今天《地下城与勇士》终于交出了一副优秀的答卷。” 吴亦敏环视四周一圈，然后拿起桌上的文件念道：“公测第一天，我们的游戏最高达到了20万人同时在线。 这个成绩，直接追平了两年前，打着永久免费旗号上线的《征途》。” 听到这，夏景行带头鼓起了掌，房间里立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每个人脸色都挂着灿烂的笑容，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征途》是近两年最火爆的几款网游之一，目前最高同时在线人数已突破百万，每个月收入可达1.6亿元，净利润1.2亿元。 凭借着这款游戏，巨人已向纽交所递交了招股书，11月份就将正式在美国上市，预估市值高达40-50亿美元。 《地下城与勇士》与《征途》同样的开局，又有一个上亿用户的海内网加持，没道理会比巨人运营的更差。 如今游戏初步宣告成功，他们在场所有人都可以分得一份奖金，手握期权的员工距离财富自由也更近了一步。 总之，DNF的成绩加强了海内游戏中基层员工的很多信心，对公司的归属感也是越来越强烈。 简单汇报了一下游戏首日的成绩，吴亦敏接着又汇报起了此次游戏推广的开支和得失。 “这次我们一共砸下了5个亿的预算做游戏推广，其中大部分的钱都花在线上渠道了，目前来看，这钱花的很值。” 吴亦敏看着夏景行，说道：“在正式公测前，网络上一直有水军唱衰我们，说参加了我们的游戏内测，指出这款游戏这里参数不合理，那里玩法有问题…… 但随着铺天盖地的硬广告、软广告淹没互联网，这些烦人的声音全被盖了下去。 今天很多游戏用户都在海内网、天涯、猫扑等各个社区分享DNF的游戏体验，大部分都非常正面。 由此可见，大部分用户的眼睛还是雪亮的，那个什么“赶海联盟”想通过这些低级的手段来狙击我们公测，只能说他们打错了算盘。” 张勇微笑说：“5个亿的巨额推广预算一出，整个游戏圈都以为我们疯了，即使DNF能像《征途》那样火爆，估计也得运营一年才能赚回推广成本。 很多同行都觉得我们在冒险，或者说没经验，会遭遇惨重的市场教训。 所以渐渐的，他们都抱着一种看好戏的想法在看待DNF的公测，甚至搜狐、网易这些竞争对手还接我们的广告，给了一记助攻，多半是笃定我们会失败。” 夏景行微微点头，知道这番话是张勇特地解释给自己听的。 不过对于赶海联盟，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随便扔点广告费出来，网易、搜狐这些公司就反水了。 可以说，除了盛大、企鹅这几家大型游戏厂商外，其他游戏公司并不关心海内游戏崛起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坐游戏头把交椅的企业是谁，跟他们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会影响他们赚小钱吗？ 海内游戏的崛起，只会抢盛大、九城、巨人这些大公司的蛋糕，跟企鹅关系其实都不大，他们属于被动防御。 “线上推广很成功、很顺利，但是在线下，我们遇到了一些小挫折。” 吴亦敏望着夏景行，语气沉重道：“我要向夏总你检讨。” 夏景行摆手道：“不碍事，他们几家公司是地头蛇嘛，再过上几个月，等游戏彻底推广开了，就没他们嚣张的份了。” 夏景行很清楚在线下推广遭遇了什么问题，这会儿的网游推广相当依赖网吧渠道。 比如《征途》的成功，就离不开人海地推战术。 为了推广这款游戏，史大柱把脑白金的营销网络都给用上了，在全国建立了1800多个办事处，将游戏海报贴遍了全国大大小小的网吧，还给网吧制作了门头、灯箱、喷绘，可以说是把营销手段用到了极致。 此外，更关键的一点，《征途》拉拢了网管，只要管理的网吧有人玩《征途》，就给网管发提成。 在这种情况下，网管为了搞点收入，肯定卖力推广《征途》，甚至还会在电脑上面动手脚。 除了巨人这么搞以外，网易、盛大也都有搞这种网管推广员模式。 平日里，几家公司没少发生剑拔弩张的事，只是这次难得一致的把枪口对准了海内游戏。 可以说，赶海联盟放弃了在线上围剿海内游戏，但是在线下还在卖力的使绊子。 因为了解这些内情，所以夏景行也没太怪罪吴亦敏。 思索了片刻，夏景行缓缓道：“等到DNF彻底爆红以后，那些网吧为了提升竞争力，自然会主动接纳我们的游戏。” 吴亦敏点头：“的确是这样，当DNF红了后，别人过来上网看一眼，连客户端都没预装在桌面，还要自己去海内游戏官网或者海内网游戏平台下载，觉得太浪费时间了，转身就走了，会对网吧生意有影响。” “不过你们也不能等游戏自然发展，线下渠道这块还是要主动出击。” 夏景行笑呵呵道，“他们能给网吧推广员发提成，我们就不能砸钱？” 吴亦敏回道：“夏总，我们的游戏还没开始上线收费道具，就已经砸了5个亿了。” 夏景行大气的一挥手，“不碍事，再追加3个亿推广预算，给我专门盯着线下渠道砸。 这不是他们赶海联盟的大本营、自留地吗？给砸踏马的一个稀巴烂。” 张勇点头赞同道：“如今DNF的潜力已经显现出来了，用户反馈也比较正面，不用再保守了，这是我们的第一款网游，哪怕第一年不赚钱，也要打出海内游戏的声势。 再过几个月，《穿越火线》也要正式上线了，正好借这股东风一起推广。 通过这两款游戏，彻底奠定我们在行业里的江湖地位。” 看见两位老总都这么大气，吴亦敏胸中豪气顿生，也决定不再保守了，重重点头道：“好，夏总、张总，请你们放心，海内游戏这次一定会为公司打出一片天来。” 吴亦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哦，对了，夏总，我发现了一家还不错的游戏公司，他们开发了一款舞蹈游戏，和劲舞团很相似，我们要不要拿下？” “什么公司？”夏景行问道。 “永航科技，创始人叫姚勇，作家王小波的外甥，这哥们儿是清华毕业的，挺有文艺细胞的，以前还组过乐队叫“水木年华”，前几年他退出了乐队，彻底投身创业大军了。” 听完吴亦敏的介绍，夏景行想起来了，这不是《QQ炫舞》的开发商吗？ 企鹅旗下的游戏有四大名著之称，其中除了《QQ飞车》属于自研以外，其他三款游戏全是代理。 既然都碰上了，那自然得拿下啊！只要有任何削弱企鹅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你跟他们接触一下吧，要是游戏质量还不错的话，可以选择跟他们合作代理，如果他们缺钱的话，也可以投资他们一笔，稳固双方的合作关系。” 吴亦敏满意的笑了笑，“好，那我下来就去接触他们。” 正文 967、三步走战略 夏景行没有藏私，有喜事自然要与业界同行一起分享。 海内游戏当天就通过注册在海内网的公共主页向外界宣布了好消息：上线首日，同时在线人数突破20万大关！ 借此机会，海内游戏还宣布，母公司海内控股决定再次追加5亿元推广预算，合计投入15亿人民币，广邀合作伙伴，共同推广DNF新款游戏。 这话是专门说给业界同行听的，谁要是不开眼，那就硬碰硬，干吧！ 针对普通用户，海内游戏宣布即将推出“国庆活动”。 国庆假日期间玩游戏，怪物将随机爆落实物奖励——1万部复兴FX1手机。 幸运玩家只需要在游戏账号里填写邮寄地址，七个工作日内，价值3999元的4GB版本复兴FX1寄到家，连邮费都不用付，由讲兄弟情的刘弱西先生旗下的京西物流友情赞助！ 这谁遭得住啊！ 无数游戏玩家奔走相告，呼朋唤友，赶紧注册DNF，国庆一起“捡”手机。 海内网非常厚道的把海内游戏的这个“国庆送万机”活动进行了全站通知、首页滚动展示。 用夏景行的话说：要让更多人用上智能手机，感受科技带来的快乐。 海内网上亿注册用户看到这个玩游戏赠机活动后，彻底暴走了。 海内游戏公共主页账号一日涨粉千万！ 第二天夏景行跑去一看，几十万条评论把他都给吓了一大跳，太疯狂了吧？有点微博那味儿了！ “一万部手机，太少了吧？海内网一亿用户，中奖率只有万分之一。” “不少了，价值四千万的活动，诚意杠杆的！而且怎么可能全海内网的用户都跑去玩游戏，了不起有一千万。” “那中奖率也只有千分之一啊？” “咋滴，你还想全中国13亿人，人手一部呢？” 夏景行看着网友的这些讨论，觉得很有趣。 海内网虽然号称上亿注册用户，其实真正活跃的用户只有那么五六千万，主要是大学生和白领群体。 而且这些人也不可能全跑来玩游戏，了不起吸引一两千万人。 坐在办公室里，夏景行继续翻阅评论。 “好想拥有一部复兴FX1啊！身边好多同学都有这款手机，就我没有，呜呜呜～” 夏景行看这条评论的头像是个妹子，长得还挺漂亮的，便点开头像看了看资料，是江城大学艺术系的。 个人主页里上传了很多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清新可人。 夏景行退出这个妹子的个人主页，继续翻阅评论，顿时笑了。 “美女，我带你玩游戏啊！我们可以一起组队！” “妹子，我技术可好了，已经10级了，咱们俩组队，我在前面打怪，你负责在后面看着就行了，要是爆出手机了，我不要，送给你。” “同学，我跟你一个学校的，要是有兴趣的话，咱们可以见一面。” “妹子，要买手机吗？我这里有原装未拆封的复兴FX1。” …… 看完后，夏景行觉得要是有大量女玩家跑来注册DNF，肯定能给游戏增添不少的吸引力。 男女搭配，玩游戏不累嘛！ “你好，能加个QQ详聊吗？我是一个游戏公会的会长，这次我们整个公会都将入驻DNF，一共有几百号人，要是爆出了一部手机，可以由我们公会几名女成员抽签选出一人领奖，有兴趣加入我们公会吗？” 看到这条评论，夏景行立马皱了一下眉，倒不是觉得对方撩妹手段有问题，而是被QQ两个字母给刺激到了。 海内网因为没有即时通讯软件，很多通过海内网认识的网友为了进一步接触，都会选择互加QQ。 这就导致出现了一个问题，社交关系链转移，这是一家社交企业的根基，企鹅在刨海内网的根啊！ 夏景行在心中快速思考对策。 要不要借这波游戏的东风，推出一款即时通讯软件？ 夏景行刚想到YY语音，马上又驱散了念头，这是工具型软件，不是社交平台。 YY设计之初的目的，也是为了方便各个游戏公会组队打游戏，后来因为娱乐公会的入驻，渐渐变成了直播平台。 他在想，如果能在这PC与移动互联网时代交替之际，就把海内网这几千万活跃用户发展成为PC版即时通讯软件的用户，那么在推出手机版的即时通讯软件的时候，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可是有个QQ用得挺好，社交关系也在QQ里面，用户为什么要用新的即时通讯软件？ 社交不比其他行业，电商、搜索可以几家公司共存，而社交不行，一个平台对用户更方便。 语音！ 夏景行突然想起了一个关键点，推翻了刚才的想法。 如果要搞PC版即时通讯软件的话，还真的得先从工具入手，和企鹅的QQ形成差异化。 等积累一定用户和关系链之后，语音软件不再只为打游戏服务，想办法破圈，把海内网上面的用户给吸引过来，然后再推出移动端APP，加入语音通讯…… 夏景行越想越觉得心痒痒的，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张勇办公室的电话，叫对方来了一趟。 几分钟后，张勇便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夏总，你叫我。” “坐下说！”夏景行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两人坐下，夏景行把自己刚刚想到了即时通讯三步走战略给张勇分享了一遍。 “先是游戏语音软件，然后是海内网几千万用户的PC版本即时通讯软件，再接着推出移动端应用，彻底面向全市场。” 张勇边说边思索，夏总上周还说暂时不做即时通讯软件，现在又说要做了，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夏景行看出了张勇的那点想法，特地解释道：“DNF、CF这就两款游戏了，如果吴亦敏再把永航科技的炫舞拿过来，就是三款游戏了，运作得当的话，明年至少是千万级别的游戏用户。” 张勇点头，随即笑说：“千万都说少了，昨天晚上才宣布国庆活动，今天DNF就多了一百万注册用户，复兴手机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夏景行笑道：“如果能有几千万用户，那自然更好，这也意味着能把更多用户导入我们的语音软件。” 张勇笑了一下，“把语音软件做起来，我是丝毫不怀疑的。 企鹅在今年也推出了QQTalk这样一款支持多人语音交流的团队语音通信工具，说明用户的确有这方面的需求。” 夏景行微微颔首，QQTalk就是日后的QT语音，企鹅非常警惕，任何一种社交模式或者产品诞生后，都会立马上马同类产品。 不管有用没用，先把坑给占住。 “真正难的是第二步，海内网几千万活跃用户如何转化为即时通讯软件用户？” 张勇注视着夏景行，郑重其事的说道：“这一步相当关键，有了这一步才会有第三步。 实际上只要完成了这一步，第三步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夏景行仰头靠在沙发上，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暼了张勇一眼，“送点海贝怎么样？” “又拿钱砸？” 张勇连连摇头，“这不是什么好招数，用户拿了奖励就跑了，我们的即时通讯软件有什么吸引他的？是功能？还是上面朋友很多？” 夏景行想了想，说道：“双管齐下！功能可以进行一定创新，朋友很多这个问题也可以利用活动激励手段快速完成用户迁移。 如果一个用户在海内网的朋友全部使用了我们的即时通讯软件，他也会随大流吧？” “这就又和QQ重叠了，很多学生的同学、朋友既是QQ用户，也是海内网用户。 总体来说，QQ用户比我们多，关系链也更多。 就目前所说的这些东西，很难让几千万海内网用户弃用QQ，选择我们。” 张勇苦笑，“我们和QQ就像两个同心圆，我们是里面那个小圆圈，QQ是包围我们的那个大圆圈。” 夏景行皱眉问道：“走MSN路线行吗？我们的活跃用户全部是实名认证用户，没有QQ那么杂乱，不会出现陌生人乱加的情况。” “MSN进入中国两年多时间，虽然打不赢QQ，市场份额徘徊不前，但用户还算稳定，我们又怎么能把人给抢过来呢？” 张勇摇头，“而且我们是游戏语音业务起家，娱乐化容易给人感觉不够严谨、商务。” 夏景行点了一下头，看来白领市场是没法切割下来了。 而学生市场又是企鹅的自留地，与海内网高度重叠。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呢？” 夏景行很是头疼，PC时代企鹅优势太大了，大的令人绝望。 张勇正色道：“很难想出办法，如果企鹅没有QQ空间还好，我们推出“即时通讯+SNS社交”为一体的创新服务，肯定比企鹅单一的QQ软件有吸引力，说不定还能趁机一棍子把企鹅打死。 但很可惜，QQ空间推出已经两年多时间了，注册人数在上个月已经达到2亿，每天更新空间的用户超过1100万，日均页面访问次数超过7亿。 这个数据，要比海内网高出近一倍。 另外，我发现今年以来，QQ空间在不断优化升级一些小功能，要不是我们有几款社交游戏和开放平台顶着，说不定活跃用户会大量流失到他们那里去。 我们两家平台几乎称得上是注册用户共通的，只是活跃用户分成了两派。 我们和企鹅正在进行角力，哪边露出颓势，活跃用户就会流向另外一边。 长远来看，企鹅那种即时通讯软件+SNS的模式才是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两条腿走路嘛，聊天、发布个人动态都更加方便。” 夏景行微微点头，企鹅搞的这套模式的确踩到点上了，所以才能击败各路对手，称霸社交赛道二十多年。 Facebook发展跟企鹅是反过来的，先发展SNS社交业务，然后再推出即时通讯。 将来也会拆分成两款独立APP，而不是企鹅这种“QQ+空间”、“微信+朋友圈”复合体模式。 难搞哦！ 夏景行收起心中的失落，重新打起精神说道：“语音软件还是要做，起码是对我们游戏业务的补充。 先做出来看看情况，如果能跨出第二步就跨出去，跨不出就直接上第三步。 积累一些种子用户，总归是好的。” 张勇思索了几秒，点头道：“是这个理，行不行，总要试了才知道。” “哦，夏总，差点忘记给你说了，赶海联盟出事了。” 看张勇满脸的笑容，夏景行笑问道：“出事了？什么事？” “好事！” 张勇随即把刚刚才收到的消息告诉了夏景行。 “因为搜狐、网易接我们广告的事情内讧了？” 夏景行一脸笑意，他对此不感到任何意外，这种松散的联盟最经受不起利益的考验。 “听说陈天桥打电话去指责查尔斯，后者自持是行业老前辈、中国互联网第一人、京城奥运唯一互联网赞助商、百年奥运历史上的首家互联网赞助商…… 然后两人谁也不服谁，就吵起来了。 搜狐表示不再掺和盛大发起的对抗海内游戏的任何行动，相当于退盟了。” 夏景行冷笑，觉得两人都有点飘，陈天桥是拿人家搜狐当小弟了，以为自己振臂一呼，赢粮而景从；查尔斯则是因为赞助了奥运，个人和公司声望达到了历史最顶峰。 “搜狐的人联系我们了，询问我们要不要再投放点广告？” 夏景行笑了，“合着真相信我们投资15亿做推广啊？” 张勇摇头失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有道理。” 正文 968、使劲儿搞钱 “夏总、付总，合作愉快！那我就先走了。” 招商局大厦内，一名风姿绰约的三十多岁女子笑着起身，与夏景行、付绩勋一一握手后，拎着包离开了。 目送该女子离开后，夏景行拍了拍付绩勋肩膀，“老付，干的不错，一穿四！” 付绩勋笑了笑，随即谦虚的说道：“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要看四家企业的后续发展情况。” 夏景行轻轻点头，不再多言。 刚刚来访的女人名叫王静波，是诺亚财富的创始人。 诺亚财富的前身是国企湘财证券私人银行部门，两年前因为股市低迷，经营不善的湘财证券剥离了私人银行部门，身为该部门主管的王静波便联合乐百氏创始人何伯权收购了自己工作的单位，转变为了一家创业公司。 “这个王静波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个很有决断能力的人，两年前MBO了湘财证券旗下那个小部门，带着十几个人跑到陆家嘴租了一个一百多平方米的办公室，开始创业。 仅仅只用了两年时间，诺亚财富便把分支机构开遍了京城、魔都、羊城，服务了上千名客户。” 夏景行微微颔首，诺亚财富是做第三方财富管理的，换句话说就是对接富人与投资基金的中介机构，代销基金。 刚刚夏景行问了一下，诺亚的客户最低投资门槛是300万元人民币，服务了上千名客户就意味着代销了几十亿的理财产品。 在没有太亮眼的投资成绩的背书下，能让国内这么多有钱人投资，忽悠能力相当可以了。 夏景行记得前世诺亚旗下的私募产品连续踩雷了辉山乳业、乐视网、暴风集团、承兴国际等一连串问题公司，客户拉着横幅到私募股权高峰论坛讨债，闹得沸沸扬扬的。 即便这样，诺亚还是没有垮台，依然管理着几千亿元人民币的资产，是中国最大的第三方财富机构。 不得不服，还是有点东西的。 付绩勋继续说道：“诺亚之前一直和国内的公募基金、券商合作，王静波很想拓展一些有实力的合作伙伴。 现在诺亚拿了远景资本390万美元A轮融资，并且和远景资本达成了战略合作关系，她肯定开心死了。” 夏景行微笑说：“互惠互利吧！创业板框架都定好了，未来一两年之内必定会靴子落地，远景资本不能只做美元基金，我们的人民币基金也要尽快推出。 王静波想要远景资本的赫赫战绩给她的中介机构背书，忽悠更多客户来投钱； 我们则希望直接对接机构资金，个人资金钱少事又多。 小老板们一笔资金几百万、几百万的，对接起来很麻烦，而且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叽叽歪歪。 现在让诺亚财富帮我们募集资金，她们赚点通道费，我们则可以省掉很多烦恼，大家各取所需。” 付绩勋笑了笑，老板的话糙，但理不糙，欧美国家做了几十年风险投资，客户被教育的都很成熟了，而国内小老板们不懂金融，有点钱就瞎炒股，远景资本直接向这个群体募资很繁琐。 诺亚财富则可以外包这份脏活、累活，天天给小老板们开讲座、搞高尔夫球会，然后把小钱汇成一笔大钱，交给远景资本来打理。 如果基金业绩不好，客户发牢骚也只能对准诺亚财富，毕竟与远景资本隔了一层。 当然了，付绩勋自认公司的基金业绩不会差，主要目的还是省点事。 夏景行想的更多一点，诺亚财富募集了那么多富人的资金，整天去投资一些垃圾上市公司。 有这钱，还不如来投他即将组建的千亿规模的集成电路产业基金。 国内富人和金融市场的钱，其实很多都没用对地方，全拿去投机了。 美国之所以发达，主要是人家的天使投资、VC基金能募集到资金，初创企业融资环境比较好。 国内互联网这块儿基本不缺投资了，但发展缓慢的的半导体产业还缺投资。 远景资本来带这个头，引导社会资金流入最需要帮扶、投资的产业，这才是真正健康的产业发展方式。 但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炒房、炒股见效快，而投资实业，尤其是投资半导体这种资金密集型、技术密集型产业，见效很慢，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产生回报。 前世2020年了，国内风投界都还在呼吁LP要有长远投资的精神，投资长线基金。 国内基金一般是“3+2”、“5+2”模式，也就是三、五年存续期，两年退出期。 没法做长线投资，资金自然无法流入实业，只能搞点见效快的项目。 而美国的基金，存续期有十年、二十年的，还有不设固定存续期限的常青基金，想投多久投多久，例如从1999年投资阿狸，可以一直持有到2020年及以后，不至于中途就受基金到期的原因而廉价卖掉股份。 远景资本目前的VC、PE资金都是夏景行的自有资金，还从未对外开启过募资。 但是要做产业投资，钱自然是越多越好。 而且他也希望通过设立的两只集成电路产业基金给业界打个样，吸引更多资本关注和投资半导体。 短期内，投资半导体肯定是赚不到钱的。 夏景行觉得有些对不住王静波，客户要是埋怨的话，只能由王静波去解释了。 但长期来看，肯定还是能赚钱的，总比投资乐视、暴风这些企业强，社会财富不会白白流失，甚至被外国人给骗走。 “夏总，咱们推出长线基金，王静波能卖的出去吗？别说十年八年了，三五年都有人嫌时间长。” 付绩勋很清楚老板投资诺亚财富的真实目的，并不仅仅是财务投资，也是一种战略投资，拓展远景资本的资金渠道。 但是他觉得，虽然和诺亚财富达成了合作，但是也不能把人家当猴耍，要考虑国内眼下的融资环境、客户认知水平等等多方面因素。 “追涨杀跌！” 夏景行笑眯眯道：“把我们在国内的投资成绩亮出去，肯定会有人心动。” 这不是骗人吗？ 付绩勋心中腹诽，远景资本投资的互联网企业发展的都挺不错的，再有一两年时间，应该就会有第一批退出潮了。 可老板想募集资金投资实业、投资半导体，难度很大，充满了挑战。 夏景行看出了付绩勋的担忧，笑道：“慢慢来吧！大环境总是一天天变好的，我也没有一上来就说千亿基金，我出500亿，诺亚财富帮我募集500亿。 实在不行，让诺亚财富推出母基金，互联网、实体产业各一半，这样总该没话说了吧？” “这个办法不错。” 付绩勋眼睛一亮，他意识到了老板的高明之处，拿互联网子基金的优秀业绩去冲抵一些实体产业子基金的不佳业绩。 两类基金回报率相抵，母基金回报率就马马虎虎看得过去了。 夏景行记得前世诺亚财富就不满足于当初级中介，只赚点基金代销费用，开始推出母基金干起了高级中介的活，甚至还推出了直投基金。 远景资本目前的几只母基金框架是对的，但内核有问题，子基金全是自己人。 真正的母基金，是遴选投资外部基金管理者。 想到这，夏景行补了一句：“如果诺亚财富推出了母基金平台，我把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份额开放给他们，但是必须先投一份实体子基金，才能拿到同等份额的对冲子基金投资权利。” “卧槽！” 付绩勋眼睛瞪圆，实在找不出其他形容词来形容这招捆绑销售的妙处了。 对冲基金是远景资本眼下盈利最强大的部门，是公司的招牌、主打产品，畅销美国上流社会、大学捐赠基金、退休基金。 但归根结底，还是在帮美国人在赚钱，广大的中国小老板没机会参与。 如果中国投资者有机会体验一把“三年六十倍回报”，可以想象，无数投资者会打破脑袋抢购。 但是，远景资本这时候就会跳出来对蜂拥而至的投资者说：对不起，我们只接受机构资金，请出门往右转，统一去认购诺亚财富的母基金。 诺亚财富母基金设计的子基金投资组合就复杂了，有立夏系列的对冲基金、立春系列的VC基金、立秋系列的PE基金、立冬系列的投机基金…… “那这样肯定就没多大问题了！” 付绩勋兴致勃勃的说道：“诺亚财富还可以换个大气的名字，比如全球资产配置基金、全球多元化基金……” 夏景行摆手，“这些都是长远的打算，先说眼下吧，辅助诺亚财富发起设立咱们的第一只人民币基金，拿出咱们的诚意，把合作模式先给探索出来。” 付绩勋重重点头，“好，我会尽快拿出详细的合作方案。” “爱康国宾、七天酒店那边，替我谢谢徐新女士和何伯权先生的推介。” 说到这，夏景行摆摆手，“算了，我亲自打电话感谢吧。” 之所以说这次的行动是一箭三雕，主要是指投资诺亚财富，顺带投资了爱康国宾和七天酒店。 里面的关系网稍微有点复杂。 王静波在湘财证券私人银行部工作的时候，何伯权曾是她的客户，后来发起MBO又成了她的天使投资人。 然后，何伯权投资真功夫的时候认识了徐新。 最近这段时间何伯权在给诺亚财富寻找A轮投资人，介绍给徐新。 徐新觉得诺亚财富好听一点，按美国的叫法是“独立财务顾问”，不好听就是中介，反正不怎么看好，介绍到了远景资本这里。 何伯权是七天酒店和国宾医疗的天使投资人，给付绩勋推销诺亚财富的时候又推销了自己投资的另外两个项目。 其中，国宾医疗的董事长谭文清又是王静波老公。 上个月，国宾医疗和爱康网合并成了爱康国宾，成为了国内最大的健康管理机构，前途无量。 所以考察了一番，付绩勋把三个项目都拿下了。 其中，诺亚财富是独投，占股25%； 爱康国宾是和经纬中国、清科创投一起投资的； 七天酒店是与美国华平、美林银行、德意志银行一起投资的。 “夏总，诺亚财富这个案子本来红杉也打算投资，还计划与诺亚财富共同设立一只10亿元规模的人民币基金，只是被我们搅黄了。” “呃，这么不凑巧？” 付绩勋笑了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又碰上了。” 夏景行挠了挠额头，这事闹的，又要起争端了。 正文 969、摒弃前嫌 夏景行在京城等了三天，却迟迟没有等到初一联盟的含愤出手。 这让他多多少少有点失望，挨打了不还手，这不是那群人的作风啊？ 随着今日资本、DCM等机构的退盟，以及联盟成员机构对千橡投资的集体失利，初一联盟声势变得越来越小了。 夏景行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远景资本与初一联盟对上的事情了。 这次付绩勋抢了红杉的项目，多少打破了双方的对峙态势。 对手不出招，夏景行决定不再等了，乘坐湾流飞机回了一趟蓉城。 刚抵达蓉城，下了飞机，他就接到了童士杰的来电。 “夏总，今天熊小鸽召集大家一起开了个会，专门提到了诺亚财富的事情。” “哦，他是怎么说的。”夏景行来了点兴趣。 “他说远景资本势大，劝张帆忍一忍，而且最近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童士杰在电话那头笑着说道：“IDG的美国董事长麦戈文发火了，斥责熊小鸽要是管不好中国区的业务部门，他就换一个能管好的人上台。 要知道，过去麦戈文是很信任熊小鸽的，还从未对熊小鸽说过这么重的话。” “那是！毕竟IDG在中国是投出过携程、百度、搜狐、企鹅、金蝶、如家、汉庭等无数明星公司的第一风投机构。” 童士杰嗤笑，“什么第一？老板，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行业里的一种声音？有人说IDG开始不行了，变得平庸了，近两年都没有拿得出手的退出案例。 还有千橡的事情，已经彻底捂不住盖子了！人人网的流量都跌成什么样了？活跃用户都不足10万人了！” 夏景行嘴角微微扬起，近段时间有媒体发文，把千橡评价为“中国有史以来的最大风投败局”。 其实也没亏多少，就2亿多美金而已，跟以后的共享单车、瑞幸、乐视比起来，只是一个零头。 但放在这个时代，而且还是业内最顶级的几家风投一起搞出来的惨案，那就太打脸了。 “红杉那边也差不多，沈北朋丧着个脸说，他们第二期基金募集失败，美国那边的老大莫里茨放了狠话，不看到一期基金业绩好转，不会再给予任何援助。” 童士杰幸灾乐祸道：“他们本想通过投资诺亚财富，拓展一条募资渠道，发起设立一只人民币基金，依靠这只人民币基金来扭转公司的颓势。 但没想到，诺亚财富最终选择投入远景资本的怀抱。 这不仅仅是项目被抢那么简单，意味着他们翻身的希望，也没磨灭了。 要我说，老付这次真的挺狠的，直接打在了红杉的七寸上。” 夏景行笑了笑，然后问道：“他们不打算展开对等报复？” “还报复啥啊？红杉资本一期基金的子弹快打完了，再继续浪战下去的话，张帆和沈北朋只能去流浪了。 熊小鸽有过去的业绩打底，处境稍微好点，但压力同样很大。 现在联盟内一片愁云惨淡，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散伙了。” 童士杰越说越兴奋，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回归组织怀抱的日期越来越临近。 “行吧，我知道了，再坚持一下，守好这最后一班岗。” 夏景行正准备挂电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华登国际那边什么情况？” “你说陈立武啊，老样子啊，没有什么不正常的，需要我接触他吗？” “那倒不用！好了，就这样吧。” 夏景行挂断电话，眼神直直的看着车窗外。 陈立武前段时间曾委托黄宏升的老婆林卫苹带话给他，有意缓和华登国际与远景资本之间的关系。 之前，因为当当融资途中杀出了华登国际及IDG等几家公司，夏景行心里不痛快，在竞价的时候抬了抬轿子，让华登国际拿到当当股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也因为此事，华登国际加入了2006年大年初一发起的复仇者联盟，还投资了千橡集团，与远景资本的关系一度势如水火。 复兴半导体的成立，让华登国际看到了夏景行在半导体投资方面的决心。 之后，远景资本成功获得中投青睐，又让华登国际高看了一眼，同时也让陈立武清晰的认识到了双方在实力上面的差距。 不过由于之前两家公司的关系闹得太僵，陈立武有点拉不下脸面来直接接触夏景行，便使用迂回战术，找林卫苹从中说和。 之所以找林卫苹当这个中间人，是因为华登国际曾经投资过创维。 虽然创维如今被复兴工业集团收购了，但陈立武与黄宏升夫妻的交情还在。 夏景行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长叹了一口气，决定摒弃前嫌，接纳华登国际。 首先，大家只是意气之争，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生意场上的事情，因为利益关系分分合合再正常不过了。 其次，华登国际深耕半导体投资近二十年了，产业版图遍布欧美日韩台新等十几个国家和地区，进入国内投资也有十几年了，投资了华芯、华润微、中微等大量半导体企业，陈立武还一直担任着华芯国际的董事。 前世有媒体爆出，华登国际投资的500多个项目中，包含了100多家半导体公司，IPO退出案例也达到了120家。 华登国际算是早期投资国内半导体的主力风投机构了，连带着陈立武都获得了“中国芯片创投教父”的称号。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要想打造出芯片产业、芯片创投生态，光远景资本独力奋战是不行的，需要联手更多有实力的投资机构。 华登国际深耕半导体产业投资，在大多数人不看好的情况下还能坚持，这其实正是最理想的合作伙伴。 后面了解到华登国际在半导体产业的投资布局后，夏景行也想过摒弃前嫌，与华登国际携手开拓半导体投资市场。 但是他和陈立武一样，互相拉不下脸面，同时还担心缓和关系不成反被辱。 如今陈立武主动请人来示好，那么他也没必要揪着过去那点恩怨不放了。 彻底想通以后，夏景行给林卫苹回了一个电话。 “林大姐啊，劳你带个话给陈立武，说我想约他见一面。” “好好好，夏总，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你犹豫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想回绝他了。” “没有的事，手上事情太多，一忙就给忘了，今天才想起来。” “哦，是这样啊！夏总，我觉得既然咱们复兴工业集团要做半导体，与华登国际合作肯定是利大于弊的，以前有过什么矛盾，说开就好了，大不了以后合作赚回那点钱就是了。” “对，你说的很对，半导体产业是复兴工业集团的一块软肋，的确不应该再抱着那点恩怨不放了，要往前看。” …… 夏景行收起手机，长吐了一口浊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彻底翻篇了，历史需要推开新的一页。 正文 970、无为而治 夏景行在蓉城一共只呆了三天，陪父母一天，还有一天去乡下看望了爷爷奶奶，行程的最后一天，他去到了天府软件园，视察了锦天工作室，即之前收购的锦天科技公司。 从老板变成了打工仔的彭海涛还是老样子，剃着一个刚刑满释放的发型，胡子拉碴的，身上套着一件脏兮兮的卫衣，好像很久没洗的样子。 当夏景行走进公司，并站到彭海涛身后的时候，这货还全神贯注的望着电脑屏幕，浑然没注意到身旁的员工全都噤声了。 彭海涛十指在键盘上翩翩起舞，嘴里还叼着一根油条，玩游戏玩的正嗨。 游戏中的阿修罗操纵一把粉色的光剑，上下突突、左右突突，没用几分钟，屏幕里突然光芒大作，一道闪耀着金辉的光柱冲天而起。 彭海涛把手从键盘上移开，拿下嘴里都快含化了的油条，“锤子哦！打个鸡儿！又爆些破铜烂铁！幸好升到40级了。” 旁边的员工憋住笑，连忙偷看了夏景行一眼，大老板脸色如常，应该没有生气。 彭海涛意识到没人理会自己，扭过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 “景行，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夏景行没回答他的问题，指着屏幕说道：“游戏玩的不错，都满级了。” 彭海涛讪笑道：“没耽误工作，就带着大家伙找找创作灵感。” 好一个找灵感！小学生玩游戏被家长抓了，借口都找不到你这么正当。 不过夏景行没有太在意这些小事，他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新项目搞得怎么样了？” 夏景行注意到办公桌上塑料袋里还有没碰过的油条，抓了一根，拿在手上，撕着吃了起来。 彭海涛老老实实回答道：“刚完成立项，准备开发！” 夏景行点头道：“这油条还可以，不算老！” 彭海涛脸上笑容一滞，这是在暗示自己吗？不要混成老油条了？ 自尊心比较强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好在夏景行没有一直提这茬，很快便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搬到外面来办公了？” 彭海涛一阵语塞，想了想，索性说起了实话：“自己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打游戏挺没意思的，到外面和大家一起打游戏，比较有氛围感。 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的，工作累了、乏了，就一起打游戏。 有灵感了，大伙又一起加班加点工作，不限制工作时间。” 夏景行嘴角抽了抽，这是把公司当网吧了吧？ 他刚刚进来就注意到了，有几个员工的电脑正登陆着DNF游戏界面。 不过一看到他这个大老板出现，立马切换到了办公软件界面，手速快的不像是有女朋友的人。 夏景行其实没有过分责怪的意思，因为他也清楚，原创游戏公司的工作氛围越轻松越好，如果员工随时都面临高压的环境，每天心里想的都是怎么赶进度、尽快完成手里的活，怎么可能迸发创意和灵感。 常言道：慢工出细活！要做精品游戏，不可能像生产工业品那样批量生产游戏。 据夏景行所知，国外的游戏工作室别说上班时间打游戏了，拳头公司甚至还在公司里划出了一片区域，搞了个电竞网吧，员工要是上班累了，可以随时邀人组队去开黑，没人限制你的工作时间。 相对而言，国内游戏大厂的员工就没那么好的福利了，每个人就像生产线上的一颗颗螺丝钉，996、997的拼命工作。 为什么国内外的工作氛围如此不同？根本原因在于，双方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在国外大厂眼里，游戏的灵魂在于创意和灵感，这个东西，是996逼不出来的！ 可在国内厂商看来，创意是空气，模仿才是王道。 在游戏同质化严重的情况下，大家拼的就是速度。 如何才能比别人更快的做出游戏、比别人更快占领市场，这个东西才是第一位的！ 这种情况下，“强迫”员工加班自然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在这个全行业都在996赶进度的环境中，你不996就可能会被淘汰。 发展到后面，996成为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个道理，从游戏放大到整个互联网产业，皆准。 游戏说到底需要的还是创造力，996或许能赢一时，但却无法赢一世。 要是国内厂商一直不能改变这种想法，员工加再多的班，国产游戏也很难发展起来！ 夏景行联想到企鹅的发展战略，为什么企鹅要全世界收购游戏公司？就是因为国内的环境、公司的环境，无法诞生出精品游戏。 企鹅贵为全世界最大游戏公司，却没有一款自己中国本部研发出来的精品游戏，什么游戏火了就收购对方公司，然后把质量在水准线之上的游戏、或者说是压中市场趋势的游戏拿到中国改造一番推出本土版本，再用企鹅的流量浇灌一下，哗啦啦的银子就到手了。 这归根结底还是一种“造不如买”的懒惰想法，企业缺乏原创精神。 有一套成功的“收购+复制国内”的稳定模式，为什么要辛辛苦苦自研？去冒险？有这钱，收购一家游戏公司岂不更香？ 夏景行觉得企鹅游戏发展到顶峰后，有点乐不思蜀了，核心的竞争力就是流量、资本，而不是什么研发底蕴。 一旦市场冒出什么大火的游戏，并且不接受企鹅招安的话，那企鹅就只能拼命打压、投资同类产品了。 夏景行很不想海内游戏也走上这样一条道路，彻底沦为资本的游戏，他还想将承载中国本土文化的游戏推向海外呢，赚钱之余传播中国文化。 中国经济崛起已经不成问题了，但文化崛起还任重而道远。 只有经济、文化、科技、军事都灿烂繁荣，才能称之为“重回盛世”与“民族复兴”。 沉思良久后，夏景行望着彭海涛，说道：“改天弄个电竞网吧吧，电脑配置弄高一点，大伙儿工作累了，集体去打游戏！不用再缩在办公室里打！ 还可以内部搞个游戏竞赛，表现好的人全部选出来组个站队，送到外面去参加电竞比赛，与职业选手切磋一下，更深刻理解用户、理解游戏，碰撞出更多灵感。 后面要是锦天工作室研发的游戏足够出色，总公司再奖励一些福利，健身房、游泳池、游艇派对、出国旅游……统统安排上！” 彭海涛整个人直接听愣了，我就是想保留员工集体打游戏这么一个活动而已？ 夏景行口中所说的网吧、游艇派对，看起来比他还不务正业，还有点上班的样子吗？ 夏景行看着眼神发愣的彭海涛，以及周围其他目瞪口呆的员工，大声说道：“做游戏嘛，就是玩！连玩都不会玩的人，能开发出什么好玩的游戏？” 这下轮到彭海涛嘴角抽搐了，这逻辑……相当可以！ 其他员工纷纷鼓掌，大声叫好。 夏景行挥手道：“行了，先别着急鼓掌，眼下只配一个网吧，如果大家表现好，拿出过人的成绩，接着才会配健身房、游泳池、游艇派对…… 这就像打游戏一样，大家需要通关，一关一关的解锁福利。 如果表现不好，那对不起，Game over，需要接受惩罚。” 夏景行的这番话不仅没有打击员工的激情，小手反而拍的更卖力了。 原来他们还觉得大老板在画饼，现在集体福利跟业绩挂钩，那就说得通了，只要能为公司、能为老板赚到更多钱，那么自然能跟着老板喝口汤。 如果是一般小老板说这话，他们还怀疑当业绩达标了，老板不履行诺言。 可夏总不一样，堂堂首富，脸不要了？ 夏景行几针鸡血打下去，一群跟着彭海涛颓废的不成样子的员工立马全变了，个个面色红润，都在憧憬未来的“腐败生活”。 也不知道游艇派对上面安不安排嫩模？很多人此刻都在担心这个问题。 彭海涛此刻看向夏景行的眼神全变了，认真问道：“你想走国外精品工作室那种路线？像EA、育碧那样无为而治？” 夏景行耸耸肩，“不可以吗？莫非你觉得中国人比他们笨点？” “不是不行！” 彭海涛轻轻摇头，随即叹气道：“而是几年磨一剑，研发成本和时间都非常高。” 夏景行笑容温和而又自信：“这个你不用操心，只要立项了，公司绝不会中止投入，半途而废。” 见夏景行这么有信心，彭海涛闭嘴不言了。 从内心来讲，他也是一个比较推崇轻松工作氛围的团队领导者，过去他也一直是这么干的。 只是夏景行的这套轻松模式，比他过去的种种还要轻松，另外还有业界最顶尖的福利在驱动。 这让他有点压力了，要是项目没搞好，福利没到手，多多少少有些对不起身边这群跟了自己几年的老兄弟。 一个亿的股权收购款，他分得了大半，而且他本身是富二代，对于夏景行许诺的这些东西不是很看重。 可如果团队成员每天都在一个轻松的环境中上班，享受优渥的福利待遇，应该能开发出国内顶级，甚至冲向海外市场的产品吧？ 他比较期待团队达到这样一个高度，而且还是在自己手里达成这一目标。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越是充满挑战性的工作，他越喜欢。 正文 971、影游联动 彭海涛带着夏景行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装修布置的很简单，完全没有一点奢华的感觉，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极简主义者。 好吧，说极简主义都抬举他了，他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夏景行，语气随意道：“我这里没喝的，就只有这个。” 夏景行不以为意，接过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然后打量了四周一眼，十分空旷，办公桌前只有两张孤零零办公椅，这让他忍不住问道：“连沙发都不摆一套？” “摆那玩意儿干嘛？” 彭海涛没有去坐老板椅，而是拉开两张办公椅，自己坐下其中一张，将另外一张推向夏景行。 夏景行拉过椅子坐下，追问道：“我知道你物质欲望很低，但是沙发还是应该摆一套的，没必要整这么简陋。” 彭海涛摆手，“不需要讲那些排场，我现在又不用谈生意了。” 夏景行笑了笑，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大。 现在彭海涛的确不需要谈生意了，锦天科技被海内游戏全资收购后，旗下研发的两款游戏《传说online》和《风云online》都交给海内游戏在运营了。 借助海内网强大的发行渠道，两款游戏如今运营的都很不错。 吴亦敏告诉夏景行，两款游戏可能运营到明年就能把买锦天科技的一个亿给赚回来了，但是想挣更多，几乎不可能了，游戏质量的上限卡在那里。 所以，夏景行给锦天工作室添一个网吧毫无压力，这笔生意让海内控股赚了不少，就算董事会觉得他又在瞎搞了，也应该不会太过反对。 “《传说》这款游戏缺陷不少，公司接下来打算主推《风云》。 《风云》表现很不错，我们接手前的活跃用户数是150万，同时在线人数15万，月收入1000万，现在这三个关键指标都差不多翻了一倍。” 夏景行注视着彭海涛，想看后者脸上有没有后悔、痛惜的意思。 彭海涛脸色毫无波动，淡笑道：“看来把游戏交给你们是对的，要是还在锦天科技手里，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个成绩。” “不过《风云》打磨不够细腻，估计也就只能火这一两年时间了。” 夏景行知道彭海涛这人的性情，所以说话很是直接。 彭海涛微微点头，“这我有心理准备，虽然《风云》是业内第一款3D东方玄幻网游，并且使用的是我们自研的3D引擎，但我知道它硬伤还是有不少，算不得是一款真正的精品游戏，更别说出海了。” 夏景行微笑，此风云非彼风云，不是港漫那个风云，而是以黄帝和蚩尤上古大战的故事为背景的东方玄幻网游。 该游戏最大的问题，就是剧情或者说故事背景太老套了。 时代在发展，市场上的游戏越来越多，可供玩家选择的余地也越来越大，同时玩家自身也在成长，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有游戏玩就不挑食的年代了。 “说说新立项的《Q版红楼梦》吧，你想怎么开发？”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彭海涛，又道：“四大名著没有版权，全世界都可以拿来开发成游戏，国内甚至国外已经陆续开发了《西游记》、《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唯独《红楼梦》敢碰的人很少。” “另外三大名著都是打打杀杀，剧情很容易就融合进游戏中，《红楼梦》不一样，不可能宝玉弓箭手、黛玉剑客、宝钗魔法师吧？” 夏景行轻笑，他记得前世中国人没怎么开发红楼这个IP，反倒是曰本人拿去魔改成科幻游戏，黛玉驾驶飞船、手持光剑，十二钗全员化身女性超级英雄，守护宇宙秩序。 还有什么娘化三国，小曰本没少祸害中国名著。 夏景行说道：“不一定要打打杀杀，你们提出来的模拟养成游戏玩法不是很好吗？” 彭海涛苦笑，“说实话，我不觉得有多好，这类游戏黏性不够高，而且很难吸引男性用户。” “橘品影业已经和新版《红楼梦》剧组达成协议了，会出资一部分共同翻拍这部名著，等到《Q版红楼梦》上线后，几位主演还会代言该游戏，并出席相关的游戏推广活动。” 夏景行淡淡道：“这也是我们公司第一次尝试“影游联动”模式，如果能探索出一条成功的道路，会对公司以后的大娱乐战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景行，我这么跟你说吧，即使《Q版红楼梦》再成功，也只是一款小众的游戏，无法获得多大的影响力，更赚不到多少钱。” “影响力、赚钱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探索意义，如何做好中国文化为背景的游戏，并且推广到海外去，我们和业界都没有太多经验，只能一点一点去尝试。” 彭海涛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想要推广和传播红楼文化，模拟养成游戏就太简单和浅显了，不足以构造一个复杂的红楼世界，更没法折射那复杂的人心。 可如果做成ARPG和MMORPG游戏，小说需要大量的改动，搞到最后，可能游戏只是批了一张红楼的皮，顶着一个主角的名字，剧情内核全部改了。” 夏景行点头，《王者荣耀》里面有孙悟空、小乔，结果除了一个名字外，其他什么都不沾边。 不过，皮肤、活动时不时搞点中国风元素，也算是文化输出了。 他本意是想通过《Q版红楼梦》来推广一些中国传统文化，能融合更多的小说故事情节是最好的。 但小说改编成游戏，需要改动大量的东西，需要给玩家一个有趣的玩法，这就造成一种情况：很难在不魔改原著的情况下打造一套有趣的玩法。 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个重要问题——媒介转化。 小说作为文字媒介，可以转化为视觉媒介，拍成电影、电视剧。 但是在媒介转化过程中，一定会出现信息丢失的问题。 比如，文字能通过几句话来描述林妹妹的长相，将“她很美”这个信息蕴藏在描述中。 每个读者心里的林妹妹可能长相完全不同，但一定都是具有袅娜之美的。 而电视电影使用的是不同的语言：一个镜头，一幅图像，一个具体的人脸出来，读者心里林妹妹那千万种袅娜形象霎时灰飞烟灭。 这也是小说改编电视剧、电影作品为什么经常被骂的重要原因，毁了读者心目中的人物形象。 但是跟小说改编游戏比起来，小说改编电视剧、电影这点困难都不算什么。 影视作品还能从小说中提炼出一条有高潮、有低谷、有结局的故事主线，突出人物的特点与矛盾。 但是游戏想叙事？玩家只能来一句：那我走？ 游戏作为一种互动性的媒介，玩法和叙事之间的关系已经讨论了好多年了。 早期文字MUD的代表作《侠客行》，文字的暧昧提供的想象空间与网络和角色扮演相结合，创造出了具有深度和趣味的体验。 但随着游戏的发展，人们渐渐发现，玩游戏时读大量文字似乎不是一种好的体验。 因为让玩家在电脑屏幕前面读别人的故事，或者是看设计师造出来的形象继续说着原著书中写过的话，似乎体验还不如让玩家自己去读书。 玩游戏时最重要的是让玩家在游戏里通过行动探索，并看到自己所造成的改变。 总而言之，无论是文字媒介还是视觉媒介，改编成游戏时，都需要添加互动性的元素。 夏景行思考了半天，或许在现有的技术条件下，很难实现自己理想中的深度改编，即那种保留小说原作精髓和骨架的改编游戏。 或许要等到元宇宙真正成为现实的时候，才能实现这个梦想。 比如，玩家作为贾宝玉进入游戏世界，里面全是人工智能扮演的NPC，能给人一种有别于文字、视觉的不同感官体验。 等到了那时，宝玉左拥右抱就很美妙了。 或者在AR与VR时代来临的时候，把《红楼梦》做成一款成人游戏，但是夏景行怕被红学家的口水淹死。 眼下能实现的，只能是主题改编，就是披一层皮，内核全部都得改，不然玩家觉得我还不如去看电视剧、看小说。 彻底想明白后，夏景行也不再纠结了，一步一步来嘛，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 “养成游戏算是一个方案，你觉得RPG角色扮演游戏方向怎么样？” 彭海涛皱眉道：“RPG分成日式和美式。 美式RPG游戏画风偏写实，力求硬朗和真实感，并且重互动，玩家自由度高，故事仅仅是用于提供游戏所需要的世界观； 日式RPG游戏则大量采用漫画风格，给玩家以亲切的视觉体验，重剧情，更像是一部能够互动的电影。 要做的话，只能选择日式。” 夏景行点头，“日式就日式吧，但是画风能不能做成中国美术风？就是服饰、道具、建筑等等全是中国特色。” 彭海涛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成本可就高了，而且国内这一块儿很落后的，中国美术风的原画师可能都招不够。” “那就招点人自己培养。” 彭海涛感觉今天凉气都要喝饱了，这就是中国首富的真正实力吗？开发游戏可以不做任何预算！想起一出是一出。 “你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生意会亏？没有中国美术风原画师，咱们自己培养出来了，以后开发游戏也用的上，你不会认为你们锦天工作室就只开发一款《红楼梦》吧？”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我给锦天工作室定的方向是立足中国本土文化进行游戏研发的“泱泱中华、巍巍华夏”、“文化崛起”、“提升民族自豪感”、“威加海内、四夷来朝”的精品游戏工作室。” 彭海涛笑着挠了挠脑袋，听起来倒是挺霸气的，就是有种不太正经的感觉。 “你看你，自己都不够自信，都开始质疑这个方向和目标，又怎么能做出比肩国外大厂的3A大作？” 彭海涛胸脯挺得高高的，“没有质疑，我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这项事业当成终生目标来奋斗？几百年、几千年以后，说不定我也能比肩李杜，毕竟大家都是文化人嘛！ 游戏在这个时代也是文化的一种，相当于唐之诗歌。” 夏景行深深的暼了彭海涛一眼，这小子看起来远没有面相那么老实，居然还反向忽悠我？ “对啊，你想想看，你研发的游戏有几亿人、几十亿人玩过，那传播度比李杜不知广哪儿去了？” 彭海涛淡笑，不再跟夏景行瞎扯了。 “以后不管海内游戏做多大规模，哪怕收购了全球几百家游戏公司，组建了几十家自研工作室，锦天工作室都是具有唯一性的。” 夏景行一脸郑重的看着彭海涛，说道：“锦天科技研发底子不错，还开发了业内第一款3D东方玄幻网游，为什么不能引领潮流，开启中国美术风网游时代。 仙人御剑飞天、嫦娥月下起舞、横江断流、焚山煮海…… 中国文化的唯美与浪漫、雄奇与瑰丽，不逊于世界上的任何文化。 电影电视剧不争气，表达不出来，就只有你带领的游戏工作室来替咱13亿中国人争这口气了。” 彭海涛本来还沉浸在对古典文化的美好追忆中，夏景行最后一句话直接让他破了功，笑出了声。 不过他看夏景行板着一张脸，很快便收声了。 “不要觉得难！海内游戏会供给大量的资金给锦天工作室，去全国、全世界搜罗最顶级的游戏人才。 皇帝还不差饿兵，既然给你们下了这么大的一个任务，后勤保障自然会给你们做好的。” 夏景行能预测到这项事业会有多烧钱，所以他也不敢弄太多工作室，只养得起一个锦天工作室。 其他该代理的游戏还得代理，该恰的烂钱还得恰。 主代理、辅自研的道路，可能还要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资金有保障的话，我觉得真的可以这样试试，甚至找几所大学的动画系合作，共同培养人才。” 夏景行轻轻点头，前世满大街都是汉服装扮的男生女生，说明骨子里大家还是热爱传统文化的，正在逐渐捡起那些曾经丢掉的东西。 “不过，前期肯定是一件亏钱的事，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们相当于是拓荒者，要承受比后来者更多的困难。” 夏景行轻轻点头，“我清楚这一点，但是我们也有先发优势。” “先发优势不好说，因为业内其实已经有几家公司开发这种中国美术风网游了，像完美今年不是推出了《诛仙》吗？像素软件开发的《寻仙》也快要上线了。” 夏景行淡淡道：“我给你设定的目标是超越他们，开发出画风更写实、更有竞争力的产品。” 彭海涛点了点头，他能理解夏景行的雄心与壮志，因为对方做的生意一向是对准国际市场的。 “我再给你透露一个消息，橘品影业未来会配合锦天工作室启动几部仙侠、神话电影的项目，最高规格的那种大制作，用上全世界最顶级的特效。 当然了，剧情会吸取徐克导演的失败教训。” 彭海涛笑道：“等我们先探索出一条影游联动的成功模式再说吧！说实话，这些年国内游戏进步不小，电影反倒退步了不少。” “着急也没用，慢慢来吧！” 说实话，拍仙侠电影比研发中国美术风网游还让夏景行发怵，导演、编剧、演员好像都不怎么行。 国内后面拍摄的仙侠剧质量还不如《蜀山传》呢，用国内网友的话说：本以为《蜀山传》是开始，结果已经是巅峰。 “那红楼梦到底选养成类游戏方向还是RPG？” 彭海涛掰开手指头数道：“RPG又有传统RPG、动作类角色扮演游戏ARPG、策略角色扮演游戏SRPG、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MMORPG等几个大类。 后两种可以直接排除掉了，传统RPG采用回合制或者半回合制，ARPG采用即时战斗，还要加点操作技巧，如果要用在《红楼梦》里面必须魔改。” 夏景行摆摆手，“别问我了，你自己拿主意吧，哪个把握大，你就选哪个。” “那我再研究研究。” “行吧。” …… 正文 972、知易行难 视察完锦天工作室，夏景行和管理层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当天夜里乘坐飞机前往了魔都。 抵达虹桥机场时已是深夜，老同学邓丰华带着几名魔都办公室的员工前来迎接了夏景行一行人。 休息了一晚上，次日一大早，夏景行就来到了金茂大厦49层。 由于是国庆节，大多数员工都放假了，当夏景行走进办公大厅时，只看到了几个留守员工还坐在工位上忙碌手头上的工作。 邓丰华特地解释道：“芒种基金所有持仓都已清空了，大伙连续工作了好几个月，又恰好赶上了国庆节，所以就给团队放了个长假。” 夏景行点点头道：“应该的，这次大家都辛苦了，等放假回来就给所有人论功行赏。” 邓丰华笑了一下，他很清楚“论功行赏”这四个字的分量。 芒种基金是去年组建的，在大A股市场纵横捭阖近两年，在外界声名不显，但是在业内却是鼎鼎有名的明星私募（证券）基金，同时又充满了神秘色彩。 其中最神秘的就是，芒种基金究竟赚了多少钱？ 业内虽对此有猜测，数字从几十亿到上百亿不等，但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猜中。 邓丰华作为远景资本的副总裁，其实就是芒种基金下面几支小分队的头目之一，他是最清楚基金具体盈利数字的几个人之一。 他暗暗想道，要是公司对基金团队进行一轮奖励，那么骨干成员至少人均几套房吧？而且还是在魔都市中心繁华区域。 邓丰华领着夏景行走进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几个人了。 看见大老板出现，赵君连忙起身相迎，他身后的几个副总裁也纷纷起身。 夏景行与几人一一握手，道了一声“辛苦了”。 但是这几个人没有一个人觉得辛苦，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因为今天是盘点收成的日子，数钱又有谁会觉得累呢？ 一阵寒暄过后，夏景行坐下，笑着朝赵君点点头：“开始吧！” 赵君兴致盎然的走到台上，还是老规矩，播放PPT。 “今年，我们按照夏总你的指导，在进行一轮减持后，保留券商、地产、白酒三大行业80%仓位的基础上，又增添了20%仓位的ST股和其他行业板块……”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赵君，其实他也没有怎么指导芒种基金，几大行业投资方向主要是赵君带着投研团队考察、研究过后确定的。 不过，他提供了两个关键指导，买入和卖出时机，特别是卖出时机，这才是炒股的精髓，关系到是赚的盆满钵满，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上一轮基金进行调仓的时候，我们卖出了400万股中信证券，卖出均价是40.2元/股；今年卖出了剩余的全部持股1600万股，卖出均价是92.5元/股； 我们对中信证券的持仓均价是7.39元/股，持仓成本1.478亿。 两次减持一共获得了16.408亿，总盈利达到了14.93亿，投资回报率超过10倍。” 夏景行看着投影屏幕中的一组组K线图、持股变动图，暗暗点头，在不加任何杠杆的情况下，不到两年时间赚到了十倍收益，真的是大牛市啊！ 而且这还是他们中途低价减持了五分之一中信证券达成的战绩，如果不减持，估计能赚更多。 “中信证券涨势非常不错，估计等到节后，股价可能会突破百元大关。” 夏景行暼了似乎有点痛惜太早减持的赵君一眼，淡淡道：“即使突破了百元大关又怎样？指不定第二天就跌停。 美国次贷危机已经蔓延到各大金融机构了，随时都可能酝酿出更大的金融风暴。 没必要为了去赚那最后一个铜板，而将自身置于风险之中。” 赵君醒悟了过来，连忙点头：“夏总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去年和今年的大牛市确实有点迷惑人的双眼，更容易放大一个人的贪欲，十倍的收益，已经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了。” 夏景行笑了笑，不再多言。 赵君继续播放PPT，并汇报各只股票的盈利情况。 “我们对国金证券的持仓均价4.62元/股，以19.08元/股的均价减持了400万股，以151.51元/股的均价减持了1600万股，两次减持一共获得25.0048亿，总盈利24.0808亿，投资回报率超过24倍。” 听到这一串数字，夏景行整个人一下就不困了，他本以为中信是最大的妖股，结果跟国金证券比起来，还是略逊风骚。 “泛海建设，持仓均价5.48元/股，以23.2元/股的均价减持了600万股，以71.3元/股的均价减持了2400万股，两次减持一共获得18.504亿，总盈利16.86亿，投资回报率超过10倍。” “泸州老窖，持仓均价6.13元/股，以28.01元/股的均价减持了600万股，以60.39元/股的均价减持了2400万股，两次减持一共获得16.1742亿，总盈利14.3352亿，投资回报率7.8倍。” “万科A持仓均价6.71元/股，以17.61元/股的均价减持了600万股，以30.16元/股的均价减持了2400万股，两次减持一共获得8.295亿，总盈利6.282亿，投资回报率3.12倍。” …… 夏景行把投资组合里的十几只股票的报告全部听了一遍，心中彻底有数了，在这轮大牛市里，地产和白酒的表现总体来说，还是不如券商。 特别是万科，才赚了三倍多一点，是所有股票中表现最差的一只。 这让他心里有些埋怨王岩，就不能少爬点山，离女明星远点？ “三大行业板块全部清仓，一共获得了106.8448亿资金。” 赵君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他对于这个成绩已经很满意了，没什么不知足的。 汇报完主力资金的情况，接着他继续按下手中的PPT控制器，说道：“接下来展示的是ST板块，在年初的时候，我们一共减持了8亿资金，但经过考察，最终只向ST板块投入了2亿资金。” “ST金泰，今年最大的妖股，共计42个涨停，我们的买入均价是2.5元，一共买入了300万股，减持均价是26.58元，减持获得7974万，总盈利7224万，投资回报率近十倍。” 夏景行打断道：“我听说ST金泰的第一大流通股东刘芳被多方追查，最后发现是一个家庭贫困的农村妇女？” 赵君点点头道：“里面猫腻不少，幸好我们买的不多，不然人家可能都不带我们玩了。” 夏景行嘴角抽了抽，还真是乱啊。 赵君继续展示其他ST股的投资回报率，赚的多的有赚十倍八倍的，赚的少的只有两三倍，当然也有压错宝亏钱的。 最后一盘点，在ST股上面只盈利了6个亿，平均回报率只有3倍。 展示出了最终的盈利报表后，赵君特地解释道：“由于ST股体量比较小，而且有价值的ST股数量比较少，根本无法承受我们8个亿的资金。 所以，我们最终只向ST板块投入了2个亿，其他6个亿投向了其他行业板块。” 夏景行点点头，对此表示理解，因为他叮嘱过赵君，绝不允许任何违规操作。 接着，他又看了看赵君展示出的其他行业板块投资，收益率还不错，达到了四倍，共计盈利24个亿，比ST板块的表现还强一点。 “截止目前，芒种基金持有的所有股票都已经全部清仓了，我们的银行账户上一共趴着145亿元现金。” 说到“145亿”这个数字的时候，赵君呼吸都不由急促了几分。 他是亲眼见证手里掌管的资金是如何一步步从10亿变成145亿的，感觉都有些不真实，太容易了一点，就盯着几大行业板块买，买完持有一年多，然后减持，就赚钱了。 仔细想想，其实主要有赖于大牛市，整个大A股都在疯涨，连很多小白股民都赚钱了，而且是赚好几倍、十几倍。 他们比小白股民唯一强那么一点的地方就是，芒种基金已经把资金全部撤出来了，不贪，落袋为安。 说起来感觉很容易，可他也曾犹豫过、徘徊过，因为再多持有一个月，145亿就很可能变成200亿了。 面对这样的诱惑，没有几个人能冷静下来。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佩服夏景行，头脑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清醒。 要知道前段时间接到夏景行卖出命令的时候，自他以下，团队大多数人都很犹豫、纠结，甚至还有人劝他去劝夏总收回命令：再多持有一个月！就一个月！ 当时他思考了整整一宿，最终没有去劝夏景行，而是严格执行了老板的卖出命令。 当145个亿静静躺在公司的银行账户上时，他觉得自己顿悟了，也在投资的道路上成长了。 哪怕再多持有一个月，这笔钱变成200亿、300亿，他觉得也没有老板及时收手来的高明。 因为当持仓真的变成200亿、300亿时，可能就彻底收不住手了，接下来就有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别人恐惧我贪婪，别人贪婪我恐惧！ 巴老头的这句名言很多人都知道，但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这一点，知易行难！ 想到这，赵君把目光投向了夏景行，后者脸上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那不是145亿，而是145块。 夏景行很快反应了过来，再怎么说，也要鼓励一下团队，于是他带头鼓起了掌。 “非常不错！魔都办公室这次成功扳回一局，在不使用任何杠杆的情况下，一年半时间创造了14.5倍收益率，这可比纽约办公室“三年六十倍收益率”要难实现很多。 因为立夏一号基金的杠杆随时都保持在三倍、四倍。 老赵，你这次带领团队立下大功，公司一定会重重奖励你和团队。” 赵君忙摆手，谦虚道：“芒种基金能取得这份优异的成绩，第一是因为有夏总你的指挥若定，第二是大牛市帮了大忙，第三才是团队上下一心，精诚合作。” 夏景行笑了笑，瞟了一眼旁边小手拍的通红，满脸期待的几名副总裁，他知道这些人在期待什么。 于是他把视线投向赵君，吩咐道：“通知下去，这几天辛苦财务部门的同事再加一下班，拿出一个详细的奖励方案。 另外，等节后第一天，全公司集体再休息一天，举行庆功宴。” 赵君笑了笑：“好，我等会儿就去安排。” 见状，邓丰华和几名副总裁知道老板和赵君还有事要谈，便起身告退了，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赵君和夏景行。 正文 973、首富被人给抢了 “老赵，怎么样？对后市怎么看？” 赵君一五一十回答道：“金融、地产肯定是碰不得了，如果次贷风险波及到国内，这两个行业首当其冲。 而且这两个行业近两年涨的实在太多了，回撤幅度可能会非常大。 不过，在牛市走熊过程中，市场中也有金子，这就需要更为详实的调查报告和更缜密的分析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接下来想要再从A股赚快钱就不容易了，要么做长线的价值投资，要么去熊市里面找优质个股。 考虑到芒种基金的体量，就算去筛选寻找优质个股，也只能是少量资金，主力资金只能去做价值投资。 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了，芒种基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难有大的作为。 夏景行曾经和赵君有过约定，待到时机成熟，对方会选择从远景资本离职创业，夏景行还允诺投资对方5个亿。 眼下，大牛市已经结束了，赵君的使命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夏景行有种预感，对方会提出离职。 想到这，他试探性问了一句：“接下来，公司打算晋升你为执行董事，再努力一把就是董事总经理了，国内包括港股市场的二级市场部门都可以交由你管理。” 赵君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他的创业想法一直很坚定，到远景资本来打工也是因为夏景行给他画了大饼，一笔不菲的分红，外加创业时的5个亿投资。 芒种基金的成功，使得他心中创业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当然，他也知道，能取得这么辉煌的成绩，主要还是依托了远景资本这样一个好的工作平台。 不然一个亿的本金，到现在也只能变成14.5亿，绝不会有百亿盈利带来的心灵震撼。 话说回来，夏景行待他很是不薄，又是大手笔许诺投资，又是大手笔分红的。 拿芒种基金来说，净盈利是135亿，在10亿初始本金的基础上扣除两年保底8%的门槛收益以及每年2%管理费，大概还能剩130亿左右。 这130亿，按照二八比例分红，远景资本作为GP可以分得26亿。 他作为基金经理，可以获得为公司创收数字的20%，即5.2亿。 有了这笔钱，他都可以直接创立自己的私募基金了。 见赵君陷入了一阵沉默，夏景行立马有了判断，心中微微叹气。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强扭的瓜不甜，尊重别人的选择。 “那行吧，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夏总……我……” 赵君有些支支吾吾。 夏景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温和的说道：“没事，咱们有君子之约嘛！等庆功宴结束，5个多亿的分红会第一时间打到你的账户上。 另外你想创业的话，以前的承诺依旧有效，我投资你10个亿。” 听到夏景行这席话，赵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差点脱口而出“我不走了”。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深吸了一口气，“夏总，我很感谢你的信任，但我这辈子肯定是要去尝试创业一回的。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吩咐。”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寻找优秀创业者向来是VC的活，但母基金、家族办公室寻找优秀的外部子基金经理，其实也是一种风险投资。 投中了，就像张三石和耶鲁大学，前者为后者累计创造了二十多亿美金的收益。 随着产业变得越来越庞大，以及有了孩子，夏景行也在开始考虑财富传承、保值的问题了。 在失去了他的敏锐投资嗅觉后，远景资本未来也可能跌落凡尘，变成一家平庸的投资机构。 所以，尝试培养几个外部基金管理人，一旦远景资本爪牙老了之后，有新的、锋利的爪牙可以随时替换上。 目前他的产业可称作三驾马车——实业硬科技、互联网娱乐、金融投资。 最开始是互联网娱乐产业在为金融投资产业输血，如质押、出售脸书股份给远景资本提供投资阿狸、做空次贷的子弹； 眼下远景资本的发展渐渐趋于成熟，即将开始为实业硬科技的发展提供弹药； 当实业硬科技发展起来后，股份增值红利又可以供给给远景资本，去投资更多有潜力的创业公司。 这只是三驾马车的最基础的合作。 更高级的合作，还有远景资本正通过一系列的投资，为复兴工业集团、海内控股集团各自打造产业链和泛娱乐生态。 目前三大产业都处于上升态势，互相帮扶，全面出击，对外部基金管理人的需求微乎其微。 可一旦三大产业全都出现增长乏力的状况，远景资本也许就会转变成盖茨的瀑布投资那种家族办公室，不再对外募资，所有产业金融化，统归于家族办公室，来进行资产保值、传承等运作。 等到了这个时候，身边有一群厉害的投资高手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 ………… “什么？我师父要走了？” 金茂大厦87层的餐厅里，邓丰华眼睛瞪得老大。 “你踏马小声一点行不行？” 夏景行笑骂道，“好歹也是副总裁了，将来还要当董事，能不能成熟点？” “不是，我对这个事有心理准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夏景行扫了邓丰华一眼，好像是变成熟了许多，在全盘参与了芒种基金的一系列投资后，整个人似乎有了一种脱胎换骨的变化。 以前让他掌管芒种基金，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现在居然闭口不提这茬了。 “他不会立即离开，会等到明年，再给你这个关门弟子辅导辅导功课，扶你一程。” 邓丰华本想问“我怎么就成关门弟子了”，但他转念一想，还真的可能是关门弟子，因为以后的赵君发展成为一方大佬后，哪还会这么费心费力的去培养一个年轻人。 邓丰华叉起一块牛排，嘟嘟囔囔道：“那我珍惜最后的机会，再跟他好好学学。” “你是得好好跟他学学。” 夏景行晃了晃手中的红酒，说道：“就像这酒，要醒过才有味道，你还没有醒过。”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只经历了大牛市，打的是顺风仗，接下来是熊市，打的是逆风仗，你的本领只学到了一半。” 夏景行注视着邓丰华，缓缓道：“熊市才是检测一个基金经理真正水平的时候。” 邓丰华表情渐渐肃穆，重重点头道：“你说的对，我还得苦练本领。” 夏景行正要说话，桌上的手机响了，他划动屏幕接起了电话。 “夏总，大喜啊！”电话那头的吴亦敏语气浮夸。 “喜从何来？” “DNF同时在线人数暴涨五倍，突破百万人了！看这架势，国庆期间就有可能突破两百万人。” 夏景行猛然想起来了，一万台复兴手机正式开爆了，成了DNF这款游戏的催化剂。 “行，我知道了，服务器加了没有？别让玩家不痛快，拿我来出气。” 听到夏景行这么问，吴亦敏顿时有些心虚，据线下渠道部门人员反馈，这两天经常有玩家被挤下线，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骂，然后全网吧都是此起彼伏的骂声。 “夏总，我们也没预料到游戏会这么火爆，本以为需要一个月时间发酵的，所以……” 夏景行没好气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催促加快进度啊？” “已经在部署新的服务器了！哦，对了，夏总，线下渠道已经打开了，很多网吧老板的态度都转变了，开始欢迎我们的人去贴海报，甚至还帮我们保护海报……” 夏景行听完后，嘴角微微上扬，复兴手机的威力还真是大，直接把赶海联盟的铜墙铁壁炸开了一个大口子。 吴亦敏献宝似的说道：“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夏总你，游戏推广无比的顺利，我们追加的3亿预算应该可以取消了，甚至原来的5亿预算都还有一部分没用完。” “行，我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总之游戏的热度不能停。” 夏景行刚挂断电话没一会儿，林兵又打来了电话。 “夏总，复兴FX1供货恢复了，三里屯又开始排队抢购手机了。” “好，我知道了，这次可别再断货了。” “绝对不会了，来自全球多个国家的零部件已经运到了比亚迪，我们驻厂的工程师也已经派到了比亚迪，即将开始生产……” 听完汇报后，夏景行挂断了电话，坐在他对面的邓丰华问道：“挺忙的啊！” “没办法，家大业大也是一种烦恼。” 邓丰华扭头不去看夏景行那副装逼样。 两人继续吃饭，快结束的时候，夏景行又接到了电话。 “戴伦，今年的《胡润百富榜》即将发布，好不好奇你排在多少位？” 听着胡润那一口怪异腔调的中文，夏景行忍不住笑了，“排多少位不重要，我很想知道你今年又是怎么计算我的财富的？” 胡润语气十分无奈，“戴伦，我今年特地联系过你，想让你提供你对脸书、远景资本、复兴工业集团等公司的具体持股，可你让我自己猜。” 说到这，胡润长叹了一口气，“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你的首富宝座，你迎来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她跟你一样年轻，但是财富稍微比你多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几百个亿吧！” 夏景行笑了，胡润这老外学坏了，都学会开玩笑了。 “好了，戴伦，我告诉你实话吧，今年的首富名叫杨慧慧，是绿桂圆老板的女儿，身价1300亿，你以1000亿身价排在第二名。” 夏景行故作惊讶道：“什么？我有那么多钱？我去年才345亿，今年涨了3倍！伙计，缺了的部分，你得给我补上。” 涮了胡润几句后，夏景行挂断电话，长叹了一口气。 邓丰华一脸关心道：“怎么了？” “唉，首富被人给抢了。” 正文 974、山人自有妙计（二合一） 国庆节假期结束，胡润百富榜正式对外放榜了。 今年的榜单，比之前任何一期都更吸引人的眼球。 26岁的杨慧慧击败23岁的夏景行，成功登顶，成为中国新一届首富，同时也是中国的第一位女首富。 这件事在社会上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全民都在参与讨论。 其中讨论最多的话题就是首富和二富的年龄。 二十多岁，在这个大多数人才刚刚步入社会的年纪，这两个人就已经拥有了千亿身价，成为了全中国最富有的两个人。 这种奇观，古今中外都少有。 两个人的年纪加起来，约等于胡润富豪榜上榜富豪的平均年龄，连外国媒体都在惊呼，这太不可思议了。 此外，针对两人的财富来源，社会各界也是议论纷纷。 绿桂圆于今年四月在香港联交所上市，目前股价走势良好，再加上创始人把自己持有的七成多股份全部转让给了女儿杨慧慧，后者才得以登上首富宝座。 这在很多人看来，杨慧慧纯粹就是投了一个好胎，羡慕但并不钦佩，不过杨老板要是招上门女婿的话，大家伙还是有兴趣参与一下的。 连带着，“杨慧慧照片”、“杨慧慧身材”这些关键词的搜索指数都上升了不少。 而对于夏景行，绝大多数人就是羡慕加钦佩了。 这是一位真正白手起家，转战万里，从美国回国创业，旗下产业在全世界都有很大影响力的天才型创业者、科技巨子。 有媒体称赞夏景行为“中国的比尔盖茨”，但网友却不对此买账，觉得这给夏景行的未来设了上限，应该称之为“世界的夏景行”。 倒不是无脑夸，因为夏景行旗下有两大主营产业已经登上了世界的舞台，光彩夺目。 第一个产业是脸书，其用户数量早就突破了5亿人，超越了美国人口，目前仅次于中国和印度的人口数量。 外界预测，再有两三年时间，脸书用户数量应该可以超越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人口，创造一个史上从未有过的“社交帝国”。 脸书的辉煌已无需赘言，真正令中国网友肃然起敬的是夏景行的二次创业项目——复兴手机。 就在国庆节期间，复兴FX1同时进入了英国、法国、德国、曰本、韩国、印度等多个国家的手机市场。 至此，复兴FX1已基本完成了全球布局，同时在北美、欧洲、亚洲等多个市场开售，其中大多数市场还是发达国家。 在过去几十年里，还从未有过中国制造如此受国际市场欢迎，老外无不竖起大拇指。 真要找一个对标的中国产品，只能往前推几百年、上千年找了，只有古时候的瓷器、丝绸才如此畅销全世界。 喊出改革开放口号已经整整三十年了，国人也已经埋头苦干三十年了，但却一直处于产业链底端，中国制造虽畅销世界，但贴的牌子却一直是人家的。 复兴手机带着中国商标扬帆出海，不得不说，令国人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当复兴手机进军欧洲、亚洲多国市场的消息反馈回国后，其实都不需要复兴手机的市场部门过多宣传，因为官方媒体已经先他们一步把活揽过去给干了，同时官媒还鼓励民营企业向复兴工业集团学习，实施走出去战略。 在世界上都拥有很大影响力的堂堂科技巨子，身价却比不过一个家里盖房子的富二代？ 这件事也令网友吵翻了天，还有人因此质疑胡润榜单的准确性。 由于话题讨论热度太高，连很多财经圈的专业人士也忍不住参与了进来，贴出了自己对夏景行资产的评估。 评估结果有1500亿，有2000亿，总之都比胡润评估的结果要高。 虽然这种民间评估没什么公信力，但也让无数网友吃了一惊，原来夏景行掌握了这么多公司和产业。 ………… ………… “二富，恭喜你啊！身价超千亿，复兴手机远征欧美日韩，薅资本主义羊毛，全世界都在惊呼：神奇的中国科技！” 魔都一栋老洋房门口，陈宏穿着一身家居服，双手抱胸，笑呵呵的打趣着站他面前的夏景行。 “什么大副、二副，我踏马又不开轮船。” 夏景行一脸的无奈，网友起名真难听，叫榜眼也比这强啊！ “来，这东西给你，祝你乔迁之喜！之前因为没回国，今天特地来给你补上。” 陈宏接过夏景行递过来的长条状礼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他只打量了一眼，便知道应该是一副名画，顿时眉开眼笑道：“二富出手，果然不凡，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啊！” 神特么二富，夏景行已经懒得再去纠正这个绰号了。 他穿过大铁门，走进庭院，打量起了面前的这栋老洋房，看建筑式样怕是得有百八十年历史了，但经过精心修缮，又恢复了过往的华丽气度。 大门后、建筑前是一片空旷地带，四周边角处栽种有名贵的花卉树种，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还是你会享受啊！梦回十里洋场，纸醉金迷，魔都老资本家的调调。” 夏景行收回视线，转过头开始调侃身旁的陈宏。 “什么跟什么啊，说的我跟万恶的旧社会资本家一样，我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好孩子，又红又专，再说了，我这也是一种保护我国珍贵文物建筑的手段。” 夏景行笑了笑，许久不见，这位老大哥的嘴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溜。 陈宏领着夏景行边走边看，时不时介绍两句。 参观了一圈，两人走到院子里的遮阳伞下坐下。 陈宏指了指身后红顶白墙的老洋房，说道：“别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我真是在保护文物建筑。知道修缮这栋房子用了我多少钱吗？比买这房子还贵。 当时这房子破败的完全不成样子，我接手过后，为了尽量恢复原貌，很多门窗、家具都是从欧洲订回来的，费了我老大劲。” “你就偷着乐吧！大部分老洋房都收归国有了，产权清晰且可供出售的少之又少，更别提你这房子品相还不错了。” 陈宏笑了，因为夏景行说的是大实话，魔都老洋房的确是市场稀缺货，很多富豪求而不得。 哪怕不提居住格调，单从投资角度讲，这也是一笔极好的生意。随着国内富豪越来越多，数量有限的老洋房以后肯定能增值不少。 “对了，景行，你还在住酒店吗？都千亿富豪了，在魔都怎么也要弄套房吧？每次都住酒店，既不隐私也不方便。” 陈宏试探性问道：“要不要我帮你留意一下，搞套老洋房，那种最顶级的，比我这套还要大、还要气派，放在解放前要叫某某公馆的那种。” 夏景行暼了陈宏一眼，笑嘻嘻道：“现在中介生意越做越大了，业务都拓展到房产中介去了？” 陈宏一副没好气的样子，“本来我都打算义务劳动一次的，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还是公对公转账啊！” 夏景行轻笑，“行，搞一套，面积要一千平方米以上的，而且还要带花园，隐私性比较好的那种。” 陈宏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专业态度，“好的，夏总，您的需求都已经记下了，一旦有合适房源出现，我第一时间带您看房。” 夏景行笑呵呵道：“记得多整几套备选啊，不差钱！” 陈宏哈哈大笑。 “在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一位穿着旗袍、风姿绰约的女士端着托盘从屋内走了出来，口音甜糯，很有地方特色。 陈宏笑呵呵的看着来人，“继融资中介后，汉能打算进军房产中介，景行说要照顾我们第一单生意，这小子有钱，我打算把全魔都的老洋房都卖给他，老婆你觉得这生意怎么样？” 夏景行起身打招呼：“嫂子好！” “景行，恭喜你啊，身价再次暴涨，放眼全球，也已经成功跻身那最顶尖的一小撮人。” 刘雅玲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端出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了夏景行，一杯递给自己老公陈宏。 夏景行接过咖啡，道了声谢谢，随即又说道：“我这都是一些虚拟资产，里面水分很大，别说1000亿了，叫我掏10个亿都困难。” “别哭穷了，整个魔都都已经传遍了，说芒种基金赚了上百个亿！” 陈宏点了点夏景行，笑吟吟道：“眼下全中国现金最多的企业家就是你，还十个亿都掏不出来呢！” 夏景行笑了笑，不接话。 心中忍不住感慨，A股这个池子还是太小了点，芒种基金放里面就是一条大龙，搅起的水花实在太大了，有些动静根本瞒不住有心人。 刘雅玲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老公和夏景行开玩笑，她知道两人关系特别要好，一见面就要互相调侃半天。 突然，她心中一动，开口道：“景行，我有个表妹在雷曼兄弟工作，她说远景资本在华尔街很有名，只要一提起这家公司的名字，整个华尔街，不管白人黑人，都要竖起大拇指，算是给咱们华人大大的争了一口气。她还说你是华尔街全体华人骄傲来着。” 夏景行笑道：“嫂子，你过奖了！远景资本对冲基金的体量在华尔街只能算中等，更别提投行才是真正能在华尔街呼风唤雨的存在了。” 刘雅玲笑颜如花道：“也很了不起了，我表妹跟你年纪差不多大，你们年轻人应该有共同语言，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陈宏哪能不知道妻子在打什么主意，赶忙拉了拉妻子的衣袖，“今天吃什么啊？景行来了，你待会儿可得多做几个拿手好菜。” “行，那你们聊，我做饭去了。” 刘雅玲起身，扭着腰肢进屋了。 “景行，你别介意啊，你嫂子这个人吧，用她们湾湾话说，比较机车。” 夏景行嘴角抽了抽，“没事，这说明嫂子没把我当外人。” 陈宏微笑道：“那行吧，改天介绍你和雅玲的表妹见一面。偷偷告诉你，雅玲这表妹长的比她姐可漂亮多了，而且多才多艺，是大学时代公认的校花。” 夏景行没接茬，转移话题问道：“我听说嫂子以前是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的校花？” 说起这事，陈宏忍不住一脸的得意，“对啊，你嫂子年轻时候，那真的称得上是追求者众多！当时一群湾湾的男生、美国的华裔围着她打转，她都看不上，最后却看上了我这个大陆来的穷小子，跑来倒追我。” 夏景行哈哈大笑，“这说明你魅力比较大！另外我还听说，当时你第一次创业，缺钱，嫂子跑回娘家拿了60万美元给你？” 陈宏嘿嘿一笑，“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也没辜负她，我第一次创业就把公司卖了1000万美元！她们全家人都觉得她选老公的眼光好。 稍微有点遗憾的就是，当时因为没有经验，卖掉公司选择全拿的现金，没有选择拿股票。 后来，收购我们的那一家公司打包收购了十几家跟我们同类的公司，成功上市后，又以56亿美元的价格转卖给了另外一家大公司。 如果我当时选择拿股票，应该可以多赚好几亿美金。” 听到这些传奇经历，夏景行笑而不语，说实话，陈宏这家伙比他还有主角光环。 15岁刚读完初中便走进高考考场，成为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 19岁西安交大本科毕业，留校任教； 八十年代中期留学美国，26岁成为纽约州立大学的计算机博士，还泡了个湾湾美女校花，人家还给他从娘家拉投资； 第一次创业就小有成就，企业卖了1000万美元，第二次创业就成功上市，成为第一个创办上市企业的大陆留学生…… 好事全让他一个人占完了！ “后来操盘框架传媒，也是受到了我第一次创业的灵感激发，选择打包收购同类企业，上市或者卖掉。” 夏景行轻轻点头，有这样一层渊源在，也就不难理解框架传媒的成功了，而且吸取了以前的教训，在谈判的时候，陈宏和谭智硬逼着江南春必须给一部分分众股票，后来也证明选择拿股票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好了，不说这个了。” 陈宏摆摆手止住话题，随即道：“说说复兴手机吧，复兴FX1成功打入欧美市场，算是彻底激活了大家心中的那股民族自豪感，连带着“复兴”这个品牌都受益不少，我都在想，要不要把家电品牌统一更名为复兴了。” “别！” 夏景行猛摇头，“每一个家电品牌塑造都不容易，花了几十年时间才做到今天这一步。 眼下复兴工业这个名字还不够响，更名只会给下沉市场带来混乱。” “我也就这么一说，你觉得不合适那就缓缓吧。” 陈宏笑了笑，不是很在意这事，继续问道：“复兴手机在欧洲、韩日、印度这些市场的销售情况怎么样？” 说起这事夏景行就来气，冷声道：“欧洲白人都觉得复兴手机不错，是能与智慧果正面抗衡的产品，反倒是韩国人嫌弃这嫌弃那的，觉得中国货质量肯定不行。 曰本人、印度人跟韩国人也都差不多的心态，这几个国家的市场，恐怕没那么容易打开。” 陈宏点点头道：“只有国家崛起了，在国际上有地位了，企业才能真正的走出去。” 夏景行眼神坚定，“我们等不了那么久，现在就要尝试走出去，复兴手机自诞生初，目标就是成为一家全球性企业。” 陈宏笑着说：“这我知道，不过你也别太着急了，目前形势一片大好，遇上一点小挫也无伤大雅。” 夏景行其实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罢了，韩货、日货在国内畅销，复兴手机却在这两国市场遇挫。 如果是产品质量、技术不到位也就罢了，偏偏复兴手机代表着此时智能机的最高水平，然而曰本人、韩国人却不买账，说明还是对中国货存在固有偏见，有一副高高在上的心理，这令他感到很不忿。 “家富富侨还记得吗？渝州的那个足浴店？” 夏景行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下个月上市了！” 夏景行有些惊讶，随即笑道：“足浴第一股？” “对，创造了历史！” 说起这事，陈宏忍不住有些小得意，虽然产业挺低端的，但汉能却能把它送上证券交易市场，这足以向外界证明汉能的实力。 听说殡葬业也是个暴利行业，找个荒山圈一块地，然后开始做死人的房地产生意，利润比活人的房地产生意还高，似乎可以搞一下。陈宏暗暗想道。 夏景行问道：“哪个交易所？” “国内和港股都上不了，只能去澳大利亚！” 夏景行点点头，表示理解，说起来，这单业务还是他介绍给陈宏的，本以为对方搞不定，结果真的搞成了。 “你要不要作为基石投资者投资一点？连江南春都要投资3000万意思一下。” 夏景行摇头，“算了吧，我就给你介绍一下生意，结果有傻逼造谣说我入股洗脚城，给我个人生活和工作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律师函发了无数封都不顶用，在国内，造谣成本实在太低了。” 陈宏笑了笑，“赚钱嘛，不寒碜。” 夏景行还是摇头，他从没打算过参与这事，只是单纯觉得富侨的老板人还不错，又是半个家乡人，单纯帮助对方一把，介绍一个靠谱的投行，希望以后不会落魄到看病都要上互联网筹款平台吧。 陈宏以为夏景行看不上这点小钱，也就不再提这件事。 夏景行想起了此行的最重要目的，开口道：“我最近看上了一家企业，你去帮我搞定它。” “哦！” 陈宏来了点兴趣，问道：“是哪家？” 夏景行淡淡道：“华夏数码！” 陈宏眼睛顿时瞪圆了，“这家企业不是正要进行MBO吗？你想干什么，故意给良心系添堵？” “那倒不至于，我只是防止国有资产流失。” 陈宏不相信夏景行有这么伟大，这顶多只是附带的目的，主要目的肯定是其他。 “那破外包公司买来干啥啊？要技术没技术，要市场……也只有政企市场。” 夏景行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 正文 975、重量级合作伙伴（二合一） 安排陈宏前去探路后，夏景行暂时把华夏数码的事情放在了一旁。 趁着这段时间都在魔都办公，他跑去视察了复兴半导体魔都工厂的建设工地。 张江高科技园区，微电子产业基地。 夏景行戴着安全帽，在梁猛松等几名复兴半导体高管的陪同下，站在外围安全地带打量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 各种工程器械轰鸣，几百上千名建筑工人像蚂蚁一样在脚手架上忙碌，一点一点建设规模宏伟的半导体园区。 几个月前项目奠基的时候，这里还曾是一片荒地，但这会儿已经能看到厂区的一些雏形了，工程进度非常快。 这座占地25万平方米的魔都半导体园区将分为生产工厂、辅助厂及职工生活居住小区三大板块。 夏景行非常关心员工的居住环境，特地问了一下对于生活居住小区——复兴家园的详细规划。 梁猛松立即展开了详细的介绍，准确的报出了各种数字。 复兴家园占地面积达12.5万平方米，容积率为1.5，建设有员工房、商铺、儿童活动中心、车库等，总建筑面积约18.75万平方米，建成后将提供1500套住宅给复兴半导体魔都工厂的员工及家庭入住，每套住宅面积为60平方米至210平方米不等，依照员工职级来进行分配。 听完后，夏景行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不错，不求建成魔都最高档次的房子，但最起码也要达到中等水平。 有些员工拖家带口的从海外回来报效祖国，不能寒了这片赤诚之心。” 梁猛松笑道：“夏总，复兴家园各方面水准已经很高了，比隔壁华芯花园还要强那么一点点。” 夏景行笑而不语，不比隔壁华芯花园强一点点，怎么吸引人才跳槽过来。 这也算是他们耍的一点小心机了。 “听说华芯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梁猛松暼了夏景行一眼，摇头道：“岂止是不太好过，简直是内外交困！ 外要应付湾电的咄咄逼人，恰逢内部的业务增长率又开始出现疲软，他们最近两三年业务增长率仅为个位数，相当于在原地踏步。 不过他们还是没有放弃，前段时间向飞索半导体收购了65纳米 MirrorBit技术应用于300mm晶圆代工业务，打算尝试在特定闪存市场制造销售90纳米和65纳米产品。 另外，还听说他们在与IBM谈判，打算拿下45纳米Bulk CMOS技术许可协议。” 夏景行微微颔首，这就是华芯国际目前的技术水平了，刚刚量产90纳米，65纳米量产还得等两三年，45纳米更是连影都还看不到。 当然，这也比他们强了，复兴半导体距离量产90纳米都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说他们了，说说咱们吧！”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梁猛松，“厂房大概什么时候能竣工？设备什么时候能搬入？什么时候能进行投产？这些东西有明确的时间表吗？” 梁猛松不疾不徐的回答道：“明年上半年厂房就能完成竣工，目前设备正在引进，大概明年六月份左右搬入，七月或者八月正式投产。” 夏景行掐指一算，如果计划顺利的话，这座工厂从开工建设到正式投产，大概只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算是相当快了，几乎追平了当年华芯的建设奇迹。 “行，你是行业专家，都听你的，我做好后勤工作就行了。在这期间，有任何困难你都直接提出来，由我去解决，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尽快投产、量产！” 看着夏景行的眼睛，梁猛松笑着点了点头，“别的困难都没有，最大的困难就是缺人。” 夏景行没说话，最近这段时间，复兴半导体给各大猎头公司开出了天价大单，让猎头去各大半导体企业挖人，有多少挖多少。 但是挖人效果并不好，很多工程师、科学家都存在这样那样的顾虑。 有些人已经在当地娶妻生子了，下不定决心换工作、移居； 有些人则是怀疑复兴半导体的实力，觉得技术、平台太低，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全部水平，容易打乱自身的职业规划； 还有些人害怕复兴半导体步华芯国际的后尘，被巨头打压，发展遇挫，连带着自己的前途也一片黯淡； …… 总之，各有各的心思。 不计个人得失、前途，抱着一腔热血回国加入复兴半导体的始终是少数，夏景行对此也表示理解，毕竟人都有私心，国家号召都有人不愿意回来呢，更别提复兴半导体只是一家私企了。 “行，我知道了，我来想办法。” 梁猛松看了夏景行一眼，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这么自信。 不过他觉得老板肯定会碰壁，除非是真的不惜一切代价砸钱，五倍、十倍的砸。 但是那样的话，公司的薪资结构将变得无比的畸形。 夏景行这个大老板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其他股东该有意见了。 夏景行心中自有考量，半导体行业最近两三年都不是很景气，等到金融危机的威力彻底显现出来后，行业还会进一步滑落低谷。 这个时候，就该轮到复兴半导体大显身手了。 ………… ………… 应华为之邀，夏景行率领复兴工业控股、海内控股两大产业集团的数十名高管来到了鹏城坂田华为总部访问、参观。 任政非带着大女儿孟晚渔及数十名华为高管在园区门口隆重迎接了夏景行一行，并领着这群远道而来的客人步行参观起了华为总部园区。 华为坂田总部始建于1998年，分为A－K区，每个区楼宇的命名都是所在区号加一个数字，里面包含了培训中心、研发中心、行政中心、百草园员工公寓等各具特色的建筑群，占地约1.3平方公里，也就是130万平方米，大的跟一个小城镇似的。 整个园区的工作环境整洁舒适，风景也很美，绿植林立，湖水微漾，还有天鹅在湖中嬉戏。 一路参观下来，给夏景行印象最深刻的是园区里道路的名字。 为了凸显华为人对科学的崇敬和对真理的追求，园区里的很多道路都是根据古今中外的科学家的名字来命名的，如：贝尔大道、居里夫人大道、稼先路、隆平路等等。 参观完毕后，华为派出了几十名高管领着复兴工业、海内控股的高管去会议室交流去了。 夏景行及秘书刘小朵跟着孟晚渔、任政非走进了一间书房。 “夏总、刘小姐，请坐！” 任政非热情且细致，连夏景行的秘书都没忘记招呼。 四人一一落座，任政非坐在夏景行对面，孟晚渔则坐在老爷子身后，拿着个本子扮演秘书的角色。 “任总，很久以前就想来拜访你，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耽搁了，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得向你多请教请教。” 任政非朝夏景行摆了摆手，“夏总，你太客气了，大家互相交流！ 华为很多国外的合作伙伴最近都在向我打听你们复兴手机，说这家企业好凶猛，突然之间就崛起了。 在消费电子领域，做到这一步的，除了良心电脑，就只有你们了。” 夏景行笑了笑，“我们可比不了良心电脑，他们在国外服务水平很高。” 任政非脸色有些尴尬，他给忘记了，夏景行可是指着木志心鼻子骂的主，两家企业之间的关系很差，甚至可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 像他们华为一家专门给运营商做定制机的小众手机品牌都受邀加入了安卓联盟，然而良心手机却没受到邀请，还放话永不加入安卓联盟。 可见两大产业集团结怨有多深，深到老死不相往来。 孟晚渔笑了笑，出声替父亲化解尴尬。 “夏总，复兴手机采用国内市场、国际市场统一的定价策略，统一的服务态度，在不进行任何讨好国际市场的行为下就征服了海外用户，称得上是中国科技界的标杆与模范。” 夏景行瞟了一眼孟晚渔，后者三十岁许的样子，脸上化着淡妆，穿着一件得体的黑色职业装，仪态端庄，笑容亲和，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不是那种庸俗的名媛，其大学一毕业就加入华为，并渐渐成长为父亲的左膀右臂，称得上是杰出的接班人。 也不知道后来回国没有？夏景行记得自己重生前夕，对方都还在加国。 “孟总过奖了，此时很多自诩国际化的企业把打开海外市场的希望寄托于补贴外国用户、低姿态讨好外国用户等方面。” 夏景行正色道：“这是一种严重错误的做法，因为技术才是一家科技企业的真正竞争力和立身根基。 没有技术，外国消费者不会高看你哪怕一眼。 有些企业极力撕掉身上的中国标签，仿佛这是一种耻辱一样，影响他们开拓海外市场了。 复兴手机永远不会这么做，哪怕因为中国标签的原因，使得我们在开拓日韩印三国市场遭遇到了不小的挫折，但我们绝不会进行企业精神的自我阉割。” 任政非颇为惊讶道：“遇挫？愿闻其详！” 夏景行缓缓道出了前几天亚洲区总裁卢雷反馈回总部的种种。 听完后，任政非皱了皱眉头：“这不奇怪！华为在开拓这几国市场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韩国底层民众，民粹主义盛行，向来以买本国货为荣，抵制外国产品。 但戏剧性的是，韩国中上层阶级却喜欢买进口车。” 夏景行笑了笑，泡菜国就是这样，社会相当畸形。 任政非继续道：“曰本对我们国家表面上很尊重，实际上对我国崛起是抱有一种警惕心理的。 此外，曰本财团势大，跟韩国一样，地方保护主义也很严重。 再说印度，贫富差距很是悬殊，同时因为遭受几百年的殖民统治，所以印度上流阶层很喜欢欧美货，反而看不起同为发展中国家的中国。 不过我觉得，要是能推出低端的、廉价的智能手机，或许在印度有不小的市场，穷人多嘛！ 当然了，我们国家也不富裕，如果有中低端的智能手机推出，肯定也有很大的市场。” 夏景行轻轻点头，他们也有分析过在三国市场遇挫的原因，跟任政非讲述的大体相同。 不过任政非能看到中低端智能手机市场的潜力，眼光可谓长远。 “复兴手机不会推出中低端产品，我们的战略是抢占高端市场，在技术上死死咬住国际领先水平。” 任政非稍微一思索便明白了夏景行的战略，吃利润最为丰厚的那块蛋糕，再用高盈利去养研发，不与国际领先技术脱节。 “夏总，恕我直言啊，你的这个战略风险很大啊，相当于把复兴手机拖入了一场耗资无数的军备竞赛，一口气都不能松懈。” 任政非摊了摊手，“因为只要你一松懈，技术掉队了，产品定价策略就会失效，可能会引起严重的连锁反应。” 夏景行笑了笑，老任讲的比较客气，没说连环崩塌就算给面子了。 “我们不给自己留后路，因为人一旦习惯了轻松赚钱，就很容易上瘾，良心公司现在就戒不掉这个坏毛病。” 任政非微笑，虽然觉得夏景行一直拉良心公司出来鞭尸不够有风度，但道理是完全没说错的。 当年华为和良心公司差不多同期进入程控交换机市场，良心公司的技术甚至还领先一点，同时又背靠政企市场，优势不可谓不大。 然而十几年过去了，华为的分公司开到了世界各地，今年预计营收能达到160亿美元，其中海外业务占比达到了72%，而良心公司还是一个卖组装电脑的，海外业务持续失血，甚至还需要国内业务的盈利来贴补。 两家企业各自不同的命运，其实早在十几年前选择路线的时候就已定下。 任政非不想对良心公司评头论足，所以故意不接夏景行话茬，转移话题说起了复兴半导体。 夏景行没做太多保留，告诉对方明年魔都工厂就会正式投产。 任政非点点头道：“好事情啊！复兴半导体的诞生，意味着我们国家芯片制造力量又加强了一分。” 夏景行微笑说道：“我们体量还比较小，应该算是国内实力最弱的那一家代工厂。” 任政非摆手道：“眼下弱，不代表将来弱，我相信夏总进军半导体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必然是要大干一场的。”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慢慢来吧，有一才有二。” 任政非听出了弦外之音，猜测复兴半导体接下来可能会有大动作。 不过他没有多问，知道这对于华为、对于整个中国科技界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就够了。 “说起芯片，华为有个海思部门，前身是ASIC设计中心，1991年成立的，当时华为刚刚结束代理，开始走上自主研发之路，我脑子一热就上了这个项目……” 任政非介绍道：“在2004年的时候，我们把这个部门单独拿了出来，成立了海思，独立核算、独立销售。 刚成立的时候，我给海思设立了两个目标，招聘2000人，三年内做到外销40亿人民币。前者很快就完成了，后者却遥遥无期。 不怕夏总你笑话，我们这三年的销售收入几乎为零。” 说到这的时候，任政非的笑容有些苦涩，其中有多辛酸，只有搞过自主研发的企业才知道。 夏景行点点头，很是认真的在聆听。 复兴工业集团目前还没进入研发的深水区，不过他能理解任政非，因为要不了多久，他们也会进入这种不断烧钱研发，却不断失败，一点进账都没有的阶段。 到那时，亏的不仅是钱，还有人的斗志、信心。 任政非见夏景行听的挺认真的，便又多介绍了几句。 “海思第一个决定造的是SIM卡芯片，刚立项的时候，市场上一片卖到几美元，等到我们做出来的时候，价格已经跌到人民币几元一片了，这是我们踩的第一个坑。 后来我们又陆续研发了视频监控芯片和机顶盒芯片等产品。 但是，要获得芯片的第一个大客户非常艰难，从零到一，这一步迟迟跨不出去。 就在我都开始产生动摇的时候，大华股份向我们抛出了橄榄枝，前段时间刚和我们签订了20万片H.2****编码芯片的合同。” “恭喜！说明海思终于迈出了关键一步，一条康庄大道就在前方。” 任政非笑着说：“康庄大道不好说，但总归是一个好的开始，订单不多，但却足以鼓舞人心！” 夏景行点头道：“国内能像你们这样死磕技术研发的企业不多了，要是每家大企业都如此，那么大家伙的日子都会好过不少，也不用担心某天有人掀桌子了。” 任政非瞟了夏景行一眼，沉吟片刻，问道：“夏总也担心国际局势出现变化？”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虽然眼下的口号是全球化分工，但有个前提，你必须干最脏最累的活，要是哪天想升个车间主任，别人对你就有意见了，要是哪天想当厂长……反了你了。” 任政非笑着鼓掌，“夏总虽然年轻，但是对国际局势、产业分工的看法可谓一针见血，我也有类似担心，所以一直坚持走自主研发的道路。” 夏景行笑着说：“这就巧了不是，难得大家有共同认知，所以咱们应该多合作。” 任政非脸上笑容更灿烂了，“夏总你说得对，咱们是应该多合作。” “复兴工业集团旗下有家电、手机、无人机，将来还规划有汽车，这都是芯片大户。 目前复兴工业集团的重点发力方向是芯片制造，芯片设计出来了，没有相匹配的制造工艺技术，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任政非重重点头，“对，如果不是因为华为的战线拉的实在太长，我都想要投身芯片制造领域了。” 夏景行笑了笑，继续道：“芯片制造只是整个半导体产业链的其中一个环节，芯片设计、封测，设计芯片需要的EDA软件，制造芯片所需要的设备、材料…… 这些细分产业，有一个算一个，国内全部处于落后阶段。” 任政非长叹了一口气，“已经在奋力追赶了，但是要补的课实在太多了。” “那就再加快一点速度！我打算在明年发起设立一只1000亿人民币规模的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把芯片产业的上下游产业链全部投资一遍！” 听到夏景行如此斩钉截铁的话，以及1000亿这个惊人的数字，任政非显得非常的惊讶。 孟晚渔比她父亲还惊愕，嘴张得老大，她是管财务的，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 不是营收、净利润之类的数据可比的。 即使是净利润1000亿的企业，也不可能拿1000个亿去做投资，要给企业留点现金流啊！ 拿1000个亿出来搞投资，这是什么概念？ 全中国目前没有任何一家企业都做到，只有国家机器才能拿出这么多钱去投资，但都是投资一些大项目，比如明年的奥运会投资就高达3000亿，但其中超过2800亿都投入到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去了。 夏景行看着对面父女俩这吃惊的表情，心中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其实千亿基金是两只，还有一只是美元基金，会放在外面尝试收购技术和公司。 “那个……任总，你别觉得我在夸夸其谈。我身价虽然有1000亿，但实际上也掏不出1000亿现金，纯粹是胡润那家伙拍脑袋乱算的。” 夏景行微笑说：“不过远景资本在华尔街、在美国，还算有一二名气，我们会对外募集资金，然后投入到中国，支援社会主义建设。” 任政非听乐了，觉得夏景行没跟自己说实话，老外的钱有那么好“骗”？ 不过这应该是对方的秘密，不好多打听，暂且当作是真的吧！ 夏景行继续道：“芯片产业链很复杂，即使有足够的资金，一家企业也无法完成这项宏伟的事业。 我的想法是“自营+合作+投资”，核心产业、复杂的产业自己做，其次是寻找有实力的合作伙伴，同时投资、扶持一些企业去做封测、EDA软件、光刻胶等产业环节。 一旦发生最糟糕的事情，产业不至于直接瘫痪掉，哪怕光刻机仍然造不出来，但能多掌握几个产业链关键环节，谈判的时候也能有一些话语权。” 任政非认真说道：“这是一件利国利民利合作伙伴的事，华为没道理不支持，夏总你说说吧，你具体想怎么做？” “复兴半导体做芯片代工，海思做芯片设计，产业基金投资上下游产业链。” 任政非点头，“我同意！” 夏景行抬手微笑道，“任总，我话还没说完，先别急着同意。 产业基金可能会投资一些芯片设计企业，这些企业的产品方向或许会和海思形成一定竞争关系。 一个健康的市场，不可能一家企业占据全部的市场份额。” 任政非笑呵呵的看着夏景行，他大概明白了对方什么意思，不就是让海思与其他企业竞争抢订单嘛？能者上，庸者下。 在有外敌的时候，大家枪口一致对外； 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内部还是需要保持竞争的，回归生意的本质。 “行，我明白了，海思有信心与优秀的同行一起竞争。” 夏景行笑道：“复兴工业的家电还是采用的别家的芯片，家电芯片制程工艺技术并不高，海思可以拿来练练手，拓展一块营收市场，代工订单可以再交给复兴半导体来完成，我们也拿来练练手。 复兴半导体和海思共同成长，合作顺利的话，接下来还可以在手机、汽车芯片等多个芯片细分领域展开合作。” 任政非顿时明白了，这小子是想扶持同为中国企业的海思，提高自身供应链的安全性。 但反过来讲，因为复兴工业集团的存在，也提高了华为供应链的安全性。 但前提是，两家企业不闹掰才行。 目前来看，两家公司所处不同领域，绝大部分业务都不重合，仅有一个手机业务存在竞争关系。 但华为手机此时都是给运营商提供定制机，几乎不会对复兴手机造成任何影响。 即使某天真的在手机市场上进行竞争，但也不至于关系僵到老死不相往来，在面临外敌威胁的时候，还是可以携起手来共克时艰。 任政非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搞头，很符合华为的长远利益。 同时华为也可以腾出手，专心开拓芯片设计这一领域，把它做精做尖。 又聊了一会儿，夏景行和任政非达成了多项合作。 当然，只是口头协定，具体的合作方案，还需要由双方团队进行更为详细的磋商。 另外一边，复兴工业和海内控股的高管与华为高管的交流也进入了尾声。 华为高管展示、讲述的企业艰难起家过程、几次重要转折，让林兵、张勇等人惊叹不已。 此外，华为展示的海外业务开拓方式、方法和得失总结，让复兴工业、海内控股两家公司的高管大开眼界之余，又感觉受益匪浅。 感触最深的当属复兴工业集团一众高管。 目前，全球化市场布局进行的如火如荼，复兴手机在日韩印遇到了一些小挫折，令部分高管感到有些失落和懊恼。 不过当他们看到华为人开拓海外市场有多艰辛时，顿时都有些汗颜，自家公司已经算是天胡开局了，要这还抱怨，那就没天理了。 得反思！找准原因，再战三国市场。 晚间。 任政非在家中别墅设宴，款待了夏景行及复兴工业与海内控股的一众高管。 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任政非还把小女儿姚娜娜给叫了出来，给众人来了段歌舞表演。 这个才10岁的小姑娘丝毫不怯场，先是弹奏了一段钢琴曲，然后跳了一支芭蕾舞，博得满堂喝彩。 夏景行一边鼓掌一边在心中叹息，可惜年纪大了点，不然都可以给夏泽睿定门娃娃亲了，这样华为与复兴工业集团的合作关系也能更稳固。 看着跳完舞，给众人行了一礼，然后跑到任政非身边的姚娜娜，夏景行笑着夸赞道：“任总，你好福气啊！大女儿是你的左膀右臂，小女儿聪明伶俐、能歌善舞，你这也算是人生赢家了。” 任政非顿时乐的合不拢嘴，他老来得子，54岁才有了这个小女儿，平日里最是疼爱。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了一眼年轻的夏景行，心中暗自叹息，大女儿年纪大了点，小女儿年纪又小了点，看来这辈子只能当兄弟了，没办法占点便宜。 正文 976、云计算与智慧城市（二合一） “2000年，良心公司一分为二，卖组装电脑的部门继续叫良心公司，拆分出来的华夏数码致力于IT服务领域，开启二次创业，次年在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 发展到今天，华夏数码业务已经涉及IT规划咨询、IT基础设施系统集成、解决方案设计与实施、应用软件设计及开发、IT系统运维外包等多个板块。 特别是制造业ERP领域，华夏数码去年以24.5%的用户占有率超越用友和金蝶，排名市场第一，服务企业超过2000家。 此外，由于背靠雄厚的股东关系，政府、金融、电信、公共事业等许多行业的IT服务也是由华夏数码在提供。 华夏数码的英文名叫Digital China，翻译过来就是“数字化中国”，企业使命也是数字化中国，以释放信息技术的力量，推动中国社会信息文明的进程。” 京城招商局大厦36层的会议室内，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白色女士职业西装的黎亚倩站在投影屏幕前，语速不疾不徐的介绍着华夏数码的相关资料。 坐在台下的夏景行微微一笑，数字化中国，口号喊的倒是挺响亮的，就是没看到拿出什么属于自主知识产权的研发产品，拿着人家老外的产品往全中国一铺设，这就叫数字化中国了。 倒不是他一昧的苛责华夏数码，而是对方的发展思想与良心公司一脉相承，秉承造不如买的精神，永远只能处于产业链低端。 时代在进步，产业在升级，华夏数码再这样搞下去，基本就废了。 前世坐拥近千亿营收，净利润却薄的跟纸似的，一年只有五六个亿，这折射出的只有一个问题——技术不行。 坐在夏景行旁边的李耀祖放下手中的资料，抬头望着台上打扮的明艳不可方物的黎亚倩，他操着一口标准的港式普通话问道：“黎小姐，我注意到，华夏数码在今年喊出了一个很大的口号，向IT服务全面转型，要做中国的IBM？” 黎亚倩轻笑，“是的，良心公司说要做中国的IBM，一般泛指的PC业务；而华夏数码也说要做中国的IBM，一般泛指的IT服务。” “这对母子公司也是人才啊，各种蹭IBM的品牌。” 夏景行靠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脑后，淡淡道：“IBM当年之所以卖掉个人PC业务，一是为了甩掉包袱，二是为了专注于高端服务器、管理软件、系统解决方案等业务，维护其品牌高端形象。 良心公司买了一个人家觉得没技术含量、没前景的业务，恨不得满世界嚷嚷，跟捡了多大便宜似的。” 一旁的林兵接话道：“良心公司想达到IBM曾经在个人PC领域创造的市场份额还有希望，可华夏数码想在IT服务领域达到IBM的体量，难度是地狱级的。” “梦想还是要有的嘛，万一实现了呢？”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他记得华夏数码还真的跟IBM学过不少东西。 IBM是全球最早提出“智慧地球”概念的公司。 智慧地球什么意思呢？ 一个由无数系统构成的全球性系统——包含60亿人、成千上万个应用、1万亿个设备及其之间每天产生的100万亿次交互。 本质上就是万物互联。 后来IBM发现这事难度有点大，于是就跟奥观海政府一起在爱荷华州迪比克市投资建设了美国的第一座智慧城市，打算一点点完成这项大事业。 华夏数码一看，好家伙，挺高大上的，这事有搞头，于是紧随IBM之后在中国也提出了类似口号：搞智慧城市。 智慧城市是物联网、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无数前沿技术凝聚的科技结晶，一家外包+IT代理分销公司能搞好？ 夏景行对此深表怀疑。 智慧城市这业务方向是很不错的，只是没点过硬技术还是别揽这活了。 “景行，你收购华夏数码就是为了做那个智慧城市？” 由于上次在家里没问清楚，陈宏决定再问问。 夏景行轻轻点头，介绍道：“智慧城市只是复兴工业集团打算新设立的软件事业群将来要做的业务之一，其他什么智慧交通、智慧警务、数字政府的业务场景都可以拓展。 华夏数码虽然公司本身技术不怎么样，但这么些年一直在做外包业务、代理业务，还是积攒了很多政企和行业客户资源。 复兴工业集团在硬件领域布局广泛，但是软件领域一直是我们的一块短板。 创新业务群下面有个复兴物联网公司，对物联网相关技术的研发一直很缓慢。 华夏数码技术再差劲，也差不多是国内最好的几家软件系统厂商之一了，收购过来，把部分高级工程师吸收进来，可以加强一下复兴物联网的研发实力。” 夏景行朝陈宏摊摊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收破烂，从中拣选一些人才，我总不可能去收购IBM的软件、系统解决方案部门吧？那倒是一劳永逸了。” 陈宏咧嘴大笑，“可以试试，说不定美国人脑子一抽对收购交易放行了。” 夏景行没理会陈宏的调侃，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眼下复兴工业集团旗下各个业务板块各自为政，还没有跨部门的结构化流程，各部门都有自己的流程，但部门流程之间是靠人工衔接，运作过程被严重割裂，无法最大化发挥出集团的全部实力。 我们需要一套完整的、便利的、高效的系统解决方案把各个业务部门之间串连起来，这样指挥起来更为得心应手，战斗力也可以翻几番。” 林兵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从十年前开始，华为先后花了40亿元，分两次聘请IBM为公司进行了管理咨询。 第一次的咨询内容是IPD（集成产品开发）、ISC（集成供应链）、IT系统重整、财务四统一等八个管理变革。 第二次的咨询内容是企业最高决策与权力机构、财务监管等等。 任总说这40个亿花的很值，解决了华为诊断出的10个企业问题中的9个。 前几天参观华为的时候，我跟他们高管也聊过，华为规模太大了，足足有8.4万名员工，别说做业务了，光如何管理好各部门、如何优化组织机构就是个大问题。 拿我们复兴手机来说吧，我们现在急需一套打通前端销售渠道、后端供应链、中台手机公司的一体化系统。 只有把所有业务流程数字化，才能做好供应链管理，从而为公司创造更大的经济效益。 除了我们消费电子事业群很急需进行管理技术变革外，需求最迫切的当属智能家电事业群，它们的人员规模是六大事业群中最大的那一个，几个家电品牌全部加起来，足足有好几万名员工，未来达到一二十万人也是大概率的事情。 虽说百分之八十多员工都是流水线上的生产工人，但是研发、生产、销售等部门之间的衔接，还是有数字化系统需求的。” 夏景行微微颔首，微笑道：“你说的大部分我都同意，但是家电事业群员工人数涨到一二十万我不同意。 在公司对物联网技术的应用规划中，工业物联网也是方向之一，其中有个应用场景就是智能全自动化设备和工业机器人。 未来简单的生产操作，将用智能设备和机器人取代人工，不再需要那么多工人，降低生产成本，提高产业附加值，向先进制造业升级。” 林兵笑着点头：“对，我差点给忘了，但是物联网技术目前都还在研发当中，一时半会儿还没法用上，可数字化管理系统的需求却是已经存在的。” 陈宏也是复兴工业集团的股东，他比较关心公司的发展，问道：“云计算、人工智能、物联网、智慧城市、工业机器人、企业内部系统集成…… 听你讲了这么多高端技术和应用，我只有一个问题，华夏数码那点技术根基够资格吗？” 夏景行笑着说：“那肯定是不够的，我的初步打算是把华夏数码部分研发工程师吸收掉，组建一个软件事业群，先打下一个基础，同时再大力对外引进人才，壮大研发实力。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发展也需要一步步来。 剥离研发部门后，华夏数码不是也在卖服务器和运维服务吗？ 把合格的运维工程师弄去培训学习一下，看看能不能干云计算运维的活。 我们要搞云计算，光有顶尖研发人员还不行，基础性的工作也需要人去干。 完成这些剥离步骤后，剩下的IT分销业务、外包业务可以继续保留品牌和上市公司地位，把行业客户资源、政企资源维持住，将来再转型帮我们卖云计算服务、人工智能服务、系统集成服务、智慧城市等高端科技产品。” 说着说着，夏景行自己都笑了起来，因为这正是将来华夏数码的业务方向，又干回老本行了。 这家公司喊了十几年向IT服务全面转型的口号，结果到头来还是在帮微软云、阿狸云、AWS、企鹅云等多家国内外云服务商卖产品，美其名曰：多云服务管理平台，为客户提供多元化的选择。 夏景行记得对方好像还成了阿狸云全国总经销商、钻石级合作伙伴…… 听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然而实质性还是在干IT分销的活，只是分销的货物高端了一点而已。 “甭管它卖什么货，还不是一家销售型公司？没有自己的技术，能有什么前途？” 陈宏边说边摇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次主要出售股份的是华夏数码的大股东良心公司。 良心公司目前持有华夏数码47.43%股权，他们打算将其中29.6%股份出售给赛富投资、弘毅投资和IDG三家基金。 华夏数码的另一股东GA泛大西洋投资集团将13.34%股权出售给华夏数码总裁郭伟和赛富投资基金。 此次交易中，赛富等三家基金与郭为的出价是每股作价3.5港元，较公司停牌前每股3.6港元的价格折让2.78%，一共涉资13.18亿港元。 由于良心公司的大股东是华夏科学院，所以这笔交易需要通过国资委审核。 我已经找人递话给国资委相关领导和泛大西洋投资集团的中国区总裁了，两家公司都很欢迎复兴工业集团和远景资本参与此次交易。” 夏景行点点头道：“十三亿港币拿下42.94%股权，价格倒是不高，反而有点低估华夏数码的真实价值了。” 陈宏挠了挠脑袋，“低估没低估我不清楚，反正营收和净利润走势最近几个季度有所放缓。” 夏景行一下子就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是要什么意思？ 不用想，估计等收购完成后，被压住的营收、利润增长就会彻底爆发出来了吧。 这也是MBO国企的惯用操作了，不整稳点，MBO刚一完成，股价就直线跳水，那职业经理人不成接盘侠了，还怎么偿还银行贷款。 “听说郭伟这次筹措了好几个亿的收购资金，先由IDG、弘毅投资、赛富投资这三个老朋友垫资，等股份到手后，拉升一波股价，这样再抵押出去就能还上三家的过桥贷款了。” 说到这，陈宏嘿嘿笑道：“还是这些家伙赚钱轻松啊！无本买卖！” 夏景行懒得过多评价，这年头的吃相已经算是好看的了，因为还有上市公司管理规则、股价这些东西限制着，早些年很多被MBO的企业都是未上市公司，资产评估全靠拍脑袋，内有很多不可言之事。 “一旦我们公开去收购华夏数码，良心公司的管理层大概率不会同意吧？”夏景行暼了陈宏一眼。 “不是大概率，是一定不会！” 陈宏冷笑道，“你这时候出手，相当于破坏了人家的好事，用不共戴天来形容都不为过。” 夏景行笑呵呵道：“能不能绕过他们，直接跟最上面的人物谈？” “泛大西洋投资集团是外资，认钱不认人，没那么多破事，只要钱给的多，应该问题不大。” 陈宏注视着夏景行，“真正难的是良心公司，他们持有四十多个点的股权，是第一大股东，而且郭伟是木志心的徒弟，师徒俩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如果华夏数码、良心公司两家企业的管理层都强烈反对我们收购，那华科院肯定还是会有所顾忌的。” 夏景行点点头，又问：“有没有可能通过其他方向来说服华科院同意交易，比如扔个云计算项目出来？ 两年前谷歌就已经发表云计算论文了，亚马逊去年就推出了问题多多的AWS，国内在这一块儿还是空白。 要是我们搞出来了云计算，也算是追平国际领先技术了。” 陈宏思索了片刻，回道：“可以试试，但不一定顶用。 虽然这是利国利民的科技大项目，但一码归一码，而且云计算还没真正得到市场验证不是？” 夏景行轻轻点头，整个人的思绪一下子飘的很远。 云计算开发出来后，需要考虑的就是推向市场了，因为只有赚钱的产品才是好产品，赚到钱了，才能源源不断去继续推动技术升级，提升产品市场竞争力。 所以，做云计算，两类企业最有优势。 一类是亚马逊、阿狸等电商平台，业务倒逼技术升级，是最迫切搞出云计算服务器来承载上亿级订单处理的企业，同时平台上又有大量的中小企业资源。 另外一类企业代表是微软，有软件生态圈以及Office办公软件积攒下来的企业、政府资源，商业拓展相对要容易不少。 这也是微软云后来居上的重要原因。 海内控股集团没有企业资源，复兴工业也没有To B业务。 思来想去，夏景行觉得要真正的在国内做出有竞争力的云计算服务，只能去收购企业级软件、系统服务商了。 国内在软件领域这一块还比较落后，真正有竞争力的没几家。 华夏数码也并不是他们唯一的收购选项，金蝶、用友、浪潮都是发展不错的B端软件、系统服务商。 只不过华夏数码最先出现合适的收购机会，而且价格也比较便宜，分拆剩下的业务也能以PE投资的操作手法赚一笔钱。 至于给木志心以及几个风投机构上点眼药，那只是顺带的。 当然，站在对方的角度，肯定会觉得在刻意针对他们，会千方百计的阻挠复兴工业集团与远景资本组成的联合收购行动。 “夏总，你看能不能这样？以汉能的名义去收购华夏数码，阻力和代价会不会相对小一些？” 在一旁听了半天，黎亚倩忍不住插了一句。 夏景行还没说话，陈宏就先摇头了，说道：“我们身上的标签太明显了，而且是一家投行，在华科院眼里，无疑是产业资本更有吸引力。 落在我们手里，他们多半还担心我们把华夏数码拆了卖了，导致国内少掉一家有潜力的IT服务企业。” 夏景行轻轻点头，陈宏的话不无道理，受复兴手机的影响，复兴工业集团的面子无疑更大，委托其他机构出面收购是行不通的，事后还可能令华科院有种被耍了的不好感觉。 “不用多议了，直接向华科院和泛大西洋投资集团报价吧，咱们堂堂正正的参与这起收购案，能成就成，不能成也要把事情搅黄，大家都别好过。” 陈宏暼了夏景行一眼，后者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 他想想也是，对方与良心系结怨太深，和解是不可能和解的，必须要倒下一个，这事才能完全结束。 正文 978、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二合一） “根据中国国家海关统计，今年上半年中国大陆集成电路进口贸易继续保持高速增长，总进口量和总进口额分别为361.9亿件和382.15亿美元。 这两个数字，同比去年上半年增长了34.5%和19.2%，简直比中国那全世界增长最快的GDP增速还要夸张！” 中关村复兴工业集团总部办公室内，华登国际创始人陈立武满面笑容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夏景行，嘴里快速而又精确的报出了各种关于芯片产业发展的数据。 说的有些口干舌燥，陈立武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又道：“今年全年的话，预计芯片进口总额将接近800亿美元。 结合这些年的芯片进口增速，以及国内芯片产业的发展速度，我们华登内部做过一次预测。 再过十年左右的时间，芯片进口数字将扩大5倍，变成4000亿美元，彻底取代石油成为中国第一大进口商品！” 夏景行微笑不语，这预估数字还是不太准啊！ 他记得前世到了2020年，芯片进口总额都还要差点才达到4000亿美元，不过的的确确已经超过了石油进口总额，并且是后者的两倍之多，占到了国内商品进口总额的18%。 芯片之重要，可见一斑。 进口这么多芯片，倒也不完全是国内市场自产自用，因为那时候的中国已经成为了手机、平板、电脑等电子产品的全球最重要生产基地，代工厂把芯片组装到电子产品上，又销往了全世界。 “夏总，你觉得这些数据正常吗？我相信国家政府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迟早会出手扶持整个产业，并且将其提升到国家安全的战略高度上来。” 说到这，陈立武长叹了口气，“说起来，中国政府其实很多年前就已经重视起芯片的发展战略了，可一直差那么点意思，缺钱、缺人、缺配套的商业环境。” 夏景行开口道：“所以，这正是我们提前布局的好机会啊！” “要做好艰苦奋战至少二十年的准备！” 陈立武并没有因为夏景行的话而变得乐观起来，脸色反而更加凝重了。 他注视着夏景行的双眼，语气郑重的说道：“这个行业不比互联网，创办三五年就能上市，华登内部统计的数字是，从创办到上市，大部分半导体企业都需要10-20年！ 想要做好半导体产业投资，投资人必须要有一颗强大而又坚韧的心脏。” 夏景行微微一笑，他能感觉出，对面这家伙还是有些不信任自己，或者说对复兴工业集团和远景资本即将进行的芯片产业投资大计划还存有疑虑。 对方有这样的担心，其实也很正常。 华登国际从事芯片产业投资已经整整二十年了，踩过了无数坑，也知道这一行有多煎熬、多苦逼，已经摸索出了一些门道，敢一直在这一行玩，也是有底气的。 相比经验丰富的华登，复兴工业和远景资本创立都不过才短短两三年时间，能不能守住寂寞、坚持长期主义，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大家没和解，还是像以前那样的敌对关系，陈立武才懒得管复兴工业、远景资本把产业做成什么样呢。 可现在不一样了，夏景行挥毫泼墨，给他展示出了一副漂亮而又震撼的半导体江山图，还邀请他们华登国际一起参与“绘图”。 真要一起共事，并且押注无数的资本，那么他也得考察考察队友。 如果对方仅仅是抱着简单的、赚快钱的想法投资半导体产业，那他可不敢再往下谈合作了，因为这种机构迟早亏的一地鸡毛。 “资金方面的事，完全不用担心，我已经打算把个人全部身家押注在半导体产业上面了，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 看着陈立武有些半信半疑的眼神，夏景行知道对方可能没有尽信，便解释道：“芯片产业做不起来，那复兴工业的一堆产品都是死玩意儿！ 画龙需要点睛，不点睛那就只能是死物。 陈总，你觉得呢？” 陈立武点点头，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那么复兴工业集团作为芯片消耗大户，的确需要保证自身的供应链安全性。 据他所知，复兴FX1还是用的三星的芯片，隐患很大啊！ “再说耐心，我们已经下定决心了，只要复兴工业集团一天没垮掉，远景资本一天还在运作，再苦再难，都要把产业投资的事给坚持做下去。 财务回报并不是我们的第一目的，你应该清楚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陈立武微笑说道：“夏总，我明白了！要我说，你这心胸可真开阔，不愧是华人之光！ 我相信，中国半导体产业集体腾飞，是无数科学家、工程师，乃至13亿人民都期望看到的。 假如真能做到这一步，复兴工业集团再无卡脖子的顾虑，那就真正的龙入大海，四海任意驰骋了。” 夏景行摆摆手，“言重了，我又不是什么圣人，没那么大公无私。 围绕产业链上下游投资，其一是为复兴工业集团解除后顾之忧，其二是获取一定财务回报，反哺母公司。 你刚刚不也介绍了那么多数据吗？半导体行业机会很多，甚至都不需要追上国际领先水平，只需要进步那么一点点，就能达到千亿、万亿的商业回报。” 陈立武哈哈大笑，“这倒是！芯片国产化率现在才只有百分之几，要是能达到百分之五十，那就是一两千亿美元的销售额，然后再乘以PS、PE倍数，那就是一笔价值几万亿美元的股权资产。” 夏景行淡淡一笑，“所以我一直觉得你们华登国际眼光很好呢，互联网、医疗、消费、教育之类的赛道，都没半导体这条赛道的前景好。 这个行业干上二十年，都不会落伍。 而且我们现在入场，可以占据先发优势，抓住未来的行业领军企业，吃下半导体红利的最大一块蛋糕。” 陈立武笑了笑，很是谦虚的说道：“光凭华登国际一家之力，顶多重点投资培养几家企业，无法托起整个行业。 可如果与复兴工业、远景资本以及业界其他同行一起合力，那情况就不一样了，能够加速整个产业的发展。 只有当中国半导体产业真正的做起来了，每个市场参与者才能享受到最多的红利与回报。”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话没毛病，个别芯片企业就算做的再好，也会受到上下游产业链水平及技术的制约，比如海思。 还是那句话，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与夏景行聊了一会儿，陈立武差不多能确定了，对面坐着的这个年轻人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在大陆升级整个芯片产业。 其魄力、决心、眼光，都让他深感佩服。 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坐拥千亿财富，绝对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想到这，陈立武表态道：“夏总，等到复兴工业集团与远景资本联合发起的集成电路产业基金正式设立后，华登国际会在第一时间响应你们。 在芯片产业投资这件事上，我们两家是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只要大家劲往一处使，团结一心，距离中国芯片产业崛起也就不远了。” 夏景行大笑，起身递出手道：“好，那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陈立武起身与夏景行握了一下手，等他收回手后，又忍不住道：“那个……夏总……当当的事……” 夏景行摆摆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这一页，彻底翻篇了！大家伙现在的目标是万亿级市场。” 陈立武笑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语。 其实也不是他有些矫情，而是故意拿这件事出来试探一下夏景行，想看看对方心里究竟还有没有芥蒂。 他观夏景行表情、语气不似作伪，心中顿时放心了不少。 能成大事者，气量绝不会小。 陈立武离开不久，夏景行突然接到了童士杰打来的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童士杰绘声绘色的讲述，夏景行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精彩。 段勇平想当和事佬，化解自己和良心系的恩怨？ 关键时刻，老马居然守住了底线，不愿同流而污？ 杨大庆放话，打死都不会加入安卓联盟？ …… 听完后，夏景行笑着说道：“辛苦了，士杰，你这次的情报很有用，记你一大功。” 电话那头的童士杰乐呵呵道：“夏总，你是没看见那帮人的得意劲儿，事情都还没尘埃落定呢，就好像稳操胜券了一般，还提前开起了庆功宴！” “正常嘛！丧事喜办，他们也不是头一回了。” 表扬了童士杰一番后，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24亿！ 夏景行嘴里吐出了这个数字，只要掌握了对方的心理价位，那么这件事就好办了。 接着，夏景行叫刘小朵联系陈宏、李耀祖、邓元鋆三人前来开会，一起敲定了最终的收购方案。 ………… ………… 数日后。 华科控股和泛大西洋投资集团联合搞了一场股权竞价拍卖。 台下两帮人泾渭分明的坐着，木志心带着一帮企业家、投资家朋友坐在左侧，夏景行带着财务顾问陈宏以及复兴工业、远景资本的高管坐在右侧。 与木志心那边黑压压的几十号人比起来，夏景行这边才几个人，声势比对方要弱很多。 两方人马彼此敌视着。 杨大庆和郭伟作为哼哈二将护卫在木志心左右，三人满面笑容的交谈着，显得一点都不把夏景行放在眼里。 “小声一点，搞个竞价拍卖，闹哄哄的，跟个菜市场一样，民族企业家就这点素质？你怕是代表不了民族。” 场面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始作俑者。 夏景行看都不去看这些人一眼，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别高兴太早了，容易乐极生悲！年纪大了，受点什么刺激，可不是闹着玩的。” 太跋扈了！ 看见夏景行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郭伟有些气不过，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他正要开火乱喷。 被木志心拉了一下胳膊，看着师傅的严厉眼神，郭伟瞬间哑火了。 “夏总，逞一时口舌之快是没有用的！当今天咱们站在这里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木志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扭头指了指身后，“你自己可以看看，我身后坐着有多少人？有整个中国民营经济的半壁江山！” 随即他又指向夏景行身后空旷的座椅，道：“你再看看你身后！这就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不然待会儿输了，中国第二富的面子可不好看。” 夏景行嗤笑了一声，“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民营经济还很弱势，开放政策反反复复，民营企业老板抱团取暖，也还说得过去。 现在已经步入新时代了，还在搞拉帮结派那一套，垄断国内商业资源，遏制创新，这是取死之道！” 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 穿着白色西服，戴着黑超墨镜的史大柱快速取下墨镜，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你咒谁死呢？” 夏景行扭过头，瞟了史大柱一眼，微笑道：“十几年前最受中国青年崇拜的科技创业者，自甘堕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可悲可叹。” “笑话？难道你就不是商人了？”史大柱一脸不忿的看着夏景行，后者的那席话差点破防，戳中了他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是堂堂正正的企业家，而你只是一个商人。” 夏景行止住笑意，掷地有声的说道：“复兴手机在海外攻城略地，与智慧果抢全球智能机市场； 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云计算，追赶亚马逊、谷歌的步伐。 你呢？少卖点脑白金吧，老百姓挣点钱也不容易。” 史大柱想反驳，却底气不足，最终只能放狠话道：“你少在这假惺惺的充好人，海内游戏可没少祸害青少年，有本事别做游戏啊！” “游戏监管这件事我们自有分寸，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要是闲得慌，多管管你的游戏，听说活跃用户下降的有些严重，影响到上市就不美了。” 史大柱气的浑身发颤，因为对方又戳中他的要害了，受DNF的火爆影响，《征途》最近的活跃用户下降了不少。 再这么搞下去，即使公司上市了，后续股价也会变得很难看。 本就是粗制劣造的游戏，全靠营销搞得好，一旦遇到市场上的现象级游戏，立马打回原形。 看见夏景行火力这么猛，连大嘴巴史大柱都被一刀一刀的戳中要害，其他蠢蠢欲动的企业家瞬间都老实了，没人敢冒头，生怕被夏景行翻出早年间的“原罪”。 他们也想找夏景行的原罪，可这家伙留学美国，创业薅资本主义羊毛，论起家之清白，跟得国之正的朱元璋有的一拼。 很快，几名很有派头的领导跟一群高鼻深目的老外走进了拍卖场。 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手里还拎着把小木锤的拍卖师也登上了拍卖台。 见状，原本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都老实了，安静的等待拍卖开启。 史大柱狠狠的瞪了夏景行一眼，今天他受到对方这么大的折辱，这笔账记着的，迟早会加倍还回去。 “砰！” 拍卖师一锤敲在台上，拍卖正式开始。 正文 979、师徒情深（吃兔兔的小熊盟主3/10） “本次的拍卖物品是港股上市公司华夏数码42.94%股权，起拍价为13.18亿港币，每次加价不少于100万港币……” 拍卖师简单宣读了一下拍卖规则，然后拉开了今天的拍卖序幕。 “13.5亿港币！” 郭伟上来就先声夺人，还挑衅性的暼了夏景行等人一眼。 “14亿港币！” 李耀祖很快便举起牌子，予以回击。 “14.1亿港币！” 看见对方轻描淡写的样子，郭伟整个人冷静了不少，开始有意识的控制加价节奏。 “15亿港币！” 注意到隔壁都是以亿为单位在往上加价，而自己一方却是以千万为单位在加价，木志心皱了一下眉头，气势有些被对方压住了，他赶忙小声对郭伟耳语了几句。 郭伟会意，也开始以亿为单位往上加价。 你加一亿，我加一亿，很快价格便被加到了20亿。 木志心再次授意郭伟，后者举牌道：“22亿港币！” 一下子往上加了两个亿，现场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李耀祖仿佛一尊毫无感情的举牌机器一样，“24亿港币！” 木志心心里顿时咔嚓了一声，这个出价已经达到了他们的出价上限。 华夏数码近几个季度的业绩因为被他们刻意控制了，等收购完成后，他们有信心在今年的基础上，迅速地把明年的净利润提升一倍，股价也提升一倍。 而这一倍的差价，正是本次股权转让的利益所在。 现在收购溢价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七八十了，若是再往上加价的话，这笔投资就很冒险了。 木志心在心中权衡利弊，旁边的郭伟一张脸涨得通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笔股权转让交易要是输了，旁人顶多叹息一声，而他这个CEO可能会遭到清洗，被扫地出门。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也更在意成败。 “24亿第二次！” 听到拍卖师都喊到第二次了，郭伟连忙摇了摇旁边的木志心。 木志心一把老骨头了，差点被好徒儿摇散了架。 “慌什么慌？” 在徒弟面前，木志心还是保持着十足的威仪。 看见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郭伟，木志心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个人再给你出一个亿……” 还没等木志心把话说完，郭伟连忙举牌，抢在拍卖师喊出第三次落锤之前出价了——25亿港币。 “25.01亿港币！” 李耀祖懒洋洋的举牌，给出了报价。 郭伟连忙看向身旁的木志心，后者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木总，你再借我一个亿，不，一千万就够了。” 看见已经彻底慌了神的郭伟，木志心摇头，叹息了一声：“我们这边的虚实已经被他们全看清楚了，没机会了，放弃吧！回良心公司，我再给你安排一个工作。” 台上，连喊了三次，都无人再加价，拍卖师一锤定音，宣布以25.01亿港币的价格成交。 木志心带着一帮人起身，准备离开。 来的时候有多意气风发，这时候走的就有多狼狈。 几十人的大队伍，全都保持了沉默，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 落在队伍后面的史大柱向夏景行比了一个大拇指，冷嘲热讽道：“加了一倍！会做生意！” 夏景行懒得搭理这种人，起身跟华科控股的领导以及泛大西洋投资集团的高管一一握手。 卖了这么好的一个价钱，华夏数码的两方股东都很高兴。 华科控股的领导甚至还开玩笑说：“夏总，良心公司手里还有17.83%股权，要不你一并接收得了？” 夏景行微笑道：“好啊，领导要是愿意卖，那我就接着。” “当真？”华科控股的领导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把华夏数码的股权全部出手，卖个接近两倍股价的好价钱，这绝对称得上是一起国有资产增值保值的经典案例，那么他这个经手人的政治表现功劳簿上自然也少不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看见夏景行微笑点头，华科控股的领导立马说道：“好，我们回去研究研究，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一会儿之后，夏景行领着一行人回到了公司。 “夏总，我们是不是被坑了啊？多花了将近12亿港币，较股票停牌前的价格溢价了八成多？” 夏景行暼了刘小朵一眼，没吭声，朝李耀祖努了努嘴。 李耀祖会意，笑着解释道：“刘秘书，由于二级市场流通股太少，我们要想控股，只能花高价参与这场竞价拍卖。 其实也谈不上高价，正常价格罢了，华夏数码的底子在那，股价只需往上涨一涨，浮亏很容易就填平了。” 刘小朵追问：“可是我们得罪了良心系啊，公司管理层都是他们的人，我们入主后，肯定会有大动荡，搞不好很多人还会被他们恶意煽动离职。” 夏景行赞赏的看了刘小朵一眼，“有进步！不过用不着担心，走了一些人正好，可以纯洁一下队伍。” 刘小朵说道：“那业绩可能会严重波动，股价一时半会儿涨上不去。”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这笔投资属于长期投资，我们会重建华夏数码，该拆就拆，该卖就卖，哪怕两三年之内看不到什么回报都无所谓。” 听到老板这样说，刘小朵也就不多问了。 夏景行看向李耀祖，问道：“完成股权转让后，我们的持股已经远远超过了30%，会触发全面要约收购？” 李耀祖点点头道：“是的，如果加上良心公司剩下的那17.83%股权，我们合计持股就达到了60.77%，哪怕分散到远景资本和复兴工业两个持股平台，也会触发全面要约收购。 更为关键的是，我们的出价太高了，我怕接受的要约太多，给搞退市了。” 夏景行摇头，“退不了市的，消息一旦公布，复牌后，我估计股价可能立马翻一倍，到时候我们的要约价就不够有吸引力了，没那么多股民接受要约，那就还能继续维持上市公司地位。 哪怕真的私有化退市了，也无所谓，把这笔生意做大点就是了。” 李耀祖笑着说：“也是，夏总你的名字一亮出来，那市场还不跟打了鸡血一样啊？属于重大利好。” 夏景行笑了笑，对方这话倒也不全是拍马屁，因为他的确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市场号召力。 “这样的话，持股可能达到六七成了！” 陈宏摇头道，“太高、太集中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产业，将来退出也很麻烦。” “良心公司持有的那点股份，必须给清理干净，不然留着也是个祸害。” 夏景行不想一直跟木志心那伙人玩什么猫鼠游戏，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先不谈这个了，公司已经都到手了，接下来安排团队赶紧开启后续交接手续，等交易彻底完成后就开始梳理业务。” 李耀祖意气风发道：“好，我马上就去安排！” 算起来，这还是远景资本成立以来的第一个Buyout控股型收购，意义非凡。 李耀祖作为经手人，获得了一次很好的展示自我才华的机会。 这让他颇感兴奋，因为有了第一单，就会有第二单、第三单，将来说不定还能参与什么世纪性大并购。 ………… ………… 中国会俱乐部猫厅。 相比前几天的热闹非凡，今天连空气都透露着一种死寂。 “行了，别一直丧着个脸了，事情既然都这样了，再懊恼、再后悔也没有用。” 闻言，一脸死灰的郭伟脸上恢复了点生气，向木志心诉苦道：“木总，我就是有些不甘心啊！” “不甘心有什么用，你还能把公司抢回来不成？” 说到这，脸色阴沉的木志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扭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陆志强和史大柱，“今天让两位兄弟见笑了。” “要说见笑，我今天才是见笑了，被夏景行骂的跟孙子一样。” 都是自己人，所以史大柱说话也很是随意。 陆志强忿忿不平道：“那小子气焰太嚣张了，必须得想个法治治。” 木志心摆了摆手，“先别说他了，这次的事情主要原因不在于他，而是在于那帮尸餐素位的家伙……” 说到这，木志心一脸的恨意，整个人的面目都开始变得有些狰狞。 闻言，杨大庆、郭伟、陆志强、史大柱均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的震惊。 杨大庆赶忙看了看四周，幸好今天就他们几个人，没外人。 不然这话要是传出去了，那他师傅的一世英名也就毁了，搞不好还要唱铁窗泪。 “老木，你下定决心了，要迈出那一步了？” 陆志强作为关系亲近的老兄弟，比其他人要多了解一些内情。 以前他就听木志心向他抱怨过，说良心公司的大股东华科控股四处掣肘，管这管那的，像个太上皇一样，令他这位老朋友心里很不痛快。 木志心脸上露出一丝狠意，“以前我还一直没下定决心，但今天华夏数码的事情给我敲响了警钟。 不管你为公司立下多大功劳，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个下属、一个打工仔，一个红头文件就能直接压死你。 良心公司要想真正的摆脱这种掣肘，唯有改革才能迎来新生。” 杨大庆眼里闪过一丝喜意，改革，作为嫡传的大徒弟，他最懂师傅怎么改革了，到时候少不了他这个太子的好处。 念及此，他义正言辞道：“师傅，我支持你！其实早就该这样做了，良心公司是你一手打下的江山，凭什么让那帮什么都不懂的人瞎指挥。 要是没有你，公司在二十几年前就垮掉了，焉有今日之辉煌？” 陆志强和史大柱都点头附和，对这番话表示强烈支持与认同。 “师傅……那我呢？” 自从分家过后，郭伟已经很久没喊过这声师傅了，他本打算MBO完成后就叛出师门，以报当年夺嫡失败之仇。 结果，现在还是得回来抱师傅的大腿。 木志心淡淡道：“你先回良心公司当个副总裁吧！暂时干着，后面我再给你安排。” 看着大师兄杨大庆那充满鼓励的眼神，郭伟虽然心里感觉很屈辱，但嘴上还是不停的感恩戴德，又是谢谢师傅，又是谢谢大师兄的。 安置了郭伟后，四个人开始详细商议良心公司具体改革的事情。 听见旁边四只硕鼠七嘴八舌的议论赚钱大计，郭伟很想参与，却发现自己一句也插不进去。 在失去了华夏数码这个平台后，他已经彻底丧失了与这些人平起平坐的机会。 在彻底看清楚了这些人的冷漠无情与贪婪后，郭伟心里突然有一种向上级部门坦白一切的冲动。 不过他很快便驱除了这种危险的念头，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假如真的坦白从宽，那么他也要牢底坐穿。 “我在华夏数码还有一些旧部，我们把他们带出来组一家公司，跟夏景行打擂台怎么样？他不是想收购吗？我们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思考了一番，郭伟觉得命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能回良心公司，回去了还不知道那个自诩仁义无双的大师兄会如何炮制自己呢。 四个人停止了讨论，全都看着郭伟。 “你有几分把握？”木志心问道。 “不说百分之百，至少有八成把握。”郭伟很有底气的说道。 “这主意不错，是该给那小子一点教训。”陆志强点点头，极为赞同的样子。 “缺钱吗？我给你投一个亿！”史大柱仍旧一副不差钱的模样，能给夏景行找不痛快，他当然要支持。 杨大庆淡淡道：“老郭，不是我打击你，这事有难度，你拿什么去击败人家？” 郭伟不咸不淡的顶了一句，“总归要试试才知道。” “好了好了！” 木志心其实也知道两徒弟之间的龌龊，只是他故意装作不知罢了。 他看了郭伟一眼，说道：“如果实在意难平，那么你就去做吧！需要什么就给我说，师傅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师傅……” 郭伟眼眶红红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了，差点就快哭出来了。 “唉，你这些年也不容易，也怪师傅没能力护住你。” 看见这一幕，陆志强和史大柱都感慨不已，师徒情深啊！ 正文 980、卧龙凤雏 东山墅家中。 夏景行与两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在自家后院的亭子里，品茶闲聊，相谈甚欢，不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打量了身后湖中嬉戏的野鸭子以及远处的树林一眼，王建笑着说：“夏总，你这住处的风景可真不错！湖泊溪谷、森林公园，全都包含在内了。” 夏景行笑了笑，“王博士要是喜欢这里安静的环境的话，等你入职复兴工业集团了，公司送你一套。” 王建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苦笑一声，“夏总，你容我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啥啊！MSN如今江河日下，盖茨天天去这个小岛那个小岛度假，丝毫不关心中国区的业务。 现在微软轮到鲍尔默掌权了，那老头可不像盖茨，是个斤斤计较的主，微软亚洲研究院还想延续过去的那种宽松的研发环境，可就难了，搞不好连现有的研发项目、经费都要裁减。” 看着一会儿点评盖茨，一会儿点评鲍尔默的夏景行，王建和身旁的沈向阳只能淡笑以对。 他们俩人，一个是微软亚洲研究院的院长，一个是常务副院长。 夏景行当着他们这两个下属的面，态度随意的点评公司大老板和二老板，叫他们如何好接话。 “你们没有发觉吗？微软老了，身上的暮气越来越重了。” 夏景行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惋惜的说道：“盖茨不再过问微软的具体工作，退居二线，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盖茨·梅琳达基金会和家族办公室瀑布投资身上。 这些年，盖茨还在不断减持微软的股票，把钱投向基金会和瀑布投资。 我说这些，并没有贬低盖茨的意思，而是他现在年纪大了，登上世界首富的位置也已经很多年了，无人能撼动的位置，仿佛一切工作对他都没了挑战性。 他征战商场三十年了，也是时候歇下来，好好享受生活，考虑家族财富如何有序传承了。” 看见两个技术男一直不接话，夏景行立马改变策略，不再拿盖茨说事，转移话题道：“我说说复兴工业集团即将上马的云计算和人工智能项目吧！ 其实早在几年前，我就开始在关注云计算了，如果不是因为当时财力不济，可能几年前我就开启云计算项目的研发了。” 一说到云计算，寡言少语的王建一下子就来劲了，他问道：“夏总，现在外界都在质疑云计算能否真正的做出来，你就这么有信心？” 看着王建一脸的好奇，夏景行淡淡道：“云计算理论的萌芽——公共计算服务，最早是图灵奖获得者、人工智能之父约翰·麦卡锡教授于1961年提出来的。 他当时说：如果我设想的支持多人同时使用的计算机能够成真，那么计算或许某天会像电话一样被组织成公共服务……将是一种全新的重要工业的基础。 他的这个理论借鉴了传统的电厂模式。 简单来说，就是把计算资源当作是一种像电一样的能源资源，用户可以像把灯泡插入插座一样，随时随地的使用计算资源，并根据使用量进行付费。 四十多年过去了，他的理论其实已经得到了验证。” 看见两人有些疑惑的眼神，夏景行没有解释，而是问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Salesforce？” 沈向阳立马点头，“有听说过，创始人是从甲骨文跳槽出来创业的，公司前几年才在纽交所上市，发展势头很猛，业务模式也非常具有创新力。” 夏景行微笑道：“对，Salesforce翻译过来叫软件营销部队，简称软营，在业内又被称之为软件终结者。 有意思的是，他们不按传统方式卖软件服务，而是将软件与互联网完美融合，提供按需定制的软件服务。 用户每个月只需支付类似租金的费用，便能自由使用网站上的各种服务，这些服务涉及客户关系管理的各个方面，从普通的联系人管理，到产品目录、订单管理、机会管理、销售管理等等，都囊括其中。 现在他们有超过100万名的订户，连曰本邮政、思科这些大公司都成为了他们的客户，这背后提供支撑的技术是一个SaaS平台。 云计算概念很宽泛，SaaS也是一种出售公共计算服务资源的模式，软营在云计算的探索上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王建轻轻点头，目露深思，“这也算是一种云计算，不过他们没有涉及开发平台、虚拟机或者储存资源，对云计算的探索和应用还很浅显。” “对，云计算现在还没有明确的框架结构划分，在我的认知里，其实可以分为三层，SaaS、PaaS、IaaS……” 夏景行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对三层云计算架构的划分，然后道：“我们要做的云计算自然是囊括三层，打造一站式的云服务平台。 其中laaS无疑是难度最大、投入最大的那一层。 不过一旦做成了，国内大大小小的网站都不用再去采购国外的服务器了，全部租赁我们的云服务。 这不仅可以降低创业的门槛，还能帮扶国内同行。 比如阿狸，听说服务器都快买不起了，如果他们租赁我们的云服务，那么就可以省点钱去进军海外市场，攻入亚马逊、易贝的大本营美国，把国内商品卖到美国去，带动国内中小企业的发展，堪称功德无量。” 王建笑着说：“这倒是，听说阿狸的电商用户越来越多，服务器支出压力很大，每年都在大量购买甲骨文、IBM的服务器。”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IaaS因为要建数据中心，要采购大量的硬件设备，可归类为重资产运营模式。 而一家云计算公司能不能盈利，未来能走多远，则取决于laaS层之上的PaaS层和SaaS层生态有多繁荣。 比如微软要做云计算，初期可能不怎么样，但后期凭借庞大的客户基数，通过将自身的Windows、Office、SQL Server等软件与云服务嫁接，潜能将彻底释放出来。” 沈向阳沉吟片刻，点头道：“这倒是，云计算本质上就是服务器资源的租赁，卖算力、卖存储。 而租赁模式都具有典型的规模效应，即客户越多，边际成本越低。” 夏景行微笑道：“所以，这也是一条赢家通吃的赛道，小玩家没法玩laas，只能玩PaaS和SaaS。 我们的云计算服务平台，自立项起，就是奔着全球市场去的，微软虽然强大，但我们也不必怵他，再强大的公司，也是一步步做起来的。 只要我们有决心，云计算的舞台必定有我们中国人的一席。” 看到夏景行的雄心壮志，王建也深受感染，豪气顿生。 不过他没有着急答应夏景行，他还想看看夏景行对另外两个云计算层级的布局，于是他非常直接的问道：“夏总，我想听听复兴云对PaaS和SaaS的布局？” “laaS提供硬件，PaaS提供开发平台，在复兴云的PaaS规划中，海内控股集团会参与进来，与复兴云一起推出游戏云平台，简化游戏开发流程，让游戏创业变得更简单。 此外，复兴云背靠集团本身资源，会推出工业云平台，打造一套工业大数据系统，为工业应用开发者提供开发工具。 同时，还会把设备、生产线、员工、工厂、仓库、供应商、产品和客户紧密地连接起来，共享工业生产全流程的各种要素资源，使其数字化、网络化、自动化、智能化，从而实现效率提升和成本降低。 复兴手机很早便提出了对工业互联网平台的需求，只是眼下的技术远远无法完成这项艰巨的研发任务。 我敢断定，未来能够提供这样强大平台的公司，一定只有两种，要么是工业制造能力很强的公司，如西门子、GE； 要么是信息技术能力很强的公司，如谷歌、微软。 如果我们能集工业与信息技术两家之长，那么我们的工业云平台和工业互联网平台，一定很有竞争力。” 王建听得连连点头，随即他询问道：“工业互联网，这个概念很有意思，好像全世界还没谁提出来吧？” 夏景行笑了笑，“是的，它由复兴工业集团首创，因为我们最近正在研发物联网技术，有所感悟。 只有物联网技术从中扮演粘合剂，两大行业才能真正的有机结合起来。” 沈向阳反应很敏锐，一下子就觉察到了两大产业融合的威力，他说道：“这个方向很了不得，可能相当于一次工业革命。” 夏景行很淡定的说道：“工业1.0，是蒸汽时代；工业2.0，是电气时代；工业3.0，是电子信息时代。 那么工业4.0，一定是“硬+软”，即制造业+互联网。 我们国家制造业的体量占全球制造业的比重越来越高，但颇为遗憾的是，制造业规模巨大、门类齐全，水平却参差不齐，一些刚刚完成机械化，一些则正在进行自动化和信息化。 然而另一方面，我国由于消费人口基数大，消费互联网的发达程度仅次于美国。 所以，我认为这是我们国家的一次崛起契机，能不能把美国人看不上的落后产业变成先进产业、高端制造，密码就在于中国制造202……” 夏景行差点泄露天机，赶忙改口道：“就在于未来十至二十年时间，能不能完成产业升级了。 复兴工业集团作为国内技术领先，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竞争力的企业，我们的企业使命就是以复兴中国工业为己任，把家国情怀融入个人事业的不懈奋斗中。 国家一直在号召企业走出去，复兴工业集团具备走出去的基础条件，我们也希望走出一条“以科技驱动实业、改变中国落后制造面貌”的成功道路，为国内有理想、敢于出海亮剑的同行趟出一条道来。” 沈向阳感觉很振奋，因为夏景行画出来的宏伟蓝图，特别是工业互联网，让他有一种恨不得立马投身其中的冲动，他连忙追问道：“我研究的人工智能方向对工业互联网平台也很重要吧？” “这是肯定的，大量工业数据的抽取、处理、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案，都需要人工智能的参与。” 沈向阳重重点头，“好，我明白了。” 在美国呆了那么多年，获得了高薪厚禄，沈向阳却一直没加入美籍，他骨子里还是很有家国情怀的。 硅谷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中国人担任大公司副总裁就到顶了，资深副总裁及以上职级必须是美籍，微软为了擢升沈向阳，特地为他破了一次例。 当然了，由沈向阳领导开发的人工智能——微软小冰也为微软在前沿科技技术领域插了一杆旗，对得起微软的这份厚爱。 夏景行看着王建，继续介绍道：“SaaS领域，即面向企业及个人的软件服务，我们只会尝试开放几套办公软件，其他的留给生态合作伙伴来开拓。 一家企业人力终究有限，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就打造繁荣的SaaS应用生态。” 王建微笑说道：“这是对的，开放共赢嘛！像企鹅那样搞，全国、全行业都是它的敌人。” 夏景行笑了笑，等到云计算时代，企鹅已经改掉抄袭陋习，彻底走向开放了。 不过对方还是尝试过自己赤膊上场搞SaaS应用，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国内中小企业对于SaaS软件的接受度不高，远远比不上国外的覆盖率，需要打破这种僵局，云计算才能迎来更大的发展机会。 阿狸云被几乎同时起步的微软云远远甩在身后，主要是因为国内企业不太给力，守着个几亿人都在使用的钉钉，但付费率、增值服务收入就是上不去。 相反，微软旗下上了云的软件却赚的盆满钵满，借助云服务，已经垂垂老矣的微软很快便迎来了事业第二春。 沈向阳突然道：“陆奇说你想搞个语音助手？” “对，他都给你说了是吧，我们想尽快把语音助手开发出来搭载到复兴手机上面，早点开启对人工智能的培养，这东西没有数据喂养，长不大。” 夏景行满脸笑意的看着沈向阳，后者跟陆奇是同门师兄弟，都是卡内基·梅隆大学的计算机博士。 前世陆奇离开雅虎加入微软，就是沈向阳引荐的。 这一世，彻底反过来了，陆奇帮夏景行挖沈向阳。 现在自身也有些实力了，所以夏景行觉得不能再让这些华人顶级人才流落在外了，要尽快收拢到自己旗下，加快复兴工业和海内控股及其他产业板块的发展。 当然了，要招募这些顶级人才，就得给人家提供研发资金、前沿项目、研发环境等等。 夏景行自认这些条件还是能提供的，而且他现在也算是华人科技界的领军人物之一了，他振臂一呼，对于华人科技人才还是有些号召力的。 沈向阳点点头，“除了语音助手，还有其他对人工智能的探索方向吗？” “特斯拉计划开启自动驾驶研发项目，复兴手机想开启人脸识别、指纹识别项目，复兴物联网想开启智能家居项目，油管想开启智能视频识别……” 沈向阳都听笑了，“这些项目的确都是人工智能的探索方向，可每一个项目都需要砸下海量资金，戴伦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夏景行觉得沈向阳小看自己了，微笑回道：“远景资本近两年在美国赚了点小钱，向人工智能领域投资个几十亿美金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海内控股集团、复兴工业集团两家公司随时都可以开启融资，孙正义、DST的尤里·米尔纳隔三差五就给我打电话，提醒我开启融资了别忘记通知他们。 还有阿狸下个月就要上市了，脸书也快了。 总之，研发资金的事，不需要操心，我会处理好的，你们只需要专注技术研发就行了。” 沈向阳笑了笑，“戴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可能短期内都看不到什么回报。” “我懂，长期主义嘛，连半导体产业我都敢下重注，更何况是互联网IT老本行了。” 看到夏景行这么有信心，沈向阳彻底抛掉了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好，戴伦，既然你这么盛情邀请我，那我也就不矫情了。” 沈向阳递出手道：“希望我们能一起为中国科技崛起做点事情。” 夏景行与沈向阳握了握手，笑道：“更确切的说，是一起开启中国科技时代新篇章！” 一旁的王建都看愣了，沈向阳这么痛快就同意加入了？ 他不知道的是，陆奇已经做了大量的前期沟通工作，今天见面只是夏景行的临门一脚而已。 “王博士，你呢？中国非常需要自己的云计算平台！而且大家同时起跑，这也是我们为数不多能追赶美国的科技领域。” 听到这，王建也不再犹豫了，递出手道：“夏总，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我再磨磨蹭蹭就不像话了。这个云计算，你放心吧，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把它给做出来。” 夏景行满面笑容的与王建握手，然后又扫了旁边的沈向阳一眼，心中非常满意。 有了这对卧龙凤雏加盟，那么复兴工业的科技实力可以往上提一个台阶了，很多研发项目也就可以正式启动了。 接着，夏景行又与两人聊了聊正式的入职时间。 因为是企业高管，所以入职不可能像普通职员那么随便，特别是两人还与微软签署有协议的情况下。 好消息是，两人的合同都快到期了，递交辞呈后，交接完手头上的工作，最迟明年年初就能加入复兴工业。 “能不能带点人过来？现在复兴工业集团很缺乏高级工程师，听说微软亚洲研究院人才济济，多带点人过来，也能加快我们的研发进度。” 沈向阳和王建对视了一眼，感觉有些为难。 把他俩正副院长挖了也就算了，夏总还想把微软亚洲研究院给一锅端了。 听说夏总跟盖茨还是好朋友，对朋友有这么狠的吗？ 夏景行看出了两人眼中的迟疑，没有为难他们，说道：“你们能带多少人就带多少吧，不强求。等明年我派人去硅谷招募，工资开高点，应该还是会有人愿意回国的。” 两人笑了笑，只要不叫他们把微软亚洲研究院改名叫复兴亚洲研究院就好，不然的话，微软方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容易增加变数。 其实，夏景行还真有过一锅端这种危险的想法。 他都打听好了，微软亚洲研究院有足足1700号人，聚集了国内的精英人才，全部弄过来的话，他还真不嫌多，养得起。 不过毕竟跟盖茨是好朋友嘛，要讲点武德，事情还是不能做那么绝，不然美国产业会受到很大影响。 对了，可以把主意打到谷歌研究院身上啊！ 夏景行眼睛一亮，很快就有了新的目标。 正文 981、自融 华科院背后的国有资产管理机构华科控股的领导经过研究和开会讨论，一致同意高位套现，将良心公司持有的47.43%华夏数码股权全部出售给远景资本与复兴工业组成的买方财团。 该决议报送政务院后，很快便审批通过。 再加上泛大西洋投资集团手上持有的那13.34%股权，远景资本和复兴工业集团组成的买方财团一共将获得60.77%的华夏数码股权，交易总价达到了35.4亿港币。 其中，复兴工业集团出资5.82亿港币，占股10%；远景资本出资29.58亿港币，占股50.77%。 交易完成后，华夏数码立即把相关消息报送了港交所，并对外进行了披露。 消息一出，顿时亮瞎了无数人的眼睛。 因为在此次交易中，华夏数码每股作价6.64港币，较公司停牌前3.5港币/股的股价，足足溢价了89.7%，将近一倍。 并且，新股东远景资本和复兴工业也都不是无名之辈，特别是两家公司的实控人夏景行，堪称闻名中美乃至世界的科技富豪、资本大鳄。 财经媒体纷纷展开了隆重的报道，还预测科技企业家夏景行的入主，将为华夏数码注入科技基因，成为软件服务商巨头云云。 各家券商分别给予了华夏数码买入评级，还有机构给出了10港币/股的目标价。 受此种种利好，华夏数码一复牌，股价就原地爆炸，一路疯涨，很快便突破了7港币/股。 按照港交所交易规则，为了保护小股东的利益，联合收购人必须向公开市场的散户发出全面收购的要约。 要约价的执行必须跟之前几大股东股权转让的交易价格一致，即6.64港币/股。 愿意接收要约的股民、机构可以按照这个价格把股票卖给远景资本和复兴工业集团。 一旦接受要约过多，外面的公众股低于25%，华夏数码上市地位将不保。 不过，就如夏景行所预测的那样，市场对华夏数码大股东易主的交易相当看好，复牌后的股价也远远超过了收购价，愿意接收要约收购的股民和机构绝对不会太多。 由于要约收购需要等待21天，所以这笔交易暂时还没尘埃落定。 ………… ………… 时间转瞬即逝，进入11月后，A股出现了重大变化。 曾经买什么股票都赚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上证指数在上月中旬创出6124点的历史最高点后，便急转直下。 股民本以为是技术性调整，下个月就能涨回来，八千点、一万点不是梦。 但随着时间推移，上证指数不仅没有回心转意，反而像个渣女一样，一次次欺骗股民的感情。 曾经的大牛股也不行了，连续好多天跌停。 上个月才杀入市场的新鲜韭菜深深的感受到了镰刀的锋利，不过他们还有信仰，坚信6124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而且这一天不会让他们等太久。 在此背景下，赵君带着邓丰华风风火火的从魔都赶到了京城，在招商局大厦36层的办公室内向夏景行汇报起了工作。 “夏总，还是你有远见，我们手里的股票要是再多持有一个月……不，再多持有半个月，可能就全砸在手里了。” 赵君说起此事，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两个月前，下属都在劝他，让他去劝夏总改变主意，股票再多持有一个月，145亿保准变成200亿。 他思考了一晚上，压下了这件事，没向夏景行汇报，并且坚决执行了夏景行的命令。 他在想，如果自己当时真的去劝谏了夏总，并且后者也改变了主意的话，那么现在在各个炒股软件上发帖哭诉的就该是自己等人了吧？ 夏景行微笑道：“没有那么玄乎，不可能全砸在手里，顶多回吐部分利润。 上个月中信证券不是还达到了117元/股的高位吗？说明你上上个月判断中信股价突破百元大关是准的。” 赵君轻轻摇头，“如果真的等它突破了100元的股价，可能又会期盼它突破120元、150元了，人的欲望一旦放大，那就彻底收不住了。 知行合一，何其难也！最佩服的还是夏总你的这种理性，哪怕百亿利润摆在你的面前，也丝毫没有影响你的判断。” 邓丰华在一旁认真的听着，他能听出来，这番话都是师傅的肺腑之言，值得谨记。 夏景行笑着摆了摆手，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他其实也不清楚大牛市的具体结束时间，不过依靠前世的模糊记忆，以及借助远景资本这个投资平台搜集到的各种信息，他稍加分析和判断，还是奉献出了一次还算完美的低吸高抛。 之所以不能称之为绝对完美，是因为他把中信证券在90多块钱的价位上给全部卖光了，要是留一小部分到上个月才卖掉，应该可以多赚好几个亿。 不过这些已经无伤大雅了，因为不可能尽善尽美。 “芒种基金我抽走了100亿，没有对你们造成什么影响吧？” 邓丰华微笑道：“不会，如果你不抽走这100个亿，才对我们造成了影响。” 赵君点头附和道：“是的，现在市场跌成这样子，不是什么好的入场时机，等到彻底没有下探空间了，才是我们跑步进场的好时候。 到时候，资产又会像两三年前那么便宜了。” 夏景行微笑不语，芒种基金连本带利一共赚了145亿，他抽走了100亿，又给团队分了近10个亿的奖金，然后芒种基金现在资管规模只剩35亿了。 这个资管规模跟年初是差不多的，短期内在A股保持这个基金体量足够了，多了也是一种浪费。 因为现在基金是一种空仓状态，持币观望、避险。 ………… ………… “夏总，复兴手机10月份的销量已经统计出来了，全球销量达到了60万部，其中国内市场18万部，美国市场22万部，欧洲市场15万部，日韩印等亚洲市场5万部。” 复兴工业集团的十月工作总结会上，林兵向夏景行汇报起了各个市场的具体销售数据。 听完后，夏景行微微皱眉，“亚洲市场表现还是有些差，国内媒体把我们都快捧上天了，结果就这点销售业绩，都不好意思公布出去。” 亚洲区总裁卢雷脸上有些挂不住，解释道：“夏总，你知道的，日韩印这三个首批开拓的亚洲国家各有各的问题，我们也正在想办法打破这种僵局。” 夏景行淡淡道：“这不是你的理由和借口，哪怕这三个国家是一个乌龟壳，也必须给我砸一个缺口出来。 亚洲只有四个发达国家，日韩新以，后两个国家虽然经济不错，但人口太少，暂时不开拓。 复兴手机定价不低，要想真正在亚洲市场取得一番成绩，日韩两国是重中之重。” 卢雷点头表示赞同，随即问道：“那印度呢？我们十月份在印度市场卖了还不到一万部手机。 穷人根本买不起，几百美元一部的手机，相当于他们一年工资了，去年他们国家的人均GDP才792美元，只有我们国家的三分之一多一点。 富人倒是买得起，可人口基数太少，而且他们崇尚欧美产品。” 夏景行点点头，阿三就这副德性，只有大米这种走平民路线的手机才能打开市场，中国的高端手机一时半会儿很难让印度富人群体接受。 “雨果·巴拉呢？他表现怎么样？” 夏景行差点忘记这个绰号“虎哥”的巴西佬了，印度市场就是由对方在负责开拓。 卢雷微笑道：“这外国小伙很不错，单枪匹马来到中国接受了两个月的培训，然后又单枪匹马跑去印度开拓市场，虽然复兴FX1在印度没取得太大成绩，但主要原因不在于他。” 夏景行微微点头，他当初之所以派遣雨果去印度开拓市场，目的就是为了考验对方有没有能力担任更为重要的欧洲大区总裁。 目前对方干出的这点成绩只能说有苦劳，算不得功劳。 夏景行心中很快便打定主意，再观察半年看看，如果雨果在这期间能干出什么让自己感觉眼前一亮的事情，那么就给他一个更大的才华施展舞台；如果不行，那么就只能另择他人了。 “印度市场先放一边，十几亿人口，看似很大的市场，然而一半人生活过的跟非洲落后国家差不多，真正属于复兴手机目标客户的较富裕群体顶多几千万人，其实也就跟曰本、韩国市场相当。” 说到这，夏景行暼了一眼林兵，吩咐道：“尽快安排海外部门进行一项市场潜力调查，综合各国人均收入、目标客户数量、电子产品消费支出占比、未来潜在市场等因素，把海外各国市场分为S、A、B三个或者更多级别。 以级别定市场开拓顺序，以及制定相关资源和资金投入计划。” 林兵笑着点头：“这主意挺好的，可以清晰的把握主次关系，把资源用对地方。” 夏景行微微颔首，然后他把目光从林兵身上移开，投向卢雷，继续道：“韩国和曰本相比，还是曰本更有钱一些，人口也更多，咱们优先攻略曰本。 说起来，这两个国家跟我们国家同属一个文化圈，文化中有共通之处，多想想办法，肯定能找到破局之道的。” 看着夏景行严肃的表情，卢雷知道这不是在和自己商量，而是命令，立马点头应道：“是！” 会议结束后，夏景行叫上林兵，一起去视察了两公里之外的研发楼。 之所以叫研发楼，那是因为一整栋楼都属于研发部门，足足有上千名研发工程师在里面工作。 了解完复兴FX2的研发进度，夏景行和林兵离开研发楼，回到了复兴手机行政楼。 正要进楼的时候，林兵止住了脚步，打量了四周建筑几眼，说道：“夏总，咱们现在员工越来越多，不算北美分公司及其他几个海外分公司，光在国内就有将近2000号人了。 明年中国总部计划是扩招到5000人，办公室有些不够用啊。” 夏景行皱了皱眉，也打量了四周几眼，这一片建筑都比较低矮，只有三四层，一栋房子只容得下几百人办公。 两年前租赁这栋办公楼的时候，还算是够用。 但随着复兴手机员工规模的扩大，已经被迫搬走了几个职能部门，在附近租赁了好几栋办公楼。 不那么方便的是，每栋办公楼之间都有些距离，有时候工作沟通和管理不是那么方便。 夏景行品出了林兵的意思，问道：“你是说修建一个复兴手机总部园区，把员工聚在一起办公？” 林兵笑了笑，“不止是复兴手机，据我所知，其他几个事业群，还有咱们的母集团复兴工业都在高速发展，办公地点被分割的支离破碎。 这不仅不利于部门之间沟通，而且也不利于打造我们的企业形象，员工可能也会有些小想法，觉得公司发展的这么好，却连一个自己的总部大楼都没有。 连良心公司、百度、搜狐、新浪在附近都有自己的总部大楼，就我们没有。 这多少会让人产生一种复兴手机乃至整个复兴工业集团，都比不上那几家科技公司的错觉。” 夏景行沉思片刻，说道：“建个总部大楼倒是不难，就凭我们的海外成绩，以及奥运赞助商身份，给京城的领导提个批地的小要求，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林兵笑着说：“这倒是，要是他们不给我们批地的话，我们就敢搬去魔都。” “不至于！格局没那么小。” 夏景行笑着摆摆手，随即道：“除了复兴工业集团有批地需求，海内控股集团其实也有这方面的需求，他们发展很快，员工人数膨胀的一点也不比这边慢。” 林兵听出了弦外之音，问道：“不盖总部大楼，两家一起合作盖一个科技园区？” 夏景行哈哈大笑，“老林，你想的可真够远的，我们两家都是创业公司，哪有钱盖科技园区啊？ 而且既然叫园区，怎么也得几百亩占地面积，几十栋办公楼吧？没有个几十上百亿资金，根本盖不下来。” 林兵也听出了话外之音，笑呵呵说道：“考虑到复兴工业和海内控股的高速成长性，几百亩的园区规划真的不算多，我们两家公司在京城的员工，现在加一块儿，也已经有好几千号人了吧？” 夏景行点点头，没说话，细细思索了起来。 海内控股集团还好，员工基本都集中在京城，就蓉城有一家分公司。 而复兴工业集团产业就非常分散了，六大事业群分布在京城、魔都和粤省、苏省、浙省、鄂省等多个地方。 其中，半导体事业群在魔都，与厂房一起建设的有办公大楼，所以暂时不需要考虑他们。 而位于京城的有集团总部，有包括手机在内的消费电子事业群，有包括复兴商城、复兴物联网在内的创新事业群，还有即将组建的第七个事业群——软件工程事业群。 鹏城的大疆眼下还很弱小，连第一代产品都还没成功推向市场，也暂时不需要考虑在鹏城建大楼或者园区。 莞城有ATL和CATL两家公司，厂房暂时还够用，也不需要考虑建设新的办公大楼。 智能家电事业群产业分布最为广泛，在鹏城、凤城、临安、江城、锡城等多个南方城市都有生产基地。 夏景行打算把这些家电品牌组成一个子集团，总部暂时还没确定，放在京城有些不伦不类，因为长江以北连一个工厂都没有，放在南方的话，各个地方政府都想争抢，估计还是只能放在鹏城。 夏景行思考良久，觉得复兴工业集团真的有必要盖一个总部园区了，因为建造起来也需要两三年时间。 两三年以后，三大事业群加集团总部至少是几万人的规模，其中光手机公司可能就会达到上万人的员工规模。 海内控股体量要小点，眼下还不到一千人，但两三年后至少也有个几千人。 这么一盘算，夏景行越发觉得，这楼还真的非盖不可了。 不过，钱从哪来呢？ 复兴工业集团现有的六大事业群中，一部分在亏损，一部分刚刚自给自足，唯一盈利强点的就是消费电子事业群。 卖出一部手机能有一千多人民币的毛利润。 不过现在还不能杀鸡取卵，前几年的盈利，他都打算投向研发和抢占市场。 想来想去，夏景行发觉只有股权融资这一条路可以选。 “我们对外融资一轮怎么样？” 林兵有些惊讶，“就为了盖总部园区？” 夏景行笑了笑，这的确有点不务正业了，创业期间，正经人谁买房啊？ 不过经验告诉人们，对于大多数人，创业还真不一定能比得过买房。 网上不就有段子，说某某创业者为了创业，卖了价值500万的京沪房产，瞎折腾几年后，公司垮了，原来的房子涨价变成1000万了。 故事有点悲伤，不过却并非完全虚构，创业成功本就是小概率事件，一线城市房价上涨却是大概率事件。 “夏总，如果进行股权融资，融资主体是我们复兴工业集团还是复兴手机？ 如果是复兴手机的话，手机也正式上市销售了，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估值比较好估。 可复兴工业集团就麻烦了，传统家电估值偏低，跟复兴手机混在一起，整个集团的价值容易被低估。 又比如大疆，第一款无人机迟迟没有上市。 复兴物联网、复兴云、人工智能这些业务还需要投入大量的研发资金。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融资主体不包含这些研发业务，那我们的研发资金从哪来？” 林兵的问题有些多，但夏景行还是耐心的一条一条解释了。 “拆分肯定是不行的，不过你说的没错，很多业务的前景还没彻底显现出来，彼此之间暂时也没产生业务协同，投资人看了可能直喊头大。” 夏景行想了想，又道：“这样吧，号召集团股东等比例增资吧，如果他们放弃，就由远景资本独家注资。” 林兵愣了愣，随即道：“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夏景行笑了一下，他猜测林兵应该看出他的用意了。 眼下以集团为主体进行融资，肯定会存在价值被低估的情况。 而且融资拿去盖总部园区，投资人会觉得不务正业，参与热情也应该不大，即使真的愿意参与融资，也会往死里压价。 这种情况下，让远景资本独家注资，也算是左手倒右手，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云计算和人工智能项目还要投入大量的研发资金，所以融资是必须要进行的，盖个总部只是顺带的而已。” 听到这，林兵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摇头道：“看来真的只有夏总你来注资了，这种大型研发项目向来不受投资人喜欢，不确定性太高。” 夏景行微微点头，等过几年，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的市场价值得到了公认，几个顶尖科学家攒个局还没开始研发，种子轮估值就能估值几亿美金，投资人甚至还抢着砸钱，都整出市场泡沫了。 现在还不行，这属于高风险项目。 若是再加上家电、电池这些看似传统的业务，复兴工业集团看起来就像是一锅大乱炖，拿到市场上去整体融资，绝对融不到一个好价钱。 他前几天跟王建和沈向阳说，孙正义和尤里·米尔纳上赶着要投他，其实人家也只是看中了复兴手机和商业模式已经很清晰的海内控股而已。 不过，没关系嘛，自融他最擅长了。 正文 982、MOMO 开启融资？ 盖总部大楼？ 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的董事会议上，听到夏景行提出的这两个议题，几名董事刚开始还感觉有些震惊和意外，可仔细想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陈宏询问道：“有具体的规划吗？” 夏景行朝首席财务官邓元鋆扬了扬下巴，后者起身汇报道：“我跟夏总商议了一番，初步计划是在海淀拿一块占地面积30万平方米，约450亩的土地。 会在这块地上面盖12栋办公写字楼，总建筑面积约为50万至60万平方米，建成后可容纳4万人同时办公。 其中10栋办公楼我们自用，另外2栋归海内控股集团使用。” 陈宏追问：“那预算呢？” 邓元鋆回答道：“因为我们是科技企业，拿地能享受很大的政策优惠，大概五六个亿就能把地皮的事情搞定，主要成本是施工建造和装修，总投资预算是50亿人民币左右。” 林卫苹微微皱眉道：“这么高啊，差不多每平方米造价1万元了。” 邓元鋆耐心解释道：“其实也不算特别高，只是放在国内来说，算是顶尖水平了。 但话又说回来，咱们复兴工业是奔着科技领军企业的目标去发展奋斗的，各方面的标准自然得达到业内顶尖水平。 而建设一座高标准的科技园，对外可以展示企业形象，对内可以提高员工归属感，另外我们员工规模增长实在太快了，分布在多个地方办公很不方便，聚在一起能发挥更高效率。” “可50亿也未免太多了吧？搜狐、新浪的市值也就比这多一点。” 夏景行笑了笑，“林大姐，咱们要往前看，等两三年后，复兴工业可不止眼下这个规模了。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将公司总部打造成全球顶级地标建筑的想法。 不过，考虑到公司目前的实际发展情况，我觉得还是不能好大喜功，总部先以实用性为主。 不然总投资可不止区区50亿，要在后面加个零才行，甚至名字也不叫复兴科技园了，而是叫复兴科技城，一座科技之城。 整个园区里会应用我们集团的所有顶级技术，人脸识别门禁系统、手机预约电梯、无人送货车…… 其他如照明、暖通、配电等大楼的子系统，全部都会接入我们的智慧物联网操作系统，让整个园区的物品都变成“活物”，赋予它们智能属性。” 林卫苹淡笑，“听起来感觉就像科幻片一样，希望有生之年能见到吧。” 夏景行顿时一阵咳嗽，强忍住才没笑出声来，大姐，你这是在咒自己吗？ 李光南院士人比较实诚，他非常直接的说道：“这还真不是科幻，复兴物联网已经在开启这方面的研究了，可能再过几年，就能看到一些技术应用在我们的生活中了。” 夏景行点头，“是的，盖茨家里十年前就用上相关技术了，只是成本有点高，要走入寻常百姓家，还需要点时间。” 林卫苹彻底不做声了，她知道自己又落伍了，在复兴工业的董事会上，夏景行常常抛出一些前沿科技概念，而她基本插不上话。 “总投资50亿的总部园区，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研发项目首期要各投入5亿美元，这一轮的股权融资加起来，岂不是要达到120多个亿？” 夏景行朝陈宏点点头，“是的，我们在技术探索上绝不能掉队，所以这些钱必须投入，而且这仅仅只是首期资金，未来还会投入更多。” 陈宏对此表示理解，同时也很支持这些做法，可复兴工业集团如今该估值多少呢？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夏景行淡淡回道：“整个集团年初估值才20亿美元出头，但如今复兴手机销售这么火爆，复兴手机这个业务板块需要重新估值，还有半导体业务也需要考虑进来。 总之，会做一次重新的估值评定。 对了，你们二位要不要一起等比例增资？” 目前复兴工业控股集团只有三个股东，其中陈宏持股0.94%，黄宏升家族持股2.85%，远景资本代表夏景行持有剩下的96.21%股份。 复兴工业控股再通过多家全资子公司持有各大子公司不同数量的股份，如持有复兴半导体58.95%股权，持有大疆70%股权等等。 陈宏在心里算了一下，这轮投资高达120多个亿，即使他占股不到1%，也要投入1亿多。 如果不跟投，股份就会被稀释。 可跟投的话，他感觉意义已经不大了，因为复兴工业的业务已经渐渐进入了成熟期，投资回报有限。 而且他还入股了复兴半导体，这也是个烧钱的大项目。 他正要开口，被林卫苹抢先了，后者问道：“夏总，我记得咱们集团旗下还有个顺驰地产吧？ 不如把顺驰拆分出去独立融资，然后融到钱盖科技园区？” 夏景行瞟了林卫苹一眼，这位大姐心眼儿很多啊！ 估计她是不想跟投，但又不想股份被稀释，所以才想出了这么妙的一个点子。 不用夏景行开口，邓元鋆就出声提醒道：“林总，恕我直言，如果把顺驰拆分出去拿地的话，五六个亿可拿不到30万平方米的好地段土地。 因为在十年前，很多不法商人打着盖软件园的名义在各个城市圈地，名曰搞科技，实则炒地皮，闹出了很不好的影响。 此后，各地政府对于软件园、科技园项目变得尤为慎重，因为挂羊头卖狗肉的公司实在太多了，不得不防。” 林卫苹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立马讪笑道：“对对对，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看来只能集团融资了。” 夏景行没有过多理会林卫苹这点小把戏，淡淡道：“当初之所以收购顺驰，就是想让顺驰扮演集团物业开发和物业自持、物业管理的角色。 总部这边提出需求，把打算要开发的写字楼、科技园、工业园、员工小区等项目都交给顺驰，由他们来规划，拿地报审，工程分包等等。 等开发好了以后，为了保证咱们物业管理的质量，顺驰还会成立专门的物管部门。 此外，开发的小区、写字楼一时半会儿用不完，也由顺驰对外招租和管理。 还有集团在各大城市给优秀员工提供的廉租房、免租房、产权奖励房等等，统统由顺驰来管理。” 陈宏笑道：“那顺驰都不像一家公司了，更像集团的一个地产职能部门，自己开发地产自己用。” 夏景行淡淡道：“房地产开发虽然暴利，但也是看政策吃饭，一旦红利期结束了就会回归正常。 地产企业在全国各地拼命囤地，高负债运营，一旦遇到政策变化，顺驰去年的遭遇重演也并非不可能。 科技行业才是真正的暴利行业，有些专利流氓公司，法务比工程师还多。 但哪有怎样，还不是得老老实实接受人家的敲诈勒索，因为技术标准是人家制定的。” 陈宏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是不该盯着地产那三瓜两枣，顺驰给集团盖房自用就差不多了。” ………… ………… 夏景行与复兴工业控股集团几名股东达成一致后，紧接着他又在海内控股集团召开了董事会。 海内控股集团股权要比复兴工业复杂和分散。 远景资本、脸书、DCM、赛伯乐、北极光、汉能、今日资本都是股东。 听到夏景行提议和复兴工业一起盖总部园区，一众股东都没太多意见，因为海内控股不需要出资参与建设，只是园区修好了以后，会按照提前签订好的合同租用其中两栋写字楼而已，同时海内控股还能获得两栋大楼的冠名权。 这个议案很快便获得了通过，然后进入下一个议案。 “我提议，让海内游戏收购DNF的开发商Neople和CF的开发商世曼凯。” 徐新说完以后，发现没人接自己话，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气氛稍显尴尬。 陈宏心中冷笑，几个月前夏景行曾提议由海内控股集团收购两家游戏公司，当时大多数股东都表示反对，只有自己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夏景行，并与他组建了收购财团，拿下了两家游戏公司。 现在看见DNF运营火爆，成功了，又开始厚着脸皮提议收购这两家游戏公司。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风险别人扛，利益大家共享？ 夏景行其实也和陈宏差不多的想法，觉得徐新这个提议太精致利己了。 他其实还是希望两家游戏公司并入海内游戏的，因为管理和沟通起来都更方便。 不过，合并时间却不是现在。 “DNF还没开始推出付费道具呢，盈利能力究竟怎么样，谁也说不好，再观望看看吧。” 夏景行一锤定音，徐新也识趣的闭嘴了。 邓锋提出议题：“今年以来，推特在美国的发展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一大批名人开始入驻推特，从而带动了推特的用户增长。 国内的话，企鹅在两个多月前推出了微博客服务QQ滔滔，饭否网、做啥网、叽歪等一大批创业公司更是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 张勇看了夏景行一眼，后者朝他点了点头，于是张勇笑着说道：“这个问题，两个月前我就和夏总讨论过，我们的判断是微博客服务一时半会儿在中国发展不起来。 我们实际上也做了很多工作，海内网公共主页最近有一大批明星、奥运参赛运动员和社会各界名人入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 邓锋恍然大悟，笑着说：“看到了，好像连刘翔都入驻了吧？他还发了一条动态，号召大家关注明年的奥运。” 张勇微笑说：“对，我们跟京城奥委会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目前我国639名参赛运动员都已开通了海内网公共主页，届时会与海内网一起宣传这项国家盛事。 此外，还有500多名港台大陆明星、100多名知名作家和编辑，200多名企业家等社会各界名人开通了海内网公共主页。 接下来，我们还将邀请更多社会名人入驻海内网，将海内网公共主页打造成一个中国名人聚集的互联网产品。” 夏景行笑而不语，这就叫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海内网名人战略已经实施快两个月了，成果斐然。 别说外界了，就连公司的董事、股东都没注意到已经在给微博客业务打基础了。 这其实也不能怪大家反应慢，因为公共主页早在去年夏景行刚接手海内网的时候就正式推出了，春哥去年就圈粉了几百万。 现在公共主页上面名人更多了，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严格意义上讲，公共主页跟微博客还是有很大区别，等到微博正式推出的时候还需要重新修改和打磨一番。 “那MOMO语音呢？” 朱敏笑的满脸褶子，“我总觉得这名字怪怪的。” 张勇看向夏景行，名字是老板取的，跟他无关，他其实也觉得名字有点怪。 夏景行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道：“这是咱们的游戏语音软件，也可以称之为游戏社交软件，一群陌生人一起打游戏、语音聊天，那不就叫陌陌吗？” 朱敏笑着点点头，“也是啊，多念几遍，感觉还是挺好念的，同时也好记，利于品牌传播。” 林欣禾笑呵呵说道：“夏总，恕我直言，这个MOMO没有加音调，究竟是陌陌，还是摸摸，不好说啊？” 夏景行看了一眼穿着粉色西服，戴着一副黄色框架眼镜，打扮骚包的林欣禾，不愧是新浪曾经的联合创始人之一，一语就道出了社交的真谛。 什么真谛呢？软涩情！ 只有搞这种调调，社交产品才做的起来。 做好了就是大家一起快乐摇一摇、锻炼手劲的微信，做不好就是被白领日记、学生日记搞得声名狼藉的支付宝。 “管它陌陌还是摸摸，用户自己理解。” 林欣禾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不再开口多问，他懂。 张勇继续介绍：“目前MOMO语音的开发团队已经组建完毕，近期就将开启研发工作。” 夏景行问道：“多久能上线？” 张勇回答：“最迟明年年初。” “好，把工作进度抓紧一点，明年年初《穿越火线》就会开启公测，团队游戏玩法配合语音软件，会起到很好的推广作用。 还有《地下城与勇士》，不是有个组队系统吗？只不过只能文字交流。 如果有语音软件用于交流，用户应该会很喜欢。” 张勇朝夏景行点点头，表示记下了，然后他继续汇报道：“我们近期考察了游戏开发商永航科技，打算向这家初创公司投资1000万元人民币，获取25%股份，同时代理他们开发的舞蹈游戏——《炫舞》。” 这个议案没人反对，全票通过。 1000万元也不多，即使全赔了也没多大关系，因为海内游戏今年光净利润就有十几亿元。 现在海内控股一众股东算是彻底看清了游戏业务的前景，没人会再对投资、收购游戏公司提出质疑。 正文 983、互联网格局变化（吃兔兔的小熊盟主4/10） 香港。 中环，康乐广场。 一辆通体黝黑的迈巴赫57S缓缓停下，西装革履的亚伯刚从副驾驶下车，便风风火火的跑到后座去拉开车门。 夏景行动作不疾不徐的从汽车后座走出，站定在骑车旁边，打量起了面前人山人海、喧嚣沸腾的康乐广场，嘴角微微上扬，今天挺热闹啊！ 刘小朵先给夏景行理了理西装上的褶皱，然后又蹲地上给夏景行理了理裤脚。 一会儿后，她起身道：“好了，老板，你今天就是中环最靓的仔！” 夏景行扭头暼了刘小朵一眼，后者披着长发，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总算有点都市丽人的风采了。 “走吧，靓女！” 夏景行人都走远了，刘小朵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张晨光和亚伯在前面开路，夏景行和刘小朵走在后面，四个人一起朝堵的水泄不通的交易大厅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站满了记者，相机的闪光灯闪烁个不停。 有一名男记者挡着路了，被张晨光和亚伯直接“请”开了。 被人一把拨开，记者原本还有点不爽，可他看见后面的夏景行后，就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扑就上来了。 张晨光反应很快，往旁边跨了一步，直接就用肩膀把这名记者给撞了回去。 记者连退了好几步，感觉好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给撞了一样，胸口发闷。 “夏先生，你是来参加阿狸的上市仪式的吗？” 看着一边揉胸口，一边仍操着一口港普凑上来的记者，夏景行被对方这种职业精神给感动了，特地停下了脚步，与对方交谈了起来。 “夏先生，听说远景资本持有阿狸23%股份，阿狸B2B业务上市将为你们带来超过50亿美元的账面回报？” 夏景行哈哈大笑，“哪有那么多，除非阿狸今天股价翻两倍。” “那你觉得阿狸今天的开盘价会是多少？” “27港币。” “夏先生，你可真乐观。” …… 周围其他记者有人认出了夏景行，还看他愿意接受采访，立马涌了过来。 “这是边个啊？” “痴线，连夏先生都不认识。” …… 一群记者操着粤语，骂骂咧咧的走了。 看着刚刚还围在自己身边的记者莫名其妙的走掉了一大半，马雲傻眼了。 他踮着脚往记者跑过去的方向看了看，但全是人墙，什么也看不清。 夏景行看着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的记者，再也没有聊天的闲心了，向记者们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他在张晨光和亚伯的护送下，成功杀出了一条血路。 落在后面的大花就惨了，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 夏景行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她原地等着，安排亚伯回去帮她找鞋去了。 夏景行带着张晨光继续往前走，看到了正踮着脚四处张望的马雲。 老马今天穿着一身高级西装，梳着一个发哥同款大背头，头上还打了发蜡，油光锃亮的，很有派头。 “老马，恭喜你啊！创业八载，一朝功成！” 看着满面笑容走来的夏景行，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大群记者，马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就知道，这家伙一定会抢他的风头。 早知道就不邀请他来敲钟了。 尽管马雲心中有些埋怨，但还是笑脸迎接了夏景行。 “戴伦，同喜同喜，感谢远景资本这两年多时间的陪伴与支持。” 夏景行与马雲握了握手，寒暄了两句，然后又与他身后的蔡从信、孙同宇、庞蕾等十八罗汉一一握手。 包括马雲在内，十八罗汉今天全都立地成佛了，个个都笑成了弥勒佛。 能看出来，每个人都是打心眼儿里的开心。 马雲曾经画给他们的大饼，终于可以吃上了。 夏景行和马雲在交易大厅门口站了几分钟，等到了慢一步赶到的孙正义以及另外八名基石投资者。 八名基石投资者分别是九龙仓董事长吴光正、嘉里控股董事长郭鹤年、新鸿基地产二代目郭炳湘、富土康郭台民、杨致远以及思科、工银亚洲、AIG三家机构的代表。 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众人簇拥着马雲一起朝交易大厅内走去。 看见这么多大佬围绕在自己身边，犹如众星拱月一般，这让马雲找回了不少感觉，被夏景行破坏的好心情恢复了那么一点点。 众人来到休息厅坐下，掐着时间等待上市仪式的开启。 夏景行刚刚佩戴好胸花，一抬头便看见郭台民突然站在了自己面前。 郭台民微笑道：“夏总，待会儿敲钟仪式结束了，能否赏个脸一起吃个便饭？” 夏景行故作为难道：“郭总，有些抱歉，下次我请你，有点事，急着赶回内地。” 被拒绝了，郭台民也不生气，笑着说了声“好”便走开了。 夏景行知道郭台民想干嘛，不过复兴手机不会随便取消与比亚迪的合作。 这些年富土康一直在用尽一切办法打压比亚迪，后者前段时间把手机代工业务分拆出来准备上市，前脚递交招股书，后脚富土康就向香港法院起诉了比亚迪，想破坏比亚迪的上市计划。 两家公司的恩怨起于2002年，比亚迪在那年进军代工行业，因为没经验，便挖了富土康几百名员工。 到这里，事情不算多严重。 直到后来富土康发现，公司内部有员工偷偷将系统文件发送给跳槽到比亚迪的那批员工。 郭台民顿时大彻大悟，原来比亚迪代工业务短短四年时间，就从零干到五十亿营收的秘密在这啊！ 敢薅我富土康的羊毛！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两家公司的梁子就此结下了，后来还从商业诉讼案件演变成了刑事案件，比亚迪代工业务前高管因此而获刑。 夏景行没兴趣参与两家公司的撕逼大战，他只是为了供应链安全搞制衡而已。 当然，从内心讲，他还是偏向比亚迪更多一点，毕竟是自己人嘛。 一会儿后，阿狸CFO武卫来到休息厅通知大家该上场了。 马雲一马当先的领着众人来到交易大厅，登上铺满红毯的敲钟台。 没拿稿子，马雲开始脱稿致辞：“今天，对于阿狸巴巴来讲，只是一个开始，后面的路还很长，因为我们从创业第一天的想法，就是希望对全社会、对全世界的中小型企业都有所贡献……” 老马演讲的很流利，声情并茂，一结束台下便掌声如雷动，闪光灯亮成一片。 接着，马雲带头举起香槟，夏景行也跟着众人一起举起香槟，祝酒。 十点整，阿狸B2B业务正式挂牌上市，股票代码为“1688.HK”。 开盘价30港元，较13.5港元发行价上涨122%。 融资116亿港元，折合约15亿美元，创下中国互联网公司融资规模之最。 以开盘价计算，市值超过1516亿港元。 看着身后大屏幕里一片飘绿的数字，马雲满意的笑了，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整整八年，受了无数的煎熬与委屈。 即使时间倒流，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也不悔创阿狸！ 此刻的马雲，万丈荣光加身，台上那副身躯虽然瘦小，但在旁人看来却高大无比，了不起的创业英雄！ 马雲甘之如饴的享受着台下投来的各种敬仰和羡慕的目光。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了站在旁边的夏景行一眼，后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表现的格外平静。 这让马雲有些不爽，作为公司第二大股东，你不是应该欣喜若狂的吗？ 一定是嫉妒自己！一定是这样！ 阿狸眼下光B2B业务的市值就快追上脸书了，若是再加上淘宝、支付宝、雅虎中国和阿狸软件，估值500亿美元也不在话下。 夏景行过去的那些骄傲，此刻已经被自己狠狠的甩在了身后。 中国互联网第一人的称号，已经属于自己的了。 想到这，马雲心里平衡了一些，然后他又开始同情夏景行，脸书上市遥遥无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他猜测，戴伦此刻肯定五感交集，但仍要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目的是不想让自己看穿他的虚弱内心。 紧接着，大屏幕里开始播放阿狸的企业宣传片，马雲也开始接受记者采访。 夏景行也毫无意外的被无数记者给围住了，先前那名在门口向夏景行提问的记者也在其中。 他兴冲冲的凑到夏景行面前，递出话筒道：“夏先生，你真的是股神啊！阿狸今天的开盘价30港币，跟你一个小时前预测的27港币很接近。” 夏景行微微一笑，“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股民朋友比远景资本这个第二大股东更看好阿狸的发展。” 众记者哈哈大笑，觉得这番话有广告之嫌疑。 “夏先生，能聊聊你投资阿狸的故事吗？按照开盘价计算，阿狸市值约为200亿美元，发行新股稀释后，远景资本仍持有阿狸21.95%股权，你们持有的这部分股权价值已达到40多亿美元，听说两年前你们投资阿狸一共还不到7亿美元，两年时间赚了6倍，对此你还满意吗？” 夏景行笑了笑，他都还没来得及计算赚了多少钱呢，记者比他还着急，已经帮他算好了。 “我跟马雲是在美国圆石滩高尔夫球场认识的……” 记者们全都安静了下来，耐心的听着夏景行大谈对阿狸的投资故事。 “刚刚认识半个小时的陌生人，你就敢向他投资近7亿美金？” 一名记者问道，其他记者眼里也满是怀疑，吹牛逼也要有个度啊！这说出去，谁信？ 夏景行脸上的笑容很淡定，心中却直呼侥幸，幸亏自己没说“5分钟就拍板投资的梗”，不然这群记者怕是要当场炸开。 “是的，我虽然跟马雲只聊了半个小时，但我当时关注阿狸已经有超过三年时间了。 了解脸书发展历史的应该都知道，我们曾在校园里卖过一阵子T桖，那批T桖的供应商就是通过阿狸B2B网站，也就是今天上市的这家网站找到的。 那批T桖为脸书的校园市场开拓工作立下了汗马功劳，并且衣服的质量很好，两个多月前我回斯坦福演讲的时候还看见有学生在穿……” 听到这么传奇的故事，记者们眼里直放光。 这下他们相信了，对方敢半小时决定投资阿狸，也是有多重原因的。 “夏总，你能方便透露一下，投资阿狸的这7亿美元，属于你个人的份额有多少吗？” 其他记者全部伸长了脖子，均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如果这7亿美金全部属于夏景行个人投资的话，那就很恐怖了。 算上阿狸未上市资产，这笔7亿美金的投资如今价值接近千亿人民币，可以直接追上夏景行如今的身价了。 夏景行咳嗽了一声，“这个问题嘛……” 记者屏住了呼吸。 “不是很方便透露！” 记者们顿时一片嘘声。 夏景行笑道：“因为涉及到LP隐私问题，所以抱歉，不能透露太多！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中投以及几只S基金都有购买立秋二号的基金份额，相当于间接持股阿狸。” 夏景行不想引得大家浮想联翩，便把中投和S基金丢出来当挡箭牌了。 实际上，立秋二号属于他个人的份额已经不多了。 先是以30亿美金的价格卖给了美国蓝血贵族35%基金份额，后又以15亿美金的价格卖给了中投15%基金份额，属于他个人的基金份额只剩下了50%。 立秋二号资产组合里包含了阿狸20%股权，上市稀释后只剩下了19.09%，其中有一半属于他个人。 另外立秋一号资产组合里还剩下3%阿狸股权，上市稀释后还剩下2.86%。 两只基金相加，他个人持有的阿狸股权合计12.4%。 如果能等到阿狸成长为5000亿美元市值的互联网巨兽，那么他这部分股权价值也有600多亿美元了，而且混在美国和中国的权势LP中，非常隐蔽。 又跟记者们开了几句玩笑话后，夏景行结束了采访。 等到马雲那边的采访结束后，众人一起前往了香格里拉酒店，在那里召开庆功宴，郭鹤年老板请客。 作为基石投资者，嘉里控股以13.5港元的价格买入了2.328亿港元的股票，上市当天就赚了好几个亿。 郭老先生很开心，大方表示全场消费都不用买单。 看着跟马雲喝酒聊的正欢的郭老先生，夏景行也不知道老先生两年后还能不能笑的这么灿烂，因为这批基石投资者的股票禁售期是两年。 车门已经焊死，跳车也要等两年。 郭台民端着酒杯走到夏景行面前，“夏总，我敬你一杯。” 看见来人，夏景行有些尴尬，自己好像没说过急着回内地这句话吧？ 他跟郭台民碰了碰杯，仰头把酒干了。 夏景行本以为对方会说点什么，结果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孙正义和杨致远陪着马雲一桌一桌的敬酒，很快便轮到夏景行这桌了。 “戴伦，我找了你半天，你怎么躲角落里来了？你好歹也是公司大股东，走走走，跟我们一起敬酒去，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大家敞开了喝。” 马雲喝的脸色通红，把住夏景行肩膀不停的把后者往外拉。 杨致远和孙正义没什么感觉，笑嘻嘻的在一旁看着。 夏景行就敏感一些了，他发觉马雲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马雲对自己要客气一点，好像对自己还带点仰视的感觉，现在态度则变得十分随意了。 夏景行执拗不过马雲，也不想因为这点事闹得不愉快，便起身跟着他敬了一圈酒，然后大家坐到了一张桌子上，继续喝酒。 “戴伦，脸书还没递交招股书啊？” 听到马雲的话，孙正义和杨致远都把目光投向了夏景行。 “还没有！” 马雲语重心长道：“那你们可要抓紧点了，A股最近表现很不正常，港股和美股现在市面上还有一些热钱，晚了可就没了。” 夏景行微微一笑，“老马，你现在也开始关注国际金融了啊？” 马雲满脸笑容，颇为自信的说道：“跟你们专业人士肯定比不了，我就是最近研究了一下金融市场，有所得而已。” 夏景行哈哈大笑，“你谦虚了，按照阿狸目前的这个发展态势，很快便能跻身全球前五大互联网公司，到时候财经论坛、国际会议，都少不了邀请你当嘉宾。” 马雲对夏景行的这番话满意极了，因为从今天起，他就是中国互联网的杠把子了，出席国际会议，那代表的是整个中国。 酒过三巡后，夏景行起身告辞了，马雲“依依不舍”的把夏景行送到了门口，他本想邀请夏景行回内地参加临安举办的第二场庆功宴，但被夏景行婉拒了。 这多多少少让马雲感觉遗憾，又少了一个挣回面子的机会。 不过来日方长，海内网不是还在国内混吗？以后邀请小夏总来西湖论剑。 夏景行满嘴酒气的来到国金中心二期大厦，叫刘小朵给他泡了杯茶，然后他站到落地窗前打量起了维多利亚港的漂亮景色。 没一会儿，亚伯就走进办公室向他汇报起了工作。 “戴伦，中投和S基金的美国LP都向我们发来了贺电，祝贺阿狸上市成功。” 夏景行回过身，点点头表示知晓了。 阿狸的成功，还是可以稍加利用的，比如可以趁机再募集点资金。 “亚伯，你觉得我们在美国募集一只专门投资中国……嗯，包括中国和国际市场的PE基金怎么样？” 亚伯调回纽约后便一直负责募资工作，他很了解市场情况，回答道：“我们对阿狸的这笔投资其实可以视作成长期投资，有这个业绩打底，募资几十亿美元也不算多难的事。” “真的？” 亚伯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行，交给你了，募集一只至少50亿美元的PE基金，我们要大搞一场！” 亚伯负责过PE基金一段时间，很了解公司的发展情况，三大主要产品线，对冲基金发展最好，VC风险投资基金次之，PE股权投资基金最差。 不过随着阿狸的上市，给PE基金扳回了一局，仅仅阿狸的B2B业务便带来了30多亿美元的账面浮盈，秒杀VC基金数年努力。 “只做成长期投资吗？”亚伯问道。 “包括控股型投资乃至二级市场，都做！” 听到老板这杀气重重的话，亚伯有预感，是真的要大干一场了。 “好，那我明天就回纽约，把阿狸成功的喜悦分享给美国人民。” 夏景行点点头，提醒道：“募资动作要快点。” 亚伯心里嘎嘣一声，“戴伦，你是担心……” 看到老板微微点头，亚伯什么都懂了，他不禁有些佩服老板，还真是老资本家啊，不放过任何一个坑钱的机会。 这就是自己不如老板的地方了，还是太善良。 晚上的时候，夏景行看了一下阿狸的收盘价，已经冲到39.5港元/股了，市值高达1996亿港元，市盈率高达320倍。 香港本地的炒股论坛，夏景行也去逛了一下，都说内地来的马总是什么大水喉，股票代码也吉利，1688，一路发发…… 参与打新的股民，中签一手便能赚1.3万港元，香港人现在都不信黎先生了，信小马哥。 还有一件趣事，白天由于阿狸的股票交易太过活跃，导致香港部分银行出现了网络挤塞的现象，非常罕见。 与此同时，阿狸在晚上宣布行使绿鞋机制，即超额配售权，额外再增发1.14亿股，令募资额上升至131.3亿港元。 阿狸的总股本也因此增加到50.5亿股。 夏景行都不得不佩服老马了，还真的让他玩懂金融了，镰刀又锋利又快。 国内各大门户的新闻和网络社区、论坛，夏景行也去看了一下，比香港这边还热闹。 “震惊！中国首次诞生世界级的互联网巨头！阿狸巴巴登陆港交所，昂首挺进世界互联网前五强，重新定义中国互联网的高度！ 附上一份全球互联网巨头市值实时排名榜单，谷歌2000亿美元，易贝500亿美元，雅虎400亿美元，亚马逊300亿美元，阿狸250亿美元。” 这篇帖子下，很快便有跟帖问道：“我大脸书呢？去年就估值250亿美元了！” “注意，脸书是估值，人家阿狸是实打实的市值，可以流通的股份。” “夏总持有阿狸将近22%股份，马雲才持有几个点？打工仔而已。” …… 夏景行看乐了，围绕着阿狸在世界互联网的排名，网民吵得不可开交。 不过，很快便有人搬来了市值已经达到300亿美元的雅虎曰本，阿狸只能遗憾的位居世界第六，亚洲第二了。 不过，中国互联网第一人的荣誉，马雲基本坐实了，得到了大部分网民的公认。 此外，还有很多人讨论电商创业，打算投身这个创业赛道……嗯，开家淘宝店。 夏景行觉得这时候开家淘宝店，选择挺不错的，能享有好几年的红利期。 可以预见的是，淘宝乃至整个阿狸都会迎来新一轮的业务增长。 总之，电子商务这个互联网业务分支算是被马雲给彻底带火了，成为了与SP、网游、广告并列的主流互联网业务。 同时，临安这座城市也被阿狸带火了，成为了中国互联网第四城，很多网友都在考虑要不要到临安去创业，能培养中国最大互联网公司的地方，绝不会差哪去。 阿狸这次的上市，算是吸引了全社会的关注，意义深远。 还有好事者排了一个榜单。 阿狸领头，与企鹅和百度构成中国互联网第一阵营，百亿美元级市值门槛，在世界上都有点分量； 分众、巨人、携程、新浪、网易、盛大等6家公司构成中国互联网的第二阵营，市值位于30亿-60亿美元之间； 搜狐、海内网等十多家互联网公司构成行业第三梯队，市值或者估值从几亿美元到十几二十亿美元不等。 看了这份榜单，夏景行的自尊心有点受不了了，居然把海内网排到了第三梯队，而且还排在了搜狐之后。 查尔斯整日花天酒地，老子天天兢兢业业的工作，结果还比不上他？ 在心里吐槽了一阵，夏景行也开始反思了。 榜单并不一定准确，但那么多网友留言表示支持和认可，这说明还是符合大部分人心中排名的。 同时也说明海内控股集团的名气还差点，品牌还不够深入人心。 要奋起直追啊！ 夏景行心中多了一丝紧迫感。 正文 984、一狐 一间宽敞而又明亮的会议室内，李耀祖站在台上播放起了一组组PPT数据，边放还边介绍。 “截止昨日，企鹅开盘价为65港元，收盘价60港元，如果以收盘价计算，企鹅总市值达到了1071港元，折合约138亿美元。 白露基金持有企鹅12.8%股权，持股市值达到了17.66亿美元。 这部分股票，我们两年前的买入均价是12.61港币/股，买入总价是27.12亿港币，折合约3.5亿美元。” 介绍到这里时，李耀祖满脸笑意的看向坐在窗边沐浴阳光的夏景行，后者仰靠在椅子上，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十分惬意的样子。 李耀祖顿了顿，继续道：“记得这笔交易在当时被很多人不看好，都觉得夏总你失手了。 现在用铁一般的事实打脸了这些唱衰者，仅仅只用了两年时间便创造了超过500%的投资回报率，投资案例堪称经典！ 特别是当时白露基金为了尽可能多的买入企鹅股票，大肆在二级市场扫货，还导致买入均价溢价了不少。 即便这样，这笔投资的回报绝对值也超过了14亿美元，换算成人民币或者港币的话，均超过100亿！ 就算和阿狸的那笔投资比起来，也不逊色多少了。” 听到这，房间里的职员都向一脸风轻云淡的夏景行投去了敬仰的目光。 毫不夸张的说，中国互联网第一阵营三巨头，都被老板染指过。 其中对百度投资稍微少一点，前段时间随着立夏基金清算，这些股票已经全部抛掉了，盈利也不算特别多，一两亿美元而已。 可对企鹅和阿狸的这两笔投资，公司全都赚了大钱。 外面网民还在纠结各大互联网公司之间的排名，争吵谁才是中国互联网第一人，殊不知真正的大佬早已不动声息的攫取了行业最大的红利。 夏景行放下手里的咖啡，叹息道：“立夏基金卖早了一点，四千多万股，几个月前以30港币出头的价格就给全部清仓了，少赚了整整一倍。” 看着老板一脸惋惜的表情，李耀祖觉得有些好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基金存续期到期了，不可能不清算吧？” “当然要清算，但可以直接给LP分股票！” 夏景行笑容灿烂道，“由LP自己决定要不要卖出，我们的超额收益分成也不拿现金了，就拿股票。” 李耀祖点了点头，“行业里倒是有这样的操作，就是处理起来稍微麻烦一点。” 夏景行摆摆手，“麻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就空仓了几个月而已，竟然错过了一倍收益。 如果运气不好，错过几倍收益也是有可能的。” 李耀祖笑着说：“是的，遇上这种优质股，还真的不能跳车，下一站再上车，票价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夏景行笑了笑，三年多前，立夏基金刚募集完成的时候，投资了企鹅一亿多港币，那时候的企鹅刚刚上市还不到一年时间，买入均价3.76港币/股，持有了三年，赚了八九倍的样子，马马虎虎。 “夏总，立夏基金只持有企鹅2.6%股份，减持不需要披露。 可我们白露基金不一样，持股比例已经远远超过了4.99%，按照港交所的交易规则，减持的时候需要对外进行披露。” 李耀祖苦笑了一下，“如果我们直接在二级市场抛售的话，可能又会像两年前那样了，给股价造成剧烈的波动。” 夏景行轻轻摇头，“不能留，必须要减持。” 李耀祖按动手里的PPT控制器，调出了一张图片，指着说道：“上个月末，企鹅股价曾短暂冲到72港元的高点，随后便回落了下来，在60港元左右徘徊。 如果我们大笔卖单砸下去，把股价砸到30港元、20港元都是有可能的。” 夏景行皱了皱眉，“联系一下，看有没有机构愿意以协议转让的方式接手？ 不然联系企鹅也行，告诉他们，如果不接手的话，我们就直接在二级市场抛售了，市值被打到行业第二梯队、第三梯队，也就怨不得我们了，给过他们机会的。” 李耀祖觉得老板这一手好狠，简直是想把企鹅的管理层给逼死。 接手吧，没那么多钱。 据他所知，波尼马对企鹅的持股量只比他们多一点，区区12.94%而已。 因为股票有质押成数限制，所以即使波尼马把手上股票全部质押了也买不下白露基金持有的这2亿多股。 可不接手吧，任由白露基金在二级市场公开抛售，很容易就把企鹅股价打崩。 好不容易才混成业内三巨头，还没来得及把位置坐稳，就跌到跟搜狐一个水平。 搜狐此时差不多跟前世的百度一个待遇了，落魄互联网巨头，市值成了新巨头的市值计量单位，比如阿狸市值现在约等于13狐，企鹅市值约等于7狐。 当会议室的其他人都走了以后，李耀祖问夏景行：“老板，万一企鹅不接手怎么办？我们还真的砸盘啊？” “怎么可能！” 夏景行摇头失笑，“吓唬他们而已！小马最近跳的很欢，处处跟我作对，得敲打一下。” “可是我看企鹅业绩增速很好啊？股价走势也很好，咱们就这么全部卖掉了？” 李耀祖思索了片刻，又道：“如果从利益最大化角度考虑，其实我们可以考虑分批卖出的。” 夏景行看了李耀祖一眼，白露基金是由对方半道接手管理的，之前这只基金一直由黎颖在掌管，所以有些事情，对方并不是太清楚。 “企鹅跟海内网是社交领域的对手，跟海内游戏也是对手，过段时间海内控股集团还要推出一个MOMO语音，而企鹅有QQTalk这款语音软件……” 夏景行列出了企鹅与海内控股存在竞争关系的一个个产品，微笑问道：“现在懂了吧？” 李耀祖微微颔首，他彻底懂了，老板可能接下来要对企鹅出手了，所以赶紧把股票清仓，免得误伤“自己人”。 夏景行没有过多解释，他之所以决定清仓大处理企鹅的股票，倒不是打算向企鹅下手了，而是已经下手了。 由于自己截胡了DNF和CF、炫舞这三款游戏，夏景行敢断定，企鹅的游戏业务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 业绩起不来，股价怎么可能涨的上去。 之前一直没处理企鹅的股票，那是因为海内网对企鹅造成的影响还很小。 但现在海内网已经升级为海内控股集团了，即将在各个领域与企鹅大打出手，那么再握着企鹅的股票，也没多大意思了。 在企鹅身上赚了一百多个亿，如果把这些钱全部拿去搞补贴，打击企鹅，小马知道了会不会气死？ 夏景行对此突然有些期待了。 ………… ………… 飞亚达大厦一间办公室里，在听完刘治平的陈述后，波尼马勃然大怒：“不买！让他们随便抛售！简直是欺人太甚！” 看着因为愤怒，导致一张脸都变得有些扭曲的波尼马，刘治平轻声安慰道：“波尼，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我们必须慎重对待。” 波尼马嘴里叼着一支烟，正要点燃抽两口缓解一下情绪。 当他听见刘治平的话后，表现的更愤怒了，“砰”的一声，他把火机摔碎在地上。 “冷静？我怎么冷静？当初他们想买入企鹅的股票，我们已经明确表达了不欢迎的态度。 可夏景行仍然厚着脸皮在二级市场疯狂购买我们的股票。 我们费尽心思，才摆了他一道。 本以为我们赢了！ 结果，人家赚了五倍收益！ 现在他们要撤退了，我们还去送他们一程？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强盗跑你家住了两年，又吃又拿的，走了你还礼送强盗？” 看着脸色铁青的波尼马，刘治平笑容苦涩，“你说的这些都没错，这事是挺憋屈的，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可已经是既定事实了，愤怒过后，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应对。” “怎么应对？没钱！” 波尼马重新找了个打火机，把烟点燃了，一张脸被笼罩在烟雾中。 随即他摊摊手，“不可能质押我全部的股票去接盘吧？那也不够啊！” 刘治平沉吟片刻，“如果向MIH求助呢？” “你疯了吗？他们已经持有百分之三十多的股份了，再加上这十几个点，要达到控股线了。” 波尼马连连摇头，“不行，这肯定不行！” 刘治平长叹了一口气，“可是李耀祖那家伙嘴很硬，说我们不接手那批股票的话，就慢慢的减持，企鹅股价涨了，他就卖；跌了，他就持有，等涨起来了再卖。 他说辛苦投资了两年时间，没道理回报率还比不过阿狸的那笔投资。” 波尼马语气满是讽刺的说道：“还真是远景资本的那种流氓作风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刘治平淡淡道：“我跟李耀祖做过几年同事，他应该也只是听命行事。” 波尼马冷笑，“夏景行就是这种卑鄙小人，没办法从业务层面对付企鹅，就只会这些下三滥手段。” 刘治平脸色凝重道：“不管他用什么手段，他现在已经出招了，我们要赶紧想办法应对才是。” 抽了一支烟，波尼马这会儿也冷静一些了，他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不要生气，因为一生气说不定就落入了夏景行的圈套。 或许对方就等着自己钻入圈套呢。 “如果我们置之不理，任由远景资本在二级市场抛售股票，你觉得最坏的结果会怎样？” 刘治平一五一十回答道：“首先，他们持股量太高了，两年前你见过是个什么情形的，一旦大量抛售，股价铁定血崩。 李耀祖替夏景行传话，说要把我们市值打到1狐、0.5狐。” “什么意思？” 波尼马一副黑人问号脸，“把我们打服？还是打糊？” 刘治平摇头失笑，耐心的给波尼马介绍了一下新的市值计量单位。 听完后，马化滕直接怒了，“把我们打到跟搜狐一个水平？他在做梦吧！” 刘治平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可能那么夸张，顶多两三狐。” 马化滕嘴角抽搐，两三狐也是他不能忍的。 想他兢兢业业创业，腰都出问题了。 而查尔斯天天快活的跟神仙似的，如果大家成就都一样，那他还努力啥？ 刘治平继续冷静的分析：“如果我们股价长期上不去，表面看似没多大影响，其实不然，行业地位、对人才吸引力等等都会下降，甚至南山必胜客的地位都有可能受到影响。” 波尼马轻轻点头，作为上市公司的老板，他又怎么可能不关注股价呢，只是他嘴硬不想承认而已。 “就算要接盘这些股份，也不能全让MIH一家机构接。” 刘治平诧异的看着波尼马，怎么突然之间转性了呢？ 注意到刘治平的目光，波尼马淡淡道：“你说得对，还是应该慎重对待。” 刘治平笑了一下，接着两人开始协商接盘的份额问题。 “MIH可以接几个点，另外找几家机构再接几个点……” 说到这，波尼马顿了顿，“我们管理层再接几个点？” 刘治平有点惊讶，“波尼，你愿意质押自家的股权？” 波尼马长叹了一口气，“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我必须押上个人全部身家赌一场。 如果连我们管理层都没信心，那又怎么去说服其他机构呢？” 刘治平觉得有道理，破釜沉舟，不给自己留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才是真正的创业者！ 波尼马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了不少。 波尼马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啊，最近买了几套房子，手头上有点紧，所以只能质押一半股权，你和其他管理层也质押股份买点吧？” 听到这席话，波尼马先前还在刘治平心目中的光辉形象荡然无存，闹了半天，还是不敢押上全部身家啊？ 转念一想，换做是自己处于波尼的位置，也未必敢进行如此豪赌，拿出一半股权已经算是很大的勇气了。 “行，公司授予我的那些股权，我也质押一半，陪波尼你一起赌一场。” 闻言，波尼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些年他一直在减持企鹅的股票，用来改善生活。 赌上全部身家，实在没那个必要。 刘治平说道：“等会儿召开高管会议，号召大家一起质押一半股权。” 波尼马摆了摆手，“不强制！但愿意与公司一起奋斗的人，记下来，以后优先提拔和使用。” 刘治平笑着点了点头，觉得这主意不错，是一个忠诚测试。 ………… ………… 夏景行在香港左等右等，等了一周时间了，都没等到企鹅方面的答复。 就在他准备减持几个亿的股票给小马压压惊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童士杰打来的电话。 “夏总，刚刚刘治平约我们几家风投机构的负责人见面了，他想让我们一起接盘远景资本转让的股票。” “他怎么说的？” “刘治平说的天花乱坠的，什么超越阿狸、股价翻倍计划、游戏战略…… 总之，就一句话，买企鹅的股票，亏不了！” 夏景行哈哈大笑，“那熊小鸽他们是怎么考虑的？” “有点纠结！” “纠结啥？” “IDG当年以6000万美元估值卖掉企鹅股权，现在又以100多亿美元估值买回来，脸面有点挂不住。” 夏景行本以为是纠结基金在一二级市场的不同定位问题，结果就这？ “赚钱嘛，不寒碜。” 童士杰偷笑，“你知道的，这批人把面子看得比较重，有偶像包袱。” 夏景行无语，又问：“刘治平具体许诺了什么条件，比如价格之类的？”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刘治平说较昨日收盘价折价10%，打九折。” “卧槽！” 夏景行觉得这有点过分了啊，正要继续吐槽，李耀祖敲门走了进来。 “夏总，刘治平约我们见面。” 正文 985、心理博弈 见面请求得到同意后，刘治平立马叫上波尼马，从罗湖口岸通关来到了香港。 波尼马本来打死都不愿意来的，凭什么是我们去香港，而不是夏景行来鹏城？ 一个见面地点，能反映出太多东西了。 还没开始谈判呢，自己一方就已落入了下风。 最终，波尼马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同意去香港谈判，谁叫形势比人强呢，再屈辱也得忍着。 一路上波尼马的心情都不怎么好，脸色更是跟苦瓜一样。 见状，刘治平赶忙开导，还以“卧薪尝胆”的典故鼓励波尼马。 想着将来“三千越甲可吞吴”，把海内网狠狠灭掉，一雪前耻后，波尼马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恢复了。 先让夏景行得意一年半载，这场子他迟早找回来。 两人来到国金中心二期大厦，然后被带到了会客室。 看见两尊财神爷亲至，夏景行很高兴，笑容满面的与两人握手。 “波尼、马丁，还劳烦你们二位亲自跑一趟，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企鹅这两年在你们的管理下，业绩突飞猛涨，股价更是涨了五六倍，还跻身了国内互联网第一阵营。 远景资本作为大股东之一，一直很感谢你们的付出和贡献，可我们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道谢机会。 今天可算是见着你们两位大功臣了，待会儿一定要一起喝两杯。” 看见夏景行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波尼马心里比吃了一只死苍蝇还难受，完全不想搭理。 他就知道，夏景行一定会趁机奚落他们。 刘治平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夏总的做法未免太过？ 不过他很快便意识到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两人，如果遂了对方的意，那么接下来的谈判，可能就无法做到足够的冷静。 想到这，刘治平瞬间警醒了不少，皮笑肉不笑道：“夏总，既然你们很感谢我们管理团队，那怎么又要卖出股份呢？夏总说的和做的，可有些表里不一。” 波尼马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恨不得立即拍巴巴掌，讽刺的太妙了，夏景行就是这种虚伪小人，欠骂。 夏景行毫不生气，淡笑道：“过去两年，我们跟企鹅合作非常愉快，这笔投资甚至能列入远景资本历史上最好的几笔投资之一。 可一码归一码，远景资本毕竟是以牟利为目的的投资机构，我们要为LP考虑，与二位的私谊只好暂时放一旁了。” 波尼马嘴角抽了抽，谁跟你有私谊？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刘治平微笑，还是低估了这位夏总的厚脸皮啊，想在对方面前讨点口头上的便宜可真难。 “听夏总这口气，似乎是不看好企鹅的后续发展？” 这些天，刘治平分析过夏景行选择这时候卖出企鹅股票的原因，他想来想去，除了不看好这一条理由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波尼马目光冷淡的看着夏景行，他猜都能猜到，对方接下来又该开始嘲讽他们企鹅了。 不过，他猜错了，夏景行不仅没有贬低企鹅，反而夸赞道：“企鹅的发展势头很不错，其实我们也挺舍不得抛售这些股票的，只是考虑到远景资本另外一只基金投资了海内控股集团。 最近海内控股跟企鹅摩擦不小，要是两家公司以后干起仗来，无疑会损害其中一家，甚至是两家公司背后的基金LP利益。” 夏景行肯定是不会承认自己不看好企鹅后续发展的，这无疑是送给对方话柄，既然要卖货，夸夸企鹅也无妨。 刘治平压根不相信夏景行的这套说辞，一个脚指头都不会相信。 不过，不管夏景行究竟是怎么想的，都不重要了，他们肯定是要收回这些股票的，巨大的外在隐患必须剪除。 接着，两方人分别坐下，正式开启谈判。 “远景资本一次性转让这么多股票，交易对价高达一百多亿，我们根本吃不下，你们必须给予一定折扣，我们才能联系到足够多的机构一起接手。” 刘治平话音刚落，李耀祖便摇头，“马丁，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企鹅最近的股价走势多好，几个月前股价才二三十港元，现在已经翻了一倍，今年以来的涨幅更是达到了两倍多。 遍观整个港交所，还能找出比企鹅更有发展潜力的科技股吗？ 现在香港股民都在说企鹅股价被严重低估了，阿狸区区一个B2B业务，市值便接近300亿美元。 企鹅的流量、用户、可比阿狸多多了，盈利能力也比阿狸更强。 有机构发布研究报告，说企鹅要是按照阿狸的300多倍市盈率估值的话，市值将达到5000亿港元！ 也就是说，企鹅近期还有五倍的股价上涨空间。” 刘治平摇头失笑，太尼玛能扯了，他记得李耀祖以前不这样啊？肯定是被夏景行熏陶成这样的，近墨者黑啊！ 波尼马插话道：“阿狸估值太虚高了，看着吧，不出半年，绝对跌到100亿美元以内。” 夏景行咳嗽了一声，“波尼，这话有些过了啊！咱们自己人内部说说也就得了，你可千万别去外面说，马雲那家伙的嘴皮子功夫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心他喷你。” 波尼马一脸不爽的看了套近乎的夏景行一眼，继续道：“我说的是实话，300多倍快400倍的市盈率，全球资本市场还找的出第二个吗？而且盘子还那么大。” 李耀祖笑呵呵说道：“波尼，扯远了，咱们还是回到企鹅的问题上来吧，总之，企鹅的股价是被严重低估的。” “那你们怎么还卖？”波尼马讥笑道。 夏景行叹气，“哎，刚刚不是说了吗？LP那边容易有想法。” 刘治平淡淡道：“夏总，一点折扣都不给，是不可能的，如果那样的话，机构还不如从二级市场直接扫货。” 夏景行猛摇头，“此言差矣，我们当年在二级市场扫货，溢价了将近一倍。 机构想大量买入企鹅股票，不出点血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们不买，那我们也只能忍痛去二级市场割肉了。” “那就等夏总你割肉的时候再买入，那时候的股价肯定会便宜不少。” 夏景行扫了一眼正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刘治平，反威胁我啊！ 不过他不吃这一套。 “那就只能互相耗着了，说不定耗着耗着，企鹅市值就5000亿港元了。” “夏总，你刚刚不是说LP有意见吗？那还一直持有企鹅股票？不是应该快速卖出吗？”刘治平抓住了夏景行说话前后矛盾的地方。 夏景行哂笑，“马丁，你是高盛出来的专业人士，知道LP真正看重的是什么，只要企鹅5000亿了，这些都不是事。” 刘治平笑而不语，他已经不想过多评价了。 半晌后，刘治平突然说道：“夏总，我记得远景资本两个多月前在美国发布了次贷风险预测报告，提醒大家注意金融市场波动。 如果你们的预测成为了现实，那企鹅的股价应该会暴跌吧？” 夏景行表现的很淡定，“这个预测报告已经被大家骂惨了，美国那边有机构和股民根据我们发布的报告跑去做空，爆仓了不知道多少。 现在整个纽约的金融媒体都说我们是刽子手，酿造了一起股市惨案，双手沾满了散户和小机构的血。 还有媒体污蔑我们是故意挖坑给小机构跳，然后偷偷做多坑杀这些人。 哎，这些破事闹得我头都大了，发言的江平已经被我狠狠的处罚了，不许他再到外面去随便发表言论。” 波尼马幸灾乐祸道：“夏总，远景资本可是名动华尔街的顶级对冲基金，没想到你们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啊？” 夏景行脸色沉重，他顺着波尼马的话往下说道：“我们又不是神仙，有失误再正常不过了，但经历这件事后，我们对于金融市场的敬畏之心增加了，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难得见到夏景行倒霉，波尼马心里乐开了花。 但他面上故意装作很同情的样子，“夏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远景资本还是太高调了，低调一点，别人就去盯那些跳的更欢的公司了。 你看企鹅多低调，大家说游戏祸害青少年，但骂名全让陈天桥一个人给背了，他有段时间就跟你们一样高调。” 看见夏景行脸都绿了，波尼马别提心里有多开心了，总算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刘治平可不像波尼马那么好糊弄，他隐约猜测对方处理企鹅股票可能跟次贷危机有关。 但他不是很确定，因为目前随着各大央行大面积放水，股市反弹很大，谁也不知道后市会走向何方。 如果美国那边能稳住，皆大欢喜；如果稳不住的话，风险极有可能蔓延到港股。 想到这，刘治平觉得必须要谨慎对待这笔交易了，搞不好真的成接盘侠了。 “夏总，无论如何，企鹅的管理层也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来回购远景资本手上持有的那些股票，实际上我们也只是替几家机构传话而已。 MIH对交易有那么一点点兴趣，但前提是股价必须打九折。 如果交易拖下去，金融市场出现什么波动就不好了。 夏总，你觉得呢？” 说完，刘治平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夏景行脸上的细微表情，但后者表现的很淡定，什么破绽都看不出。 “慢慢谈也行，企鹅的底子放在那，只会一天比一天好。” 夏景行察觉到刘治平突然变警惕了，不过他根本不怕对方的这些威胁，今天要是谈的不顺的话，他马上抛售股票，着急的只会是企鹅管理层。 刘治平没有急着再往下谈判了，他想跟夏景行比比耐心。 又坐了一会儿，刘治平带着一头雾水的波尼马走了。 出了大楼，波尼马问道：“马丁，这就走了啊，怎么不往下谈了？” “咱们等一等，看看夏景行的反应再说。” …… 另外一边，李耀祖得到夏景行的授意，开始安排白露基金向港交所递交减持公告。 次日，港股刚一开市，远景资本便发布了减持公告。 减持数量并不多，仅仅100万股企鹅股票。 但公告一出，企鹅股价最近几个月一路上升的势头还是被迅速打断了，跌了几个点。 机构表现还好一点，保持观望。 股民可就坐不住了，有人开始抛售企鹅股票。 托阿狸上市的福，现在炒科技股的股民几乎都知道远景资本的大名，不仅是内地最大的科技创业公司投资机构，还是华尔街的知名对冲基金。 这么重量级的股东持有企鹅股票两年时间了，突然开始减持了，在部分股民看来，这信号很危险。 收到消息后，刘治平火急火燎的从鹏城赶来了香港，这次波尼马没有随行，只有刘治平一个人。 李耀祖出面接待了刘治平，地点还是放在了昨天的那间会客室。 “夏总呢？” “回内地了。” 刘治平佯怒道：“你们怎么能发布减持公告呢？我们还在谈判啊！你们这么搞让波尼很生气，他说要停止谈判。” 李耀祖非常从容的说道：“不是还没签协议吗？这不违反什么规定吧？” 看见满脸笑容的李耀祖，刘治平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那股怒火，语气尽量平静的问道：“你们就不怕股市暴跌？” 李耀祖点头，“怕啊，怎么不怕，卖了100万股就跌了几个点，卖2亿多股不知道会有多恐怖。” 刘治平整个人快气炸了，但还是尽量缓和了一些语气，“耀祖，我们也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给我交个底，你们究竟还想不想谈？” “不谈了！” 李耀祖态度强硬的说道：“夏总说你们没诚意，他时间很宝贵，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谈判上。” 刘治平觉得这话太假，一百多亿呢，怎么可能毫不在意。 “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李耀祖摇头失笑，“真的没必要再谈了，夏总已经说了，既然你们想慢慢耗，那大家就慢慢耗着。” 刘治平心中叹息，感觉心好累，他本想与夏景行心理博弈一番，谈出一个比较有利的交易价格，结果对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凶悍的就跟剁人质手指头的绑匪一样。 企鹅股价就是人质，他不敢赌对方会不会撕票。 “不折价就不折价吧，就以今天的股票收盘价为标准进行交易。” 李耀祖心中冷笑，还真让夏总给说准了，这帮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企鹅马上就要发第三季度财报了吧？” 看着李耀祖那张得意的笑脸，刘治平心里有点慌，他就是不想拖到第三季度财报发布以后再交易，因为他知道这次的财报有多漂亮，发布过后，股价肯定会涨上去，说不定还能回到70港元之上。 “行，那就以60港元/股为标准进行交易吧！” 看见已经彻底没了心气的刘治平，李耀祖出声安慰道：“放心，亏不了的，企鹅内部什么情况，你们管理层还不清楚吗？” 刘治平嗤笑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来老同事真的是被夏景行同化了。 很快，几方便在香港签署了正式的股权转让协议。 远景资本以60港元/股的价格，将持有的2亿多股企鹅股票全部转让给了企鹅管理层为首的联合收购方，获得了137亿港元现金。 两年前投资了27亿港元，如今净赚110亿港元。 夏景行对此很满意，这是继A股投资大牛市赚到的第二个百亿回报，而且是落袋为安的那种。 以前他勒紧裤腰带搞投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现在手头上终于宽裕了，再也不用因为缺钱而烦恼了。 联合收购方的名单很长，其中很多还都是夏景行的老熟人。 除了波尼马和刘治平等企鹅管理层外，还有对企鹅至死不渝的大股东南非MIH。 IDG、君联资本、弘毅投资等风投联盟的成员也来凑热闹了，但他们手上不怎么宽裕，每家机构分别认购了几千万到几亿港元不等的股份。 其中出资最多的当属弘毅投资，这家良心公司旗下的PE基金投资了5亿港元，仓位占到了三期基金5.8亿美元管理规模的九分之一。 最让夏景行感到意外的是，不仅IDG跑来吃回头草了，连黎译凯也跑来吃回头草了，而且还大手笔的认购了10亿港币的企鹅股份，不知道是为了弥补遗憾，还是在跟自己较劲，或许两者皆有之。 这笔总价137亿港元的交易，企鹅管理层质押股权出资了三分之一，南非MIH出资了三分之一，黎译凯以及弘毅投资、IDG等风投机构加一块儿出资了三分之一。 正文 986、样板公司 企鹅股份的事情处理好了以后，华夏数码的要约收购也正式结束了。 在本次的全面要约收购程序中，只有26.25万股选择接受要约，把股票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卖给远景资本，这部分股票约占总股本的0.03%。 在交易完成后，远景资本合计持有华夏数码50.8%股权，位列第一大股东； 复兴工业持有10%股权，位列第二大股东； 另有0.2%股权在公司董监高手上，剩下39%的股份则全部在公众股东手中。 这符合联交所关于公众最低持股量的规定，因此华夏数码还是一家香港上市公司，没有被私有化。 夏景行回到内地后，立即开始着手处理拆分卖掉华夏数码IT服务业务的事情。 前世华夏数码就是这样拆分的，还拆出了一家新的上市公司，叫华夏信息。 不过这一世华夏信息肯定是没法单独存在了，夏景行想让一家新注册的、名为复兴云计算服务的公司买下这部分业务，并以这部分研发工程师为基础，正式开启云计算项目的研发工作。 拆分过后，华夏数码三大主营业务还剩下IT分销和系统业务。 这两项业务短期内意义不大，按原有思路发展即可。 等到云计算项目研发成功以后，华夏数码就可以转型为高端服务代理商了，帮复兴云四处兜售云计算服务。 不过，在正式处理这些事情之前，要先改组华夏数码的董事会，剔除一些不听话和尸餐素位之辈。 在中关村复兴工业集团总部办公楼里，集团CFO邓元鋆和陈宏正在向夏景行汇报华夏数码的业务摸底情况。 “华夏数码现有近1万名员工，其中约50%都是研发人员，上个月还在哈市开通了全国第19个区域中心，至此，服务网络已基本覆盖了国内一二线城市……” “就在本月初，华夏数码还发布了业内首个基于SOA架构的银行整体解决方案ModelB@nk2.0、面向纳税人端的“企业综合办税平台“Sm@rt IEDP等5个最佳行业解决方案，以及中国第一部金融数据模型专著……” 听陈宏介绍完，夏景行也轻轻放下手中的文件，他现在对于华夏数码现有的技术水平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了。 别看号称近万员工、五千研发工程师，实际上大多都是一些廉价劳动力，主要从事一些软件外包的活，高端一点的业务就是帮银行研发信用卡审核、风控系统，以及帮各地方政府研发税务系统等等。 “高水平的研发工程师有多少？有多少人适合“买”去做云计算？” 陈宏回答道：“现在大学里并没有开设云计算专业，不过华夏数码的工程师基本都是计算机之类专业毕业的，加入华夏数码过后也接触过服务器、数据库及其他网络设备的配置与管理方面的工作。 派来做云计算的基础研发工作，算是比较匹配的，但是高端的研发工作，靠这些人肯定不行。 仔细筛选一下，弄个两三百人过来，问题应该不大。” 夏景行点头道：“那就行了，本来也没指望他们当将军，能当好大头兵就不错了。” 陈宏一脸疑惑的问道：“真要花钱买人啊？远景资本和复兴工业是大股东，把公司清洗一遍后，直接安排HR跟这些人谈话，换个工作就行了，哪用得着买啊？” 夏景行淡笑，陈宏这一招很得上市公司大股东如何侵占小股东利益的精髓。 不过他毕竟是声名远扬的科技富豪了，没必要因为省一些小钱而坏了名声。 “也没多少钱，花一亿、两亿买下就是了。 复兴工业和远景资本合计持有百分之六十多股份，就算花一个亿，也有六千多万流了回来，实际成本并不高。” 陈宏微微颔首，“那也行吧，你想在程序上让人挑不出错来，周详一些也是对的。 不过这样的话，你就不能以买下IT服务子公司的名义进行交易了。 IT服务子公司虽然眼下是亏损状态，但毕竟是三大主营业务之一，而且属于自主研发。 你把这个业务从上市公司剥离了，以后一旦上市公司业绩不好，股民的话很难听，说你掏空上市公司都有可能。” 邓元鋆点头附和：“对，我们不要业务，我们只要人，干脆从华夏数码5000工程师里面选拔两三百人，重组一个没有业务的子公司，然后随便编个名义，比如软件外包公司卖给我们。” 夏景行想了想，说道：“都行吧，你们商量处理了就行了。” “华夏数码股价现在涨的很高，股民对远景资本入主都持乐观的态度，你可别寒了股民的心啊。” 夏景行暼了陈宏一眼，“你有什么点子就直说，花了一千多万聘请你们当财务顾问，总要给我创造一个亿的价值吧。” 陈宏哈哈大笑，“我这个点子可不止一个亿的价值，而是价值十亿！” 扫了脸色狐疑的两人一眼，陈宏缓缓道：“华夏数码正在与智慧果洽谈合作，想在中关村建立一家零售专卖店。” 邓元鋆诧异道：“真的？” “肯定是真的啊，不过还没谈成功，华夏数码就被我们收购了，以复兴工业和智慧果的关系，这事肯定黄了啊！” 说到这，陈宏扭头看向夏景行，表情有些凝重，“你要引起注意，智慧果对中国市场还没有完全死心，想找机会重新进来。” 邓元鋆冷笑道：“智慧果还欠中国人民一个道歉呢，谁敢放它进来？” 陈宏轻轻摇头，“老百姓都是健忘的，只要上层同意，智慧果完全是可以进来的。 智慧果之所以选择跟华夏数码谈，一是这家公司属于上市企业，体量不小；第二是因为华夏数码属于国资间接持股，开拓的行业客户有银行、地方政府、电信等等，人脉广泛，可以帮智慧果疏通关系。 有了中关村第一家门店，智慧果入华就撕开了一个口子，看到利益后，接下来肯定有更多带路党出现。” 邓元鋆表现的很愤慨，“妈的，这些人全是汉奸，有没有一点骨气。” 陈宏叹了口气，“骨气可不能当饭吃，一样米养百样人！” 夏景行表现的很平静，智慧果想入华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搞不好还是受到了复兴手机销量的刺激。 老乔瞧不起中国人，一生中去过中国的邻国曰本、印度，却从未到中国亲眼看看，傲慢的就像一些西方媒体一样。 酷克可不像老乔，身上的商人属性更强、更务实。 据夏景行所知，酷克已经在联系一些中国大学了，准备过来演讲、捐资助学，为智慧果入华扫平道路。 中国早就加入了WTO，明面上是不能阻止外资入华的，只要智慧果拿出了相应的道歉态度，没法再设置阻碍，何况复兴手机还在美国市场销售，需要对等开放。 “不说这个了，我们有心理准备，不怕它进入中国市场，就怕它不进入。” 陈宏眼神诧异的看着夏景行，后者解释道：“互相进入，贸易公平！” 陈宏立马懂了，点点头道：“这倒是，不然美国佬又该各种检查、起诉了。” “你的意思是让复兴手机与华夏数码合作？”邓元鋆问道。 “对，华夏数码有IT分销业务，年营收接近200亿港元，是国内最大的几家IT分销商之一，可以和紫光、方正相抗衡。 我想复兴手机可以在直营店之外放开授权，允许华夏数码代理和销售复兴手机，同时也帮复兴手机做一些售后服务。 线上可以开放给阿狸、京西等电商平台销售，线下可以给国美、苏宁等卖场渠道销售，没道理不支持一些自己人吧？” “你的消息过时了！” 夏景行笑着打断道，“黄老板有点飘，由于他不同意把销售数据实时接入复兴手机的供应链系统，已经被我们踢出局了，现在与我们独家合作的是苏宁张老板。” 说起这件事，夏景行也是唏嘘不已，黄老板行事过于霸道了，最近还卷入了京城某地块的争端，很快就会步创维黄老板的后尘了。 陈宏笑呵呵说道：“复兴工业又没入股苏宁，华夏数码可是咱们自己人。 你不是一直想大量建复兴之家线下门店吗？复兴手机的大量资金都用于技术研发了，短期内，想快速建大量门店可能有点困难。 华夏数码不一样啊，它是一家上市公司，只要代理的复兴手机卖的不错，财报好看，缺钱了可以从二级市场融资。 把财务数据、股价推上去，股民高兴，同时也有利于复兴手机掌控销售渠道。 对于你来说，也有很大的好处。” “我？”夏景行指着自己。 陈宏笑道：“经过你的手，一家上市公司股价翻几番，还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优秀资本运作案例了吗？ 作为二富，背负一堆骂名肯定不行，要维护良好的企业家形象。” 夏景行思索片刻，点点头道：“一千多万没白花，你这点子确实值十个亿，可能还不止。” 陈宏继续道：“这是一个三赢的方案，华夏数码、复兴工业和远景资本、你个人都能收获好处。” 夏景行笑了一下，对方也没说错，华夏数码现在的股价已经涨到7港元以上了，比收购之前翻了一倍，这其实也是因为有他在提供信用背书。 如果无限制透支这种信用的话，以后股民可不愿意再当韭菜了。 ………… 与陈宏、邓元鋆商议了一番后，夏景行收获不少，决定推翻之前的一些计划。 比如华夏数码的IT业务就不再收购了，只以收购外包公司的形式把华夏数码五千工程师中技术水平较高的两三百人选出来，打包带到复兴云计算公司。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华夏数码IT业务和系统业务的研发工程师，被“买”走后，华夏数码的两大主营业务短期内可能会陷入一些混乱，但是可以再招人、再培养嘛，问题不大。 此外，在继续保留现有三大主营业务的基础上，他们又给华夏数码找了一条财路，代理分销复兴手机。 这款产品可是市面上的抢手货，不愁销路，相当于给华夏数码送钱。 不过因为复兴工业和远景资本持有华夏数码百分之六十多股权，钱倒一圈手，大部分又流回来了。 可以预见的是，因为远景资本和复兴工业的入主，给华夏数码带来了更多的资源和更富有远见的业务布局。 短期内，华夏数码变化不大，最多因为分销复兴手机使财报更好看一些。 等到复兴云研发成功以后，华夏数码就可以依托打下的业务网络和客户基础，变身复兴云的分销商，好听一点叫核心生态合作伙伴。 复兴云提供底层技术，具体的业务场景拓展，比如给银行系统上云、给地方政府建智慧城市等等，都需要华夏数码去进行具体的交付和落地。 云计算刚刚推出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能干掉华夏数码这样的中间商。 实际上，个人消费者、中小企业可以直接使用云计算服务或者巨头推出的SaaS软件，比如钉钉、企业微信。 但是涉及到几百万、几千万以上订单的大型企业客户，不可能提供简单化、标准化的解决方案，巨头企业也不可能去给这些大型企业私人订制，这就需要华夏数码这样的中间商出面了，一头连接大厂的技术，一头连接客户。 这就相当于云计算巨头开个钢铁厂，卖钢锭，华夏数码相当于加工厂，把钢锭买去加工成锄头，卖给农业从业者；加工成枪管，卖给军火商。 不是云计算巨头干不了这些加工的活，而是附加值太低，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管理起来也头疼。 更为重要的是，一家企业人力终究有限，广大的市场需要合作伙伴去开拓。 云计算项目打造出来以后，开拓的市场越大，边际效应就越低。 前世企鹅云一分钱中标某地方政府的政务云项目，背后折射的就是行业疯狂内卷和互联网打法，先一分钱把项目抢下来，后面提供增值服务收费，或者第二年开始收费。 在大家薅拼多多羊毛薅的真香的时候，殊不知大厂的羊毛更厚，几百万、几千万的云计算项目免费搞。 云计算这个行业竞争很激烈，光华夏数码一家合作伙伴远远是不够的。 不过夏景行考虑的是，先和华夏数码合作打造一个样板，继而吸引其他有一定IT和系统集成实力的软件企业加入复兴云计算的生态联盟，快速拿下大量的市场份额，不跟国内同行缠斗太久。 有机会的话，还是要进军海外市场，做一家国际化的云计算公司。 正文 987、稳定军心（吃兔兔的小熊盟主5/10） 许州街，华夏数码大厦第18层的办公室里面，夏景行端着一杯咖啡打量着窗外的风景。 他买下华夏数码集团，结果还附赠了一栋18层高、总建筑面积3.55万平方米的大厦，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相信再过些年，光这栋大厦的价值应该就能把华夏数码的收购成本给抵消的七七八八。 这栋大厦的地段其实也还不错，旁边紧挨着京西所在的银丰大厦，就是建筑式样有点老套，所以他不打算把复兴工业集团的总部给搬过来了。 “砰砰～” 敲门走进来一个四十来岁，头发茂密的西装男子，一进屋就满脸堆笑，“夏总，你找我？” 夏景行朝他笑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男子没有立马落座，而是看到夏景行先坐下去后，他才安心坐下。 夏景行从茶几上拿起一本书，“《修炼——我的职场十年》，这书写的不错，我看了几章，还没看完，感觉挺励志的。” 谢云笑了笑，“就是随便写的，让夏总你见笑了。” 夏景行说道：“你是清华的电子工程博士，毕业就去开发军用雷达了，怎么后面进良心公司了？” 谢云心里有些不安，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夏总对良心公司很不满，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在良心公司工作过的人有所看法？ 没思考太久，谢云只好老老实实介绍起了自己的职业经历。 他不敢有所美化，因为他也不确定夏景行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听完后，夏景行心中暗暗点头，谢云这个人已经被他暗中安排人查了个底调。 如果对方的自我介绍有任何不实之处，也不会多严重，不会降职、开除，只是将错过一次宝贵的人生机会。 “在良心公司工作期间，你领导开发了国内第一套电视数字加解扰系统，国内第一台基于Windows Mobile的掌上电脑等产品，还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见夏景行对自己的履历这么了解，谢云心里反而没那么忐忑了，镇定了不少。 他有一种预感，可能有好事砸自己身上了，这让他心里热忱了不少。 接下来，夏景行继续问话，谢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极力博取新老板的好感和赏识。 “李关复先生很欣赏你，他向我推荐了你。” 听到这，谢云瞬间全明白了，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他本以为是自身才华入了夏景行的眼，没想到是大佬推荐了自己。 他上班之余，也在李关复创办的关复学生网兼职顾问，免费的那种，每天都会在这个网站上和学生交流，回答学生的问题。 关复学生网是李关复在2004年创办的中国大学生社区网站，每天都有大量的学生在网站上讨论学习、工作、成长、情感、出国、企业、科技等话题，互帮互助、共同成长。 可视作知乎一类的网站。 借助这个网站，李关复在中国大学生中名气很大，也博得了很多学生的好感，为他将来做创业孵化器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提到李关复，夏景行心里有点小纠结，他在考虑还要不要去谷歌挖人？ 他锄头都挥起来了，结果李关复给他来这一手，突然想起给他推荐人才，一副热心肠的模样。 这时候他再把锄头挥下去，多少有些不地道。 要不劝李关复别当谷歌中国区总裁了吧？没多大前途！ 自己投点钱给他，鼓励他走上正道，早点做创业孵化器，说不定还能多捕捉几只独角兽。 夏景行觉得这主意可以，只是李关复可能不这么想了。 “我想听听你对华夏数码接下来的发展看法？” 虽然李关复极力推荐谢云，夏景行自己也找人调查过谢云，甚至还读了对方写的书，但他还是想再考察一番。 神州数码这公司有点复杂，是良心公司分出来的嫡系，别说高层了，甚至连中层、基层管理都和良心公司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夏景行很怕木志心和郭伟给他留下什么定时炸弹。 “稳定过渡是第一位的。” 谢云沉声道，“郭伟带着一帮高管离职了，还挖走了我们很多中基层管理者，听说他还准备说服一些省级分公司改换门庭。 现在整个公司人心惶惶的，还有谣言说夏总你要清除所有在良心公司工作过的员工，以保证队伍的纯洁性。” 夏景行笑了笑，别说，他还真有这个意思，但清除只停留在高管一级，中基层员工都清理掉了，谁来干活？ 甚至高管他都可以网开一面，毕竟郭伟已经带着一帮人离开了，剩下的人要么是郭伟看不上的，要么不是跟郭伟一条心，可以甄别使用。 “之前是交易还没最终完成，让郭伟钻了空子，现在即将改组董事会，新的管理层定下来以后，就将安抚人心，稳定团队。” 谢云点了点头，说道：“郭伟领导了华夏数码这么多年，门生故吏遍布了整个华夏数码，在公司威望很高。 所以他离职才有这么人追随他，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条心。 有已经习惯了现在工作，不愿意离开的； 也有保持观望的，想看看新股东入主后带来的影响是好是坏，再做决定。 还有持乐观态度的，认为夏总你资本实力雄厚，又是全球知名的科技创业者，肯定能为公司带来好的改变。” 夏景行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说。 谢云继续道：“当务之急是斩断郭伟伸向华夏数码的手，不能再放任他挖人了，特别是各省级分公司，如果带着队伍和业务一起跳槽，将产生很恶劣的影响，公司的业务也会受到重挫。” “怎么斩断？” 谢云淡淡道：“下一剂猛药，涨工资！对于中高层员工，郭伟许诺了新公司的股权，但基层员工没有这个待遇，甚至工资能不能保证都不好说。” “应该能保证吧，听说史大柱在内的一帮老板同情郭伟的遭遇，或者说是想跟我找点不自在，加一块儿给郭伟投了几个亿。” 谢云有些惊讶，这么隐秘的事，夏总竟然了解的这么清楚，这岂不是说明郭伟在神州数码搞的这些事情全在对方的掌握中？ 按下心中的惊讶，谢云说道：“那就推行员工持股计划！ 郭伟本来想MBO之后推行的，员工们也都翘首以盼。 如果公司进行股权激励，让大家看到新股东的魄力，可以稳定军心。”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个办法可以，还有吗？” “跟复兴工业集团合作一个大项目，比如云计算，让大家看到公司不仅没有变差，反而变得越来越好了。” 夏景行沉默了片刻，说道：“云计算投资太大，华夏数码参与不了。” “别的项目也行，比如代理复兴手机，正好填补良心公司中止合作带来的业务缺损。” 夏景行微笑，“你倒是跟陈总想一块去了，他也有此提议，可以采纳。” 谢云笑了笑，又道：“这几招使下去，效果是立竿见影的，起码大家会恢复对公司的信心。” “不！” 夏景行微笑道：“还少了一件事。” 谢云满脸疑惑。 “你来当公司总裁，让良心旧部看看，我夏景行还是容得下人的。” 谢云一脸惊愕，随即笑了起来，不止是为自己获得提拔而高兴，更是为这神来之笔感到惊叹。 他现在是华夏数码工程院院长、华夏数码IT服务集团副总裁，在公司里连前五都排不进。 而现在夏总把他提拔为仅次于CEO的二把手，足以安良心旧部的心。 谢云没打听CEO是谁，那样显得太不知分寸了。 但是夏景行却主动提及了这个话题：“CEO由汉能投资集团的陈宏博士暂时兼任，你们有很多想法相近，应该有不少共同语言，他也会最大力度支持你工作的。” 谢云秒懂，夏总这是告诉自己：要是干好了，将来可以接任这个CEO的职位。 想到这，谢云心里更热切了，赶忙表态道：“夏总，你放心，我会尽快让华夏数码恢复稳定的。” “光恢复稳定可不够，股民现在都指望我把股价带到两位数、三位数去呢！” 谢云笑着说：“这也并非办不到，只不过需要时间而已。” 又聊了一阵，谢云告退了。 夏景行对谢云大体还算满意，只不过还有待进一步的考察。 一想到郭伟想让几家分公司集体跳槽的事情，夏景行眼神变得寒冷了起来。 他能容忍对方带一些高管离开，正好腾出位置来安排自己人。 可挖中基层，甚至是挖整个分公司，这特么就过分了啊！ 郭伟最好保佑自己失败，如果成功了，那后果将会很严重。 正文 988、家电下乡 时间进入12月份，天气大幅降温。 中关村软件园，一栋大厦前缓缓停下几辆汽车。 穿着黑色呢子大衣、身形挺拔的保镖拉开后座车门，夏景行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 感受着外面冷嗖嗖的空气，他赶忙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又哈了口气搓了搓手。 出去溜达了一圈，再回京城还有点不适应了。 这时，黎颖和刘小朵有说有笑的从另外一辆汽车走了下来。 夏景行笑眯眯看着她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颖姐说她想说服科龙的董事会，给农村小学捐赠空调。” 见夏景行目光扫过来，黎颖立马解释道：“我就是看农村的孩子们学习环境太艰苦了，很多人手上全是冻疮，写字的时候，手指肿的连笔都握不稳。” 夏景行微微点头，“我很理解你想帮助这些孩子的心情，可这事吧，有点复杂。 捐赠是很简单的，捐一千台、一万台空调都没问题，可后续电费谁来支付？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学校支付啊！”刘小朵很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些偏远山区的学校本来财政拨款就少，还专门新增一项电费开支？” 夏景行摇头道，“这事不妥，不如采购一些保暖的手套、耳罩捐赠给农村的小学生，既表现了关爱呵护之情，也不会造成什么后续管理难题。” 刘小朵张口欲追问，被黎颖拉了一下衣袖给制止了。 “唉，是我想简单了，这事弄不好还会起负面作用，城市里政府财政更宽裕，很多小学都还没安装空调呢。 真要解决这些问题，还是需要农村富起来。” 夏景行笑着朝黎颖点了点头，看来对方是充分认识到这件事的难点了，面子工程很简单、很容易，可哪又有什么意义呢？公益事业要讲究落到实处。 “我的个人基金会这些年一直在捐助农村小学，但是只捐体育器械、课外书以及捐建教学楼、操场。 没有必要去过度拔高教学环境，达到平均水平线之上即可。 真有那份心的话，不如帮助更多人。” 黎颖嫣然一笑，“我还是陷入了思维误区，也存了一些功利心，想跟这次的家电下乡试点活动呼应起来，在农村市场塑造好的企业形象。” 夏景行没说话，回忆起了这段时间的下乡生活。 在上个月，国家财政部、商务部提出，在鲁、豫、川等三省进行家电下乡试点，对彩电、冰箱、手机三大类产品给予产品销售价格13%的财政资金直补。 这个月一号正式开始实施该项补贴。 在夏景行的命令下，复兴工业集团旗下的创维电视、容声冰箱都积极的参与了此次的家电下乡试点活动，抢占先机。 甚至夏景行还带着秘书刘小朵和家电事业群总裁黎颖亲自前往了这三个省份视察工作，与县城、乡镇的电器经销商攀谈，了解农民的实际需求，为明年的更大行动做一些准备。 眼下金融危机的影响力还没完全扩散开，等到明年，国家就会喊出扩大内需的口号，同时把家电下乡的政策推广到全国。 复兴工业集团旗下的家电公司大部分都是二线品牌，知名度不高，市场份额不大。 而家电下乡就是复兴工业集团攻占下沉市场的好机会，运作好了，说不定能打个翻身仗，迅速弱小与国内一线品牌的差距。 总之，夏景行对家电下乡是无比重视的。 来到楼上办公室坐下后，夏景行叫刘小朵去召集了集团高层一起来到会议室开会。 林兵、邓元鋆等高管一一坐定后，黎颖开始分享本次下乡的心得体会。 “在过去，农村市场因为相对分散、消费层次不高，物流配送、售后服务等成本比城市高许多等因素，一直没受到家电厂商太多的关注。 但相信随着家电下乡政策的不断深化，制约农民家电消费的因素会逐步开始缓解。 我们曾亲自去到县城、小镇看过，农民消费者对购买家电的热情很高，他们不是没有钱，而是把钱都存进银行了，平时也舍不得花。 但是这次的家电补贴政策的推出，会让农民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实惠，将极大的刺激农村的消费潜力。” 林兵皱着眉头，手机也在本次家电下乡政策补贴的商品之列。 但是以复兴手机那四千元及以上的高昂售价，即使补贴以后，至少也要卖三千四百多元，而且智能手机又不像家电那么刚需，他估摸着，复兴手机暂时应该与广袤的农村市场无缘了。 黎颖继续道：“这是一次机遇，同时也是一次挑战。 要想真正的吃下这波红利，我们需要围绕农村市场进行一些更贴合农村使用环境的改变。 比如给家电添加防鼠、防雷设计，或者给家电增设防潮、超宽电源、超强接收信号等农村环境适应性功能。 同时还需要健全农村销售渠道和流通服务体系，把业务触角从一二线城市延伸到广大的县乡市场。 售后服务保障也需要进一步完善，农民期盼家电下乡，也期盼“服务下乡”，不能因为快速抢占市场而坏了品牌口碑。 据我观察，长虹、康佳这些老牌彩电都走下坡路很多年了，但是在农民心目中，它们仍是数一数二的彩电品牌。” 邓元鋆问道：“为什么？” “因为很多农村家庭采购的第一台彩电就是长虹、康佳！” 夏景行一开口，立马把房间内众人的目光全吸引了过来。 “十年前，它们是最好的彩电品牌，品牌形象深入人心。” 说到这，夏景行笑了笑，“农村因为消息闭塞，也不知道两家彩电巨头已经垂垂老矣，在新技术时代掉队了。” 黎颖点头，“没错，我现在还有点担心创维在农村市场比不过其他几家品牌呢。” 夏景行淡淡道：“这就需要你想办法了！” “可惜空调、厨电、小家电不在这次的补贴名单内，不然几家公司可以配合搞一些活动，比如买电视赠送小家电，买冰箱赠送三五百元的空调优惠券……” 看着黎颖满是惋惜的眼神，夏景行笑着说：“政府不是都说了吗？这是试点，一旦效果好，肯定会把成功经验推广到全国地区，同时还会扩充更多补贴品类。” “万一效果不好呢？” 邓元鋆提出了异议，他注视着夏景行，缓缓陈述道：“按照夏总你的意思，我们需要针对农村市场改造家电生产线，需要把销售网络下沉到乡镇地区，同时还需要完善售后服务网点…… 这林林总总加起来，是一笔很大的投资。” 夏景行微笑道：“我知道投资不小，所以远景资本决定对各家电企业增资一轮，补充好弹药，在农村市场大干一场。 在过去一两年时间里，几家家电公司都没取得太大的发展，以稳定过渡、整合资源等工作为主。 现在一个新的市场机会摆在我们面前，如果我们不能抓住这次机会改变家电产业格局，等以后家电市场进入存量竞争阶段，厮杀将会变得很惨烈，我们旗下的家电品牌也将处于更被动的处境。” 见夏景行这么自信，邓元鋆也不好多言了。 不过夏景行还是给予了更多解释：“现在美国金融市场波动很大，如果爆发金融危机，我国的外贸出口、代工等产业都会受到极大影响，家电行业也无法独善其身。 我们既是去农村抢市场，也是一种自救行为。” 闻言，邓元鋆大惊，以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问道：“夏总，你觉得会爆发那种……波及全球的金融危机？” 夏景行轻轻点头，不再做多余的解释。 众人面色为之一肃，都在心里盘算金融危机对自己掌管的业务板块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夏景行没让他们思考太久，很快便通过了给家电业务板块增资的提案，等董事会再决议一次，就会把增资的事情给正式敲定下来。 ………… ………… 华夏数码的董事会已经改组完毕了，陈宏担任名义上的CEO，谢云担任实际干事的总裁。 走马上任后，谢云作为新官，迅速放完了几把火。 第一把火，把全员涨薪的文件下发到了全国十九家分公司和近万名员工手上，人心立马安定了下来。 对于普通员工来说，只要加钱，那绝对是好老板。 原本还处于观望状态的员工也不再观望了，开始对新股东、新管理层归心； 而对新股东持欢迎和乐观态度的人，变得更加欢迎和乐观了，真心拥护。 第二把火，因一大批中高层追随郭伟跳槽而留下来的大量的空缺岗位，被华夏数码内部提拔的人给填上了，其中很多还是未拆分前、在良心公司工作过的老人。 再加上获任总裁的谢云，这一下子就破除了夏景行不待见良心旧部，要清洗这些人的谣言。 当然了，远景资本和复兴工业集团还是派遣了不少人加入华夏数码，比如人力和财务部门就发生了很大的岗位变动。 但是技术、销售等部门变动不大，留下来的人不是升职就是加薪，所有人都很满意。 第三把火，就是股权激励方案了。 华夏数码正式向港交所提交了报告，计划授予3500万股，约占总股本4%的期权奖励员工，行权价定在了5港元，较上一个交易日7.5港元收盘价打了六六折。 消息公布后，股价不仅没有跌，反而直接冲破了8港元。 因为与股权激励方案一同披露的还有公司接下来五年时间的年度考核业绩目标，只有营收和利润目标双双达到预期，员工才能获得这些期权。 而对于员工来说，也只有把公司业绩做上去，股价涨上去，被授予的期权才能行权及卖出盈利。 不然股价跌破了5港元，哪怕获得了期权，也是废纸一张，不可能亏钱去行权。 与此同时，华夏数码还向外界宣布，与复兴手机达成了合作协议，将获得这款中国唯一智能手机的中国大陆地区代理权。 消息一出，华夏数码股价再次大涨，距离冲破两位数股价也指日可待了。 一套组合拳打下去，华夏数码内部彻底稳定了，郭伟想挖人的成本变得很大，也更困难了。 夏景行坐在华夏数码大厦第18层的办公室里，听谢云向他报告完公司近期的一系列变化情况后，点点头道：“不错，我刚才到公司，看到员工的精神状态都很饱满，跟上个月简直是天壤之别。” 谢云笑了笑，看到老板这么满意，他也就放心了，不枉他最近一个月拼了命的工作。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还处于考察期，要是不快速做出一点成绩来，别说晋升CEO了，想回去做副总裁都难。 陈宏在一旁微笑说道：“老谢这个月成了空中飞人和演讲达人，不仅每家分公司都跑去慰问和安抚了，还登台给基层员工演讲，介绍新股东的资本实力与各种理念。” 夏景行仔细打量了谢云几眼，后者一脸疲惫之色，眼睛里还有血丝，看来是真的没有丝毫懈怠，这给他留下了不少好印象。 “老谢，这段时间辛苦了！接下来好好休息几天，不用那么着急了。” 谢云笑了一下：“夏总，没事，我的这个办法虽然有点笨，但在这节骨眼上，实在找不到别的更有效率的办法了。 另外，我还跟各家分公司的总经理一一谈话了，把每个人都考察了一番。 除了许州分公司，其他十八家分公司大体都还算稳定。” 夏景行问道：“许州是个什么情况？” “这家分公司1999年就成立了，而华夏数码2000年才从良心公司分拆出来，所以这家分公司资历很老，也是业绩最好的几家分公司之一，同时还是海关总署“联网监管区信息平台”的全国唯一软件开发商。 许州分公司的总经理名叫王新，我跟他聊过，感觉倒是挺正常的，也很配合我们的工作。 可是下面有人反馈，说许州分公司最近很不正常，很多客户合作到期不再续约了，其中还包括最大客户海关总署。” 谢云表情严肃道：“我现在很怀疑王新是想掏空许州分公司，接下来我想组织人手去许州调查。” 夏景行面色平静，沉默半晌后才说道：“这事你先不要理会，等等再说。” “不理会？” 谢云一脸诧异，“夏总，再任由这只硕鼠侵吞公司利益，那许州分公司可就废了啊！” 夏景行微微一笑，“废了就废了吧，大乱之后才有大治。” 谢云隐隐觉得这事没表面那么简单，不过他知道自己才刚刚投靠，还未取得老板信任，也就识趣的没有多问。 又坐了一会儿，谢云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夏景行和陈宏。 “还不出手？” 夏景行暼了陈宏一眼，笑着说道：“着什么急啊，这治理公司就跟钓鱼一样，需要耐心。” 正文 989、老马孩子的满月酒 招商局大厦36层的办公室内，夏景行坐在沙发上，正有说有笑的与付绩勋、饶磊商讨设立新基金的事，刘小朵突然敲门走了进来。 “夏总，马总邀请你去临安喝满月酒。” 夏景行当场就听愣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像机关枪一样不停问道：“满月酒？老马又当爹了？什么时候的事啊？这老马瞒得可真够深的啊！” 一旁的付绩勋笑呵呵说道：“马总四十好几了吧，这属于老来得子啊！讲道理，是该大办特办一下！” 饶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嘿嘿嘿笑道：“有钱嘛，保养的好，你看人家赌王七十多岁还当爹呢！马总那么大的家业需要继承，生个三胎四胎也是应该的。” 夏景行是真的被惊住了，他记得老马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难道还生了二胎？ 前世根本没听说啊！莫非是外室？ 想到这，夏景行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样，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本以为老马只是嘴上爱开黄腔，没想到私底下生活也这么浪。 这宴席必须去参加，顺便再调侃老马几句。 要是生的是女儿的话，结亲……还是算了吧，女儿长相都随爸！ 刘小朵笑容有点尴尬：“那个……夏总、付总、饶总，你们误会了，是阿狸上市满月，马总决定在临安大摆宴席，邀请股东去共同庆祝。” 夏景行正在喝茶，听到这，嘴里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吓得对面的付绩勋都往旁边躲了躲，好在憋住了，最终还是没吐出来。 夏景行憋的腮帮子都有些发疼，他重重放下茶杯，都忘记批评说话留一半的刘小朵了，因为此刻他注意力全放在另外一件事情上面了，脸上写满了疑问：“上市满月酒？” 刘小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轻轻点头。 “卧槽，这特么……” 夏景行扭头看向付绩勋和饶磊，询问：“你们听说过没有？” 二人齐摇头，“闻所未闻！长见识了！” 夏景行捏了捏眉心，这老马啊，花样可真多啊！ “行吧，我知道了，替我婉拒……” 话到嘴边，夏景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他改口道：“算了，你安排一下吧，咱也去见见世面，还没喝过上市公司的满月酒呢。” 闻言，付绩勋和饶磊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马总可真有意思，是不是以后每年还要给公司过过生日？” 夏景行暼了说话的付绩勋一眼，说道：“哎，暴发户心态，爱显摆一下。” 饶磊提出了不同看法：“可能不止是显摆，广邀四方朋友，顺便把阿狸中国互联网龙头的江湖地位给奠定下来。” 思索了片刻，夏景行微微颔首：“有道理，老马这人虽然行事、说话荒诞不经，但他走的每一步都有深意。 早年他把中国互联网的头面人物全部邀请到临安去“西湖论剑”，不就吸引了全国媒体的目光，一下子让阿狸得到了无数免费宣传曝光资源吗？” 刘小朵在一旁暗暗点头，她原本也以为是作秀、面子工程，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深意，不能小瞧任何一位白手起家的大佬。 “你怎么还不走？” 见老板发话了，本想留下来学习一二的刘小朵赶紧开溜了。 经过一段小插曲，房间里的三人继续聊设立新基金的事情。 “目前惊蛰基金的投资组合里有：赶集五八集团、土豆网、大众点评、高德软件、奇虎三六零、康盛创想、酷狗、迅雷、乡村基、汽车之家、去哪儿网、UC优视、学而思、中公教育、诺亚财富、爱康国宾、七天酒店、爱尔眼科……共计三十余家公司。” 介绍完详细的投资名单，付绩勋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2亿美元的惊蛰基金资金基本已经见底了，要尽快成立新的基金，不然都没米下锅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两年时间才投了三十几个项目，出手已经算慢的了，不过这也和基金成立时间不长有关系，团队和投资体系都需要时间来打造，后面就会快一些了，出手也会更频繁。 按照风投行业标准打法，一只VC基金不会募集完成后用几个月时间就把子弹全打光，一般是用一到两年时间完成投资，然后老一期基金进入投后管理和退出阶段，同时开启新一期基金的募集工作。 “爱尔眼科怎么才拿到3个点股份啊？投了800万元人民币，不能多投一点？” 医疗投资小组成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夏景行发现投资动作还是偏保守了，有点不符合他的预期。 经手该项目的饶磊苦笑道：“这家眼科连锁医院业务已经很成熟了，预计明年就会辅导上市，他们不缺钱，而且达晨创投也在旁边争抢，所以他们更倾向于拿达晨的钱。” 担心夏景行不了解达晨背后的关系网，饶磊还特意多解释了一句：“达晨的股东和LP是电广传媒，电广传媒是湘省广电集团旗下的子公司，而爱尔眼科是从湘省起家的。” 夏景行笑了笑：“芒果台还真是家大业大，创投领域也是玩的风生水起。” 付绩勋插话道：“达晨创投属于本土人民币VC，去年他们和深创投共同投资的同洲电子在A股上市，被誉为中国本土风险投资公司在国内资本市场退出的第一个成功案例，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大大的鼓舞了本土风险投资机构的士气，也让达晨创投在行业里声名鹊起。” 夏景行轻轻点头，由于远景资本是美元基金，并且注册在开曼群岛，所以从形式上来讲，他们并不算本土VC，属于外资机构。 饶磊继续介绍道：“因为有这样一层渊源在，爱尔眼科不好拒绝达晨创投，最终经过我们一番沟通，由我们和达晨各自投了爱尔眼科800万元，各占该公司3%股份。” “才2亿多人民币估值，即使明年顺利上市了，市值也高不到哪里去，可以把股权转让给芒种基金，由他们来统一管理A股上市资产。” 饶磊笑着说了声“好”，炒股的确不是他们部门所擅长的，还是交给芒种这种专门在A股从事证券投资和管理的基金比较妥当。 说到上市，饶磊说起了相中的另外三个标的：“迈瑞医疗和药明康德这两家公司很不错，但先后在纽交所上市了，很可惜，已经超出了我们基金的投资范围。 还有恒瑞医药，这家企业也不错，但几年前就在A股上市了。” 夏景行微微皱眉，“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行业研究报告不能浪费，发给纽约和魔都办公室一份，我会让他们跟进一下。” 饶磊点头说好，接着道：“我们最近跟海康威视的人谈了一下，他们说复兴工业产业基金那边的人也在接触他们。” “撞车了？” 夏景行笑了笑，“那正好啊，两家公司一起投资啊！” 饶磊轻轻摇头，“没那么简单，海康威视是国资控股的企业，创始人不占股，一个叫龚虹嘉的天使投资人占股49%，另外51%股份在中国电子科技集团手上。 他们不打算接受风险投资的，想直接上市。 可这上市吧，创始人总要占点股份吧？这问题就来了……” 通过饶磊的介绍，夏景行了解到，海康威视创立于2001年，并且是受到了911事件的影响，国家开始重视安防监控领域，并鼓励国企投资办厂。 在这种背景下，中电科52所凭借早期研究的数字视频压缩板卡技术，脱编了28位工程师，成立了海康威视。 海康威视如今的总经理胡扬忠以及董事长陈宗年就是这28人中的负责人。 而天使投资人龚虹嘉是这两人在华中科技大学读书时的同学。 有这样一层同学渊源在，因此龚虹嘉投资了海康威视245万元，占股49%，项目估值500万元。 付绩勋笑道：“国企控股、创始人完全不占股的项目也敢投，他胆子还真是大！” “可不是嘛！当时IDG章苏阳、悠视网创始人李竹都看过海康威视，但是都不敢下手。” 说到这，饶磊由衷的赞叹道：“这龚虹嘉是真的有魄力，海康威视的创始人也是真的淡泊名利，不占股干活也那么卖力。 不过再淡薄名利，看着老同学和老东家中电科因为上市赚的盆满钵满，而他们却只能领一点死工资，不可能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这家企业相当于是他们一手打造起来的，中电科就早期出了28个人，连融资也是他们找的老同学，后面的研发、市场都是他们带着人一点点啃下来的。 如果上市与他们完全无关，无法分到哪怕一丁点的利益蛋糕，换做是任何人，也会生出埋怨和失望之情的。 这个棘手的问题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可能海康威视的创始管理团队会分崩离析，倒在上市前夕都有可能，即使按原定计划上市成功了，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也不好说。” 夏景行轻轻点头，“创始人一手打造起来的企业，只有他们最了解该如何发展，又赶上上市这关口，一个不慎，的确很可能给企业造成剧烈的动荡。 要解决这个问题也简单，中电科愿意给他们一点股权激励吗？” “问题就就出在这！” 饶磊摇头道：“中电科是国有企业，稍有不慎就容易背上国有资产流失的大锅。” 付绩勋皱眉道：“人家带着28个人做出一家准上市公司，稍稍奖励几个点股份还是可以的吧？ 据我所知，前几年股改，良心公司有35%股份都分给员工了吧？” 夏景行嗤笑道：“那是特例，一般人财技有木志心那么强？” 付绩勋点点头：“这倒是，木志心把内部打造的铁板一块，高管全是既得利益者，听说李院士当年并不是因为路线之争被赶走的，而是举报木志心把公司的专项贷款借给来历不明的香港商人购买香港良心公司的股份？ 后来香港良心公司亏损累累，跌成了仙股。 这种情况下，木志心不将这垃圾资产剥离，反而将业绩良好、具备独立上市能力的京城良心公司注入香港上市公司，股价飞涨，那波香港商人成功解套，获利可能高达百亿港元！” 夏景行淡笑，“要不怎么说他财技高超呢？好了，不说这种人了，继续说海康威视吧。” 饶磊汇报道：“在大股东无法顺利拿出股权激励的时候，听说龚虹嘉这个二股东打算代大股东进行股权激励，把15%股权以75万元的初始资本投入价格转让给胡扬忠、陈宗年等管理层和核心技术人员。 哦，说错了，陈宗年不要股份，他选择在体制里干下去，成为中电科集团在海康威视的代表。” 付绩勋倒吸了一口凉气，“二股东代理大股东进行股权激励？” 饶磊长呼了一口气，“刚听说的时候，我也很感到震惊，这是什么神操作？ 可仔细一想，发现人家格局是真的大，哪怕低价转让了这些股权，龚虹嘉也还有百分之三十多股份。 10亿市值的公司，持有49%股份； 100亿市值的公司，持有34%股份。 换做是你们，选择哪一个？” 夏景行轻笑，“说起来好像挺容易的，可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家准上市公司，赚钱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了，这种时候，放弃眼下的利益，去追逐长远的利益，这龚虹嘉是个人物啊！” 饶磊笑道：“反正我挺佩服他的，投资国资控股、创始人零持股的创业公司，临近上市又懂得分蛋糕，有胆量、有智慧、有决断力，是个能成事的人。” 夏景行笑而不语，他记得前世曾有媒体曝出，龚虹嘉投资海康威视的回报率高达3万倍，与夏佐全投资比亚迪赚了5万倍、王刚投资滴滴赚了7000倍等几个天使投资案例并列为神级投资，在全世界风投史上都是排得上号的。 “现在股权激励的问题也解决了，海康威视接下来就直接上市了。” 饶磊暼了夏景行一眼，提醒道：“真要投资的话，要么去跟龚虹嘉谈谈老股转让的事，要么等公司上市再投资了。” 夏景行说道：“那就跟龚虹嘉谈谈，价格高点也无所谓，争取多买些老股。” 饶磊问道：“那复兴工业那边呢？我们两家都买老股？” “他们会暂时退出，等过段时间金融危机爆发了，海康威视上市计划搁浅，复兴工业再重启与海康威视的谈判。 安防监控是智能家居、智慧城市等复兴工业未来战略不可或缺的一环，非常需要这样一家合作企业提供解决方案。” 饶磊笑了笑，“这么笃定海康威视上不了市？” 对于自己人，夏景行也不打算保留了，说起了远景资本纽约办公室对金融市场的数据分析，以及背后折射出的严重问题。 听完后，付绩勋很惊讶：“这么说来，现在就等揭盖子了？” “对，要做好抵御金融风险的准备，远景学院也可以考虑组织一期企业家培训班，把所有被投企业创始人集中起来，以抵御金融危机为课题，讲讲在金融寒冬里面，企业该如何避险、减少损失，甚至是逆势开拓市场。” 付绩勋微笑道：“这个好，如果能让创业者学习到一些东西，让企业免受损失或者减小损失，我们作为股东，也能受益。 同时，我们打造的投后管理体系也可以更进一步完善，让创业者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帮助。 说不定经此一役，还能把远景资本的名气和品牌再往上拔高一截。 在别的创业公司被金融危机摧残的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们的被投企业还有余力去抢占市场。 在创投市场，没有比这更好的宣传材料了！这就是软实力的一种体现。” 夏景行笑着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远景资本旧金山、纽约办公室的一些重要发现和信息会与中国区的几个办公室共享，中国团队如有发现好的、不好的关于中概股上市公司信息，也可以及时共享给美国区团队。 远景资本中美两地办公室都是同一个股东，跟其他机构不一样，这是我们的特色优势，一定要体现出来，并将它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经济利益。” 饶磊重重点头，对此深以为然，比如他考察的迈瑞医疗就很不错，是中国首家海外上市的医疗设备公司。 但是美国办公室的同事就不一定能准确认识这家公司的价值了。 三人合计了一阵，付绩勋问道：“那惊蛰二号基金？” 夏景行思索了片刻，说道：“等明年开年吧，二期基金规模扩大到10亿美元，投资阶段往后覆盖到Pre-IPO阶段。” 付绩勋眼睛一亮，“夏总，你是想把一期基金的这些项目送上市？” 夏景行轻轻点头，“培育好几年时间了，也是时候出笼了，但在这之前，该补仓的还是得补仓，将投资收益最大化。” 饶磊提出疑问：“这属于成长型PE基金投资阶段了，VC还是偏早期投资吧？” “不限制投资阶段，从种子轮到上市前都包括其中，随着经济的发展，项目估值水涨船高，以后VC和成长型PE基金的划分会越来越模糊，人是活的，市场也是活的，没必要去认这个死标准。” 饶磊不吭声，默默的消化着夏景行的这席话。 他发觉，这些年好像项目估值变化是有点大啊。 以前高盛等机构A轮投资阿狸500万美元拿下40%股权，现在A轮几百万美元只能拿下初创企业百分之一二十股份了。 未来会不会变成A轮融资几千万美元、几亿美元？应该是大概率事件。 如果真的发展成这样的话，要么VC基金实质性变成了PE基金，要么PE基金规模再次扩大，单只基金规模就高达上百亿美元？上千亿美元？ 饶磊感觉这太疯狂了，似乎有点难以想象，但仔细推敲，又符合经济发展逻辑。 付绩勋突然道：“哦，对了，夏总，创业孵化器那边收到一个项目入驻申请，很有意思，是一款针对复兴FX1与电脑连接和管理的小工具，你要不要看看？” 正文 990、群英会江南 连接复兴手机与电脑的小工具？ 夏景行顿时来了兴趣，叫付绩勋从一旁拿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开始给他演示。 付绩勋先是掏出了自己的复兴FX1手机，然后又拿数据线连接上电脑，登陆了一个叫“FX PC Suit”的软件。 软件UI界面十分简陋，一看就是那种粗制滥造产品。 不过功能却一点都不含糊。 付绩勋用鼠标快速操作了几下，就把手机里的图片、备忘录拷贝到了电脑里面。 夏景行看懂了，问道：“这款软件是针对我们手机没法直接把信息传输给电脑而设计的？” “对，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如果复兴手机那边要增添这样一个软件的话，安排几个人花一周时间就能做出来，没什么技术门槛。” 说到这，付绩勋话锋一转，“不过，我看重的不是这个软件，而是开发软件的那个小伙子。 复兴手机几千号人都没考虑到的问题，被他注意到了。 多了这么一个软件，对于复兴手机用户来说，要方便很多。”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个问题的确是他们疏忽了。 现在市面上的功能机和所谓的半智能机都有一个内存卡，用户需要把手机上储存的信息传到电脑上的话，可以把内存卡拔出到插到U盘上，然后再通过U盘拷贝到电脑上。 而复兴手机自诞生起就没设计扩展内存卡槽，自然也没法插SD卡。 “开发这个软件的小伙子名叫熊俊，才25岁，是鹭岛一家湾湾ERP软件公司的小主管。 据他说，他是复兴手机的死忠用户，但是发现手机里的照片和备忘录等都没办法拷贝到电脑中。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他利用业余时间写了几个小程序，从10月份开始陆续上传到了威锋网上，并最终把这些工具的功能集中起来，开发了一款名为“FX PC Suite”的工具。 这个工具非常受网友欢迎，上线才一个月时间，光在威锋网平台就积累了超过20万用户。 前段时间，网龙董事长刘建德注意到了这款软件，然后他派助理找到熊俊，邀请对方去参观了网龙，并提出以10万元人民币的价格收购这款软件。 熊俊有些动心，不是看重那10万块钱，而是看重网龙这个大平台。 网龙现在已经上市了，而他上班的湾湾公司只是一家小公司。 这小伙子读的大学很一般，还是学的会计专业，计算机技术都是自学的。 按正常招聘渠道，基本没法进入大型IT或者互联网公司。” 夏景行微微一笑，听到这，他想起熊俊是谁了，91助手的创始人。 “那他怎么又联系上你们呢？还想入驻我们孵化器？” 付绩勋笑了笑，“这小伙子挺聪明的，因为了解复兴手机与远景资本之间的关系，所以他没有贸然答应网龙那边，而是向远景创业孵化器递交了入驻申请书，恐怕是想待价而沽。 我们这边没回应的话，可能他就选择网龙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据他所知，前世熊俊没有那么多选择，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从湾湾那家小公司跳槽去了网龙。 对方到了网龙后，也没获得太多重视，带着公司配的几个萌新程序员，在小工具软件的基础上开发出了91助手。 后来随着91助手流量飙升，手机应用商店开始被誉为移动互联网入口，网龙才真正的开始重视这款软件。 就在这时，熊俊与网龙高管爆发了激烈的矛盾，熊俊离开了一手创建并带大的91助手，带着几个人从网龙离职创办了91助手同类产品同步推，还拿到了李关复和蔡武胜的天使投资，后来更是以十来亿人民币的价格把同步推卖给了一家湾湾公司。 91助手自不用说，创下了中国互联网有史以来的最大并购记录，让百度狠狠交了一笔学费。 夏景行在思考该怎么安排熊俊，是扶持对方在创业孵化器创业，还是让复兴手机收购对方的软件，同时把对方招聘到复兴手机公司。 付绩勋跟夏景行差不多的想法，他问道：“夏总，你看是复兴手机连人带软件一起收购，还是让熊俊成为我们创业孵化器的学员？” 思考了一分钟，夏景行心里迅速有了决断：“我马上给张勇打电话，让海内网连人带软件一起收购。” “海内网？”这个结果令付绩勋很是意外。 夏景行说道：“对，接下来亮相的复兴FX2会搭载手机厂商的应用商城，会彻底解决手机与电脑连接的缺陷问题，没必要去收购一款小软件。 这类小工具软件很难发展成为一家大公司，只能沦为巨头的附庸。 在各家大公司都围绕移动互联网推出各自的手机助手时，这个赛道的竞争就会趋于白热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胜负会渐渐的分出来，除了一两家手握无数流量的互联网巨头，其他公司都会出局。当然了，不包括出厂自带应用商店的手机厂商。” 付绩勋思索了片刻，老板的思维跳的太快了，从一款手机与电脑的连接管理软件跳到了手机应用商店。 他大概明白老板的意思，指智能手机的应用商店会发展成为一个下载入口和流量入口，成为巨头间的兵家必争之地。 看来是真的挖到宝了！ 付绩勋很兴奋，随即道：“行，我这就去联系熊俊，海内控股集团虽然不是什么上市公司，但发展前景远不是网龙可比拟的，他应该会满意。” 夏景行微微颔首，同时他也在心中快速思考，海内网目标是成为社交巨头，也会推出自家的应用商店，再加上复兴手机的应用商店以及91助手，这就三个同类产品了。 他估摸着，要是百度出价合适的话，还是得像前世那样把91助手卖给对方，毕竟助人为乐嘛，帮助百度向移动互联网转型，友商有责。 至于最后会不会一地鸡毛，这就看百度的运营本事了。 ………… ………… 夏景行应约前往了临安，参加阿狸上市的满月酒晚宴。 宴会召开的地方放在了一处亭台水榭的私人会所，现场张灯结彩，100多位业界名流齐聚一堂，主办方阿狸还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群英会江南”，印在了签到墙、舞台上。 等夏景行抵达的时候，现场已经来了不少的嘉宾和记者。 在记者的竞相追逐采访中，夏景行在签到墙上签好大名，然后朝主舞台走去。 “夏总，阿狸市值如今已经逼近了300亿美元，远景资本是选择继续持有还是减持呢？” “夏总，你认为中国的下一个阿狸巴巴是谁？” “夏总，你对如今的电商市场格局怎么看？” …… 记者们就像狂热的信徒一样，追着夏景行跑，一边跑还一边提问。 主舞台下摆放了一排排塑料椅，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穿着白西装，大晚上还戴着黑墨镜的男人取下墨镜，朝被记者簇拥的夏景行暼了一眼，“晦气！老马怎么把这种资本秃鹫请来了啊？好好的群英会江南，硬生生被一颗老鼠屎破坏了格调。” 一旁的企业家、高官讪笑，没人接话。 他们都知道史大柱嘴巴大，没想到大到了这种程度，人家夏总是阿狸大股东，比马雲持股都高，怎么不能来赴宴了？ 有了解夏景行与史大柱恩怨的人，知道史大柱这是在发泄内心的不满。 华夏数码的竞价会上，史大柱被年纪只有他一半大的夏景行狠狠训斥了一番，被批没有企业家精神，满肚子的蝇营狗苟。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狠狠地落了面子，这是史大柱与夏景行的私怨。 其二，DNF提前一年崛起，抢走了《征途》不少游戏用户，导致刚刚上市、凭一款游戏打天下的巨人股价遭受了重挫。 这就涉及到利益之争了，是公仇。 公仇加私怨，这也就不难理解史大柱为何如此不爽夏景行了。 有消息灵通的，还知道史大柱不是打嘴炮，而是真正已经展开了报复行动。 见没人附和自己，史大柱兴致缺缺的闭上了嘴巴，不过他的目光跟其余人一样，都投向了与马雲握手的夏景行身上。 “戴伦，欢迎！” 马雲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打扮的就像一位中南海保镖一样。 他与夏景行握手时，腰杆打得笔直，动作干练，中气足的就像一位练家子。 “衣服不错，很有大侠风范！” 听见夏景行夸赞自己，马雲脸上乐开了花，“我花名不是风清扬吗？就给自己定了几套古装和中山装，平时也不好意思穿出去，今天场合我感觉挺合适的，就穿了出来。” “不错，弘扬中华文化，以后出国参加会议论坛也可以穿这身行头。” 马雲哈哈大笑，“我也正有此意！来，戴伦，请上座！” 马雲一手抓住夏景行的手，一手摊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景行被马雲带到了第一排坐下，放眼望去，全是一些熟面孔。 有与马雲同属江南会成员的史大柱、郭旷昌、陈天桥、沈国军等人，还有与马雲私谊不错的大胡子吴英、牛根生、陈东升、潘石头等人。 除了史大柱把脸扭到一旁外，其余人都向夏景行打了声招呼，哪怕是加入了华山会的郭旷昌、组织赶海联盟的陈天桥都向夏景行点了点头，深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精髓。 吴英表现的最为热切，还走过来拍了拍夏景行肩膀，攀谈了几句。 大胡子做生意虽然差点，可做人是真的有一套，与哪个商会组织、哪个企业家都有交情，不瞎掺和事，谁也不得罪。 所以，夏景行也一直很给大胡子面子。 没坐多久，马雲就上台开始致辞了。 接着，工作人员抱上了一大坛女儿红，酒坛子上还绑着大红绸，写着两个大红字“满月”。 在媒体与嘉宾的见证下，马雲与十八罗汉一起埋下这坛满月酒。 马云还放出豪言：“等94年以后再开封，届时希望长寿的诸位一起来喝这坛百年酒！” 夏景行直接就听乐了，扫了周围这群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眼，在场中人，也就自己还有点可能喝上，一百一十七岁而已，也不是没人活到这岁数，而且以后他会重点投资生物科技公司，想办法延长人类寿命。 至于其他人，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马雲解释道：“阿狸巴巴成立于1999年，企业目标是活102年，活到2100年以后，跨越三个世纪！ 现在阿狸已经诞生8年多了，距离最低目标还有94年！” 听到如此豪言壮语，现在嘉宾、媒体都由衷的鼓起了掌，谁说中国诞生不了伟大的企业家？谁说中国没有稻盛和夫、杰克·韦尔奇？ 他们仿佛已经看见了一位传奇企业家在向他们走来。 夏景行轻轻鼓掌，看着台上因为兴奋而把脸色涨得通红的马雲，他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膨胀，吾日三省吾身要谨记！ 隆重的庆典仪式结束后，马雲下台，笑呵呵的领着一帮企业家去静谧的包间用餐。 一张能坐二三十人的圆桌坐满了参加今天宴会的贵宾，马雲坐在上方，看着星光璀璨的阵容，十分满意。 在他左边是身价1000亿，全国第二富、IT首富夏景行； 在他右手边是身价280亿，IT行业二富史大柱； 此外，郭旷昌、潘石头也是名列福布斯排行榜前十的富豪，身价两三百亿。 看着如此壮观的朋友圈，马雲忍不住开起了玩笑：“我现在看见在座各位，就好像看见了一堆钱，加起来抵得上一个小国家的全年GDP了。” 潘石头哈哈大笑，“老马，你这就谦虚了！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阿狸平台的全年交易额怕是能抵得上一个大国的全年GDP，成为全球前几十、甚至前十经济体都有可能。 以后你出国了，想和中国做生意的各国大统领、丞相怕是都得跟你交朋友，一般商人哪有你风光哦！” 马雲顿时开怀大笑，难怪曹德旺都说潘石头两口子鬼精鬼精的，是个妙人，拍马屁也拍得这么恰到好处，不生硬，让人如沐春风。 “老潘，你过誉了，不过说到扩大平台交易额，我们还真的有一个计划。” 当着在场企业家的面，马雲开始安利自家的新平台，“就在上个月底，我们推出了阿狸妈妈网络广告平台，让广告位像商品一样出售，帮助中小网站通过广告盈利，打造开放式推广交易平台。 目前阿狸妈妈已经汇集了超过15万个中小网站和超过13.5万个人博客站点，注册会员超过100万，覆盖的中小网站日点击量超过10亿次。 各位，以后要打广告，可以来我们阿狸妈妈。 比如老潘，你就可以来阿狸妈妈投点房地产广告，网民上网，连续浏览几个不同的网站，都能看到你们SOHO的广告。” 潘石头笑的很灿烂，“这么好啊！那一定要来投点广告。”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均表示要来阿狸妈妈投点牛奶广告、保险广告什么的。 史大柱暼了默不作声的夏景行一眼，笑呵呵说道：“说起这个阿狸妈妈，马雲还是说的太笼统、太谦虚了。 我给大家多介绍一下，这是业内首次引入“广告是商品”的概念，让广告第一次作为商品呈现在交易市场里，让买家和卖家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 如果你拥有一个网站或者博客，并且有管理的权限，你就可以注册阿狸妈妈出售网站上的广告位； 如果你是一个广告主，你也可以在阿狸妈妈挑选适合你的广告位，来投放广告。 与其他互联网广告相比，阿狸妈妈是更透明的，而且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巨人公司已经决定拿出一个亿投到阿狸妈妈广告平台了，最近《征途》被某些人砸了十几亿广告费抢走了不少玩家。 我这次只用一个亿就要把这些被抢走的玩家给抢回来，甚至去抢某些人的用户。 做营销，光砸钱是最蠢的！” 史大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要靠这！” 由于没人接话，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还有人拿余光扫了扫夏景行，准备看好戏，史大柱就差报这个“某些人”的身份证了。 马雲扫了史大柱一眼，脸色有些不喜，这是阿狸的上市满月宴，谁特么搞破坏，就是不给他面子。 他今天把夏景行请来，还特意把对方与史大柱一左一右安排在身边，就是准备携阿狸登顶中国互联网市值第一之威，出面化解两人的恩怨。 一方面是免得他夹在中间，两头难做； 另外一方面则是收获声望了，这么难搞的事情都被他马雲化解了，岂不彰显他能耐？隐性好处非常多。 但史大柱率先挑衅夏景行，令他很是心烦，化解恩怨的事情更难搞了。 所有念头都在一瞬间完成，还不等马雲开口，夏景行就出招了。 “什么东西都能往营销、广告上靠，我告诉你，产品质量就是最好的广告！” 夏景行可不惯着史大柱嘴臭这坏毛病，讥笑道：“别说那些大话空话了，有胆量的话，咱就比比，比《地下城与勇士》和《征途》同时在线人数，以一年为期，赌注不定高了，输了的人捐款10个亿给希望工程！ 史总，怎么样？敢不敢比？不敢比的话就闭嘴，别在这扫大家的兴！” 全场一片安静，包括马雲也愣住了，玩这么大？ 史大柱死死的盯着夏景行，双目充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很想一口答应下赌约，可理智告诉他答应不得，输了的话得卖多少脑白金啊？ 别看他平日里大手大脚的投资这个项目、那个项目，貌似鲁莽，其实都是谋定而后动。 华山会集体出资参与华夏数码的竞价，那是因为华夏数码的营收和利润做了手脚，投资稳赚不赔。 投资郭伟创办的新软件公司，那也是知道对方在行业里有人脉、有资源，还能带走大量的骨干员工，重建公司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现在让他拿10个亿跟夏景行赌，他真的不敢。 10个亿不会要他这位身价两百多亿富豪的命，小半条命还是要的。 巨人股价最近波动很大，等到股票解禁的时候，还不知道跌成什么样子了。 而且也不能大笔套现，只能选择质押股权的方式搞钱。 更为关键的是，他对《征途》的底气不足，大概率搞不过来势凶猛的《地下城与勇士》。 看见史大柱这副怂样，在场不少人都在心里鄙夷，既然招惹不起，那你还去主动招惹人家？这特么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是什么？ 马雲打了个哈哈，“赌什么赌，大家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好企业家，不碰那些违背法律的事情。” 夏景行怎么可能轻易绕过这大柱子，要是没投资郭伟那件事也就罢了，可对方竟然去投资郭伟，郭伟又不断的在给华夏数码制造麻烦，这梁子可就结大了。 他朝马雲晒然一笑，“老马，你过虑了，这又不是以盈利为目的，属于公益事业！ 社会上一直有声音说游戏荼毒青少年，我们两家游戏公司捐赠希望工程，关心下一代，这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啊！还能洗刷一下行业的坏名声。” 夏景行暼了史大柱一眼，嘲弄道：“哦，有些人名声早就坏了，不在乎也是正常的！随便社会如何骂，今年过节还是要收脑白金。” 史大柱再也忍不了了，狠狠一拍桌子，指着夏景行，呵斥道：“少在这充好人，你以为你名声有多好？肆意诋毁木教父，恶意收购上市公司，把好好的中国商业社会搞得一团糟。 用木总的话说，你就是美国人的走狗，把美国的那套资本糟粕全带到中国来了，还替你背后的美国主子搜刮国内的民脂民膏。” 夏景行反骂道：“去尼玛的，龟儿子当习惯了是吧？木志心是你爹啊，一口一个教父！他木志心把总部搬到美国，天天嚷着自己是全球化企业，不是中国企业，然而美国人还是不接纳他这种汉奸投靠！他想给美国人当狗没当成，还有脸反过来污蔑我？” 史大柱气的浑身颤抖，想站起来，被马雲给死死摁住了。 习武多年的风清扬双手愣是用上了吃奶的劲，才把体型高他一大截的史大柱给制服住。 见左边的夏景行还算冷静，马雲顿时暗松了一口气，这位体型要壮硕很多，人又年轻，他没把握制服。 如果真的打起来，对方把史大柱打的满脸是血，那明天就上大新闻了，他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马雲脸色铁青，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威严：“好好的一场庆功宴，硬生生搞成吵架宴了。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请出了这个门再吵。 如果吵的不尽兴，那就商场上见真招。” 说完，为了不更丢脸，马雲硬着头皮端起酒杯，环视了四周一圈，“今天是我招待不周，我自罚三杯！” 接着，马雲一杯接一杯，连续倒了三杯酒，全部干掉！ 旁边的人看得是瞠目结舌，随即不由佩服马雲的急智。 情商颇高的吴英马上出言化解尴尬：“老马，你这么喝，待会儿可要喊你媳妇儿来背你回家哦！” 马雲摆摆手，“没事儿，今天敞开了喝，我跟媳妇儿打了报告的，她说可以喝，喝到天亮都行！” 其他人纷纷开起了玩笑，或夸赞马雲好福气，或调侃马雲妻管严。 坐在马雲左右的夏景行和史大柱倒成了两个看客，不说话，也没人搭理。 夏景行本想起身离开，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对，硬着头皮吃菜。 旁边的史大柱比他更夸张，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开始四处找人搭话、喝酒。 转眼间，房间里又恢复了热闹景象，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夏景行算是领教了，在场的都是人精，逢场作戏久了，就算他们俩刚才动静闹得再大一点，这些人也可以装作没事人一样。 既然大家都不尴尬，夏景行觉得自己也不尴尬了。 在演戏一般吃完晚宴后，夏景行匆匆告辞了。 本来他还想与马雲谈谈云计算合作的事情，只能暂时作罢了，他猜想马雲这会儿应该在气头上，即使表面应下，心里也不会认真对待。 夏景行连夜飞回了京城。 次日一大早，他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吵醒，睡眼惺忪的接起了手机。 “鼹鼠已经出洞，可以收网了！” 正文 991、收网行动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令睡眼朦胧的夏景行精神为之一振，整个人瞬间变清醒了。 “怎么回事？说具体一点。” 电话那头的童士杰笑了笑，说起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史大柱昨晚给郭伟打了个电话，表示会再追加1个亿投资，要求只有一个，盯着华夏数码挖，把人和业务挖空为止，最好挖到股价崩盘，挖到退市……” 夏景行嘴角微微扬起，这史大柱还真是报仇不隔夜啊！不错，是个干大事的材料！ “史大柱此举正合郭伟的心意，因为华夏数码现在又是宣布涨薪，又是实行股权激励计划，导致他们挖人的成本变得非常高。 不拿出点实实在在的好处，人家凭什么舍弃发展日新月异的华夏数码，去加盟他那家屁都不是的新公司。 而且还不是空着手加盟，是冒着风险带着原公司的队伍、业务一起加盟。” 夏景行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告诉我，他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就行了。” “郭伟决定拨一大笔钱给许州分公司的总经理王新，让他拿着这笔活动经费，去组织动员下面的业务骨干分批跳槽……” 听到这，夏景行心中冷笑不已，王新像只老鼠一样偷偷往外搬运华夏数码的业务，自以为做的很低调、很隐蔽，其实对方搞的这些小动作早就被他们注意到了。 之所以不立即拿下，那是因为咬钩的鱼太小，钓起来还不够塞牙缝的。 “行，我知道了，你注意保护自身。” 夏景行叮嘱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童士杰掌管的阿克塞尔中国也参与了郭伟新公司的投资，是他打入敌人内部的一枚棋子。 因此，郭伟搞的这些鬼蜮伎俩，大部分都暴露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没太多秘密可言。 简单吃过早餐，坐进车里后，夏景行才不疾不徐的拨通了陈宏和谢云的电话，通知两人待会儿一起碰头开个会。 汽车行驶到华夏数码大厦，夏景行走下车，乘坐电梯来到了18层。 陈宏和谢云早已候在了电梯口，夏景行一出电梯，两人便迎了上来，一起来到了办公室。 看到刘小朵退了出去，并把办公室大门轻轻合上后，陈宏问道：“出什么事了吗？感觉你今天有些着急的样子？” “不是我们着急，是老鼠着急了！” 夏景行轻笑道，“可以收网了，相信这次可以捕获一窝大老鼠。” 陈宏眼有异色，他暼了听的一脸茫然的谢云一眼，心中有些顾虑。 夏景行看出了陈宏的顾虑，转头对谢云说道：“老谢，今天要说的这件事比较隐秘，之前因为不确定能不能成功，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不过你也不要见怪，因为接下来这件事会全权交由你去执行。” 听到老板说的这么客气，谢云连连摆手，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夏景行也懒得去揣测这位才投靠两个月时间的大将究竟是什么想法了，直接切入正题：“根据我们所掌握的信息，许州分公司的总经理王新已经触犯了刑法，他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将本公司的商业机密、客户信息卖给公司的竞争对手，非法牟利，给公司造成了巨额损失……” 看见夏景行一脸严肃的表情，谢云知道王新完了，这回是真的收网了！ 先前他就向夏景行禀报过许州分公司的不正常情况，想派人前去调查，结果被夏景行给制止了。 他当时就有所猜测，不过却没有多问，毕竟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新附之人，远远没资格参与这等机密之事。 现在老板要让自己去执行，究竟是信任自己呢？还是想考验自己的忠诚？ 不等谢云彻底想清楚，夏景行便继续吩咐道：“马上让内审和法务部门向相关部门报案，并全力配合相关部门的调查取证工作。 对于这种利用职务便利，侵占公司利益的犯罪分子，我们绝不姑息！依法处理！” 看着满脸杀气的老板，谢云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王新，恐怕也只是那只微不足道的鸡。 他不知道老板打算把这事搞多大，但预感绝不是什么小打小闹。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见夏景行眼神凌厉的盯着自己，谢云没时间去犹豫，马上正色回道：“是！我马上去执行！” 夏景行满意的点了点头，让谢云具体操办这件事，也算是对方纳的投名状了。 朝昔日同袍下死手，干好了这件事，对方与良心系的关系再无缓和可能，只能跟着自己一条道走到黑了。 正如他往良心系内部塞商业间谍一样，他也很担心良心系往他身边埋炸弹。 夏景行看向陈宏，微笑道：“与有关部门的沟通，就拜托陈宏大哥你了。” 陈宏微微颔首，什么也没多说，因为这件事他早就在勾兑了，只是在等最后的发令枪响。 ………… ………… 数日后。 许州。 一栋写字楼里，王新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正在心里默默盘算自己境外银行账户那一大笔钱该怎么花的时候，一群海定便衣突然破门而入。 看见这群人展示的证件上那庄严的国徽后，王新整个人都被吓傻了，没有抵抗，更没有反驳，仿若行尸走肉一样被拷走了。 王新与几名分公司高管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被带到了京城，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在几名高层被带走后，许州分公司直接炸开了锅，大部分员工都惶惶不可终日。 不过，谢云很快便带着内审、法务部门赶到了许州分公司。 他把员工召集在了一起，发表了重要讲话，并鼓励帮王新做过错事的员工自首。 还真有一部分人当场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出来坦白了，并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王新头上。 谢云一边组织这些犯了错的中低层员工去有关部门自首，一边督促内审和法务部门配合有关部门工作，清查整个分公司，搜集更多证据。 许州这边动静闹的这么大，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甚至连媒体都注意到了这件事，只是被行政力量给压了下来，暂时不宜见报。 ………… ………… “夏总，已经初步统计出了，王新这伙人给公司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超过了5000万元人民币。” 接到谢云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夏景行已经来到了机场，即将乘机前往美国。 “这犯罪金额不小啊！都够得上数额巨大了。” 夏景行轻描淡写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要相信相关部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随即道：“我听说良心系在“摇人”了，他们也是海定的企业，关系盘根虬结……” 夏景行淡淡道：“我知道了，不过这事你不用操心，全力配合相关部门的工作即可。” 刚挂断谢云的电话，陈宏又打来了电话。 “景行，这件事闹大了，连水关那边都卷入了进来。” 夏景行听的直皱眉，水关的软件开发原本一直由华夏数码在承接。 现在这个单子转到了郭伟的公司，用脚趾头都能想出里面发生了那些猫腻。 “水关的事可以不管，但王新等人受贿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 华夏数码作为上市公众企业，莫名其妙的亏空了超过5000万元，这件事必须给公众一个交代，一个补偿。 不给一个交代，港岛股民搞不好就在港岛法院那边起诉了，到时候丢脸的是内地的企业、内地的人民。” 陈宏沉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相关部门的意思表达的很委婉，希望我们不要让他们难做。 此外，良心系的人在上蹿下跳，到处托关系转圜。 再加上又牵扯到了水关，这又是一堆破事。 如果丢脸还丢去了港岛，那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夏景行虽然心中愤怒，但道理还是拎得清的。 “那就只聚焦行贿受贿这一件事，不搞扩大化，我们准备了这么久，连只大鱼都抓不到，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宏沉默了一阵，回道：“行，如果连这一件事都办不下来，虎头蛇尾的，那我们就成业内笑话了。 王新不可能自己给自己行贿吧？有受贿者，那自然就有行贿者。” 夏景行说道：“五千万的大案子，随便丢个替死鬼出来可不行。” 陈宏听明白了夏景行的意思，这是要剑指郭伟。 这只鸡比较有分量，抵得上这次出手的成本。 “那郭伟公司股东？” 夏景行表现的很理智，回道：“虽然我很想把大柱子送进去踩几天缝纫机，但依他的社会名气、地位，很难办到！ 何况这次又不是他赤膊下场，关系毕竟隔了一层。 到此为止吧！” 陈宏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夏景行揪着不放，不仅要把郭伟干掉，还要把郭伟背后的风投联盟、华山会给一起送进去。 很显然，这根本办不到！又不是背叛了国家和民族。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把郭伟送进去，足以震慑其他人。 “不过，史大柱既然跳进了这粪坑，那就别想干净的走出去。” 陈宏愕然，“你想怎么干？” “等审判结束后，把郭伟公司的股东名单扒出来，让网民看看这伙人究竟是什么货色，整天人五人六的，实际上根本上不了台面。” 夏景行觉得自己根本没冤枉史大柱，前世对方曾联合马雲等人，从以色列收购了一个菠菜公司，还想送到A股来上市，真的是为了赚钱不择一切手段。 陈宏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啊！做的对，就该让大众来谴责这帮孙子！ 有本事像我们一样啊，赚美国人的钱，再到国内投资。” 夏景行微微一笑，他之所以跟陈宏、邓锋等人交好，实际上是大家能从彼此身上找到一些共性。 结束了通话，夏景行登上了湾流飞机，没一会儿，飞机便加速，从跑道上腾空而起，升入云霄，往大洋彼岸飞去。 ………… ………… “师傅，求你了，看在我跟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救救我吧！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进去。” 看着跪在自家门口痛哭流涕的郭伟，木志心厉声呵斥道：“你干什么？起来！” 郭伟就像溺水的人一样，不管木志心如何踢他，都死死抱住木志心的大腿不放。 他很清楚，在自己认识的人中，唯有木志心能救自己了。 木志心长叹了一口气，“我保不了你，你去自首吧！” 郭伟脸如死灰，“怎么可能？师傅，你认识那么多高官显贵，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想想办法，救救我，我后半辈子跟你当牛做马都行。” 说着说着，郭伟不顾个人尊严，开始给木志心磕头了，一个接着一个，头皮都磕破了还不肯停下。 看见郭伟这副模样，木志心也有些于心不忍，他其实也不想看到郭伟进去，那丢的是他们整个良心系的脸面。 可他托关系问过了，这事闹的很大，无数人盯着，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没人敢随便插手。 搞不好王新的嘴现在已经被撬开了，即使经手人不是郭伟，但迟早也会顺藤摸瓜查到自己这个徒弟身上。 一想到这，木志心心里也忍不住产生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那小子下手太狠辣了，完全是往死里招呼，丝毫不留情面的那种。 此刻，连他都有点在心里发怵，是不是不该招惹这种人。 说不定自己哪天就步了徒弟的后尘，来个师徒大团圆。 越想越感觉恐惧，木志心赶紧驱散脑中的念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郭伟，说道：“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沾染这件事情到底有多深？” 闻言，郭伟脸上恢复了点生气，说道：“不深，我只是吩咐下面人去挖员工，可没让他们利用这些手段啊？ 都是他们下面的人自作主张，我也是被蒙在了鼓里。” 木志心心中冷笑，直接给郭伟判了死刑，如果牵扯不深，你会这副鬼样子？ “那你赶紧收拾收拾，该切割的切割，我这边再给你想想办法，尽量替你转圜。” 木志心本想不理会郭伟死活的，但又担心这家伙万念俱灰之下胡乱攀咬，决定还是给好徒儿一点希望。 郭伟还是不肯起身，木志心这番表态着实让他心里有些没底。 木志心注视着郭伟，叹了口气，“罢了，最坏的打算就是你进去……” 一听还是要进去，郭伟立马急眼了，正准备开口，被木志心呵斥道：“慌什么慌，听我把话说完。 如果真的进去了，你尽量撇清自己身上的责任，我在外面再给你运作一下，一两年时间应该也就出来了。 等你出来了，我再联系史大柱他们给你弄个生意。 这次的事，与史大柱他们的怂恿离不开干系，是他还有其他股东欠你的。 你放心，就算师傅保不了你，最后你还是进去了，但我也会给你后半生讨个衣食无忧的保证。 这是师傅对你的承诺，也是我的能力极限。” 说到这，木志心擦了擦眼角，不知不觉的，眼眶已经泛红。 郭伟虽心有不甘，但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不知不觉的，他把其他人对自己见死不救的怨恨，从木志心身上，全部转移到了史大柱等人身上。 这些人最为过分，现在连电话都不敢接他的了，生怕与他沾上关系。 没出事的时候，这伙人大话连篇，放话要如何如何摧毁夏景行的商业帝国。 现在一有点风吹草动，跑的比兔子都快。 来的时候，郭伟曾有过念头，要是木志心不救他，那就把师傅昔日的光辉往事全部抖出来，大家一起完蛋。 不过木志心总算还念了点师徒情，给他安排了一条退路。 又重重的朝木志心磕了三个响头后，郭伟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看着一言不发，满脸悲壮离去的徒弟，木志心忍不住吟出了这句诗。 总算还有点良心人的风骨，没有堕他商业教父嫡传弟子的名头。 正文 992、亡命海外 硅谷，帕罗奥图，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夏景行坐在院子里，拿玩具车逗弄着坐在婴儿车里的儿子。 小家伙已经五个月大了，不仅会“咯咯咯”的笑，还会拿手去抓面前的玩具车，一抓住就开始往嘴里送。 克里斯汀娜拿着奶瓶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 玩着玩着，夏泽睿就把自己给玩睡着了，满是口水的玩具车被他扔在了一旁。 夏景行从孩子身上收回目光，起身把克里斯汀娜拉到怀里坐下，搂着她柔软的腰肢说道：“这几个月让你受累了，这小家伙太顽皮了，比我小时候都烦。” 克里斯汀娜直接听笑了，“你知道你五个月大是什么样吗？” “额……听我妈说，属于那种吃了睡，睡了吃的乖宝宝，一点都不麻烦。” 克里斯汀娜无声的轻笑，反正她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都缩水了，该好好补补了，别把孩子饿着了。” 夏景行动作自然的把手钻进克里斯汀娜衣服里，掂量了一下宝宝口粮，发现营养严重流失了。 克里斯汀娜暼了熟睡中的儿子一眼，“饿不着的，下个月就给他添加辅食了。” “哦，那我给你做一下恢复按摩，下垂了就不好看了。” 克莉丝汀娜低头看了一眼正埋着头认真干活的夏景行，很有自信的说道：“我注意着呢，不仅有产后塑型师指导锻炼，还有营养师专门搭配了富含胶原蛋白和维生素C的膳食，实在不行的话，我去做手术总行了吧？” 夏景行微微一笑，“别，还是原生态比较好，我给你多按摩一下就好了，祖传的手艺不能丢。” 克里斯汀娜给了夏景行一个大白眼儿作为回应，但很快她就变老实了，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还发出了靡靡之音…… 从少女变成少妇后，克里斯汀娜举手投足间，愈发显得有风情了。 夏景行心潮澎湃的想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多少有点扫兴。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陈宏打来的。 想了想，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出事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陈宏着急的声音。 “怎么了？” “郭伟跑了！” 夏景行怔住了，“跑了？怎么跑的？卧槽，不会是良心系那帮人在帮他吧？” 电话那头的陈宏冷笑，“现在大伙都跟你一样的怀疑，因为据相关部门的调查，郭伟在跑路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木志心。 现在木志心已经被相关部门请去喝茶了，那个老匹夫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说自己当时主动劝郭伟自首来着。 但是根本没人相信他这套鬼话，圈子里都在传，说木志心这些天表面上在四处托关系替郭伟转圜，实际上却是在替郭伟跑路打掩护。 要我说，这老匹夫虽然某些方面令人不齿，就是一个现代岳不群，但爱护徒弟方面绝对没的说，为了让徒弟成功跑路，也是煞费苦心，没少搭上人情。 不过，跟木志心接触的那些高官显贵可被他坑惨了。 前脚才答应帮你木志心运作运作，后脚你徒弟就跑了。 这算什么？ 总之，这件事影响很坏，就算事后木志心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但几十年结交下来的上层关系网也坏了一大半。” 夏景行本来还有点气愤，听到这里，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么说，郭伟跑路还成一件好事了？” 陈宏说道：“一半一半吧！好的地方是郭伟这么一跑，把老木搞得很狼狈，以后再对付老木，应该没那么多人帮这老匹夫说话了。 坏的地方就是郭伟把公司账上的钱，好几个亿，全部卷走了。 我们追讨的赔偿，短期内肯定没有下文了。” 夏景行皱了皱眉，“那点赔偿我还看不上，郭伟跑了也无所谓，丧家之犬而已。 可话说回来，这郭伟为什么要跑啊？老木不是在帮他运作吗？蹲个几年就出来了。 但他这么一跑，事情就变严重了。” 陈宏轻叹了一声，“蹲个几年，你说的轻巧，过惯了外面的好日子，缝纫机怕是一天都不想踩。 不过，郭伟这人的内心确实虚弱了一点，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 此生怕是没机会再踏上回家的路了，只能在外面当一条流浪狗。” 夏景行默默的消化着这堆信息，同时也在心中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做。 “郭伟跑哪去了？” 陈宏淡淡道：“先是偷渡到了港岛，然后经港岛去的美国。 我们国家和美国没有引渡条约，而且他老婆、孩子都是美籍，他到了美国，一家人也算是团聚了。 再说了，他还卷了那么大一笔钱，后半生基本衣食无忧了。” 听到这，夏景行基本能理解郭伟的操作了，鬼知道进去几年，老婆还会不会等他啊？ “不去管这人了，现在案情侦破到哪一步了？”夏景行笑呵呵道：“没人再搞串联动作了吧？或者嚼舌根说什么程序不正规？” 陈宏说道：“早没了！这特么现在就成一个粪坑了，谁碰谁就挨一身的屎，臭不可闻。” 夏景行微笑，“既然这样，那事情接下来该严办、重办了吧？” “对，相关部门也是这个意思，郭伟跑路让他们脸上很是无光，只能从其他方面弥补了。” 陈宏讲述了大概的处理方案，夏景行还算满意。 挂断了电话，夏景行心情颇为爽快，把克里斯汀娜拉过来亲了一口。 “这么高兴？谁跑路了？” 克里斯汀娜刚才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通话信息。 夏景行简单给克里斯汀娜讲述了一下整件事情的原委。 听完后，她皱着眉问道：“需要我帮忙吗？我认识几位议员，他们应该不介意帮个小忙的，大不了以后请他们来脸书演讲好了。” 夏景行嘴角抽搐，克里斯汀娜现在也学坏了。 “别！千万别！” 夏景行不想因为这件事大动干戈，一旦没弄好，还容易卷入一些政治漩涡。 别看美国人嘴里天天喊着司法公正，那也只是喊口号而已，每年不知道多少跑路者带着大量的钱财涌入美国。 真要把这些人交出去，那就少了一项财源。 而且他只是一介商人，并且还是中国人，最好还是不要去趟这种浑水。 即使真的去趟了，也不一定能成功，反而容易引起美国人对他的警惕。 听夏景行分析了一番后，克里斯汀娜顿时熄灭了帮忙的想法。 不过她顺势说起了另外一件政治上的大事：“最近的民意调查，奥观海的支持率远远不如麦凯恩。 而且麦凯恩还是爱尔兰裔，跟我祖先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老家德州大部分人都支持麦凯恩，包括我爸爸……” “然后呢？你想让脸书支持麦凯恩？” 克里斯汀娜摇头，“怎么可能，这种中途改旗易帜的事是最令人不齿的，我只是有点担心奥观海无法获胜。” “相信我，奥观海绝对是一匹值得投资的黑马！” 克里斯汀娜耸耸肩，“是不是黑马就不清楚了，反正是够黑的。” “别管他黑不黑了，反正我们该……嘿嘿嘿了。” 克里斯汀娜会意，抱着夏景行的胳膊，一起推着婴儿车进屋了。 ………… ………… “这王八蛋就这么跑了！亏我那么信任他，前前后后给他投资了两个亿。” 中国会俱乐部猫厅里，史大柱墨镜也不戴了，一个劲儿的拍桌子，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亏两个亿对他私人来说，虽然有点肉痛，但也够不上伤筋动骨的地步。 真正令他感到气愤的是，他被郭伟狠狠摆了一道，而且今后在企业家圈子里面也有些抬不起头了。 前段时间他跟夏景行在江南群英会上发生了口角，然后他连夜联系了郭伟，追加投资，要求对方狠狠修理一下夏景行，替他找回点面子。 结果，还没等郭伟出手呢，反被夏景行干净利落的给收拾了，连带着弄得他也狼狈不堪。 这件事虽说没闹得人尽皆知，但在顶级企业家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在大家看来，就是他史大柱被夏景行狠狠收拾了一顿，脸都被打肿了的那种。 前脚才放出最狠的话，后脚就挨最毒的打。 所谓的报仇不隔夜，简直成了一句笑话，或者说他跟夏景行互换了一下角色，被报复者变成了他自己。 最近这些天，他想找马雲、郭旷昌这些同属江南会的企业家朋友谈谈心，顺便让他们开解、鼓励一下自己。 结果这群人，一个个的全都推脱没空，生怕与他扯上关系，沾染了因果！ 他还没进去呢！这些人就已经当他是罪犯了。 他不知道江南会发的“江湖令”还有没有用，但他很想发一次试试，看看马雲等人究竟会不会讲江湖义气，携令亲至。 料想不会来的吧？ 说好的守望相助，结果成了隔岸观火。 木志心阴沉着一张脸，没吭声，任凭史大柱在那发牢骚。 他没有给郭伟的公司投钱，所以没有直接的经济损失，可其他的损失远远无法用金钱来替代。 这些天他提着礼品，准备挨家挨户的给老朋友们赔罪。 可人家看了他，就跟看到了瘟神一样，大部分人都选择避而不见。 上面甚至有一种声音传出，表示要彻查郭伟的案件，查清所有为郭伟跑路提供便利和包庇的人，严惩不贷，扫清这股动不动就跑路国外的歪风邪气，震慑犯罪分子。 不用想，他的那帮老朋友应该都把这笔账算在了他的头上，认为是他造成的。 木志心心中挺苦闷的，感觉全世界都误会了自己，他真的没有为郭伟提供跑路便利，也没给郭伟打任何掩护，更没有利用老朋友的信任…… 他其实也是一个受害者！ 回想那天郭伟头也不回的离去，他还在心中感慨好徒儿的风骨，没给他这个师傅丢脸，甚至还吟了一首诀别诗赠与对方，颇有古之遗风。 结果，好徒儿很快就用实际行动打脸他这位师傅了。 他现在恨死了郭伟，不仅是因为对方的背叛，更是因为对方把他当棋子了，利用了他这个师傅的心软，玩了一手声东击西、瞒天过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记得自己没教过郭伟这么多计谋啊！他能教这些，也不会被郭伟坑了……说多了都是泪。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好处，比如杨大庆和朱力南这些天明显对他这个师傅更恭敬了，因为谁也不清楚自己哪天会不会步同门师兄弟郭伟的后尘，关键时刻，还是师傅靠得住啊！ 中国好师傅！ 木志心压根不想要这个头衔，因为一戴上，哪怕他事后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大家也会默认是他故意放跑了郭伟，包括他的那帮老朋友也会更恨他。 这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在场的阎炎、熊小鸽、童士杰等人，也没什么好脸色，他们的钱全部被郭伟卷跑了，相当于被割了一次韭菜，同时还给他们制造了一堆麻烦。 郭伟倒是拍拍屁股跑路了，他们则还需要面对这一堆破事。 “这件事是我对不住大家，都是因为我发动大家筹钱去参与华夏数码的竞价，才惹出了后面这一档子事。” 木志心起身，朝在场的企业家、风投家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心里其实感觉挺耻辱的，自己什么辈分、什么资历，向这么多后辈赔罪！安然承受了自己这一躬的人，怕是以后都得折寿。 虽然心中腹诽不已，但木志心面上还是装作了一副痛心、悔恨的模样，演技秒杀一众流量影帝。 高官显贵们，他已经得罪一大茬了。 要是华山会、创投圈的朋友再得罪，那他这个商业教父就名存实亡了。 较真起来，大家损失这么惨重，一毛钱都收不回来，还真与他脱不开干系，毕竟是他带头号召大家涉入这件事的。 看到木志心都这样表态了，史大柱、熊小鸽等人面色稍霁。 不管对方是真心诚意也好，还是装腔作势也罢，起码拿出了应有的担当，不是选择逃避。 如果对方直接闭口不谈这件事，大家面上可能不说什么，但事后也会离心离德。 史大柱强颜欢笑道：“木老大，这事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只能怪郭伟那孙子，蒙蔽了所有人，还跑去违法犯罪，犯罪了还畏罪潜逃。 我们在场所有股东都是受害者，要想讨回公道，只能大家一起报案。” 熊小鸽眼睛一亮，史大柱这招妙啊！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郭伟一个人头上，反正他也逃到了国外，无法抓回来对质。 “对对对，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报案，追讨损失！” 熊小鸽话音刚落，他的跟班童士杰便迅速出言附和：“没错，请相关部门介入调查，同时也还我们一个清白。” 童士杰心中其实十分鄙夷，这摆明了就想拾掇大家一起表态，毕竟法不责众嘛。 何况都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风投家，社会名气和影响力都摆在那，考虑到现实情况，相关部门也只能控制打击面。 当然了，较真起来，他们作为只投钱、不涉及经营的股东，也承担不了多大责任。 哪怕现在华夏数码正在起诉郭伟创办的那家公司，他们作为股东，承担的经济责任也有个上限。 不过，这么大一个粪坑，能摘干净一点还是摘干净一点吧。 众人纷纷出言附和，表示将响应史大柱的号召。 实际上，在场的人投资都不多，唯有史大柱跟陆志强投资多一些，占了大头。 如果不是担心郭伟搞出来的脏水溅到自己身上，这千把万的投资根本没人放在心上，亏了也就亏了。 史大柱见大家纷纷响应自己的号召，暼了一眼暮气沉沉，仿佛老了十岁的木志心，心中感慨，这老木经此一事，心气儿和威望貌似都受到了不少的打击啊！ 这华山会会长的位置，怕也是岌岌可危了。 想到这，史大柱决定多表现一下自己，于是他沉声说道：“现在华夏数码那边颇有抓不到郭伟，就揪着我们这帮股东不放的意思。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抓不到犯罪分子，就拿我们出气？ 我提议，大家一起发动力量，让华夏数码看看，我们也不是软柿子。 如果他们想将事情扩大化，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史大柱越说越激动，一张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可他慷慨激昂的一番发言，竟然没人附和，房间里鸦雀无声，场面一时间有点尴尬。 童士杰死死咬着牙，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还没认清自己？还要跟我大老板斗？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吧！ 其他人跟童士杰也差不多的想法。 这夏景行太凶残了，一不小心就送人进去踩缝纫机，或者亡命海外！ 这特么谁还敢跟他斗啊？ 惹不起，我躲不起吗？ 在场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没人敢附和史大柱。 史大柱知道自己玩脱了，低估了众人对夏景行的恐惧。 他马上话锋一转说道：“当然了，我的意思也不是要跟华夏数码斗什么，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受害者。 但是受害者也不能加害其他受害者吧？ 我的意思是，想办法与他们建立沟通，向他们表明真实的情况。 他们不是被郭伟用非法手段抢走了业务吗？可以协商一下，把业务退给他们。 如果这中间产生了什么损失，我们股东也可以凑凑，稍稍给他们一点补偿，尽快把事件平息下去。 毕竟大家都家大业大的，没太多时间耗在这件事上面。” 木志心深深的看了史大柱一眼，对方刚刚说话的那番气势似曾相识，好像有点自己的影子？这是想干什么？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上位吗？ 暂时按下心中的那点猜疑，木志心拿出了商业教父的气势，环视四周一圈，中气十足说道：“大柱的这个意见不错，虽然过去我们与远景资本、复兴工业集团有过很多不合，关系搞得很僵，但这件事不一样，需要尽快平息下去，把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所以，暂时与他们和解，是可以进行的。 但是，对于赔偿这件事，我持保留态度！ 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赔偿？真的赔偿了岂不显得理亏？” 木志心边说边摇头，为了压史大柱一头，他故意挑了对方话中的不足之处。 尽管威望大失，但商业教父还是有点余威的，木志心一开口，其他人纷纷响应。 史大柱虽然表面上笑呵呵说“木老大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但其实他心里很不爽。 不出点血，夏景行会跟你和解？会善罢甘休？做梦吧！ 他觉得木志心迟早会再出洋相。 不过他也懒得提醒了，老东西早点掉下神坛最好，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取而代之。 一番商议，一伙人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件，股东集体报案，将所有罪责推卸到郭伟一个人头上； 第二件，与华夏数码建立沟通，尝试平息事件。 出了中国会俱乐部的院子，熊小鸽邀请童士杰上了自己的车。 “士杰，很抱歉，这次又拉你下水了。” 熊小鸽一脸歉意的看着童士杰，类似的话他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所以尴尬的脚趾头都抓紧了。 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最近两年很是不顺。 貌似不顺的时间点刚好与夏景行回国的时间点对得上……熊小鸽心中若有所悟。 “哎，熊老哥，你说这些话就见外了，风险投资失败是大概率事件。” 熊小鸽苦笑，“可这概率也太大了点！” “不说这个了！” 童士杰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随即问道：“熊老哥，你觉得我们这样抱团投资有效率吗？” 熊小鸽不解道：“什么意思？” “要我说，木志心、史大柱为了打击报复夏景行，不管是投资也好，做事也罢，都太不冷静、太心急了。” 熊小鸽沉思了片刻，随即叹气，“不仅是他们，我们也是这样啊，要反思。” 童士杰轻轻点头，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正文 994、竞相登场 “Nikola One的零百加速是3.7秒，最高时速200公里，一次充电续航里程可达350公里，与市面上的其他电动跑车相比，我们尼古拉的性能毫不逊色……” 硅谷一间高级酒店的会议厅内，马斯克戴着耳麦，笑容满面的站在台上介绍身旁一辆通体赤红的跑车——Nikola One。 台下数百上千名媒体记者、观众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台上的马斯克和新一款问世的电动跑车。 台下一个角落里，戴着鸭舌帽、口罩的斯特劳贝尔压低声音对身旁同样打扮的夏景行说道：“戴伦，这马斯克是个劲敌啊！还真让他做出来了原型车。” 夏景行注视着台上开怀大笑、手舞足蹈的马斯克，轻声道：“我从来就没有小看过他，从他被拒绝入股特斯拉，转身就成立尼古拉的果决来看，这是一个创业意志坚定，看准了方向，跪着也要走完全程的狠角色。” 斯特劳贝尔轻轻点头，“是啊，这就是个疯子，电动汽车创业已经够艰难了，他还要分心去造火箭。 SpaceX已经连续失败两次了，听说明年还要发射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夏景行微笑道：“不成功也没什么，因为这家伙只要不把自己彻底玩破产，应该是不会因为再多一次失败而放弃的。” “因为两线开战，马斯克的个人财务压力很大，听说这家伙把心爱的跑车、房子全部卖了。” 斯特劳贝尔朝台上努了努嘴，“就指望尼古拉开启预订，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呢！” 夏景行不说话，在心中细细思考近些天搜集上来的尼古拉发展报告。 尼古拉成立于2004年，发展稍微比特斯拉滞后一点。 但是马斯克这家伙一直憋着劲的，一心想超越特斯拉，处处与特斯拉别苗头。 这几年，为了造车，马斯克前前后后砸进去了几千万美元，还拉来了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JP·摩根、易贝创始人等重量级的投资人前来助阵，声势搞的不小。 不过因为缺乏基础，尼古拉这几年走的磕磕绊绊的。 2005年，特斯拉的原型车在车展亮相的时候，尼古拉也来凑热闹了，但是汽车可以看、可以摸，就是不能开。 直到两年后的今天，特斯拉才推出真正的原型车，可见当初在车展亮相的原型车有多粗糙，空有外形，没有内核。 不过夏景行觉得尼古拉发展还是挺快的了，特斯拉从成立到造出原型车用了足足三年时间，而尼古拉用了大概两年半。 抛开特斯拉早期资金不足的情况，也抛开尼古拉早期走了不少弯路的情况，特斯拉的研发效率也没比尼古拉强多少，更多的是占据了先发优势。 要说特斯拉究竟领先尼古拉多少，还得看后者的汽车什么时候量产交付。 “你觉得尼古拉One多久能交付？” 斯特劳贝尔暼了老板一眼，认真思考了几秒，回道：“参考特斯拉的情况，快则一年半，慢则两年时间。 当然了，根据现在所掌握的信息，我不能判断尼古拉One量产会不会遇到特斯拉Roadster曾经遇到过的难题，也无法确定尼古拉会不会吸取我们的失败教训。” 夏景行淡淡道：“特斯拉内部一定要做好知识产权保护，同时也要预防员工跳槽造成核心商业信息泄露，我可不想尼古拉摸着我们过河。 马斯克虽然是个科技狂人，但客观商业规律也无法违背。 虽然现在没有掌握尼古拉One的具体研发情况，但我几乎可以肯定的说，量产是道鬼门关，这是区别PPT造车与实干家的重要分水线。 不过马斯克这家伙的商业才华确实很出众，量产应该不会给他和尼古拉造成多大的障碍。 特斯拉制定发展策略的时候，要做最坏的打算，即尼古拉明年完成量产交付。” 斯特劳贝尔面色一肃，回答道：“是！” 随即他放缓语气说道：“我不会小瞧马斯克和尼古拉的，作为我们目前唯一的对手，我会给予他们应有的重视。 不过即使他们明年能够顺利交付尼古拉One，我们的Model S也已经发布原型车，接受预订了。” 夏景行打量了台上那台赤红色的跑车两眼，轻轻点了点头。 台上的马斯克秀了一段妖娆的舞姿，引得台下观众疯狂尖叫。 马斯克拍了拍手，微笑道：“OK，下面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一款全球性能最优异的电动跑车售价该是多少呢？” 台下迅速安静了下来，包括夏景行与斯特劳贝尔也停止了讨论，两人一起注视着台上的马斯克，他们对尼古拉的定价策略也很感兴趣。 “9.99万美元！” 马斯克笑吟吟的看着台下观众，享受着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待场面安静下来后，他继续道：“这个定价是尼古拉内部反复权衡过的，我们希望利用一款性价比很高的电动跑车赢得市场口碑，同时使电动汽车进入更多家庭，让低碳环保出行成为一种时尚。 尼古拉并不急着赚钱，我们更在意的是市场培养。 另外，请大家可以放心，尼古拉绝不会玩什么交付前突然涨价的把戏，那样的钱，尼古拉不屑去赚。” 台下观众再次鼓掌欢呼，这番话说的简直漂亮极了。 特别是与隔壁交付前突然涨价一万美元至11万美元售价的特斯拉一比，高下立分！ 一个是培育市场，致力于改变人们未来出行方式，拥有远大理想的科技企业； 一个是杀鸡取卵，贪图短利的短视商贾。 毫无疑问，尼古拉更酷、更能代表电动汽车行业。 听着四周震耳欲聋的欢呼，夏景行看了斯特劳贝尔一眼，后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没事的！” 夏景行淡淡道：“走着瞧吧，马斯克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我倒要看看，尼古拉One能把成本控制到什么地步。” 听到这席话，斯特劳贝尔面色稍霁。 作为特斯拉的新任CEO，他很清楚特斯拉Roadster的制造成本，每辆车的成本高达12万美元。 他们卖11万美元一辆，等于卖一辆就亏一万美元。 艾伯哈德与塔彭宁严重低估了首款汽车的制造成本，最初的预订售价定为了10万美元，是大大的失误。 这个烂摊子交到他手上后，经过一番考量，他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案：汽车涨价一万美元，另外还补贴每名Roadster订车用户一万美元抵扣券，可在订购下一款汽车Model S时使用，优惠券本身还可以转赠和出售。 算起来，用户其实也没受多大损失，即使不订购Model S，也可以以八九千美元的价格出售优惠券。 而对于特斯拉来说，涨价一万美元，少亏一点，保证了当下的现金流。 等到Model S上市以后，发出去的2450张优惠券又可以创造2450个订单，即使抵扣了一万美元，应该也还有赚头，再不济也能提高现金流。 斯特劳贝尔自认为自己想出的这个处置方案还算合理，一举多得。 可依今天现场的欢呼来看，貌似这个处理方案并不圆满，还是给特斯拉的品牌造成了一定伤害。 这把他的脸打疼了。 对于始作俑者马斯克更是没有一点好印象！ 这摆明了就是故意踩他们特斯拉。 当年马斯克还想挖他去做尼古拉的首席技术官，幸亏自己没去。 斯特劳贝尔深深的看了台上得意洋洋的马斯克一眼，等着吧，这场子他迟早要找回来！ 原型车的发布会正式结束了，无数人涌到酒店门口搭建的咨询台，前去咨询预订事宜。 夏景行和斯特劳贝尔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准备从门口溜走。 马斯克看着火爆的预订场景，心中大松了一口气，要是再不搞点订金进来，尼古拉马上就要破产了。 要是今天能有个几千万美元入账，尼古拉那紧张的财务情况将大大的得到缓解。 更为重要的是，有了一批订单，尼古拉可以重新启动陷入僵局的股权融资了。 所以，尼古拉很重视今天到场的每一位收到邀请函的准客户。 一旦有人离开酒店，尼古拉安排守在门口的员工都会上前询问几句，争取把准客户转化成客户。 “两位先生，如果时间不紧急的话，建议你可以去这边的咨询台看看，了解一下尼古拉One的订车优惠，现在订车，还有机会受邀参观SpaceX的猎鹰火箭发射场，近距离观看火箭升空的壮观场面……” 夏景行扫了一眼挡在自己二人面前的大胡子工程师，如果是一名美女推销员的话，自己倒不介意同对方讨论一下火箭发射原理。 可偏偏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工程师，实在让他提不起多少兴致。 他早就听说马斯克有多节约公司成本了，连公司的厕纸都要实行管控，可对方这次做错了，不该为了省钱让自家的工程师来推销的。 不过，话说回来，其他不贪图美色，对火箭发射、SpaceX等字眼感兴趣的人都停下了脚步，随即被带到了咨询台。 “抱歉，先生，我还有点事，急着离开，不过我会慎重考虑要不要订购一辆尼古拉One的。” 打发了挡在面前的大胡子工程师，夏景行和斯特劳贝尔加快步伐离开了，因为他们俩注意到了马斯克在向他们俩走来。 “嘿，哥们儿，等等！” 听到马斯克的声音，夏景行和斯特劳贝尔脚下更快了，他们可不想被马斯克堵在这里。 虽然没有翻围墙进入竞争对手厂房那么严重，但被堵住了，面子上总归有些不好看。 马斯克一路小跑了过来，不过还是落后了一步，没追上。 他站在大胡子工程师身边，朝夏景行、斯特劳贝尔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总感觉好像认识两人一样。 “那俩人好奇怪，走那么快，喊他们也不停下。” 大胡子工程师朝马斯克摊摊手，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模样。 一路小跑着钻进汽车，夏景行让张晨光赶紧开车，然后向同坐在后排的斯特劳贝尔吐槽：“谢特！以后再也不来刺探军情了，这马斯克眼神也太好了，差点就认出我们了。” 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露出马脚，还是因为他们俩不够敬业，人家马斯克来参加特斯拉的交付仪式，甚至还特意粘了假胡子。 斯特劳贝尔哈哈大笑，“如果被堵在现场了，肯定会被马斯克嘲讽，那家伙的嘴很毒。” 夏景行轻轻点头，他可没忘记，两年多前的圣克拉拉车展，当时他可是狠狠的从马斯克那里拉了一波仇恨。 回到特斯拉的办公园区已经是中午了，在公司简单吃过午餐后，夏景行直接开启了下午的工作。 美国人没有午休习惯，夏景行在美国呆久了，也基本不午休。 因为开启了Model S的研发，导致特斯拉账面上的现金急剧减少。 幸好Roadster已经停售了，不然现金消耗只会更快。 经过为期近一年的生产和交付，Roadster的2450辆订单已经全部完成了。 现在的特斯拉又从研发生产销售的复合体企业变成了纯研发企业。 看着今年的财报，夏景行有点无语，经营现金流已经连续六年为负数了，E轮融资的5000万美元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 不包括艾伯哈德等人的早期投入，特斯拉已经累计完成五轮融资了，合计融资超过了1.6亿美金。 除了花了2500多万美元回购了艾伯哈德和塔彭宁的一半股权，以及卖车经营亏损了2400多万美元，其余1.1亿美元全部砸在了研发上面。 不过Roadster还是顺利量产并卖出去了2000多辆，两亿多美元的营收表明特斯拉还像是一家车企，哪怕亏损累累，起码能造出来车，并卖出去，绝不是外界口中的PPT造车、融资游戏。 资本是有辨别能力的，明白此时的特斯拉已经跨过了很多生死关，接下来只需要改善定价策略，优化成本，是可以走向盈利的。 只不过，在这之前，需要把Model S研发并造出来。 还得进行一轮F轮融资！ 夏景行心里立马有了决断，正准备拿起桌上的座机打给斯特劳贝尔时，座机先响了。 “Mr·夏，有客人来访……” 听完前台的通报，夏景行微微皱眉，顿了两秒后，回复道：“带他进来吧！” 没两分钟，金发碧眼的前台就领着一名戴着眼镜、头发斑白的华人老者走进了夏景行的办公室。 “夏总，冒昧来访，还请不要见怪。” 老头满脸堆笑，夏景行却表现的很冷淡，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没有出声。 “夏总，还在生我的气啊！哎，确实有点对不住你一直以来的信任与支持。” 夏景行暼了老头一眼，淡淡道：“谢博士，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了吧？” 谢家鹏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创办了一家专注研发三电系统的科技公司，你是真正懂电动汽车行业、并坚信这个行业会迎来腾飞的投资人，所以我希望获得你的投资。” 夏景行表现的有点惊讶，“让我投资？” “对，我创办的这家公司名为Atieva，只研发电控、电机、电池，不做整车，相当于是电动汽车的供应商，不会与特斯拉产生竞争。 电动汽车是一个很有希望的行业，我判断，未来会有更多的电动车企诞生，特斯拉、尼古拉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夏景行笑道：“尼古拉今天开始接受预订了，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老头点了点头，“对，正是因为这个消息，让我坚定了来找你的决心。” 夏景行没说话，在心中默默的思考着。 对面这老头叫谢家鹏，是特斯拉的早期员工，也是负责电池研发的副总裁。 前段时间，谢家鹏突然递交了辞职信，夏景行当时在中国，还亲自打了电话挽留对方，可对方却执意要离开特斯拉。 劝说无果后，夏景行也只能放弃了，但心中对谢家鹏还是有不少意见的。 特斯拉现在是他这个华人股东在当家，从未给华人在升职加薪、期权奖励方面设置过阻碍，谢家鹏平白无故却要离职，让他很是想不通。 现在听到对方创办公司的消息，他基本懂了，想当老板。 六十岁了还要瞎扑腾，也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啊！ 对方创办的企业叫Atieva，那不就是Lucid Motors吗？ 夏景行一下子想起来了，这家公司在业内名气不小，前世还曾先后获得了北汽集团与贾老板的投资。 只是后来因为北汽想让对方重点耕耘中国市场，谢家鹏想深耕美国市场，双方产生了严重分歧，北汽干脆就把股份全部转让给了贾老板，使得贾老板对该公司的持股一度高达40%，位列第一大股东。 后来乐视崩盘，贾老板就把Atieva股份全部变卖了，押宝FF。 再后来，中东土豪大笔入股Atieva，控制了三分之二的股份，公司也更名为Lucid Motors，改变策略，开始造整车，声势一度搞得很大，被誉为特斯拉的有力竞争对手，特斯拉前员工复仇者联盟。 之所以这么称呼，那是因为该公司上到创始人、高管，下到普通工程师，有一半来自特斯拉。 夏景行有点犹豫，对方要是一直深耕三电系统，他投资也就投资了，问题不大。 可如果要造整车，还要大规模的挖特斯拉的人，那就是竞争对手。 值得一提的是，前世2020年的时候，Lucid Motors的估值已经达到了几百亿美金，即将上市。 要是贾老板生态化反没玩砸，或者把砸给FF的资金砸给Lucid Motors，可能已经顺利回国了，并缔造新的商业传奇。 可世事就是这么无常，贾老板的FF愣是量产不了。 看见夏景行在认真思考，谢家鹏也不出言催促，自己也在心中默默思索。 找夏景行投资，是他反复思考过后的决定。 首先，对方很有钱； 其次，对方舍得为前路还很迷茫的电动汽车砸钱，他在特斯拉期间，发现就没缺过钱，融资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最后，对方是华人，并且对自己也很敬重，在职期间就多有照顾自己，离职了还曾多次挽留自己。 “你确定Atieva不会与特斯拉发展成为竞争对手？” 夏景行注视着谢家鹏的眼睛，后者毫不犹豫道：“我可以肯定的说，只要我一直还在Atieva公司，就不会与特斯拉成为竞争对手。大家都去挖金矿了，谁来卖水呢？” 夏景行轻笑，他记得好像是这样啊，直到对方被北汽集团罢免，贾老板和沙特主权财富基金先后入主后，Atieva才开始更名并进入整车市场。 看来对方的确没有做整车的意思，只是后面的实控人看上了电动汽车的诱人前景，才改变了发展策略。 特别是沙特主权财富基金，靠石油发家的土豪，看见电动汽车越来越普及，内心慌得一批，赶紧得布局，砸多少钱都得布局。 思考了一番，夏景行答复道：“我需要考虑一下。” “行！” 谢家鹏起身，朝夏景行递出手道：“不管事情成与不成，都希望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夏景行微笑道：“当然，我其实还是希望你能够留在特斯拉的。 不过创业也挺好的！听说过Workday吗？创始人还七十了，比你年纪可大多了。” 谢家鹏微微一笑，随即道：“另外，还要跟你坦白一件事，Venrock一直在联系我的另外一位合伙人，他们对Atieva也有兴趣。” 夏景行抿嘴笑，“Venrock，大名鼎鼎的洛克菲勒家族风投基金，好了，我明白了，会尽快做出决断的。” 谢家鹏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了。 注视着对方离开后，夏景行收回了视线，开始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很快他心中就有了决断，让复兴工业集团来投资，正好把复兴汽车的招牌挂出来。 正文 995、圣诞礼物 决定要投资谢家鹏创办的Atieva后，夏景行也不再犹豫，立即给身在国内的邓元鋆拨了一个电话，吩咐对方尽快前来硅谷。 邓元鋆带着一队人马风风火火的从国内赶来硅谷后，迅速展开了对Atieva的调研与融资谈判工作。 Atieva目前还只是一个刚创立的公司，没有产品、没有业务，甚至连员工都没有几个。 邓元鋆都不知道大老板究竟看中了这家公司什么。 要说最大的亮点，恐怕就是企业两位创始人了。 谢家鹏在加入特斯拉之前，曾在1981年创办过一家名为Wyse的显示器和计算机制造公司，旗下的终端机产品销量一度仅次于IBM，并于1984年成功的在纳斯达克交易所挂牌上市。 在八十年代的美国科技圈，谢家鹏的知名度和成就，应该仅次于王安。 相比起来，黄仁勋、陈宏、邓锋、朱敏这些都是小字辈的华人创业者，晚了十几二十年才混出点名堂。 但好景不长，Wyse渐渐跟不上时代了，市场份额不断萎缩，前两年还被一家PE基金给控股收购了。 谢家鹏也就离开了Wyse，应马丁·艾伯哈德的邀请加入了特斯拉。 艾伯哈德以前是Wyse的工程师，给谢家鹏打工的。 相当于风水轮流转，谢家鹏给艾伯哈德这个前雇员打工了。 Atieva另外一名创始人叫温世铭，曾经在甲骨文干过副总裁，也是知名的硅谷华人高管。 两名创始人年纪都有些大了，全都五六十岁了。 看着两人花白的头发，邓元鋆真有点担心这两人能不能熬到产品做出来，把公司运作上市。 虽说风险投资行业没有成文规定不能投资老年人，但遇到年纪大点的创业者，还真有点忧虑对方的思维能不能跟上时代，以及还有没有创业的体力与精力。 当邓元鋆找到夏景行，向后者表达这种忧虑的时候，还真的把夏景行给问住了。 因为前世两个老头一个被资本驱逐，一个熬到2020年退休，汽车都没迎来量产…… 不过夏景行又不指望这家公司上市产生财务回报，他希望的是通过投资并逐渐控股Atieva，给复兴汽车攒点技术，简而言之，就是借鸡生蛋。 所以，他丝毫不在意两个创始人的年纪大，年纪大点反而比愣头青要好，遇到戴威那种就麻烦了。 在夏景行的全力支持下，邓元鋆很快便代表复兴工业控股集团与Atieva达成了投资协议。 投资500万美元，拿下这家初创企业25%股权。 看到中国来的土豪这么豪气，洛克菲勒家族风投基金主动退出了这个项目。 交易完成，邓元鋆也准备带着团队回国了，临行前，他来到特斯拉的办公园区，与夏景行谈了一次。 “回去以后，把复兴汽车的牌子正式挂起来，搜罗一些人才把团队架子搭建起来，同时物色一家经营不善的车企，展开收购谈判。” 邓元鋆微微皱眉，“早了点吧，新能源这股风还没刮到国内来，虽然上面部委三天两头的开会讨论，但产业放开与扶持政策迟迟不推出。 如果没有上面的政策推动，我们一家私企很难去推广市场。 Atieva这边不是打算开启三电的研发工作吗？我们以后可以买他们的技术方案，或者收购这家公司。” 夏景行微笑说道：“今年《新能源汽车生产准入管理规则》不是正式开始实施了吗？新能源汽车还被列入了发改委鼓励产业目录。 明年的奥运会，还会投放一批混合动力、纯电动汽车进行示范运营。 新能源的这股春风其实已经刮起来了，只是还不明显而已。” 邓元鋆淡淡道：“只是我担心进入新能源汽车领域太早了，不仅没占据先发优势，反而造成很多不必要的亏损。” 夏景行摇头失笑，“亏的那点钱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卡位。 特斯拉明年就要推出第二款汽车了，一辆从底盘到车身，从电池管理系统到软件系统，全部由自身研发的四门轿跑，你明白这款车的意义吗？” 邓元鋆沉思片刻，点点头道：“我懂了，应该是真正意义上的量产车对不对？ Roadster卖了两千多辆，严格意义上讲还是人工作坊，带点玩票性质，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推动行业变革。” 夏景行微微一笑，“是的，所以我直接让特斯拉把Roadster都停售了，现在全公司上下的精力都倾注给了Model S。 这款车的亮相，意味着特斯拉市场下沉，真正的开始去撼动燃油车的市场地位。 同时，这款车也会针对Roadster暴露出来的问题，比如充电、驾驶体验等等，一一去改善和优化。 我希望用Model S的性能去打动消费者，而不是像Roadster的猎奇去吸引消费者。” 邓元鋆在心中默默思考，如果Model S真的能像老板所描述的那样完美，那么真的会给燃油车所主导的汽车市场带来一些冲击。 不过要说革掉燃油车的命，还为时尚早。 夏景行继续道：“硅谷向来是全球各国创业者心中的圣地，国内创业者也喜欢把硅谷投到硅谷，看见诞生了什么新玩意儿，并取得了不错的影响后，开始跟进。 这样做的好处是摸着美国人过河，坏处是永远是跟随者。 汽车已经有百年历史了，中国一直有一个汽车大国梦，技术换市场搞了这么多年，效果寥寥。 而电动汽车是一个新兴行业，中国是有机会迎头赶上，与国际领先技术并驾齐驱，甚至是弯道超车的。 保障能源安全也是国家的战略，上面不可能看不到新能源汽车时代所酝酿的机会。 你看着吧，我估摸着，很快国家就会下定决心，推出扶持新能源汽车创业的政策，甚至还可能给予市场补贴，加速推广和普及新能源汽车。” 邓元鋆笑道：“即便如此，新能源汽车创业也是一条漫长的旅程，特斯拉成立至今已有六年时间了吧？仍然没有造出一款真正意义上撼动行业和市场的汽车。” 夏景行微微颔首，注视着邓元鋆说道：“所以我们才需要早点布局，特斯拉走过的曲折道路，复兴汽车可以避免一部分，但也有很多无法避免。 早点开启研发，等到政策的靴子落地，我们的汽车刚好造出来，这不是追上风口，而是风口来追我们。” 邓元鋆笑了笑，“行吧，的确可以先花一两年时间造一款原型车看看，等到量产上市，怎么也得个三四年时间。 这么算起来，复兴汽车现在入局也不算早了。” 夏景行说道：“CATL一年多前就成立了，电池研发工作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Atieva立足硅谷，可以吸收全世界最好的人才。 复兴汽车与这两家企业合作造车，可以省点功夫，但是与特斯拉比起来，还是落后了很多，要奋起直追！” 邓元鋆轻轻点头，同时他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忍不住问道：“那夏总，我们这么做，岂不是与特斯拉成为竞争对手了？” “不是对手，是伙伴！光特斯拉一家公司可无法完成淘汰燃油车的长远目标，更多的新能源车企加入，才能共同去完成这项壮举。 等到时机成熟，特斯拉还会开放专利和充电网络。” 邓元鋆愣了一下，“免费的？” 夏景行笑着补充道：“才是最贵的！” 邓元鋆不说话，默默消化着这句话所包含的无数信息。 ………… ………… 陪着克里斯汀娜和儿子过完了圣诞节，夏景行乘坐私人飞机在2007年的最后一天抵达了纽约。 一下飞机，便直奔华尔街而去。 在华尔街40号大厦的最顶层办公室里，夏景行听取着江平、刘海、亚伯等几名高管的工作汇报。 “CDS资产已经全部清仓了，盈利……” 刘海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故意卖起了关子，“你猜猜！” 闻言，江平和亚伯都轻笑不已，随即都把目光投向了老板。 夏景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耸耸肩道：“从之前你们发给我的邮件看，我猜不会超过十倍盈利。这又不算很多，至于这样吗？” 刘海笑道：“已经算很多了，索罗斯的量子基金运作了几十年，赚的数字也不过是三百亿美元。” “我们赚了有这么多？”夏景行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把头靠在椅子上。 “快接近了！” 刘海掰着手指头数道：“我和江平管理的两只基金，还有八只马甲基金的收益率是735%，15亿美元的初始本金，到如今变成了110.25亿美元。” 说到这，刘海顿了顿，故意看了看夏景行表情，结果后者面无表情，似乎这只是110.25美元一样，淡定的令人发指。 “后面投入的那一亿美元，收益率稍低，只有430%。”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一亿美元是小犬那个扑街货甩卖CDO资产和房产凑的。 看来不仅帮小犬把亏损填平了，甚至还有盈余。 当然了，按照规矩，超额收益部分有35%属于远景资本。 另外，中投集团还注资了15亿美元，不过由于注资太晚，没赶上投资CDS市场的好时机。 听完了汇报，夏景行皱了皱眉，这收益率还赶不上我大A股。 芒种基金在A股市场投了10亿人民币，结果赚了100多亿。 看见了夏景行皱眉，刘海心中微惊，对这还不满意？ 于是他赶紧解释道：“我们资金量太大，能做到这个收益率已经很不错了，想复制立夏一号基金的60倍收益率，太难了。” 夏景行笑着摆摆手，“没有不满意，我挺满意的，毕竟是美元嘛，货币单位不一样。” “克莱瑞资本和保尔森基金那边什么情况？” 夏景行可没忘记这两个基金，他这次做空次贷兵分了无数路，这两家可是主力部队。 “克莱瑞资本跟我们一样，清空了所有CDS资产，15亿美元变成了106亿美元，回报率706%左右。 目前那只基金正在完成清算，将陆续把资金汇给我们。” 夏景行微微颔首，交给克莱瑞资本打理的那15亿美元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而远景资本管理的这15亿美元是对外募集的。 之所以这么安排，也是考虑未来如果遇到审查及其他麻烦，把一众在美国有钱有势的LP拉来一起挡刀。 “保尔森基金的回报率是590%。” 刘海话音刚落，夏景行便一脸惊讶道：“不会吧，保尔森这么菜？” 刘海笑着补充了一句：“费后收益率。” 夏景行掐指一算，扣除20%超额收益分成以及管理费后的收益率590%，那么保尔森基金的费前收益率应该是700%多，与他们的几只基金表现差不多。 他把脚下这栋大厦抵押了4亿美元投给保尔森，意味着可以回收23.6亿美元。 把大厦尾款汇给伊凡卡她爹后，还能剩下十几亿美元，以及一栋大厦。 即使脚下这栋大厦随着房产市场暴跌贬值了不少，加在一块儿，也有超过20亿美元的盈利。 白嫖了20亿美元，这让夏景行心里美滋滋的。 扣除LP15亿美元本金，远景资本的实际做空盈利是95亿美元左右，分走35%超额收益分成，可以获得33亿美金左右。 为小犬成立的那只专项基金可以分得超额收益分成1亿余美元。 克莱瑞资本那边跟着远景资本狠狠赚了一波，彼得·泰尔表示免掉代管的那只基金的所有费用，106亿美元可以全拿走，实际盈利91亿美元。 夏景行简单算了一下，也没赚多少啊，发起两只集成电路产业基金的钱都不够。 看着陷入了沉思之中的老板，不仅刘海，连江平和亚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江平小声提醒道：“如果这些盈利全部归集到远景资本账上，加上我们现在管理的几只对冲基金，我们已经跻身全球十大对冲基金之列了。” 刘海赶忙暖场：“对对对，连保尔森基金这次都冲到全球前五去了，我们要是公布业绩，何止一个全球前十啊，直接叫板桥水基金。” 夏景行笑了笑，心里也释然了，自己还是太贪心了，本来就是偷偷摸摸在搞，有这个收益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说的对，这也只是07年的业绩，明年还有大把的投资机会，这次我们就不偷偷摸摸搞了，要打出我们的气势，昂首挺进全球前十、前五、前三、前……” 夏景行本想说前一的，可他们现在与桥水基金的差距太大了，改口道：“未来几年之内，迟早追上桥水、德劭。” 看见终于展露笑颜的老板，刘海和江平也都笑了，这反应才正常嘛，他们差点以为老板对钱不感兴趣了。 亚伯也笑了笑，突然他不合时宜的说道：“不过，市面上有些不好的声音传出。” 正文 996、三百二十亿美元 “不好的声音？” 夏景行注视着亚伯，皱眉道：“什么不好的声音？” “保尔森基金今年赚了150亿美元，克莱瑞资本今年赚了140亿美元，高盛的自营交易部门赚了60多亿美元，远景资本的小雪一号和小寒一号基金共计赚了50亿美元左右……” 亚伯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今年的各大次级债空头，随即话锋一转道：“但是，美林三季度亏损了79亿美元，摩根士丹利四季度亏损了94亿美元……” 刘海笑道：“愿赌服输嘛，既然选择了在次级债市场与人对赌，那么就要有输钱的觉悟。 如果是我们输了，那么他们几家机构的财报将会非常好看，股价大涨。” 亚伯轻轻点头，“这没错，机构与机构之间搏杀，不存在谁无辜的问题。 可楼市全面恶化，贷款违约率暴涨，造成了大批无家可归者。 银行及各类信贷机构收走了他们的房子，很多人只能带着一家人在公园里搭帐篷，或者睡在车里。 不知道是哪个输红了眼的同行，把估测的空头盈利名单公布在了网上。 现在这些无家可归者全部聚集在网上，声讨华尔街空头，他们认为是这些大赚特赚的金融资本家害得他们一家流落街头。” “笑话！” 刘海冷笑道：“要怪只能怪政府这些年信贷环境太过宽松，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贷款。 将次贷资产证券化的银行及其他信贷机构也有罪责，投行承销这些债券更是害得全球投资者亏损累累。 当然了，低收入购房者群体的确是这场次贷危机的受害者。 但是，可别忘记了，几年前他们还不是没有房子？是无产者！ 既然过去不曾拥有过，那怎么能谈得上失去？就当一场梦吧！起码还不用付租金住了几年大房子。” 亚伯摇头失笑，“底层人民要是有这个智慧又不会一直混底层了，他们是最不爱思考的一群人，也最容易被煽动。 现在网上声讨的声音还不算大，影响有限，也没有发起什么线下集会。 可楼市和金融市场继续这样恶化下去，我相信迟早会惹出事来的。 我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只是给公司提个醒，要想办法尽早脱离这个越来越大的舆论漩涡。” 说到这，亚伯深深的看了夏景行一眼，沉声道：“特别是我们远景资本，在华尔街很多老白男们看来是个异类，那些输钱的赌徒对我们很仇视，如果输给一家白人控制的金融机构，他们也许不会这样。” 刘海面有不忿，可对方说的又是事实，无法反驳。 江平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夏景行表现的比两人都要淡定，他朝亚伯微微点头，微笑道：“你的这个发现和提醒非常好，我们的确要想办法脱离这个舆论漩涡。” 刘海问道：“怎么脱离？” 夏景行对此早有腹案：“谁赚钱多，把大众目光吸引到他们身上去不就得了。” 刘海眼睛一亮，拍手道：“这个好！保尔森如今堪称名利双收。 要知道，去年他的基金才10亿美元资管规模，还不如我们呢，眼下已经膨胀成一个280亿美元资管规模的庞然大物了。” 说到这，刘海眼里满是羡慕，“保尔森的第一只做空基金规模才几亿美元，连我们的零头都比不上。 可他们不断公布业绩，无数的资金涌向保尔森基金，每年光坐着收管理费都能收五六亿美元。 若是我们的业绩公布了，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资管规模恐怕已经冲破五六百亿美元了。” “你想让我死啊！” 夏景行没好气道，“要是全部盈利叠加在远景资本，我们公司今年创造的收益数字是250亿美元，保尔森怕是都得谢谢你！” 刘海笑了笑，“保尔森那家伙估计现在也是痛并快乐着。” 江平轻轻点头，随即道：“外界揣测我们赚了50亿美元，虽然不是今年业绩最拔尖的那几家，但也足够亮眼了。 连带着，我们几只新基金的募集工作都顺利了不少。” 亚伯笑着接话道：“而且涨费率了，超额收益分成从过去的35%涨到了40%，即便这样，也抵挡不住LP的认购热情。 截止目前，纽约办公室一共管理着包括两只对冲母基金在内的9只基金，实际资管规模已经突破了320亿美元。” 说到这，亚伯摊了摊手，“但颇为遗憾的是，克莱瑞资本回流的那106亿美元要转出去，留在远景资本体系内的资金就只剩下210亿美元左右了，这个数字刚刚达到全球十大对冲基金的门槛。” 夏景行笑了一下，克莱瑞资本那笔钱全是他个人的，做空次贷的第一阶段行动已经结束了，当然要转走了。 此外，保尔森基金那里，连本带利还有20多亿美元未交割，也全部属于他个人收益，一直未通过远景资本转入、转出。 扣除克莱瑞资本的那笔钱以后，远景资本在管的210亿美元就全是LP的钱了，大概一半是LP投入的初始本金，另一半则是替LP赚的盈利。 从某种层度来讲，远景资本如今的发展，真正意义上走上了正轨，再也不需要夏景行自己当托了，用别人的钱去从事高风险的投资，不管盈亏，每年都能收好几亿美元的管理费。 光是这笔管理费，就能覆盖纽约办公室的日常运营及研发开支了。 “大雪二号对冲母基金运营的怎么样？” 夏景行满脸笑意的看着亚伯，前段时间对方曾提议募集一只百亿美元规模的对冲母基金，方案被他否了，改成了募集5亿美元。 而且这5亿美元不能投资任何内部基金，不能有任何弄虚作假的行为，必须去挖掘外部的优秀基金管理人，比如挖掘保尔森那种，挖到一个，直接躺赚。 看着老板戏谑的目光，亚伯讪笑道：“现在市场波动很大，业绩差的对冲基金直接倒闭掉了，资金都在涌向头部对冲基金，比如桥水、保尔森基金。 远景资本与他们体量相当，总不能去投资他们吧？人家也不敢拿我们的钱。”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倒是，但我的要求是，让你像VC发掘创业者那样去发掘优秀的基金经理，越是市场环境恶劣，越是容易挖到金子。” 亚伯挠了挠额头，这件事的确是他低估了难度，因为优秀的基金经理不缺LP，大家都上赶着投钱；而缺LP的基金，往往业绩都很差，不敢瞎投。 如果瞎投的话，那败坏的是远景资本的品牌信用。 他本想通过母基金圈点管理费，结果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夏景行看出了亚伯的窘况，也不为难他了，叹息道：“我早说过了，这对冲母基金不好做，在现阶段去做，简直是拉低我们逼格，有比我们更优秀的基金吗？ 不过募都募了，哭着也要投完，当作一次探索和尝试吧。 如果在纽约这边找不到合适的子基金，就去香港看看吧。 那里优秀的对冲基金创业者很多，而且融资环境远远没有纽约这边友好，应该很需要母基金的雪中送炭。” 加入远景资本后，亚伯也报名学了几年中文，知道雪中送炭是什么意思，连忙点头应下。 “对了，那只50亿美元规模的PE基金募集的如何了？” 这是夏景行在香港吩咐给亚伯的任务。 为了重新挣回表现，亚伯猛点头，神采飞扬的说道：“非常顺利，如今阿狸的市值涨那么高，很多机构LP看了我们的投资回报率后，都对我们的投资水平和眼光给予了高度评价。 目前已经募集一半资金了，再有一两个月时间，应该就能募集完成。” 夏景行淡笑：“那你可得抓紧时间了，阿狸的股价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亚伯笑容顿时一滞，他没问具体原因，但是看老板的语气这么笃定，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于是点点头表示记住了，会加快工作进度。 夏景行把目光移向刘海和江平，询问起了投资股票和外汇的几只基金情况。 这两个投资品种曾经是远景资本纽约办公室的最大资产配置，但随着投资次贷衍生品产生的大量盈利，这两个投资品种在资管总规模中的占比越来越小。 不过这是不正常的，做空次贷只是临时行动，未来还是会回归这两个投资品种，所以夏景行对老产品依然很重视。 “金融市场波动太大了，只能先做空，然后等跌到谷底了，再反手做多。” 说到这，刘海长吐了一口气：“抛开大雪一号和大雪二号两只母基金，以及为小犬专门成立的那只专项基金不谈。 我管理的30亿美元规模的股票策略基金立夏二号，以及新募集的10亿美元规模的事件驱动策略基金小雪二号，如今全部处于空仓状态。” 江平接话道：“我这边好一点，小满一号资管规模18亿美元，小满二号资管规模10亿美元，这两只基金主要投资外汇市场，资金还算有去处。 但是另外一只基金小寒二号，跟小雪二号一样，10亿美元都没什么好去处，只能先去做空股票市场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表示了解了。 保尔森基金那边的钱，他暂时不会去赎回。 即便这样，他和远景资本掌握的现金也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克莱瑞资本那边106亿美元，加上远景资本所有LP加起来的210亿余美元，合计约320亿美元。 扣除投资外汇市场的那20多亿美元，有将近300亿美元可以自由选择投资品种和投资机会。 这么大一笔钱不可能长期存在银行，要找一个好的投资渠道，或者叫开启做空行动的第二阶段。 第一阶段是次贷衍生品，那么第二阶段该是…… 夏景行想起了保尔森替索罗斯传的话，问道：“索罗斯的提议，你们觉得怎么样？” 刘海和江平对视了一眼，皆点了点头，“可行！” 夏景行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拳砸在桌子上，“那就干吧！” 正文 997、外卖 开完会以后，夏景行注意到窗外天色已经黑了，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正准备叫上刘海、江平等人一起去吃个晚饭，简单庆祝一下。 突然，放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大号水蜜桃打来的。 “戴伦，你到纽约了，怎么不告诉我？”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些幽怨，又像是撒娇。 “正准备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夏景行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遗憾，他现在也是各种谎话信手拈来，不知不觉的活成了一个渣男。 虽然他也挺想念水蜜桃那馋人的身子，但是男人毕竟以事业为重，今天他到纽约，心里全部想着的是做空次贷的战果，哪里顾得上那块久旷的田。 电话那头的伊凡卡咯咯咯的笑，随即道：“我不相信，你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工作。” “那你可冤枉我了，你老爸三天两头催我还钱，我想着努力工作，早点把尾款付给他，以后去你家才有底气啊！” “我爸哪有催你还钱？” 说到这，伊凡卡语气弱了些，“他只不过……顺道来华尔街40号拜访过几次，想跟你聊聊中国的房地产市场，可是你每次都不在。” 夏景行才不信这些话呢，金毛老头做人做事都很小家子气，双方是签了合同的，现在还远没到尾款交割的日期，但金毛老头总感觉不放心，前段时间三天两头的往华尔街40号大厦跑，打听这打听那的，把负责接待的刘海搞得不厌其烦。 伊凡卡不想多谈他那个奇葩老爸，转移话题道：“你今晚有空吗？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夏景行嘴角微微上扬，吃饭怕是个幌子吧？ “好，那你先去中央公园那套公寓把菜洗好，我等会儿就来……吃饭。”夏景行特意在吃饭这个词上面加重了音调。 伊凡卡笑了笑，“不用洗菜了，你在办公室等我几分钟，外卖马上就到。” 几分钟后，办公室大门被轻轻推开了。 夏景行抬起头，一双修长的黑丝美腿率先引入眼帘，视线往上，峰峦起伏，厚重的呢子大衣也包裹不住水蜜桃那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伊凡卡露出一口编贝般整齐洁白的牙齿，满脸笑意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夏景行，眼波流转道：“先生，你的外卖送到了，请你签收一下。” 夏景行笑呵呵起身，朝伊凡卡走了过去，“也不知道这外卖的味道有没有变化。” 一阵香风扑面，伊凡卡扑在夏景行的怀里，在他耳边吐了口热气，语气挑逗：“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夏景行笑了笑，一个公主抱抱起了伊凡卡，来到了靠近窗边的沙发…… …… 约摸半个小时后，夏景行点燃了一支雪茄，靠着办公桌吞云吐雾起来。 躺在沙发上的伊凡卡，腰酸背痛的坐了起来，一件一件的，开始穿衣服。 她抓起地上的开裆丝袜，气鼓鼓道：“这还怎么穿啊？待会儿还要去吃饭。” 夏景行暼了她一眼，笑道：“没事，先凑合穿吧，明天给你买100条同款丝袜。” 伊凡卡颇为无奈的拿着丝袜在长腿上比划了一下，发现损坏不算彻底，还能遮住半截大腿，穿上去不至于光着腿受冻。 在夏景行戏谑的目光下，伊凡卡穿好了丝袜，然后她低头往裆部打量了几眼，然后又背对着夏景行扭了扭翘臀，“没露在外面吧？” 夏景行看着大半个白净的水蜜桃在面前不停的晃悠，有些心猿意马，走过去重重的拍了一巴掌，“拿大衣盖住就行了。” 伊凡卡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快九点钟了，这时候再跑回家换衣服有些来不及了。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连忙接了起来。 “别催了，马上就到！” 匆匆挂断了电话，伊凡卡披上了大衣，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真的管用，能遮住漏风的地方，索性也不纠结了。 她轻轻拢了拢金色卷发，然后笑吟吟的挽着夏景行的手，“走吧！” 走了几步，夏景行不放心的回头往伊凡卡背后看了几眼，发现确实遮住了，心里顿时放心了很多。 “你还看！都怪你。” 伊凡卡语气娇嗔，小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春风一度后的余韵。 看见水蜜桃再无往日的大气，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令夏景行心中很是得意。 两人来到楼下，上了汽车，往纽约时代广场方向驶去。 还没到广场，汽车便被巡警给拦下了，前面封路了。 夏景行一走下车便怔住了，大晚上的，整个街区人头攒动，声浪震天，热闹的跟过年似的。 他猛然想起，今天是跨年夜，每年的这个时候，时代广场这里都会汇聚近百万人一起参加跨年活动，从下午两点开始，纽约时代广场附近几条街都会封路。 他看向伊凡卡，后者拿出了两张票，在他面前扬了扬，“早准备好了，走吧！” 夏景行被伊凡卡拽着胳膊，挤入了人潮中。 没走几步，两人便来到了一家名叫Applebee's的餐厅门口，在出示了两张门票后，安保人员拿了两个手环给伊凡卡。 伊凡卡自己戴上手环后，又给夏景行戴上，然后两人在旁边排队人群羡慕的目光下，走入了由巡警把守的VIP通道，即封锁路段。 见夏景行似乎有点疑惑，伊凡卡特地给他解释了一番，正常来说，参加跨年夜是不需要付钱买票的，免费参加。 不过由于参观的人数实在太多了，要想抢到一个好的观看位置，上午就得来排队，同时还得憋十几个小时的尿，因为附近没厕所，离开了就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了。 而VIP用户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了，资本主义国家，付了钱你就是爹，不用排队、不用受冻，赶上下雨天还不用淋雨，可以在时代广场的高级餐厅里听着音乐、闲情雅致的用餐，慢慢等待新年落球仪式的开启。 但是，要想享受这种人上人的待遇，除了需要购买售价数百美元的VIP门票，还得忍受纽约时代广场中心地带的观光餐厅今天的坐地起价，涨价幅度是平时的30～40倍。 花个几千美元享受一下VIP待遇，无论是夏景行还是伊凡卡，都不是很在乎，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奢侈消费了。 听完伊凡卡的介绍，夏景行只能感慨老美会玩，中国哪家餐厅敢在节日里涨价三四十倍，怕是要被人民爆锤。 此外，还有VIP门票，也被分成了普通VIP和高级VIP，一个跨年夜观光硬生生被玩成了成熟产业。 两人边走边聊，没几分钟，便穿过这条巡警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VIP通道，来到了正对着水晶球的阿甘虾餐厅。 正文 998、新年 夏景行与伊凡卡手挽着手走进餐厅，里面灯光晦暗，台上还有乐队演唱节奏舒缓的歌曲。 走到靠窗边那一桌的时候，一个金发女孩儿站起身，双手抱胸走了过来，语气有些居高临下：“伊凡卡，你怎么才到啊？我们这么多人都在等你。” 伊凡卡说了声抱歉，然后走过去与金发女孩儿拥抱了一下，并与同桌的其他几名女孩儿一一打招呼。 夏景行在边上看着伊凡卡的这群朋友，个个衣着不凡，都是眼熟的上东区名媛。 “这位是？”金发女孩儿把目光投向夏景行，感觉有些熟悉，可她对亚裔实在脸盲，一时半会儿没想起名字。 伊凡卡态度亲昵的挽着夏景行的手，介绍道：“这是我的男朋友戴伦·夏。” “戴伦，这是我的好朋友帕里斯。” 夏景行递出手道：“你好，帕里斯，你本人比电视上还漂亮。” 帕里斯想起这是谁了，先撩了撩头发，然后十分淑女的与夏景行握手，“戴伦，很高兴认识你，你是我最敬佩的青年企业家，比尔·盖茨跟你同年纪的时候，商业成就都比不上你。 另外，偷偷告诉你，我关注了你的脸书账号，是你五千万粉丝之一。” “哈哈，是吗？不胜荣幸。” 夏景行正准备收回手，突然感觉手心一痒，再看帕里斯，后者表情如常，一看就是老渣女了。 不过他可对这种换男友如换衣服的破鞋不感兴趣，连来场友谊赛的想法都没有。 知道面前这个亚裔男人是脸书创始人后，同桌的其他几名女孩儿都来了不少兴趣，纷纷热情似火的与夏景行握手。 看着这些碧池一个比一个奔放，伊凡卡心中腹诽不已，她突然有点后悔了，不该带夏景行来参加这个聚会。 但来都来了，面子上总还是要过得去的。 伊凡卡一边挽着夏景行的胳膊，宣示主权，一边给他介绍各位碧池。 “这位是帕里斯的妹妹妮基。” “这位是莉迪亚·赫斯特。” “这位是阿曼达·赫斯特。” “这位是乔治娜·布隆伯格。” …… 坐在角落里的卡戴珊兴冲冲的起身，她是脸书和油管的小网红，今天见到大老板了，必须得混个脸熟，说不定获得点什么推荐资源，以后就发展成为大网红了。 她台词都准备好了，可伊凡卡根本没有介绍她这个帕里斯的拎包小妹的想法，直接无视了她。 卡戴珊表情尴尬的坐下，看着身旁这所谈笑风生的名媛贵女，她发誓以后一定要把这些年失去的面子给挣回来。 寒暄了几句，夏景行挨着伊凡卡坐下了。 还没吃晚饭的他跟伊凡卡大战一场后，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急需补充能量。 他也懒得顾什么形象了，直接大快朵颐起来。 还没吃几口，他就发现这些女人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他。 那种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掉进妖精洞的唐僧肉。 “戴伦，我不仅是脸书的忠实用户，还是特斯拉和复兴手机的忠实用户。” 帕里斯似乎挺了解夏景行的产业，说着说着，她还掏出了自己的复兴手机，在夏景行面前晃了晃，说道：“这款FX1比iPhone强多了，我推荐身边很多的朋友都购买了这款手机，她们购买使用后，都反馈说很不错。” 夏景行笑了笑，“感谢你的推荐，我也认为FX1比iPhone强多了，起码无聊的时候能砍砍西瓜、打打飞机。” 帕里斯仿佛找到了共同语言一样，猛点头：“是的，我最喜欢打飞机了。” 夏景行差点笑喷，不过想到对方不懂中文，也就释然了。 同桌的女孩看见大名鼎鼎的戴伦·夏这么风趣健谈，而且比她们印象中的亚裔都英俊帅气多了，都忍不住开始搭讪。 “戴伦，听说远景资本在次贷危机中赚到了50多亿美元？” 夏景行循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是纽约市长、彭博社创始人布隆伯格的女儿乔治娜。 “金融市场波动很大，今天的胜利者可能就是明天的失败者。” 夏景行耸耸肩，“如果早出生几年的话，我说不定也去造终端机了。布隆伯格先生眼光很不错，终端机是一门好生意，不管市场好与坏都能赚钱。” 乔治娜笑了笑，见夏景行似乎不想多谈做空次贷的事，她也就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夏景行有点头疼，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到远景资本的巨额盈利数字，看来转移外界注意力的工作迫在眉睫了。 一哥保尔森不去关注和挖掘，跑来关注我一个小鱼，有点过分了啊。 一旁的名媛们听到50亿美元这个惊人的数字后，一个个的，眼睛都直了，他们的父辈一生创造的财富也没比这数字多多少。 帕里斯终于知道以前的小跟班伊凡卡为什么最近在自己面前抖起来了，原来是找了个金主爸爸，这个爸爸可比她那个抠门爸爸阔气多了。 伊凡卡注意到塑料姐妹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了，这让她心中忍不住有些得意，自己男朋友可是富一代，可供个人支配的财富比她们这群啃老族多多了，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看着一脸花痴样的伊凡卡，帕里斯心中有些吃味，有什么了不起，老娘明天就把你男朋友给勾走，让你没地哭去。 想到这，帕里斯看向夏景行的目光又火热了几分，她开始询问夏景行：中国什么地方好玩，自己打算去中国旅游之类的话。 伊凡卡对此有些警惕，笑呵呵说道：“好啊，如果要去中国，我们一起去啊！” 帕里斯心中暗骂伊凡卡碧池，不过脸上还是笑嘻嘻的表示赞同。 夏景行对于这些塑料姐妹花之间的友谊很无语，也懒得多说什么，埋头吃饭。 时间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十一点过，一名安保人员来到餐厅，提醒各位VIP用户该插队入场了。 于是，一行人纷纷起身。 伊凡卡起身的时候，呢子大衣的衣摆往上翻了一下，但很快又落了下去，美丽的风景一晃而过。 帕里斯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花，绝对是光猪！ 想到这，她看向夏景行和伊凡卡的眼神不由带上了几分戏谑，有情调！会玩！ 伊凡卡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自己，她回头瞅了一眼，发现帕里斯满脸笑意的指了指自己，那笑容很是不怀好意。 伊凡卡顿时慌了神，赶紧夹了夹大腿，似乎这样安全点。 感觉到水蜜桃的身子在微微颤动，夏景行关心道：“怎么了？” 伊凡卡红着脸，声音细弱蚊蝇：“没什么。” 夏景行也没多问，与其他人一起乘坐电梯来到了一楼，走出餐厅大门，然后在一群普通VIP的目送下开始入场。 夏景行注意到，一楼门口还站着几个保安，几个年轻人想从餐厅出来，结果被保安给挡了回去。 几个年轻人似乎有些不服气，骂骂咧咧的，说自己是VIP，为什么不能优先。 保安只用一句“他们加了钱”就让这群年轻人闭嘴了。 资本主义国家的阶级就是这么分明，有钱就是大爷。 来到巨型水晶球不远处，夏景行与伊凡卡停下了脚步，抬头注视着悬在空中的那个直径三米多的五光十色的大圆球。 时代广场的水晶球落球仪式开始于1907年，至今已有一百年历史了，当午夜钟声响起时，这个球就会缓缓落下，宣告新年的来临。 “冷不冷？” 夏景行看了眼伊凡卡的屁股，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她冻感冒了。 伊凡卡轻轻摇头，一脸甜蜜的依偎在夏景行怀里，屁股是冷的，但心却是热的。 帕里斯瞄了旁边这对狗男女一眼，心中腻歪的不行，叹气道：“哎，也没人关心我冷不冷。” 伊凡卡笑道：“你男朋友呢？” “早分手了，姐现在是单身。” 帕里斯看了身形挺拔，黑头发黑眼睛，浑身都充满着异域气息的夏景行一眼，笑着说道：“戴伦，你有没有跟你一样年轻帅气、才华横溢的朋友啊？”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有啊！” “我不信！” 帕里斯轻轻摇头，心里莫名的有种失落感，这个世界上恐怕再难找到比戴伦·夏更有商业才华和社会影响力的年轻男人了。 比他年轻帅气的，没他有钱；比他有钱的，没他年轻帅气。 看了恨不得把自己身体融进男人身体的伊凡卡一眼，帕里斯有些不屑，把头扭向一旁，不就光屁股吗？老娘不会吗？我全身都敢光。 随着时间渐渐临近十二点，人山人海的纽约广场愈发喧嚣。 广场上的人们开始虔诚的许愿，夏景行和伊凡卡也闭上了眼睛，开始许下新年的愿望。 夏景行先睁开了眼睛，瞟了眼闭着眼睛都在笑的伊凡卡，直摇头，也不知道在开心些什么。 “你许了什么愿？” 伊凡卡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你猜！” “总得给点提示吧？” 伊凡卡想了想，说道：“与你有关。” 夏景行正在思考，人群中突然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电视墙上开始了一分钟倒计时，无数人跟在一起报数。 数字报到零的时候，他和伊凡卡同时抬头望去，巨大的水晶球开始缓缓坠落，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升入天际，在纽约上空绽放，照亮了整个夜空，满天彩纸飘下，仿佛下了一场七彩雨。 广场上无数的情侣开始拥吻，同时还有不认识的男男女女按照习俗，抱着身边的人随便吻，整个广场似乎都变浪漫了。 受到现场气氛感染，伊凡卡搂着夏景行的脖子，四目相对，两张嘴唇渐渐地靠近，直至合在了一起。 一记钟声响起，2008年正式来临。 正文 999、掐起来了 清晨。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在房间内一对身上不着寸缕的男女身上。 夏景行睁开眼睛，从床上醒了过来，看了一眼脸上仍洋溢着幸福余韵的伊凡卡，把搭在自己胸膛上的一条藕白的手臂抬开了。 伊凡卡呓语了两句，翻了个身子，继续沉睡。 夏景行看着波涛荡漾的魅惑场景，心中也是随之一荡，不知不觉的竖旗了。 昨晚上疯狂了一夜，很晚才睡，可一大早他就满血复活了，身体也不觉得疲惫。 虽然心里很像跟伊凡卡来个早上的问候仪式，但看了一眼时间，正事还是不能耽搁。 穿戴洗漱好了以后，夏景行下楼乘车出门了。 行驶了一会儿，汽车停靠在了69街和公园大道之间的一栋白色小楼前。 几名西装革履的保安上前查看，在看到了张晨光手中的会员证件后，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夏景行穿过略有些沧桑的大门，走进了这间纽约联合俱乐部。 由贝兰克梵、麦晋珩、索罗斯等一众金融大佬引荐，夏景行前段时间也在这办了个会员。 年费倒是不高，每年就几万美元，但不是有钱就能加入的。 伊凡卡老爹曾经想入会，但是被拒绝了。 远景资本如今在华尔街也算是站稳脚跟了，一帮老白男尽管心里可能不服，但还是得承认，一个黄种人在短短几年之内，做到了他们一生才能达到的成就。 在侍应的带领下，夏景行走进了一间装饰豪华，富有英伦气息的宽敞而又明亮的房间。 贝兰克梵和麦晋珩正在喝咖啡聊天，看到夏景行走进来以后，两人都起身了。 “戴伦，好久不见，远景资本去年可是大出了风头，在市场一片哀嚎的情况下，逆势上涨，如今的远景资本恐怕能跻身十大对冲基金了。” 麦晋珩满脸笑容的与夏景行握手，看着对方那张年轻的过分的面孔，老头心中唏嘘不已。 他算是亲眼见证远景资本是如何在华尔街一步步崛起的，刚搬来纽约时只是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公司。 看在了入股脸书并帮夏景行做过几笔大额股权质押贷款的份上，他们摩根士丹利也与远景资本保持了良好的业务往来关系。 经他们之手，大量的CDS合约卖给了远景资本，看到钱这么好挣，他们摩根士丹利也偷偷的与远景资本做了对手盘…… 起初他觉得夏景行疯了，太急于把公司做大了，赌徒心理严重，会狠狠的在金融市场摔个大跟斗。 金融市场可不是互联网行业，执掌大权的都是他们这种中老年人，年轻人的能力和经验都不足以驾驭数十亿、数百亿美元的庞大资金。 在他看来，夏景行虽然通过互联网赚到了绝大多数人一生难以企及的财富，与互联网创业相关的风险投资也玩的风生水起，可金融衍生品就不一定能玩转了。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个天才，或者说是赌赢了，在次贷衍生品市场大赚特赚。 而不幸的是，摩根士丹利判断错了，大亏特亏。 不过，他的心态比较好，并没有因此去嫉恨夏景行，想的是怎么通过远景资本快速回点血。 夏景行仔细打量了麦晋珩一眼，白头发明显多了不少，面孔也沧桑了许多，估计是上个月那张耸人听闻的四季度财报导致的。 自1935年从****拆分出来后，72年来，摩根士丹利首次出现季度亏损，而且亏出了一个天文数字，接近百亿美元。 夏景行猜想，麦老头最近的压力一定很大，因为同样亏损严重的花旗银行和美林，CEO都因带领公司陷入次贷危机而引咎辞职了。 面前这老头虽然没下课，但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约翰，我听说了摩根士丹利最近的一系列困难，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带领公司走出困境。” 夏景行注视着麦晋珩，一脸真挚的说道：“你是一位有担当的CEO，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抽身离开，比那些拿着高额遣散费和退休金，跑到全世界去潇洒的职业经理人强多了。 如果需要帮助的话，随时都可以提出来，远景资本愿意帮助你和摩根士丹利渡过难关。” 听到这席话，麦晋珩心中一暖，不枉帮你小子赚了那么多钱。 “摩根士丹利落入今天这步田地，与我激进的杠杆扩张策略离不开干系。” 麦晋珩幽幽道：“我会承担应有的责任，或许有天我会离开摩根士丹利，但是我不会背着一个懦夫和失败者的名声离开。” 老头把视线投向夏景行，微笑道：“戴伦，谢谢你的安慰，这段时间我听到的全是对我的指责和谩骂，包括曾经的朋友。 你的这些鼓励，让我好像又找回了一些自信。 哈哈哈！不过说到帮助的话，摩根士丹利最近股价不是特别稳定，要是你方便的话，可以入股我们，提振一下市场信心。 数字不需要太多，二十亿美元或者十亿美元都行。” 夏景行心里那个卧槽，还真不客气啊！ 金融股是暴跌的重灾区，他做空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做多。 即使作为长线投资，金融股的投资收益也远不如互联网、科技行业。 不过逼是自己装出去的，自然得收回来。 一刻也没犹豫，夏景行表现的很果断：“没问题，不过时间需要稍微等一下，中投不是上个月才入股了你们吗？市场信心应该得到了一些恢复。 我估摸着，接下来次贷风暴会愈演愈烈，市场情绪还会更悲观。 到那时，我们会出手，达到最好的提振市场信心效果。” 麦晋珩是个聪明人，听出了夏景行不愿意现在入股的意思，在准备等待时机抄底。 等到那时再出手，效果肯定没有现在出手效果来的好。 不过做金融不是做慈善，人家愿意抄底出手一波，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同时也能为摩根士丹利的股价复苏带来一些实质性的帮助。 “戴伦，非常感谢，即使某天我离职了，摩根士丹利也会记住你出手相助的友谊。” 夏景行微笑着点了点头，友谊什么的，他并不看重，只是考虑到接下来的第二波行动还需要大摩的配合。 等赚到了大钱，到时候再短线抄底大摩一波就行了，少赚点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确保第二波行动赚到大钱。 贝兰克梵一直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着夏景行与麦晋珩寒暄，等到两人聊完，他才递出手道：“戴伦，祝贺你，年轻的金融大亨，在别人大学刚毕业，还在做实习生的年纪就已建立起了自己的金融帝国，而且还是继互联网行业的第二个帝国。 你的成就耀眼的已不需要他人来过多夸赞！” 贝兰克梵朝夏景行眨了眨眼睛，“怪不得整个上东区的名媛小姐都愿意跟你一起约会。” 麦晋珩在一旁微笑点头，“对，我也听说了，年轻就是好啊！” 夏景行猜测是伊凡卡的那帮狐朋狗友到处嚼舌根，不过这也难不住他，回头给克里斯汀娜解释一番就好了，渣男这口锅总之是背定了。 “戴伦，我们高盛也很困难啊！要不要考虑帮帮我们。” 夏景行目光转向贝兰克梵，这位高盛CEO容光焕发的样子，与眉宇间尽是郁结之气的麦晋珩形成了强烈的反比。 总之，一点没看出对方困难在哪？ 麦晋珩笑了笑，“劳尔德，你们作为大赢家，就不要嘲讽我们这些失败者了。 如果连你们都需要帮助，那华尔街可以直接关门了。” 贝兰克梵淡笑：“话不能这么说，除了自营部门有盈利外，我们的其他业务都亏损不少，盈亏相抵之后，我们的业绩较往年还是下滑了很多。 大环境这么差，谁也无法确定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有备无患嘛！” 贝兰克梵暼了夏景行一眼，“戴伦，你说是吧？” 夏景行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麦晋珩，感觉俩老头貌似在互相较劲儿。 心中略做思考后，很快便明白了两人在掐什么。 正文 1000、背锅侠 夏景行没有去接贝兰克梵的话，这家伙确实有点凡尔赛，华尔街五大投行里面只有高盛的日子最惬意。 别的机构都因为次贷衍生品亏损累累，甚至走向了破产边缘，唯有高盛不仅没亏钱，反而四季度还实现盈利32.2亿美元，07年全年净利润总额更是达到了创纪录的116亿美元。 这他娘的还说自己困难，确实过于装逼。 要换做自己是麦晋珩，也不会给这种装逼犯好脸色。 不过夏景行知道，麦晋珩心里不爽的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件事。 在两个老头的目光注视下，夏景行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招呼两人一起坐下。 坐下后，夏景行点了一杯咖啡，品了一口，“不错，正宗的牙买加货。” 贝兰克梵笑了笑，知道这小家伙又开始表演他们国家的国粹太极拳，他也不催促，反正不让摩根士丹利独享那么一大单生意就行了。 麦晋珩见状，颇为无奈，一直以来，远景资本就与他们两家投行同时做生意，不偏不倚，一碗水端的很平。 年纪轻轻，却非常懂得平衡艺术。 看着装模作样品咖啡的夏景行，麦晋珩心中微微叹气，只能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戴伦，你直接说吧，接下来你想怎么安排？” 夏景行扫了说话的麦晋珩一眼，麦老头定力还是不行啊，瞧瞧人家贝兰克梵，还老神在在的品咖啡。 不过他转念一想，摩根士丹利都亏成那样了，换做自己是CEO，也急需提升一下业绩，整点利好消息出来。 “上次拟定的总收益互换合作协议要重新完善一下。” 听到这句话，贝兰克梵和麦晋珩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暗暗咋舌，到底赚了多少啊？ “之前是最大五倍杠杆，最多五百亿美元股票头寸。” 夏景行放下杯子，把身体靠在了柔软舒适的椅子上，看着两个目光中充满了期待的老头，淡淡道：“杠杆不用变，金额上限改成1000亿美元吧，情况理想的话，可能还会再进行数字追加。 还是老规矩，一家机构一半订单。” 听到这么恐怖的一个数字，连贝兰克梵也不淡定了，他说道：“戴伦，这么大一笔做空，会引起严重的市场恐慌的，搞不好监管机构都会插手。” 麦晋珩轻轻点头，难得的跟贝兰克梵持同一观点：“什么金融自由交易，那都是糊弄鬼的，一旦出现承受不起的损失，没有哪国政府会置身事外。” “还有杠杆，必须得缩减，我认为1比3比较合适，200亿美元可以撬动600亿美元的盘子了。” 贝兰克梵说道：“即使这样，操作起来也相当麻烦，就像一头巨兽在池子里翻身一样，会掀起滔天巨浪。” 夏景行笑道：“所以我们才希望借助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开设在全球的分支机构进行投资，达到一个分散资金的效果。” 贝兰克梵没说话了，他知道对方是想通过高盛来掩护自身的行动，高盛赚点手续费和融资利息，对方则达到一个高效和悄无声息做空全球金融市场的目的。 他暼了一眼麦晋珩，后者也在看他。 他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老朋友、老同行已经动心了，摩根士丹利目前很需要这种大单子来提升公司业绩。 贝兰克梵很快做出了决断，“如果接受三倍杠杆的话，高盛这边没有问题。” “摩根士丹利这边也没有问题。” 夏景行轻轻点头，三倍杠杆就三倍杠杆吧，毕竟这么大一笔资金，确实很难再像过去那样自由纵横，同时还需要防控一些风险。 “三天之内，远景资本会把第一笔保证金全部汇到你们账上。” 麦晋珩问道：“这么快？” 夏景行笑笑，这笔合作协议其实已经谈成有一段时间了，之所以还未下手，就是因为次贷衍生品市场的投资收益还未交割，同时还需要对做空的标的进行考察和研究。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再不进场，一口热的都吃不上了。 贝兰克梵做事非常雷厉风行，“我回去开个会，马上安排证券经纪部门与你们对接，美国、欧洲、曰本、香港……各个地区和国家的投资标的和交易品种都任由你们选择。 你们的人只需做好调研和下达指令，我们这边负责去帮你们借股票卖空。” 麦晋珩也开始表态，表示会立即展开行动。 夏景行微微颔首，其实总收益互换跟个人融资炒股没有特别大的区别，只是空仓名单中不会出现远景资本的名字，出现的是两大投行。 这两家公司牌子硬，不怕将来各国金融监管机构的清算。 而远景资本就不一样了，没什么大靠山，将来若是还想在金融市场混，就得玩猥琐流。 花点小钱请两大投行办事，搅乱市场的锅完全可以甩给两个背锅侠，反正这两家公司也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 ………… 离开联合俱乐部后，夏景行去了华尔街40号大厦，召集了刘海、江平等高管，正式下达了开拔命令。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刘海表现的很兴奋，他早就想当大空头了，五大投行的财报只是揭开的第一张遮羞布，接下来还会有第二张、第三张…… 江平表现的很冷静，说起了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分析：“次贷风暴从去年的八月开始爆发，随后各国政府纷纷出手救市，股票市场虽有波动，但整体跌幅并不大。 我们现在就出手，风险还是很大的，同时还需要做好打长久仗的准备。 更为重要的，要想真正的获利，次贷风暴所造成的影响还得继续扩大才行。”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江平，问：“你觉得影响还会不会扩大？” 江平笑了笑，“影响扩大是大概率事件，关键是我们要等得起、拿得住。” “放心吧，这次我下定了决心，不管市场怎么反弹，怎么亏，都得做空一整年。” 夏景行眼神坚定，雷曼兄弟还没倒呢，等到这尊巨头倒下，才会酝酿出金融大海啸以及瀑布式的暴跌。 此外，他只拿了200亿美元去做空各国股市，手里还预留着近一百亿美元的资金。 股市反弹、轧空、追加保证金……这些问题全部考虑在内了。 大势所趋，谁也阻挡不了。 正文 1001、后背 晚上，彼得·泰尔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邀请后者一起去酒吧玩。 当夏景行赶到这家环境优雅的酒吧的时候，彼得·泰尔已经坐在二楼栏杆边上了，一边独酌一边欣赏楼下大舞台的歌舞表演。 “戴伦～” 彼得·泰尔满脸笑容的起身，与夏景行击了一下拳，招呼后者坐下。 “最近在忙什么？忙着跟纽约的上流名媛约会？” 彼得·泰尔调侃道：“要我说，女人有什么意思，只会影响我们赚钱的速度，拖慢我们的事业发展。” 夏景行挠挠头，你对女人不感兴趣，不代表我不感兴趣啊？我是你这辈子都掰弯不了的男人。 见夏景行不吭声，彼得·泰尔笑了笑，他也只是开玩笑，并没有把自己的性取向强行传导给别人的意思。 “那只专项基金已经全部完成清算了，这周之内会全部转到你们指定的海外账户。” 彼得·泰尔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即道：“外界都以为克莱瑞资本赚了140亿美元，其实全替你们打工了。” 怕夏景行误解，彼得·泰尔又赶忙补充道：“我这可不是在埋怨什么啊，相反，我要谢谢你。 跟在你们后面，克莱瑞资本也赚了三十多亿美元。 同时，受益于这份业界拔尖的成绩，去年有多达上百亿美元的资金涌入克莱瑞资本。 即使扣除你们那只规模达106亿美元的专项基金，克莱瑞资本的资管规模也达到将近200亿美元了。 外界现在把克莱瑞资本与你们远景资本并列，认为是今年全球十大对冲基金的有力竞争者。” 说到这，彼得·泰尔摊了摊手，“说实话，资管规模暴涨，搞得我和团队都不知道该如何进行投资了，这可真是幸福的烦恼。” 夏景行笑了笑，彼得·泰尔的克莱瑞资本前年还只是一家管理30亿美元的中型对冲基金，资管规模在很短的时间内暴涨了近7倍，表面看这当然是好事，但同时也对管理团队的能力和投资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他之前曾对亚伯、刘海等人说过，资管规模突然暴涨不一定是好事。 因为资金量大了，变成了市场中的一只大鱼，过去的很多投资策略就失效了，公司上上下下都需要蜕变。 如果无法适应这种蜕变，那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市场上每年都有新基金崛起，可其中绝大多数都会在规模变大后泯然众人矣，市场上叱咤风云的永远是那些老牌基金，如桥水、德劭。 原因就在于此，给你钱也把握不住啊！ “需要进行一些变革，让公司维持住这个体量，不然就是划破天际的流星，虽然璀璨夺目，但存在的时间却很短暂。” 彼得·泰尔轻轻点头，“是啊，你说的很对。” 看了夏景行几眼，彼得·泰尔欲言又止，他很想问对方远景资本接下来的投资策略，但涉及到这么高的机密，哪怕是朋友，也不方便随便打听。 他干脆抛砖引玉，说起了克莱瑞资本接下来的投资大方向：“我接下来想投资美元和石油。” 夏景行没有问具体的，点点头道：“这是一个不错的方向，远景资本接下来的方向应该还是老本行，股市和汇市。” 彼得·泰尔很想再详细问问，可他看夏景行所表达出来的态度，似乎不想深谈。 他对此表示理解，可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感到不舒服。 自己都抛砖引玉了，可对方还带有这么强的戒备心理。 而且自己又不是单方面的索取，会分享一些克莱瑞资本搜集到的市场信息，双方互惠互利。 他觉得夏景行变了，再也没有往日的大气与豪爽。 或者说，对方一直就没变，就拿这次做空次贷来说，对方摆明就是想借用克莱瑞资本的名义去从事这种容易招致骂名的行动。 他们克莱瑞资本的确从中获得了一些好处，但那也是应得的。 如果对方不留一手，早点分享更多关于次贷衍生品市场的调查报告，他们也不止才赚三十多亿美元了。 专项基金浮盈超过90亿美元，按照行业规矩，他们至少可以分走百分之二十。 因为自己的嘴碎……，应该是大度，免除了一切费用。 从内心讲，他觉得已经还掉了夏景行的人情，大家互相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楼下歌声悦耳，可两人都没心情去听，都在心里算计着，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夏景行其实能猜到彼得·泰尔会对自己有一些看法。 可他不在乎！ 自己让克莱瑞资本躺赢了一次，发展比前世好太多了。 前世的克莱瑞资本到这个时候才60亿美元资管规模，现在则是华尔街仅次于保尔森的第二大做空基金。 如果保尔森是空神，彼得·泰尔也能混个空圣当当了。 自己对彼得·泰尔已经够意思了，可对方的欲望沟壑难填，竟然还想打听他们的第二波行动。 干脆把克莱瑞资本交给我管理吧！夏景行觉得对方太不知分寸了。 彼得·泰尔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便转移话题说起了帕兰提尔大数据公司和脸书，以及领英、耶尔普、Slide等一系列创始人基金与远景资本VC基金共同投资的创业公司。 “脸书上市应该只能搁浅了吧？” 彼得·泰尔满脸笑容道：“我还指望脸书上市带来一个史诗级的回报案例了。” 夏景行也当作没事人一样，笑呵呵回道：“会的，你的心愿会实现的，只是时间也许会晚上那么一段时间。” “雷德打算开启领英的D轮融资，同时他想外聘一位更精通商业化的职业经理人来接替他担任CEO，你知道的，雷德想让公司尽快上市。” 夏景行轻轻点头，表示了解，领英的发展他一直关注着，这家公司前年就开始盈利了，并且一直保持着不慢的发展速度，目前已经拥有三千多万注册用户和近亿美元营收了。 领英现在不缺钱，融资也只是对外放出很小的股权稀释比例。 不过，在去年的C轮融资中，他个人和远景资本继续跟投了一轮，依然牢牢的持有着这家公司11%的股权。 不算特别高，但也能分一口蛋糕了。 美国不比国内，只能早期趁机会多获得一些优质创业公司股权，一旦等到创业公司成长起来，很难再有机会大量获得股权，除非像孙正义那样用钱砸，四处溢价入股，然后被二级市场倒挂的市值割的吐血三升。 “马克·平卡斯创办了一家名叫Zynga星佳的社交游戏公司，他们的好几款游戏都挂在脸书的开放平台上，并且成绩很不错，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家公司他有关注，成立有一段时间了，发展的比前世还快，应该受到了海内游戏的很大刺激。 不过国内的社交游戏都开始有点走下坡路了，海内游戏不打算一直深耕这个领域，所以不会与星佳形成很大的竞争。 而且星佳的经营思路很有特色，把游戏产品当做互联网产品快速经营：快速推出产品，并以更快速度对产品进行维护和更新。 有多快呢？一周更新数次。 星佳能成功，也是有原因的，经营这种生命力短暂的社交游戏很有一套，非常懂得如何保持用户对游戏的新鲜感。 “平卡斯非常感谢你当年让他入股脸书，同时星佳现在与脸书又保持着很好的合作关系，所以他希望远景资本能领投星佳一轮。 去年创业是他和几位联合创始人一起凑的钱，这还是星佳的第一轮对外融资，他第一个想到的融资对象就是你，可见戴伦你在大伙心目中还是非常够朋友的。” 夏景行微微一笑，够朋友不一定称得上，只是自己手握资源罢了。 与彼得·泰尔聊了聊这些初创企业的情况，想到大家过去那些愉快的合作时光，夏景行在心里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很快他便摒弃了这种念头，对冲基金不像风险投资基金，在波谲诡异的二级市场，没有谁敢真正的把后背交给其他人。 正文 1002、捧杀 早晨，约翰·保尔森像往常一样，在纽约中央公园里沿着湖边小径缓步慢跑。 跑步是他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养成的锻炼习惯，或者说是解压方式。 在刚开始做空次贷的2006年，保尔森基金承担了很大的市场压力，亏损累累，无数LP嚷着要撤资，外界关于房地产市场的利好消息铺天盖地，乐观的房产市场专家和贷款机构们，不断地鼓吹着房价将持续上涨，或是联邦政府将降低利息以维护市场…… 这些黎明前的黑夜，他都熬过去了。 现在的保尔森基金荣誉加身，从一家中小型对冲基金一跃成为了市场排名前几的大型对冲基金，再也没有LP敢发邮件来咒骂他，或者嚷着要撤资。 尽管不需要再承受压力，但跑步的习惯却被保尔森很好的保持了下来。 跑了几英里后，已经53岁的保尔森累的气喘吁吁，停下了脚步。 他接过一直紧随在身后的保镖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正准备回家吃早饭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电话铃声，保镖把手机递给了保尔森。 听了几句电话后，保尔森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法克！这帮狗娘养的全部该吊销从业执照，在悔恨中流浪街头，在咒骂声中滚下地狱！” 看见平日里冷静理智的老板突然变成了一只暴怒的狮子，双目赤红，一副择人欲噬的模样，保镖也很惊讶，究竟是什么事惹得老板这么大反应。 骂了一阵后，保尔森深呼吸了几口气，冷静了不少，他握着电话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可能要晚点到公司。” 匆匆挂断电话，保尔森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穿着单薄的晨跑运动衫与保镖一同赶往了事发地点。 一栋别墅前，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被记者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 看着面前像一支支枪械一样对准自己的话筒，老太太支支吾吾，满脸的焦急与难堪。 “保尔森太太，你的儿子约翰在过去一年时间里赚到了37亿美元，力压索罗斯、西蒙斯，成为了华尔街收入最高的基金经理，这件事你知道吗？” “如果按每周工作40小时来计算的话，你儿子每小时进账超过140万美元，目前美国人民的平均时薪是17.86美元，相当于80756个美国人的收入才能抵得上你儿子一个人，你是否会为他感到骄傲？” “现在很多社会组织指责你儿子从这场危机当中赚钱很龌龊，从失去家园的人那里获利，这可不是一个赚钱的好办法！你对此如何评价？” …… 老太太被问的都快崩溃了，虽然她年纪比较大了，但也知道不能随便点评儿子，那会给儿子造成很大的麻烦。 “我的儿子约翰是一个重要人物，但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我年纪大了，不懂金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老太太转身想进屋，但根本冲不出记者的包围圈。 这帮记者费尽心思才挖出老太太的地址，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提问也变得越来越尖锐。 “很多人说你儿子是造成成千上万人流落街头的罪魁祸首，是依附在美国经济上的一颗毒瘤，作为一名母亲，你会给约翰一些建议吗？” “你的丈夫来自厄瓜多尔，你来自拉脱维亚，作为一个移民家庭，你们一家人在美国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你的儿子更是获得了美国公司提供的奖学金，有机会入读美国最高学府哈佛大学，毕业后拿到了令无数人羡慕的来自华尔街的offer。 如今你儿子却在做空美国，难道你们一家人不对此感到羞愧吗？” “很多流落街头的人都是低收入的移民群体，一家人大冬天的在公园里搭帐篷，或者挤入贫民窟。 几十年前，你们一家人刚来到美国的时候，美国是否是这样对待你们的？ 作为移民家庭，你们现在有钱了，是否还会同情那些跟曾经的你们一样的家庭？” 面对这么多诘难，老太太都带着哭腔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们别再问了。” 看见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被自己等人逼得如此境地，很多记者都于心不忍。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房子被银行收走了，即使没收走也大大的贬值了，很多记者都心有怨气，那点同情心顿时也荡然无存。 他们去同情亿万富翁的老娘，那谁来同情他们这些投机失败的炒房客呢？ 这次的次贷危机，最惨的就是流落街头的低收入家庭，其次就是他们这些中产。 在美国，他们这些中产家庭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难有积蓄，好不容易找到一条炒房致富的道路。 结果，被保尔森摧毁了！ 当然了，他们其实也知道这件事跟保尔森关系不算特别大，可谁让保尔森赚了那么多钱，眼红和嫉妒是人的本性。 就在记者们继续不断的刁难老太太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惊呼。 几名膀大腰圆的西装保镖像剥洋葱一样，从外到里，把一名名记者推搡开。 有记者掏出了自己的记者证，威胁要这群粗鲁的壮汉好看。 可当他们看着黑着一张脸走进人群的保尔森的时候，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下麻烦了！ 保尔森和母亲拥抱了一下，安慰了老太太几句，然后把视线转向面前的记者，冷冷道：“这就是无冕之王的做派？把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堵在家门口，强行逼着她给你们提供新闻素材？” 记者中也有不怵保尔森的，回应道：“新闻自由是民主制度的标志，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政治权利，即使你是大富豪，也不能阻止我们采访和报道新闻。” 保尔森冷笑，“新闻是自由的，这没错，可你们采访征得我母亲同意了吗？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来自哪家媒体集团、哪家报社，我都要起诉你们，一直告到你们这群不配做记者的人滚出记者界为止。” 看着对自己等人恨得咬牙切齿的保尔森，记者们真的慌了。 边上有眼力劲儿的，已经开始偷偷跑路了。 在美国，可以不相信皿煮，但一定要相信金钱的力量。 除了个别头铁的，绝大部分人还真不愿意承受一位亿万富豪的怒火，因为官司可以打到天荒地老，没人耗得起。 保尔森很冷静，没有当场对这群记者采取什么报复手段，吓跑了事，以后再慢慢算账。 又安抚了老太太一阵后，快到中午的时候，保尔森才赶到公司。 “约翰，情况很不妙啊！” 办公室里，保尔森基金的一名高管把一叠报纸交给了保尔森。 《对冲基金第一人》、 《华尔街空神》、 《华尔街最灵的猎豹》、 …… 标题一个比一个夸张，看得保尔森嘴角一阵抽搐。 文章的具体内容毫不吝惜赞美之词，详细讲述了保尔森基金的发家史，仅仅只用了两年时间，完成了从10亿美元到280亿美元资管规模飞跃，保尔森从一介无名小卒变成了行业大佬。 从去年底开始，市场就有谣传，说保尔森基金赚了多少，克莱瑞资本赚了多少，但一直没有一个权威数据和报道。 今天它来了，对冲基金行业的圣经《阿尔法》杂志列出了无比详细的数据。 07年度基金经理收入排行榜：保尔森以37亿美元排第一，索罗斯29亿美元排第二…… 07年度对冲基金收益排行榜：保尔森基金155亿美元排第一，克莱瑞资本149亿美元排第二…… “该死！” 保尔森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脸上写满了愤慨与无奈。 虽然不懂中文“捧杀”的意思，但他此刻心里也有类似的感觉。 他为人一向低调，从来不想吸引媒体过多目光关注。 过去曾有LP泄露保尔森基金的收益率，惹得他大发雷霆。 现在好了，行业专业杂志都来报道了，彻底盖不住了。 正文 1003、别让那个中国人跑了 华尔街40号大厦的顶层办公室里，夏景行搬好椅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82年的柏图斯，点燃雪茄，浏览起了今天的新闻。 “史上最伟大的交易，保尔森和他的基金一战封神！ 据《阿尔法》杂志统计，保尔森基金去年一年时间共斩获了155亿美元利润，超过全球所有对冲基金，比当年索罗斯狙击英镑获利还多十几倍，数字高过玻利维亚、洪都拉斯、巴拉圭这三个加起来1200万人的南美国家GDP的总和。 不过，这位赚钱之神最近似乎惹上了麻烦，大量的社会组织都在抨击和质疑他的赚钱行为是否光彩……” 这条新闻由《华尔街日报》发布到脸书开放平台仅两个小时，就获得了上百万次的转发以及多达数百万条评论，瞬间火遍了全世界。 脸书开放平台发布有两年时间了，上面不仅有海内游戏以及星佳游戏开发的社交游戏，还有各家媒体集团的新闻插件。 脸书与多家媒体集团达成了合作，后者将新闻发布到开放平台上面，借助脸书辐射全世界的社交网络将新闻推送给数亿用户。 媒体集团可获得更多新闻曝光和更大影响力，脸书则丰富平台功能，提高用户黏性和用户使用时长，称得上是双赢。 不过一般新闻可无法获得这么多的曝光和关注。 夏景行看着文章末尾那骇人的转发和评论数字，也是心惊不已。 他承认，自己给保尔森送了一波助攻，可没料到效果有这么强。 应该还是保尔森本身的经历太具有传奇性，极易博取眼球。 夏景行开始浏览评论。 “公司赚了155亿美元，个人赚了37亿美元，而大量美国人无家可归，流浪街头，真该把这帮贪婪的家伙送上绞刑架。” “做空是市场行为，是挤出泡沫的不二手段，保尔森没有错，他唯一错的就是赚的太多，惹太多人眼红与嫉妒。” “我不眼红嫉妒保尔森，我只希望他做一些对社会有益的事，帮助一下穷人。” “捐款属于个人意愿，不要道德绑架。” “没有道德绑架，只是觉得保尔森完全可以用这种行为来平息社会舆论，塑造更好的企业家形象。” …… 夏景行仔细阅读了评论，发现说什么的都有，大部分人都不是很能平常心看待保尔森的暴富。 如果是互联网创业成功而暴富，大家羡慕却不嫉恨； 可保尔森的成功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之上，所以很多人都觉得不道德。 当然了，还有一些反智言论，美国最不缺少的就是这个。 有人提议对保尔森提起诉讼，把大空头抓起来，财产全部拿来救济穷人； 还有人提议把保尔森驱逐出境，不配再当美国人。 夏景行抽着雪茄，品着红酒，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幸好他娘的把保尔森扔出来当靶子了，不然这火就烧自己头上来了。 连保尔森这个美国人都被骂的狗血淋头，更别提他这个外国人了。 除了保尔森，彼得·泰尔跟他的克莱瑞资本也火了。 《阿尔法》统计克莱瑞资本赚了149亿美元，比保尔森基金少了几亿美元，屈居第二。 虽然舆论的大部分火力都对准了保尔森基金，但彼得·泰尔和他的克莱瑞资本同样遭遇到了灵魂拷问。 “过去的泰尔是名满硅谷的科技创业者，他所创办的贝宝，极大的方便了人们的网络生活，对于这样的创业家，我是充满了钦佩之情的。 现在的泰尔，已经变成了一个贪得无厌的资本玩家，他跟保尔森是一类货色，赚钱手段很不道德。” “彼得·泰尔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基佬，迟早完蛋！” “法克，骂彼得·泰尔可以，但是不能骂基佬。” “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 夏景行看得肚子疼，这些家伙好像关注彼得·泰尔出柜的事情多过于做空次贷。 就在去年，彼得·泰尔被一家八卦网站曝光了出柜的事情，在硅谷创投圈引起了轩然大波，还有一大批来自沙特阿拉伯的潜在投资者因为这件事拒绝了投资创始人基金。 本来事件都已经平息了下去，但随着彼得·泰尔加冕“华尔街空圣”，旧账又被翻了出来，被人调侃、嘲讽。 夏景行突然有点担心，彼得·泰尔不会恼羞成怒，来个澄清吧？ 与保尔森基金不同，克莱瑞资本149亿美元盈利中的大部分都是替远景资本或者说替他个人赚的。 那天自己跟彼得·泰尔聊的不是很愉快，万一他不替自己扛这口锅了？ 夏景行雪茄也不抽了，红酒也不喝了，捏着下巴认真想了想。 他判断，彼得·泰尔应该不会那么不智，因为曝光了就是一个双输局面，远景资本虽然落不了好，但克莱瑞资本同样也好不到哪去，大量的基金投资者都会觉得受到了欺骗，搞不好还要吃官司…… 有些事，只能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不过，夏景行觉得还是要给彼得·泰尔打一个慰问电话，稍稍表达一下朋友之间的关心态度。 不等他拨通电话，彼得·泰尔先给他打来了电话。 “戴伦，你有没有看到，网络上还有媒体多了很多攻击我和克莱瑞资本的言论。” 听彼得·泰尔声音有些疲惫和焦急，夏景行没有装糊涂，正色道：“我看到了，正想打电话给你，怎么样？你还好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我还好，这些谩骂还不至于击垮我，只是把人弄得很心烦。 网上还有很多人觉得我赚了不义之财，逼我捐款。” 夏景行微笑道：“如果事情愈演愈烈，那你就捐一笔钱吧，我看保尔森那边也遭遇了逼捐，搞不好他也要捐钱。 如果他捐款了，你没捐，那压力就全落在你这边了。” 说到这，夏景行心里也很是无语，看来逼捐不是哪个国家的特色，全世界都一个样。 想了想，夏景行又补充道：“等你要捐款的时候，你说个数，我出一半。” 之所以没说全部由自己出，也是夏景行在隐晦的表达一些意思，别全赖我头上，你彼得·泰尔同样得了好处。 如果说什么捐款全包，那就表现的太弱势了，主动把责任全揽自己头上了；如果一毛不拔，其实也是占理的，只是难免会让彼得·泰尔心里有怨气，继而做出什么反智行为就不好了。 电话那头的彼得·泰尔没推辞，说道：“那行，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夏景行嘴角微微扬起，答应这么痛快，说明早有准备了。 不过也无所谓，自己赚了这么多钱，花个几千万甚至一两亿美元把事平了也是应该的，毕竟以后还要在美国混，不能被驱逐出境了。 “哦，对了，戴伦，脸书上面的那些谩骂和攻击……” 彼得·泰尔没再往下说，他相信夏景行懂他的意思。 “毕竟讲究言论自由嘛，全清理干净了不现实，会降一下热度。 不过你不用担心，很快大家就会讨论下一件事去了，网民就像鱼一样，记忆很短暂。”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戴伦！” “我们是朋友嘛！别见外！” 夏景行笑呵呵的挂断电话，继续刷新闻。 一个大标题让他眼皮为之一跳——《别让那个中国人跑了》。 正文 1004、我只敬畏美元 “通过《阿尔法》杂志公布的基金收益排行榜及基金经理收入排行榜等几个榜单，我们可以看出。 保尔森基金和克莱瑞资本是此次做空次贷的最大获利者，所获收益甚至能抵得上一些小国的全年GDP。 但大家都把目光放在这两条大鱼身上去了，却忽略了远景资本这条体量稍小一点的鱼。 在过去一年时间里，远景资本旗下的两只做空基金获得了惊人的收益——50.8亿美元。 基金收益率与保尔森基金、克莱瑞资本相差无几，只是回报绝对值只有他们的三分之一。 按照远景资本与LP签订的35%的超额收益分成协议，这家公司可从中获得超过17亿美元的分成收入。 戴伦·夏于2002年从中国来到美国留学，入学当年即在斯坦福校园内创办了脸书，如今脸书已成长为估值数百亿美元的巨型企业，戴伦·夏究竟持有多少脸书股权，由于脸书从未公开该数据，我们无从得知。 作为脸书三大创始人之一，即使他只持有10%脸书股权，价值也达到了数十亿美元之多。 脸书和远景资本，在美国源源不断的为戴伦·夏赚取着暴利，还助对方登上了中国首富的位置。 请注意，戴伦·夏至今还是中国国籍，并不是大家认为的美国国籍，而且中国也不承认双国籍。 此外，戴伦·夏还利用在美国源源不断赚取到的金钱，在中国成立了互联网公司海内控股集团，包含手机和芯片等硬科技公司的复兴工业控股集团，还投资了大量的中国互联网企业、科技企业…… 他的这种行为，是否是在做空美国？做多中国？ 大量的资本外流到中国，是否证明戴伦·夏准备跑路回中国老家了？ 享受了美国提供的创业便利，如今却拍拍屁股走人了，戴伦·夏的行为值得美国人民集体反思，我们是否太大度了？” …… 文章洋洋洒洒数千字，以远景资本做空次贷的基金为开端，详细介绍了夏景行在美国的产业以及这些年赚到的钱，同时又披露了夏景行在中国打造的产业王国，最后得出结论：准备搬家跑路！ 看完了文章，夏景行没有生气，虽然这口大锅又黑又沉，但总体来说，破绽百出，也就供底层人民乐呵乐呵。 果不其然，评论里又是喊打喊杀！ 有说把戴伦·夏驱逐出境的，还有提议没收戴伦·夏所有美国产业的，更有甚者，建议派航母去把戴伦·夏的中国产业也查封了…… 不等夏景行有所反应，克里斯汀娜先打来了电话。 “你的脸书和推特账号评论功能已经关闭了，全是攻击和谩骂你的反智言论。” 见夏景行半天没有吭声，克里斯汀娜问道：“你没事吧？那些垃圾人的言论，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没有，我就是感觉美国人太排外了，对我误解太深。” “你又不是第一天到美国！” 说完，克里斯汀娜觉得自己语气重了点，又柔声安慰道：“脸书这边你不需要担心，当务之急是尽快把其他地方的舆论给平息下去。 底层人民的不满，主要是冲着华尔街去的，你不过是分担了一些怒火。 同时因为中国人的身份，被有心人再利用了一下。 你要谨慎应对，千万不要把火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去了，那样保尔森和彼得·泰尔可能会开心死。” 夏景行笑了一下，“我明白，我还没蠢到下场去与那些烂人对喷。” “你知道就好，你越是辩解和回应，那些人就越来劲，就越有新闻热点。” “嗯，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的。” 又问了问儿子的情况，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 ………… “这舆论愈演愈烈啊！我感觉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办公室里，刘海十分笃定的说道。 他扫了坐在对面的夏景行以及坐在身旁的江平一眼，继续道：“我们赚了有多少钱，同行就亏了多少钱。 那些人面对无数的诘难，干脆把责任推在我们头上，说我们祸乱市场，这样他们的压力就可以减轻许多了，同时还可以出一口亏钱的恶气。” 夏景行轻轻点头，“是的，这帮家伙赚钱不行，甩锅倒是第一名。” 江平知道老板此刻承受着多大的压力，试探性问道：“现在外面闹得这么厉害，要不要把行动推迟？” 夏景行摆手道：“不管！正常行动！美利坚自有国情在，底层闹腾的再厉害，也无法动摇上层的想法。 这件事你们不用管，做好你们手里头的工作就行了，交给我来应付。” 刘海和江平对视了一眼，皆没说什么，他们相信老板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晚些时候，夏景行去华尔街85号大厦串门了。 贝兰克梵正埋头工作，亮堂堂的头顶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看见应约而至的夏景行，贝兰克梵起身招呼他坐下，问道：“喝点什么？” “威士忌吧！” 贝兰克梵笑着去办公室的酒柜里面拿出了一瓶威士忌，他先给夏景行倒了一杯递了过去，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两人并肩站在落地窗边，眺望着灯火辉煌的华尔街。 “貌似外面那些烦躁的声音没对你造成一点影响？” 贝兰克梵轻轻晃动着杯子里琥珀色的酒液，打量了夏景行一眼。 “你不也一样！” 夏景行暼了贝老头一眼，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贝兰克梵嗤笑，“我们的待遇也没比你好哪里去，现在民众对我们喊打喊杀，同行也嫉妒我们的独善其身，SEC更是要求我们提供更多有关其次级贷款活动的信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批的诉讼和调查随后就会赶到。” 夏景行没吭声，高盛的问题比他们对冲基金还要严重许多。 高盛一面向投资者推销次债资产，一面又大量做空，有很大隐瞒信息的嫌疑。 不过这家公司根基深厚，诉讼和调查只能说是走个形式，不会给高盛造成什么伤筋动骨的重大伤害，只是臭名昭著而已。 贝兰克梵转身拿起酒瓶，给夏景行和自己各续了一杯。 “还要继续行动吗？” “当然要，为什么要停下。” 看着语气充满了肯定的夏景行，贝兰克梵笑了笑，“你还真是无所畏惧啊！” “我只敬畏美元！” 夏景行端起杯子与贝兰克梵碰了一下，后者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 “我喜欢与你这样的年轻人打交道。” 贝兰克梵满脸笑意的看着夏景行，“如果这次的麻烦处理起来没把握，可以找我们帮忙。” 夏景行笑道：“谢谢！我相信我们能处理好的。” 贝兰克梵轻轻点头，没再多言。 正文 1005、游戏开始 “年轻人，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联合俱乐部的房间里面，索罗斯笑吟吟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夏景行，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 “我们是同一类人，都很享受赚钱的游戏过程。 外界对于我们的诋毁、评价，不会动摇我们的内心。 相反，我们更擅长站在其他角度，多维的观察自己，审视自己的缺点，然后弥补自身的不足。” 夏景行微笑不语，老头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听着就是了。 “这两天外界有很多批评你……” 索罗斯看了旁边保尔森一眼，“还有你的声音。 这些空洞的道德标准只能约束那些平庸之辈，要想成就一番伟大事业，就必须从这些别人划定的框架跳出来。 如果按部就班发展，保尔森基金和远景资本别说跻身全球十大对冲基金了，可能到现在都还只有几亿美元的资管规模。” 保尔森轻轻点头，对于投机大师索罗斯的观点，他还是很肯定的。 对方虽然名声不好，但在他看来，这些都无所谓、不重要，因为他现在也是毁誉参半。 索罗斯又看向夏景行，话锋一转道：“当然了，戴伦你的投资风格挺独特的，似乎还受到了巴菲特的不少影响。 我相信即使没有这场次贷危机，远景资本也能在华尔街崛起，只是时间可能要晚个五年、十年，或许更长。” 夏景行笑道：“立夏一号基金的成功具备偶然性和不可复制性，光投资股票就做到数百亿美元资管规模，太难太难，而且中途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 索罗斯哈哈大笑，“我就说你懂得自我审视，没说错吧？” 夏景行微笑道：“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吾日三省吾身，我挂在办公室里的，时刻提醒着自己。” 索罗斯笑了笑，没再讲述自己的投资哲学，终于开始进入了正题：“全球经济下行几乎已成定局，个股、股指期货、货币都能做空。 我们三家合力，汇聚上千亿美元资金，全球各国金融市场都能自由纵横，没人能阻挡我们的脚步。” 保尔森轻轻点头，“我这边没有问题，保尔森基金会全力配合量子基金的行动。” 见夏景行久久未表态，索罗斯耸拉着眼袋，一双浑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桌面，在心中细细思考。 索罗斯正要开口的时候，被夏景行抢先道：“包不包括香港市场？” 索罗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轻轻摇头，“戴伦，你还是放不下心里那些虚无的道德标准。” 保尔森没吭声，但他内心对夏景行的迟疑也有些不满，美国还不是他的祖国，他照样做空不误。 身为一方金融大鳄的戴伦·夏竟然有这种顾虑，着实可笑，拉低了在他心目中的评价。 “中国自有国情在，去做空……” 夏景行瞟了索罗斯一眼，很想说你老小子碰的头破血流，但还是给这老头留了点面子，改口道：“一场无用功！” 索罗斯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淡淡道：“98年那次只是意外，而且是他们破坏了市场规则。” 夏景行没接话，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勾结索罗斯去做空港岛啊，那影响太恶劣了。 “中国内地近几年的经济全是外向型经济在驱动，次贷风暴刮起来以后，同样会受到波及。 外资虽然不方便进入内地，但是聚集大量内地上市公司的港岛，且作为全球知名的贸易和金融自由港，一定会吸引国际资金的目光。” 索罗斯没再往下说，他的意思表达的已经很明确了，即使他们不去做空，也会有别的机构去做空。 “我跟你们俩不一样，我在内地有大量的实体产业。” 夏景行耸耸肩，“如果你们非要把目标对准香港，那很遗憾，我只能退出这次行动。” 索罗斯目光直直的盯着夏景行，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突然笑了。 “好吧，戴伦，既然你态度这么坚决，那就把香港划出狩猎的名单，美国、欧洲、曰本这些市场总没问题吧？” “没问题！”夏景行答应的很爽快。 索罗斯轻轻点头，对方不想搞香港市场，那他也不会勉强。 不过他是不会放弃对香港市场关注的，对于当年那一败，他至今还放不下。 接着，三个人又聊了聊对其他金融市场的联合做空行动。 联盟是很松散的，三人都没互相打听做空的细节，只是约定遇到难啃的骨头时，大家可以一起使力，争取斩获更多盈利。 假如做空某只个股，大家还是各做各，互不干涉。 对于这样的联合，夏景行大体能接受，不过他也会对索罗斯和保尔森有所保留。 因为金融市场波谲诡异，前一刻还是队友，后一刻就很有可能从背后给你来一枪，没有谁值得信任，有的只是相互利用。 谈妥了合作，房间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聊起了其他话题。 “听说你母亲被记者包围在家门口，强行追着采访，不让老太太回家，差点把老太太吓晕倒？” 说完，夏景行扫了保尔森一眼，后者一脸的阴沉。 “我已经在安排律师起诉那些无良的媒体记者了，一个我都不打算放过。” 保尔森脸上闪过一丝狠意，去年他赚了三十多亿美元，就算只拿百分之一出来陪这些记者玩，也能把这些狗娘养的玩死。 夏景行点点头：“这些记者是挺招人烦的，彼得·泰尔还有我，这些天都没少被他们骚扰。 我感觉不单单是记者在追逐新闻，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故意把我们架在火上烤。” 保尔森扫了夏景行一眼，他也有类似发现。 夏景行叹了口气，“某些家伙把我们推出来吸引民众的怒火了，方便他们逃避责任与压力。” 保尔森心中一动，笑眯眯说道：“戴伦，在这件事上面，我们是同一阵线的，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说出来。” “我们辛辛苦苦替LP打工，他们平时躲在后面数钱就算了，如今遇上事了，总得帮帮忙吧？” 夏景行笑着摊摊手：“LP几乎都是纽约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有老钱家族，有国会议员，他们相互之间还有姻亲关系，关系网遍布全美。 只要他们愿意帮忙，我想困扰你的这些问题根本不算事。” 索罗斯在一旁大笑，“这个办法好，钱是替他们LP挣的，他们理应出力。 一个安心稳定赚钱的基金，显然比一个破事不断业绩平平的基金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保尔森笑道：“你也是我们的LP，你打算怎么帮我呢？” “我这不是给你指了一条明路吗？” 保尔森笑着点头，“也对，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远景资本和克莱瑞资本的LP也会帮忙奔走的，大家一起使力，尽快把事件平息下去，祸乱金融市场的这顶大帽子，我们可不戴。” 夏景行一脸淡笑：“我们几家其实可以开个LP的答谢派对，把第二波行动稍微给LP透露一点。 不需要讲太多，只需向LP申明一点，如果耽误了我们的行动，赚的比第一波行动少，那可别怨我们GP。” 保尔森笑呵呵的点头，觉得戴伦·夏虽然年纪轻轻，但蛊惑人心、借力打力却很有一套，怪不得能在这个年纪把事业做这么大。 他相信，三大基金管理的几百亿美元资金所涉及的LP一起在背后使力，绝对是一股可以撼动媒体界的力量，想要谁闭嘴就让谁闭嘴。 而且，最近犹太势力也在联系他，想让他加入团体，许诺会给他解决一些麻烦。 保尔森的母亲是拉脱维亚的犹太人，索罗斯也是犹太人，美国的犹太势力庞大的惊人。 索罗斯似笑非笑的看着夏景行：“在美国，耽误了赚钱可是大事，大统领都可以暗杀好几个，更别提这种小事了。 戴伦，你的方法很不错，相信那些烦人的噪音很快就能安静下来。” 夏景行笑笑，“希望如此吧！” 保尔森提议道：“一起喝一杯吧，庆祝即将开启的全球狩猎行动。” “不错的建议！”索罗斯点头应允。 接着，保尔森笑呵呵的喊来了侍应生，让后者开了一瓶香槟。 三个人端着香槟，碰了一下杯，宣告游戏正式开始。 正文 1006、盖茨的建议 “伙计们，再加把劲儿，辛苦这最后一个月时间，游艇派对正在向你们招手，泳装美女正在向你们飞吻……” 华尔街45号大厦的开放式办公区内，上百名员工全都站起身，目不转睛的望着拿着个大喇叭，站在椅子上唾沫横飞的做着战前动员的ED大佬——威廉·刘。 看着台下一双双渴望的眼神，刘海也是心潮澎湃，豪气顿生。 大声说道：“一百万、一千万、一亿美元甚至更多的奖金就摆在我们的眼前，谁有本事谁就去取走。 公司如今已经跻身全球十大对冲基金，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我们的终极目标是把桥水从王座上拉下来，取而代之，成为华尔街新的传奇。 而你们将作为公司的一份子，与公司一起见证这辉煌时刻的来临！” 分析师侯小强在台下听的是热血沸腾，他加入远景资本比较晚，立夏一号基金发奖金没赶上，做空次债的奖金也没赶上。 这第三次机会，说什么也要抓住。 看着身旁的同事一个个腰包鼓鼓，买豪车豪宅像买大白菜一样轻松，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不就是高强度加班嘛？干就是了！华尔街人谁还没有每周工作100小时以上的觉悟。 加入公司较早的老员工反应就没侯小强这么热烈了，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已经接近，或者说是已经达到财务自由的标准了。 听到加班，都不由感到一阵心累。 “等这波行动结束以后，两只做空基金会提前进行清算，所有的奖金全额进行发放！” 听到这，刚刚还心累的员工一下又觉得自己不累了！ 金融公司很少一次性发完奖金，一般都是根据基金存续期业绩分作几年来发放。 如果基金后期业绩变脸，就扣留奖金，等到业绩好转才发放； 如果好转不了，把之前基金赚的钱都赔了，甚至会要求员工退还部分奖金。 一来嘛，用业绩来捆绑奖金，达到激励员工的效果，保证基金运作的每个阶段，员工都有充足动力； 二来，让员工始终保持饥饿感，直到基金清算为止，因为员工太富有了容易产生倦怠心理。 刘海扫了几眼，把所有员工的反应尽收眼底。 新员工表现还好，参与了立夏一号基金运营的那种老员工兴致缺缺的样子，让刘海心中很是不满。 两只做空基金还没结束了，还需要继续狩猎，这就特么胀得走不动道了，还打个锤子猎。 他原本建议夏景行：即使两只做空基金清算了，也不要把奖金全部发放。 但夏景行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用夏景行的话说：大批失业的金融民工已经在路上了，远景资本好心收留其中的一批人，绝对可以给公司带来一种新风气。 觉得赚够钱的人，要走便走，一个不留。 刘海原本还觉得挺可惜的，但今天一看，等到获得更辉煌的成功后，还真的得大换血。 ………… ………… 晚间，纽约长岛一处庄园别墅内，灯火通明，宾客端着酒杯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交谈，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就在前几分钟，华尔街的年轻大鳄戴伦·夏向他们公布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是，他们投入的钱，在扣留超额收益分成及管理费后，还有近5倍的回报率。 第二个好消息是，回报率还远远没有停止增长，今年还有机会再往上涨一涨。 不过，戴伦·夏说自己最近遇到了点小麻烦，投资动作有点放缓，需要他们各大家族帮点小忙。 看在美元的份上，这点小忙他们还是愿意帮的。 至于戴伦·夏是不是美国人？搬空美国？这些问题，没人会在乎。 在他们眼里，戴伦·夏无疑是美国人民的好朋友。 盖茨与夏景行并肩站在一起，望着周边笑脸盈盈的宾客，开口道：“戴伦，非常感谢，瀑布投资向你们投资的那5亿美元，都快变成25亿美元了。 金融的魅力实在太强大了，弄得我都不想卖软件了。” 夏景行暼了盖茨一眼，心中暗笑。 上次因为安卓的事情，他和盖茨还闹了一些不愉快。 结果，在收到一份基金业绩披露文件和派对邀请函后，盖茨屁颠屁颠从西雅图赶来了纽约，一见面就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盖茨先生，你太客气了，要是没有你注资的5亿美元，也没有远景资本此刻的辉煌。” 盖茨笑了笑，随即问道：“最近还有募资需求吗？我刚好又从微软套现了一笔股票，正在寻找好的投资渠道。 想来想去，发现全世界都没有比你这更好的去处了。” 夏景行微笑，他没有看不起盖茨的意思，追涨杀跌是人性。 “不如投资给油管？这家公司最近很缺钱，你知道的，暗光纤计划需要大量的投资。” 盖茨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油管那个坑有多深，他也是现在才知道。 什么一年营收平衡、两年盈利、三年上市，全特么糊弄投资者的。 他的财务大管家拉尔森告诉他：要等到油管的商业模式跑通，至少需要砸几十亿美元，甚至上百亿美元进去。 即便这样，油管也有可能无法实现盈利。 瀑布投资经过反复的评估和验证，确认这项投资有点糟糕，资本效率不高。 盖茨注视着夏景行的眼睛，“戴伦，你给我说句实话，你觉得油管有机会独立上市吗？” 夏景行郑重其事的点头：“有！” “那需要投入多少钱？”盖茨继续追问。 夏景行想了想，觉得也不能把盖茨当傻子糊弄，半真半假的说道：“可能需要投资几十亿美元。” 盖茨沉吟片刻，开口道：“我始终觉得油管无法单独生存。” 夏景行微微皱眉，微软还没对油管死心？ 盖茨笑着摆摆手，“你误会了，不是微软收购油管。” 眼神直直的看着夏景行，盖茨继续道：“是脸书！” 夏景行摇了摇头，“已经拆分出来了，这不现实，而且脸书现在的财务情况才有所好转，如果收购了油管，等于背上了一个大包袱。” “先把脸书送上市，然后增发股票收购油管。” 盖茨淡笑道：“这期间，我们可以共同注资把油管养着，然后通过并购实现退出。” 正文 1007、骚操作 夏景行捏着下巴，做出一脸沉思的样子。 他多少能猜到盖茨的一些想法，别看对方左一个油管不能独立生存，右一个大家一起注资把油管养着，归根结底，对方就是想把对油管这高达6亿多美元的投资解套。 与其砸下几十亿、上百亿美元去探索油管那充满风险的独立生存之路，不如换成脸书的上市公司股票。 脸书现在财务状况良好，其实已经具备了上市条件，只是恰巧碰上了次贷危机，延缓了上市步伐。 “怎么样？” 盖茨压低了一点声音：“如果担心交易审查和批准放行的问题，我可以帮忙做一些工作。” 夏景行轻笑，他其实并不是很担心盖茨所说的这个问题。 油管要不要再重新回归脸书的怀抱，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反正他现在也只是一个闲散股东，企业的控制权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油管能回归脸书体系，其实还是拓宽了脸书的护城河，等到油管彻底盈利以后，不仅不会成为包袱，还能大幅提高脸书的市值。 这样的话，他作为持股比例较高的股东，从资本层面来说，可以直接受益。 当初之所以选择拆分油管，一是在规避侵权风险，二是在给脸书减负，创造上市契机。 “这个问题需要跟克里斯汀娜、小犬还有其他股东商议一下，听取一下他们的意见。” 盖茨微微一笑，“当然，这是必不可少的程序。 不过，你是两家公司的最大股东，你的意见很关键。” 夏景行有点头疼，看样子盖茨是要自己今天非表个态不行了。 “原则上我是同意的，不过现在谈这个还为时尚早。 一则脸书还没有上市，二则也不知道油管接下来是个什么发展情况。” 盖茨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不然油管接下来的投资，我都有些不敢参与了。”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接话。 他知道，盖茨这番话应该是认真的，对方怂了，有点不敢陪自己玩了。 他现在倒是有独立养油管的能力，但是他不想拿自己的钱养。 一则他在油管的持股已经够高了，将来退出麻烦； 二来嘛，油管估值已经很高了，投资回报率有限，如果募集一只新的PE基金去投资油管的话，还可以考虑考虑。 盖茨点到为止，没再往下说了，他知道戴伦是个聪明人，应该懂自己的意思。 ………… ………… 远景资本、克莱瑞资本、保尔森基金纷纷召开了答谢LP的派对，PY交易了一波。 很快，这些掌握美国上层资源的LP就显示出自身的能量了。 市面上诋毁、声讨华尔街大空头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即使私下还有一些讨论的声音，也局限于小范围之内，顶多骂几句“狗娘养的保尔森”，无关痛痒。 保尔森为了挽回自己的公众形象，带头向一个名为“可靠贷款中心”的研究机构捐了一笔巨款——1500万美元，用于为那些没有能力支付房贷的家庭提供法律援助。 此举多多少少挽救了一点保尔森糟糕的公众形象，不过也有很多人觉得假惺惺，赚了37亿美元，结果就捐了1500万美元，给他妈打官司可能都不止花了这个数。 克莱瑞资本紧随保尔森之后也给某关注流浪者的社会组织捐了1000万美元，用彼得·泰尔的话说，不好去抢保尔森对冲基金第一人的风头。 捐了这么点钱，彼得·泰尔都不好意思去找夏景行承担一半金额。 不过夏景行还是入乡随俗捐了500万美元，相比盈利只是九牛一毛。 事件渐渐平息下去了，人们对大部分空头的记忆都会被时间冲淡，但是保尔森估计悬了，谁让他赚最多呢。 此外，任期跨越6届美国大统领的著名犹太裔经济学家、前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格林斯潘宣布加盟保尔森基金，成为这家公司的经济顾问，吸引了无数目光，再次引得大众对保尔森基金议论纷纷。 因为格林斯潘担任美联储主席期间，是这老头过于宽松的货币政策催生了楼市泡沫，而保尔森基金恰巧是这场楼市泡沫的最大获利者。 同时，这个老头去年担任顾问的上一家对冲基金——太平洋基金，去年也通过做空次贷衍生品赚的盆满钵满。 不管美国民众如何骂，反正格老头已经开开心心的上任了，受访时还称保尔森基金是全世界领先的对冲基金，对保尔森个人也多有赞赏。 ………… ………… “雷曼兄弟，60.05美元均价，卖空250万股。” “贝尔斯登，74.44美元均价，卖空50万股。” “花旗银行，49.06美元均价，卖空500万股。” “美林证券，49.45美元均价，卖空100万股。” “美国银行，38.5美元均价，卖空800万股。” “AIG集团，57.91美元均价，卖空250万股。” “JP摩根，45.72美元均价，卖空300万股。” “摩根士丹利，47.39美元均价，卖空400万股。” “富国银行，28.21美元均价，卖空400万股。” “美联银行，37.65美元均价，卖空50万股。” …… 看着桌子上打印出来的这纸文件，贝兰克梵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 “还真是狠啊！美国四大投行、五大银行，外加一个全世界最大的保险集团AIG，全部一网打尽。” 坐在贝兰克梵对面的高盛副总裁法布里斯·托尔雷摊摊手，“显然大家都误会保尔森了，毫无疑问这家伙才是最大的空头。” 贝兰克梵点点头，“他对次贷风暴之后的经济情况看法很悲观，笃定金融股是重灾区。 我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狠，连老朋友摩根士丹利都没放过。” 说到这，贝兰克梵似笑非笑的看了面前的嫡系下属一眼，“你觉得他做空高盛没有？” 法布里斯整个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我们这边做空了摩根士丹利，摩根士丹利那边做空了我们？” 贝兰克梵微微一笑，没说话，表现的十分淡定。 但年轻一些，只有29岁的法布里斯表现就不一样了，他极为愤怒的说道：“他怎么能这样？这是把我们当作傻子了吗？” 贝兰克梵轻轻摆手，“不必如此，做空本来就是市场行为，要是时机成熟，我都想设计一些高盛的看跌期权卖出去了。” 法布里斯瞠目结舌，这都是些什么骚操作？ 贝兰克梵哈哈大笑，“你还年轻，很多事不懂，我很欣赏戴伦常挂在嘴边的一句中国名言，叫“顺势而为”。” 老头先用中文说了这个成语，然后又用英语解释了一遍。 法布里斯整个人还懵着的，贝兰克梵便已经开始赶人了，“去吧，给我们的大客户撮合点对手盘。 没有足够的交易量，我们的VIP客户都不敢大规模卖空，怕把股价击穿。” 法布里斯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贝兰克梵则拿着手上的文件，心中感慨不已，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另外一边，麦晋珩也拿到了同样的一份文件报表。 内容大体是与贝兰克梵手中的文件一致的，最大的不同就是摩根士丹利那一栏变成了高盛。 “高盛，198.87美元均价，卖空100万股。” 看到这，麦晋珩轻笑不已，都不傻，全美金融巨头都整整齐齐在这里，又怎么会缺席他们摩根士丹利。 只不过只能装聋作哑，毕竟生意还得做下去。 正文 1008、看跌期权 “持有雷曼兄弟空头头寸3.0025亿美元、持有贝尔斯登0.7444亿美元…… 持有摩根士丹利1.8956亿美元、持有高盛1.9887亿美元…… 五大银行、五大投行，外加一个AIG美国国际集团，一共持有这11家全美最大金融机构的27.9582亿美元空头头寸。” 华尔街40号大厦，一间宽敞而又明亮的会议室内，刘海站在台上，正在用一张张PPT给夏景行汇报工作。 夏景行看似懒洋洋的坐在台下，其实他在仔细翻阅手中这张远比贝兰克梵、麦晋珩二人手里拿着的更为详尽的股票空头头寸汇总报告。 “高盛和摩根士丹利这次投资次贷的风险已经披露出来了很多，特别是高盛，财报还是盈利的，股价下探空间应该很有限。 我们接下来的做空重点目标是另外三家投行，雷曼、贝尔斯登和美林。 去年率先暴露出风险的是投行，一旦次贷危机的影响继续扩大，银行业就该接替投行了，所以银行业也需要重点照顾一下。” 夏景行抬起头，朝刘海轻轻点了点，缓缓开口道：“我们目前在这11家大型金融机构身上投下了近28亿美元用于做空，此外还有7亿美元拿去做空了一些地区银行和特色金融机构，比如房利美和房地美。” 刘海说道：“是的，只能这样分散布局，因为我们现在的资金量实在太大了，假如全部砸在高盛身上，都可以直接把高盛买下来了。 小型金融机构虽然是条蚊子腿，但数目加起来，也比得上几家大型金融机构了。” “干的不错！” 夏景行笑着说：“两房公司这两个倒霉鬼持有和担保了超过6万亿美元的抵押贷款支持债券，占了美国抵押贷款债券市场的一半，是时候挺身出来替美国人民主持一下公道了。” 闻言，刘海没憋住，噗呲一笑。 他见夏景行目光扫过来，赶忙正色道：“对，没错，我们这是替天行道！美联储管不好的事，我们远景资本来管！” 江平和亚伯都在一旁微笑，做空本来就是市场行为，他们干起来也是毫无心理压力。 把文件随意的扔在桌上，夏景行说道：“全部加起来也才35亿美元空头头寸，有点少啊！” 刘海回答道：“不敢一下子卖空太多正股，怕引起股价的剧烈波动，除了会让被做空公司警觉以外，还容易使最终的做空利润受到影响。 不过，高盛和摩根士丹利最近正在大力帮我们撮合一些“看跌期权”交易。 我想，后面可以试着通过大量买入看跌期权来实现做空。” 夏景行微微点头，这里的期权跟创业公司的期权不一样，是在二级市场流通的。 作为一种金融衍生工具，期权分为看涨和看跌，同时因为涉及到买方和卖方，所以又分为了四个交易策略： 买入看跌期权，对应对手方卖出看跌期权； 买入看涨期权，对应对手方卖出看涨期权。 “听说巴老头最近也在玩期权，他不是很厌恶金融创新的吗？” 夏景行话音刚落，亚伯就接话道：“那老头表里不一，最近伯克希尔哈撒韦就正在大量卖出标普500指数的看跌合约。” 夏景行心中一动，“期限多长？” “老板，不用惦记了，我打听过了，15年到20年不等的合约，除了养老和退休基金这种长线基金外，没哪家机构会买那么长时间的合约。” 亚伯耸耸肩，随即又介绍道：“不过巴菲特当年可玩了一手漂亮的，绝对是个玩期权的高手。 1993年4月，那时候的可口可乐股价在40美元左右徘徊，巴菲特以1.5美元的价格卖出了500万股当年12月到期、行权价35美元的看跌期权。 最终，可口可乐股价一整年都在40-45美元附近震荡，最低也没有跌破35美元。 所以没人愿意行使看跌期权，把可口可乐的股票以35美元的价格卖给巴菲特。 期权因此直接作废，巴菲特毫不费力的赚到了那笔750万美元的期权费收入。” 夏景行若有所悟，他猜测巴菲特的主要目的应该不是单纯的想挣一笔期权费，而是嫌可口可乐股价贵了点，想以35美元的心理预期价格买入。 虽然最终没买成，但也拿到了一笔期权费作为安慰。 整笔交易的风险点就在于，假如可口可乐股价跌到了35美元以下，比如跌到了25美元，对手方这时候肯定会行权，巴菲特只能含泪以高出市场价10美元的价格，即期权约定的执行价格35美元吃下500万股，直接亏损5000万美元。 期权费那750万美元倒是不用退回，可以稍稍冲抵损失，但是也亏损了4000多万美元。 不过，显然巴菲特对可口可乐的股价判断很有自信，看好它的后期股价走势，才敢卖出看跌期权。 同理，敢卖出雷曼兄弟、贝尔斯登等金融机构看跌期权的机构，绝对是对这些公司有信心的表现。 只是眼下几大投行日子都不是很好过，怕是找不到这种做对手盘的铁憨憨。 夏景行把自己的这些想法说了出来。 听完后，刘海皱起了眉头，“道理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们可以把期权执行价设置低一点啊！ 比如高盛，这家公司现在的股价将近200美元，虽然他们名声臭了，甚至还有声音说要调查起诉他们，但是他们财务状况良好，是五大投行中基本面最好的一家。 你说我们把期权执行价设置为100美元怎么样？能不能吸引一批交易对手卖我们一些看跌期权？ 假如期权费是20美元，还要把这部分成本考虑进去。 也就是说高盛股价要跌到80美元以下，我们才有盈利空间。 对比高盛现在股价，要达到60%跌幅，我们才能赢。 这足够吸引人了吧？在大部分人眼里，应该都是他们获胜概率更大。” 夏景行细细思考着，其实这也是一种赌博，赌股价预期。 谁眼光更好、更准，谁就是赢家。 江平忍不住开口道：“太冒险了吧？高盛的风险都出清一部分了，再跌60%可能性偏小。” 刘海笑了笑，“我就是举个例子，别当真，涉及到衍生品定价，肯定需要经过各种公式计算。” 夏景行在一旁默默思考，期权这玩意儿玩好了可比直接做空正股赚钱多了。 但是风险非常大，百分之九十的买入看跌期权都是送菜，说白了就是投机，跟买彩票一样。 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遇上次贷危机这种百年难遇的机会，很多交易对手的公式、测算、分析……统统都要失效。 “可以拿一部分资金试一试，不过最终的方案必须要给我看一看。” 刘海见夏景行同意了，表现的很开心：“肯定要拿给你过目嘛，你是预测了次贷危机的真神，期权执行价合不合理，获胜概率大不大，你一看便知。” 夏景行哈哈大笑，“你这是把我当神仙了。” 刘海笑笑不说话，因为他还真的这么觉得，夏景行在他心目中都快走上神坛了。 通过看跌期权来实现盈利，夏景行心里其实没多大把握，因为要成功的话，需要判断时间、执行价等众多条件。 不过雷曼兄弟垮台的时间他还记得住，也记得住有几只股票的股价跌到了1美元。 正文 1009、股指期权与衍生品 给刘海交代了一番后，夏景行又看向静静坐在一旁的江平，笑容温和的问道：“江平大哥，你这边呢？” “我这些天带着团队去了芝加哥期货交易所一趟，与该集团高管交流了一番。 标普500指数这些天在1400点左右波动，一张/手合约的价格大概是35万美元左右。” 江平笑着说：“要是直接卖空五六万张合约，200多亿美元砸下去，市场波动也挺大的。 我建议跟刘海做空个股一样，也使用股指期权工具，比如买入标普500指数看跌期权。” 夏景行微微一笑，指数期权跟个股期权原理都是一样的，找个对手一起赌博，只不过标的或者叫赌博工具不一样，一个赌指数，一个赌股价。 在做空次贷第二波的行动中，他给刘海和江平安排的任务还是跟之前一样，一个负责个股，一个负责指数以及外汇。 “行，你看着办吧，等最终方案出来了，给我看一眼就行了。” 在夏景行的记忆里，美国的三大股指，标普、纳斯达克指数、道琼斯指数，好像还没有一些个股跌的凶猛。 拿标普500指数来说，它就跟沪深300一样，精选了几百家上市公司，按照不同权重加在一块儿，形成了一个代表性数据，名曰指数，反应的是整个股市的变化，也是人们常说的大盘。 不过夏景行相信，如雷曼兄弟、AIG这些标普500指数的成分股肯定能跑赢……跌赢大盘。 从这个角度看，貌似做空个股还能赚的多一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远景资本现在资金量太大了，全部去做空金融股，不好操作且风险很大。 “除了这两种方式外，我们还可以考虑做空或者做多ETF基金。” 江平微笑着介绍道：“拿标普500指数的ETF基金来说，我们既可以选择买入三倍做空的ETF基金，也可以选择做空三倍做多的ETF基金，都能达到做空指数的目的。” ETF指数基金，是指像股票一样可以在证券交易所交易的指数基金，实际上代表了一揽子股票的所有权，它的交易价格、基金份额走势与所跟踪的指数是基本一致的。 比如标普500指数的ETF基金，指数上涨1%，基金也上涨1%。 而江平提到的三倍做多ETF基金，又与普通ETF基金稍微不大一样，它是指数上涨1%，基金上涨3%。 而三倍做空ETF基金则是反过来，指数跌1%，基金涨3%；指数涨1%，基金跌3%。 不需要缴纳保证金，也不用担心爆仓，即可享受加倍赚钱……以及加倍亏钱的快乐与刺激。 “通过TRS总收益互换工具，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给我们提供了三倍杠杆，再乘以三倍ETF做空基金，最高可以达到九倍杠杆的效果。” 江平笑呵呵的看着夏景行，“这其中的风险很大，但是收益也同样很大。 此外，关于爆仓的风险，只需要盯着高盛和摩根士丹利那个三倍杠杆就行了。 我认为咱们可以少量配置一部分ETF基金，达到分散投资、降低影响的效果。 同时，也需要注意一个问题——震荡市损耗。 在单方向上涨或者单方向下跌的市场中，杠杆ETF基金可以起到放大收益的效果。 而在震荡市行情中，指数波动几天后，又回到了原点，不加杠杆的ETF基金净值不变，但是加了杠杆的ETF基金净值会减少。 此外，杠杆ETF基金管理费率比较高，是普通ETF基金的二十多倍，年化费率将近1%。” 夏景行微微点头，有优点自然就会有缺点，不可能十全十美，不然大家都去买标普500指数三倍做多ETF基金好了。 从过往的发展经验来看，美股各大指数始终会收复失地的，如果拿的住的话，肯定能赚钱，只是说收益不会太高。 但是加个三倍杠杆就很可观了，不仅不用担心爆仓，收益还放大三倍。 貌似感觉很适合做长线投资，但杠杆摩擦就能把普通投资者给耗死。 夏景行点点头，“行吧，ETF基金也配置一点，还有其他做空工具吗？” 江平笑着说：“VIX恐慌指数！” 夏景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了，表情变得很惊讶：“你是说衡量标准普尔500指数30日预期波动率的那个冷门玩意儿？” 江平淡笑，“对，就是它，VIX指数越高，就越意味着投资者嗅出了危险，对股市感到担忧； 而指数越低，就越表示股票指数变动会比较平和。 VIX生动的反映了投资者对后市的恐慌程度，所以又称其为“恐慌指数”，也可以叫波动率指数。 一般来说，即使是熊市，VIX指数变化都不会很大，呈缓缓下跌的趋势。” 说到这，江平注视着夏景行，声音突然拔高，“可一旦出现景行你所预测的那种堪比上世纪三十年代大萧条时代的那种经济危机，冷门的VIX指数怕是能一飞冲天！ 我最近调查发现，很多期权交易员在利用衍生工具做空VIX指数，躺着赚这种轻松钱。 我觉得咱们不妨拿点钱跟他们赌一赌，说不定VIX指数能创造一个历史最高点，那收益非常可观。” 夏景行捏着下巴，这又算是一种对赌了，赌美国股市、赌标普500指数接下来会不会坐过山车？市场会不会陷入恐慌？ 他记得前世美国这边有个快递员散户，五年如一日的坚定做空VIX指数，就赌美国不会爆发金融危机，国运昌隆，一直大牛市，然后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50万美元变成了1500万美元。 操作非常单一和机械，但要说人家赚钱方式有多轻松呢，恐怕也不见得，毕竟知行合一很难，连续做多五年茅台也不会差哪去吧。 不过从这件事也能看出，VIX指数确实是个鸡肋，属于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好，VIX指数也可以赌一把！” 夏景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加杠杆赌！要么赚个盆满钵满，要么就当扔水里了。” 江平没说什么，几百亿美元都决定砸进去了，就是笃定美股接下来会天崩地裂，又岂会在乎这点小钱，赌就完事了。 VIX指数1993年被人创造出来，2004年芝加哥期权交易所开始将期货和期权与该指数连结，发展时间并不长，但交易规模上涨的很快。 不过还是跟主流的标普、纳指、道指有很大的差距，无法承载太多的资金。 “三大指数的期货、期权、ETF基金、波动率。” 夏景行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不得不感慨，金融都被美国佬玩出花来了，一个指数而已，搞出了这么一大堆衍生品，并且衍生品上面再搭建衍生品。 “这些指数衍生品的投资，就全部交给江平大哥你了，我只确认相关的合约方案，通过后，具体如何执行和操作，就全权交给你了。” 看着语气郑重的夏景行，江平心里也开始变得沉甸甸的。 这可是200亿美金啊，就这样全部交到自己手上了，让他既兴奋，又感觉到如山岳一般的压力。 “我竭尽所能！” 看着言简意赅的江平，夏景行微微点头，他知道对方就是这样的人，不爱长篇大论，更爱用行动证明自己。 “你也别太有压力了，大方向都已经确定了，不会中途更改。 这场输赢，其实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定下了，交易的执行，只是输多少赢多少的问题了。” 夏景行态度亲近的拍了拍江平的肩膀，示意对方别太有压力。 然后他又看向平日里话听挺多，但今天却很少开口的亚伯。 “亚伯，那只50亿美元的PE基金募资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听到老板叫自己，亚伯小肚腩一挺，声音洪亮的回道：“我接下来打算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大雪二号对冲母基金的子基金管理人遴选工作中去，尽快让它运作起来，不拖公司的后腿。” 亚伯不说，夏景行自己都快忘了，远景资本旗下还有这样一只鸡肋基金。 之所以说它鸡肋，是因为外面的基金管理人很难追上远景资本的收益率，一对比，要是差距很大的话，估计投资这只基金的LP还怀疑他们搞暗箱操作呢。 夏景行懒得去多想了，开口问道：“怎么样？最近工作开展如何？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亚伯嘿嘿一笑，“还真找到两个，一个叫绿光资本，一个叫环球投资。” 夏景行微微皱眉，另外一个名字太大众化了，他没什么印象。 但是绿光资本的名字他可是听过的，创始人大卫·埃因霍恩还出过一本书，名字叫做《一路骗到底》，很有华尔街风范。 “行，那5亿美元就全部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板这样说，让亚伯心里突然有些没底了。 他正要开口申请老板辅导的时候，夏景行摆了摆手，“别问我，这是你的工作，干好干坏就全看你自己的了。” 亚伯知道老板这是在考验自己了，要是表现好了，说不定自己以后也有机会独当一面。 念及此，亚伯也不再矫情和顾虑了，点头道：“好，戴伦，你放心，大雪二号基金绝不会让公司品牌受损的。” 夏景行笑着点点头，不多言。 正文 1010、巴菲特上车 转瞬间，时间已来到了一月底。 经过长达半个多月时间的建仓，远景资本在美股建立了140亿美元的空头头寸，这还只是正股，不包括看跌期权。 这些天，高盛和摩根士丹利旗下针对远景资本服务的部门忙的四脚朝天，四处联系机构投资者，撮合各大金融机构与远景资本之间的看跌期权交易。 目前这件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如果事情顺利的话，远景资本会把剩余的60亿美元全部配置成看跌期权，再加上140亿的正股卖空，一共组成高达200亿美元的净空头持仓。 股指期货与期权及其他衍生品方面，远景资本也已经针对三大股指建立了高达100亿美元的空头头寸，剩余100亿美元随后也会投入进去。 远景资本向高盛和大摩缴纳了200亿美元保证金，两家投行巨头一共给远景资本提供了600亿美元的资金。 美股是全世界最大的股票交易市场，占据了全球股票交易一半还要多一点。 夏景行估摸着，在美股投上400亿美元资金就差不多了，剩下200亿美元，他想投向美国之外的市场。 如果外面无法消化的话，剩下的资金再投回美股。 涉及股票、指数、期权等金融产品的做空，不比前年、去年做空次贷债券，交易需要更谨慎，更集中精力。 CDS合约都是通过柜面交易进行的，交易双方通过邮件或者电话谈妥就行了，然后就忍受前期亏损，等着保单升值，最终卖出就盈利了。 今年第二波做空行动略微不一样，股价、指数的反弹都需要重点注意，一不小心就容易阴沟里翻船。 CDS合约那次赌的是大势，而股价、指数需要更细微的把控。 所以，夏景行这些天也没闲着，参与了各个做空方案的制定。 总体来说，他对这次的大部分做空操作还是有把握的，小部分操作不太确定，属于刘海和江平带领团队分析得来的结果。 ………… ………… 奥马哈的小宅院里，巴菲特和查理·芒格两个老头打完乒乓球，接过了李录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年轻人，错过了去年那次做空次贷的机会，看到别人赚到几十亿美元，甚至一百多亿美元，心里感不感到后悔？” 说话的时候，巴菲特暼了李录一眼，后者面色如常，似乎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 李录轻轻摇头，“芒格老师给我说过，做空次贷虽然能赚很多钱，但最终都是由政府和纳税人来买单。 听到这，我幡然醒悟，放弃了做空。” 李录耸耸肩，“所以，没什么可后悔的，市面上还有大把的投资机会。” 查理·芒格微笑，对自己这个华人弟子愈发感到满意了。 巴菲特点点头，“不错，价值投资允许失败无数次，但投机……只要失败一次，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赚快钱会麻痹一个人的投资判断能力，也容易上瘾。” 李录在一旁陪笑，自己心中的苦涩又有谁懂！ 去特么的投机，自己明明已经判断准了投资方向，可这两个老头劝阻了自己…… 好吧，是他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放弃的。 “你跟戴伦最近还有联系吗？”巴菲特看了李录一眼。 李录摇头，“联系不多，现在我跟他已经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了。” 巴菲特哈哈大笑，走过去拍了拍李录的肩膀：“不必气馁，我更看好你将来的发展！” 说到这，巴菲特仰天叹气道：“戴伦以前是个很棒的小伙！但是，可惜了！他现在貌似沾上了华尔街的坏毛病。” 巴菲特没再往下说，他相信李录应该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李录的确听懂了，心中还冒出了一句诗：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他准确预测了次贷危机，并且还好心好意的与夏景行分享了这个信息。 对方当时明明已经开始在做空次贷，可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他都给麻痹住了，从而放弃了做空次贷。 他当时就是缺乏信心，要是知道远景资本也在大笔做空次贷，说什么也要上车。 至于芒格、巴菲特的劝阻，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心里安慰而已。 三人来到巴菲特家中客厅，聊着聊着，李录提到了最近的一个市场消息。 “最近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在大量放出消息，有一个实力大买家，想大量买入五大投行与五大银行，还有AIG的看跌期权。” 巴菲特微眯着眼，李录的话让他想起了当年自己在可口可乐身上的经典操作。 “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应该是那几个去年获利颇丰的大空头在看衰后市，想以这种手段做空金融股。” 芒格对老伙计的判断颇为认同，点头道：“是的，那帮贪得无厌的家伙唯恐美国不爆发严重的金融危机。” 李录问道：“你二位觉得会爆发金融危机吗？” 巴菲特淡淡道：“大概率会爆发的，只是危机规模究竟有多大，现在还难以下结论。” 李录轻轻点头，觉得有道理，现在美联储正在全力救市，局面还没崩坏到难以拯救的地步。 “你说的那个看跌期权，我这些天分析了一下，认为可以卖出一部分。” 巴菲特很有信心的说道：“银行和投行都是很好的投资标的，即使股价一时半会儿跌下去了，也会很快涨回来。” 李录认真的听着，巴菲特不仅是个股票交易高手，也同时是个期权交易高手。 伯克希尔哈撒韦经常利用期权玩一些精妙的操作，通过卖出期权获得大量的权利金，又叫期权费。 前期可能会面临很大的亏损，可等到股价反弹以后，就会获得股价反弹收益以及期权费及期权费带来的投资收益，一鱼三吃。 “如果你对期权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尝试玩一把。” 巴菲特笑眯眯的看着李录，看见对方乖巧懂事的份上，他不介意带对方玩一玩。 巴菲特带自己一起玩，这么好的事，李录都不带考虑的，马上脱口而出道：“好啊！正好跟你学习一二。” “哈哈哈！” 巴菲特笑的很开心，“行，接下来就带你见识一下我的投资哲学。” 正文 1011、腰斩还是脚踝斩 “富国银行，1亿份看跌期权合约，交易执行价为每股15美元，期限一年，每份期权费2美元。” 夏景行坐在办公室里，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份由高盛发来的期权交易合约，文件中还特意注明了卖方——伯克希尔哈撒韦。 他揉了揉眉心，巴老头居然要来趟这趟浑水，难道这会儿大家都恐惧了吗？ 刘海坐在夏景行对面，埋头认真分析这张合约。 半晌后，他抬起头道：“这生意可以做！” 夏景行没答话，打开了雪茄盒，递了一支雪茄给刘海，然后自己点燃了一支雪茄，吞云吐雾起来。 刘海也点燃了雪茄，他边抽边阐述自己的观点：“从现在开始，到2009年1月底，这一年时间内，只要富国银行的股价低于15美元减去2美元的期权费，也就是说低于13美元，我们就有赚。 假如富国银行在未来一年时间之内，股价跌到了10美元，我们可以从市面上以10美元的价格买入，然后按照合约价15美元转手卖给巴老爷子。 扣除期权费后，每股能赚3美元，1亿股就是3亿美元的利润。 我们投入的本金就是那2亿美元期权费，收益率可以达到150%。 除了期权到期行权以外，在期权到期以前，如果富国银行出现大跌的情况，期权价格会大涨，我们能以3美元、4美元甚至更高的价格卖掉手中的看跌期权，不必等到期权到期。 这样可以提前锁定利润，也规避掉后面因股价反弹带来的利润回吐和亏损风险。” 夏景行长吐了一口大烟圈，在心中细细思考。 刘海说的是看跌期权的两种盈利方式，没提到亏损方式。 哪种情况下会亏损呢？ 假如富国银行股价跌不破15美元，远景资本自然不可能去做“花16美元甚至更高的价格买股票，然后再转手以15美元的价格卖给巴菲特”这种亏本生意，只能放弃行权。 2美元期权费因此就打水漂了，而巴菲特那一方则获利，因卖出1亿股看跌期权，净赚2亿美元。 这场交易是双方基于富国银行未来一年时间的股价走势的不同判断而形成的。 谁的眼光更厉害，谁就割另外一方的韭菜。 夏景行叼着雪茄，笑呵呵说道：“你觉得富国银行未来一年时间里，能跌到10美元吗？或者盈亏平衡点13美元？” 刘海一本正经的回道：“现在富国银行的股价在28美元左右波动，跌幅要达到50%以上才行。 正常来说，这是很难实现的，不然巴菲特也不会卖这种看跌期权合约。 不过，要是次贷危机今年爆发出的威力空前绝后，股价腰斩还是很有可能的。” 夏景行轻轻点头，在他记忆中，花旗银行应该是五大银行里跌的最惨的那一个，都斩到脚踝上去了。 至于富国银行的表现，他隐约记得要比花旗银行好很多，会不会股价腰斩，他觉得应该是大概率事件。 与巴菲特签订的这份看跌期权协议，他觉得己方获胜的把握，应该有个六七成。 即便他判断错了，远景资本输了，也只输2美元的期权费，损失有限。 而获利空间却无限大，甚至能达到几倍、几十倍。 假如某只股票股价跌到了1美元，他们按照协议以25美元的价格卖给巴菲特，1亿股的话对方就要亏损24亿美元，即使减去期权费，也要亏20亿美元出头。 念及此，夏景行笑眯眯的抽出了另外几份合约，依次念了起来： “花旗银行，1亿份看跌期权合约，交易执行价为每股25美元，期限一年，每份期权费2.5美元。” “JP摩根，1亿份看跌期权合约，交易执行价为每股22美元，期限一年，每份期权费2.25美元。” “美国银行，1亿份看跌期权合约，交易执行价为每股19美元，期限一年，每份期权费1.85美元。” “美联银行，5000万份看跌期权合约，交易执行价为每股18美元，期限一年，每份期权费1.6美元。” …… 刘海吸了一大口雪茄，然后笑着赞叹道：“巴菲特还真是大气，一共为五大银行砸下了4.5亿份看跌期权，合约价值90亿美元，他共计可以收到9.4亿美元期权费。 要是今年五大银行股价跌幅达不到50%以上，这9.4亿美元他就轻轻松松的揣进兜里了，无本买卖！ 即使跌幅达到55%乃至60%，这9.4亿美元期权费也可以冲抵差不多全部的损失，或者小亏一点点。 只有跌幅达到60%以上甚至更大，巴菲特才会大亏特亏。 但是把时间线拉长到三年、五年甚至更长，价值投资应该能填补所有损失。” 夏景行微笑，刘海举的这三个例子，实际上代表了三种概率，可能在巴菲特心目中是七二一的比例吧。 即70%概率赚下这9.4亿美元，20%概率不亏不赚或者小亏一点点，10%概率大亏…… 这10%概率大亏，是建立在五大银行整体跌幅达到60%以上的，跌幅超过60%越多，亏的就越厉害。 不得不说，巴菲特的算盘打的还是挺精的。 “巴菲特还是小气了一点，五大投行和AIG居然没看上。” 夏景行语气充满了遗憾，因为他觉得巴老头太老奸巨猾了，银行股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要比投行股更稳定一些，选择在银行股与远景资本做对手盘，无疑风险更低，可见巴老头还是没有昏头。 此外，对方居然没看上同为保险公司的AIG，这就更有意思了。 刘海笑了笑，“五大银行放在中国，那就是工农中建交，这可比什么证券公司股价稳定多了不是？ 可能不会大涨，但是跌也会有一个底线，巴菲特的预估的底线就是腰斩。” 夏景行轻轻点头，“对，这是我们双方对后市的不同看法。 我估计巴老头这会儿正开心的吃着汉堡，喝着可口可乐呢，心里还在吐槽：也不知道哪个傻子买了这么多看跌期权，好人啊！赚的钱够我吃一辈子汉堡了。” 刘海哈哈大笑，“也没那么夸张吧！他们也有风险，只是在他看来，风险可控！” 夏景行轻笑，不再提这茬，问起了其他事情。 “除了卖空正股以外，我们还有60亿美元押注看跌期权，要是再来五个巴老头，应该就能把子弹打完了。” “没那么容易，美国能有几个巴菲特啊，其他机构投资者没那么大的手笔。” 刘海先是摇头，随即叹了口气，“还有仓位问题，以美国银行为例，总股本一共就80来亿股，1.6亿股看跌期权能占据总股本3%比例了。 我们的60亿美元估计打不光，还得继续卖空正股。 卖空正股收益是有上限的，不会超过100%。 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只有这个做空工具能承载较多的资金。” 夏景行不说话，在心中微微叹气，这就是资金量太大的困扰了，所以他们只能把卖空正股、买入看跌期权等各种金融工具都用上。 此外，还需要分散一部分资金去股指期货那边，不然仓位全集中在这些大型金融股上面，收益上限明显，同时也非常危险，容易被逼空。 “嘟嘟嘟～”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夏景行看了一眼，是江平打来的。 他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语气急促的声音：“景行，你快看！美联储降息了！美股反弹了！” 夏景行打开电脑，瞬间说不出话来了，满屏都是绿色，绿光闪闪。 正文 1012、20亿美元亏损 从夏景行办公室离开后，没一会儿，刘海又回来了，手里还夹着一份文件。 “你看看吧，亏损不小。” 刘海脸色不太好看的把手中文件递给了夏景行。 接过文件，虽然已经有一些心理准备，但夏景行还是被报表中的数字给刺了一下。 个十百千万……亿！ 美联储一次降息，给远景资本的140亿美元净空头头寸造成了5亿多美元的损失。 以富国银行为例，远景资本以28.21美元的均价卖空了3200万股，今日股价大涨超过10%，触及30美元，不仅抹除了该股前些天连续下跌带来的上亿美元利润，还给远景资本造成了6000多万美元账面浮亏。 其他银行股也普涨超过10%，投行股涨幅小一点，也有4%、5%的样子。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金融股普遍下跌了几个点，光今天这一记反弹，就会给远景资本造成10位数的亏损。 5亿多美元亏损看起来挺夸张的，但除以140亿美元的资金量，亏损也就三四个点而已。 这才哪到哪啊，做金融，首先需要一颗大心脏。 看着面色有些凝重的刘海，夏景行宽慰道：“伯南克也就这三板斧了，除了降息还是降息！ 银行存款利率降低，那么投资者就会把银行存的钱取出来，市场的流动性将得到增长，有效防止通货膨胀，减缓经济衰退。 但美利坚现在已经属于病入膏肓了，千年人参也救不回来，回光返照而已！ 我们稳住阵脚便是了，最终的胜利必然属于我们。” 刘海点了一下头，“我明白，就是心里有些感慨，以前费尽心思都挣不到几亿美元，现在一天就可以亏出去。” 夏景行哈哈大笑，“这恰恰说明我们实力变强了！亏的多，自然也就挣的多。” 刘海说道：“高盛和大摩那边要求我们追加保证金，我已经付了10亿美元过去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不包括江平管理的2只外汇基金以及亚伯管理的母基金，远景资本针对第二波做空行动一共准备了290亿美元资金。 目前只动用了200亿美元，撬动了大摩和高盛提供的600亿美元杠杆资金。 他们手里还储备着90亿美元，就是为了应付美股的反弹和其他突发情况。 毕竟他们走的是猥琐流战术，底牌肯定要埋得厚厚的。 刘海暼了夏景行一眼，“我预计美股可能还会宽幅震荡一段时间，要不然……手里再多一些资金？” 夏景行摇头，“手里留太多现金，会极大影响收益率，不过你说的很对，是该再把压舱石搞得再重一点。 我会尽快联系各大银行，再做一笔股权质押贷款。 不一定能派上用场，有备无患嘛！ 如果最终没用上，也只是损失一些利息而已。” 虽然刘海心中觉得夏景行有点孤注一掷的感觉，但他没有出言反对，常言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何况远景资本这次投下了几百亿美元，已经属于破釜沉舟了，自然得把一切能用上的资源都给用上。 “不到万不得已，这些贷款还是不要用为好。” 刘海一脸郑重道：“脸书、油管、阿狸、特斯拉、安卓、海内控股、复兴工业都是很有潜力的公司，也是你最大的底牌。” 夏景行微笑，他明白刘海的意思，最坏的情况就是远景资本毁掉，但他个人资产不会毁掉，能依靠这些创业公司的股权东山再起。 刘海没说的特别直白，也是考虑到这些话有些不吉利。 不过未谋胜，先谋败，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至理名言，值得谨记！ “放心吧！我会规避好一切风险的。” 看见夏景行没有志得意满，而是保持着充分清醒的头脑，刘海把心放了回去。 毫不客气的说，他跟夏景行现在已经超出了普通友谊，属于生死之交了。 如果没有夏景行带他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么他或许现在还在唐人街走街串户，给大爷大妈推荐证券开户。 他心里是很感激夏景行的，自然不愿意看到对方因为舍不得止损而导致全盘皆输。 没再提这些沉重的话题，刘海说起了一些利好消息：“虽然美股反弹给我们做空正股造成了不小的浮亏，但这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起码我们的期权合约，应该能借此机会谈一个更好的执行价格和更低的期权费。 做空正股方面，也可以等待机会进行一些调整，寻机平仓后在更高的位置做空。 看美联储的意思，应该还没放弃治疗，后面还有的玩。” 夏景行心中略微思考了一下，觉得刘海说的有道理，在雷曼破产之前，美联储一直在积极救市。 空头要想迎来大狂欢，还得进行一番拉锯。 并且由于不是单边行情，不会出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所以这期间要想降低成本损耗乃至小幅盈利，还得做一些短线操作。 “你和团队看着办吧，在做空大方向不变的情况下，积小胜为大胜，这样也可以降低我们的保证金压力。” 刘海笑了笑，他就是这个意思，远景资本不是普通投资者，有完善的投研团队，完全可以在划定的大框架之内，通过细节操作将利益最大化。 两人正聊着，江平敲门走了进来，他手里也抱着一份文件。 进屋后，江平把手中文件递给了夏景行，“标普、纳指、道指在内的三大股指全线反弹，利润回吐了不少。” 夏景行接过文件看了一眼，标普500指数涨2.14%，从1310.41点涨到了1338.6，上涨了28.2点。 立马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目前远景资本持有6万张标普500指数期货合约，波动一个点即合约乘数250乘以合约数量6万，即1500万美元，再乘以28.2个点，亏损4亿多美元。 再瞅了纳指期货合约和道指期货合约，也是几亿美元的亏损。 只今天一天，在三大股指身上就亏损了十来亿美元。 这个结果还是建立在杠杆只开了10倍的基础上。 远景资本借道高盛和大摩，向芝商所缴纳了100亿美元保证金，目前只动用了一半保证金，卖空了500亿美元股指期货。 其中标普500指数期货，在1400点的位置上卖空了6万手，一手35万美元，合计210亿美元，占据了将近小一半的仓位。 另外290亿美元，则分散卖空了纳指和道指期货。 远景资本账上还有一半保证金没有动用，一旦动用了今天亏损就翻倍，将达到20多亿美元。 要说刺不刺激，夏景行感觉还好。 因为他们的账户现在还是盈利的，标普指数要反弹到1400点以上才会亏损。 另外，由于是远期合约，亏损也只是账面数字而已，不是真正的亏损，要等到到期交割或者中途平仓才能确定最终盈亏情况。 正文 1013、一刀一亿英镑 “也还好，十倍杠杆自然得承受十倍快乐！” 夏景行态度随意的把文件摔在桌上，满脸微笑的对江平说道：“我刚刚还在跟刘海说，这次美联储突然降息，不仅不是什么危险信号，反而是我们的一次机会，有机会调仓，在更高的位置做空。 些许亏损，不必在意，因为我们是坚定的、长期的看空派，成功是迟早的事，一如去年的CDS合约。” 看见夏景行一脸轻松的样子，江平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他跟刘海一样，还是第一次独立执掌百亿美元级的资金，兴奋之余也难免有些忐忑。 今天一天亏掉的数字抵得上过去管理的一整只基金，完全装作跟没事人一样，说实话很难做到。 夏景行不一样，既是老板，又看穿了未来，所以很多时候心态能放的更平，因此他很能体谅刘海和江平的一些情感波动。 刘海把自己刚刚与夏景行讨论的内容，又向江平复述了一遍。 “我们也做短期合约？”江平瞪大眼睛看着夏景行。 “对，美股震荡，指数肯定也会震荡，不存在单向下跌市场，等这波降息势能被市场消化掉后，美股还是会走向下行。” 江平皱眉，接话道：“然后又是推出经济刺激政策，市场反弹一轮，接着又开始下行。” 夏景行笑着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周而复始，直到更大的炸弹被引爆，彻底像瀑布一样暴跌。” 江平在心中细细的揣摩着，半晌后回道：“还真别说，这就是美股的调性。” “嗯，所以不必太注重账面亏损数字了，大方向没出问题，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夏景行安抚鼓励了江平一阵，然后与他和刘海交流起了短线操作。 ………… ………… 一月末的最后一天，夏景行乘坐私人飞机离开了美国，前往了英国。 他刚一走出伦敦希思罗机场，便被李耀祖带着一队人给迎住了。 “夏总～” 李耀祖十分激动的上前与夏景行握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挂着两个大黑眼圈的李耀祖，夏景行笑道：“耀祖，这几个月你辛苦了，看样子都没休息好。” 李耀祖摇头，“没有没有，我这是兴奋的睡不着觉。” 夏景行哈哈大笑，这香港仔真是个妙人。 几个月前，企鹅股权协议转让事毕，他把李耀祖派遣到了伦敦，吩咐对方组建远景资本伦敦办公室暨欧洲总部。 相较于对方之前香港办公室负责人的职位，这绝对称得上是一次晋升。 不过既是机遇，也是挑战，等于让对方离开熟悉的香港市场，去到陌生的伦敦及欧洲来开辟市场。 就李耀祖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来看，对方这段时间应该很卖力工作，十分珍惜这次的晋升机会。 这让夏景行比较满意，能拼命的就是好兄弟！ 在李耀祖的介绍下，夏景行与其他七八名前来迎接自己的伦敦办公室中高层一一握手，其中有调来的香港人，也有熟悉本土市场的英国人。 对于这样的团队搭配，夏景行是知情的，因为李耀祖曾向他请示过。 他没有过多置喙，只给李耀祖回了六字邮件：尽管放手施为！ 一阵简单寒暄过后，李耀祖招呼夏景行上了车，然后十几辆汽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一行往伦敦金融城方向驶去。 远景资本的伦敦办公室在金丝雀码头，虽然这里也叫金融城，但是一般被称作新金融城，与向西四英里之外的伦敦老金融城相对应。 李耀祖选办公地址的时候，曾把新旧两个金融城的照片都传给了夏景行，由老板来拍板决定落户在哪。 夏景行喜欢现代和科技化的新金融城，不喜欢老金融城，后者街道狭窄不说，老旧的建筑看起来就像大英帝国一样暮气沉沉，而且跟外滩那一排建筑风格极为的相似。 在别人看来或许是什么文化保护建筑，什么见证历史沧桑，但在夏景行看来却是殖民世界的肮脏卑劣与腐朽。 “夏总，到了，这就是我们的伦敦办公室了。” 车队抵达金丝雀码头后，李耀祖率先跑下车，给夏景行拉开了车门。 夏景行走下汽车，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几眼。 泰晤士河旁边，摩天大楼云集，全是一两百米的高楼，据他所知有超过十万金融从业者在此上班。 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西装革履的白领成群结队的往周围大楼里钻，除了面孔和发色不一样外，颇有一种陆家嘴的既视感。 英国虽然垂垂老矣，伦敦在世界的金融地位也不断的滑落，但殖民世界几百年的红利还可以吃很久的老本。 此时伦敦不仅是国际银行最大跨国贷款来源市场，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外汇市场和场外衍生品交易市场，伦敦金在国际黄金市场也享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只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强盗祖宗留下来的赃款还能再祸祸一段时间。 今天他就是代表饱受殖民苦难的先辈来找大嘤帝国收点利息的，禁烟英雄要是泉下有知，应该也会感到欣慰吧。 反正做空英国金融股，夏景行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甚至比做空美国还兴奋一点。 看见老板望着周围的大楼发呆，李耀祖以为他是想欣赏一下景色，便指着周围建筑介绍道：“这一栋是花旗银行欧洲总部大厦，那一栋是雷曼兄弟欧洲总部大厦，那个是汇丰银行塔……” 夏景行笑着点头，都很不错，都是很好的大厦，说不定其中一栋、两栋还跟自己有缘。 “最高的那一栋大厦，就是我们伦敦办公室所在的地方了，已经按照夏总你的吩咐，租下了第49层。” 夏景行顺着李耀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建筑群正中央，有一栋四四方方的大厦，在周围一排一百多米的建筑中犹如鹤立鸡群一般显眼，楼顶上还有个金字塔，看起来挺别致的。 “它叫第一加拿大广场，又名金丝雀码头塔，建于1991年，高235.1米，一共50层，是伦敦乃至整个英国的最高建筑。” 夏景行轻轻点头，随即问道：“加拿大公司开发的？” 李耀祖笑着说：“对，不然怎么叫第一加拿大广场，你知道的，五眼联盟嘛，好的穿一条裤子。” 夏景行轻笑，确实如此，曰本、韩国可不敢在曾经的宗主国修一个什么第一曰本广场、第一韩国广场，要被打死的。 “夏总，你看那边的泰晤士河。” 夏景行回头暼了李耀祖一眼，“怎么了。” 李耀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很多人都说这是大嘤帝国的龙脉，是伦敦风水最旺的地方，所以这么多金融公司、银行才聚集在这，流水聚财啊！” 见夏景行似乎还有些不相信，李耀祖对着面前的建筑画了一个半圆，“泰晤士河流淌过，在这金丝雀码头两边形成一个圆弧状包围，这种半圆形的水路，又称为金带水格局。 金带水之处财源不绝、富贵长久，若以风水而论，这种水局能够聚气，气一聚，风水自然就好。” 夏景行都被整懵了，问道：“这是谁说的啊？” 李耀祖指了指旁边的汇丰银行塔，“听说是之前汇丰的大班从我们香港带了一个风水师过来看过的，你看汇丰生意不是挺兴隆的吗？ 不仅世界各大金融银行巨头青睐这里，我们香港还有很多内地富商都喜欢来这买楼，宝地！绝对的投资宝地！” 夏景行实在憋不住了，笑出声道：“我们初来乍到，风水肯定争不过人家啊！关二爷你带过来没有？” 李耀祖重重点头，眉飞色舞道：“肯定带了啊，而且还是带刀的关二爷，青龙偃月刀的刀刃正对着汇丰银行塔！ 夏总，你放心，我们这个是藏在室内的，不会像中银大厦那样暴露目标，准把汇丰的风水局给它破了！” “干的好！以后每天上班，记得先给关二爷烧两炷香！能不能在英国打开局面，就看他老人家的刀够不够锋利了！” 拍了拍李耀祖的肩膀，夏景行满脸笑容的朝大楼里走去。 李耀祖愣了愣，觉得老板说的很有道理啊！ 一刀下去，就是一亿英镑！以后可得多拜拜二爷！ 李耀祖越想越觉得靠谱，拔腿就追向了夏景行。 正文 1014、百亿英镑 夏景行在李耀祖和另外七八名高管的簇拥下走进了位于金丝雀码头塔第49层的伦敦办公室。 装修非常豪华和现代化，唯一缺陷就是工位稀稀疏疏的，看起来有点扎眼。 上千平方米的办公区顶多只有三四十人在办公。 这也是私募基金的传统特色了，走精兵战略，人均产出远比银行、证券、投行这些传统金融公司要高，所以才被称之为金融业皇冠上的明珠。 李耀祖带着夏景行简单逛了一圈办公区，然后把他带到了专门为老板预留的董事长办公室。 如今远景资本已在全球范围内开辟了旧金山、纽约、香港、魔都、京城、蓉城等多个办公室，每地办公室都会给他预留一间董事长办公室。 虽然夏景行一年也不一定能去多少回，但没人在这种小事上面犯错误，总不能老板来了，只能坐会议室和外面的大厅吧？ 走进董事长办公室打量了几眼，夏景行暗自点头，是他喜欢的风格，听刘小朵说，李耀祖没少向她这个秘书打听老板的喜好。 看来这香港仔不仅业务拿手，揣摩上意也很有一套。 夏景行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拍了拍，“有心了！布置的这么好，以后看来得常来伦敦办公室。” 李耀祖咧嘴笑，“伦敦办公室新开，还需要夏总多指导工作。” 夏景行摆摆手，“行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把这个月的成绩报出来吧。” “在高盛英国和摩根士丹利英国的帮助下，目前我们伦敦办公室共计持有50亿英镑的净空头头寸……” 夏景行静静的听着，两大投行在全世界都有完善的金融网络和人脉，花点钱借助这两家公司的关系网，办起事来无疑要轻松很多。 “莱斯银行，以261.75便士均价卖空1.291亿股，空头头寸达3.38亿英镑，比例约占该银行总股本的1.76%。” “苏格兰哈利法克斯银行，空头头寸2.16亿英镑……” “巴克莱银行，空头头寸3.5亿英镑……” “苏格兰皇家银行，空头头寸2.92亿英镑……” “劳埃德银行，空头头寸2.6亿英镑……” “汇丰控股，空头头寸5亿英镑……” …… 快速报告完毕，李耀祖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夏景行，“一共做空英国34家金融公司，包括了英国五大商业银行以及标准人寿、联合信贷等大型金融机构。” 夏景行接过文件看了一遍，特地在汇丰控股的名字上多停留了几眼。 这家银行1864年就在香港开业了，同年在魔都成立第一间分行，全称叫做香港魔都汇丰银行有限公司（The Hongkong and Shanghai Banking Corporation Limited），英文缩写为HSBC，其中H指香港，S指魔都。 中文译文中含有“汇丰”二字，也是取的“汇款丰裕”之意，最开始叫汇理银行，是曾国藩的儿子帮忙改成的汇丰。 这家银行自成立起，便对准的中国市场，从鸦片贸易中赚的盆满钵满，身影贯穿了百年近代史。 李鸿章搞洋务运动找它借过款、胡雪岩被它伙同李鸿章抽贷搞破产，甲午战争、辛丑条约赔款也是清政府拿关税和盐税作为担保抵押找它借的款…… 49年以后，没办法在兔子身上敲骨吸髓了，业务重心就搬去了港岛。 港岛回归以后，九十年代又把总部撤回了英国。 发展到今天，汇丰银行已在纽约、伦敦、香港、巴黎和百慕大等五个证券交易所上市交易，业务分布于全球124个国家和地区。 纽交所上市的汇丰银行，夏景行已经安排做空了，英国和巴黎、香港地区的上市业务也不会放过。 百慕大那边就算了，体量太小。 轻轻的把文件放在桌子上，夏景行开口道：“英国地区50亿英镑就够了吗？这可是老牌资本主义帝国，血条比较厚！” 李耀祖微微一笑，“夏总，全英国最大的34家金融机构已经被我们一网打尽了，再多投入资金有些不妥。 据我所知，保尔森基金和索罗斯量子基金的人也开始动手了。 我们三家公司一起做空，空头头寸高达百亿英镑。 如果英国政府联手本土金融机构做局，释放点什么利好消息，我们跟保尔森、索罗斯就会争先恐后的买入股票平仓，面临轧空的风险。 资金量分散一点，便于处理一些突发的意外情况。 即使有人做局，也顶多操作一只或者几只个股，我们小亏出局认栽便是了，他们也托不起整个大盘。 而且这次是系统性金融风险，所有金融机构都逃不脱市场的制裁。” 夏景行微微颔首，别看现在形势还不错，可要是粗心大意的话，猎人也会变成猎物。 远景资本手握重资，没必要为了一时痛快或者说便利去玩什么危险操作，苟到金融危机彻底在欧洲引爆便是赢家了，谁也翻不起风浪。 “英国市场布局基本结束了，接下来你对欧洲市场怎么看？” 李耀祖回道：“欧洲小国林立，主要大国就是德法意这些老牌列强，也是我们的下一个下手目标。 不过他们的金融业没有英国发达，撑破天能吃下50亿英镑资金。” 夏景行手指敲打桌面，这会儿英镑跟美元的汇率是1.99，欧洲如果能吃下100亿英镑资金，那他的另外200亿美元做空资金就有去处了。 “行，你先安排，如果有富余资金，再投向其他市场。” 李耀祖点头，表示服从安排。 ………… ………… 二月的第一天，美股传来了一个重大消息：软件行业巨头微软欲出价446亿美元收购互联网搜索引擎雅虎。 由于微软的报价较雅虎1月31日收盘价溢价了62%，雅虎股价当天便暴涨了43%，微软股价下跌6%，谷歌受到连累，股价暴跌近10%。 与此同时，因为降息效果渐渐消失的美股再次打了鸡血，三大股指齐齐上涨，导致远景账面上再次浮亏了二三十亿美元！ 夏景行接到刘海打来的电话后，心中也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招谁惹谁了？简直是无妄之灾。 才挂断刘海电话没多久，夏景行的手机又响了，他拿起一看，看清来电显示后，精神顿时一振。 “杰瑞，恭喜你啊！” 正文 1015、影响中美互联网产业格局的交易 听着电话那头夏景行恭贺的语气，杨致远心中有苦难言，只能苦笑以对：“戴伦，恭喜什么啊！没什么可恭喜的，我都沦落到卖公司这步田地了！ 还是你舒服，各家公司的业务都蒸蒸日上。 脸书都已经全面盈利了，社交王者地位牢不可破，距离上市也只有一步之遥，你一直压着不想上市，是想憋出一个创纪录的大宗IPO吧！ 还有复兴手机，远销欧美日韩，与智慧果竞争丝毫不落下风，短短几年时间便成为了中国科技的一面旗帜。” 夏景行听的直乐，看在小杨同学这么会说话的份上，他都不好怪罪对方让自己一天之内巨亏二三十亿美元了。 划燃一根火柴，把雪茄均匀的点燃，夏景行抽了一口，吐出一大口浓烟：“打电话给我，不是来夸我的吧？” 两人都这么熟了，而且上次因为智慧果的事情，交情更上了一层楼。 杨致远索性也不见外了，直接挑明了说：“夸你只是顺带的，今天打电话给你就一件事情，想问问你对微软收购雅虎的看法？” “问我？” 夏景行笑了笑，“关我什么事啊，这是你们和微软的事情啊，你们两家公司商量就行了呗，我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你哪里是外人！微软收购雅虎，你确定对你的产业没有影响？” 夏景行手上动作一滞，雪茄停留在了嘴边。 “微软是看中了雅虎的搜索引擎业务，想整合在一起，共抗如日中天的谷歌。” “谷歌上个月在美国市场的搜索市场份额达到66%的新高度，而雅虎和微软的市场份额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分别为20.9%和7%，加起来还不到谷歌的一半。” “放眼全球网络搜索市场，谷歌的市场份额已经达到了77%，雅虎只有12%，微软更低，只有3.7%，我们两家加起来只有谷歌的五分之一。” 说到这，杨致远语气充满了沮丧、悔恨与懊恼。 当年他拒绝了收购同为斯坦福校友创办的谷歌，这是第一错。 之后雅虎使用了谷歌提供的搜索服务，帮助对方扩大市场，养虎为患，这是第二错。 夏景行则在想杨致远的第三错，08年的时候没有同意以446亿美元的价格卖身微软，等到2017年的时候，以44.8亿美元的价格卖给Verizon弗莱森，也就是复兴手机现在合作的那家电信巨头。 因为一错再错，杨致远被媒体和投资者批的体无完肤，评为最差劲CEO，还被掌握绝大多数股份的股东灰溜溜的赶下了台。 前世因为没跟杨致远接触过，夏景行不太了解这位曾经的全球互联网第一人。 这一世两人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他多多少少能理解杨致远的不甘心与无奈。 雅虎是十几年前成立的，成立仅仅一年就上市了，大多数股权都不在杨致远手里，而是华尔街投资者手上。 换言之，杨致远对雅虎的掌控力并不强，这就导致雅虎高管频繁变动，缺乏坚定的远期战略。 拍卖、搜索、在线音乐和视频、社交、轻博客……雅虎什么风口都追过，一树林的鸟，愣是没抓住一只握在手上。 雅虎上市不久后，杨致远就退居二线了，去年由于谷歌的网站流量和市场份额全面超越了雅虎，杨致远这个创始人才被重新请出山。 退居二线的时候雅虎还好好的，重出江湖的时候雅虎已经江河日下了，想带领雅虎打个翻身仗，何其难也，这也是杨致远无奈又气愤的地方。 不甘心则是曾经的全球互联网王者，居然沦落到卖身了，这应该是杨致远最放不下的执念。 也是因为这个执念，杨致远阻挠了微软与雅虎的交易，从而导致下台，彻底淡出了互联网江湖。 夏景行在心中仔细思考，对于这笔交易，自己能做做什么文章呢？ 微软收购雅虎对抗谷歌，这是一场全球三大上市科技公司之间的游戏，余波甚至还会影响到中美互联网产业格局。 因为雅虎还持有阿狸母公司26%的股份，持有稀释后的上市公司阿狸巴巴百分之二十多的股份。 要是阿狸的这些股份落到微软手里，会发生什么事呢？ 此外，微软与谷歌的战事升级，脸书和安卓能否从中获得一些好处？ 夏景行觉得杨致远说的很对，这场交易还真的不能袖手旁观。 最起码……也要把那百分之二十多的阿狸股权收归中国，了却杰克马心中一桩憾事，让杰克马不用再背负外资占大股的骂名。 念及此，夏景行猛吸了一大口雪茄，开口道：“你现在心里纠结和犹豫的问题是什么？” “原则上我不希望卖掉雅虎，这家公司给我带来了财富、名气、荣耀……太多太多东西了。” 杨致远长叹了一口气，“这种复杂的情绪，就好比你会卖掉脸书吗？” “会！” 夏景行不假思索的回答让杨致远愣了几秒钟，随即打趣道：“戴伦，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几年前我想收购脸书，你说这是非卖品，这是自己的孩子。” “此一时彼一时！” 夏景行语气沉重，“以前脸书是掌控在我的手里，那么谁都不能碰。 可现在我无法掌控它了，那它在我心目中，就不再是非卖品了。” 听夏景行这口气不似作伪，但杨致远还是忍不住试探了一下。 “我把雅虎卖给你，敢接手吗？也不需要出价446亿美元了，与脸书一比一换股合并就行了。” 夏景行心中快速思索起来，脸书现在的市场估值在300亿美元～400亿美元之间，对方的报价可以说是很有诚意了。 不过考虑到业务成长性，这显然是一笔亏本买卖。 脸书接手雅虎后，就算集中两大公司的资源，他也没有把握在搜索领域干死谷歌，甚至连分庭抗礼都办不到。 那买来干什么？ 甩给微软吸引谷歌这个大Boss的仇恨值和火力才是王道。 所有念头都只在那么一瞬间，夏景行很快便回道：“脸书在搜索和门户没有业务根基，我们吃不下这笔交易，即使接手了，我也没有信心在这两个业务领域压过谷歌和微软。 就算我想冒险，股东也不会允许的，你知道的，现在脸书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杨致远陷入了一阵沉默，虽然他的这番话有试探夏景行之意，但未尝没有撮合这笔交易的意思。 微软给他们的报价方案是，一半现金外加一半微软股票，雅虎股东可以自由选择获得现金，或者是固定数量的微软普通股。 他手上所持的3.9%雅虎股权，置换成具有高成长性的脸书股权，显然比置换成垂垂老矣的微软股权更有价值。 此外，由于是一比一合并，不存在谁收购谁的问题。 这不仅不会堕他世纪互联网第一人的名头，消息在华人世界传开后，还会被视作当世最强的两位华人互联网创业者的一次联手，说不定还能成为一段佳话。 不过夏景行都委婉表示拒绝的意思了，他也不会死缠烂打，心中有自己的骄傲。 “杰瑞，不管你决定是卖掉雅虎还是继续持有，我都尊重和支持你的决定。” 夏景行没有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表明自己的意图，那样太猴急了，不仅成不了事，还容易被杨致远误会。 他观杨致远的态度，就知道对方此刻还在犹豫当中，还需要更大的砝码加在对方的心理天平上。 “谢谢！听说你去欧洲了，如果回美国了，大家一起聚聚。” “不错的建议，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 约定好返美见上一面后，夏景行挂断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抽起了雪茄。 不顾是站在朋友的角度，还是站在公事的角度，他都是乐意见到微软收购雅虎去延缓谷歌发展脚步的。 至于微软加雅虎会不会干死谷歌，成为软件加互联网双料霸主，他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前世微软收购雅虎不成，转而与雅虎签署了为期十年的协议，微软将负担起雅虎的搜索工作，而雅虎则会负责微软网站的广告销售。 结果，Bing搜索还是没干过谷歌，万年老二，甚至市场份额还在不断萎缩中。 谷歌技术太强大了，同时又占据先发优势，自去年登顶全球互联网市值第一后，这家企业开始加速起飞。 现在还居然开发起了浏览器和手机操作系统，将来恐怕还要搞人工智能与无人驾驶等各种前沿技术。 夏景行自认没办法阻挡谷歌的脚步，只能把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阻击任务交给微软了，自己在旁边敲敲边鼓就好了。 等到微软败下阵来，发育成功的脸书和安卓再施以援助之手。 夏景行估计，盖茨到时候一定很感动，自己又是带他赚大钱，又是带队增援微软，这可比名字叫佩奇，实际却是个平头哥的拉里·佩奇温和多了，也仗义多了。 夏景行刚把盖茨和佩奇安排的明明白白，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他拿起一看，哟，马雲打来的，中国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了，还真是急电啊！ 接起电话，夏景行笑呵呵问道：“老马，大晚上的不睡觉，是有什么喜事要给我分享吗？” 正文 1016、四方共赢（吃兔兔的小熊盟主6/10） 马雲深夜收到蔡从信的急电，这会儿正坐着车往公司里赶，抽空给夏景行拨了一个电话，哪里有心情跟夏景行开玩笑啊。 “戴伦，你收到消息没有？微软要收购雅虎了！” 听马雲语气十分沉重，夏景行停止了调侃，回道：“知道了，刚刚杰瑞才跟我通了电话，还问我要不要一起下场玩玩。” 下场玩玩！ 马雲脑子迅速转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远景资本还是脸书想收购雅虎？收购的起吗？那可是446亿美元！ 按捺住心中的惊讶与怀疑，马雲语气平静的问道：“你也想收购雅虎？” “没有没有，我拒绝了。” 说完，夏景行听到电话那头大喘了一口气，心中立马有数了。 这小马同学，好像差点格局啊！需要调教！ 这时，马雲语气坚定的说道：“戴伦，我们必须要阻止微软收购雅虎！” “为什么？微软是比雅虎更强大的股东！” “正是因为微软太过强大，我们才要阻止这笔交易，而且我听说微软的企业文化非常强势，那个新上任的CEO鲍尔默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马雲的嘴就像连珠炮似的，不停地往外翻话。 “如果微软向阿狸施加什么压力，或者质疑我们的一些发展策略，将有可能给阿狸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微软不是雅虎，很早就来中国拓展业务了，而且盖茨是世界首富，在全世界都有很大的影响力，并且他与咱们的上层人物关系不错，如果他想收购阿狸怎么办？” “戴伦，你知道的，我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如果真闹到那份上，损失的可是全体股东的利益，我不希望看到出现哪一步，我对阿狸有很深的感情。” 夏景行笑了笑，“我知道，我懂你，这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吗？别太过紧张了。” “我能不紧张吗？戴伦，你也别太乐观了，这件事对阿狸的影响很大，我们一定要慎重。” 夏景行大概能理解马雲的一些忧虑，这是源于对方掌控股份不多的一种担心。 目前阿狸母公司的最大股东是雅虎，持股26%，其次是远景资本和软银，分别持股23%和20%，马雲和团队加起来只持股31%。 要是微软接过雅虎这26%股份，再利用雅虎曰本跟软银PY交易一波，再把自己这个与盖茨私交不错的二股东拉拢过去，69%股份比31%股份，马雲和团队将被治的死死的。 阿狸没有AB股双层股权设计结构，合伙人制度也要等到明年才会被推出，这是阿狸管理层最虚弱的时刻。 夏景行有点理解自己刚刚说不打算收购雅虎，马雲为什么大松了一口气了。 远景资本和雅虎加起来持股49%，非常逼近控股线了。 现在的马雲绝对无法忍受出现这么强大的股东，这将极大的威胁马雲对阿狸的掌控。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说道：“那你说说吧，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维护现状最好了，没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出现，阿狸的发展也一天胜过一天，为股东创造着最大的回报。” 夏景行嘴角微微扬起，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老马，这可能有些困难啊，我们又不是雅虎的股东，无法阻挠他们的决定。” “我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劝杨致远，通过对他施加影响，继而达到目的。” 夏景行笑了笑，“我明白了，那我尽量劝劝杰瑞吧。” 马雲叹了口气，“过些天我打算去美国一趟，一起吗？” 夏景行想了想，回道：“行吧，还有几天我就回国了，过完年大家一起去吧。” 挂断了电话，夏景行习惯性的用手指敲打起了桌面，这是他在思考的表现。 马雲对阿狸股权变动表现的如此抗拒，接下来的事就难搞了。 同时，马雲还让他劝杨致远不要卖掉雅虎，但他内心是希望杨致远卖掉雅虎的，给微软加厚一点血条，多跟谷歌鏖战几个月总归是好的。 没让夏景行等太久，另外一位主角盖茨先生终于姗姗来迟，打来了一个越洋电话。 一阵简单的寒暄过后，盖茨直接切入正题：“戴伦，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杰瑞，他似乎很抗拒这笔交易。 你应该清楚，现在的微软和雅虎，在搜索业务上面，加在一起都不是谷歌的对手。 如果雅虎和我们继续各自为战，迟早会倒在谷歌的脚下。 只有联合，才有一线生机，也符合两家公司全体股东的利益。 杰瑞似乎很抹不开面子，可能觉得卖掉了雅虎，影响了他的个人名誉了。 这太可笑了，也很幼稚！ 我听说你跟他是朋友，又都是华人，你的话，或许他能听进一二。” 夏景行安静的听着盖茨宣泄情绪，似乎这老头从杨致远那里受了不小的气，应该是第一轮谈判谈崩了。 等盖茨讲完以后，夏景行才腔调十足的回应道：“盖茨先生，你先别激动，既然你今天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你的这个忙，我一定帮！”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戴伦，我就知道，你是最讲究朋友情谊的。” 夏景行微笑道：“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说服杰瑞，他有时候是个很固执的人，或者说我们华人都把脸面看得很重。” 盖茨的话也说的很漂亮：“不管事情能不能成功，我都记着戴伦你今天的帮助。” “我尽量试试吧，你把你的一些想法给我说说，我好去劝杰瑞。” 盖茨向夏景行详细介绍起了微软的收购方案，还允诺可以保留雅虎的品牌，只是搜索业务必须合并进入微软的搜索业务体系。 但是，对于微软的底价，盖茨却三缄其口。 这个老狐狸！ 夏景行暗笑，对方生怕自己向杨致远告密一样，格局小了。 “行，盖茨先生，你等我消息吧！” 夏景行笑嘻嘻的挂断电话，然后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这么没诚意，还请人来说客呢？自个玩去吧！ 他揉了揉眉心，开始抽丝剥茧，仔细分析杨致远、马雲、盖茨三者的不同诉求。 要想撮合这笔生意，必须达到四方共赢！ 正文 1017、伪装 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馆门口。 夏景行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不时埋头品味两口，但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将视线投向了河畔的剧组。 说是剧组，可能有点夸大。 实际上就是一个十来个人的拍摄团队，架了两部摄像机，对着几个演员拍摄。 周围还有一些围观人群，不时发出一阵爆笑的声音。 由于隔得太远，夏景行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估计在拍摄什么喜剧片吧。 过了一会儿，貌似是拍摄结束了，围观人群渐渐散开了。 十来人的剧组团队收起机器，朝咖啡馆走来。 “法国的拍摄工作基本结束了，下一站打算去哪儿啊？” 高丽丽双手抱胸，齐耳短发搭配一件皮夹克，浑身都透露着一种利落干脆的气息。 “还能去哪儿？自然是按原定计划去意大利啊，怎么，你还要继续陪着？” 沈心仪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马甲，内搭一件白色卫衣，头戴一顶白色的鸭舌帽，打扮既简单又清新。 高丽丽一把搂住沈心仪的肩膀，把挂在胸口的墨镜戴上，一副大哥做派：“我的女人，自然得看住点啊！万一她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沈心仪噗呲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需要你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现在探班也结束了，快回美国吧，公司里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你处理。” 高丽丽正欲反驳，突然看到了远处熟悉的身影。 她把墨镜往下放了放，伸长脖子仔细瞧了瞧，突然瞳孔放大，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妈呀！他怎么来了？” “谁啊？” 沈心仪顺着高丽丽的目光看过去，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坐在咖啡馆门口，翘着二郎腿，脸上挂着一副懒洋洋的笑容。 “夏总，什么风把你老人家吃来了巴黎啊？” 高丽丽拉着沈心仪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夏景行面前，然后一巴掌拍在了夏景行肩膀上。 “轻点行不行，差点把胳膊给我拍折了，你这样子，是不会有男孩子喜欢你的。” 吐槽完高丽丽，夏景行把目光投向了沈心仪，一年没见，对方变化很大，以前身上那种柔柔弱弱的气质淡化了许多，不过一直盯着她看，还是会脸红。 “坐，要喝点什么。”夏景行招呼道。 高丽丽丝毫不客气的拉着沈心仪在这张桌子坐下，不过她很快便想起了团队还没安排，立马起身朝正在一旁买咖啡，顺便朝这边打量的剧组成员走去。 夏景行跟沈心仪两个人独处，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气氛有些沉默。 不过夏景行脸皮厚，率先打破平静问道：“最近还好吗？一年没见，莉莉丝都把业务做到欧洲来了。” 沈心仪轻轻点了一下头，“都还好，油管非常照顾我们，开拓欧洲市场还给了我们一笔拍摄赞助。” “那我就放心了，去年手上工作实在太多太杂了，每次来美国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回，除了跟你们通电话和发邮件以外，一直没到洛杉矶去看望你们，让你们两个女孩子辛苦的在前面打拼事业，我这个大男人、大股东却坐在后面不闻不问，要向你们说声抱歉，还有辛苦了。” 听着夏景行这半是解释半是道歉的话语，沈心仪连忙摆手，“没关系的，我们都很理解你的，知道你很忙，所以一般事都自己拿主意了，你不要怪我们才是。” “没有，你们做的挺好的，油管第一网红经纪公司，我看很多媒体杂志都跑来采访你们了。” 沈心仪笑了笑，“那也是因为我们做的早，还有你这个大股东的名字在起作用，不过现在MCN行业竞争挺大的，好几家竞争对手都拿到了风投，对我们穷追不舍的。” “是吗？换个角度来看，这说不定一件好事。” 看着沈心仪不解的目光，夏景行开始卖弄：“这说明资本市场开始认可网红经纪行业了，他们觉得这个模式能跑通，能创造更大的市场价值才会投资。 继续干下去，说不定大陆女留学生在美创办的第一家上市公司就诞生在你和丽丽手上。” “谁在叫我名字啊！” 高丽丽咋咋呼呼出现了，她在旁边听了好一会儿，发现两人一直聊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么久才回来？” 沈心仪眼含笑意的看着高丽丽，后者跟个假小子似的摊摊手，“我过去安排他们先回去，结果他们认出了大名鼎鼎，叱咤硅谷华尔街的戴伦·夏，非要过来要签名、要合影，被我好不容易劝回去了。 你们聊这么火热，我能让他们来打扰你们吗？” 沈心仪脸上升起了一朵红晕，暼了高丽丽一眼，“你说什么呢？我们在聊莉莉丝发展的问题。” 高丽丽面色狐疑的在沈心仪、夏景行脸上扫了一眼，一副我懂的样子，“我才不信呢，脸都聊红了，还发展问题。”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不得不说，小高同学是个妙人，也是一个好的助攻选手。 被她这么一通调侃，他跟沈心仪之间那种一年未见的生疏感立马消失了很多。 “小夏同志，最近一年干什么去了，鬼影子都没见一个，听报纸上说你做空美国，支援祖国建设去了？” 高丽丽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完全没把夏景行当老板看待。 夏景行淡笑，心中忍不住为对方鼓掌。 一句小夏同志立马拉近了彼此的身份距离感，还给自己一年没怎么联络编了个高大上的理由。 这么好的助攻，夏景行能说什么，只能打蛇随棍上，“哎，美国媒体就爱胡编乱造，我不就在美国赚了点钱，在国内建了个手机公司、芯片厂吗？到他们嘴里就成掏空美国了。 不过话说回来，国内深受芯片科技卡脖子之痛，政务院的二号首长在中北海接见我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道：不管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芯片一定要搞起来……” 夏景行用余光看了两人一眼，均一副被震住的模样，心中暗笑。 高丽丽和沈心仪的惊讶反应不是做假的，她们都知道夏景行生意做的很大，还当了一届中国首富，但没想到已达到了二号首长亲自接见的地步。 在国人心里，这意义很不一样，代表着非凡的成就。 虽然这件事是真的，但夏景行没有继续装逼，只是叹了口气，感慨万千道：“以前祖国跟国外差距太大了，无数人想着出去，包括我们留学生，十个出去，九个就不回来了。 我希望自己能为留学生做出一个表率，号召更多人回国建设祖国。 虽然国内与国外的差距还很大，但只要有人回去，差距就能不断缩小。 优渥的物质生活、繁华的都市、便利的基础设施、社会高福利……这些都不是羡慕来的，要么投靠西方，要么自己一点一滴建设起来。 我这人骨头没那么软，也不愿意做二等公民，就只有回国发展了。 这两年是一个关键时期，所以我比较忙！” 听完后，高丽丽和沈心仪脸上只剩一副敬佩的表情了，夏景行的形象瞬间在她们心目中高大了许多。 “忙嘛！我懂我懂！” 高丽丽率先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 沈心仪则小声问道：“你这样会不会很危险啊？” “危险肯定是有的，不过人生在世，畏畏缩缩是一辈子，慷慨激昂也是一辈子，为什么不活精彩一点。” 夏景行多留了一个心眼儿，笑呵呵说道：“不过我肯定还是会保护好自身的，比如做一些伪装。” “什么伪装？”高丽丽对此很感兴趣。 夏景行笑了笑，“暂时不方便说，到了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揭开。” “切！” 高丽丽翻了个白眼儿，又开始装神弄鬼了。 沈心仪拉了高丽丽一把，觉得闺蜜总对夏景行有偏见。 “行行行，你就护着他吧，我走！” 高丽丽装作生气的样子，就要起身离开。 沈心仪好一顿安抚，她才又坐了回来。 正文 1018、勇气 看着两人嬉笑打闹的样子，夏景行也看乐了。 跟高丽丽这个女神经相处久了，貌似沈心仪也活泼了许多。 应该说，她本来就是活泼开朗的，只是把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起来。 念及此，夏景行思绪一下子飘了很远，脑中像播放幻灯片似的，回忆起了那一张张枯黄的旧照片。 算了，还是当渣男吧！已经回不了头了，只能下辈子再当老实人了。 想到这，夏景行心里也不愧疚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 因为要想更好的保护她一辈子，只能自己去做那个流氓了。 她的心意，他其实也懂，只是一直不敢勇敢的回应。 捅破那层窗户纸容易，后面麻烦很大。 他现在彻底想通了，再大的麻烦接着便是了，大不了辅修一下渣男自我修养与时间管理大师两门高阶课程。 去年克里斯汀娜生下孩子后，他以为自己放下了，不会再去外面沾花惹草，发现这根本不现实，男人的劣根性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更不是圣人，用俗人来形容更为恰当。 背上太多道德枷锁，只会让自己活的很痛苦很累。 高丽丽拿手在夏景行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啊！” 夏景行回过神，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笑着回道：“没有，我在想一个哲学问题。” “哲学问题！” 高丽丽顿时被惊的不轻，又打量了夏景行几眼，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好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莉莉丝现在的业务都扩张到了欧洲，你们俩接下来打算怎么发展？” 高丽丽脱口而出道：“当然是追随油管的发展脚步，把业务拓展到全世界啊！” 沈心仪含笑补了一句，“然后按照你给我们划定的目标，把公司运作上市！当一个女企业家！” 高丽丽重重点头，“对，上市！谁说女人就无法在商场中立足，我们偏要证明女人不比男人差。” 夏景行笑着说：“说的好，我这里有个更大的商业项目，有没有兴趣参与？” “什么项目啊？”高丽丽问道。 “中国的推特！” 夏景行笑眯眯介绍道：“现在国内已经有创业公司在进行微博客服务方面的创业了，只是一直未取得太大的效果。 但是我判断，这个业务很快就会迎来腾飞。 你们俩在脸书公司实习过那么久，又从无到有搭建了油管第一网红经纪公司，微博客服务创业是非常适合你们俩的。 而且回国创业，也算是报效祖国了！” 说到这，夏景行顿了顿，打量了两人一眼，“怎么样？敢不敢再跟我合伙一次？” 高丽丽有些犹豫，一旁的沈心仪直接问道：“那莉莉丝怎么办？” “卖掉！” 夏景行语气果决的说道：“然后拿着这笔钱回国跟我一起进行第二次创业！” 高丽丽实在有些想不通，莉莉丝现在的发展堪称一日千里，说卖就卖啊？ “过几年就上市了，现在卖掉不是可惜了？” 怕夏景行误解，高丽丽还特地解释道：“我可不是掉钱眼儿里去了啊，而是放弃已经有所小成的莉莉丝，去从无到有创办一个中国推特，这看起来不是很明智。” 沈心仪没吭声，但是也同样睁着大眼睛望着夏景行。 夏景行只好开口解释起了网红经纪公司的种种缺陷。 “网红火了，有钱了，翅膀硬了，就会飞出去，莉莉丝提供的那些经纪服务只对初级网红有效。” “营收模式过于单一，资产是人，而人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油管现在就指望网红经纪公司帮忙管理和培养初级网红，不仅不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管理成本，还能源源不断的收获优质内容。” …… 听完分析，高丽丽和沈心仪面面相觑，有种信仰崩塌的感觉，多年苦功一朝化为了泡影。 见两人似乎有些沮丧，夏景行安慰道：“也不要太难过了，你们已经很成功了，连我都没料到你们会干的这么好。 那时候我都做好打算了，要是你们搞砸了，我就收留你们打工。” 高丽丽嗤笑，“去你的，天天就想着剥削我们。” 夏景行摊摊手，“没办法，资本家嘛！” 沈心仪心中有些不舍，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打拼几年的事业，她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夏景行摇头，遍观前世美国的众多大型MCN机构，全都走了下坡路，还坑了无数的接盘侠。 “相比于中国推特，莉莉丝的估值天花板很明显，了不起就几亿美元、十亿美元，但是中国推特做好了的话，百亿美元级的市值！” 夏景行循循善诱道：“而且推特是平台，莉莉丝这样的网红经纪公司只是平台的一份子，两者的话语权、根基不可同日而语。 更重要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两人都目露不解的看着夏景行。 “话语权，喉舌！” 夏景行摆出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倒不是说我想掌握这个，而是咱们不去掌握，落到了那些利益熏心之人手上，绝对会把好好的平台搞得乌烟瘴气的。 你二位都是正能量的小姐姐，平台交给你们管理，我放心。” 高丽丽笑了笑，“我总感觉你在忽悠我们俩呢？” 夏景行叹了口气，不多做解释。 “行了行了，小夏同学，你的那点歪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就想把某人骗到身边嘛！” 高丽丽扫了沈心仪一眼，看得后者一阵慌乱，匆匆忙忙的起身。 “我去下洗手间。” 夏景行愕然，还是脸太薄，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目送沈心仪离去，高丽丽立马变脸了，在桌下踢了夏景行一脚，凶巴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夏景行没生气，只是揉了揉发痛的半月板，“什么什么意思？” “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高丽丽今天也豁出去了，管他是中国首富还是公司大股东，她都要为小姐妹讨个公道，板着脸质问道：“五年多了吧？你特么像个男人吗？一直这么若即若离，黏黏糊糊有意思吗？” 夏景行不吭声，他也有苦衷啊，不过今天他放下了一切包袱，坦然面对所有问题。 “这些年不是没有狂蜂浪蝶来追她，那个什么刘特佑，人家还是马来西亚的富三代呢！” 高丽丽叹了口气，“她对所有靠近她的男人都不假辞色，我都以为她对男人不感兴趣了。 唯独对你是不一样的态度，你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夏景行点头，“我懂！” “你懂个屁！她是个脸皮薄的，你脸皮那么厚，不能主动一点吗？” 高丽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痛心疾首道：“说实话，我在旁边看着都替你们着急，很简单的一件事，非要搞那么复杂和曲折。” 夏景行听的心里不是滋味，他也不想这样啊，只能说以前狠不下心当渣男，现在彻底没有回头路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女人的青春只有那么几年，再等，花儿都要谢了！” 夏景行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明白的，这次我到巴黎，就是鼓足了勇气。” 高丽丽挥手打住，“行了，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一切看行动吧！商场上你是个枭雄，感情上就像一个……” 夏景行自嘲道：“狗熊嘛！好了，我改还不行吗？” 高丽丽瘪瘪嘴，不想多说什么了。 很快，沈心仪就回来了，脸上红晕还没完全消散，面对夏景行那侵略性的眼神，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躲躲闪闪的。 正文 1019、告白气球 喝完咖啡，高丽丽就借口要回酒店处理一下工作邮件闪人了，把独处的空间让给了两个人。 “一起去逛逛吧？”夏景行提议道。 沈心仪看了夏景行一眼，然后又埋下了螓首，细弱蚊蝇的回了个“嗯”。 夏景行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带着沈心仪去码头买了两张船票，乘坐游船欣赏起了塞纳河畔两岸风光。 一上船，沈心仪就安静的坐在了靠船沿的位置，头斜向外边，有点不敢去看坐在身旁的夏景行那灼热的眼神。 微风拂过她柔美的侧面脸庞，发梢微微颤动，这美好的一副画卷让夏景行想起了一首歌《追梦人》，不由轻轻哼唱了起来。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 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 已取代了你的笑容 ……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不仅让沈心仪缓缓把头撇了过来，还吸引了同船其他游客的目光。 “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 歌声到此戛然而止，让沈心仪颇感意犹未尽，忍不住问道：“怎么不唱完？” “你都看了我一眼了，我还唱什么。”夏景行满脸笑容，颇有一种奸计得逞的畅快。 沈心仪抿嘴笑，“一点都不好笑，唱的也一般般。” “唱的比较少，见谅啊！” 沈心仪笑道：“你把它唱完吧，周围还这么多听众等着的。” 夏景行看了周围一眼，的确有一大堆老外好奇的看着自己，看样子应该没认出自己这张东方脸庞。 “你配合我一件事，我就把它唱完！” “你先说什么事？” “简单！” 话还没说完，夏景行就一把揭起了沈心仪头上戴着的鸭舌帽，又把发箍给她解开，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一样倾下，再被微风带起，配合娇艳欲滴的脸庞，给人一种青春美好的感觉。 沈心仪一手盖住自己的头顶，一手去抢夏景行手中的帽子，“我还没答应你呢。” 夏景行一边躲避，一边笑道：“你反应那么慢，我还以为你同意了。” “你快把帽子还给我，我三天没洗头了。” “又不丑！嗯……还是长发飘飘好看，我记得咱们留学生春晚节目表演的时候你就是这个发型。” “你记错了，头发是盘起来的。” …… 两人打闹了一阵，以夏景行把帽子藏进了大衣里面才作罢。 沈心仪看了藏帽子的地方一眼，位于脐下三寸的要害位置，她最终还是没胆大到那一步。 “你就是个无赖，一点也没有首富的大气。” “这才是真实的我啊，为什么要端着，盖茨私下里比我还……浪……荡不羁。” 夏景行笑了笑，自己跟盖茨比起来，还是那家伙更渣一点，好歹自己不去那个什么岛。 “你以后的事业发展重心就放在国内了吗？” “是啊，咱们毕竟是中国人，根在哪里，心中得有数。” 沈心仪“哦”了一声，没再开口询问。 坐完游船，两人并肩步行朝埃菲尔铁塔走去。 冬日暖阳下，两个长长的影子渐渐靠拢，一个影子拉住了另一个影子的手。 感受着手中的细腻和光滑，夏景行微微惊讶，她竟然没有抗拒，看来高丽丽没有说错，这些年自己早就在她心里留下了影子。 牵着沈心仪的手，夏景行心里感觉踏实了很多，这一世不会再让她从自己的指尖溜走了。 一路上相顾无言，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走着。 这会儿高卢雄鸡还没变成高卢黑鸡，街道、公园也都还没有成片的难民营和生活垃圾，风景还行，特别是道路两旁栽满了高大的梧桐树，不时飘落下一片金黄色的树叶。 刚好有一片树叶掉在了沈心仪头上，她抬起手，正准备有所动作，夏景行已经先她一步摘下了。 把树叶拿在手中把玩，夏景行微笑道：“金陵有条街道跟这里一样，也栽满了梧桐树，相传是一个痴情的光头为了哄自己老婆开心栽种的。” 沈心仪被逗笑了，开口道：“你还真的相信了？那是假的！由于那种树最早出现在魔都法租界，并且叶子像梧桐，所以被称作了“法国梧桐”，但是它真正的原产地是在印度，学名叫悬铃木。” 夏景行一脸惊讶，“真的吗？我还以为光头爱江山更爱美人呢！结果，就这，活该他打败仗。” 沈心仪展露笑颜，发现夏景行正盯着自己看，与他对视了一眼后便把目光移开了。 穿过这片梧桐大道，两人来到了埃菲尔铁塔下面的三月广场。 广场内游客如织，还有各种街头艺人表演节目。 两人走走停停，一边欣赏风景，一边感受着现场的热闹气氛。 夏景行叹了口气，“可惜！” 沈心仪不解的看着他，“可惜什么？” “有弹吉他的，拉小提琴、手风琴的，各国乐器都有，唯独没有咱们的国粹乐器。” 夏景行指了指埃菲尔铁塔正下方的位置，“你不是会弹古筝吗？要是在那放一架古筝，弹奏一些中国风曲子，然后拍视频上传到油管，你肯定能成为传播中国文化的正能量大网红。” “我不是要跟你回国创业了吗？哪有时间去当网红？” 夏景行暼了她一眼，笑容玩味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沈心仪语塞，“我……再考虑考虑。” 夏景行咧嘴一笑，女人永远是口是心非的主，说不要就是要。 挥手拦下一个卖气球的流动商贩，夏景行买了一个最大的米老鼠气球，不容分说的把气球绳子系在了沈心仪小臂上。 看了瞪大眼睛、咧嘴朝自己大笑的米奇一眼，沈心仪拉住夏景行的手，有点难为情道：“好幼稚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栓胳膊上。” “谁说大人就不能玩了？” 夏景行把气球拽了下来，捏住米奇的一对蝴蝶结耳朵，拉扯了一下，“这不是挺好玩的吗？有没有少女心？” “咦，那里还有卖米奇耳朵发箍的，走，买一个。” “唉唉……” 沈心仪话还没说完，就被拉去买了一对耳朵发箍，戴在了头上。 “我看看，不错，跟你很搭，又纯又欲。” 沈心仪听愣了，纯她能听懂，欲是…… 她一张脸很快涨得通红，把发箍一摘，一把塞进夏景行怀里，正要去解开气球，被夏景行一把搂住了，她刚想说话，却发现嘴唇被封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到周围的叫好声、掌声，她才如梦方醒，头往后仰，却发现嘴唇像粘了一块狗皮膏药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再仰，后脑勺就要着地了。” 夏景行单手扶着沈心仪的腰，动作小心的把她拉了起来，然后眼神直直的看着她。 避开他的眼神，但又看见周围一群人都在鼓掌祝福，还有人在吹口哨，沈心仪心里慌得一匹，连忙拉起夏景行的手就开跑。 这次夏景行没有再作怪，笑嘻嘻的跟着她落荒而逃了。 跑了一会儿，沈心仪停了下来，大口喘着气，还没等她把气喘匀，眼前黑影一闪，又被强吻了。 “呜呜呜……” 沈心仪使劲儿拍打夏景行后背，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夏景行终于松开了她，一边大喘气，一边坏笑的看着她。 沈心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一阵天旋地转。 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手指着夏景行，刚想骂，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 “你这个王……” 还有两个字没说完，就又变成了“呜呜呜”。 再接着，呜呜呜也听不见了，手上动作也变老实了，整个世界都变安静了。 好巧不巧的，一只乌鸦飞过，“呱呱呱”的破坏了这美好的意境。 正文 1020、手镯 没有理会聒噪的乌鸦，两人继续忘我的吻着对方。 良久后，唇分。 看着脸蛋娇艳欲滴的沈心仪，夏景行嗤笑，“嘴都肿了。” “哪有？” 沈心仪小声道，“有也是你咬的。” 夏景行装作没听清，把耳朵凑了过去，“谁咬的？” “你你你……这个狗行了吧！” 夏景行大笑，把沈心仪搂在怀里，“我可在你身上打上记号了，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了。” “凭什么，凭一个气球吗？” 夏景行微笑，性格还是没变，跟前世简直是一模一样，敲开冰山的外壳后，也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 接着，两人离开埃菲尔铁塔，趁着时间还早，又去逛了逛凯旋门和巴黎圣母院、卢浮宫、凡尔赛宫，最后还去巴黎歌剧院去看了一场剧。 看完歌剧，走出巴黎歌剧院门口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两人肚子有些饿了，一起去吃了一顿晚餐，然后乘车来到了夏景行下榻的酒店。 “走，上楼，我带你看个宝贝！” 沈心仪脸色有些纠结，“还是不看了吧，丽丽还等我回去。” “真的是宝贝啊！不看后悔一辈子。” 沈心仪在车上坐了两分钟，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脸色沉重的下车跟着夏景行上楼了。 两人一走进总统套房，“砰”的一声，夏景行直接就把门关上了，那巨大的关门声听的沈心仪一阵心颤。 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可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夏景行拉开柜子，拿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然后走到沈心仪面前，递给她，“打开吧！” 沈心仪怔住了，难道真是宝贝？ 她没思考太久，动作麻利的打开了盒子，一只有些陈旧的银镯子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轻轻的取出镯子，看了几眼，问道：“这是古董？” 夏景行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又点燃一支雪茄，“勉强算吧，传了应该有上百年了，是我奶奶给我的，要求我传给未来的孙媳妇儿。” 听到这，沈心仪脸上升起了两朵红晕，同时也忍不住有些小惊喜。 她扭头看了夏景行一眼，“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敢收。” 夏景行抽了一口雪茄，眼神戏谑的看着沈心仪，“那我送给别人？” 沈心仪愕然，随即赌气一样的把镯子放了回去，“那你送吧！” 夏景行笑了笑，“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啊，我又不是你的谁，没资格生气。” 夏景行把雪茄放下，走到了沈心仪身旁，一把抓起镯子，另外一手伸出，“把手给我！” 沈心仪没有任何动作，但眼神中的喜意是掩不住的。 夏景行笑了笑，他懂，还得男人主动嘛。 他蹲下把沈心仪嫩白的手腕抓了起来，正要给她戴上镯子，却发现她五指叉开，很不配合工作。 “你这样是要被打屁股的。” 听到这句，沈心仪白了夏景行一眼，但终于还是配合的把五指并拢，让镯子穿了过去，戴在了手腕上。 手镯戴好以后，夏景行端详了一番，点头道：“还不错，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 沈心仪眼含笑意的抬起手臂，看了看面前的镯子，虽然款式很老旧，但她心中很满意，而且真的如夏景行所说那样，大小非常合适。 “气球不行，镯子总该行了吧？是不是该亲你老公一口了。”夏景行把脸贴了过去。 “Mua～”沈心仪头都不动，只是嘴唇动了动，发了个拟声词。 夏景行双手托起她洁白如玉的脸庞，“你这属于蒙混过关，必须接受处罚。” 还没等沈心仪反应过来，她便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抱了起来，朝房间里走去。 “砰”的一声，卧室门被关上了。 …… 早晨。 阳光照射进屋子里，床上一对以一种复杂姿势纠缠在一起的男女终于醒了。 沈心仪把环在夏景行脖子上的手臂收了回去，又拉了拉被子，翻了个身，似乎还有点羞涩。 夏景行一只手撑住头，一只手把玩着两团丰盈，“现在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沈心仪不吭声，夏景行坏笑的轻拧了一下开关，吃痛之下，她一把拍开了作恶的爪子。 “疼。” “那里还疼吗？” 说着话，夏景行坐起身准备去检查伤口。 沈心仪捂住被子，死活不让看。 同时，她这时才看清夏景行后背的爪印、肩膀的咬痕，小声问道：“你那里还疼吗？” “疼，当然疼了，你昨晚上跟只小猫咪一样又咬又挠的。” 沈心仪拿被子蒙住脑袋，没脸再听下去了。 夏景行笑着钻进了被窝里，又是好一番折腾后，两人终于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不来了，真的不来了。” “那就是要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 夏景行指了指脐下三寸的位置，“现在还肿着呢！你不给解决一下。” “景行～” “叫老公。” “老公，我真的吃不消了。” 夏景行叹了口气，“那我教你一个办法，你这样……” …… 一个小时后，两人洗漱好下楼了。 沈心仪步子比较小，夏景行只好搂着她走慢一点。 到了楼下大厅，两人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等待的高丽丽。 看见两人这副模样，高丽丽表情变得很精彩，她努了努嘴皮，很想打趣一番，可看了眼一脸娇羞跟个小媳妇似的沈心仪，知道闺蜜脸皮薄，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得了，也没我什么事儿了！先撤了！” 高丽丽干净利索的起身，扫了沈心仪一眼，微笑道：“你休息一段时间再工作吧，这边的事我先管着。” 沈心仪不敢抬头与之对视，“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高丽丽笑着大步离开了，走出酒店后，她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夏景行编辑了一条短信：“在一起了就好好珍惜！” 夏景行跟沈心仪刚回到套房，正准备吃早餐，听到手机一响，他拿起一看，笑了一下，打字回道：“谢谢！将来让孩子认你当干妈！” 高丽丽看到短信后，很想骂一句，可转念一想，对方说的又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 ………… 夏景行带上沈心仪离开了法国，乘坐私人飞机环游欧洲去了，相当于度个蜜月。 除夕那天，夏景行老爸打来了电话。 “今年确定不回家吗？” 夏景行穿着滑雪服，看着不远处已经满血复活，自由欢快的在雪地里滑雪炫技的沈心仪，笑着回道：“不回了，明年再向你们报个喜。” 夏远心里虽有点遗憾，但他知道儿子现在事业做得非常大，很多时候都忙得脚不沾地，听说最近还在做空美国，这可是大事，要紧事，无法回家过年与之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好，那我等你明年的喜讯。” 夏景行怔了一下，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他一头雾水的挂断了父亲的电话，这时沈心仪也踩着滑雪板从远处快速靠近了，她取下头盔，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 “谁的电话啊？老公，你要是忙的话，咱们就回去了吧，反正这几天也玩够了。” “咱爸的电话，问我们要不要回家过年，我说等明年带你一起回家，把他人家高兴坏了。” 沈心仪清丽白腻的脸庞划过一抹喜色，随即巧笑盈盈道：“我可没答应跟你一起回家。” “哦，那就算了吧，明年我继续一个人回家。”夏景行语气颇为萧瑟。 沈心仪挽着夏景行胳膊，娇嗔道：“老公，我开玩笑的，明年我跟你一起回家，行了吧！” “不够，你得补偿我。” “怎么补偿？” “我最近又学了一个新知识……” 话还没说完，沈心仪戴上头盔，又撒丫子跑了，这些天她老遭罪了，不想再学什么新知识。 夏景行笑了笑，戴上头盔，踩着滑雪板追了上去，两人在阿尔卑斯山上演起了一场追逐大戏。 正文 1021、科技强国梦 二月中旬的时候，夏景行从欧洲返回了国内。 他先回了一趟家，陪了父母和爷爷奶奶两天，然后直奔中国区业务大本营京城。 此时新年假期已经全面结束了，各大产业集团旗下所有员工都回到了岗位上，开始紧张而又繁忙的工作。 夏景行也把全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在位于招商局大厦36层的远景资本京城办公室里查看和批复邮件。 “砰砰～” 刘小朵敲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人。 一看见来人，夏景行立马起身，满面笑容的递出双手：“王博士、沈博士，我代表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欢迎二位的加入，有了两位大才的加入，我想接下来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王建和沈向阳离职的消息，微软亚洲研究院昨天已经正式对外发布了，在业界引起了广泛热议，所有人都很好奇两人接下来会加盟哪家科技巨头。 看到夏景行这么重视自己，王建和沈向阳都很高兴，分别与夏景行握了一下手，客套了一番。 夏景行招呼两人在一旁的会客沙发坐下，又叫刘小朵泡了一壶好茶，然后同两人聊起了天。 “微软那边没有为难你们吧？” 看着一脸关切之意的夏景行，沈向阳笑着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微软还是很大气的，没有玩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只是盖茨先生想邀我回美国见一面，我拒绝了。” 夏景行笑了笑，他对此并不感到吃惊，沈向阳是人工智能领域的大拿，在业界很有声望，这种大才要跳槽了，换做自己是盖茨，恐怕也会亲自出面挽留。 “盖茨先生问我下一站去哪里，我没对他隐瞒，告诉了他我要加入复兴工业控股集团了。” 看着夏景行那略诧异的眼神，沈向阳解释道：“不过夏总请你放心，我半点都没透露我们的研发计划，盖茨先生还以为我要去造手机呢。” 夏景行微微一笑，摇头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没事，盖茨先生跟我交情还可以，以后有什么问题都由我去解决，你们只需要带领团队做好研发工作就行了。” 王建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夏总，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夏景行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们刚离职，不用休息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吗？” 王建摆手，“不用，我们这几个月交接工作就已经算是在休息了，早一天入职，就能早一天把科研成果拿出来。” 夏景行郑重的点了点头，他被王建身上这种敬业精神感染了，不过他还是没有开口，扭头看了沈向阳一眼，想征询一下对方的意见。 沈向阳的积极性比之王建也不遑多让，他笑呵呵道：“夏总，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明天就入职吧！年也过完了，该活动一下筋骨了。” 说着话，沈向阳还直起身，做起了扩胸运动。 夏景行笑了，他觉得跟这种科技大拿打交道也挺有意思的，都直来直去，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那好，既然二位都准备好了，那咱们宜早不宜迟，明天就入职，正式开工！” 沈向阳与王建对视一眼，都笑了，两人都很希望尽快拿出一个震惊业界的科技成果，并且是在中国公司完成的这一壮举。 在中国，有实力支撑他们完成科研梦想的企业家并不多，单手都数的过来，而夏景行无疑是其中最有实力，对科技研发也最积极的那一位。 “夏总，我们这次加盟复兴工业，没带走多少人，可能就三四十人吧，不过你放心，每一个都是技术骨干。” 沈向阳笑容有些惭愧，因为夏景行是委托他尽可能的从微软亚洲研究院挖人，结果只带过来这么点人。 夏景行大度的摆摆手，“没关系，我已经委托猎头从谷歌中国研究院和硅谷挖人了，只要愿意花钱，人不是问题。” 沈向阳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夏景行脸上保持微笑，他其实很清楚，沈向阳要是愿意使力气的话，微软亚洲研究院一千多号工程师不说挖走一半，但弄个两三百人过来是绝无问题的。 不过对方恪守职业道德，不想同微软闹得太僵，夏景行也能理解和支持，因为哪能逮着一只羊使劲薅呢，毕竟自己跟盖茨还是好朋友。 这次先挖谷歌中国，以后就每年从微软亚洲研究院挖个一两百人，学会可持续发展的话，既不会把羊薅秃，新的羊毛也会很快长出来。 “那夏总，复兴云计算和复兴人工智能这两家公司的研发资金……到位了吗？” 王建语气有点迟疑，他其实也感觉自己这样问有点过于直接了，不过习惯使然。 见夏景行盯着自己，王建讪笑了一下，“夏总，我这人说话直，你别见怪啊！” 夏景行微笑，毫不在意的说道：“怎么会见怪，现在你们是指挥官，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关心一下后勤是应该的。 放心吧，都准备好了，你们等等。” 话音刚落，夏景行就起身拿起办公室的座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没一会儿，付绩勋推门走了进来，跟夏景行三人打了一个招呼后，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他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一纸文件，递给了夏景行，“夏总，这是远景资本美国几天前才汇到中银香港的10亿美元。” 夏景行接过扫了一眼便把复印的票据递给了王建和沈向阳。 王建赶忙双手接住，扫了一眼，第一反应就是好多个零，眼睛都看花了。 “夏总，有了这10亿美元，我就放心了，在中国应该没有哪家企业比我们复兴工业更舍得砸科研了。” 没好意思多看，王建和沈向阳看了几眼数字便把票据递给了一旁的付绩勋。 夏景行笑道：“华为也挺舍得砸科研的！将来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这10亿美元只是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的首期研发经费，你们两个项目各5亿美元，后续还会视研发进度进行追加投资。 两个项目研发出来以后，还需要进行商业化，这又是一大笔开支。 不过不用担心，复兴工业集团会持续进行投资，每年至少10亿美元的投入，连续投资10年。” 夏景行没敢报太多，怕吓到两人。 尽管这样，王建和沈向阳还是有些瞠目结舌，他们不是没见过钱的人，每年经手的科研经费至少以亿为单位。 面前这位倒好，直接以百亿为单位了。 王建咽了咽唾沫，“夏总……投入这么大，不会给你造成什么财务压力吧。” 沈向阳回想刚刚听到的“远景资本美国”，立马悟了。 “还好，压力不算太大，只要一百亿美元能转化为世界级的技术，那就是值得的，毕竟我们走的是技工贸路线，先砸出核心技术，再把技术商业化。” 夏景行淡淡道：“云计算和人工智能都是前沿科技，等到技术成熟时再入场，只能当一家组装厂了。” 王建和沈向阳都笑了，夏景行跟良心系的那点恩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全国人民都知道。 站在他们的角度，肯定支持夏景行啊，科学家谁还没点科技强国梦，靠良心公司也只能坐在那联想了。 正文 1022、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 “……让我们用掌声欢迎沈向阳博士、王建博士加入复兴工业的大家庭！” 次日中关村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的开放式办公区内，夏景行拿着话筒主持了卧龙与凤雏的欢迎仪式。 周围年轻的技术人员脸庞上写满了惊喜，小手拍的通红。 现在业界都在好奇沈向阳与王建两位微软亚洲研究院正副院长的去处，有猜测谷歌中国的、谷歌美国总部的、亚马逊的，也有猜测百度、阿狸、企鹅三家国内顶尖互联网巨头的。 谁能料到，自家老板不声不响的就把这两位技术大牛挖来了自家公司。 特别是沈向阳，本来都传出风声，要晋升微软全球资深副总裁的，结果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硅谷华人最高职位，选择了加盟复兴工业集团。 尽管复兴手机取得了不错的销售成绩，甚至还远销欧美市场，但大多数员工心里觉得自家公司相比国内外的顶尖巨头还是差点底蕴的，或者说神格不稳。 接过两位年轻漂亮的女员工的献花，沈向阳和王建分别拿起话筒发表了一番感言。 “……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成立时间并不长，但却敢于向国际巨头发起挑战，它身上的创新精神和国际视野是我最欣赏的地方！非常高兴能与大家一起共事，谢谢！” “……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旗下已经有复兴手机这样一款在国际上打响名头的品牌，希望未来公司能有阔海扬帆、远征欧美的技术和品牌！谢谢！” 两个人的入职感言言简意赅，但却无比鼓舞人心。 两位技术大牛都觉得公司有前途，我们这些小虾米还多想什么，跟着公司共同成长便是了！这是此刻台下众多员工的心声。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本来他提议在酒店搞个欢迎仪式的，王建和沈向阳诚惶诚恐的拒绝了。 两人觉得自己寸功未立，不适合那么高调和张扬，想等以后成功研发出了产品，再大摆庆功酒宴。 夏景行也没勉强，本来他就只是说说而已…… 简简单单搞完欢迎仪式，沈向阳和王建及其他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的高管簇拥着夏景行进了大会议室。 黎颖、曾艈群、林兵、李泽湘、梁猛松等六大事业群总裁，陈宏、林卫苹、李光南等股东或董事，周光平、祝兆江、钱晨等事业群或子公司副总裁，全部悉数到齐了。 几十号人围着十几米长的会议桌一一坐定，更外一层还坐着十几名秘书或助理，负责为各自顶头上司记录会议纪要。 已经升任集团首席人力资源官的刘文娟抱着文件起身道：“经集团董事会决议，聘请沈向阳先生担任复兴工业控股集团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总裁、复兴人工智能科技公司首席执行官、复兴中国研究院院长……” 授予沈向阳的头衔非常多，但目前全是空架子，除了钱以外，一无所有，全都需要从零开始搭建。 在一片掌声中，夏景行把聘书递给了沈向阳，沈向阳双手接过，然后又发表了一番简短感言。 “聘请王建先生担任复兴工业控股集团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副总裁、复兴云计算公司首席执行官、复兴中国研究院副院长……” 夏景行又把聘书递给王建，后者双手接过，同样发表了一番讲话。 结束聘任仪式后，刘文娟宣读起了第二项行政命令。 “……创新事业群将进行以下调整，顺驰地产、复兴商城、复兴汽车三家子公司改为集团直管，复兴物联网、复兴软件、复兴人工智能、复兴云四家公司组成新的事业群，并更名为云与智慧产业。” 夏景行静静的听着，原本他想设立一个软件事业群，最后他改主意了，体量还太小，先一股脑塞进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以后做大了再说。 顺驰地产、复兴商城比较特殊，划归哪一个事业群管理都不合适，干脆就独立运营了。 复兴汽车已经正式对外挂牌了，并且在招募汽车研发工程师和三电系统方面的研发专家，将来应该会独立为一个汽车事业群。 刘文娟继续宣读着：“……复兴中国研究院将集中集团最精锐、最顶尖的科研力量，追踪位于世界前沿的科研项目，包括但不限于六大事业群所覆盖领域。 目前已有复兴云、复兴手机人工智能助手、智能家居物联网系统、集团内部系统集成等四个研发项目。” 汇报完以后，刘文娟朝夏景行点了点头。 夏景行朝她微微颔首，然后环视了四周一圈，“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思考集团重新划分架构背后的深意。 毫无疑问，与云与智慧产业群相比，他们其他五个事业群看起来像是搞传统业务的了，而且IT、软件这块儿的大部分科研力量都会被集中到这个新设立的事业群去了。 想到这，黎颖、李泽湘、曾艈群、梁猛松都把目光投向了林兵，毫无疑问，这位大佬利益受损严重，或者更准确的说法叫划定了发展边界，安安心心搞硬件吧。 他们四个人管理的事业群分别是家电、无人机及航空、电池及能源、半导体，都可以称之为工业、硬件，而复兴手机可以称之为软硬结合，据他们所知，消费电子事业群最近还成立了一个手机应用商店。 林兵摇头，“我没意见，都是为了公司发展嘛！怎么样资源能合理搭配和利用，那就怎么来吧。” 夏景行微笑道：“云与智慧事业群主要方向是拓展政企用户，服务的是B端企业、G端政府，复兴手机乃至消费电子事业群服务的是C端个人，两边都可以开发软件，业务并不冲突。 复兴中国研究院则是我们的一个技术大中台、技术孵化器，比如它开发的物联网系统可以连接家电、手机、汽车，运用到集团的多个产品当中，提升我们产品的科技含量和使用体验。 它研发的人工智能，运用到汽车身上就是无人驾驶，运用到手机身上就是移动设备智能助手，运用到电池和能源的生产线管理就是工业机器人…… 再比如复兴云未来计划的工业云平台，我们旗下各个事业群的工厂、生产设备在用上传感器和物联网系统后，可以汇聚出一个很有意思的大数据平台，优化生产、智能制造。” 听到这，在场人都明白了，这是要把复兴中国研究院打造成一个前沿科技实验室，研发出来的成果交给各大事业群去进行商业化探索，如果形成完善的企业和行业技术解决方案了，还可以拿给云与智慧事业群去兜售给各大企业，然后再利用这些技术形成新的产业平台和技术标准。 众人不得不在心中感慨，这方案很妙啊，贯穿了整个产业链，也把集团自身的资源合理的调配起来了。 这下，再也没有人感到不满了，即使是先前感觉受到业务扩张限制的林兵也在自我反省：与夏总相比，自己格局还是小了。 “要完成这一宏伟计划，成为工业领域的变革者和领导者，我们工业与科技两手都要抓。” 夏景行注视着六大事业群总裁，“左手，我们的工业规模还要扩大，只有扩大才有更多的研究数据，做出来产品才能有更强的竞争力。 右手，我们的科技研发能力还要再继续增强，包括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等前沿技术才刚刚起步，或者叫还没起步。 接下来，复兴工业还要在美国设立研究院，招揽海外的优秀技术人才，并且尽可能的把他们输送回中国，一点点夯实我们的技术根基。” 感受到老板的雄心壮志，众高管也是热血盈胸，有种亢奋的感觉。 这哪里是叫板三星、西门子，而是要在新时代超越他们。 正文 1023、钱不是问题（吃兔兔的小熊盟主7/10） “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夏景行笑了笑，“要搞科技，就得先砸钱，我们公司别说给高管大额分红了，能盈亏自负就不错了。” 众人讪笑，以为老板是在暗示他们，公司暂时没法分红。 他们真不急这个，虽然复兴工业名字带有工业，可他们一向是以“工业+科技”复合体自居的。 科技公司高管天天盼望分红？格局小了！ 分红还不如拿去砸科技研发，弄个牛逼产品拉一波股价，这样股权激励才有价值。 目前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母公司的股份只掌握在夏景行、陈宏、林卫苹三人手上，不过已经给高管放出风声，各大事业群接下来会组建子集团，对子集团高管进行股权激励，将来再分拆子集团进行上市，让跟着一起奋斗的兄弟姐妹们也能享受一把财务自由。 “接下来，还要宣布一件事情。” 夏景行朝邓元鋆点了点头，后者乐呵呵的起身了。 “集团大股东远景资本经过调研决定，将按照100亿美元的投后估值，向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注入50亿人民币及10亿美元的双币融资！” 一石激起千层浪，钱晨、黄江吉等职位低一些的集团中层管理你看我，我看你，这就估值百亿美元了？ 陈宏、林卫苹笑了笑，他俩是股东，是最早的知情人，而且这个估值也是获得了他俩认可的。 而除了沈向阳之外的其他五大事业群总裁反应不一，林兵表现的最为高兴，黎颖也是满脸笑容，曾艈群和梁猛松表情平静，唯独李泽湘笑容苦涩。 轻轻咳嗽了一声，邓元鋆这个集团的财务大管家揭开了谜底：“抛开9月份断货不论，去年复兴手机上市销售了五个多月，销量累计达到了280万部。 今年复兴手机计划推出FX2，FX1也会继续销售，今年的销售目标是最低1000万部。 去年复兴手机的营收是99.66亿人民币，差一点突破100亿。 即使摊销了研发投入和营销投入、行政人力等支出后，复兴手机也是微微盈利的，现金流更是手机上市不久后就为正了。 所以，最终经过评估，给予了复兴手机55亿美元估值。 去年家电股涨幅不小，科龙、容声也顺利走出了债务泥潭，迎来了新生，所以家电事业群整体业务板块估值增幅不小，达到了15亿美元，超过去年的两倍。 数码产品消费需求连年激增，ATL去年的电池订单也有不错的增长，所以连带着能源事业群板块估值上涨了超过百分之五十，达到了3亿美元。 复兴半导体芯片制造工厂暂时还没投产，估值按投资额计算，5.895亿美元。 大疆……” 邓元鋆暼了李泽湘一眼，见对方笑容苦涩，便说道：“大疆目前还没有上线第一款无人机，估值还是老样子，一亿人民币，不过听说今年会推出第一款产品，相信估值肯定能迎来质的飞跃。” 李泽湘尽管表情尴尬的一匹，但还是朝邓元鋆点了点头，谢过他的鼓励。 目前六大事业群最拉胯的就是他们，虽然也沾“亿”这个估值单位的边，但却是人民币。 看见别的同事都是几亿美元、几十亿美元估值，他心里也燃起了斗志，要大步追赶啊！ 回去就跟自己的学生王韬说说，要加快多旋翼机的研发进度了，别被其他事业群甩的太远，开会的时候尴尬得脚趾头都差点抠个三室一厅。 “再加上复兴商城、复兴物联网、顺驰地产等零零总总的资产，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的投前估值合计83亿美元，完成这轮换算成人民币共计122.7亿元的融资后，投后估值将达到100亿美元，折合人民币727亿元。” 邓元鋆汇报完毕，合上了手中文件。 在场人齐刷刷的鼓掌，从复兴手机成立算起，复兴工业集团至今不过三年时间，即登上了百亿美元估值的台阶。 这个估值随便吊打良心公司，可以向互联网三巨头看齐了。 从稀缺性来说，中国此时百亿美元的硬件科技公司，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夏景行虚按了一下手掌，众人这才渐渐收住了掌声。 “这笔融资，10亿美元投给复兴中国研究院和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另外50亿人民币将用来修建复兴工业科技园。”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六大事业群高管的表情一圈，发现一个个的都很淡定，没人有不忿之色。 他想想也觉得正常，其他五大事业群目前集团不收缴一分钱的利润，全部自给自足。 ATL和几家家电公司眼下全部走上了业务正轨，也不需要集团输血注资，光靠自有盈利就能活的很滋润了。 复兴半导体和大疆自不用说，产品还没研发上市，账上的钱都还没花完，也没脸伸手要钱。 复兴手机那就更不用说了，已经微微盈利了，明年别说向它输血了，该它给集团充当现金奶牛了。 “研究院和云与智慧事业群那10亿美元已经有去处了，不会挪作他用。” 夏景行话锋一转，“但是那50亿人民币估计盖楼用不完，因为海定区、京城市两级政府决定扶持我们创业创新，会联络各大银行给我们一笔优惠的盖楼贷款，地价方面也有相当大的优惠。 因此，50亿人民币预算可能会剩下不少。 这些钱不花出去变成实实在在的业绩、专利的话，趴在账上也不会生仔。 所以，我决定将它拨给智能家电与能源事业群。” 曾艈群面色一喜，拨款的事谁不喜欢，有了这笔钱，CATL还处于研发阶段先不论，但ATL可以拿去多盖一座厂房、多建一条生产线，为业绩提升带来不小的助力。 黎颖也很开心，因为家电下乡如今在三个省的试点搞得如火如荼，接下来官府很有可能会扩大试点范围，旗下几个家电品牌能不能从二线跻身一线，就看这一两年了。 夏景行先给曾艈**代了一番，又对黎颖说道：“家电下乡要搞好，另外次贷危机的风暴在扩散，国内股市也跟着开始暴跌了，可以寻机增持几个上市家电公司的股权。” 黎颖点头，增持股份的事是夏景行很早就向她交代过的，她也有做这方面的计划，只是一直没有太多的资金去支持完成这一计划。 现在集团愿意拨款下来，那所有增持障碍都一扫而空了。 复兴工业集团对几家家电公司的持股并不高，除了100%持股小家电公司小熊电器和持股苏泊尔60%以外，其他的如科龙、容声、小天鹅、创维持股百分之二三十、三四十不等。 这些股权肯定是要想办法一一收回的，最终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家电产业子集团。 这件事的优先级要次于复兴手机和复兴云、人工智能这些研发项目，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动手。 现在手里有余粮了，自然得挨个挨个解决了。 给两人交代了一番，夏景行又看向梁猛松和李泽湘，安抚道：“你们这边也不用心急，今年要推出产品，取得销量和订单后，我们再解决扩大产能、营销方面的工作。 总之，钱不是问题！” 梁猛松和李泽湘都被夏景行那幽默的一句“钱不是问题”给整笑了，不过他们知道这不是老板在凡尔赛，而是现在真的不缺钱了。 中国这边媒体被上面打过招呼，并没有大肆的报道，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远景资本在美国的壮举。 不过他们毕竟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样，获取海外的财经消息要相对容易很多，而且他们也比较关注远景资本的动向，因为这是大股东、大金主。 梁猛松笑呵呵表态道：“夏总，我倒不着急，你现在给我钱，我也没精力去建第二座工厂啊，先把第一座工厂投产，这是我们最首要的任务。” 李泽湘点头道：“是的，大疆这边跟复兴半导体情况差不多，已经在进行最后的调试了，今年必定推出首款消费级无人机产品。” 夏景行满意的点点头，过了今年，所有产业都算走上正轨了，复兴工业将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正文 1024、百亿新总部（吃兔兔的小熊盟主8/10） 散会后，李光南没有急着离开，老头子就像喝了二两一样，脸色晕红。 他拉着夏景行的手一直叮嘱，说些要戒骄戒躁、海外市场一定要重视、不能大意之类的话语。 夏景行非常能理解老院士的这番关切之意，不仅仅是关爱自己这个人，更多是关爱复兴工业这颗幼苗，因为他承载了中国硬件科技的希望。 “小夏啊，你要是早生十几年该多好啊，错过了好多机会啊，现在要追上的成本更大了。” 夏景行听懂了，这是指良心公司当年的破事。 他笑着安慰道：“李院士，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只要我还在职一天，复兴工业就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与使命，尽管我是个唯利是图的资本家，但我首先是个中国人。” 李光南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哦，对了，你不用给我配那么好的车，开进高校演讲，别人还以为那个大老总来了。” 夏景行咧嘴一笑，为了方便李光南去各大高校演讲，呼吁广大学子投身中国芯事业，他安排公司给李光南配了个司机和汽车。 也不是什么特高级的汽车，就一辆奔驰S600，崭新锃亮的，倍儿大气。 “你就放心坐着就是了，正好让高校的学生们看看，臭老九也能开大奔，科学家也可以当企业高管，造原子弹的比不过卖茶叶蛋的早就是过去式了，看着吧，未来的创业门槛将变得越来越高。” 李光南虽然觉得这样有些功利，可这却是社会现实，搞科研的也要吃饭，也要买房买车娶媳妇儿，有了孩子更是还要上各种培训班，不能输在起跑线…… 单纯奉献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推脱不得，李光南也只好收下了夏景行的这份礼。 别说，他觉得这大奔坐着还是挺爽的，有天他刚好碰巧遇到了木志心，对方看见司机给他开车门，表情立马变得很精彩：像是在说，你也配坐这车？不蹬你那破烂自行车了？ 送走了李光南，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夏景行和陈宏、林卫苹三位股东。 “你们真不打算跟投了？”夏景行再一次问两人这个问题。 “不跟投了！” 陈宏摆摆手，随即笑道：“谁能跟你比家产啊，跟投一轮，我得送十个洗脚城上市。” 夏景行笑了一下，送洗脚城上市并不丢人，相反还能证明投行的包装和运作能力，只是陈宏喜欢自我调侃罢了。 林卫苹知道自己关系与夏景行比较疏远，没敢随便开玩笑。 不过她还是拍了一记马屁：“我那天去探望老黄，他叫我向夏总你转达谢意，同时还把我数落了一通，说我跟不上时代了，思维陈旧。” “林大姐，可别这么说，咱们可是战略级合作伙伴。” 夏景行又问了问狱中老黄的情况，得知对方明年就可以保释出来了，连忙祝福了一番，还说到时候一定要跟这位神交已久的朋友喝两杯。 “谢谢夏总！老黄在里面还挺关注新能源汽车这一块的，说不定你们将来还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夏景行猛然想起，前世老黄同志出来以后，没回创维，直接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开启了二次创业，然后还把金陵金龙收购了，造新能源客车，事业搞得有声有色的，对方那套“汽车就是带轮子的家电”理论也挺有趣的。 于是他回道：“对对对，以后合作机会还多的是。” 林卫苹与夏景行交谈了几句，虽然思维有点跟不上时代了，可察言观色的功夫没落下。 她看出夏景行跟陈宏似乎还有事情要谈，便主动告辞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自己跟陈宏了，夏景行说话也随便了许多。 “真不投了，投行能挣几个钱啊？” 陈宏没好气道：“以为谁都能跟你比，眉头都不眨一下，就掏一百多个亿？你跟我说说，到底薅了人家美国人民多少羊毛啊？我跟你说，你还是节制点，别把人美国牛仔家里的羊全薅秃了，那帮强盗小偷后代可不太守规矩。” 夏景行笑了笑，他知道陈宏这是在提醒自己，回道：“放心吧，我带着牛仔一起玩的。” “哦，那还好，不过还是尽量低调点吧！行，晚上一起喝酒，我先走了。” 事情说完，陈宏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 夏景行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思考起了接下来的发展计划。 首先，完成了这一轮融资后，陈宏跟黄宏升家族持股比例都稀释了一点点，分别变成了0.78%跟2.37%，剩下96.85%都是远景资本利用多只基金代他个人持有的。 原来持股比例是96.21%，现在仅仅提升了0.64%股份，却硬生生砸了120多个亿，突然有种亏大了的感觉，转念一想，谁让他是大股东呢。 心里打定主意，都一百亿美元估值了，后面不能再拿自己的钱玩了，一个个子集团可以拆分出去融资。 特别是复兴半导体，他觉得很需要美国人民的援助，复兴工业控股集团作为大股东跟投保持58.95%持股比例不变就行了，或者说再少一点也没关系……嗯，整点马甲基金貌似可以。 ………… ………… 次日。 邓元鋆带着夏景行来到南五环亦庄，现场观看起了前段时间才拍下的那块地皮。 面积比预想中的还要多50亩，达到了500亩，折合33万多平方米，地价就跟大白菜一样，象征性的收了5个亿，算下来单价一百万一亩，一千五百多/平方米。 另外由更上面一级传话，京城、大兴两级政府负责牵头，撮合了来自工农中建四大行的50亿人民币盖楼贷款，并且利息给到最优，还款期限拉长到十年。 娄伟也在中间帮了点小忙，四大行是中投集团的控股孙公司。 不过，给出这么多优惠政策，京城官府也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复兴半导体的第二座工厂要建到京城。 不算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复兴工业集团很爽快的就同意了。 到地方后，邓元鋆戴着安全帽，指着面前几十台挖掘机正在平整的工地。 “夏总，你看，就是这块地了，偏是偏了点，可是它面积大啊。等过些年，亦庄开发起来了，就没这么便宜的地了。” 夏景行看着这荒凉景色苦笑，整个一大农村，这让他脑海里响起了一首《五环之歌》，特么现在地铁还没修到五环，规划说的是要等到后年。 哎，以后只能安排员工班车了。 夏景行其实也理解，原先他们想找海定找块地，可中关村附近的好地块早就被卖完了，零零碎碎的，根本无法找到这么大的一块地给他们盖总部园区，只能到郊区来找地了，最后兜兜转转就找到了亦庄。 不过，正如邓元鋆所说的那样，这里的地价便宜，而且环境很安静，还不用担心堵车的问题。 如果真塞几万人到中关村办公，那交通肯定更堵塞了，还不如找个安安静静的环境发展。 这地方荒是荒了点，但只要复兴工业集团入驻了，那就肯定不荒了，直接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 夏景行估计京城那帮人精领导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把他们丢到这里来开荒，开发亦庄经济区。 大家各取所需，双赢。 对于这宗地块交易，唯一不满的是海定官府了，他们已经派人来联系过几次了，态度虽软却很缠人，要求复兴工业集团不能像渣男一样无情的跑路。 经过一番商议，复兴工业集团同意把税源留在海定，毕竟去年海定才帮忙去外地行动了一次，做人要讲良心。 但是复兴工业集团也提出了要求，让海定批一块地，建一栋象征性的总部大楼，会留少部分行政人员在此办公。 海定官府大方的同意了，最近正在帮忙找地。 “把图纸摊开看看。” 听到老板吩咐，邓元鋆赶忙让随从人员支好展架，把一张大大的图纸摊开贴了上去，又用图钉把四个角钉好。 “这是贝氏建筑事务所新出的设计图纸，12栋建筑减少为8组连体建筑，每组建筑都由3栋80-100米高塔楼构成，中间由空中连廊连接，高低错落…… 还有总建筑面积也扩大了，由原来的60万平方米扩大至200万平方米，最多可容纳10万人同时办公。 此外，整个项目将分为四期完成，每期建两组六栋建筑。 因为每组建筑都在不同方位，彼此还隔着一段距离，工地施工的话倒也不会影响员工办公。 所以，我们可以一边建二三四期项目，一边安排员工入驻。 第一期工程明年就能竣工，到时候可以容纳2.5万人同时办公，足够满足我们和海内控股集团的办公需求了。” 夏景行暗暗点头，不愧是出自名家之手，方方面面的问题都帮他们考虑到了。 “行，就定这个方案吧，大概需要投资多少钱？” “100亿！” 夏景行笑了笑，“那这么说，建第一期都不用花钱了？投资25亿，贷款50亿？” 邓元鋆摇头，“怎么可能，银行精明的很，贷款也分作四期，每期12.5亿。” “那也省下一半的钱了，挺好的。” 邓元鋆轻轻点头，要是建设和装修标准降低一点的话，光贷款就足够了，可老板要求比较高。 夏景行不去看图纸，转身回头看了面前的大工地一眼，“现在资金也拨付到位了，赶紧开工吧，明年我们就搬过来。” 邓元鋆笑道：“这不是已经开始在平整土地了吗？耽搁不了。” 夏景行哈哈大笑，拍了拍邓元鋆肩膀，“大管家办的不错，效率挺高的。” 邓元鋆嘿嘿笑，“那夏总，咱们那集成电路产业基金多久成立啊？” 夏景行瞟了他一眼，“怎么？有想法啊？” 邓元鋆搓了搓手，“那么大规模的基金，说完全没想法肯定是假的。” 夏景行想了想，话到嘴边了又改口道：“回去再说吧。” 邓元鋆心里痒的跟猫抓一样，但又不可能去逼问老板，只能在心里憋着，屁颠屁颠的跟着夏景行上了车。 正文 1025、千亿大基金 招商局大厦36层，远景资本会议室内。 陈宏、朱敏、邓锋、徐欣、林欣禾、陈大同、武平、王静波等一众投资人目不转睛的望着站在台上正激情演说的夏景行。 “……中国其实不缺优秀的理工人才、半导体人才，但这些人大部分都在硅谷，即使在国内也是在给英特尔、英飞凌、三星、SK海力士等一帮外资芯片厂商打工。” “这其实也是正常现象，要吃饭嘛！外资厂商有技术、薪资福利又好，而国内厂商普遍薪资低、技术水平低，无法给予他们施展个人才华的舞台。” “半导体是资金和技术密集型产业，除了举国之力外，一般的资本都不敢碰这玩意儿，耗资大、周期长、风险高。” “过去国家也不富裕，无力大规模投资扶持半导体产业，而风险投资直到进入新世纪，或者更准确的说在05年以后才取得较大的进步与发展，种种原因导致了如今的国产半导体产业缺资金、缺人才、缺产业链。” “但反过来看，正是因为半导体产业百废俱兴，而国家经济与电子产品需求又在快速增长，这就使得半导体将成为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一段时间的朝阳产业。” “我们现在进入，将乘上时代的风口，享受这波即将到来的产业红利。” “集成电路产业投资一期基金的计划募资规模是1000亿元人民币，募资完成后，基金将围绕半导体产业链投资100-200家优秀的初创企业，扶持和培养他们成长，帮助他们成为各自领域的佼佼者。” …… 夏景行口干舌燥的演讲完，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 这时，会议室里的一众投资人才如梦方醒，反应过来后，立马齐齐鼓掌。 “真投1000个亿啊？” 问话的是朱敏，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比舞台上的宋小宝还夸张，是真的被惊住了。 其他人反应跟朱敏差不多，都有类似的疑问，这是1000亿，不是1000万，更不是1000块。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去年胡润富豪榜统计夏景行的身价刚好是1000亿。 虽然这个统计数据不一定准确，但他们猜测应该也差不多了，即使估算少了，真实身价是1500亿、2000亿，可那大部分都是股权资产，而且还是未上市企业的股权，能变成1000亿现金？ 过去夏景行曾三番五次的提到千亿规模的集成电路产业基金，但他们没人去当真，毕竟夏景行跟马雲走的挺近的，沾染上老马的坏习惯也正常。 夏景行脸上挂着自信而从容的笑容，虽然今天到场的都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和同行，但他并不打算去过多解释资金的来源，毕竟这年头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只需要把确切的出资额落在协议上就行了。 “没错，基金拟定规模就是1000亿人民币，而且会把所有投资承诺落在纸上。” 闻言，众人脸色都有些动容，这不是放空炮，而是动真格的啊！ “1000亿不是一个小数目，募资流程会比较长，但半导体产业落后太多了，发展刻不容缓。 因此，远景资本可以承诺，首期50亿资金会在基金设立完成后一周之内到账，然后立即开启基金的运作。” 夏景行环视了在场投资人一圈，“剩下950亿人民币将在一年内陆续交割，诸位愿意出资的话可以在这一年内视情况分单笔或多笔进行注资。 当然了，我们也会对外开展募资活动，争取更快圆满完成千亿募资目标。” 徐欣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远景资本跟我们一样，也是LP有限合伙人？” 夏景行轻轻点头，“对！”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一旁笑容满面的邓元鋆，“GP普通合伙人在那呢！” 邓元鋆立马接话道：“各位投资人朋友，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离产业更近，并且我们旗下有复兴半导体这样的芯片产业，所以我们很愿意去扶持整条半导体产业链的发展。 基金交到我们手上，请各位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实现基金的投资增值。 此外，复兴工业作为基金的管理人，为了表达我们与LP共进退的立场，我们计划拿出20亿元人民币认购基金2%的份额。” 众人微微颔首，但没人说话。 会议室变得很安静，所有人都在思考夏景行这样安排的用意。 明显是远景资本在主要运作这只基金，可对方为什么不愿意下场？ 有人猜测是想利用这只基金拓宽复兴工业的产业护城河，同时还可以让复兴工业与被投企业产生产业协同效应。 当然了，远景资本是复兴工业集团的大股东，怎么操作都是人自家人的事，他们出资份额不多，基本没什么话语权，还轮不到他们来过多置喙。 说实话，邓锋、陈宏、朱敏、徐欣、林欣禾等五人对这样的安排是颇为满意的。 因为他们五人背后的风投机构是复兴半导体的小股东，每家机构出资了2亿人民币，拥有复兴半导体1.84%股份。 他们把钱投给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这只基金再帮助复兴半导体发展上下游产业链，这非常符合他们的利益，没什么不好的。 陈大同和武平都是展讯通信的创始人，前者是CTO，后者是CEO。 这家公司去年以“中国第一只3G概念股”的身份登陆美国纳斯达克，成为了中国第一个上市的芯片平台公司和市值最大的芯片设计企业，同时也帮助作为股东的远景资本再次收获一例IPO回报案例。 去年复兴半导体刚成立的时候，陈大同就来魔都参观过，当时他非常想投资这家公司，可却苦于手上没有资金。 于是夏景行就许诺，等陈大同成立了基金，复兴半导体第二轮融资就向他开放。 如今陈大同已经从展讯离职了，成立了自己的基金——华山资本，所以夏景行今天也把对方请来了，看看有没有进一步的合作机会。 武卫没离职，目前仍然还担任着展讯通信CEO，他跟邓锋、陈大同都是清华芯片帮的，今天他代表展讯过来参会也是打算投资集成电路产业基金一点钱，相当于给展讯通信后续发展搞点资源。 他们俩人也没多大意见，在他们看来，基金的管理权归远景资本还是复兴工业都无所谓，反正又不会落在他们手上。 王静波就更不会有意见了，她是代表诺亚财富来参会的，夏景行想让她帮忙代销集成电路产业基金的投资份额。 她也不确定这种长期的投资产品能不能销售出去，总之远景资本这个股东发话了，她就来呗。 环视了众人一圈，夏景行心中有数了，应该都没什么意见，除了远景资本京城办公室的负责人付绩勋。 付绩勋耸拉着脑袋，脸上稍微有些失望，最终他还是没争过属于产业派的邓元鋆。 不过他也理解老板这样的安排，集成电路产业基金属于产业资本，交给复兴工业去管理和运作，应该效果会更佳。 其实在场人都没有领会到夏景行的另外一层意思，远景资本还在美国混呢，暂时不适合大张旗鼓的去搞半导体，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夏景行说道：“如果由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来管理，那么叫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的名字就有些不恰当了，我打算改成复兴工业产业基金。” 在场人你看我，我看你，均点头，表示可行。 夏景行笑了笑，虽然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的名字更醒目、更大气，但既然都决定低调一点了，那索性低调到底。 复兴工业产业基金这名字听起来就很低调，格局也很小，看起来就像是投资欧美看不上的落后制造业的基金名字。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复兴工业产业基金投资半导体产业，只等首笔款子到位，立马就会开足马力向前冲。 正文 1026、柳暗花明又一村 夏景行把基金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番，众人也纷纷表态了。 “我这边出2亿！” “我也出2亿吧，景行，你别嫌这钱少，老哥我只有这么大点能耐。” “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也是半导体从业者一直渴望的盛事，我们也投2亿。” …… 汉能、赛伯乐、今日资本、DCM、北极光等五家机构纷纷慷慨解囊，每家机构都表示愿意出资2亿元，五家共计10亿元。 这个数字跟去年投资复兴半导体是一模一样的，算起来每家机构都押注半导体4亿元了。 这对于五家风投机构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其中既有对夏景行的信任，也有一些科技强国的情怀在其中。 眼下互联网公司一年估值翻几倍，与之相比，半导体谈不上是太好的投资标的。 尽管几家机构投资不多，但是夏景行已经感到很满意了。 他并不缺这十亿八亿的，之所以拉上几家机构一起玩，也是希望众人拾柴火焰高，尽可能的集中各种资源，把半导体产业发展起来。 像邓锋在清华芯片帮里就很有威望，帮忙呼吁奔走、介绍各种项目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华山资本刚成立不久，规模比较小，我们出资1亿元吧。” 陈大同事业起步较晚，展讯去年才完成上市，底蕴跟其他人相比要差一点。 夏景行朝陈大同颔首致意，这位技术大拿也是死磕芯片的主，创而优则投，前世在芯片投资领域干的也是有声有色。 武平说道：“展讯上市不久，手上富余资金不多，我代表公司也认购一个亿吧，要是过几个季度财报还不错，我们会追加投资。” 夏景行朝武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还没表态的王静波。 “夏总，复兴工业基金的投资期限太长了，恐怕……销售有点困难。” 夏景行微微皱眉，这会儿私募基金才兴起不久，很多富豪听都没听过这种金融产品，更别提了解了，他们有钱全部拿去炒房、炒股了。 “你这边尽量销售就行了，先开一个好头，让富裕的个人群体渐渐了解和信任私募基金，将来争取把更多的社会资金引入创投行业、引入半导体。” 这是夏景行的真心话，美国虽然也有华尔街三天两头的各种作死骚操作，但是创投行业募资相对中国还是要容易不少，个人天使也很流行。 一个繁荣的创投环境能促使更多初创企业成长起来，解决更多就业、提供更多税收，这可比社会资金一昧的去炒房要健康多了。 听夏景行没有强行给销售目标，王静波心里顿时大松了口气，要是对方给个十亿、二十亿的销售指标，她还真的接不下来。 不过她嘴上还是回答的很漂亮，表示会竭尽所能。 事情谈好，很快便散会了，其他人都离开了，付绩勋和邓元鋆留了下来。 邓元鋆兴高采烈的说道：“夏总，不包括诺亚财富那边，我们一共收获了82亿元投资承诺，整只基金相当于募集了8%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行，接下来就赶紧开展工作吧，另外900多个亿很快就会到位。” “那好，我先去忙了。” 邓元鋆笑呵呵的离开了会议室，千亿基金，他越想越觉得兴奋，虽然这不是他的钱，但是能支配，也算是很牛逼了，达到了职业的新巅峰。 付绩勋情绪稍微有些低落，但还是强颜欢笑道：“夏总，后续我一定全力配合邓总的工作。” 夏景行轻轻摆手，“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有些怨言，但是这么安排也自有我的用意。” “夏总……” 付绩勋想解释一番，被夏景行挥手制止了，“你是新加坡人，想过回新加坡工作吗？” 付绩勋脑子转的飞快，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让自己去开拓东南亚市场？还是说流放？ 付绩勋心里变得有些忐忑，自己也没犯错误啊，就算千亿基金飞走了，自己也顶多就是在心里嘀咕两句，行动上可从未扯后腿。 夏景行没让他猜测太久，很快便揭开了谜底：“敢不敢掌管PE基金？” 新加坡、PE基金……半导体！ 付绩勋脑中犹如一丝闪电划过，面色一喜道：“夏总，你是想在新加坡设立一只投资半导体的基金？” “对，但不是财务投资，而是控股收购型PE基金。”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付绩勋，要是只图赚钱的话，大把的投资机会，他何必投资见效慢的半导体。 因此他设立在新加坡的这只PE基金不会做财务投资，动手必然是收购加资源整合。 付绩勋品出点意思了，问道：“夏总，你是想利用新加坡的地缘政治绕开先进技术封锁和收购程序审核。” 夏景行打了个响指，“答对了，远景资本接下来会考虑设立一只100亿美元规模的PE基金，专门收购海外的半导体产业，然后整合在一起，就放在新加坡。” 付绩勋皱着眉说道：“新加坡近些年对制造业的重视大不如前了，以前还坚持制造业比例不低于25%的产业结构，近年来开始重点发展IT和金融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我知道，有点这方面的苗头，不过现在的半导体产业仍然是新加坡电子工业两大支柱产业之一，占电子制造业58%的份额。 新加坡半导体的产能占全球市场的比重，更是从2001年的6.3%上升至2007年的10.2%，趋势上升不算很快，但再怎么说也是上升的。 而且我看资料介绍，新加坡的半导体企业已经超过了300家，分别来自北美、欧洲、曰本等多个地区。 其中包括了40家IC设计公司、14家硅晶圆厂、8家特制晶圆厂、20家封测公司以及一些负责衬底材料、制造设备、光掩膜等产业周边企业，产业链很完善。” 付绩勋点头，“要这么说的话，新加坡这几十年来还是攒下了不小的半导体家底。 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就开始有外资厂商到新加坡设立封装工厂。 然后80年代惠普把芯片设计中心和制造工厂搬来了，紧接着ST意法半导体、德州仪器、AMD、NEC等等企业都跟着来办厂了。 90年代的时候，新加坡推出了规模达到20亿新元的半导体产业发展基金。 为了打造良好的招商引资环境，EDB经济发展局还为前来新加坡投资的外商半导体公司，提供从投资建厂前规划评估，到建厂中的水、电、土地取得，再到完工后的人员招募、长远的财务规划等一系列帮助。 因以上种种，新加坡的半导体产业终于发展起来了，被誉为全球半导体行业的产业重镇和亚洲桥头堡。” 夏景行微笑，新加坡这些招商引资政策能看到国内科技园的不少影子，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向新加坡学习的，往前推几年，国内经常派出规模庞大的公务员队伍去新加坡学习管理经济学、公共管理学，“市长班”更是名声赫赫。 国内这些年招商引资搞得有声有色，如果不是因为技术封锁，半导体的差距应该能与国际领先技术缩近一些的。 “你认识淡马锡、GIC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的人吗？或者说认识经济管理局的官员？” 付绩勋笑了，“夏总，你忘了，我当年离开惠普总部，回新加坡后在国家科技局当了几年公务员，负责科技园招商引资和企业孵化器方面的工作。 当年一起共事的同事，有不少都升职调岗去了你说的这三家机构。” 夏景行恍然想起，对方是后来才加入的德丰杰亚洲部门，然后被派遣到中国开拓市场，结果风投职业生涯的第一个投资项目就碰上了百度，一战封神。 “那就好，你这段时间可以抽空回趟新加坡，找老同事聊聊，了解一下相关产业的最新政策。 等你打完前站，美国办公室那边的工作应该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到时候咱们会募集一只百亿美元的PE基金，交给你来运营怎么样？” 看着满脸笑容的夏景行，付绩勋颇有一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这幸福来的实在太突然了，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正文 1027、选择大于努力（吃兔兔的小熊盟主9/10） 华登国际的陈立武有事没来开会，在会后特意给夏景行打来电话致歉。 在得知复兴工业基金已经获得1000亿人民币投资承诺，实际到位82亿元人民币后，这位老兄当即拍板，表示华登国际愿意投资8个亿，给凑个整数。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陈立武这么有魄力，开心的收下了对方的投资承诺。 过去他跟陈立武还有点过节，此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反正自己又没吃亏，一切向前看吧。 挂断了陈立武的电话，夏景行开始算账。 芒种基金投资A股赚了100多亿，他抽走了其中100亿，50亿注资给了复兴工业控股集团，另外50亿投给复兴工业基金，刚好花完。 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的另外一笔10亿美元融资，是远景资本美国转来的，动用了第二波做空行动的压舱石资金。 不过压舱石资金不降反增，因为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牵头又给他做了一笔规模高达50亿美元的一年期股权质押贷款，算上之前还剩下的4亿美元债务，一共还有54亿美元的负债。 另外他还欠弗雷德里希7.2亿美元的购楼款，协议约定的是三年到期后一次性支付，眼下还早，要到明年下半年才到期。 弗雷德里希三天两头的去华尔街40号大厦坐坐，名曰顺道拜访，实为催债，顺便看下远景资本跑路没有。 看着金毛狮王这么小气且没有契约精神的份上，他就是有钱也不打算提前还掉，必须拖到合同到期。 零零总总，除旗下企业的经营负债以外，他个人的贷款、欠款就这么两笔，共计60多亿美元。 扣除注资给复兴工业集团的这10亿美元，远景资本美国账上原本还趴着80亿美元现金，外加50亿美元贷款。 但是这些天美股、欧洲股市报复性反弹了不少，刘海和江平、李耀祖三个团队操作的基金账面上大笔浮亏，他们已经陆续追加了超过30亿美元的保证金了，咬牙死扛着，不减仓、不止损。 因此，远景资本账上的储备现金合计已经不到百亿美元了。 这些钱他是不打算挪作他用了。 哪怕是趴着那睡觉，同时还要给两大投行为首的各大贷款银行支付不菲的利息，也不能轻易动用，投资安全最为重要，必须警惕有可能发生的任何意外情况。 因此，两只半导体产业基金的事只能先缓缓了。 实际上也没耽误太多事，国内的半导体产业基金有了90亿人民币出资，完全可以正常运作了，没点时间这些钱根本投不完。 夏景行正埋头认真的在桌上写写画画，饶磊敲门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圆脸中年男子。 饶磊介绍道：“夏总，这位是龚虹嘉龚总，我跟他刚刚在隔壁签署完海康威视的股权转让合同，他听说你回公司了，特来拜访你。” 看见夏景行起身，抬手朝自己走来，龚虹嘉连忙伸出双手，快步迎了上去，“夏总，你好，打扰您了。” 虽然龚虹嘉年纪比夏景行大了近两轮，但是他对于夏景行非常的尊敬，不仅是尊敬对方的权势，也尊敬对方的投资眼光。 Skype至今是中国天使投资人的投资案例天花板，龚虹嘉自己也做个人天使投资，自然知道有多难得。 寒暄了几句，夏景行招呼龚虹嘉在会客沙发坐下，饶磊在旁边时不时搭两句话。 夏景行很快便弄明白了，就在刚刚，龚虹嘉按照10亿元的估值，转让给了远景资本10%的海康威视股份。 “听说龚总以75万元的价格转让了15%的股份给海康威视管理层和技术人员，二股东代替大股东进行股权激励！这真的称上是胸有格局了，业界罕见。” 龚虹嘉笑声爽朗，“夏总，你过奖了，也是为了企业能获得更好的发展嘛！ 现在我又转让了10%股份给远景资本，引进了一位实力股东，我相信接下来海康威视的发展更有保障了。 现在我手里还剩下24%股份，这是一个比较合理的比例，等今年或者明年公司上市了，我也可以体验一把财务自由了。” 夏景行嘴角挂着笑意，真特么是个人精，老子还没开口呢，直接就把话给堵死了。 饶磊也比较看重海康威视，但是还没达到到夏景行的那种看重程度，夏景行让他尽可能多的获取这家公司股份，溢价一两倍都可以接受。 他花了老大力气，给出了较海康威视5亿元估值溢价一倍的代价，才从龚虹嘉手里弄来了10%股权。 随便他如何加价、说的如何天花乱坠，龚虹嘉都不卖更多股份了，态度无比坚决。 夏景行也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龚虹嘉还是很有投资眼光的，说不定对方之所以卖给远景资本10%股份，是为了引进一位实力股东，让企业获得更好的发展，而不是单纯的贪图股权转让的溢价。 想到这，夏景行决定到此为止了。 “夏总，我冒昧的问一句，复兴工业最近怎么在联系大华股份呢？之前不是……在跟我们接触吗？” 夏景行扫了龚虹嘉一眼，后者脸上小心的陪着笑。 “这我不太清楚，改天我问问邓元鋆，一向是他在负责集团内部的投资工作。” 龚虹嘉连忙摆手，“没事，夏总，我就随便问问，其实之前复兴工业接触海康威视的时候，我就非常支持接受投资的，只是国资控股股东那边不太同意，他们想直接上市融资。” 夏景行微笑，复兴工业其实最想投资的是海康威视，同时还想把这家企业纳入生态合作伙伴的范围。 安防是智慧城市、智慧交通、数字政府等各种云与智慧产业必不可少的一环，复兴工业集团不做监控摄像头和相关设备，但是将来会开发相关软件，然后集成各家生态合作伙伴的软硬件。 可是海康威视的态度模棱两可的，复兴工业也只有接触一下大华股份了。 如果海康威视最终不接受复兴工业的投资，那就只能去投资它的竞争对手了。 夏景行隐约记得前世海康威视发展起来以后还做智能家居平台和物联网云平台、AI平台，搞不好将来还会与复兴工业成为竞争对手。 目前两家企业还是泾渭分明的两条发展路线，但随着新技术的成熟和产业融合时代的来临，两条线就会交叉相遇。 不过，现在也考虑不到那么长远了，只能先投资海康威视，或者再加个大华股份作为备胎，后面再视情况看看扶持哪家企业。 自己下场做或者收购两家企业其中之一的想法也有过，但是很快便被他否了，目前横跨领域已经足够多了，再多就要消化不良了。 坐了一会儿，没从夏景行这里打听到“复兴工业集团欲投资大华股份”的更多消息后，龚虹嘉便主动告辞了。 饶磊把他送出了公司，没两分钟就推门回来了，一进屋便说道：“夏总，确实尽力了，只能拿到10%股份。” 夏景行点点头，“10%就10%吧，比例也不算很少了。” “饶师兄，付总过段时间要回新加坡考察市场，他推荐你接替他的位置，担任京城办公室的临时负责人，统管VC业务部门。” 饶磊怔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自己这是要升职了吗？ “你还是很适合做VC这一行的，在度过最初的艰难期后，发掘了学而思、爱尔眼科等一大批不错的优质创业公司。” 夏景行看向饶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欣赏，他没给予任何指导，这两家公司都是对方自己带领团队寻找到的投资标的，或许有仰仗远景资本这个大平台的地方，但投资眼光和投资嗅觉还是培养出来了。 付绩勋过段时间就要去新加坡探路了，不出意外的话将成为远景资本新加坡办公室的负责人，执掌100亿美元的半导体产业基金。 空出来的京城办公室负责人的位置，夏景行打算让饶磊接任。 半个小时后，谈话结束，饶磊有些恍恍惚惚的出了夏景行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终于在风投行业站稳了脚跟。 继续创业的想法彻底淡了！ 他的合伙人、老朋友刘健跟着陈一舟瞎鼓捣了好几年，现在人人网的声音几乎从市场上彻底消失了，猫扑的流量也在持续的走下坡路。 前两天刘健约他喝酒，这位老兄弟脸上写满了忧愁与悔恨。 话里话外的意思，想请他当说客，给夏景行说说好话，远景资本、复兴工业、海内控股三家公司随便给个中层管理的职位都行，反正不想再呆在千橡了，人生一片晦暗，没有未来。 刘健跟夏景行也是认识了五六年的老朋友了，但是对方当年因为随着友友觅的收购加入了千橡，而饶磊选择加入了刚刚在国内落地的远景资本。 如今，两人的发展，一个天一个地。 刘健混的很不如意，想到夏景行公司来上班，但是却没脸自己联系夏景行，或者说是怕被拒绝，脸上挂不住。 刘健当初是如何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连应聘个中层岗位都没底气。 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饶磊心中唏嘘不已，人生有时候真的是选择大于努力。 正文 1028、入华 次日，港股刚一开盘，华夏数码便发布了两条重要公告。 第一条，拟以1亿人民币的价格把新设立的IT业务外包公司“华夏之云”打包出售给持有公司10%股份的第二大股东复兴工业控股集团。 第二条，华夏数码已与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旗下子公司复兴手机达成战略合作，取得该品牌手机的内地经销权。 华夏数码拟与持股50.8%的大股东远景资本分别投资5.1亿元、4.9亿元人民币，合资成立一家控股子公司“华兴数码”。 华兴数码将成为复兴手机内地经销业务载体平台，公司计划在未来三年之内，陆续在二三线城市投资建立300家复兴手机授权门店…… 两条公告一出，华夏数码近段时间有所滑落的股价再次大涨，重新站上了7港元的高位。 对于抱上了两根大粗腿的华夏数码的未来发展前景，股民充满了信心。 此外，各家投行也纷纷给予了华夏数码买入评级，最高的目标价已经给到了14港元，是去年华夏数码欲发起MBO价格的四倍之多。 …… 许州街，华夏数码大厦第18层的办公室里，一片欢声笑语。 “郭伟的遗毒现在算是彻底拔干净了，最近公司收到了很多封辞职信，还有胆子小的把这些年收受的回扣、贪墨的款项主动缴纳了上来，希望公司从轻发落。” 陈宏坐在沙发上，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笑了。 他现在担任华夏数码的董事长，替夏景行看着这家新收购的公司，这几个月来，他算是把各种商战大戏看过瘾了。 先是去年年底，他们联合海定有关部门，跨省拿下了许州分公司总经理王新及其党羽，郭伟被吓得直接亡命海外。 这起涉案金额超过5000万元人民币的经济大案，金额之巨大、性质之恶劣，吸引了全社会的目光关注。 受此雷霆震慑，华夏数码内部的歪风邪气顿时为之一清，干了坏事的人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自己下一步就步了王新和郭伟的后尘。 夏景行微笑颔首，“主动承认错误的人就低调处理了吧，让他们离职就好了，控制一下影响。 不管怎么说，业务还得做下去，陈年旧账就此翻篇了。” 陈宏轻点了一下头，比较认可这个处理方案。 虽说去年的雷霆一击是挺有威力的，但是也给华夏数码业务层面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起码政企单子一下子锐减了许多…… 太过铁面无私了，人家都不敢跟你玩了。 虽然挺操蛋的，但却是社会现实，水至清则无鱼。 不过，郭伟之前离开华夏数码带走了一批中高层管理，这几个月又陆陆续续有人请辞，几乎称得是大换血了，关于良心系、郭伟的痕迹，基本被抹除了。 “夏总，郭伟现在还未归案，我们现在跟他们那公司的官司还僵持着。” 华夏数码的CEO谢云望着夏景行，请示起了下一步动作。 夏景行摆摆手，“这都不重要了，能不能获得赔偿都无所谓。 不过，记住了，多找媒体、网络曝光，多提提他们股东史大柱、陆大强的名字。” 说到这，夏景行一脸阴霾，这些人一个个的自诩商界精英，其实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即使这次无法让他们大出血，也要把他们的面子拿出来踩一踩，念头才能通达。 谢云“哦”了一声，他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华夏之云的300名工程师，是我们从5000名研发工程师里面层层选拔出来的，应该还入得复兴中国研究院里面高工的眼吧？” 陈宏笑脸吟吟的看着夏景行，这300人称得上是华夏数码这家万人公司的技术精华了，1亿人民币就甩卖给复兴工业集团，称得上是贱卖了。 不过由于华夏之云没有具体业务，纯粹就是一家空壳公司，以国内目前对技术人才的重视程度来看，还特么算是溢价了。 夏景行微笑答道：“王建和沈向阳博士挺满意的，他们说这300人都很年轻，都是技术好苗子，稍加打磨就是一块好材料。 他们的到来，算是一场及时雨，解了复兴中国研究院的燃眉之急，把架子给撑起来了。” “那就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陈宏又道：“现在复兴手机的内地分销权拿到了，但是需要投资5.1亿元，这个数字比华夏数码去年净盈利的两倍还多一个亿，掏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夏景行轻轻点头，“所以才让远景资本承担一半投资啊，而且这个计划是分三年来执行的，压力再次减小。 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定向增发融资、发债、借款等各种融资工具都用上。” 说到这，夏景行扭头把目光转向谢云，这位才是负责公司具体业务经营的，叮嘱道：“智能手机发展很快，今年复兴FX2还会推出，这是一款更有趣、更智能、更好玩的手机。 华兴数码如果能抓住这波机会，除了可以给上市公司贡献不错的营收和利润外，还可以赢得复兴手机更大的信任。 300家授权门店只是一个开始，要是提前完成了这一目标，复兴手机接下来会给予更大力度的扶持，包括账期、拿货折扣、投资等等。” 谢云郑重的点头，“夏总，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华兴数码的代理分销业务当成核心业务来发展的。” 夏景行笑了笑，有觉悟，这定位就很清晰嘛。 复兴手机眼下已经在京沪鹏羊等一线城市开出了好几家旗舰店，投资上亿、面积数千平方米的那种。 这种店面虽然销量很不错，但数量太少了，主要还是充当门面和形象作用。 华夏数码要投资的授权店则不同，以一、两百平方米的中小型店面为主，精致小巧，按照旗舰店同样的风格装修，保持统一的品牌调性。 而且销售区域避开了复兴手机直营的一线城市，不会与之形成多大竞争。 华兴数码目前主攻二三线城市，将来或许还会继续下沉。 这就相当于双管齐下，更快捷的完成线下销售区域的覆盖。 同时，复兴手机也不用养太多销售人员了，人力大包袱可以甩给华兴数码，把更多精力放在研发工作上面，毕竟技术才是产品的第一竞争力。 “前段时间，良心公司把手机业务给贱卖了。” 陈宏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应该听说这事了吗？一亿美元打包卖给了良心公司旗下的PE基金弘毅投资，相当于左手倒右手。 没了这个亏损累累的大包袱，良心公司的财报一下子就好看了不少。” 夏景行嗤笑，“我听说了，而且我还知道杨大庆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说良心手机被安卓歧视了，没有收到邀请函，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他们决定加入Windows Mobile的阵营。 他说手机不是他们的主营业务，卖掉手机业务后，将聚焦个人电脑业务，做领做强，向全球第一发起冲击。 我估计最多一年时间，这老小子又会自己打脸自己。” 陈宏咧嘴大笑，“良心手机前几年业务其实还行，一度做到了国产手机领头羊的位置，近一两年有些不行了，被外资厂商打的丢盔弃甲。 不过他们底子、关系网在那放着，上个月还跟复兴手机一起拿到了首批3G入网许可证，成为了国内首批能够正式上市销售的TD-SCDMA手机的厂商。 不过，杨大庆的这些操作，我着实有点看不懂！他到底还想不想做手机啊？一点小亏损就立马切割了。 万一智能机换机狂潮来临，又赶鸭子上架？” 夏景行摇头失笑，不好评价，只能说目光短浅。 他记得前世良心公司先是1亿美元卖掉手机业务，第二年看见智能手机大有搞头，立马花2亿美元又从弘毅投资手上把手机业务给买了回来。 要么真的是目光短浅，要么就是弘毅投资的LP有故事。 “不说他们了，威胁有限！” 陈宏摆摆手，随即语气加重几分说道：“智慧果在与移动谈判，你知道这事吗？他们想入华！” 正文 1029、国产手机操作系统 陈宏注视着夏景行，后者脸色平静，貌似一点也没被这个坏消息影响心情。 “来就来呗，去年他们不是还想和华夏数码达成合作，在中关村开一家门店吗？由于华夏数码被我们收购了，这事才作罢。” 夏景行脸上挂着自信从容的笑容，复兴手机现在已经与智慧果在美国、在欧洲短兵交接了，再加一个中国市场，也只是让战火再升级一格而已。 现在复兴手机的基础已经打好了，而且还有复兴工业集团作为依靠，他并不怵智慧果，一个字“干”就完事了。 谢云插话道：“酷克上个月还来清华做了一次演讲，他先是肯定了中国改开的经济成果与良好的营商环境，然后称赞智慧果公司的中国员工都很勤劳和聪明，最后他还在会上表示智慧果愿意资助优秀的学生去美国留学……” 看着夏景行，谢云摊了摊手，“用夏总的话说，外资入华就这三板斧，偏偏国人缺乏自信，就吃这一套。 我看有人在网上翻出老乔当初歧视国人的视频与相关新闻，声讨智慧果。 但是马上有人洗地，说老乔是老乔，智慧果是智慧果，现在老乔已经被赶下台了，酷克不应该为老乔的过错买单。 还有人说要以德报怨，不能一昧去指责酷克这种国际友人……啧啧啧！” 陈宏苦笑一声，“还有人说不能让复兴手机一家独大，要给予消费者选择的权利。 哎，这些都是小问题！ 真正的关键，还在于移动与其他两大运营商的态度。 智慧果实施的是进入一地市场，只跟一家运营商绑定的销售策略。 运营商们通过与智慧果公司的合作提高了市场份额和利润额；智慧果则用独家销售权，换取了来自运营商收益的高额分成。 如果智慧果愿意在分成上面进行让步，我估计有些人会为了提升“业绩”好升职，放他们入华。 假如有人质疑甚至诘难的话，一顶破坏改开、破坏WTO协定的帽子给你甩过来。”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件事内中复杂，不好轻易下结论。 “总之，你让公司做多手准备吧！” ………… ………… 夏景行正在办公室里坐着思考移动最终的选择和态度，林兵突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夏总，移动的人想约你见面。” “什么事？他们想独家销售复兴手机？” “那倒没有，是安卓。” …… 大致摸清楚情况后，夏景行没有犹豫，汇合林兵，一起去了移动大厦。 移动的迎接规格非常高，一把手王建宇都出面了，60岁的老人家亲自带队迎接夏景行。 一见面就热情的握着夏景行的手，“夏总，你可是咱们中国科技的一面旗帜啊！大大的为中国科技争了口气！ 我去国外开会，人家一听我们移动也在销售复兴手机，立马给我们翘起了大拇指：Made in China！” 夏景行哈哈大笑，“王总，你过奖了，复兴手机有如今这份成绩，离不开移动的大力支持！” 两人商业互夸了一番，王建宇招呼夏景行一行人进入了会议室。 众人一一坐定后，坐在对面的王建宇开口道：“夏总，想必你也清楚中国科技现在的难处和痛点吧？ 你们复兴工业的顾问兼董事李光南院士一直在呼吁：中国要掌握中国芯、掌握国产操作系统，这事关国家利益安全……” 夏景行静静的听着，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 在来之前，他就弄清楚了移动方面的用意了。 今天之所以同意来，说明心里还是倾向支持移动的计划。 可王建宇生怕他不同意一样，一顶顶大帽子不要钱的往他头上扣。 抑扬顿挫的演讲了一番，王建宇话锋一转：“国内没有哪一家公司具备整合芯片、软件、手机等众多厂商的能力和资源，而移动可以，我们是中国乃至世界上最大的运营商企业。 到了需要我们国有企业站出来的时候，我们当仁不让！” 夏景行笑着点点头：“移动想做国产的手机操作系统，我个人是非常支持的！ 王总你这边需要我提供什么样的支持，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 “夏总，你放心，绝不会提出什么让你为难的要求。” 王建宇给旁边的下属打了个眼色，那人立马起身，分发了一张张文件给夏景行这边的谈判队伍。 夏景行拿起文件一看，封面赫然写着《Open Mobile System开发计划》一排大字。 这就是前世鼎鼎有名的OMS系统了。 简单看了一下，夏景行放下文件，开口道：“王总你这边是希望基于安卓的源代码推出一款符合中国人使用习惯，以及富有中国特色软件的手机操作系统对吗？”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王建宇大笑，“是的，我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只打算基于安卓进行二次开发，不会试图从无到有去打造一套全新的手机操作系统。” 随即老头明知故问道：“夏总，这不会对安卓造成什么影响吧？” 夏景行摆手，“这倒不会！” “那就好！我们还希望获得安卓的支持呢！” 夏景行脸上笑容依旧，这老头很有分寸，只提希望得到安卓的支持，没有提复兴手机。 一款换皮操作系统而已，谈得上什么科技突破。 说白了，移动就是想通过这样一款操作系统捆绑手机厂商，掌控移动互联网平台的入口，同时还可以借此机会把手往软件领域再伸进去一点。 复兴手机跟安卓关系可不一般，所以老头暂时没提什么让复兴手机支持OMS系统。 如果搭载了OMS系统，就相当于给每一部手机都捆上移动全家桶，比如飞信、中移动阅读基地、139邮箱、音乐随身听（咪咕音乐）…… 软件全家桶是安卓的盈利点，目前正在逐一打造，暂时还在与微软、雅虎等伙伴合作，下一步就要踢他们下车。 而国内这边，安卓打算成立安卓中国，未来也会推出自己的软件全家桶。 这是安卓的固有领地，再不济也是手机厂商的后花园，运营商跑来瞎凑什么热闹。 只能说想的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不过夏景行是不会说什么不利于团结的话的，毕竟复兴手机现在还有仰仗移动的地方。 反正对方又做不起来，支持一下又有何妨，而且这是事关立场的大问题，不然往中北海参你一本，还是很不好受的。 夏景行装作思考了一下，回道：“原则上我是支持移动深度开发安卓的，要不然这样，王总你给安卓发个邀请函，邀请他们到中国设立一个研究院。 这样既帮助国家招商引资了，等安卓中国研究院落地后，也可以就近帮助移动解决一些技术问题。” 王建宇没有立即表态，而是认真思考了起来，设立安卓中国研究院？ 到中国来干嘛的？搞研究的？还是抢市场的？ 王建宇感觉是后者，或者说两者皆有。 如果安卓落地中国了，移动的系统争不过人家怎么办？ “夏总，安卓中国研究院落地中国后，主要从事哪方面的工作啊？需不需要我们移动提供一些什么帮助？” 夏景行微笑，这个老滑头滑不留手啊，变着法的试探。 “利用中国较为便宜的人力，分担一些安卓美国的软件研发工作，此外还会拓展一些中国硬件、软件合作伙伴，助力中国企业出海。” 这么伟光正？ 王建宇差点就信了。 老头打了个哈哈，“行，夏总，回头你让人发个材料给我们，我们往上级部门递交一下。” 夏景行笑了一下，他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推脱之意。 这诚意貌似不太足啊！ 我可是带着诚意来帮忙的，何况移动现在还在与智慧果勾勾搭搭。 我都大度的不计前嫌了，你们还黏黏糊糊的。 对方这副态度，令他很想扭身就走了，但还是克制住了情绪。 正文 1030、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吃兔兔的小熊盟主10/10） “夏总，你慢走啊！” 不顾夏景行推辞，王建宇执意领着一帮人把夏景行送到了电梯口，相当的体面。 夏景行朝对方挥了挥手，“王总，请留步吧！我们下次再把酒言欢。” 电梯合上，夏景行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刚刚他没有开口提智慧果的事情，对方也没提，双方都好像遗忘了一样。 他手上筹码不够，也不可能拿系统的事去威胁移动。 如果移动与智慧果达成合作，那就把对方踢出安卓联盟，这是不可能的，很影响商誉，而且复兴手机还想在国内混就不能这么干。 只能装傻充愣呗，反正他已经想通了，对方要引入智慧果便引入，移动不是私人企业，这事没法拦。 到了楼下，坐进车里后，林兵见夏景行脸色不好看，便宽慰道：“夏总，你也别太生气了，他们强势惯了！ 其实对咱们已经够客气的了，如果换做是一般的科技公司或者手机厂商，面对王建宇这位一把手，可能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景行笑了一下，“我倒不是在生这个气！哎，算了，没事，不去管它了，反正我们不参与，做成功还是做失败，都与我们没关系。” 林兵点头，“其实他们也不是必须要安卓的技术支持，因为安卓已经开源了，谁都可以获得源代码。 即使没有安卓帮助，他们也可以二次开发一套系统。 这么搞，就相当于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了，手机厂商和手机操作系统厂商应该都恨死他们了。 夏总你手里有复兴手机和安卓，我猜移动想与你合作，但是又忌惮。” 夏景行微微颔首，他刚刚已经感觉出来了，哎，没办法，实力太强大了也是一种罪过。 ………… ………… 不再理会智慧果入华、移动打造手机操作系统的事情，夏景行移师坐镇了位于中关村的海内控股集团。 董事长办公室里，炮火连天。 “你要趁这个复活保护时间往对方船舱里冲！” “哎，笨死了，人家在哪打的你都看不到吗？” “快，跳集装箱上面去！哎，你这个速度成活靶子了！” “都被人家堵在家门口了，没救了，等死吧！” “嘿嘿嘿！大花，快来，我这边有个跟你一样菜的，一露头就死，赶紧过来，你俩刚好菜鸡互啄。” …… 夏景行目不转睛的望着电脑，左手在键盘上翻飞，右手不停的点击鼠标左键，头上还戴着一副耳机，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问候对手，一会儿骂刘小朵两句。 今天是《穿越火线》正式开启公测的日子，MOMO语音也同步上线了。 作为公司的大股东兼董事长，他特地叫上刘小朵一起来体验两款产品。 没一会儿，刘小朵从隔壁秘书室敲门走了进来，眼睛、鼻子全都红通通的，似乎刚哭过。 见状，夏景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刚刚玩游戏太放松心神了，嘴上也没把门，把人小姑娘都骂哭了。 “夏总，张总、吴总通知你开会。” 夏景行退出游戏，然后拿起外套跟着刘小朵来到了会议室。 他一进屋，就看到几名公司高管正在热烈讨论，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夏总～” 看见夏景行来了，几人赶忙起身招呼。 夏景行摆手，叫他们不必拘礼，随意的坐下后，他环视了众人一圈，笑呵呵道：“看这样子，成绩还不错？” 吴亦敏满脸堆笑：“现在游戏才上线六个小时，就已经追平了《地下城与勇士》几个月前创造的上线首日二十万人同时在线的记录。” “那还不错，我刚刚也玩了一下这款射击游戏，感觉还不错，男孩子应该都会喜欢。” 说完，夏景行目光转向赖斌强，这位曾经跟随黄新创立校内网的元老如今被提拔为了海内网副总裁，全面负责MOMO语音的开发与运营。 赖斌强赶忙汇报：“夏总，这些天海内网、DNF、CF都在帮MOMO语音宣传，今天软件一上线，就有大量的用户挤进来注册。 目前注册人数已经超过10万人了，同时在线人数也突破了1万人。” 生怕老板不理解这两个数字的意义，赖斌强特地解释道：“夏总，如今游戏语音软件行业发展的最好的就属周红衣和雷君共同投资的ISpeak了，他们眼下也就5万同时在线人数。 这个行业依附游戏而生，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才获得较大的发展，目前大家规模都不大。” 夏景行笑道：“周红衣和雷君投的？那有点不凑巧，跟我们撞车了。” 赖斌强笑了笑，接话道：“现在最火爆的游戏就是DNF，CF也有爆红之姿，依托这两款游戏，相信MOMO语音接下来的发展会步入快车道，超过ISpeak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有个消息我们得注意，我听说游戏门户多玩网想收购ISpeak。” 夏景行问道：“李学林的那个网站？” 赖斌强点头，“对，就是那个多玩网，近两年他们重点主攻魔兽的游戏内容，发展很迅猛，已经能与搜狐旗下的17173并列了，是国内最大的两家游戏门户网站之一。 如果多玩也做游戏语音，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劲敌。” 夏景行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个游戏语音行业，顶多一家独角兽体量罢了。 他真正想做的是即时通讯软件，推出MOMO语音也是先练练手，顺便积累点用户。 “多玩要竞争就竞争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必须狠狠的把他们干下去。” 看着夏景行一脸果决的样子，一旁的张勇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作为海内控股的CEO，张勇是除夏景行以外最清楚公司全盘战略的人。 他知道老板对即时通讯有很大的想法，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战机向企鹅的阵地发起进攻。 前段时间把企鹅股票都处理了，现在又推出了MOMO语音，张勇能感觉到，决战的时刻已经在一点点逼近了。 简单了解了两款产品的首日上线成绩，夏景行便没有再多问了，与一群高管聊起了海内网今年的目标任务。 “《开心农场》、《开心牧场》、《开心果园》这几款休闲游戏火了07年一整年了，今年开始出现了用户大量减少的情况，进入衰退期了。” 吴亦敏的语气充满了遗憾，虽然他现在在游戏行业声名鹊起，已经连续运作了两款成功的网游，可他对一战成名的休闲游戏很有感情。 看着这几款游戏慢慢的不火了，心里还是有几分难言的失落。 “我早说过了，休闲游戏的生命周期很短暂，能撑到今年才开始衰落，已经很不错了，不必过多介怀。” 夏景行叮嘱道：“不过，海内网开放平台必须保证有新的游戏或者应用顶上去，要确保我们的流量不下滑。” 张勇知道老板的意思，保证海内网流量稳定是为了方便将来给即时通讯软件导流。 念及此，他回道：“夏总，你大可放心，海内网的注册用户数量增长势头虽然有所放缓，但我们依然还是仅次于QQ的第二大社交网站。 单论SNS板块的话，我们的日访问量、月活跃用户等关键业务指标甚至还要超过QQ空间一截。” 吴亦敏补充道：“是的，之前有个调查机构曾做过调查，超过八成的大学生、白领都是海内网的忠实用户，他们觉得海内网比QQ空间好玩多了。 而QQ用户则是低龄化和低学历群体，与我们的用户群体是两类人。 虽然近年来有交融趋势，但势头不明显。 另外，最近开放平台其实也涌现了很多不错的社交游戏。 比如那个叫《楼一幢》的游戏就成功接棒了《开心农场》，成为了海内网平台现在最火的社交游戏。 那家开发游戏的小公司恺英网络因此还获得了我们与远景资本共同发起设立的“海内开放平台开发者基金”的天使投资。 创始人王越跟夏总你是同龄人，也才二十四五岁，非常的有冲劲儿，说要把公司做上市。 还有家叫智明星通的小公司模仿咱们的《开心农场》做了款叫《开心农民》的游戏。 微创新了一下，居然也获得了不少用户喜爱，创始人唐斌森也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年轻……” 夏景行听着这些熟悉的公司名和人名，不由笑了，颇有一种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的感觉。 正文 1031、传子传孙，公侯万代 “李耀祖推荐你接替他的位置，担任香港办公室负责人，他对你的评价很高，说你是他见过的最出色的女性职业经理人，当然，指金融领域。” 香港，国金中心二期大厦49层办公室内，夏景行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三十出头、梳着油头、打扮非常中性的女人。 女人笑着耸耸肩，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子洒脱，“非常荣幸，能获得李Sir这么高的评价，当然，也很感谢夏Sir给我的这个机会。” 夏景行笑了笑，无心去纠正对方那充满港岛特色的“夏Sir”称谓，对方爱怎么叫怎么叫，都随她。 他只关心面前这个叫叶淑慧的女人能不能管好香港这一大摊事。 “李耀祖把那份他带着团队从去年就开始调研的报告移交给你了吧？” 叶淑慧轻点了一下头，“已经移交了，我带着团队又针对报告所涉及的公司做了第二轮调研。” 注意到夏景行挑了一下眉，叶淑慧不疾不徐解释道：“我需要更深入的了解细节，才会形成我的判断。” 夏景行嘴角勾起，“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只关心最后的结果。” 叶淑慧没说话，表情古井无波，不知道是极有信心还是装出来的。 又交谈了几句，叶淑慧起身告退了。 这时，刘小朵刚好敲门走进来。 她与叶淑慧错身而过的时候，特意多看了对方几眼。 叶淑慧也注意到了这位老板大秘，笑了一下，朝其点头致意。 等到人离开，大门被“砰”的一声拉上后，刘小朵才收回目光。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 看见夏景行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刘小朵嘿嘿一笑，“反正我是没见过这么帅的女人，那发型、那气质、那笑容，我一个女人被她目光扫过，心都砰砰直跳。” “你移情别恋了？春哥都不粉了？” 刘小朵摇头，“不粉了，春哥差远了，没这位叶总爷们儿！” 夏景行顿时哈哈大笑，刘小朵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叫你搜集整理的材料呢？” “在这呢！” 刘小朵抬起手中一大摞文件。 “放我桌子上吧！” 刘小朵按照吩咐，把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你先出去吧，中午的时候把饭端进来就行了，中途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我。” 刘小朵点头“哦”了一声，悄然退出了办公室，并轻轻的把门带上了。 夏景行坐正身体，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开始翻阅。 “黎记黄埔”、“黄河实业”、“黎记电讯国际”、“黎记港陆”、“黄河基建”、“黄河生命科技”、“赤斯基能源”、“弘富产业信托”、“汤姆集团”、“电灯实业”、“黎黄医药”…… 每份文件的封面都清清楚楚的标记着名字，翻开后，正文囊括了历年的财报、各家公司最近的投资动作、账上储备现金等等。 港岛办公室的职员最近一年快把这些材料翻烂了，大致的情况夏景行其实心里也有数，不过在决定正式下手前，他还是忍不住再仔细翻阅一遍。 七八个小时过去了，夏景行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窗外依旧光芒万丈的夕阳，心中感慨不已，塑料花大王家底很殷实啊！ 排除在加拿大多伦多证券交易所上市的赤斯基能源和伦敦交易所上市的黎黄医药，黎家控股的香港上市公司多达8家，另有一家弘富产业信托，这家公司比较特殊，属于房地产信托基金，以基金单位的形式在主板上市。 8家上市公司中，有黎记黄埔、黄河实业这种数千亿港元市值的旗舰，两家公司去年净利润均各自达到了300亿港元； 也有汤姆这种持续走下坡路的皮包互联网公司，如今市值跌的只有一二十亿港元了，远不如前几年辉煌。 黄河实业的主要业务为房地产开发和收租、酒店业等等； 黎记黄埔业务涉及零售、赤斯基能源、港口等等； 黄河基建主要围绕基建有关业务，同时也是电灯实业的大股东，主要盈利来源也来自电灯实业。 黄河基建和黎记电讯国际对黎记黄埔的主营收入贡献达到15%。 …… 黎家企业各家上市公司交叉持股，各种俄罗斯套娃。 不过香港本地人都知道黎家的核心企业是哪两家，更别提专业投资者了。 股票上市代码为1号仔的黄河实业，截止昨日收盘价，市值达到了3342亿港元，黎家合计持有该公司93204万股，占总股本40.24%； 13号仔黎记黄埔3773亿港元市值，黎家持有219027万股，占总股本51.37%； 两家公司市值合计超过7000亿港元，黎家持有近半股份，是黎氏家族主要的财富来源，也是控股、投资其他产业的最重要两大平台。 其他几家体量大一点的上市公司，黎记电讯国际543亿港元市值，黄河基建641亿港元市值，电灯实业932亿港元市值，黎家分别持股65.99%、84.82%、38.87%…… 这三家公司的股份、权益有很大一部分注入了黎记黄埔和黄河实业。 黎记港陆、黄河生命科技、弘富产业信托三家公司都是几十亿港元市值的体量，比黎家二公子和邹璇在主要管理的汤姆集团体量稍微大一点。 这四家上市公司属于黎氏家族产业王国的边角料。 夏景行把文件全部归纳整齐，放好，然后搓了一把脸，心中的计划更加清晰了。 拿起桌上的座机，拨给了叶淑慧。 三分钟后，叶淑慧出现在了夏景行的办公室。 扫了桌子上的文件一眼，叶淑慧笑道：“夏Sir，你一整天都没出门，全研究这个了？” “深入了解细节，形成我自己的判断。” 叶淑慧轻笑，大Boss又把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自己。 “闲话少说，说正事吧！” 叶淑慧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摆出了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你的判断是对的，电灯实业和黄河基建是应该从做空目标中划掉，在黄河实业和黎记黄埔的基础上加一个黎记电讯国际就足够了。” 夏景行笑容温和的看着叶淑慧，他仔细翻阅了一整天的资料，又思考了一天，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李耀祖的计划是把电灯实业和黄河基建纳入做空目标，还没来得及开展计划，便被调去开拓欧洲市场了。 叶淑慧脸上没有因为老板赞同自己的方案而显得志得意满，仍旧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她说道：“电灯实业成立于1889年，那个时候港岛还是殖民地，电灯是一个科技含量蛮高的产品，电力只供应给太平山顶的达官贵人以及中环商业街道的路灯。 1983年的时候，港岛回归前夕，英资洋行把坐着数钞票的电灯实业低价卖给了黎记黄埔。 经过各种股权腾挪转移，如今电灯实业的大股东为黄河集团及黎记黄埔透过黄河基建持有，现任董事局主席为黎黄台的左膀右臂何建宁。 电灯实业目前是港岛最大的电力供应公司之一，另外一家公司是华夏电力。 在1997年后至2000年代初期，香港经济连续数年不景，在通货收缩的情况下，电灯实业仍坚持大幅增加电费，与此同时，电灯实业却向股东派发高额股息，持续受到社会各界人士非议。” 说到这，叶淑慧冷笑两声，“可非议有什么用？这种涉及民生的公司控制在私人资本手里，哪怕是与官府签订了利润管制协议，可它照样涨价不误，把规则玩的明明白白的。 1998年到今年，电灯实业已加了7次电费，累积升幅超过30%。 电灯实业每一度电连同燃料附加费为1.274港元，而另一间电力公司——由犹太人嘉道理家族控制的华夏电力，每一度电则为0.911港元。 电灯实业比起华夏电力足足贵了40%！真是良心商人啊，还跟我们是同一个民族的。 港岛如今只有这两家电力公司，而且是各管一片区域，港岛区、鸭脷洲和南丫岛的用户只可选择电灯实业的电力服务，而九龙和新界归华夏电力管，换言之，用户没得选！” 夏景行注视着叶淑慧，平静说道：“明年利润管制协议就要到期了，今年肯定会重新谈一次的，如果官府要求降低利润，电灯实业的股价肯定会一落千丈。” 叶淑慧摇头，“我不这么看，大多数人都太乐观了，还有人说开放电力市场，引入别的公司。 人家黎先生都有孙子了，将来不把这些“收租”产业传过孙子吗？ 为什么买能源、港口这些低风险、细水长流的产业，还不是为了传子传孙，公侯万代！” 正文 1032、低调进场 听着叶淑慧那略带情绪的吐槽，夏景行微微一笑。 他看过对方的履历和背景，出身城市贫民家庭，一家七八口人挤在十几二十几米的蜗居。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叶淑慧，好强而又上进，先是高分考上港大，然后拿着奖学金留学美国，毕业后进了华尔街，先后在雷曼兄弟、黑石任职，三十出头就混成了金领。 尽管已经混出头了，但对方似乎还是很同情底层人民，对于黎黄台这些依附在整座城市经济上面扒皮抽筋喝血的老钱们很是不屑。 “利润管制协议中，准许利润是按照固定资产净值总额的比例计算，电力公司加大对“合理”的固定资产的投资，固定资产的净值总额越大，准许利润就越多。” 夏景行微笑道：“数额不变的情况下，分母增大，分子也就增大了。” 叶淑慧笑着点点头，“对，就是这样，找几个厉害会计出趟活的事。 还有固定资产折旧、电厂使用年限等等都可以做做文章。” 夏景行笑了一下，对方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据他所知，前世新签署的利润管制协议，然而毛用没有，该涨价还得涨价。 什么？舆论反对？ 拜托，燃料价格上涨了好吗？减排要求不用管吗？ 至于引入竞争对手，那更是没影的事。 因此，夏景行笃定，电灯实业稳的很，股价不会因为新签署利润管制协议而波动，也不会随金融危机产生多大波动。 毕竟金融危机再厉害，电也得继续用啊！ “电灯实业不出大的问题，持有它近四成股份的黄河基建也不会出大问题，黄河基建的主要营收和利润都是持有的这部分电灯实业股权贡献的。” 夏景行点头道：“没错，所以这两家公司没必要去碰，要把主要精力放在黎黄台旗下的黄河实业和黎记黄埔就行了，这两家公司血厚，一刀下去，拿盆子都不够装，得拿桶！” 叶淑慧笑了笑，这比喻，绝了！ “黎记电讯国际在港岛、澳门、以色列、泰国、斯里兰卡、印尼及越南等地区经营或铺设移动和固定网络，国际金融市场的波动会传导到它的身上。 不过它毕竟不是金融、地产之类的公司，影响应该有限。” 叶淑慧轻轻点头，随即叹息道：“前几年它大手笔投资了多国的3G业务，如今也快迎来收获期了。” 夏景行笑道：“黎家控制的这8家上市公司，外加一只房地产信托基金，总市值近1万亿港元，占到了港股13万亿总市值的7%、8%。 对付这样的庞然大物，你怕不怕？” 叶淑慧笑了，“夏Sir，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因为猎物体型大，猎手就应该害怕？不是应该感到兴奋吗？ 只要找准要害了，管它多大的猎物，都是一击毙命。” 夏景行笑着点头，“有道理，那枪就交给你了，等你扣动扳机！” 叶淑慧抿嘴一笑，轻轻点了一下头。 ………… ………… “整个事件非常地难过，我很抱歉，大家必须不得不经历这一切，我也想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来吐尽心中藏着的话……” 夏景行先是带着批判的眼光去看了一下相关影音资料，随即给自己斟了一杯红酒，点燃一支雪茄，坐在办公室里观看着陈·摄影师的记者发布会。 陈老师的电脑资料上个月被修电脑的工人发到了互联网上面，引得港岛娱乐圈震动，全国人民都在吃这娱乐圈有史以来最大的瓜。 夏景行因为忙于工作，而错过了这一盛事。 幸好网上还有没有河蟹的资料，被他找到又温习了一遍。 看着视频里被数百名警员护送着退场的陈老师，夏景行也被那场面给惊住了，估计今天全港岛人民的关注目光都放这上面了。 另外一边，远景资本港岛办公室没有错负陈老师拿名誉为大家换来的入场机会，正在大笔的卖空黄河实业、黎记黄埔、黎记电讯国际三家公司的股票。 晚些时候，叶淑慧带着一纸文件推开了夏景行办公室的大门。 “黄河实业，144.3港元均价卖空1000万股，空头头寸14.43亿港元。” “黎记黄埔，88.5港元均价卖空1600万股，空头头寸14.16亿港元。” “黎记电讯国际，11.35港元均价卖空2000万股，空头头寸2.27亿港元。” 夏景行看了一眼，便说道：“加大做空力度，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给我们配资了411亿港元，你这才到哪啊？” 叶淑慧解释道：“这三只股票每天交易量只有那么大，不敢一天卖空太多，怕引起黎家的察觉。” 夏景行冷笑一声，“察觉了又怎么样！胆子够大的话就下场博弈呗，我还真有点期待跟黎黄台过过手。 听说老家伙储备着上千亿港元的现金，筹码很足啊！” 叶淑慧说道：“就算他们察觉了，也不会现在就下场，肯定是要等股价低到一定位置后才进场吸筹。 不过，我担心的是黎家使用别的手段，比如在名誉上打击、诋毁夏Sir你。 黎家旗下三家公司占据港股总市值的十六分之一，做空他们就近乎在做空大盘了，而且三只股票都是恒生指数股。” 夏景行笑了笑，这一手他早防着的，黎黄台想给他泼脏水可没那么容易。 跟美股、欧股一样，远景资本与两大投行的合作又延续到了港股市场。 远景资本把卖掉企鹅那137亿港元当作保证金缴纳给了两大投行，小小的撬动了三倍杠杆。 411亿港元，相信够黎家喝一壶的了。 此外，做空者的锅也甩给高盛和大摩背了，市场行为，正常做空而已，两家公司的人可不担心港交所要把他们怎么着。 而整笔交易，远景资本需要付出的仅仅是一些交易手续费、融资利息、投资顾问费用等等。 麦晋珩昨天还亲自给他打电话来着，又是好一顿谢，郑重感谢夏景行又提供给他们一笔大买卖，帮助摩根士丹利回血。 作为国际友人，夏景行秉承乐于助人的思想，当场就承诺，再给大摩一笔生意，帮助这家中投持股9.9%、位列第二大股东的投行走出泥潭。 “我昨天跟摩根士丹利的CEO麦晋珩都谈好了，会把阿狸巴巴的股权质押给他们，弄一笔钱继续投入港股，你后续负责对接一下。” 叶淑慧怔了一下，随即道：“夏Sir，阿狸巴巴最近的股价好像有些不稳。” “那就少贷一点咯，总之不能错过这场财富盛宴。”夏景行浑不在意的说道。 叶淑慧提醒道：“400多亿港元砸向黎黄台旗下三家上市公司，已经是很高的做空比例了。” “港岛不是有四大家族之称吗？也别一直盯着人家老黎薅，毕竟八十多岁的老人家了，万一被气个三长两短……” 夏景行开了一阵玩笑，想起了另外一家大财主，吩咐道：“把老潘他们家的地产公司也纳入做空目标，这家公司血条也挺厚的，给他放放血。” 叶淑慧想了一下，立马反应了过来，点点头道：“倒是个好目标！除了他们家，别的内地上市地产公司呢？比如绿桂圆就很不错，市值够高，盘子够大。” 夏景行淡笑，还真的做空做上瘾了？ “绿桂圆先别管，人家老杨从一个农民工一步步走到今天，也算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而且他也没干拿起筷子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事。” 叶淑慧笑着点了一下头，表示都记住了。 正文 1033、老虎亚洲 翌日。 亚伯突然飞来了香港，一下飞机便直奔位于国金中心二期大厦的港岛办公室而来，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名亚裔中年男子。 一走进夏景行的办公室，亚伯便笑呵呵的介绍起了身边的男人，“戴伦，我给你介绍一位投资新星，投资亚洲最大的对冲基金——老虎亚洲的创始人比尔。” 夏景行扫了面前这个四十来岁、大饼脸小眼睛的男人两眼，越看越觉得面熟，要是对方把一头飘逸的长发剪掉，再摘下眼镜的话，整个就一活生生的小岳岳啊。 夏景行递出手道：“比尔，很高兴认识你，听你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大人物。” 比尔满脸笑容的与夏景行握手，然后用英语介绍起了自己，语速很慢：“戴伦，我是韩裔美国人，姓黄，翻译成中文的话叫黄圣国，你可以叫我黄或者比尔。” 夏景行心里念叨了几遍“比尔·黄”，随即热情的招呼比尔·黄和亚伯在会客沙发就座，又叫刘小朵沏了三杯咖啡，同两人慢慢聊了起来。 “亚伯刚刚说你是老虎亚洲的创始人，你是……“虎仔”？” 比尔·黄微笑道：“对，我以前是老虎基金的职员，2000年基金关闭以后，罗伯逊先生投资了我2000万美元……” 通过比尔·黄的介绍，夏景行了解了对方与老虎基金之间的故事。 比尔·黄出生于一个韩国牧师家庭，在首尔高中毕业后，来到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学习经济学，本科毕业后又去了卡内基梅隆大学念工商管理硕士。 之后成为了韩国现代证券驻纽约办公室的股票销售人员，在推销韩国公司股票的时候获得了老虎基金创始人朱利安·罗伯逊的赏识，将他挖到了老虎基金，悉心教导。 罗伯逊和他的老虎基金是对冲基金界鼎鼎有名的传奇，这老头1980年以800万美元的本金创立了老虎基金，在1998年资产管理规模涨至210亿美元，成为上世纪90年代全球规模最大的对冲基金之一。 有多厉害呢？老虎基金扣除所有费后年化收益32%，而索罗斯的量子基金年化收益为30%，巴菲特管理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年化收益只有20%。 但是，烜赫一时的老虎基金因为提前了一年，在1999年就开始做空科技股，导致亏损累累，没等到2000年互联网泡沫被戳破就出师未捷身先死，罗伯逊无奈的关闭了老虎基金。 但是这老头没有选择退出江湖，一方面使用自己的家族资金继续进行投资，一方面投资老虎基金原员工成立的新基金，比如老虎环球、老虎亚洲…… 有人统计过，曾在老虎基金工作过的员工设立了73家对冲基金公司，堪称对冲基金界的黄埔军校，其中38家公司还获得了罗伯逊的投资，这些由老虎基金孵化出来的新基金，江湖人称“虎仔”。 一听是虎仔队出身，那金融界同行立马都会高看几眼，因为实在太星光璀璨了，而且成材率也太高了。 认真听取了比尔·黄的介绍，夏景行暗自点头，这个韩国人没给他老师抹黑。 其2001年拿着罗伯逊给他的2000万美元种子投资创办了自己的对冲基金，基金总部设在纽约，但主要投资亚洲市场。 如今这个名为老虎亚洲的基金已经做到了50亿美元的资管规模，算是中大型基金体量了。 并且去年整只基金的年化回报率达到了55%，拉长到七年存续期，平均年化回报率也达到了40.4%，成绩非常的亮眼。 “比尔，你是到香港来考察市场的？” 比尔·黄朝夏景行点头，“是的，我非常看好香港股市，打算在这里设立一间办公室，就近投资港股。” 一旁的亚伯接话道：“我以前在纽约的一次金融派对认识了比尔，这次正好在飞机上碰上了他，就一起聊了聊。 他听说你在香港，特地来拜访你。” 比尔·黄重重点头，然后一脸真挚的看着夏景行，“是的，戴伦你是金融玩的最好的黄种人，我非常希望认识你，如果能再跟你交流一下投资，那真是我的荣幸了。” 夏景行大笑，自己还有小迷弟了？ 不过，他不相信比尔·黄只是单纯的想认识一下自己。 “比尔，你也是一位很优秀的基金经理，如果以后你常驻香港的话，咱们可以一起开派对。” 比尔·黄满脸喜意，“真的吗？这太好了！谢谢你，戴伦。” 夏景行没有瞎打听比尔·黄来香港打算干什么，与对方畅快的聊到中午，交流了一下彼此的投资理念，最后又共进了一顿午餐，就彼此道别了。 分别的时候，比尔·黄还邀请夏景行参加老虎亚洲香港办公室的开业派对，夏景行满口答应了下来。 回到办公室后，夏景行向亚伯询问起了更多内情。 “你想让大雪二号对冲母基金投资比尔·黄的老虎亚洲基金？” 亚伯咧嘴大笑，一副什么都瞒不了你的表情。 夏景行沉吟不语，虎仔系列基金，他最熟悉的是老虎环球，这家公司不仅有对冲基金，还有股权投资基金，投资了国内很多独角兽企业，比如字节跳动。 但老虎亚洲，他就不是很清楚了，对于比尔·黄的印象也局限于对方长得像小岳岳。 他能感觉出来，这人很低调，因为基金都做到50亿美元规模了，竟然还有点籍籍无名的样子，一看就是苦行僧那一派的投资者。 这其实也正常，做金融的都喜欢低调，因为交易的时候更有利！像索罗斯、保尔森这些人，想低调的进村都没法了。 从比尔·黄过往七年的战绩来看，这是一个投资高手，能力和眼光都不弱。 夏景行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过多干预亚伯对母基金的管理，问道：“你打算投他多少呢？” “不多，投1亿美元。” 亚伯掰着手指头数道，“母基金只有5亿美元，虽然比尔·黄的过往业绩不错，但是也不能把钱全部投资给他，20%的仓位差不多了。 此外，我们的母基金还投资了绿光资本、环球投资等一系列子基金。 哦，对了，戴伦你介绍的那个雪湖资本，我们还要投资2000万美元给他们。 我到香港来，就是打算见见你说的那个年轻人——马。 如果他真的不错的话，再多投他几倍的资金也可以。” 夏景行笑了笑，“马”就是马自名，张三石介绍来的一位想在对冲基金领域创业的小伙子。 夏景行知道这小伙子有潜力，不过雪湖资本成立头几年业绩究竟能做成什么样，他心里也没底。 不拿自身个人的资金去给对方练手，那就只能让亚伯管理的母基金去当小白鼠了。 好在2000万美元也不多，搞砸了也不会对母基金整体业绩造成多大影响。 母基金业务本来就是属于远景资本的实验性业务，连夏景行自己都做好了赔钱砸名声、出道第一败的心里准备了。 念及此，夏景行也不多做思考了，回道：“之前说了，都由你自己拿决定，是亏是赚都由你自己承担后果。 马自名那2000万美元是我要求投的，不用算进对你的考核。” 听到“考核”一词，亚伯面色顿时一凛，随即他整个人的身体又快速放松了下来。 比尔·黄水平绝对不差，而且老板自己都说了，叫比尔的人，就没一个是简单的。 想到这，亚伯觉得后面要跟比尔·黄再亲近亲近，说不定今后自己崛起的希望就落在这老兄身上了。 正文 1034、顶级大佬 应韩国小岳岳之邀，夏景行去参加了老虎亚洲香港办公室的开业庆祝派对。 比尔·黄虽然是初来乍到，但交友还算广阔，高盛、摩根士丹利、瑞银、瑞信、野村、三菱UFJ这些大型投行、商行在港岛办公室的一把手都来捧场了。 这些人对比尔·黄的热情态度，让夏景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因为贝兰克梵、麦晋珩对他也是同样的热情，恨不得直接把他贡起来。 不消说，老虎亚洲肯定也是各家投行的VIP客户。 投行本质是中介公司，提供的是服务，自然得把客户，尤其是大客户伺候舒服了。 当然了，捧高踩低、落井下石、出卖队友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夏景行到场站了一会儿后，便向正忙碌应酬的比尔·黄告辞了。 到了他这个地位，已经没必要去刻意结交一些投行、商行的区域管理层了，自然是一切随心。 而且他看比尔·黄今天也比较忙，没空跟自己深入聊聊什么“有趣”的话题。 得知夏景行要走，比尔·黄很是客气，亲自把夏景行送到了别墅外，然后又看着他上了车后才转身回到了屋内，同时他还约好了和夏景行下次一起出海钓鱼。 夏景行总感觉比尔·黄有事没说透，对自己有所保留。 或许是因为大家关系还没达到那一步。 他想想也觉得正常，只有形成了利益关系，或许对方才会放下大部分的戒备，敞开心扉同自己聊聊。 总之，他对这件事不是很在意，交给亚伯去处理就好了。 ………… ………… 亚伯办事挺麻利的，三下五除二的就敲定了对雪湖资本的2000万美元出资，还承诺帮助马自名在香港设立办公室、运作公司的第一只专注于投资中国公司的股票多空对冲基金。 夏景行只约马自名到公司见了一面，便没有多插手此事了，全权委托给了亚伯。 或许未来马自名有机会成为一方大佬，但是现在的他还不值得自己倾注太多精力。 倒是马自名的半个师傅张三石不知道是不是从徒弟那得知了消息，急匆匆的结束了内地的工作，返回香港拜会夏景行。 “十分感谢夏总的支持，要是没有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的2亿人民币出资，提振了各方出资人的信心，我们这只10亿元规模的人民币基金募集绝对没那么容易，能募集一两个亿就不错了。” 国金中心二期大厦的49层办公室里，张三石满怀感激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夏景行。 去年年底他去美国参加全美华人金融协会组织的年会，顺口提了一嘴人民币基金的事情，夏景行当即就拍板给他投资，对自己信任的简直不像话。 甚至连自己推荐的两位小兄弟马自名和赵鹏，都受到了夏景行的重用，帮助前者创立雪湖资本，委任后者管理纽约办公室一亿美元规模的量化对冲基金团队。 再说回这次人民币基金的募资，他算是看明白了夏景行这个名字所蕴含的能量。 金字招牌实在太硬了，哪怕不是远景资本直接出资，而是由复兴工业出面，也引得众多机构争相认购高翎发起的人民币基金。 他很清楚，这些效果都是夏景行为自己带来的。 远景资本不在国内募资，运营了这么多年就只收了中投集团的钱。 一般富人、机构能跟中投比吗？ 无数不得其门而入的上市公司董事长、大股东，只能退而求其次，把钱投给名不见经传的高翎资本。 虽然不是远景资本的基金，但是高翎成立初期毕竟拿过远景资本的钱，现在又拿了复兴工业的钱。 在很多人看来，这就算是跟夏景行同坐一条船了，豪华舱还是经济舱，都不重要，起码上船了。 张三石想起那些拐弯抹角跟自己打听夏景行三笔传奇投资的各行各业大佬们，不由苦笑。 “小张，夏总旗下那只投资A股的基金去年真的赚了一百多个亿吗？整个魔都滩都在传！” “张总，你们也投了企鹅，远景资本在这家公司赚了一百多亿港元，应该是真的吧？” “三石兄，阿狸股票你觉得现在还能买吗？据说远景资本投资阿狸赚了三四百亿港元！而且还只是阿狸集团的一个上市B2B业务而已！整体上市了怕不是得赚一千亿？” …… 这就是夏景行以及远景资本在国内最知名、传播度最广的三笔投资了，连很多煤老板都知道国内出了一个“夏菲特”。 夏景行看着似乎有些崇拜自己的张三石，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暗爽。 听说国内有人把张三石称作了他的投资派“首席门徒”，与创业派这边的大弟子杰克马并列。 张三石对此也没反驳，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募资？ “老张，你太谦虚了，高翎这几年被你打理得有声有色的，外界可能不清楚，我作为LP还能不清楚？ 即使没有复兴工业的出资，我相信募一期规模大一点的基金，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三石脸上陪着笑，能获得行业顶级大佬的表扬也是一件令人心情很不错的事。 夏景行笑容灿烂的看着张三石，“听说耶鲁大学那边打算投资高翎的第三只美元基金？” 张三石点头，很坦诚的说道：“是的，我们前面两只基金投资了企鹅、百度、谷歌、亚马逊、智慧果等科技公司，几年时间下来，成绩还行。 所以，尽管第一只基金还没完成清算，他们还是打算再追加一笔投资。” 夏景行轻轻点头，张三石水平还是很不错的，原先拿着耶鲁大学的2000万美元全部All in企鹅。 后面拿着自己投资的2000万美元、耶鲁大学追加投资的1000万美元，组建了第二只基金，又陆续押中了谷歌、百度等几家涨幅不错的公司。 两只基金运营了这么几年，累计回报率分别是几倍、十几倍。 可以说，张三石已经熬过创业最艰难的时刻了，很快就会迎来起飞。 “如果需要募资，你就直接联系亚伯。” 夏景行看着张三石的眼睛，从长远发展考量，他还是想维持高翎这条线的，即便以后没了先知先觉，他还可以分配一部分自有资金给对方打理。 当然了，远景资本被他精心打造十几年的话，即使没了他这个领航员指引方向，靠团队自身运作的话，他自认不会比前世的高翎差多少。 因为只要形成一个好的平台和一个健康向上的内部机制，人才就会滚滚而来，为公司奉献自己的聪明才智。 但是，话说回来，狡兔都有三窟，所以鸡蛋还是不能放一个篮子里，高翎就是他准备的另外一个篮子，可以丢两个鸡蛋进去，免得哪天一夜回到解放前。 张三石没多说什么，只说了声“好”。 对方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他，这份恩情他一直铭记于心的，会慢慢偿还。 “创业板《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已经出了，快的话明年就能落地了，你这只人民币基金抓紧一点投资，说不定明年还能赶上首批过会企业，拿下一个开门红。” 张三石哈哈大笑，“我争取吧，不过现在大量的基金都盯着创业板，都想借这次机会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或者更上一层楼。” “我听说红杉也在募集人民币基金，出师不利后，他们将目光投向了……华山会，最近跟那帮人打得挺火热的。” 张三石小心的打量了夏景行几眼，发现后者并没有如想象中的生气、愤怒。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个消息他早就收到了，只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宁汉合流以后，虽有龌龊发生，但还是壮大了彼此的力量。 “不用管他们，估计也是看创业板即将开闸了，想合起伙来把自身的企业圈、投资圈资源实实在在的变现。” 夏景行一脸的浑不在意，随即又道：“你可以多跟诺亚的王总聊聊，她们业务发展很快，估计再过几年，你想募集人民币基金，她应该都能给你包了。” 张三石笑着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会多跟王总走动走动。” 夏景行笑笑不多言。 高翎资本让诺亚财富代销产品，优秀的回报业绩将带动诺亚财富的发展，使远景资本这个诺亚股东受益； 反过来，诺亚帮助高翎募资，也能快速帮高翎做大体量。 这是属于双方都受益的事情。 目前远景资本也在想法激发诺亚财富的潜力，这不仅仅是一笔财务投资，更确切的说是一笔战略投资，钱要赚，资源也要调用起来。 “那个……夏总，企鹅的股票？” 张三石心中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把这个埋藏在心里好几个月的问题问出了口。 “卖了吧，等我们分出胜负了，你再做下一步决定，这样比较稳妥。” 张三石怔了一下，随即忙不迭点头。 正文 1035、忽悠老马 “戴伦，你这座驾不赖嘛！” 一登上夏景行的湾流飞机，马雲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摸摸这、拍拍那的，嘴上还各种夸。 夏景行笑了笑，“不值几个钱，争取今年赚点钱，换个更大点的。” “更大的？” 马雲一脸惊愕，“客机改装啊？” 看着夏景行笑眯眯的点了一下头，马雲咽了咽唾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这个中国市值最高互联网公司的创始人、CEO都还没私人飞机呢，这厮竟然要换飞机了，而且还是比公务机售价高几倍、十几倍的客机，算上改装，那费用更夸张了。 早知道就不来蹭飞机了！ 马雲心中有些懊恼，他这次专程赶到香港，与夏景行一起前往美国，主要目的是想跟夏景行谈谈雅虎的事情，蹭飞机只是顺带的。 不过夏景行这副“不把钱当回事”的作态，还是秀了他一脸。 以后自己也买一架，买最贵的，然后请夏景行来参观！马雲只能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接过夏景行递过来的红酒杯，马雲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开口道：“哎，戴伦，最近你们没遇到什么困难吧？” 看着夏景行疑惑的表情，马雲笑容促狭的说：“咱俩什么交情啊，真遇到困难了，你开口说一声就是了，我虽然资产不多，但是给你凑一两个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看着夏景行陷入了沉默，马雲心里畅快了不少。 装啥嘛装？ 一边要买客机，一边又质押阿狸股票，这是不差钱的表现？ 夏景行笑道：“真借？” 看夏景行这一副阴谋得逞的笑容，马雲心里有点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大嘴巴。 迟早坏在自己这张嘴上！ 尽管心里有些肉疼，但马雲脸上还是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借啊！不过先声明，能力有限啊，只有一两个亿，本来打算在香港买套房的，你着急用的话，就先借给你。” 夏景行笑着拍了拍马雲的肩膀，“算了，你留着买房吧，这是安家置业的钱，不能借。” 马雲觉得夏景行看低了自己，当即强烈表示：“戴伦，你就收着吧，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朋友有难，我还着急享受啥？” 夏景行摇头失笑，真不差马雲这点钱，他质押阿狸股票是为了在港股再把阵仗搞大一点。 借了马雲的钱，哪怕不多，也欠了对方一个人情。 看着马雲开始上纲上线，夏景行赶紧岔开话题：“阿狸最近的股价跌了不少，投行那边只愿意以10港元/股的价格给我办理贷款，说什么控制风险。 我去他大爷，老马你说说，这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马雲果然被这件事转走了注意力，忿忿不平道：“戴伦，我跟你说，这帮狗屁投行就是看不起人，还有机构看衰阿狸股价，给予我们卖出评级……” 夏景行安静的听着马雲吐槽，对方对股价的怨气似乎很大。 去年阿狸的股价最高达到了41.8港元，市值冲突2100亿港元，稳居亚洲第一大互联网公司。 今年开始，阿狸股价一路下跌，如今已经跌到了20港元，股价被腰斩，市值缩水一半，超过1000亿港元被蒸发，怎一个惨字了得。 当初股民有多推崇阿狸，现在骂的就有多厉害。 受此市场悲观情绪影响，连带着远景资本手上的110848万股（占总股本21.95%）阿狸股票都不好贷款了。 因为夏景行知道阿狸今年的股票还会腰斩再腰斩，直接斩到脚踝，所以他没敢全部质押了，只质押了其中5亿股，贷出了50亿港元。 即便如此，股价从20港元跌到10港元的时候，他也需要补仓——要么还一部分钱，要么再质押一定比例股票。 考虑到平仓甩卖股票的时候，股价有继续下跌的风险，所以两大投行给设置了一条150%警戒线和130%平仓线。 等于说，股价跌到15港元的时候，就会要求补仓了，跌到13港元的时候，还没还钱或者补充股票过来质押，直接按照协议平仓。 夏景行计算过，只要阿狸股价不跌破6港元，依靠不断补充股票过去质押都能撑住，再跌就需要补充现金了，这就与贷款使用现金的本义相违背了。 他知道阿狸股价今年会跌的很惨，但是有没有跌破6港元？他有些记不清了。 不过远景资本美国账上还有很多现金，可以随时抽调过来奶一口。 总之，强平是不可能强平的！ 马雲骂了一会儿，似乎出了胸中不少恶气，旅途漫漫，距离飞抵美国还有十几个小时，他开始与夏景行聊雅虎、聊杨致远。 “我跟杰瑞通过电话，他们跟微软谈过几轮了，微软坚持只给31美元/股的报价，可雅虎董事会方面执意要求40美元/股。” 马雲望着夏景行，问：“戴伦，你觉得他们谈的拢吗？你让一步，我让一步，这交易就成了，那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夏景行笑道：“所以啊，我们这次去美国，一定要多做做杰瑞的工作。 话说回来，9美元的价格分歧，再乘以14.3871亿的总股本，差额将近130亿美元了。 没那么好谈的，你就放宽心吧！” 马雲摇头，“一百多亿美元看似很多，但是两边同时让步，价格分歧也就会不断缩小，变成几十亿美元、几亿美元，然后……成交！ 最可怕的是雅虎的大小股东对于这笔交易都持支持的态度。 他们对现有管理层、对雅虎很失望，期盼把股票置换成微软的，或者拿一大笔现金离开这个泥潭。” 夏景行面色沉重，其实心里乐开了花，雅虎股东支持交易、给管理层施压都是他乐于看到的，这样他也能更好的去劝谏杨致远。 “老马，我说假如啊……假如微软真的收购了雅虎，我们怎么办？” 迎上夏景行那对认真的眼神，马雲皱眉道：“难不成我们跟微软再谈谈？” 夏景行打了个响指，“宾果，大老远来一趟美国，咱们绝不能空着手回去。” “那我们跟微软谈什么？”马雲有些被带偏了，思维开始跟着夏景行走。 夏景行不疾不徐道：“我有上中下三策！” 正文 1036、自暴自弃 “下策，维持现状，把雅虎对阿狸的支持、执行的什么管理策略，一项一项的掰给鲍尔默听，尽量争取微软方面的支持，不使阿狸受到因大股东变动的影响。” 马雲愁眉苦脸道：“鲍尔默那么强势的一个人，不好说服啊！” “所以才是下策嘛！” “那中策呢？” 夏景行缓缓道：“中策就是回购部分阿狸股权，将大股东换成远景资本或者软银。 大家合作也这么久了，彼此知根知底，我们联起手来，微软剩下那点股权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马雲陷入了沉思，事实上他有考虑过夏景行提出的这个方案。 缺点就是远景资本或者软银所持的股权比例会再次增加，继而威胁到他这个创始人。 夏景行不吭声，默默的观察着马雲脸上的细微表情。 为了方便接下来的摊牌，他现在要一点点试探出马雲的底线。 “这个方案还行，但最大的问题是你能拿出多少钱来啊？” 马雲装作开玩笑的说道：“你现在都穷得叮当响，拿什么收购股份？ 要是你掏不出这一大笔钱，就只能孙正义上了。 不管是为了以后的发展，还是从国家、民族乃至个人情感来说，我都更倾向于你成为阿狸的大股东。” 夏景行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暗骂老狐狸，这家伙反过来试探他了！ 还问他能掏出多少钱，目的自然是计算会增加多少股份。 “如果微软同意卖，大不了我质押脸书、油管、复兴工业、海内控股的股权，凑一凑的话，吃下10%股权应该问题不大。” 马雲心中默默计算着，远景资本持有阿狸母公司23%股权，再加上10%，距离安全控制权和一票否决权的34%还差1%。 想到这，马雲抬头看了夏景行一眼，对方正在冲自己笑。 很显然，这是对方精心计算过的结果，自己这点小心思也全部落入了对方眼里。 “戴伦，雅虎手里可是有26%股权，想说服微软只卖10%可不容易，要是你手头宽裕的话，全买了也是可以的。” 夏景行摆手，“不了不了，我只是一个投资者，有钱赚就行了。” 马雲笑了笑，也不再试探，问道：“那上策呢？” “上策就是回购那26%股权，远景资本、软银……再加上你们管理层！” 马雲突然瞳孔放大，“加上我们管理层？” 夏景行点头，“对，你们持股太低了，不利于长期的工作开展，我相信孙正义先生那边也能理解的。” 马雲真的是被夏景行眼下的格局给惊住了，过去的夏景行给他的印象是“一头鲸鱼”，什么都要吞掉。 比如明明已经投资了他们阿狸，却还要去投资那个数码电商平台京西。 虽然是以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的名义投资的，但在马雲看来都一样，就是想鲸吞中国电商行业的红利，连垂直电商平台都不放过，听说以前还接触过当当…… 当然，对于夏景行投资京西这件事，马雲起初还有些不满和紧张。 他与蔡从信合计过，生怕夏景行将其与复兴商城合并，全力进军电商领域。 然而一年时间过去了，复兴商城也就卖卖手机和家电，京西虽然扩充了很多品类，但距离阿狸还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并且夏景行也没有再次注资，标准的VC打法。 这一件件事情，让他对夏景行放心了不少，彼此的关系也和好如初。 现在夏景行要带上他一起玩，怎能不令他心生好感。 看着笑容温和的夏景行，马雲想起了那个夏天…… 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出现在圆石滩高尔夫球场，一开口就要参与他们“一杆球10亿美元”的投资赌局…… 从那时起，他就对夏景行这个及时雨很有好感。 事实证明，远景资本的加入也的确使管理层获得了更有利的条件，出让同等多的股权，融到了更多资金，还压低了雅虎中国的交易对价。 只是后来大家因为各种误会，比如夏景行投资京西，自己入了华山会，一对好朋友才渐行渐远…… 念及此，马雲心中说不出来的遗憾，千言万语都堵在了胸口。 “戴伦……我……” 马雲动情道，“我代表团队谢谢你，可是我们没钱啊！” 马雲苦笑两声，“你刚刚也说了，阿狸巴巴质押率很低，我和团队凑一凑，顶多也就贷款几十亿港元，这点钱哪够收购股权，那可是整个阿狸集团的股权，包括淘宝、支付宝、阿狸软件、雅虎中国等等业务。” 夏景行点头，“这我知道，我可以帮你！” 马雲一下来了兴趣，“怎么说？” “连带着一起把阿狸未上市业务的股权一并质押了，这样就能去完成收购了，只是考虑到质押率问题，能收购的股权不会太多，三五个点吧！” 三五个点也令马雲很兴奋了，别看管理层合计持股31%，实际上他个人现在对阿狸的持股很低，不足8%。 如果有机会增持到10%以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的。 夏景行的上策，他很动心！ 尽管马雲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他脸上那一划而过的喜意还是没逃脱夏景行的眼睛。 夏景行微笑，自己这方案，不怕马雲不动心，就怕他对钱不感兴趣。 很显然，他对钱还是有兴趣的。 他当然想尽可能多的吃下阿狸股权，不过这是一个四方角力的局，要想破局，饵料还得撒够。 周围很多人，包括很多朋友觉得他做事比较独，不喜分享，那只是没达到需要分利结盟的地步。 利不轻许，许出去就必须要达到应有的效果，不然就是撒币了。 “老马，怎么样？这方案可还行？” 马雲笑道：“好倒是好，就怕具体实施起来不容易，我对阿狸的未来倒是很有信心，就怕别人不认可。 毕竟阿狸集团的大部分业务都没上市，不好定价。” 夏景行轻笑，都到这地步了，马雲还在跟自己玩心眼儿。 罢了，再给你吃颗定心丸：“我在华尔街也厮混好几年了，跟很多机构交情都不错，你看脸书没上市，不也质押贷款了一大笔钱吗？” 马雲恍然大悟，他知道夏景行口中所说的是何方神圣了。 “那行，万一事情不顺，咱们与微软谈判的时候，尽量往上策去谈。” 说到这，马雲心里有些动摇了，要是自己等人顺利阻止了微软收购雅虎，雅虎会让自己回购股权吗？ 想到这，马雲觉得自己的立场开始有些不坚定了。 夏景行瞟了马雲一眼，心中很满意，这就对了嘛，上道！ ………… ………… 抵达硅谷以后，休息了一晚。 次日一大早，夏景行和马雲就约杨致远来到圆石滩打高尔夫。 故地重游，三人心情都很不错。 两年多前，三个人就是在此结缘的，这才有了共同投资阿狸这件事。 杨致远一杆挥出，白球飞过一条漂亮的抛物线，落在了海岸边。 马雲像个贴心小弟一样在旁边鼓掌，脸上由衷的夸赞：“好球！杰瑞你要是不创办雅虎，说不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职业高尔夫球员！” 夏景行在一旁微笑，过了啊！悔创雅虎杰瑞杨吗？ 杨致远哈哈大笑，笑着指了指马雲，明知道对方是拍马屁的，但他就是喜欢听，还百听不厌。 几年深入接触下来，他的那点性格早就被马雲拿捏清楚了。 打了一会儿球，三人渐渐聊起了雅虎的事情。 马雲表示了自己对阿狸大股东变成微软的担心，然后一脸担忧的看着杨致远。 “不用担心，雅虎是不会出售的，我也只是顺应股东们的意思，跟微软虚与委蛇一阵！等拖上一段时间，就开个高价把微软吓退，这样就不是我的责任了，方方面面都交代的过去了。” 杨致远拄着球杆，笑容满面的看着远处惊涛拍浪的漂亮海岸风光，他觉得自己这个方案太完美了，可以让所有烦人的苍蝇都闭嘴。 夏景行面色不变，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马雲就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就不怕股东事后追责？杰瑞，没人是傻子，你的这些招数根本瞒不过华尔街的那帮投资者。 假如因为谈判破裂而导致雅虎股价雪崩，他们只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在你一个人的头上。” 杨致远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彻底放飞自我了。 “不对啊，杰克，你不是希望看到微软收购失败吗？” 马雲知道自己差点露馅，赶忙补充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我不希望看到你因此而承担责任。” 说完，马雲发现夏景行正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心里立马变得有点慌，别不是被这家伙看穿了吧？ 他隐约觉得夏景行也转变立场了，或者说他的立场，一直就没变！ 杨致远笑着说道：“大不了辞职不当这个CEO就是了，反正我也不想当了，雅虎的现状让我彻底失望了，我掌控不了它，股东都是一些短视的人，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看到脸上划过一丝决绝的杨致远，夏景行心中有数了。 这是一颗被伤过的心，彻底自暴自弃了。 正文 1037、五马分尸 打完高尔夫，三个人一起吃了顿午饭就各回各家了。 等到了晚上，杨致远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接通便问道：“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在我手上敲三下是什么意思？” 夏景行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你没看过西游记吗？” “看过啊，可是你没敲我脑袋啊？” 杨致远开了几句玩笑，终于说起了正题：“出来喝酒吧，我知道附近有家私人俱乐部的藏酒不错。” 夏景行笑着应下了，匆匆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克里斯汀娜刚把孩子哄睡着，正准备下楼同夏景行聊会儿天，才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夏景行回过头暼了她一眼，笑道：“杰瑞最近压力很大，我去给他指一条明路。” “别白费力气了，现在整个硅谷都知道杰瑞很抗拒这笔交易，谁去劝都没有用。” 克里斯汀娜靠在楼梯扶手，双手抱胸，头望着天花板，一副极不看好的样子。 夏景行也不着急走了，走过去轻轻捧起克里斯汀娜莹白如玉的脸蛋，望着那对碧蓝色的眼睛，“要不要打个赌？如果我做成了，你答应我一件事。” “如果没做成呢？”克里斯汀娜反问。 “我答应你一件事！” 克里斯汀娜只是稍作思考便回道：“没问题，我答应了！放心，不会提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 夏景行笑了笑，正要转身离开，被克里斯汀娜一把拉住了，她细致的帮他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祝你成功。” 夏景行注意到克里斯汀娜手上的银手镯，眼皮跳了一下，“你不是不喜欢戴这个土气的老古董吗？” 克里斯汀娜挠起衣袖，伸出一截白嫩的手腕，在夏景行面前转了转，“好看吗？谁说我不喜欢它，我只是不在外面戴而已，在家里戴就行了。” 夏景行若有所悟，没敢就这个话题再多聊，赶忙出门了。 坐在车里，他有些心神不宁，回想克里斯汀娜的那些话，他总感觉话中有话。 没思考太久，汽车很快抵达了跟杨致远约好喝酒的俱乐部。 夏景行刚一走进大门，一名侍应便迎了上来，交谈了两句，然后把夏景行带到了杨致远所在的房间。 看见夏景行来了，正在一人独饮的杨致远放下酒杯，起身招呼夏景行：“戴伦，随便坐吧，喝点什么？” “威士忌吧！” 杨致远对侍应低语了两句，后者躬身退出了房间，把门轻轻的带上了。 “有必要避着杰克吗？他对这件事挺热忱的。”杨致远端起酒杯，笑容满面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夏景行。 夏景行微笑，老马自以为自己做的很低调了，然而他的那些小心思全被杨致远看穿了。 或许是性格使然，杨致远没有点出来而已，其实人家心里什么都清楚。 到了这个财富层次，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了，小白、书呆子也会被渲染成商业大佬，再玩什么心眼儿只会被人小瞧。 所以，夏景行也没玩虚的，非常坦诚的说道：“只要我们两方达成一致，他那边由我去说。” 杨致远轻轻点头，刚要说话，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等侍应进屋把酒放下离开后，杨致远拿起威士忌，给夏景行倒了一杯，然后从一旁的雪茄盒里取出了两支雪茄，递了一支给夏景行。 杨致远一边剪雪茄帽，一边道：“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什么安排啊？言重了。” 夏景行当即摇头失笑，半晌后他注视着杨致远，语气诚恳而又坚定的说道：“准确的说，是合作！” 杨致远划燃火柴，另一只手横拿着雪茄，缓慢旋转，待小火苗把雪茄端口均匀的熏黑以后，才叼在嘴里吸了一口，吐出一大股烟气，“说吧，怎么合作？” “雅虎邮箱和阿狸那26%股权拆分出来，卖给远景资本、阿狸管理层……以及脸书。” 杨致远反应平静，笑容颇有些玩味的看着夏景行，“你之前不是对合并雅虎没兴趣吗？怎么现在又有兴趣了。” 夏景行这边也点燃了雪茄，他猛吸了一大口再吐出去，浓郁的烟雾把大半张脸都笼罩在了烟雾中，“我想了想，你这个硅谷最杰出华人不应该就此沉沦下去，更不应该背着一个骂名下台。” 晦暗的灯光下，杨致远一张脸似笑非笑，“这么说，你是在帮我？” “帮你，也帮我自己！” 夏景行摊摊手，一副很坦荡的样子。 杨致远轻轻摇头，“抱歉，我无法接受这个把雅虎五马分尸的方案！” 夏景行轻笑，“这可不是五马分尸，而是破茧成蝶，彻底迎来新生。 你觉得现在的雅虎还能调头嘛？你这个船长决定不了行驶的方向，你只是临时请来灭火的消防队员。” 杨致远没生气，反而笑了，“戴伦，我明白你的意思，想让脸书吞并雅虎邮箱，继续扩张脸书的边界。” 说到这，杨致远话锋一转，“但是你应该明白，我对雅虎有很深的感情，绝不能容忍把它像猪肉一样，切成一块块的摆上超市货架，任人挑选。” 夏景行与杨致远对视了一眼，皆没说话，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团团烟雾升起。 “你来当脸书董事长，明年或者后年，咱们一起敲钟上市！” 杨致远再次摇头，“戴伦，我看重的不是这个。” “即使雅虎跟脸书一比一合并了，你也只是持股不到两个点的小股东，让你来担任CEO，你有信心坐稳那个位置吗？” 夏景行目光炯炯的看着杨致远，语气也不再缓和，而是带着一丝质问的味道。 杨致远长呼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CEO，也不是一个优秀的创始人，只不过是碰上了时代的好运气罢了。 你比我强，各种资本腾挪、远交近攻，到现在仍然是脸书的最大股东，还能对脸书施加重大的影响力。” 夏景行嗤笑，“现在谈这个是毫无意义的，我们的目光应该盯着未来，而不是执着于过去。” 杨致远心里有些纠结，舍不得雅虎卖掉是其一，其二是他心中有些包袱还是放不下，被小兄弟脸书吞并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但转念一想，对方已经给予自己极大的体面了，让自己担任脸书董事长，一起敲钟上市。 未来脸书上市或许是一宗千亿美元级的IPO，刷新科技股融资记录，足以配得上他这位世纪互联网第一人，或许还能把失去的那些声望给重新挣回来。 至于股份、身价这些东西，在他心里都要往后排。 正文 1038、你好我好大家好 看见杨致远沉默不语，夏景行继续往对方心中添加砝码：“把你在雅虎持有的3.9%股权置换成雅虎邮箱的股权，然后注入脸书，全部置换成脸书股权。 随着谷歌搜索市场和网络广告市场占有率的持续提升，雅虎的市值可能还要继续走下坡路。 而脸书则是在社交赛道一骑绝尘，每年公司的用户都会增长几个亿，估值往上翻一番。 放手雅虎，对过去的合作伙伴、股东都有个交代，哪怕将来出什么问题，也没人挑你的不是，这是大家的共同选择，你只是代表签字的那个人而已。 带上雅虎邮箱入股脸书，与脸书共同创业、成长。 对你来说，这是二次创业，是重新证明你杰瑞·杨的一次机会。 你不仅仅是投资者、股东，而是我们的合伙人、联合创始人。” 杨致远点头，他现在是真正的感受到夏景行诚意了，对方是想帮他，或许也带有一定的私心，但绝不是如外界一些家伙一样，看见雅虎血淋淋的伤口，想扑上来撕咬一口。 “你确定微软能同意这样的方案？” 杨致远笑吟吟道，“虽然他们最看重的是雅虎的搜索和门户业务，但他们旗下有Hotmail邮箱。 在全球市场，Hotmail和雅虎邮箱基本上是并驾齐驱的，都是两亿多用户。 但是在价值最高的美国市场，雅虎邮箱排名第一，用户数量将近1亿人，是排名第二的Hotmail邮箱的两倍，是排名第三的谷歌Gmail的四倍。” 夏景行笑道：“所以，这就需要你去沟通和协调了。 如果微软实在不同意，我们还有备选方案。” “什么备选方案？”杨致远往前靠了靠身子。 夏景行不疾不徐道：“阿狸的股权。” 杨致远眼睛都瞪大了，随即恍然大悟。 ………… ………… 相继摆平了马雲、杨致远以后，夏景行给盖茨去了一个电话。 很快，鲍尔默就从微软总部西雅图飞来了硅谷。 走进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鲍尔默与夏景行热情的握手。 “戴伦，比尔都给我说了，感谢你出面替微软斡旋。” 夏景行看着这个满脸堆笑的老头，他记得去年对方气势汹汹的上门要收购安卓，被自己拒绝后，还跟自己拍桌子来着，是个非常强势的人。 再往前推几年，微软要入股脸书，鲍尔默也是充当盖茨的马前卒，对自己各种威逼利诱，要求调低脸书估值、签署搜索引擎合作协议…… 说实话，过去的种种，令他很难对鲍尔默这个人生起一丝好感。 不过生意毕竟是生意，还是不要掺杂太多个人情感为好。 “鲍尔默先生，里边请！”夏景行十分客气的招呼鲍尔默一行人，个人喜恶暂时丢在了一旁。 走进会议室，夏景行跟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的负责人瑞奇及几名硅谷办公室高管坐在了长桌一侧，鲍尔默带着微软一方的人坐在了长桌另外一侧，彼此对视着。 “鲍尔默先生，既然盖茨先生什么都跟你说了，那咱们今天也直接一点吧？” 鲍尔默笑容温和，“没问题，戴伦你直接说你的方案就好了。” “拆分雅虎，杰瑞·杨持有的3.9%雅虎股权全部转为对雅虎邮箱的持股。 雅虎邮箱归脸书，阿狸那26%股权归远景资本及阿狸管理层，其余资产全部归你们，包括门户、搜索业务等等。” 鲍尔默轻轻点头，没有着急发表意见，笑着问道：“想必戴伦你就是靠这个方案说服的杰瑞吧？” 夏景行淡笑，“说服这个词并不准确，杰瑞只是说考虑考虑！或许他是抱着引入我们的想法，来让微软提高报价也不一定？你说呢，鲍尔默先生？” 鲍尔默哈哈大笑，“戴伦，你真幽默！远景资本、脸书、阿狸应该都拯救不了陷入泥潭的雅虎，这个星球上，除了我们微软应该只有谷歌有这个资格。” 夏景行看着笑容有些得意的鲍尔默，没有跟这老家伙置气，对方说话一直就这样，强势的近乎不留任何情面。 “剔除阿狸股权资产、雅虎邮箱后，微软可以少付出很多代价，整合起来也更轻松，毕竟微软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夏景行笑了笑，“我听说谷歌X实验室最近在大力招募浏览器、操作系统方面的人才。 哪怕是对手，也不得不佩服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两兄弟，谷歌每进入一个新领域，总能快速绞杀对手，搜索引擎、网络广告莫不如此。” 鲍尔默淡淡一笑，“但是他们在戴伦你面前就摔了个大跟斗，在社交战场上演了一场敦刻尔克大撤退，现在都撤到印度去了吧，跑了大半个地球，也是真够远的。”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当谈判对手夸你的时候，就要小心了。 果然，鲍尔默话锋一转，“MSN整合雅虎的门户资源，Live Search整合雅虎的搜索资源，Hotmail整合雅虎邮箱，微软的各条互联网产品线的实力将得到加强，给谷歌上演一场诺曼底登陆。” 夏景行默不作声，鲍尔默继续道：“此外，我们将依托微软亚洲研究院的雄厚技术资源，与阿狸加强合作，帮助这家电商平台走出中国，登上世界的舞台。” 合着我白活一场？好处都让微软得了？ 夏景行皮笑肉不笑道：“计划很宏伟，但是先得踏出第一步。” 鲍尔默知道对方这是在提醒自己，如果远景资本、脸书、阿狸得不到好处，是不会在这场交易中出力的。 如果没了这三家公司出力，杰瑞·杨就不会推进与微软的交易。 换言之，微软给不了杰瑞想要的，但是他们三家公司可以。 “戴伦，据我所知，杰瑞·杨只是持股3.9%的雅虎个人股东吧，CEO也才担任了半年多时间。 股东推举他到那个位置上去，希望他为全体股东创造利益。 如果仅仅为了个人利益去牺牲股东利益的话，你说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鲍尔默笑着摊摊手，“当然了，我这只是一种假设，不一定会成立，但最好引起重视。” 夏景行身体往前倾了倾，“鲍尔默先生，谷歌在搜索市场的份额每个月涨一到两个点，拖上一年半载，微软和雅虎那加起来也才20%、30%的市场份额也就没了。 谷歌这家公司野心很大，吞掉了互联网市场，实力壮大后，目光投向软件、操作系统几乎是一定的。” 鲍尔默不说话了，时间是他们的一个软肋，因为谷歌不会等他们慢慢谈出一个结果。 实际上，盖茨给他的指示也是快速拿下，早一天拿下雅虎，就多一分胜算。 至于一些边角料，甩卖出去也好，还能省点收购成本。 这是一笔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交易。 只是鲍尔默有些刚愎自用，总想在谈判上压夏景行一头，搞点好处。 正文 1039、第二增长曲线 被夏景行看穿所有底牌后，鲍尔默彻底收起了占便宜的想法，终于开始老实的谈条件了。 “雅虎邮箱不能给你们，这是雅虎的主要品牌！我们完成交易的前提是，必须保证雅虎品牌的完整性，不然我们宁愿放弃这笔交易！” 鲍尔默以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他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的夏景行，想了想，还是不能把对方逼迫太狠，要是对方年轻气盛，掀桌子不玩就麻烦了，要拿捏好度。 念及此，鲍尔默缓和了几分语气，继续道：“至于阿狸那26%股权，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必须给予一个合理的估值。 阿狸光一个B2B业务上市，市值最高就达到了200多亿美元，整体估值至少是800亿美元。 26%股权就是208亿美元，这部分交易对价由你们三家承担，微软承担剩下的交易对价。” 夏景行心中暗喜，但面上仍旧装作不满，冷嘲热讽道：“雅虎整体的交易对价才446亿美元，阿狸那26%股权资产能占一半？ 还有，阿狸能估值800亿美元？ 鲍尔默先生，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中国互联网市场贫瘠，互联网用户数量虽然近两年快追上美国了，可单个用户价值只有美国用户的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 鲍尔默微笑，“中国市场大嘛，潜力无限，再过几年，互联网用户规模就是美国的几倍，这足以抵消单个用户价值不足的缺陷。 我很看好中国互联网未来的发展，如果戴伦你对阿狸没兴趣的话，可以考虑让给我们。” 夏景行摇头，“阿狸的事，你不必操心了，我们会给雅虎的股东谈。 至于雅虎邮箱，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微软已经有Hotmail了，且市场份额不比雅虎邮箱低，再收购雅虎邮箱，纯属浪费资源，让给我们吧！” 鲍尔默摆手，“不不不，这不是浪费，而是一种互补。 你当然可以去跟雅虎的股东谈阿狸股权资产的交易，但是我们也有条底线，最多给予剥离阿狸26%股权后的雅虎250亿美元估值。” 夏景行冷冷道：“给予雅虎多少估值是你们的事，我先去把雅虎邮箱和阿狸股权收购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跟雅虎谈，谈一年、谈两年都无所谓，跟我们没关系。” “戴伦，你如果要这样，那我们只能放弃与雅虎的交易，同时，你们的交易也会失败。” “请便！” …… 唇枪舌战了几个小时，夏景行与鲍尔默终于达成了一致。 “戴伦，你放心，微软、远景资本、脸书、阿狸四方组成联合买方团，收购行动一定比某一家公司单打独斗要来的轻松。 微软拿走雅虎，你们三方拿走那26%阿狸股权，大家各取所需。 我们一定会给予阿狸一个公平、合理的估值，大家谁也不吃亏。 而且我们四家联合起来整体收购雅虎，也能避免被雅虎狠狠宰一刀。” …… 鲍尔默与夏景行一直聊到门口，然后再次握了握手，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目送鲍尔默一行离开后，夏景行掏出手机，拨给了杨致远，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这方的情况。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戴伦，你等我消息吧！” ………… ………… “为什么要收购阿狸11%的股权？” “那是一家中国电商平台，与我们隔着一个太平洋，脸书既没有中国区业务，也不做电商业务，我实在看不到什么战略投资的必要性！” 脸书的董事会上，阿克塞尔的合伙人、股东代表之一的布莱耶一脸不解的看着夏景行。 其他董事、股东也都齐齐把目光投向夏景行，他们中的小部分人也不是很赞同这个提案。 “我来解释吧！” 克里斯汀娜看了夏景行一眼，主动替他解围。 环视众股东一圈，气势拿捏足后，她才缓缓开口道：“脸书几次想进入中国市场，都因为平台的传媒属性而碰壁。 但是我们投资扶持的海内网在中国发展的很不错！ 这家脸书仅仅投资了5000万美元的网站经过近三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了中国最大的SNS平台，用户数量逼近两亿。 除了SNS业务外，海内网的母公司海内控股集团的业务触角还延伸到了网络游戏、网络支付等多个领域，是中国最大的未上市互联网公司。 它在中国的地位，与脸书在美国的地位是基本等同的。 尽管我们无法进入中国市场，但我们通过投资、合作的方式，也享受到了中国互联网市场高速发展的红利。 先说投资回报率，我们目前持有海内控股集团15.73%股权，按照最新的市场报价30亿美元估值计算，这笔股权资产价值近5亿美元，回报率高达10倍。 再说合作方面，海内游戏推出的《开心农场》、《开心牧场》海外版在脸书开放平台获得了上亿用户的注册，极大的提升了脸书的用户活跃度。 同时，作为游戏发行方，在游戏最火爆的那几个月，脸书还获得了数千万美元的收入分成。 海内开放平台先我们一步在中国推出，在技术开发、开发者推广、商业变现等多个方面都与脸书建立了广泛合作。 依靠这些合作收获，脸书也很快推出了自己的开放平台，同时还少走了很多海内网走过的弯路。 未来，海内控股集团打算与脸书建立更为广泛的合作，使双方都能从合作中受益更多。” 克里斯汀娜斜睨了众人一眼，“还需要我再解释吗？” 小犬、安德鲁、约翰校长均点头，哪怕没有克里斯汀娜这番详细的解释，他们也是坚定站在夏景行这一边的。 小犬和安德鲁都是多年的好朋友就不说了，约翰校长作为天使投资人，在脸书身上也赚了个盆满钵满，斯坦福大学捐赠基金投资远景资本的几只基金，那更是赚到了一个天文数字，足以把约翰校长的声望再往上推一个层次。 于公于私，约翰校长都需要维护与夏景行的交情。 高盛和大摩的股东代表都没吭声，因为两家投行的CEO事前就已叮嘱过他们——交易放行。 这次高盛和大摩也会参与进收购雅虎的交易，投资顾问费、股权质押利息都能赚不少。 只要有钱赚，一切都不是问题。 微软派来的股东代表也收到了指示，全程保持缄默。 “戴伦，我也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投资阿狸。” 说话的是一个光头，DST的创始人尤里·米尔纳。 他摊摊手，语气非常温和的说道：“目前脸书刚盈利不久，手上没有足够的资金去完成这项收购，只能以增发新股的方式完成交易。 这会摊薄我们现有股东的股权！ 我们是冲着脸书全球最大社交平台前景来投资的，而不是为了间接持股一家中国电商平台。 如果你对阿狸十分看好的话，DST可以私下与远景资本进行合作，但是脸书投资就不必了吧？”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米尔纳，后者一脸坦荡，仿佛自己对阿狸毫无兴趣一样。 夏景行也懒得去戳破，微笑道：“脸书可以与海内控股展开合作，为什么就不能与阿狸进行合作？ 老股东应该都还记得，脸书最早可是在平台上面卖过T桖的。” 安德鲁、约翰校长均点头，他们可以作证，这是真的。 夏景行继续道：“虽然脸书现在在社交、网络广告市场蒙眼狂奔，但是未来营收增长遇到瓶颈了，增长乏力了，我们是不是得寻找第二增长曲线？ 某些股东可能等到脸书一上市就会抛售股份，但其他长线投资者呢？ 长期、坚定看好脸书发展的投资者，理应获得更多回报。” 夏景行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米尔纳彻底不吭声了，难不成说自己打算公司上市后就跑？尽管他的确抱着这样的想法，但是没必要说出来嘛。 不过，他对阿狸是真有兴趣。 布莱耶跟米尔纳一样，同属于机构投资者，对股权摊薄、回报率看得尤其重。 不过他还不想因为这件事与夏景行翻脸，想了想说道：“那尽量把阿狸的估值压低一点吧！还有脸书的估值，至少400亿美元，少一美分都不行。” 夏景行看着布莱耶，微笑道：“我跟你同样的想法。” 在大部分股东都不反对或保持中立的情况下，布莱耶跟米尔纳那并不坚定的反对声音也无法动摇最终的决议。 因此，很顺利的通过了收购阿狸股权的董事会决议。 会议结束，一众股东纷纷起身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 克里斯汀娜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很棒！看来我要输掉这个赌约了。” 夏景行走过去搂着她柔软的腰肢，把腿放在桌子上，“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收购阿狸的股权吗？” 克里斯汀娜沉思了片刻，“依我对你的了解，肯定不是做电商！至少没那么简单！” 随即她凑到夏景行耳朵边，吐气如兰道：“加大脸书在中国的资产比例对不对？这也是第二增长曲线！” 夏景行笑了一下，没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文 1040、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时间进入三月，经过为期半个月的拉锯谈判，联合买方团终于与雅虎达成了收购协议—— 以33美元/股，合计475亿美元的总交易对价完成了这项自2000年AOL合并时代华纳以来的互联网/传媒领域最大收购案。 在酒店签约仪式现场，夏景行、鲍尔默、杨致远、马雲、克里斯汀娜五人站在台上分别握手、合影留念。 台下的闪光灯亮个不停，数百名来自全球各地的记者关注点都放在了台上五个人身上。 特别是夏景行，哪怕是站到最边上，也遮掩不住其身上的耀眼光芒。 微软跟雅虎的谈判几度陷入僵局，推进缓慢，直到半个月前，远景资本突然带领阿狸、脸书加入微软的收购阵营，组成联合买方团，事情一下子就迎来了转机！ 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么大手笔的交易，可能需要两三个月乃至更长时间的艰苦谈判才能尘埃落定，没想到才半个月工夫就落下了帷幕。 要知道，微软在此之前已经谈了一个月了，然而却毫无进展。 现在媒体最关注的就是整笔交易的细节，以及戴伦·夏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关健角色。 不出意外的话，科技新贵、金融大鳄头上又要多一个收购专家头衔了。 合影结束，五个人回到了座位上，进入记者提问环节。 按捺不住的记者撇下了主角杨致远和鲍尔默，第一个向夏景行提问。 “戴伦，远景资本在这起交易中出资了多少？你们只看上了阿狸的股权资产吗？听说是你跟杰瑞的私人友谊，加速了整笔交易的完成？” 记者的嘴像连珠炮一样不停发射，也问出了在场人的心声。 夏景行看了一眼旁边笑意吟吟的四人，拿起话筒对记者说道：“好吧，你的问题有点多，而且也没问对人，不过我还是回答一下吧。但是提醒后面的记者朋友可要问对人了，我们在这起交易中只是扮演了微不足道的角色……” 因为雅虎和微软都是上市公司，交易细节随后就会向SEC进行详细的披露，所以夏景行也没做隐瞒，如实吐露了所有交易细节。 “……雅虎整体作价475亿美元，持有的阿狸26%股权作价65亿美元。” “包括雅虎邮箱、搜索、门户等等在内的所有雅虎主营业务并入微软，微软方面承担410亿美元交易对价，一半现金、一半股权支付，任由雅虎股东选择。” “远景资本出资25亿美元现金，增持了阿狸10%股权，目前是阿狸第一大机构股东，持股33%。” “脸书增发了6.43%比例左右的新股，换得阿狸11%股权，成为仅次于远景资本、软银的第三大机构股东。” “阿狸管理层出资12.5亿美元，收购了雅虎5%股权。” …… 记者们很认真的在听，还有人在心中快速计算，很快便得出了阿狸250亿美元估值、脸书427.5美元估值的结果。 对于这个估值结果，在场大多数美国记者都有疑问，一家中国的电商公司怎么可能比得上如日中天的脸书。 严格来说，有些高攀了，这换股换得不值当。 不过夏景行没有给予记者继续追问的机会，快速回答完交易细节就把话筒递给了满脸笑容的鲍尔默。 这老头最近半个月工作还算配合，没必要去抢人家风头嘛。 记者的注意力很快便转移到了鲍尔默身上，微软出资了410亿美元，的确是这笔交易中当之无愧的主角。 鲍尔默先是肯定了雅虎的过往辉煌成绩，肯定了杨致远等创始人、管理层对雅虎的贡献，然后谈起了微软后续对雅虎的安排。 “……我们会保留雅虎这个拥有无数荣誉的互联网品牌，但是雅虎旗下的网络广告、搜索引擎等资源会整合进入微软。” “做好迎接谷歌凌厉反击的准备了吗？哈哈哈，应该是谷歌要小心了，微软加雅虎，放眼全球互联网市场，都不惧任何挑战者！” “对，原先的收购价是31美元/股，总交易对价446亿美元，提升了29亿美元也是代表着我们对雅虎的认可。” …… 问完鲍尔默，很快记者便开始向杨致远提问。 “……雅虎最近几年遭遇了一系列的挑战，我们也试图进行一些改变，但都没起到太大作用。” “与其沉湎于过去的成绩，不如学会放手，给雅虎一次新生的机会。” “我相信微软、相信鲍尔默先生，一定会给雅虎带来一些积极的改变。”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沮丧，相反，我认为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 “戴伦的确跟我是好朋友，也跟我提过一些建议，不过却不是大家想象中的“关键先生”，关键先生是我们雅虎的股东，是我们一起做的决定。” “下一站去哪？请先容许我保密，很快大家就知道了，哈哈哈哈～” …… 面对记者的诘难或夸赞，杨致远都从容不迫的应对着，看样子已经彻底从雅虎的失败阴影、卖身压力和心理包袱中走出来了。 克里斯汀娜也收获了很多记者提问，大部分问的都是关于收购阿狸的动机。 “暂时不会进入中国市场，但脸书一直在为此做着准备。我们非常关注那块经济发展快速的土地，算上阿狸，已经投资了两家中国互联网公司了，均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未来会考虑投资更多的优秀中国企业。” “不会做电商平台，但会考虑给脸书的6亿用户提供更丰富的服务。” “脸书的上市计划已经往后推迟了，或许等到股市出现好转，会重新启动IPO计划。” …… 一群从中国赶来的财经记者则不停的向马雲提问。 “参与进入这种跨国并购的感觉？哈哈哈，非常棒！这次的经历相信会给阿狸巴巴带来一些感悟，向着国际化的方向坚定迈进。” “我们非常欢迎远景资本和脸书的入股，你们应该都清楚，我跟夏总一直合作的很好，他也非常支持我们管理层的工作。” “远景资本和脸书加起来的确持股高达44%，接近一半了，但它们是两家公司，现在管理层团队持股高达36%，我们才是掌握一票否决权、安全控制权的最大股东，所以大家就不要提这些不专业的问题了，免得外国朋友们看咱的笑话。” …… 收购签约仪式暨新闻发布会圆满落幕后，晚上雅虎方面还开了一场酒会。 夏景行端着高脚酒杯，接受着周围一堆又一堆的恭维与讨好。 甭管他如何谦虚与低调，都无法掩盖远景资本在整笔交易中的亮眼表现，连带着旗下的PE基金也大大的出名了。 人们不再把远景资本看作对冲基金大鳄，身上又多了一个PE新秀的标签，起码知道这家公司原来也玩并购啊！ 之所以称作新秀，是因为雅虎这笔交易不是由远景资本主导的，25亿美元的出资额放在几百亿、上千亿美元量级的顶级交易案子面前只是洒洒水而已。 所以说，远景资本要在PE领域赶上黑石、KKR，还需要走很长的一段路。 不过一晚上下来，夏景行兜里还是收到了一堆名片，都是掮客、拉皮条的，想要给远景资本推荐项目。 这种姿态Low是Low了点，但只要介绍成功一单大买卖，佣金是按数千万美元、上亿美元来计算的。 想到这，夏景行突然有点懊恼，忘记找盖茨讨要中介费了！ 475亿美元的单子，收个4.75亿美元不过分吧？ 鲍尔默从远处走来，走近后与夏景行碰了碰杯，“戴伦，合作愉快！有机会再次合作。” 看着春风得意的鲍尔默，夏景行放弃了讨要中介费的想法，这老头就是一个吝啬鬼。 他在考虑，等过两年，这老头会不会找自己算账？ 这真不是他给微软挖坑，只能说微软自个儿把坑挖好了，他顺手推了一把而已。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鲍尔默丝毫不觉得自己丢了西瓜，捡了一颗芝麻，与夏景行攀谈了两句便离开了。 老头昂首挺胸的，似乎心情很不错，或许还做着吊打谷歌的好梦。 夏景行正准备去找到克里斯汀娜一起回家，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挡在他面前。 “戴伦，恭喜你，做了一笔好买卖！” 正文 1041、风投大弟 看着脸上笑容都快溢出来的孙正义，夏景行心里有点尴尬。 这笔交易，如果算上他自己、脸书、微软、马雲及其他阿狸管理层、杨致远及雅虎股东，称得上是五方满意，比原先预估的四方还多一方。 唯一不那么满意的，可能就是老孙同志了！ 软银是雅虎的股东，还和雅虎共同创立了雅虎曰本，同时还是阿狸的第二大机构股东，持有阿狸母公司20%股权。 这起围绕雅虎、阿狸的股权交易，撇下在两家公司都有持股的软银，的确有点不像话。 好吧，这的确是夏景行有意为之的。 雅虎手中的阿狸股权总共就26%，分给软银一口，阿狸管理层且不论，意味着远景资本和脸书就会少分到一口，这属于僧多粥少，只能让老孙同志靠边站了。 “孙先生，你过奖了，还得感谢你的支持，这笔交易才能成行！” 夏景行伸出手，抓着孙正义的手摇晃个不停，脸上写满了感激。 孙正义懵了一下，我有支持吗？关键是自己在两家公司都是小股东，在大部分股东都支持的情况下，反对也没用啊！ 夏景行这些天在美国搞事的动作很快，打了孙正义一个猝不及防，当他收到消息，从曰本紧急飞来美国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见事情不可为，孙正义很有决断能力，没有站出来阻挠，而是选择了顺水推舟，但实际上他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的。 这么好的事，不叫上自己，实在是过分！ 孙正义也是老影帝了，尽管心里不太舒服，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何况他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夏景行。 “戴伦，你这运筹帷幄、行兵布阵的本事赶得上孙子了。” 夏景行愣了一下，随即脸色迅速垮了下去，孙子骂谁呢？ 见夏景行脸色不好看，孙正义知道对方误解了，马上纠正道：“孙武！孙武子！” 夏景行这才恢复了笑容，孙正义夸自己堪比“孙武”，那他自己才是孙子……的曾曾曾孙子…… 因为这老小子为了方便在中国发展，给自己找了个有名的中国祖宗——孙武。 血统纯正与否不重要，大众信不信也不重要，只要拿出了自己的态度，表示自己亲近中国就行了。 而在韩国发展，老孙同志就提自己韩裔身份；在曰本就提日籍身份；在美国就着重强调自己的美国留学背景和投资人身份…… 所以说老孙同志是个人才啊，各国市场都能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 商业互夸了一番，孙正义把夏景行拉到一个隐蔽的墙角，吐露了自己的目的。 “戴伦，雅虎股东投票表决的时候，我可是投了赞成票的，没给交易设置任何阻碍。” “脸书增发的新股，能不能配一部分给软银？” 孙正义一脸期盼的看着夏景行，错过脸书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大遗憾，现在有机会弥补这个遗憾，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夏景行掐指一算，杨致远持有雅虎3.9%股权，按照雅虎475亿美元交易对价计算，这不到四个点的股权价值18.525亿美元，与阿狸11%股权作价27.5亿美元之间有不小的差额。 本来这部分差额是留给杨致远的合伙人大卫·费罗的。 可老孙头这一开口，让事情有点难办了，毕竟都答应好人家了，不好出尔反尔。 而且人家两个创始人也是看在脸书这些股权的面子上才让交易顺利通过的，这时候过河拆桥，难免横生波折。 “怎么样？戴伦，可以吗？” 夏景行叹了口气，“哎，你来晚一步，我们都签署好合同了。” 老孙同志对此早有准备，笑吟吟回道：“只要你开金口，我马上给你把新协议送过来。” 夏景行暼了孙正义一眼，“你跟他俩谈过了？” 孙正义笑着点头，“他们同意转让一部分份额给软银，主要看你这边的意思。 戴伦，你放心，只要你同意软银入股脸书，后续脸书直到上市前的融资，我都可以包了！” 看着一副不差钱的孙正义，夏景行心中哼哼唧唧，还包了？怎么不美死你！ “只要杰瑞和大卫那边同意，我这边自然不会设置什么阻碍，你们商量好27.5亿美元新股怎么分配就行了。” 孙正义面色一喜，但夏景行随后一句又让他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不过脸书现在不缺钱，以后都不会再融资了，软银想继续增持的话，只能去二级市场了。” 孙正义姿态摆的很低，“行吧，有一两个点的股权，我就心满意足了。” 夏景行能感觉出孙正义心中的失落，毕竟这么大一块蛋糕，只能吃点残渣剩屑，这不符合“风投大弟”的格调啊！ “油管接下来要融资一轮，将来说不定会与脸书重组。” 孙正义眼睛顿时一亮，抬头看夏景行，发现后者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戴伦，谢谢，很感谢你给软银这个投资机会。” 夏景行心中偷笑，油管亏的盖茨都直呼遭不住了，只能让老孙同志来接盘了，毕竟这位在业界一向以“敢赌敢投”而闻名，是个非常理想的接盘侠人选。 夏景行摆手，“不必说什么感谢的话，大家合作共赢。” 孙正义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对对，合作共赢！” “说到合作共赢，我还有一个生意想跟你合作一下。” 孙正义不疑有他，笑道：“你请说。” “再过几个月时间，复兴手机会推出FX2，一款全新的3G智能手机，曰本市场是我们的主攻方向，会投入很大的精力与资源。” 孙正义渐渐回过味来了，原来是有求于自己啊，怪不得这头“鲸鱼”这么好说话。 在业界，戴伦·夏的名字已经跟鲸鱼划等号了，投资风格非常激进，且习惯下重注和独投，食量惊人。 孙正义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戴伦，智慧果最近也在接触我们软银啊，大家都谈得差不多了，你这时候横插一杠子，我也很难做啊！ 要是你早一段时间找我们就好了！” 孙正义的语气说不出的遗憾与纠结，要不是夏景行刚刚才说过同样的话，差点就被忽悠过去了。 只能说风水轮流转，现在到了他有求于人了。 不过，合作讲究互惠互利，“求”是求不来的。 所以夏景行不卑不亢的回道：“智慧果进入一地市场，向来只捆绑独家电讯运营商。 虽然他们能为运营商带来数量可观的新用户，可是他们要求话费分成啊！而且比例还不低！” 孙正义沉默不语，的确，智慧果太强势了！与他们的谈判，也一直僵在这一步而无法往下推进。 夏景行淡淡道：“而复兴手机就不一样了，我们从来不以什么智能机霸主自居，也不惦记合作伙伴碗里的饭。 我们的运营思路是开放共赢，让合作伙伴赚到钱，我们也就能赚到钱。” 孙正义点点头，“那这样，戴伦，我让下面的人研究一下，会尽快给你们发邀请函，曰本的风景还是不错的，欢迎来做客。” 夏景行笑了一下，这老孙同志就很上道嘛！深谙PY交易的精髓。 “好，合作愉快！” 看着夏景行伸出的手，孙正义也笑着递出手，两人再次握了一下手，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浓郁和真诚了。 正文 1042、持股过半 “戴伦，什么时候考虑建个总部啊？听说复兴工业在中国都斥资百亿盖总部园区大楼了，美国这边也要抓紧啊！ 脸书现在也是硅谷数得上号的大公司了，一座新总部不仅是企业形象担当，也有助于加强团队内部的凝聚力。” 脸书租赁的办公园区楼顶花园，杨致远坐在一张藤椅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打量着四周的花团锦簇。 夏景行抿了一口咖啡，随意的放下杯子，“等公司上市再考虑吧，现在哪有钱建。” 孙正义举手，“缺钱的话，软银可以帮忙。” 大卫·费罗打趣道：“你整天就惦记着脸书的股权。” 孙正义笑了笑，毫不掩饰自己对脸书的看重。 杨致远收回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克里斯汀娜，“这是你布置的吧？风格就跟你家里的花园一样。” 克里斯汀娜微笑道：“有时候在办公室里坐久了，就想到楼上来透透气，后面干脆把这里布置成了一个休息区，让员工多一个可以休闲的地方。” “美国好老板啊！” 杨致远感慨了一声，今天他们这些新股东一起来参观了脸书，一路看下来，他挺满意的，生机勃勃的样子，让他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雅虎。 对于他来担任脸书的董事长，克里斯汀娜也表示了欢迎和支持，这让他彻底没有了疑虑。 新的征程，新的开始！杨致远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并不断告诫自己，要对得起戴伦和克里斯汀娜的这份人情。 马雲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开口道：“克里斯汀娜，那天在酒会上聊的太短暂，很多东西都没聊透，今天正好大伙儿都在，咱们再聊聊你说的那个计划，大伙儿也都听听，提提建议。” 闻言，在场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克里斯汀娜，现在大家都是脸书的股东，理所当然的都很关注脸书的发展。 特别是脸书入股阿狸，这些天已经在硅谷互联网圈、投资圈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很多人都评价这是一步臭棋，迟早要为失败买单。 克里斯汀娜莞尔一笑，“大家应该都清楚，阿狸有个B2B业务，连接中国供应商和全世界的商家。 我提出的计划是，脸书为阿狸B2B开发一个新插件，让阿狸的B2B网站在脸书获得足够多的曝光与展示。 有感兴趣的用户，可以通过脸书平台跳转阿狸B2B海外站，进行咨询和下单。 此外，阿狸B2B的一些大商家还可以到脸书创建公共主页，推广自家产品，咨询和交易同样跳转到阿狸B2B海外站完成。 如果以上计划效果都不错的话，我们可以着手与阿狸建立更大规模的合作。” 孙正义点头，“这个方案不错，如果运作好了，脸书可以为阿狸的海外站带来源源不断的流量，然后再转化为交易量、订单。 对于阿狸来说，限制国际化的因素将少掉一个，而且是很重要的一个。” 孙正义心里对这方案满意极了，他现在两家公司都占股，两家公司一起携手合作，阿狸开拓海外电商市场，脸书获得广告营销收入，典型的双赢，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 大卫·费罗笑道：“之前卖T桖不是证明了吗？脸书具备做电商平台的基础。” 杨致远进入角色很快，他开始站在脸书的位置上思考问题。 他沉思了片刻说道：“之前卖T桖是通过与亚马逊合作实现的，亚马逊为脸书解决了仓储、物流、交易等多个环节的工作。 依托着亚马逊提供的一站式便捷服务，脸书才能那么轻松的把T桖销售给成千上万的个人用户。 而且脸书平台上面最多的也是个人用户，你们提的B2B业务我不是很看好，不如B2C业务或者C2C业务有前景。 但是要做后两者，需要解决我刚刚提到的物流、仓储、技术、建站等多个问题。” 马雲哈哈大笑，“我倒是想做B2C和C2C，可这两块业务我们没有太多出海经验，而且如你所说的那样，需要解决很多问题，后面再说吧。 B2B业务就简单多了，依托现有的业务网络和海外站点，脸书给我们提供流量、撮合交易，我们有把握在不影响服务质量的前提下承接下剧增的订单。 我们也不好高骛远，先摸索出一些合作经验和成功模式，后面再谈建立更广泛的合作。” 杨致远微微颔首，马雲这是老成之言，没有说上来就大开大合的合作，应该是吸取了早年盲目扩张、在全球开分公司的失败教训。 实际上，杨致远心里不太支持脸书现在就大规模的做电商业务，先专注做社交一件事，做到上市以后再谈在电商领域大展拳脚也不迟。 现在克里斯汀娜与马雲提出的方案在他看来就很有分寸，本质上还是流量生意，与脸书过去与亚马逊、易贝的合作没多大区别。 夏景行开口道：“有没有考虑过合作开发一下跨境电商？” 马雲愣了一下，这个名词还挺新颖的，他转念一想，阿狸B2B海外站可不就是跨境电商。 夏景行继续道：“把海外的商品进口回国，再通过阿狸平台卖给个人用户；中国人到脸书注册电商账号，把国内的商品卖给脸书平台上的海外用户。” 这么一解释，马雲立马懂了，补充道：“我们双方还可以依托各自平台的流量优势完成两地市场的商品销售，同时还可以共建海外仓和物流系统等等。” 夏景行轻点了一下头，“没错，阿狸的B2B网站甚至可以供货脸书的小商家，由他们再完成更下一级的分销。 不过外国用户毕竟人不在中国，选品不行的话，估计没什么竞争力。” “阿狸可以出力啊，我们的使命就是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 克里斯汀娜见两人越聊越兴奋，忍不住打断道：“现在就往脸书平台添加电商功能，是不是早了点？而且页面太繁杂的话，不符合我们的社交平台定位。” 被克里斯汀娜这么一打岔，夏景行止住了话题，笑了笑，“你说的对，是有点早，先把第一阶段的合作做好再说吧。” 马雲颇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找到了财富密码，也找到了杀入亚马逊和易贝大本营的契机。 凭什么老外跑到中国做电商，大肆跑马圈地，中国电商平台不能走出去？ 此刻的马雲胸中豪气顿生，开始思考怎么借助脸书这个股东的资源，帮助阿狸完成全球化布局。 阿狸其实也探索过走出去的路，只不过挨了不少毒打，令马雲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迈出去。 众人在楼顶花园畅聊了一个下午，这才依依分别。 雅虎的事情基本结束了，马雲准备乘晚上的飞机回国了。 站在车门边，他拉着夏景行的手，一个劲儿的说等夏景行回国了要不醉不归云云，实际上心里还惦记着国际化布局的事情。 “戴伦，不用送了，回吧！” 马雲向夏景行摆了摆手，然后大笑着上了车。 坐在车里，马雲感慨良多，这趟美国之旅没白来，不仅找到了国际化的契机，还增持了两点多股份，现在他对阿狸的持股已经达到两位数了，高达10%，相当的不容易。 另外两点多股份，则分给了蔡从信和其他罗汉，大伙儿都有汤喝。 代价就是，他和团队质押了所持有的一半阿狸股权给高盛和摩根士丹利。 这也是夏景行帮忙撮合的收购贷款，又让他欠了夏景行一份人情。 目送马雲离去后，夏景行和杨致远又依次送走了孙正义和大卫·费罗。 经过与杨致远和大卫·费罗协商，软银最终拿到了1%脸书股权，虽然这个持股比例不高，但孙正义已经很满意了，至少没有缺席这个行业顶级案子。 杨致远放弃了所有现金，3.9%雅虎股权全部置换成了脸书股权，持股4.33%。 而雅虎的另外一位创始人大卫·费罗选择了交易的大头部分都拿微软股票和现金，另持有一小部分脸书股权，大约1.1%左右。 孙正义和大卫·费罗因为持股比例都不高，所以都没进入脸书董事会，只有杨致远加入了脸书，还将出任董事长一职，同时还挂上了联合创始人的头衔。 夏景行拍了拍杨致远的肩膀，“杰瑞，往后日子里，就拜托你帮我多照看脸书了。” 杨致远知道夏景行跟克里斯汀娜是什么关系，笑着搂着夏景行肩膀，“你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克里斯汀娜的工作。” 夏景行轻轻点头，“你在美国华人圈里声望很高，没事可以多露露面，出席一些活动，硅谷有这么多华人工程师、科学家，并且很多才华出众的人都得不到重用，要是有机会的话，可以多挖掘一些优秀的华人加入脸书。” 杨致远还以为夏景行想帮华人同胞改善一下地位，笑着应下了。 其实夏景行哪有那闲心关注这些事，他只是想通过脸书培养几个陆奇、沈向阳之类的人才，将来有机会再把这些人挖回国，那就更好了。 杨致远离开后，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也早早下班回家了。 不是着急干那事，而是迫切的想重新计算一下股权比例。 吸收了阿狸那价值27.5亿美元的11%股权，增发了6.43%比例的新股后，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对脸书的持股均被稀释了一部分。 夏景行个人持股下降至27.67%，立秋二号基金持股下降至18.71%，其中有一半基金份额属于夏景行个人，另外一半基金份额卖给了美国权贵和中投集团，所以基金穿透后，他合计持股37.02%。 克里斯汀娜持股下降到13.24%。 两人加起来，持股堪堪过半。 正文 1043、一起吃肉 雅虎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孙正义没有着急回曰本，而是选择继续在美国盘桓，因为在他心里还有一件重要事情没有办完，必须盯着完成才放心。 过了几日，孙正义致电夏景行，代表软银正式提出了投资油管的谈判请求。 在夏景行的安排下，最近因为融资一事被搞得焦头烂额的油管管理层与软银团队进行了第一轮接触。 “200亿美元的投前估值，融资20亿美元，投后估值220亿美元。” 油管的现任CEO罗莉一开口，就让孙正义血压飙升。 八嘎，真拿自己当冤大头了？ 虽然在外界眼里，自己出手阔绰且爽快，但实际上是为了打造顶级投资人的人设，方便以后抢项目，并不是真的不把钱当钱。 孙正义把目光投向一旁老神在在的夏景行，带有一定问询的意思，你就这么对待盟友？ “哈哈，孙先生，油管的用户量一直紧咬着脸书的尾巴不放，目前注册总用户只比脸书略少，已经超过了5亿用户，是当之无愧的全球第一大视频网站。 微软、雅虎、谷歌、新闻集团等巨头都尝试过去挑战油管的地位，然而全部都铩羽而归。 这是我们的护城河和独家优势，所以你投资油管后，完全不用操心它将来的发展问题，只需要等着平台越做越大，然后寻找合适的机会退出就行了。” 夏景行特意在“合适的机会”一词上加重了几分语气，他相信孙正义懂自己的暗示。 孙正义当然听懂了，对方之前就暗示过自己，脸书和油管将来会进行重组，软银对油管的持股会转为对脸书的持股。 这也是孙正义心心念念很久的一次投资机会。 软银目前只持有脸书一个点股权，只能说聊胜于无，要说特别满意，自然是没有的，连董事会都没进入，完全不符合软银一贯以来的投资风格。 孙正义沉吟片刻，回道：“我一直关注着油管的发展，这些天还和团队拿着搜集到的油管运营数据做了一些分析。 我们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油管成立也有几年时间了，用户越来越多，然而亏损却在不断扩大。 到了今天，硅谷、华尔街已经没有几家投资机构养得起这家吞金巨兽了。 在互联网行业，能单笔下注几十亿美元的人，不是我自夸，除了戴伦你，恐怕就只有我了。” 夏景行笑而不语，孙正义也是成了精的狐狸，不好糊弄。 油管现在的确不好融资了，动辄几十亿美元的融资额已经远远超过了VC的投资区间，属于PE基金的目标范围了。 然而PE基金，如黑石喜欢买房地产项目，KKR天天惦记着收购某家公司…… 一圈数过去，放眼全球，能有这么大魄力投资一家互联网公司，还是一家亏损累累的互联网公司几十亿美元的人，非自己和孙正义莫属了。 他自己肯定是不会再抚养油管了，虽然有这个资金实力，但是投资回报率不高，还涉及持股过高、退出等一系列麻烦。 因此，软银几乎成为了最好、最理想的融资对象。 如果不选择软银的话，那就只能捧个碗，挨家挨户化缘了。 不一定融不到资，只是钱少事多的股东进来以后会很麻烦。 相对那些不靠谱的机构，只要公司能赚钱，孙正义对管理层、创始人的支持向来是有口皆碑的，要靠谱很多。 “如果外面的机构投资人实在麻烦，我们内部股东还能再凑点资金给油管支撑一两年，然后等到事情迎来转机后，也就不需要再对外融资了，换言之，这很可能是油管最后一轮融资了。” 孙正义沉默，这是在暗示自己，再过一两年时间，脸书上市后并购了油管，依赖脸书的自有盈利和二级市场渠道渠道，养一个油管不在话下。 换言之，这是最后一次投资油管及未来增持脸书股份的机会。 想到这，孙正义对夏景行的这种捆绑销售行为也有些无奈。 除非自己选择放弃，不然逃不了被夏景行狠宰一刀的命运。 “100亿美元投前估值，我投资50亿美元！” 孙正义拿出了自己的魄力，既然决定了要投，那就多投一点，这样将来才有可能置换到脸书尽可能多的股份。 听到孙正义开出的这个条件，罗莉和在场的油管管理层都很是动心，估值都排其次，最主要是50亿美元啊！ 有了这笔钱，油管未来三四年时间的扩张和发展都不会缺钱了，甚至他们有信心把公司做到盈利…… 好吧，可能做不到，最多做到盈亏平衡或者无限接近盈亏平衡。 夏景行无视罗莉等人期盼的目光，淡淡道：“不可能一次性融那么多钱，毫无价值，也不符合现有股东利益。” 孙正义笑道：“一般来说，创业公司融资都是一年一轮，甚至半年一轮。 每轮融资小规模的稀释股权比例，从而获得一笔发展资金，在半年或者一年之内把钱花出去，估值翻一倍、两倍甚至更多。 接着，再以翻倍的估值继续小规模的融资…… 周而复始，这的确符合现有股东利益。 可是油管现在的情况，以后每年的亏损恐怕还会翻倍。 去年只亏了几亿美元，今年可能是十几亿美元，后年或许会达到二十几亿美元。 说实话，如果不是戴伦你诚意相邀，我可能都不会投资油管，风险实在太大了，要跨过那条盈亏平衡线，不知道还要投资多少钱。 拿下这50亿美元，油管可以安心发展两三年了，静静等待变机的出现。” “50亿美元实在太多了，我最多能接受20亿美元，估值至少是180亿美元。” 孙正义轻轻摇头，“现在的油管，可值不到脸书的一半。 不是用户的差距，而是商业模式、未来发展前景的差距。 如果油管现在跟脸书一样，是盈利状态，你的条件我全盘接受。 可油管商业模式没有得到充分证明，现阶段我最多能接受100亿美元估值。 如果削减软银的投资额的话，估值则还需要按比例下调，比如80亿美元投前估值，40亿美元融资额。” 罗莉跟一群高管都没插嘴，看着大老板跟孙正义互相的讨价还价，时不时还说一些谜语，什么“等待转机”、“变化”，完全听不懂。 谈了几个小时后，夏景行还是和孙正义达成了框架协议，软银按照120亿美元的投前估值，投资油管30亿美元，获得20%股份，具体细节双方团队则还要再进行磋商。 比如孙正义坚持的一项补充条款，三年时间内油管要上市，或者曲线上市即卖给上市公司，如果无法达成的话，软银有权要求油管上一轮股东和管理层进行股权回购，并且还要加上一定利息。 这是担心夏景行口说无凭，必须把承诺落在纸上。 对于这个方案，夏景行大体还算满意，30亿美元省着点花，够油管使用两到三年时间了，足够撑到脸书轻装上阵，完成上市后，再来重新接盘。 120亿美元投前估值也不算低估了，毕竟盖茨上一轮投资才60亿美元投前估值，翻了整整一倍。 看见夏景行点头，孙正义也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们内部曾做过预估，脸书和油管延续现在的发展轨迹，20%的油管股权至少可以换取脸书5%股权，再加上原来的一个点股权，软银应该可以跟阿克塞尔扳扳手腕，成为脸书公司中，仅次于创始人的最大机构股东。 这就不再是跟着喝汤了，而是一起吃肉。 由于投资阶段较晚，他不奢望回报率成百上千倍了，但他很期待这笔投资的回报绝对值，百亿美元都并非不能想一想。 正文 1044、坐山观虎斗 “施密特先生，我问一个在场观众乃至全球互联网用户最为关注的问题，谷歌接下来打算如何应对微软与雅虎的联合？” “抱歉！我觉得这个问题你应该询问鲍尔默先生，他们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对谷歌的恐惧。” “恐惧？哈哈哈，恕我直言，谷歌这些天的股价跌幅已经超过10%了，上百亿美元市值从市场蒸发，这反映的都是对谷歌市场份额的担忧。”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最多两年时间，哦，不，一年时间就会分出搜索引擎市场的胜负，弱者与弱者的联合，说到底还是一个弱者！” …… 硅谷远景资本的办公室里，夏景行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饶有兴致的观看着电脑里Hulu视频网站播放的电视节目。 节目视频中，主持人不断挖坑，然而谷歌的现任CEO埃里克·施密特仿佛没看到这些坑一样，或者说无惧争议，整个人显得极为自信和强势。 微软重金收购雅虎的新闻，这些天经过不断的发酵，已经成为了美国的一个热点新闻话题。 然而，谷歌方面却一直置若罔闻，让大众少了很多期待感。 昨天施密特突然登上了维亚康姆旗下CBS电视台的一档人物专访节目，首次对微软收购雅虎进行了公开评价和回应——弱者与弱者的联合，说到底还是一个弱者。 这番言论经过一天时间的传播，如今已经传遍了网络，光在Hulu视频网站就获得了数千万次的播放量。 无数网民称赞谷歌的霸气，横推世间一切敌，连带着谷歌的股票都反弹了几个点； 同时也有无数人觉得施密特太狂妄，谷歌才崛起几年啊？竟然敢瞧不起老巨头微软！暴发户的气质展露的淋漓尽致。 夏景行正要叉掉视频窗口，突然脸书弹出了一条消息。 他点开一看，是克里斯汀娜通过即时通讯工具Facebook Chat发给他的一条消息：你的计划又成功了！ 与消息一同发来的还有一个新闻链接。 夏景行没有急着回复克里斯汀娜，他先点开了新闻链接，网页跳转到了Hulu视频网站。 “鲍尔默评价谷歌——自大和傲慢已经使这家公司变得平庸。” 看着这个视频标题，夏景行笑了，CBS电视台有人才啊！ 还是同样的电视节目、同样的主持人，只不过受邀参加专访的嘉宾已经从施密特变成了鲍尔默。 谷歌董事长VS微软CEO。 绝对是掌握了流量密码！ 夏景行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握在手上，津津有味观看起了电视节目。 “谷歌和施密特根本没资格评价微软和雅虎，微软改变了计算机且不论，光说雅虎，当年要是没有雅虎的支持，谷歌早就成了万千失败创业公司中的一员……” “对，微软下一阶段最重要的业务方向是搜索引擎，董事会已经授权批准了100亿美元的资金，接下来我们将从升级技术、优化内容、拓展合作伙伴等几个方向入手……” “一年之内分出胜负？呵呵，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胜的是我们，负的是他们。” …… 鲍尔默在节目中侃侃而谈，论语气之强势，比之昨日的施密特，有过之而无不及。 视频看完了，手里的瓜子也嗑完了，夏景行拍了拍手。 干的漂亮啊！ 说实话，夏景行也没料到两家公司的董事长和CEO会这么快下场开撕，连前戏都不酝酿一下，太猴急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觉得正常。 微软花了410亿美元，不彻底扭转搜索引擎的颓势，这起收购毫无疑问是非常失败的，搞不好鲍尔默这位新上任的CEO都会推出来背黑锅。 所以，不管是上节目怼谷歌，还是宣布推出百亿美元的搜索引擎升级计划，都是鲍尔默心里承受重压，开始全力以赴的真实写照。 夏景行猜测施密特和谷歌方面也绝不像表面上的那么轻松，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罢了。 两家公司针尖对麦芒，那么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微软都决定为非主营业务掏出100亿美元，那么搜索引擎作为谷歌的主营业务，投资至少不会比微软少。 两家公司围绕搜索引擎打出狗脑子，那对于脸书、安卓等公司来说，绝对称得上是一个重大利好消息，大部分火力都被微软吸引走了，至少又多一年猥琐发育的时间。 念及此，夏景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枉自己忙活一场，几个主要的商业目的和战略目的都达成了。 他叉掉视频窗口，回到脸书页面，给克里斯汀娜打字回复道：“接下来微软很可能会要求重新签署与脸书、油管的搜索引擎合作协议，不要设置过多阻碍，现在微软弱势，我们要多帮助他们。 他们能多吸引谷歌一天的注意力，我们就多一天发展时间。 不过也不要答应的太爽快了，整整100亿美元呢，怎么也要撕下一口。” 克里斯汀娜回复了一个笑脸表情，后面写着一段文字：“知道了！不过玛丽莎昨天约我一起去看了一场时装秀，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试探，想让脸书与谷歌合作。” 夏景行微笑，玛丽莎跟克里斯汀娜就是塑料闺蜜情，虽然两人经常约在一起玩，但实际上都在互相试探。 拉里·佩奇拉不下脸直接接触自己或者克里斯汀娜，就辗转通过玛丽莎释放一些善意。 夏景行回复道：“他们在做梦，微软和盖茨是脸书、油管的重要股东，怎么可能撇下他们去跟谷歌合作。 不过这说明，谷歌也开始全力以赴了，并不像施密特所说的那样，丝毫不把微软和雅虎放在眼里。 这老头坏的很，摆明是在麻痹敌人。” 克里斯汀娜回复道：“好，那我就拒绝了玛丽莎吧！” “不，玛丽莎这座友谊的桥梁也要用起来，让谷歌正大光明的派出谈判团队。” 克里斯汀娜立马反应了过来，这是在利用谷歌给微软施加压力，从而迫使微软在谈判中让步。 “你太坏了，盖茨先生可一直拿你当朋友的。” “我也拿盖茨先生当朋友的！不然我直接投奔谷歌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我只不过是看微软投资100亿美元，实在太多了，怕他们花不完，帮着花一下而已。” “好吧，你让我又重新开始相信我跟玛丽莎之间的友谊了，我只不过是看她在谷歌的地位越来越边缘化，给她一点希望鼓励她而已。” 夏景行笑了笑，这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吗？已经有我几分重情重义的风采了。 跟克里斯汀娜聊了一会儿天，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夏景行拿起一看，好家伙，自己的另外一个好朋友贝秃打来的。 正文 1045、坚决不让座 “贝佐斯先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我前两天就想联系你了，咱们一起投资的特斯拉，技术又有新突破了。” 电话那头的贝佐斯一下子被打乱思路，愣了几秒钟，才笑着回道：“特斯拉是一家优秀的创业公司，它能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戴伦你的支持。 贝佐斯风投投资不多，但只要戴伦你需要，我们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的。” 夏景行哈哈大笑，老贝这人靠谱，除了和自己还有盖茨有共同缺点以外，没啥大毛病。 不过他能感觉到，贝佐斯找他另有要事，多半是投资阿狸的事情！ “戴伦，听说脸书的IPO计划搁浅了？” “是的，大环境不好，所以最近我一直在想办法给脸书搞点新门路。” “投资中国市场就是你的新门路？”电话那头的贝佐斯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喜恶。 夏景行笑道：“脸书无法像亚马逊那样进入中国市场，我们就只能以投资的方式来分享中国互联网的红利了。” “仅仅是中国市场？” 听着贝佐斯略带质疑的语气，夏景行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了，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我们的投资原则一向是不干涉企业的运营，创始人拥有极大的自主权。” “哈哈，戴伦，你别生气，我就是问问。” 贝佐斯话锋一转道：“其实我今天打电话来，是听说你们的IPO计划搁浅了，打算送你们一份大礼。” 夏景行安静的听着贝佐斯继续往下说：“过去亚马逊与脸书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合作，双方都从中受益不少。 现在亚马逊决定扩大合作，与你们签署一份为期三年、金额为十亿美元的广告合同。 每年多增加几亿美元的营收，脸书一旦重启上市计划了，或者已经上市了，市值也能增加一些。戴伦，你觉得呢？” 夏景行嘴角微微扬起，不得不说，贝佐斯这一手很高，一则试探脸书有没有进军电商，或者帮助阿狸出海的计划； 二来嘛，假如自己同意合作，亚马逊顺水推舟承包掉脸书的电商广告，这就扼杀了很多不确定因素，三年过后的亚马逊肯定不是现在的亚马逊可比的，到时候不管是脸书进军电商，还是阿狸出海，所造成的威胁都会减小许多。 夏景行暗忖，如果脸书真的有余力做电商，那么冲贝佐斯这一席话，直接就做了，亚马逊去年才正式推出FBA，即把自身物流服务平台开放给第三方卖家，为卖家提供拣货、包装以及终端配送的服务，这项服务极大的提升了第三方卖家的积极性和用户体验。 等过三年时间，第三方卖家早在亚马逊成了气候，留给其他电商玩家的发展空间将会再次缩小。 可惜脸书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深耕社交业务，冲击上市，而马雲别看跳的挺欢，实际上阿狸近几年根本没有大规模扬帆海外的实力，小打小闹而已。 “这件事情你要找克里斯汀娜谈，现在她才是CEO，不过我个人还是很感谢贝佐斯先生对我们的支持。 记得脸书刚成立那会儿，还是亚马逊大方的拿出了自家的物流服务平台，我们的T桖才得以卖遍全美。” 贝佐斯笑了笑，他基本摸清了夏景行的态度了，只要不闯入自家领地，那么大家还是好朋友嘛！ 挂断了贝佐斯的电话，夏景行给克里斯汀娜去了一个电话，简单的交代了一番。 虽然脸书暂时不打算做电商业务，但是与亚马逊的合作也不能够全无保留，最起码不能是独家合作，与阿狸B2B网站的合作必须得保留。 听完夏景行的安排，克里斯汀娜皱眉道：“贝佐斯能答应吗？他摆明是想用10亿美元买三年太平。 如果我们继续扶持阿狸，那他干嘛还要花这笔钱？” “谈判嘛，必然是一个互相提条件的过程，哪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不用担心谈不下来，现在亚马逊正处于一个关键的蜕变时期，贝佐斯是个很有战略眼光的人，不会允许出现太多的意外因素。 一个阿狸B2B而已，对亚马逊构不成什么威胁，只要不动摇亚马逊的基本盘，搞什么B2C、C2C，他应该都能容忍。” 克里斯汀娜明白了，现在无法阻止亚马逊扩张，那么该赚的钱自然也得赚，但同时也不能因为赚钱把电商的火种给灭了，而阿狸就是自家的电商火种。 阿狸想进军海外，同时又缺乏一个重量级的合作伙伴提供支撑，而远景资本和脸书加起来持有阿狸44%股份，软银这个持有阿狸20%股份的重量级股东也成为了脸书股东，所以脸书和阿狸天然就具备良好的合作基础。 这一点是亚马逊永远也无法给予的，哪会同意脸书去瓜分电商业务的蛋糕，给点广告费就是极限了，搞不好将来广告都不投放了。 ………… ………… “戴伦，与Dropbox多宝箱管理层的接洽失败了，红杉又追加了一轮600万美元的投资。” 办公室内，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的负责人瑞奇面色忐忑的做着汇报，这是大老板前段时间交给他们的一项重要任务，本以为手到擒来，结果办砸了。 夏景行没有搭理瑞奇，正专心致志的看着关于多宝箱的资料。 这家公司成立于去年夏季，最初是为Mac和 Windows系统开发透明的文件管理系统，在网页端同步桌面文件、备份文件、提供随时随地的文件访问，以及更方便的文件共享等服务。 就一工具型软件，非平台型企业，然而去年在“YC Demo Day”路演日的亮相，却吸引了红杉资本的注意，为其提供了120万美元的天使投资。 今年这家公司开始针对复兴手机、智慧果手机推出电脑与手机文件传输的功能服务，一下子就吸引了收购了91助手和下令开发复兴手机助手的夏景行的注意，他开始安排瑞奇跟进这家公司。 不单单是因为多宝箱踩中了风口，前世这家公司也很有名，特别是其云储存业务，地位放在中国，相当于百度云。 放下手中的文件，夏景行宽慰道：“这事也不能怪你们，毕竟红杉在硅谷是独一号的存在，而且他们已经投了一个天使轮，提前卡位了。 对于好公司，红杉向来是不太喜欢分享的，当年为了争夺谷歌，差点没和凯鹏华盈的人打起来。” 说着说着，夏景行自己都笑了起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别看他喜欢独投、多轮下注一家公司，其实都是跟红杉学的。 一只基金里有太多失败项目，那就只能从一家成功企业身上挣回来，让基金回报率为正，甚至是大幅度盈利，密码就是逮着好公司一路投下去，坚决不让座。 赤裸裸的商业社会，没有尊老爱幼这一说。 夏景行突然反应了过来，“不对啊，这是你们被红杉抢的第几个项目了？” 正文 1046、让听得见炮声的人来决策 闻言，瑞奇一张脸黑如锅底。 他先拿出了一只手，发现还不够，又默默的掏出了另外一只手，“第六个了，今年以来，被红杉抢了六个项目了。” 夏景行皱眉道：“知道红杉为什么针对你们吗？” 瑞奇瞟了夏景行一眼，壮着胆子说道：“我托人打听了一下，听说是莫里茨对戴伦你很不满，认为是你搞废了红杉中国。” 夏景行暗道，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不过这应该只是原因之一。 “没别的原因了吗？莫里茨不像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 瑞奇沉思了片刻，突然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可能是，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的投资成功率实在太高了。 领英、Workday工时、特斯拉、耶尔普、帕兰提尔、Slide滑动、星佳…… 近几年美国最出色的明星创业公司几乎都被我们一网打尽了。 虽然这些公司都还未上市，但均成为了各自细分领域的佼佼者，市场估值大涨，发展前景一片大好。 看样子，目前就红杉注意到了这一现象。 如果这些公司全部都上市了，有一两家再成为脸书、谷歌这一级别的公司，不敢想象会造成什么样的轰动效应，恐怕全行业都会学习我们，并且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这么说，投资眼光太好还是一种麻烦了？” 夏景行人经常不在美国，再加上为了培养瑞奇，所以他给予了对方一定的自主选项目加拍板投资的权限。 几年时间下来，对方除了投中了Shopify这一家加拿大的小公司以外，收获了一大堆失败的项目。 尽管基金的失败项目不少，但还是无法掩盖远景资本美国VC基金命中率太高的事实。 人家不去盯失败项目有多少，只看你成功了多少家，最高回报率是多少，这也是行业惯例了，毕竟人都有失手的时候，只要一个项目托起整只基金回报率，那你就是成功者。 瑞奇苦笑道：“红杉一旦发现了我们在追踪哪个互联网细分行业，或者哪个项目，立马就会派人去接洽、尽调。 但他们也不是所有项目都投，有他们自己的判断逻辑。” 夏景行捏了捏眉心，莫里茨太老奸巨猾了，想给他下套都难。 相比红杉中国，红杉美国拥有非常好的口碑和行业资源，如果以对付红杉中国的手段去对付红杉美国，很难起作用。 最简单的一点，红杉中国名字虽然挂着红杉二字，但实际上属于初创基金，没有过往战绩，一旦遇挫，就成现在这样子了，募资第二期基金都磕磕绊绊，只能托关系去华山会化缘。 而红杉美国就不一样了，即使失败一两只基金也无法动摇其根基，还是会有人相信这家投资了智慧果、思科、甲骨文、雅虎、谷歌等知名企业的传奇基金。 更为关键的是，夏景行发现莫里茨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不是一昧盲目的抄远景资本作业，对方只是借助远景资本拓展自己的项目库，会进行再筛选和尽调。 相信以红杉美国团队的老练，见惯了各种妖艳货色，即使碰上千橡这种大坑，栽进去了也不会陷得太深。 对方投资的多宝箱，严格意义上并不算是从远景资本手上抢走的，只是对方提前卡位，死死握在手上不肯放出来罢了。 其他五个被抢走的项目，夏景行都看过介绍资料，但却没什么记忆，应该不是属于特别成功的项目。 所以，红杉美国目前还没对远景资本美国造成重大的利益损失，只是这种现象值得警惕和注意，被人半道上摘了桃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们是怎么快速发现我们在接洽哪些项目的？” 夏景行目光一寒，“我现在很怀疑咱们团队里出现了内鬼！” 瑞奇坦诚道：“我也有同样的怀疑，目前正在排查内部，如果真的有商业间谍，我一定会把他或者她揪出来。” “还有咱们内部的机制，得改一改了，不要搞太多无谓的尽调流程、投委会表决这些东西，发现好公司，立马拿下！不要给其他人、其他公司太多反应时间。 像Shopify这家公司你就干的很不错，听说是你亲自去了加拿大一趟，当天就签了投资协议。 这办事效率就很高嘛，值得在内部学习和推广。” 瑞奇迟疑道：“如果这样做的话……难免会出现很多失误。 Shopify其实只是个例而已，不能代表什么。 而且事前我就关注这家公司好几个月了，我发现他们在做的电商SaaS软件很有特色，并且笃定这是一个重要的未来发展方向。 即使这次投资失败了也没关系，关键在于探索和总结，下次再投资同类公司可以避开很多坑。 只要有一家电商SaaS公司成功了，前面99家亏损的钱，都能一并赚回来。” “先尝试业务经营的不同模式吧，投资失败没有关系，权当积累经验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要向红杉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别想从我们这占到便宜。 如果他们非要跟我们比谁的决策速度、投资速度更快，不做过多的尽调和分析，那正合我意，大家互相伤害啊！看谁先挺不住。” 瑞奇仔细想了想，发现老板提出的这个思路倒也算是一个应对方案，不给红杉留太多抢项目的时间，这样久而久之，对方自己都会放弃，除非他们像远景资本一样进行一些改变。 可改变是很困难的，对于一家老牌机构来说，尤为如此。 对于远景资本来说，也同样很困难，没运作好会出现严重的问题。 看着瑞奇一脸的纠结和迟疑，夏景行又好气又好笑。 好气是给予对方以及团队更大的权限，对方竟然不想接受；好笑则是因为这恰恰是一种负责任的体现。 夏景行说道：“跟我说说投资Shopify的过程吧。” 瑞奇一五一十介绍了起来。 Shopify创办于2004年，创始人托比亚斯·卢克是一名德国籍软件工程师，由于工作签证即将到期，为了能留在加拿大，他干脆选择了自主创业。 作为一名滑雪爱好者，卢克首先想到的就是做一家销售滑雪板的网上商店。 但是在创业过程中，他发现市面上的建站软件不好用，于是干脆自己做了一个建站软件Shopify，然后又用Shopify开发了一个名为Snow devil雪魔的滑雪板销售平台…… 听完介绍，夏景行嘴角抽了抽，觉得荒诞而又滑稽，“这么说，他创业的附属产品Shopify反而变成了主要创业项目？” 瑞奇点头，“是的，不过雪魔发展的也不错，已经成为了加拿大小有名气的滑雪板电商网站。” “你是怎么了解到Shopify并决定投资它的？你判断它代表着未来的重要发展方向，你的判断依据又是什么？” 瑞奇不疾不徐的回道：“我跟Workday的创始人接触比较多，所以我很关注SaaS软件领域的创业项目。 再加上我本人也很喜欢滑雪嘛，去年和家人去加拿大滑了一次雪，因此就了解到了雪魔，接着又了解到了Shopify。 实际上，我关注这家公司已经有半年时间了。 起初他们采用的收费策略是交易抽成，即电商卖家通过Shopify建立一个网站，那么此后它每进行一笔交易，都需要按照交易额向Shopify支付一定比例的费用。 很多商家对这种收费策略感到不满，尤其是那些交易量巨大的企业。 针对这一情况，卢克和他的合作伙伴决定不再采用这种收费策略，改为按照服务时间收取订阅费，辅之以少量的信用卡收费抽成。 正是它的这种改变，促使了我下定决心投资这家公司。 这说明创始人不执着于赚小钱，他具备建立大企业的野心和眼光。 此外，这种转变使Shopify还变成了一家按需服务的企业，这是SaaS公司的重要特征。 它的商业模式与工时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服务于电商行业，一个服务于人力资源行业。 同样的逻辑，我认为SaaS还可以运用于更多行业，比如金融、餐饮、外贸等等。 这是一个很富有业务想象空间的新兴行业，可以重塑软件行业格局！” 夏景行抿嘴微笑，对瑞奇的这番分析很是满意。 Shopify的部分功能就相当于国内的微盟、有赞，可以帮助中小企业主搭建自己的网上商店。 因为每一个商店都是独立的，所以又叫独立站，跟亚马逊、阿狸那种大集市、大商场不一样。 但因为独立站也需要流量，所以一般会建在社交媒体平台上面。 据夏景行所知，前世出海标杆项目TikTok就与Shopify建立了深度合作，共同探索社交电商。 脸书、油管、推特的广告收入增长陷入天花板后，也都在打电商的主意。 这是一个大趋势，毕竟互联网行业只有三个半盈利模式，游戏、广告、电商算三个，金融算半个。 此外，SaaS软件也的确如瑞奇所说的那样，开始赋能传统行业，重塑软件业格局，传统企业软件商，如CRM、ERP之类的软件都在加速SaaS化。 比如前世夏景行在小饭馆吃饭，用二维码扫一下贴在餐桌上的二维码，就能选菜和下单了。 一般小饭馆显然是不可能养一支软件开发团队或者定制软件的，背后提供服务的都是SaaS软件服务商，比如什么二维火、客如云、美味不用等等等。 但是国内SaaS软件付费率很低，一般的中小餐饮企业用的软件服务都是厂商拓展新客赠送的，到期以后还可以再换一家新SaaS系统，继续免费用，多换几次餐厅都倒闭了，也就不用再花钱了。 瑞奇继续道：“Shopify正在秘密开发一项功能，他们打算开放API接口，向平台型企业转变。 这是一次具有重大意义的转变，如果真让他们做成了，可能会对亚马逊、易贝造成重大的影响。 电商行业不再是某一家或者两家企业独大，一家家独立电商网站将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头来，去争夺和蚕食电商巨头的市场——我将其称之为电商帝国的裂缝。” 看着瑞奇越说越来劲儿，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夏景行心说可把你牛逼坏了。 事实上，Shopify也确实有两把刷子。 直到他重生那会儿，其平台上的商家交易额已经超过了易贝，占据全球电商行业6%市场份额，公司市值高达2000亿美元，被誉为最有可能对亚马逊的电商霸权提出挑战的竞争者，为电商卖家提供了另外一种发展道路。 当然了，现在它还只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公司，瑞奇代表远景资本投了50万美元，就拿到了这家公司15%的股权。 夏景行开始一点一滴的分析瑞奇的投资动机：“你因为接触了工时公司，所以你了解了SaaS软件，并形成了自己的投资判断理论，这是你投资Shopify最重要的原因。 在未来，你或许还会投资经营管理业务类、办公沟通工具类、业务流程外包类、数据分析服务类、信息安全服务类、垂直行业专用类等不同行业和业务使用场景的SaaS软件。 其实光一个SaaS行业，研究透了就够你受用终生了。 放在中国，你这叫找到了自己的道，已经开始证道了。” 瑞奇咀嚼着夏景行的话，越咀嚼越有意思，特别是对方对SaaS软件的行业细分，明显比自己高了不止一重境界。 老板就是老板，水平就是高，要说工时公司，其实最早还是老板发现并亲自谈下来的，自己只是半路接手，负责追加了几轮投资。 夏景行看着瑞奇的双眼，“但是你想过没有，一起奋斗的伙伴能不能像你一样找到自己的道？” 瑞奇疑惑道：“他们现阶段不是负责具体执行就行了吗？” 夏景行摇头失笑起来，“你这思路明显不对，员工也是需要伴随企业一路成长的，远景资本想要走的更高更远，甚至做成像红杉那样的几十年老店，我们需要有一套培养人才的机制。” “那怎么才能培养出人才呢？”夏景行看着瑞奇的眼睛。 瑞奇对此有所准备，脱口而出道：“我打算把自己如何跟踪工时公司，发现SaaS行业埋了一座金山，继而再投资Shopify的经历、总结，做成一套内部分享课程，拿来培养员工。” 夏景行点头道：“你这属于理论，不自己亲手扣动扳机是培养不出真正的投资高手的。 我想了一个计划，今后投资团队的每个人每年都拥有一次自己拍板做投资的权利怎么样？仅限于天使轮或者A轮，金额控制在500万美元以内。 不管是最底层的分析师还是投资经理，都有一次这样的机会。 或许有人跟你一样，借这个机会也找到了自己的道呢？ 信息传递过程是衰减的，投委会的大佬们有时候对某一个项目的判断能力，不一定比得上前线的小兵。 让听得见炮声的人来决策，我想大部分人都会珍惜这宝贵的开枪机会的。 从来没有什么生而不凡的投资人，都是在实战中总结、归纳、反省，然后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瑞奇陷入了沉思，他没觉得老板的提议荒唐，因为对方是真正的注重人才培养，注重的都有些过分了。 风投行业没有太多的独门绝技，真要说有的话，品牌、资源这些都要排在后面，人才培养和挖掘必须排在最前面。 凯鹏华盈那么牛逼哄哄的投资机构，上世纪能与红杉争高下，现在人才断代，也开始走下坡路了，募集再多资金都不好使，给你钱，你就是投不中啊。 考虑了半天，瑞奇终于开口问道：“要是我们失败了一百个项目，终于培养出来了一个人，然后这个人跳槽了呢？” “只要机制是正确的，我相信很快就会培养出第二个、第三个！ 哪怕这些人工作一段时间后都跳槽出去了，或者自立门户了，都没关系。 这恰恰说明了我们培养机制正确，人才辈出，只是人才挽留机制还需要再改进一下，总不能人都跑光了，就剩我一个老板了吧。” 瑞奇笑着挠了挠头，硅谷VC基金团队人数并不多，不算业务支持部门，如法务、财务等等，也就十几个人的投资团队，走的是精英路线。 其中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拍板投资的权限，如果真开放了这一权限，一年要多支出几千万美元，不是一笔小的开支。 好坏暂时不好下定义，可能需要先花掉几亿美元才能看出一定的效果。 “美国团队先尝试几年，如果好用我还会考虑引入中国，要多给年轻人机会，毕竟他们代表着未来，也最了解新兴市场。 假如让你投个年轻女孩儿喜欢的美妆品牌，你能说出个一二三吗？” 瑞奇忙不迭摇头，他又不是基佬，没事了解什么美妆品牌啊。 不过夏景行真的把他说动心了，有机会尝试去做一下行业的创新者和变革者，为什么要亦步亦趋的做一个跟随者。 若干年以后，自己说不定也能混个风投教父当当。 好吧，教父现在已经不值钱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在自称教父。 正文 1047、集思广益 在大Boss夏景行的大力支持下，瑞奇抱着大干一场的决心，在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内部开启了轰轰烈烈的改制。 俗话说，船小好调头，这个道理同样也适用于风投行业。 加之瑞奇办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次日他就安排包了一架小飞机，把投资团队的十几名成员，以及包括法务、数据与财务、资本市场、公共关系与市场营销、政府关系、招聘等职能岗在内的二十多人的投后支持团队，全部运到了人烟稀少的内华达州黑岩沙漠。 整个公司称得上是倾巢而出，一起去沙漠边缘地带探险三天。 当然了，只是白天探险搞团建、活跃气氛，等到了晚上，整个团队则在帐篷边生起篝火，围坐一起头脑风暴，深度探讨基金改制的问题。 跟夏景行和瑞奇预想的一样，没什么资历的年轻人很是激动，被公司提出的“一年一次开枪机会”的幸福大礼包砸的差点找不到北。 虽然他们是顶着藤校+MBA、藤校+顶级咨询/顶级投行之类的光环进入公司的，是外界的天之骄子、未来的创投之星…… 然而现实却很打击人，他们只是基金里的一颗螺丝钉，一年看几百个项目，却没有任何一个项目的投资决策权。 想要享受“一投成名”的无上荣光，先得苦熬资历，锻炼能力，学会最基本的筛选项目再说。 还别不服气！ 整个风投行业都是这样的晋升规则，虽然离钱近，但没有哪个基金掌舵者敢把钱交给一帮从未证明过自己的愣头青来决定投向哪？怎么投？ 毕竟基金赖以生存的核心指标是回报率，是LP的信任，没有哪家机构敢拿这个开玩笑。 所以，尽管年轻的VC从业者们常常自诩是下一个约翰·杜尔、下一个迈克尔·莫里茨…… 但也只能在外行面前装装逼，他们自个儿很清楚自己距离顶级投资人还有多远，最起码先得成为公司的合伙人，有资格进入投委会做决策了，才能谈朝顶级投资人的目标奋斗。 就拿升职合伙人来说，需要苦熬很多年资历，同时还需要一定的功劳。 比如，先得从最底层的，负责搜集数据、整理材料，干各种杂活的分析师升级为投资经理，才有资格初步接触项目，跟在带队做项目的小头目VP副总裁后面学点本事。 等到升为VP以后，即使发现了不错的项目，也还是没有投资决策权，项目需要过投委会那一关。 这一关比较复杂，需要投委会大佬们有足够高的水平，不能看走眼。 命运完全不掌握在推荐项目的投资经理或者副总裁手上。 如果上帝眷顾，项目没被投委会大佬们毙掉，顺利的投了进去，还得祈求这些项目有一两家成为明星创业公司，IPO上市创造一个几十倍、上百倍的梦幻回报率。 真做到这一步，那在行业里就算小有名气了，什么创投大会也有资格上台做分享嘉宾了，而不是坐在台下如喽啰。 这时候，各方机构会纷纷抛出橄榄枝，公司为了挽留人才，终于给出了合伙人的职位，吸收杰出的年轻人进入最顶层。 掌握了投资决策权以后，自家项目过会的概率变得更高了，要是接连再投中几家明星创业公司的话，要么领导退休让位，要么就出去自立门户了。 不管是留在公司接过掌门人的职位，还是出去创立门派，只要干的足够出色，都能成为新的顶级投资人。 假使足够幸运，一路顺风顺水，也需要十几二十年时间才有可能完成以上步骤，鲤鱼跃龙门。 远景资本给予年轻团队成员一次自己当家做主的机会，很有可能就改变了一个年轻人的职业发展命运，并且为公司带来极其可观的回报。 比如快手A、B轮融资的时候，IDG和DCM的两名投资经理都给出了TS。 但在项目过会的时候出了问题，IDG内部投委会没通过，而DCM通过了。 DCM投委会表决的时候还出了一个小插曲，因为内部决策太慢，快手差点被红杉资本以1.5倍的出价抢走。 最后关头，是苏华守信，选择了出价虽低，但是早两天给了TS的DCM。 IDG和DCM两家机构截然不同的选择，造就了两家基金在快手身上的回报一个是零，一个是上百亿美元。 而经手该项目的两家基金的年轻投资经理，也因此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职业发展道路，一个籍籍无名，另外一个胡博予，年纪轻轻的就创办了自己的基金XVC。 如果IDG基金内部有类似远景资本这样的机制的话，投委会没通过，投资经理选择行使特权，或许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总之，远景资本硅谷团队的年轻人都明白公司是给予了自己等人一次什么样的机会，或许没什么大用，或许会改变自己的职业命运。 每个人心中对此都很感激，同时又为加入远景资本而感到幸运。风投行业里像自家基金这样的实在太少了，几乎称得上是独一无二。 与年轻人反应截然不同的是投委会的几名大佬，他们均对这项来自老板的提议表示了不同程度的担忧。 因为公司管理比较扁平化，又加上篝火晚会的特殊环境，没有办公室里那么多避讳，所有人都敞开了心扉，献计献策，同时还伴随着不少的争辩，乃至争吵。 经过一番商讨，投委会大佬们提出了一个更成熟的建议：对特权进行一定限制，只提供给在公司供职一年以上的老员工。 倒不是他们故意给年轻人出头设置阻碍，而是实实在在的站在公司的利益角度在考虑问题。 假如新员工完全没有风投从业经验，即使给了他们特权也没太大作用，只会徒增成本。 菜鸟们经过一年的系统学习后，最起码具备了一定的投资素养，可以大大的提高投资成功率，最大化程度达到老板培养人才、防止错失项目的目的。 瑞奇觉得这建议挺好的，当场就采纳了。 团队里的年轻人也都没太大意见，因为说到底，公司也不是做慈善，给他们机会是希望获得善用，而不是白白浪费。 投后支持团队也提出了建议：加强特权项目的审核，避免发生利益输送和一切渎职、贪腐的行为。 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一件事，假如一个投资经理今年递交过会的项目全部都获得通过了，没有使用特权的机会，岂不是浪费了？ 不如跟某家融不到资的企业勾搭一下，挣点回扣。 瑞奇欣然采纳了投后团队提出的这条建议，同时还把丑话说在了前头，一旦查出滥用特权的行为，依法严惩，绝不姑息。 就这样，你一条我一条，几十人的团队集思广益，围绕特权的使用范围、限制、审查等方面，提出了很多有用的建议。 正文 1048、美国公敌与美国人民的老朋友 “莫里茨先生，你也喜欢喝茶？” 硅谷一间华人茶室的雅间里，夏景行笑容和煦的望着坐在对面一张太师椅上，同样笑脸盈盈的莫里茨。 硅谷的VC基金团队前脚才去沙漠开会，后脚莫里茨就约他一起喝茶了。 他估摸着，应该是这老奸巨猾的老头嗅到了什么不对劲，想来刺探军情。 莫里茨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发出了一阵舒爽的声音。 “戴伦，我对中国的一切都感兴趣，也包括你！” 夏景行一阵恶寒，基佬横行的社会，由不得他不小心一点。 莫里茨哈哈大笑，“当然了，我指的是你商业才华这一块！ 当年十八九岁的斯坦福辍学生，如今已经成为了科技巨子、对冲基金大鳄，早期风险投资和成长期股权投资到你手里，同样也做的风生水起，事业早已不限于中美两国，而是遍布了全世界！” 望着夏景行，莫里茨眼神里充满了赞赏，随即感慨道：“我以前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全才，然而看到戴伦你在每个领域都取得了非凡的成就，我终于选择相信了，过去是我眼界太窄了，导致错过了很多机会。” 夏景行端起茶杯，轻轻吹拂着滚烫的茶水，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莫里茨先生，你今天约我，是专门来夸奖我的？” 莫里茨笑着摆摆手，“不止，还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我希望我们两家公司能达成和解，不再互相为难对方。” 夏景行心思电转，“这么说，今年以来的六起项目争夺，是你们故意为之的？想以此增加己方的谈判筹码？” 莫里茨微微一笑，到底是年轻人，沉不住气啊！ “对，也不对！” 看着夏景行狐疑的眼神，莫里茨语气平静的说道：“红杉中国的失败，让我和其他合伙人，乃至瓦伦丁先生都不能释怀。 远景资本在美国运作的如此成功，没道理红杉进入了中国市场，就水土不服啊？ 今年以来，我们一直在复盘分析，原因究竟出在哪里？机制、团队、市场，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比如恶性竞争？” 夏景行淡淡道：“是中国特殊的人情文化，促使一帮不靠谱的基金团队联合在一起围攻我，导致了恶性竞争的发生。红杉的机制的确有问题，莫里茨先生你该早一点介入的，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发生了。” 面对这夹枪带棒的一席话，莫里茨被气的胸口发闷，一阵气血翻涌。 不过老头面上还是很沉得住气的，抚掌微笑：“总结的很全面，看来戴伦你没少分析红杉中国，他们输在你手里，一点都不冤！” 夏景行耸耸肩，一脸的无辜，“我没有分析他们，倒是他们经常分析我，专门盯着远景资本所投资企业的竞争对手投！ 就拿海内网和人人网来说吧，两家企业注定只能活一家，很遗憾，他们押错了选手。” 想到千橡那个巨坑，莫里茨一阵肝疼，当年是他引荐和红杉的品牌背书，那么多美国知名LP才选择了投资刚刚成立的红杉中国基金。 然而中国团队把基金搞得一塌糊涂，害得他也是灰头土脸的，红杉的品牌声誉都受到了一定影响。 比如斯坦福大学捐赠基金，就已经终止了与红杉的全部合作，把钱都投给面前这个年轻人了。 “红杉中国的事已经发生了，多谈无益！我们要向前看，戴伦，你觉得呢？” 夏景行心中差不多已经能确定了，莫里茨应该真的是想和解。 不过红杉才打了远景资本的脸，自己正在酝酿报复行动，哪能这么轻易的就答应和解。 “莫里茨先生，请给我一个和解的理由，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可没法平息我们硅谷团队的怒火。” 莫里茨嗤笑一声，“理由就是利益，红杉和远景资本已经在中国发生过一段不愉快了，如果把这种仇怨再带到美国市场，于我们双方发展都不利。 硅谷和美国可不止我们两家机构，我们一旦打起来，只会便宜了那些看我们笑话的同行。” “无所谓，反正VC基金不是远景资本的主营业务，我们的对冲基金负责赚钱就好了，日子还过得下去。” 莫里茨脸上闪过一丝愠色，自己已经足够放低姿态了，对方还这么咄咄逼人，真当红杉是个软柿子啊！ “戴伦，红杉的资管规模虽然没法与业务广阔的远景资本比，但我们立足美国市场已经整整三十六年了，在风投界、企业界、政治界、媒体界都拥有丰富的LP资源和良好的声誉。” 莫里茨凝视着夏景行，语气决绝的说道：“一旦决定开战，我们会把所有资源都利用起来，不会留什么余力，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们各自退回本国市场。” 夏景行昂起头，做恍然大悟状，“哦，这个结果的确挺糟糕的！ 不过莫里茨先生，我记得几年前，我还在脸书的时候，你也说过同样的话。” 这话有点戳心窝子了，勾起了莫里茨心中那些不好的回忆。 当年为了能投资脸书，莫里茨对夏景行各种威逼利诱。 然而一点效果都没起到，夏景行依旧我行我素，同时很快便拉来了微软助阵，让莫里茨的算计彻底落空。 这是莫里茨最不愿提及的一件伤心事，现在被夏景行拎了出来，还讥讽自己，这让莫里茨再也压不住心中那股怒火了。 老头冷冷道：“戴伦，你要知道，你始终是个中国人，你在美国赚钱，还这么高调，得罪了一个又一个商界大佬，媒体、互联网、对冲基金、风险投资……你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遍布了各行各业。 再这样下去，你肯定没办法再呆在美国了，大家将视你为美国公敌！” 几年前夏景行就不怕老头的威胁，何况是现在。 他皮笑肉不笑道：“莫里茨先生，你说的太夸张、太难听了，什么美国公敌，我可是美国人民的老朋友好不好？ 这不是我自封的，是东海岸的一大批企业家、银行家朋友这么评价我的。 加州、纽约当地政府还给我颁发了终身荣誉市民的称号，听说今年还要给我颁发荣耀公民的称号，在此之前，我们国家的商人只有荣先生获得过加州荣耀公民称号。 美国人民实在是太热情、太友好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美国人，都还要给我颁发荣耀公民称号，受之有愧啊！ 看来我的余生只能通过投资促进美国经济繁荣、科技进步、创造更多就业，才能偿还美国人民这份心意了。” 莫里茨心里很难受，比吃了十只死苍蝇还难受！ 这家伙已经掌握了财富密码了！ 在美国，大喊“我爱美国”的口号屁用没有，见你是黄皮肤，一样挨揍。 但只要能帮资本家赚钱，走到哪都是座上宾，毕竟没有人跟美元过不去。 没见着一帮贪官污吏都把各种荣誉头衔颁给面前这个无耻之徒了吗？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莫里茨才让呼吸平缓了下来，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这社会破事太多，管不过来，没必要去置气。 “戴伦，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或者说怎样才能与你达成和解？” 夏景行捏了捏眉心，不停的叹气，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 对方这拙劣的演技、诛心的效果，令莫里茨很想拂袖而去，可他只要一想到接下来可能会面对夏景行的各种恶心的报复招数，就强行忍住了。 做企业也好，投资也罢，都是为了求财，他就不信夏景行对钱已经不感兴趣了。 正文 1049、化敌为友 看着被自己用言语几度刺激到处于情绪爆发边缘状态，又几次用理智克制住那股怒火的莫里茨，夏景行心中大感解气。 谁让这老头几年前恐吓自己呢，今年更是又添了一笔新仇，他小本本上可都记着的。 不过讥讽莫里茨也好，调侃也罢，都不是他的主要目的，只是一种类似熬鹰的谈判手段。 红杉牌子硬，莫里茨本人更是连老乔都顶撞不误。 对于这样的人和公司，如果态度太过软弱的话，只会沦为可欺对象。 反正现在先提出和解的是莫里茨。 倒不是红杉怕了远景资本，至少也说明红杉还是对远景资本产生了一定的忌惮。 远景资本的VC基金至今没有对外募集过资金，所有的投资款均来自他个人，而且设在开曼群岛的基金母公司也由他个人独资，所以怎么投、投给谁，完全没有任何来自内部或者外部的压力。 红杉资本却不一样，不仅需要对外募资，对内的话，莫里茨这个职业经理人也需要向包括创始人唐·瓦伦丁在内的几名股东汇报工作，承受来自上层施加的业绩压力。 换言之，如果远景资本与红杉发生恶性竞争的话，前者亏损几亿乃至几十亿美元，顶多被业界同行笑话投资水平不行，夏景行仍然是公司的大老板，没人能赶他下台。 而莫里茨把生意红火的摊子做亏了，东家不介意换个新掌柜。 这是双方最大的不同。 所以莫里茨也只是色厉内荏，在如今的夏景行面前根本挺不直腰杆。 老头各种虚张声势，也只不过是暴露了自身的虚弱，根本吓不住夏景行。 因为夏景行深知，老头没有改变红杉运营策略和调动公司全部资源去打一场滥仗的权力，换做已经退休的唐·瓦伦丁来还差不多。 意识到火候差不多了，老头的嚣张气焰已经被基本扑灭了，夏景行缓缓开口道：“莫里茨先生，你要先搞清楚一个问题，是红杉中国先来针对我们，我们只是被动反击。 美国市场也是由你们红杉率先挑衅，我们目前还没有反击，不过下面员工群情激愤，提议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戴伦，这些占据道德高地的话就不必再说了，我的提议对我们两家公司的发展都是一件好事，大家不再产生无谓的争斗，可以把更多精力用在发掘好项目和赚钱上面。” 莫里茨表现的很冷静，他今天是背负重大使命来见夏景行的，个人受点气没关系，关键是不能再让战火升级了。 反正在外界看来，他们已经狠狠“教训”过远景资本了，为“在中国被欺负的都快垮掉的红杉中国”出了一口恶气。 现在他们见好就收，既保住了面子，又保住了里子，怎么也不会吃亏。 夏景行沉思了片刻，回答道：“我们两家公司之间的事已经传遍了硅谷，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往我们脸上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们如果就此认怂、退缩，不仅团队士气都会受到沉重打击，可能连业界同行、创业者也会看不起我们，认为是我们怕了红杉资本。 那后面我们还怎么工作？今天红杉抢我们一个项目，明天德丰杰抢我们一个项目，后天凯鹏华盈也参与进来了……我们干脆关门大吉算了。” 注意到夏景行口气有所松动，莫里茨趁热打铁道：“这些只是小事，只要戴伦你同意和解，我们可以重新帮你们把面子挣回来。 之前的那6个项目，要是你们仍有兴趣的话，红杉出面负责撮合，由远景资本再追加一轮融资，或者把下一轮融资的份额给予你们一部分。 这样，那些谣言将不攻自破，也熄灭掉那些准备看我们笑话的家伙的不切实际想法。” 夏景行认真思索了起来，这老头还算有点诚意，拿出了一些比较实在的东西。 而且正如老头所说的那样，远景美国与红杉美国的纠纷主要是那6个项目，要是对方愿意重新分享出来的话，实际上已经代表了一种态度。 “行吧，看在莫里茨先生你这位老朋友的面子上，我可以同意和解，双方不再进行恶意竞争。” 夏景行顿了顿，“但是，你必须约束手底下的人，不要再搞那些小动作了。” 闻言，莫里茨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这是自然的！实际上是远景资本太优秀了，手底下的人按捺不住想学习一二而已。”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 “那红杉中国呢？” 莫里茨没忘记中国团队还给自己整出了一个不好收拾的烂摊子，不过中国团队与远景资本的结怨，比美国团队还深，并不好化解。 他试探性问道：“我会劝劝他们，让他们放弃与远景资本为敌，同时退出那个狗屁风投联盟，那么戴伦你这边是不是可以放下恩怨，不再为难他们？” 以夏景行对张帆的了解，即使莫里茨亲自出马，也不一定能劝阻成功，沈北朋那边不好说。 “你先劝吧，假如他们真的能听进去你的建议，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今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吧。” 莫里茨面色一喜，他原本就是试试，没抱多大成功希望的，没想到对方居然同意和解了。 转念一想，莫里茨心里突然变得愤怒了起来。 那两个蠢货，为什么不试图像自己这样与夏景行和解，非得去硬刚？ 现在牙都蹦没了，还得自己这个美国团队的一把手去给他们擦屁股，负责善后。 今天与夏景行一路交谈下来，他也彻底看明白了，对方绝对不是什么愣头青，更不会感情用事，即使是敌人，只要符合己方利益，这个年轻人也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判。 那中国团队为什么会搞得这么糟糕？除了能力不行这个理由外，找不到别的解释了。 念及此，莫里茨心里突然很后悔，三年前自己就不应该选择张帆和沈北朋！ 当时他所看好的两个中国团队领导者，一个是夏景行，一个是邓锋，均拒绝了他的合作提议，转过头就创办了自己的基金，如今均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果然越有才华的人越傲气啊！莫里茨心中感慨不已。 不过张帆和沈北朋毕竟是他亲自挑选的合作者，再无能也要救上一救，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摔下万丈悬崖。 说到底，他对中国的创投市场还是非常看好的，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掉。 当然，如果张、沈二人不听从自己的建议的话，那么也只能强行止损了。 思考到这，莫里茨眼中闪过一丝狠意，红杉在中国已经失败过一次了，他绝不允许出现第二次失败。 收回所有思绪，莫里茨笑眯眯的看着正在品茶的夏景行，问道：“戴伦，听说油管完成了一轮金额高达30亿美元的B轮融资？” 夏景行点了一下头，笑呵呵道：“怎么，莫里茨先生对油管也有兴趣？ 如果红杉想投资油管的话，我可以做主，给你们一个B+轮投资机会。” 莫里茨连忙摆手，他可没有去当冤大头的想法，且不论油管已经超出了红杉旗下VC基金的投资阶段，单就说估值，他可不认为油管能值150亿美元。 因为这笔富有争议的投资，孙正义又在硅谷出名了，大伙儿都准备看孙正义走眼一次。 油管近一年来的行业口碑，远远比不上刚刚创立那会儿了，估值又高、烧钱又快，就像一个击鼓传花的游戏一样，迟早得爆炸。 夏景行也不多做解释，莫里茨或者说红杉也就这点格局了，一直坚持上世纪传承下来的小而美VC打法，因此导致错过了脸书，如今又错过了油管，将来还不知道会错过多少成长较快的大型科技企业。 VC基金PE化，即募资规模扩大，投资阶段后移； PE基金VC化，即投资阶段前移，提前锁定优质企业； 基金取消存续期转为常青基金、成立二级市场部门继续持有上市企业股权等等，都是行业的未来发展趋势。 可以说，远景资本自成立起，顶层架构就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同行，代表着未来的基金发展方向，说不定将来全球基金还会掀起一股模仿远景资本热。 “戴伦，还是你厉害，这么大额的融资也就只有你能这么快找到“合适”的投资者了。” 莫里茨特地在“合适”一词上加重了几分语气，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戏谑，“你是不是还卖了一些老股给孙正义？” 夏景行觉得好笑，真把人家孙正义当作傻子了，还卖老股。 “我一股都没卖，因为我和孙正义先生都是坚定看好油管未来发展的人，这家视频网站盈利是迟早的事。” 夏景行随便扯了个幌子，他哪会跟莫里茨透露将来脸书和油管进行重组的事情。 不过，由于软银的入股，他和远景资本在油管的持股比例均稀释了不少，再加上之前盖茨旗下的瀑布投资投了油管一个A轮，所以他对油管的持股比例变得比对脸书的持股还低。 如今他个人持股已下降至21.18%，立秋二号基金由原来20%的持股下降至16%，基金穿透后，真正属于他的持股合计29.18%。 克里斯汀娜持股下降至10.61%。 两人加起来，持股比例还不足40%。 正文 1050、窥见未来，引领时代 沙漠三天之旅结束，瑞奇刚带领团队回到硅谷，就从老板那里获知了公司与红杉达成和解的消息。 这个弯转得瑞奇有些猝不及防，连带着他的很多准备也都派不上用场了。 不过他也尊重并理解老板的决定，毕竟能好好做生意的话，谁又愿意分散精力去专门对付对手。 而且风投市场不像互联网市场，第一名可以赢家通吃。 即使远景资本不计成本干垮了红杉资本，空出来的市场也没法去接收，只会被市场自然消化掉。 与此同时，夏景行也给予了瑞奇一个重要的指示，要求他务必盯紧多宝箱公司，有机会连续投资几轮的话，一轮也不要落下。 这家公司也属于云计算产业链公司，为个人用户和企业用户提供云储存业务，同时也归属于SaaS软件服务领域。 只是这家公司目前还不怎么出众，也没推出云盘服务，只拥有一个方便手机、电脑等设备传输和共享文件的小工具软件，全公司包括两个创始人在内，一共只有9名员工，规模很小。 此外，夏景行还郑重的交给瑞奇一个新任务，去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考察一家名为Spotify声田的音乐流媒体公司。 一听这家公司有机会成为音乐界的YouTube，瑞奇整个人一下子就来了兴趣，甚至都忘记了向老板打听是怎么发现这家距离硅谷万里之遥的初创企业。 实际上，夏景行也只是才刚想起这家公司不久，而且还是受到Shopify名字的影响。 两家公司的名字，一个叫做Spotify，另一个叫做Shopify，很类似，同时也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 ………… ………… 硅谷特斯拉办公园，一楼研发车间。 包括CEO斯特劳贝尔、CTO吉恩·博迪切夫斯基、负责管理车辆工程团队的高级副总裁戴维·莱恩斯、首席设计师弗朗茨、副总裁彼得·罗林森、设计顾问亨利克·菲斯克等人在内的十几名高管围成一个圈，笑眯眯的看着站在圈中的夏景行。 围着一辆盖着红布的汽车绕了一圈，夏景行抬起头问道：“这就是最终成品了？” 弗朗茨点了一下头，“是的，戴伦，这就是Model S的最终原型车了！凝聚着我们所有人的心血，中间修改了无数次方案才拿出了这个令所有人心动的版本。你赶紧揭开验验货吧！” 夏景行笑了笑，不再迟疑，抓起红布，一把掀开。 一辆透着银灰色金属光泽的汽车映入眼帘，低矮流线型的车身，棱角分明的车灯，看上去科技感十足。 十几名公司高管没有吭声，但注意力都放在了夏景行脸上，在观察大老板是否满意。 夏景行又绕着车子转了一圈，只是这一次要慢很多，他在认真观察一些设计细节。 这辆Model S的外形已经很接近他前世记忆中的特斯拉了，没有再采用莲花汽车提供的底盘，从车身到底盘，再到三电系统，全都是特斯拉自主完成设计的。 夏景行正要拉开车门，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门把手已经变成了隐藏式门把手，不单单是追求酷炫科技感和仪式感，也是为了降低风阻。 弗朗茨笑着上前递给了夏景行钥匙，然后汽车感应到钥匙，门把手自动弹了出来。 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后，夏景行稍稍有些错愕，因为乍看只有一个方向盘和中控大屏，方向盘上面的物理按键也很少，多少让熟悉了燃油车内饰的他感到不习惯。 他猛然想起，新车型的大部分按键都变成了虚拟按键，被集成到了那块17英寸的大屏幕里面。 又打量了米白色的座椅几眼，夏景行暗暗点头，典型的极简主义，简约但不简陋。 唯一的缺陷就是做工好像不够精细，线缝得看上去有些马虎，毛糙的很，线头缝隙之间也不是很均匀。 他暗暗记下，后续得督促改进。 找了一圈，夏景行没找到打火开关，随即他苦笑，又忘记了。 用脚踩住刹车踏板，汽车通电，旁边的中控大屏幕也跟着亮了起来，夏景行把手伸到窗外拨了拨。 众高管知道老板要发车了，赶紧分站到两侧，让出了一条通道。 夏景行用手往下拨了一下方向盘右侧的档杆，挂入前进档，脚缓缓的松开刹车，汽车开始缓缓驶出研发车间。 见状，众高管纷纷跟了出去。 车间外是一大片空地，夏景行一边左手驾驶车辆缓慢行驶，一边用右手开始测试旁边那块大屏幕上面搭载的各项功能，如空调、灯光、行驶信息等等。 目前功能还不够丰富，别说影音娱乐功能了，甚至连电子地图都还没有搭载，非常的简陋。 玩了一会儿，夏景行便失去了兴趣，他把汽车停到一旁，推门走下了车。 一群高管赶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 “戴伦，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酷、很有科技感？” “戴伦，怎么感觉你比我们还熟悉这辆汽车，我第一次开这车的时候，连怎么启动都不知道，找半天钥匙孔和打火开关。” “戴伦，连你都被这款车给惊住了吗？哈哈哈～，我当时跟你的反应一模一样，也是惊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 夏景行满脸微笑的听着众人介绍各自的驾乘感受。 说实话，他跟大伙儿的驾乘体验还是有些不一样，并没有这群高管身上那种窥见未来，引领时代的自豪感。 因为他见过更智能的电动汽车，实在是没法与大家一起感同身受。 不过他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免得让大家误会，是不是老板不满意？或者说老板太过苛刻，认知不够等等。 他虚按了一下手掌，叽叽喳喳的一群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我来说说我的驾驶感受吧！” 夏景行环视了众人一圈，以一种无比自豪的语气说道：“说实话，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惊艳！我现在就可以笃定，这是未来汽车的发展方向，就跟复兴手机一样，将用创新技术重新定义一个行业。 特别是那块用手指控制的触摸屏，集成和连接了汽车内无数的传感器、车载MCU，堪称是整辆汽车的灵魂和科技结晶。 我刚刚开车的时候就在想，这还是一辆汽车吗？法克，这一定是一艘宇宙战舰。” 众人哈哈大笑，他们也有类似感觉，这一刻大家产生了强烈的精神共鸣。 “同时，我还在想，如果这辆汽车正式问世了会怎么样？全世界的科技发烧友估计都要疯狂，要求我们收下他们的膝盖。 普通人即使再不懂技术，目睹这辆汽车的种种创新后，估计也要大喊一声我的上帝。 那些瞧不起我们、贬低我们的汽车同行、科技同行，将收起他们的傲慢与愚蠢，闭口不提之前的言论，清除那些发在社交媒体上的文字和视频。 然后他们摇身一变，成为了电动汽车最坚定、最看好的从业者，整天嚷着：特斯拉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对手，也是我们学习和追赶的对象。 我之前说过不造电动车吗？你一定是记错了，我一直都很支持电动汽车发展好吗？只不过是之前时机尚未成熟，一直没有正式行动而已，但我们一直默默关注着特斯拉的发展。” 众高管哄笑，老板这段惟妙惟肖的模仿让他们仿佛看到了未来某些人被狠狠打脸的模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爽快。 正文 1051、双电机四驱系统 “戴伦，看到你满意我也就放心了。” 首席设计师弗朗茨满脸含笑的站了出来，他面对周围站着的特斯拉众高管，解释道：“可能很多人还不知道，这款Model S其实不是我一个人的设计作品，我还有个搭档。” 弗朗茨摊开手掌指着夏景行，“戴伦就是我的搭档，他负责提出设计构思，而我带领团队负责绘图，以及配合车辆工程团队实现相关设计。 以前业界传闻戴伦参与了复兴FX1的设计工作，我本来还有些不相信，多半是复兴手机的那帮家伙在讨好老板，或者说媒体在故意营造天才人才，以提高新闻的关注率。” 周围人会心一笑，熟悉弗朗茨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嘴上从来不把门。 设计才华倒是很出众，就是天性比较散漫，说话也比较直接，可能这就是天才的缺陷吧，本专业技能点满，其他技能值统统为负。 夏景行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听着。 他不介意通过弗朗茨的嘴巴给自己增添一重天才光环，因为这些东西都可以转换为实实在在的利益。 前世老乔和马斯克身上的“科技狂人”、“极简主义者”、“设计大师”等光环和名头，很多都是公关部门故意打造的人设，创始人给旗下产品代言、背书。 这是新营销学，国内的老马、雷君、贾老板、陈瓯等人都是其忠实拥趸，也实实在在的从这上面尝到了甜头。 所以，到了该科技创业者高调的时候，千万不能低调。 这跟他奉行的低调做空全球金融市场有些不一样，毕竟大多时候做空都不是什么好名声，金融在普通人眼里也经常与一些贬义词画等号。 弗朗茨突然话锋一转，“但是，当我跟戴伦亲密的搭档合作过一次后，这些偏见与狭隘全部被我冲进了下水道。 好吧，我承认，是见识少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如果戴伦哪天突然不想当老板了，要去做一名硬件设计师，我得去提醒业内同行一声：要小心饭碗了。” 特斯拉的高管们全都认真的听着，连带着看向夏景行的眼神都变了。 依他们对弗朗茨的了解，这家伙绝对拍不出这么清新脱俗的马屁，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事实，没有任何夸大的事实。 这就很可怕了！ 如果不是生而为全才，那就只能是后天学习了。 可是这学习能力未免也太过强大了？随便跨界、跨行业。 再联想到老板的年纪，真不知道他未来的成就上限会在哪？ 科技从业人员身上都有一种傲气，特斯拉更是聚集了无数的骄兵悍将，很多人都是从其他汽车公司和科技企业降薪加入的特斯拉，来到这家他们觉得酷的企业追求和实现更大的理想与抱负。 所以，对于夏景行这个董事长兼大股东，他们也只是保持表面尊重，真要说有多佩服，也只是看在钱的份上。 但是在这一刻，很多人都收起了那种傲慢与轻视，夏景行露的这一手专业技能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那块17英寸的中控大屏，是戴伦最早提议安装上去的，他说要把复兴手机搬到车上，当时我就觉得这家伙疯了，真的把汽车当作手机来制造了……” 在弗朗茨绘声绘色的描述下，众人了解了一个与他们印象中不一样的戴伦·夏。 很多高管顿时释疑了，怪不得戴伦比他们还熟悉这辆汽车，原来人家才是Model S之父和最初的创造者。 CEO斯特劳贝尔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和弗朗茨是这件事情的知情者。 一年多前，他也快疯了，是被夏景行提出的汽车构想逼疯了。 中控触摸屏、整车OTA、集中式电子电气架构、数量越少越好的电子控制单元ECU…… 实现这些构想的难度系数是地狱级的，首先需要把无数的前沿技术融为一体，其次需要解决兼容性问题，再次还得控制成本，不能闹出Roadster的乌龙。 他咬牙接下任务，在做的过程中，他发现虽然困难重重，但也并没有遇见什么无法翻越的技术门槛。 这说明制造Model S的技术条件是具备的，只是从来没有人提出制造这样的汽车而已。 因此，他对夏景行也是佩服不已，这说明老板有技术前瞻性，并不是无脑的摊派任务。 作为一名职业经理人，能遇见夏景行这样的老板，他是感觉很幸运的，奖惩分明、热衷技术创新、商业化也很有一套…… 弗朗茨狠狠地吹捧了夏景行一番后，才入列归队，周围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正当所有人都志得意满的时候，有个不合群的声音响起，“这辆车还是不够完美！” 众人寻着声音往去，一个头发半白的卷发中年男子面色沉重的说道：“首先，双电机四驱系统与能耗、加速性能之间还未找到一个平衡方案！ 我们设想中的Model S是两个电机，一个主电机，一个辅助电机，分别安置在车辆的前后桥，来驱动前后轮。 传统燃油汽车装配四驱系统后，会导致油耗升高。 而Model S的目标是解决这种弊端，换言之，我们的四驱结构要降低能耗，提升续航里程。 这就要求双电机结构必须优化功率输出，两个电机互相配合提高能量的利用效率。 举个例子，我们的电动汽车想拥有猎豹一般的加速性能，起步时就得爆发最大扭矩，这时候的能耗将会非常高。 与此同时，汽车达到较高转速的时候，扭矩就会大幅下降，减弱加速性能。 辅助电机的作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可以补充一部分扭矩，使车辆后半段的加速也保持充沛有力的状态。 这个方案不仅是为了降低能耗，也是为了让Model S成为一匹快马。 但是，这就要求辅助电机必须被设计为拥有较为平缓的扭矩曲线，扭矩峰值可以低一些，但不允许因为汽车转速的增加，出现剧烈的扭矩变化。 在原型车的高速测试中，我们就发现了现在的电机设计方案暴露出来的缺陷。 先说加速，0到60英里（0到97公里）的加速需要4.5秒，远远落后于Roadster的3.7秒。” 在场很多高管都点头，表示认可这一缺陷。 斯特劳贝尔皱了皱眉，“加速性能虽然减弱了，但我们的成本和预定售价也降低了。” 即使是CEO亲自开口，卷发中年白人男子也照呛不误，“可这是Model S四驱版本，而且这是我们从头到尾新设计的一款车，它承载着我们更大的梦想。 如果市场售价降低了，加速性能、续航反而更优异了，这会给消费者的心智造成多大冲击？” 弗朗茨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道：“如果售价更低的Model S性能更优异，我在想Roadster车主会不会骂死我们，要求我们退车或者补差价？” 正文 1052、磷酸铁锂与三元锂电池 卷发中年白人男子说道：“买得起Roadster的用户，不会在意这一点点小钱，大不了再买一辆Model S好了。” 弗朗茨嘿嘿笑道：“这倒是，对于他们来说，换汽车就像换部新款手机一样简单。” “用户难免还是会感到不满的，谁愿意刚入手不久的汽车就遭到性能和价格的双重碾压。” 斯特劳贝尔笑了笑，“不过彼得你说的很对，特斯拉的确不能让用户失望，我们的每一款汽车都需要进行创新，给用户带来更多的惊喜，这也是打造品牌的一种方式！” 斯特劳贝尔转变很快，刚刚他还因为彼得的话感到一些不舒服，觉得对方有些扫兴，但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 作为一名CEO，他需要学着站在更高的角度看问题。 有难题，不必避讳，逐一解决就是了。 特斯拉成立快六年了，就是这样一步步艰难走过来的。 作为电动汽车的开荒者，如果因为怕麻烦，丧失了进取心，那还谈什么颠覆汽车行业啊！ 心态的微妙变化，让斯特劳贝尔感觉自己又成长了。 夏景行笑而不语的看着三人争论，主要目光都放在了卷发中年白人男子——彼得·罗林森身上。 这位是去年才加入的特斯拉，之前一直在捷豹汽车和莲花汽车工作。 因为特斯拉与莲花的合作，让他了解到了特斯拉在进行一项多么宏伟的计划。 去年Roadster开始交付以后，彼得·罗林森毅然决然的从莲花离职，加入了特斯拉，担任车辆工程副总裁兼Model S的总工程师。 前世就是这位在传统汽车行业浸淫近二十年的技术大牛与弗朗茨通力合作，一个负责操刀设计，一个负责车辆工程，共同完成了Model S从原型车到预订，再到量产交付的全过程，帮助特斯拉步入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如果说Roadster是特斯拉的开山之作，那么Model S就可以称之为小成之作，正是因为这款车，汽车行业终于接受特斯拉是个车企了，更多普通人也是通过这款车了解到的特斯拉。 不过前世彼得·罗林森在Model S刚完成量产交付的时候就离开了，有媒体说是与马斯克不合，但他自己的解释是要回英国照顾生病的母亲。 夏景行猜测对方可能是不愿意说前雇主的坏话，毕竟马斯克脾气比较臭，按照前世发展轨迹，今天到场的一半高管都已经离职了。 前世彼得·罗林森离开特斯拉一年之后就加盟了Atieva，也就是夏景行投资的由特斯拉前高管谢家鹏创办的那家输出三电系统技术的公司。 彼得·罗林森加入这家公司任CTO后，马上调整了企业的经营思路，开始造整车，先后获得了北汽集团与贾老板的投资，但都没迎来什么收获。 夏景行重生前夕，对方已经成功升任了公司的CEO，拿着石油土豪投入的重金，打造出了Lucid Air这一续航高达837公里、零百加速2.5秒的豪华新能源汽车品牌，售价16.9万美元，被誉为特斯拉杀手。 这一续航成绩是采用的是美国EPA测试标准，比NEDC、WLTC、CLTC等国内常用工况更为严苛。 如果按照国内的测试标准进行换算，Lucid Air续航里程已经达到了985公里，接近1000公里这一大关。 在内饰设计语言方面，Lucid Air并没有走特斯拉的极简风，而是采用了更加复合传统豪华审美的内装材料，目标是干掉奔驰S、宝马7系等对手。 很明显，彼得·罗林森绝对是个人才，前世只是因为起步慢，在融资、量产、迭代产品等方面耽误了太多时间，导致对特斯拉没有造成更大的威胁。 看了正侃侃而谈的彼得·罗林森一眼，夏景行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要不要把这家伙挖去Atieva公司（2016年更名Lucid）？ 复兴汽车目前正在中国搭建团队，开始摸索电动汽车的研发。 将来夏景行的计划是全资收购或者控股Atieva，将其与复兴汽车合并，或者保留品牌主攻海外市场。 如果Atieva有了彼得·罗林森的加入，再加上复兴工业控股集团在后面源源不断提供的资金，踏过量产难关、产能爬坡难关，应该都不是太难的事。 因为前世沙特主权财富基金PIF总共就投资了Lucid十几亿美元，这可比贾老板砸给FF的几十亿美元少多了。 如果贾老板当初坚持All in Lucid，可能已经是中国商界新传奇了，上演一场比史大柱还要传奇的东山再起！ 因为PIF持有这家公司60%多股份，这笔十几亿美元的投资赚到了至少三四百亿美元的账面浮盈，十分之一就够还掉贾老板身上的所有债务了。 夏景行突然出声打断道：“这个问题不用争议了，我相信随着电动汽车技术的高速发展，推出的新款汽车性价比会一代胜过一代。 早期或许会有用户感到不满，说我们是价格屠夫，嚷着要退车、要补偿，可当他们习惯了电动汽车带来的变化之后，应该就不会心理不平衡了，因为全行业都这样，没什么可怨的。” 夏景行一锤定音后，三人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彼得·罗林森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相较于Roadster，Model S用上了双电机和四驱架构，续航能力也没得到太明显的提升。 在我看来，这款车起码要达到500公里以上才能谈成功，这是一个比较接近C级豪华轿车的续航里程。 Roadster道路测试是400公里的续航里程，但用户在使用过程中反馈，只能跑300公里。 考虑到每个用户的驾驶习惯、路面复杂情况，Model S即使路况测试能达到500公里续航，用户在实际使用过程中可能只能跑400公里。 如果比这还少，就相当不方便了。 我们这款四门五座轿跑是想打入更下沉市场的，面对的用户也不再是猎奇的富豪和科技发烧友，而是真正的汽车消费者，他们对性价比看的更重。” 夏景行轻轻点头，“不错，加速性能和续航里程都得提升，除了电机上面想办法进行突破以外，电池和电控系统呢？” 彼得·罗林森微笑道：“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说的，除了电机方案还需要进行技术验证和再突破以外，三电中的另外两电同样问题多多。 比如说电池，我们目前仍然在使用松下提供的18650型号圆柱锂电池，计划打造60、70、85KWh/千瓦时三种质量能量密度规格的汽车。 通过公式我们就可以看出，电池对车辆续航里程的影响，决定因素是电池系统的能量密度和电池系统的总体重量。 此外，电池系统的结构布置也会对能量密度造成影响。 不过由于汽车底盘我们重新设计过，电池组得以平坦的铺在上面，扩大了体积，现阶段来说，已经达到了最佳。 电池系统的重量是0.6吨，占到了整车2.1吨重量的四分之一还要多，暂时来说，也减无可减。 唯一能想办法提升能量密度的地方就是电芯正负极材料了，比如在正极材料上提高镍的比例，在负极材料中使用硅碳，这些都是行业里正在探索的方向。 松下圆柱电池使用的是NCA材料，即镍钴铝，此外还有镍钴锰NCM材料电池，两者都属于三元锂电池方向下的不同研究路线，只是正极材料不同。 磷酸铁锂电池的安全性更高，且不使用贵金属钴，成本较低，但能量密度也较低，因此在体积和质量更大的客车上的应用更广，中国的比亚迪在这个领域造诣较深。 三元锂电池因为能量密度更大，所以是空间有限的轿车最佳选择，缺点就是遇到极端的碰撞事故，电池短路容易导致起火。 而磷酸铁锂的材料遇到短路则不会燃烧，它的耐高温性能比三元锂电池优越的多。 磷酸铁锂，我们不需要考虑，我的建议是在松下之外，再找一家动力电池供应商，试试NCM材料的电池。”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不错的建议，我在中国投资了一家名叫宁德时代的动力电池供应商，他们的电池研究方向就是三元锂电池下面的NCM材料方向。 不过我觉得吧，在续航能力达到甚至超越燃油汽车以后，对电池能量密度的追求会放到第二位，将电池的安全可控提到首位，磷酸铁锂电池或许会获得更大的发展，不单单是客车使用，也可以是轿车、SUV。” 彼得·罗林森微笑不语，他保留自己的看法，老板想的太远了，现阶段电动车企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增加电池能量密度，从而增加续航里程。 至于电池安全性、起火等问题，只能企业先活下来，再想办法进行改善了。 夏景行的确考虑的很长远，他犹记得前世比亚迪为了展示新产品“刀片电池”的安全性，非常时髦的进行了一场直播，并在过程中展示了“针刺测试”。 即用钢针刺入电池单体电芯，模拟电池内部发生短路，使用三元材料的电芯现场起火。 这次测试令以三元电池为主要产品的宁德时代陷入了舆论被动。 再加上磷酸铁锂电池的能量密度在那时候获得了重大技术突破，后面宁德时代也捡起了曾经看不起的磷酸铁锂电池，并以此电池打入了国产Model 3的供应链。 曾艈群还放话：在动力电池市场，磷酸铁锂的市场占有率会逐渐增加，三元电池的占比将减少，但还是会有很多高端车型对续航长度和高能量密度有需求，因此三元电池仍然会有市场空间。 这一世夏景行控制下宁德时代，此刻也还是不敢去All in磷酸铁锂电池，因为未来十年国家是根据续航里程来补贴新能源车企的，那是属于三元锂电池的时代，之后磷酸铁锂才会迎来触底反弹。 所以，磷酸铁锂和三元电池这两大动力电池流派未来十几年会呈现市场份额“你升我降”的两次反复，各领风骚好几年。 正文 1053、IGBT芯片与功率半导体 “电机驱动控制系统直接决定着纯电动汽车的爬坡、加速与最高速度等性能，它主要由逆变器、驱动器、电源模块、控制器等几大组件构成，其中最为核心的部件就是逆变器和控制器。 先说逆变器，它的作用是将电池输出的直流电逆变为三相交流电，主要由IGBT绝缘栅双极型晶体管功率模块组成。” 彼得·罗林森望着夏景行，“Roadster交付的时候，因为成本暴涨决定临时提价，其中的成本就出在IGBT身上吧？” 夏景行轻轻点头，长叹了一口气，“对，Roadster的电驱控制系统最初来自AC Propulsion公司的授权，使用的是单管IGBT方案，搭载了36颗IR公司提供的第4代IGBT汽车芯片。 但在实际使用过程中，我们发现那款逆变器性能有些低下，只适合当作一辆普通电动汽车使用，所以这也是Roadster停售的重要原因之一，缺陷实在太多了，不够完美。” 彼得·罗林森微笑道：“相比Roadster，Model S的设计十分大胆和超前，新款逆变器打算在Roadster的基础上将数字翻三倍，即搭载96颗IGBT芯片，而且是IR的第六代产品。 目前IR的第六代产品还没稳定量产，他们的汽车芯片部门最近一直在和我们接洽，希望我们给予他们一些时间。 IR的工程师在测试过程中，告诉了我们一个可怕的测试结果，因为并联16颗芯片需要处理总共超过200千瓦的功率，只要有一两颗芯片稍微提前或者延迟开关几微秒，就会直接导致其被烧坏，继而造成保险开关跳闸，高速行驶的汽车突然刹车……” 夏景行越听越皱眉，随即安慰自己，汽车工业的技术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真要有那么容易，前世特斯拉也不会花了将近20年时间才彻底成长起来。 斯特劳贝尔缓缓开口道：“我联系了英飞凌公司，想让他们的汽车芯片部门给我们设计一套新的IGBT解决方案。 他们的客户都是宝马、奔驰等主机厂商，所以对我们有些爱答不理的，远没有IR公司的人热情。 可IR公司自身受限于公司体量和技术，解决方案的研发推进十分缓慢。” 斯特劳贝尔指了指面前的原型车，“目前它搭载的是IR的第五代IGBT芯片产品，采用的也是Roadster的那套解决方案。 如果换成我们新设计的方案，Model S的性能将上升不止一个档次。” 夏景行踢了踢原型车的轮胎，“所以你们管它叫原型车？” 斯特劳贝尔和其他高管都羞愧难当的低下了头。 这时候，反倒是一直觉得原型车这不好那不好的彼得·罗林森站出来解释道：“戴伦，这不单单是我们的问题，也是整个供应链和工业技术体系的问题。 实际情况是，我们拿出了令人惊叹的设计方案，可供应商没法完成。” “这不是推卸责任的理由。” “我们没有推卸责任，而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夏景行瞟了彼得·罗林森一眼，他终于知道马斯克为什么容不下这家伙了，估计马斯克经常被顶撞的下不来台。 虽然比较尊重人才，可到了该敲打的时候也绝不会手软，夏景行沉声道：“你们以为我在说这辆原型车的问题吗？而是你们明明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不积极的去解决？” 说到这，夏景行的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他刚刚驾驶原型车感觉还不错，可真正上路的汽车会行驶几万、几十万公里，要是真出了什么安全事故，比如高速上突然断电，导致汽车被追尾，那特斯拉的名声就会变得前世那样糟糕了。 虽然知道这可能无法避免，可潜意识里他对一切的风险和不可控因素都深恶痛绝。 彼得·罗林森说道：“我们有在和IR积极沟通，但这需要时间。” “仅仅是沟通吗？为什么不能派驻工程师过去一起参与研发，加速推出完美的方案？” 彼得·罗林森怔了一下，随即回道：“我们人手不够，派遣一部分人出去，很多工作就停滞了。” “那就继续招募人手，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工作先停一下，必须先把IGBT的难关攻克了，我可不想看到Roadster身上发生的事再次重演。” 夏景行的话说得很重，这是因为他知道IGBT的重要性，这玩意儿被称作电力电子装置的CPU，占据了电控系统三分之一还要多的成本，占据了整车成本的10%，在全车部件中，成本仅次于电池，排名第二。 未来部署充电桩的话，IGBT也是核心部件，成本能占据20%。 此外，IGBT作为新型功率半导体的主流器件，还被广泛应用于通信、消费电子、新能源汽车、高铁、地铁、航空航天、国防军工、光伏发电、家电等众多领域。 国内目前在这一块儿还很落后，堪称一片空白，比亚迪三年前才杀入这个领域，现在连第一款产品都还没发布，仍在埋头搞研发，此时国内高铁、地铁上面搭载的高压IGBT器件全部进口自德国、曰本、美国。 从德国西门子半导体部门分拆出来的英飞凌是功率半导体领域的霸主，未来还会收购与特斯拉合作的这家公司IR（美国国际整流器公司），占据全球超过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和全中国一半市场份额。 复兴工业旗下很多产业都需要用到IGBT芯片，要说夏景行对这个产业没想法，那是假的，只不过目前复兴半导体刚刚上路，距离量产芯片都还需要一段时间，更别提拿下特斯拉的车规级芯片订单了。 有想法，也只能暂时先缓缓。 彼得·罗林森朝夏景行点点头，居然采纳了后者的建议，难得的没有反驳。 “还有什么问题，不要藏着掖着了，一并说来。” 新能源汽车创业，堪称九死一生！夏景行现在也练就了一颗大心脏了，承受得住。 “除了逆变器，电控系统的另外一大核心部件就属控制器了。 控制器称得上是电控系统的大脑，包括车身控制器，电池管理与充电管理控制器，电机控制与驱动板，车载信息娱乐等模块，未来还会加入自动驾驶模块。 每个模块会把自己的运行状态或告警信息汇报给车载信息模块，这样通过车上的显示屏就可以看到车辆的运行状态，比如车速、动能回收、电池电量、自动驾驶功能以及告警信息显示……” 夏景行认真的听着，特斯拉与传统燃油汽车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把很多功能控制按钮集成到中控屏幕，即车机电脑上面了。 这背后的技术改动是使用了集中式电子电气架构。 架构的改变，使得特斯拉一方面将电子控制单元ECU按照车身、底盘、动力、信息娱乐等进行域的划分，另一方面通过中央控制网关实现跨功能连接，加强各个部件之间的协作。 同时，还具有了一个相当重要的功能，可以通过OTA空中下载技术对车载系统、软件等进行更新，更新内容主要包括动力、娱乐、车身、底盘等等。 “控制器方面，我们目前使用的是DZ仪器提供的芯片，性能还不错。 不过，软件研发能力方面，我们还有所欠缺，别说从事自动驾驶方向的研究了，连车载娱乐系统都搞不定。” 夏景行对彼得·罗林森摆摆手，“车载娱乐系统你不用担心，复兴手机与安卓接下来会推出一款有趣的产品，相关应用及开发者都会安排上。 你们只需要盯着动力、车身、底盘等车载功能软件进行研发就行了。” 正文 1054、质量安全 听完彼得·罗林森这位最了解Model S原型车情况的下属汇报后，夏景行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了。 Model S还存在着非常多的缺陷和问题，比Roadster当初还要多。 倒不是技术退步了，而是要求变高了！ 过去Roadster只要能跑就行了，而Model S则是对标的同等级燃油汽车，要比对手加速更快、性能更好、更智能、更创新。 看着垂头丧气的一群人，夏景行想了想，出声勉励道：“大家也不要灰心，特斯拉这些年不是一直这样过来的吗？ 我们在黑夜中前行，终见曙光！” 众人反复咀嚼着老板这富有哲理的一句话，脸上迅速恢复了几分神采。 “特斯拉已经很优秀了，我们马上就要推出第二款汽车了，隔壁马斯克还在跟第一款汽车尼古拉One的量产交付较劲。” 众人纷纷大笑，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马斯克与老板的恩怨。 这几年，尼古拉和特斯拉一直互相别苗头，均想压对方一头。 当然了，主要是尼古拉来蹭特斯拉的热度。 面对尼古拉这个还没出新手村的游戏玩家，马上要完成一转的特斯拉众高管很有心理优势。 “但是，我要求你们更优秀！” 夏景行拍了拍旁边的原型车引擎盖，“这是一辆设计大胆前卫的好车，可惜的是，很多震惊汽车界、科技圈的功能都没有实现。 我知道，这里面可能有合作伙伴的问题，供应商的问题……” 夏景行凝视着众高管，压低声音道：“但是我现在要求你们，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它！ 等到Model S量产交付那天，你们可以带着自己的父母、妻子、孩子、朋友来观礼，指着汽车说道：瞧，这就是我造的车，卖爆了，它拯救了我的公司，也成就了我自己！ 我相信，那一刻的感觉一定很棒！” 高管们表情肃穆的听着，夏景行的话让他们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自己为什么会加入特斯拉？为什么又会选择留在特斯拉？ 情怀无疑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因为特斯拉的工资从来就不是硅谷和汽车界最高那一档，达到平均线都很勉强。 有汽车公司和科技公司高薪来挖他们，他们都没动心，因为他们坚信特斯拉才是那个能真正改变世界的企业。 当然了，他们也坚信特斯拉发给自己的期权能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命运。 这就是一场人生押注，没有撤退可言！ 夏景行富有激情的演讲了一番，让众高管重新燃起了斗志。 然后，斯特劳贝尔安排了一名下属去把原型车开走了，他本人则跟着夏景行上楼走进了办公室。 关上大门后，斯特劳贝尔走到办公桌前，看着坐在老板椅上的夏景行，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抱歉，戴伦，让你失望了！” 夏景行没吭声，指了指椅子，示意斯特劳贝尔坐下说话。 坐下后，斯特劳贝尔继续道：“我知道原型车还有很多缺陷，可距离发布、预订、量产交付还有至少一年以上的时间，这期间，我们仍可以继续改进车辆。” 夏景行还是没说话，斯特劳贝尔急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戴伦，你难道不想早点看到Model S上市销售吗？不想看到特斯**陆资本市场吗？” 夏景行摇头失笑，“你太着急了！” 这句话令斯特劳贝尔整个人冷静了不少，他抬头再看夏景行，发现后者正对自己微笑，有种被彻底看穿了的感觉。 不等斯特劳贝尔有所反应，夏景行便继续道：“你想尽快把Model S送上市场，完成1000辆、10000辆、100000辆预订和交付，风风光光的敲钟上市！” 斯特劳贝尔正欲张口解释，被夏景行挥手制止了，“你先等我把话说完！你想报答我提拔你当CEO，给你发股份、发期权的恩情，你觉得把特斯拉送上市，让我赚到钱，就算是对我的最大报恩了。” 这下轮到斯特劳贝尔不坑声了，他的确有这方面的想法。 如果没有夏景行对他的扶持，他不可能坐上CEO的位置，也不可能成为特斯拉的联合创始人，可能还在某个实验室里缠电池包。 哦，不对，特斯拉现在已经不缠电池包了，有更加科学的电池箱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不顾一切的推进度，有可能导致产品上市后出现问题。” 夏景行冷冷道：“那会毁掉这家你和我视为心血的企业！” 斯特劳贝尔脸色一下子煞白了，连忙摇头道：“不会的，我一定会做好品控管理的。” “我跟你说，没用，你这个CEO都这么急不可耐，其他人会被你传染的。 我的确有要求你和团队加快研发进度，可是还加了一条“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 夏景行有些生气的说道：“如果真的因为逆变器设计缺陷导致开关跳闸，汽车抛锚在高速上面，怎么办？” 斯特劳贝尔自知理亏，低着头不说话。 夏景行嘴上依旧不依不饶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车辆行驶安全问题，别看电动汽车省了最复杂的变速箱和燃油发动机，可汽车工业发展了上百年，燃油车的事故率早就降到了一个很低的比例。 如果特斯拉高于这个事故比例，燃油车的同行、媒体、互联网用户都不会错过一场舆论盛宴。”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将车辆质量安全放在第一位！” 夏景行看着满脸惭愧的斯特劳贝尔，缓和了几分语气说道：“不仅是你，我希望这个造车理念能灌输到每一个员工脑子里。 提早做好准备，而不是等到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来悔恨！” 斯特劳贝尔重重点头，把这席话深深的记住了。 同时他也在心里反思，在过去几年，夏景行从来没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今天一定是特别不满才会这样。 这令他在心里又默默地对汽车质量安全提升了一个重视等级。 “行了，多余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你才是CEO，特斯拉的主要工作还是由你做主。” 斯特劳贝尔挤出了一丝笑容，“戴伦，你千万别这样说，你才是特斯拉真正的灵魂人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夏景行摆手，这个马屁太低级，他不爱听。 “说说其他事情吧！特斯拉账上又没钱了是吧？” 斯特劳贝尔点头，“是的，我原本计划借发布Model S原型车这个利好消息开启F轮融资，再加上预订能收取一部分订金，支撑Model S量产应该就不会太缺钱了。 可如果推迟原型车发布，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夏景行手指敲打桌面，做沉思状，他在思考特斯拉F轮融资的事情。 现在远景资本持有特斯拉45.02%股权，他个人持有特斯拉17.78%股权，加起来合计持股62.8%，这是一个相当高的持股比例，远超同在美国的脸书和油管，仅次于持股90%的安卓。 正文 1055、推心置腹（一支梨花盟主1/10） 考虑了半分钟，夏景行问道：“说说你的想法吧！” 随即他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借喝咖啡的功夫用余光打量斯特劳贝尔。 斯特劳贝尔毫不犹豫的说道：“要不让远景资本投资一个E+轮，规模可以小一点，先拿来支撑原型车的改进。 等到改进版本的原型车发布以后，收到用户的订金以后，我们再开启F轮融资。 在这之后，特斯拉应该就能源源不断的产生经营性现金流了。” 夏景行微笑，他不确定斯特劳贝尔是故意在讨好自己，还是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即对大股东远景资本产生了依赖性。 从2004年到现在，四年多一点时间，远景资本已经连续投资特斯拉五轮了，大部分还是领投和独投。 只要特斯拉一提到缺钱，大股东远景资本就从未让这家公司失望过。 夏景行原本都打算控制远景资本对特斯拉的投资了，可斯特劳贝尔的一番话，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原本想着特斯拉即将发布Model S原型车，很快就会迎来量产，行业地位将会进一步凸显，以及获得外界更多目光关注。 这时候他再增加持股就不妥了，不利于特斯拉在美国的发展。 毕竟在中国新能源汽车市场没爆发以前，美国才是最大的新能源汽车市场，整个国家的汽车文化浓厚，民众兜里也鼓鼓的，能接受这种十万、八万美元定价的豪华电动汽车。 所以，特斯拉要想获得好的发展，离不开美国市场。 随着特斯拉一款款汽车的亮相，新能源造车风必然会彻底刮起来，能源安全战略、国家安全战略等话题都会被逐渐炒热。 这时候，远景资本与他就该慢慢的接受股权被稀释了，毕竟各方都要跑来分蛋糕，加之特斯拉本身也需要大量的资金去升级技术和爆产能。 脸书和油管，他的持股比例也是同样的稀释逻辑，到了该引入盟友的时候绝不犹豫，到了该卖掉股权或者基金份额的时候也绝不吝售。 至于稀释和出售股权时间的判断，这就需要掌握好火候了，卖早了很亏，卖晚了……已经卖不出去了。 公司都没发展起来，还卖什么。 所以，他一直秉承着合作共赢的发展思路，在美国上流阶层的口碑很好。 S基金中的投资组合——脸书、油管、阿狸、海内网估值全都在打着滚往上翻。 这不，加州和纽约的权贵们才给他颁发了荣耀市民的称号吗？ 一半是表彰他为美国（权贵）做出的贡献，一半是鼓励他继续帮美国（权贵）赚钱。 这奖颁发的有理有据，连莫里茨老头也只能在心中腹诽两句，表面上是没法指责的，那属于政治不正确。 将来夏景行也会考虑把远景资本持有的特斯拉股权转入S基金，套现一笔的同时拉美国权贵们上车。 现在还早了点，将来市值暴跌的话，人家权贵们指不定认为中国的棒小伙在给他们挖坑呢，不允许夏景行在美国浪（赚钱）就不好玩了。 现阶段，复兴工业集团和半导体产业基金都还需要美国友人的感慨解囊，所以送点小礼物也是应当的，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不也和亲了几十年吗？ 所以说，男孩子出国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这样才能做个对国家和社会有用的人——夏景行。 假装思考了一下，夏景行回道：“行，那远景资本再投资一个E+轮，需要多少钱，你算过没有？” 担心夏景行误解自己狮子大开口，斯特劳贝尔掰着手指头数道：“我们现在的人员规模已经扩大到了400人，但还是有些缺人手。 才设立不久的软件研发部门需要扩充人手，三电系统的研发不能停滞不前，供应链管理需要提上日程，生产厂房……这个可以先缓缓，销售部门暂时不用扩充……” 合计了一番，斯特劳贝尔比出了五根手指头，“大概还需要5000万美元，少一点也没关系，只是钱多一点，我们的研发工作可以更加从容。” 夏景行笑道：“那就5000万美元吧！估值呢？” 斯特劳贝尔试探性问道：“上一轮融资是3亿美元，那时候还面对着因Roadster制造成本上升导致亏本卖车的问题。 现在Roadster已经全部交付了，Model S原型车也即将发布。 所以，5亿美元……戴伦，你觉得怎么样？” “投前还是投后？”夏景行声音平静，看不出喜恶来。 斯特劳贝尔以为夏景行不是很满意，赶忙道：“要不然投后估值5亿美元吧，投前估值4.5亿美元，相比上一轮，增长了0.5倍，其他股东应该也能接受。” “你确定其他股东能接受？” 斯特劳贝尔摊摊手，“应该差不多吧，毕竟特斯拉现在一没有新的营收入账，二没有太大的技术突破，总不可能往10亿、20亿美元去估值吧？ 一家商业模式还未得到完全证明的公司，估值不可能比肩那些已经上市的科技公司。” 夏景行微笑，觉得斯特劳贝尔还是太老实了，最起码特斯拉已经造出了2500辆汽车，并成功交付了其中的2450辆，放在前世造车火热的年代，搞不好已经估值几百亿美元了。 不过年代不一样，不可同一而论。 这会儿大家对新能源车企的评价都是“骗子公司、迟早倒闭”，即使是专业投资者，大部分也都是抱着试水投资一下的态度，跟远景资本投入几亿美元都不皱一下眉头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正是因为认知不同，他和远景资本才有机会抄底一波。 不过，他有种预感，这应该是最后的抄底机会了，因为接下来特斯拉就要彻底开始起飞了。 所以，他对估值问题看得也不是过分重要，多一两亿或者少一两亿美元都无所谓。 “你还是多听取一下其他股东的意见，不然他们把你这个CEO当作远景资本的利益代言人了，这对你长期执掌特斯拉很不利。” 夏景行能这么推心置腹的对待自己，斯特劳贝尔有些小感动，不过他还是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说道：“即使是站在公司的角度，站在全体股东利益的角度，我觉得这个估值也差不多了，很合理。 要是觉得低了的话，他们也可以选择跟投！ 但是很可惜，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放弃，因为他们不是真正的热爱电动汽车，只是买了一注彩票，在安静的等待开奖。” 夏景行笑了笑，斯特劳贝尔总结的很到位，因为好几家机构股东的确是这样，一轮都不选择跟投，就指望着特斯拉尽快量产，尽快冲击IPO，他们好套现一波，这也差不多等同于在等待开奖了。 “你还是问问他们的意见吧，有愿意跟投的，我个人非常欢迎和支持。” 虽然斯特劳贝尔话里话外都对其他股东很不屑，但夏景行还是不希望他与其他股东在现阶段就发生矛盾。 其他股东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起码没有扯后腿啊，这其实就已经称得上是帮了大忙了。 现在特斯拉的重点任务是推出Model S这一款关键车型，全公司都铆足了劲儿搞研发、验证各种技术和方案，这时候节外生枝就不好了。 “那好吧，我召集其他人一起开个会！” 夏景行微微颔首，说了一声“好”。 正文 1056、糟老头子 斯特劳贝尔拉开夏景行办公室大门，刚要迈步走出去，发现一个金发中年白人男子正站在门口不远处满脸堆笑的看着自己。 “戴伦在里边吧？” 斯特劳贝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道：“菲斯克先生，你找老板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就是找戴伦随便聊聊。” 斯特劳贝尔不疑有他，笑着朝男子点点头，离开了。 目送斯特劳贝尔离开后，名叫“菲斯克”的金发男子走进了夏景行的办公室。 “戴伦～” 看清来人，夏景行起身热情招呼道：“菲斯克先生，快请坐，喝点什么？” “不用了，本来我都打算回公司了，临时想起了一件事，想跟你聊会儿。” 菲斯克笑眯眯的在一旁的会客沙发坐下，然后他凝视了坐在对面的夏景行片刻，才徐徐说道：“戴伦，你觉得Model S的原型车怎么样？” 夏景行有些不解，“你指哪方面？” 菲斯克笑了笑，索性挑明道：“你不觉得纯电动汽车推出的太早了吗？Model S原型车遭遇到这么多问题，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的配套技术与产业并不成熟。” 夏景行屁股往后挪了挪，靠着沙发椅背沉思了起来，突然道：“你是说增程式混合动力？” “对！” 菲斯克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语气感慨道：“纯电动汽车代表的是未来，但不是当下，当下市场最需要的是一款混合动力的过渡车型，用户、供应链、三电技术等等，全都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电动汽车引领的技术狂潮。” 夏景行捏着下巴思考了起来，不是考虑推出混动汽车，那没什么好考虑的，纯电动才是未来，他在思考菲斯克这番话背后的深意。 菲斯克全名叫做亨利克·菲斯克，并不是特斯拉汽车的雇员，而是特斯拉的合作伙伴兼顾问——菲斯克汽车公司的创始人兼总裁。 菲斯克汽车创办于2005年，主要业务是为顾客提供由手工打造的超级跑车，产量和销量都很少，比如他们几年前基于奔驰SL-AMG平台打造的菲斯克Tramonto，全球仅发售150台，有V8和V12两个版本，其中V12版本更稀有，仅15台。 这点产销体量，跟个小作坊似的，所以菲斯克汽车公司为了存活下去，也承接来自其他汽车厂商的设计订单。 夏景行对菲斯克本人不是很熟悉，只知道对方职业履历十分辉煌，曾主持团队设计过宝马Z8、阿斯顿马丁DB9、阿斯顿马丁V8 Vantage等著名车型，是行业里有名的汽车设计师。 菲斯克公司与特斯拉的合作，是艾伯哈德与塔彭宁还在职的时候就谈下来的。 换了斯特劳贝尔上台，特斯拉仍然与菲斯克保持着良好的工作，菲斯克公司也深度参与了Model S的设计工作。 不过据夏景行所知，菲斯克汽车也在打造一款电动汽车！ “菲斯克先生，不知道你没有注意到去年通用展出的一辆概念汽车——雪佛兰Volt沃蓝达？” 菲斯克笑道：“我当然知道了，时隔多年后，通用再次把目光投向电动汽车，整个汽车界都被震动了。 不过通用好像吸取了上一次造车失败的教训，他们没有再走当年EV1走过的纯电动老路，而是选择的增程式混合动力这一条新路。 十几年前，EV1的续航里程只有可怜巴巴的144公里，如今的雪佛兰沃蓝达概念车上面标注的可是500公里。” 夏景行微笑着点头，“菲斯克打算推向市场的那辆Karma汽车也是采用的通用提供的汽车底盘吧？” 菲斯克哈哈大笑，“看来戴伦你还是很关注汽车界的消息，对，Karma不仅采用通用的底盘，而且我们也打算做成增程式混合动力汽车！ 菲斯克汽车非常看好这一方向，我们认为这是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发展方向。 至于纯电动，可能还得等上二十年才会迎来真正的技术腾飞。 作为合作伙伴，我不希望看到特斯拉在纯电动汽车技术上蹉跎岁月，白白浪费发展时间。 我希望你们能加入增程式混动汽车的阵营，大家一起来完善相关技术，推动汽车产业的变革。” 夏景行心中暗暗摇头，要不是自己熟知前世电动汽车的发展史，差点就被你这个糟老头子忽悠瘸了。 “非常感谢菲斯克先生的提醒和建议，不过特斯拉自诞生起，瞄准的就是纯电动方向，我们不会去做混合动力的汽车，哪怕撞得头破血流，我们也会死磕纯电动汽车。” 菲斯克连连摇头，“这真不是什么好主意，Model S原型车身上的问题还有很多，有可能很快就能一一解决，但更有可能陷入技术反复测试和验证的死路。 没有卖出一辆车，没有产生正向现金流，一直停留在概念车烧钱再烧钱的阶段，这会把一家原本拥有良好发展前景的车企给直接拖垮。” 说到这，菲斯克耸了耸肩，“我还想跟你们再多合作几年的，毕竟你们给钱很爽快。” 夏景行微笑道：“菲斯克先生，你不用劝了，我心意已决，不管再苦再难，也要把Model S存在的技术难关一一攻克。 哪怕我们最终失败了，也无怨无悔！” 菲斯克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夏景行一眼，叹气道：“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再劝了。 不过，戴伦，你听我一句劝，给自己，也给特斯拉设置一个止损线和研发期限。” 夏景行笑着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不会给自己留后路，创业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如果抱着“惜身”的想法，那失败概率将变成99.99%。” 菲斯克面色不太好看，我好心好意的给你和特斯拉指出一条明路，你还反过来教训起我来了？ “行吧，戴伦，我祝愿你和特斯拉都能获得成功。” 事情说完，菲斯克也不准备逗留了，起身与夏景行握了握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走出了特斯拉办公园区，坐上一辆阿斯顿马丁DB9后，菲斯克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还是太年轻啊！ 正文 1057、扑街仔贝尔斯登 斯特劳贝尔与特斯拉其他股东的接洽很顺利，大家都对特斯拉的4.5亿美元投前估值很认可，并表示愿意跟投。 对于股东们的“热情”反应，夏景行没感到太意外。 毕竟桃子看起来快成熟了，多施一点肥也能多分到一些果实。 不过还是没有哪家机构跳出来与远景资本争夺领投权，表现的偏保守。 经过一番磋商，本轮5000万美元规模的E+轮融资，由远景资本领投4000万美元，价值权益资本、德丰杰、瀑布投资、贝佐斯风投四家机构分别跟投250万美元。 价值权益资本和德丰杰自不用说，都曾投过特斯拉两轮或者两轮以上，对特斯拉的投资数额仅次于远景资本，虽然两家机构都曾在不同阶段对特斯拉的发展失去过信心，但很快又跑回来吃回头草了。 倒是盖茨和贝佐斯旗下基金的表现让夏景行颇感意外，过去两家基金一直都在打酱油，这次难得的开始增持特斯拉股权了。 夏景行猜测，或许是盖茨和贝佐斯驾驶过各自的那辆Roadster创始人系列，感觉很不错，决定追加投资；又或许是想跟自己深度合作一下，向自己示好，毕竟自己手里现在掌握着盖茨和贝佐斯都想要的资源，关系还是要维护一二的。 过去一直不跟投的SDL、指南针两家小基金也想参与本轮融资，但很可惜，车位有限，没关系没背景也没太高持股比例的两家机构上不了车，被排除在了融资名单之外。 完成本轮融资后，夏景行个人对特斯拉的持股比例有所下降，刚好达到16%，而远景资本持股比例增持至48.52%，加在一块儿合计64.52%，这些股权或者基金份额全部属于夏景行一个人。 艾伯哈德和塔彭宁两个原创始人的持股比例分别稀释至5.24%和2.39%，已无法对特斯拉的控制权造成任何威胁。 将来有机会的话，夏景行还打算把两人持有的特斯拉股权收过来，持有几年后加价卖给美国的权贵们。 各方刚谈好投资细节，正准备签署协议的时候，夏景行突然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 不等正式签约，夏景行便把后续事情全权委托给了瑞奇，然后他匆匆乘坐私人飞机离开了硅谷，前往了纽约。 ………… ………… “就在今天，贝尔斯登与JP摩根没有任何先兆地签署了收购协议！ 而且JP摩根一方的出价仅仅为每股2美元，一共只花了2.36亿美元就拿下了这家拥有85年历史的华尔街第五大投行。 要知道，光贝尔斯登那栋高45层的大厦市价就达到了12亿美元……” 纽约华尔街85号的会议室内，刘海眉飞色舞的向夏景行通报着今天最大的财经新闻——JP摩根收购贝尔斯登，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夏景行安静的听着，不时点一下头。 心中却在嘀咕，贝尔斯登真特么堪称是一盏“行业冥灯”，去年它的两只对冲基金倒闭拉开了次贷危机的大幕，今天它的卖身标志着次贷风暴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高潮。 所以，今天他刚一收到这个消息，就从硅谷紧急飞来纽约替贝尔斯登收尸了。 江平笑着接话道：“也不能说没有任何先兆吧！贝尔斯登的CEO施瓦茨四天前才在美国CNBC电视台发表了讲话，安抚投资者情绪，称公司目前流动性充足，并预计公司将在第一财季实现盈利。 然而，仅仅只过了两天时间，这位CEO就顶不住压力向美联储求救了，称遭遇了重大流动性危机，过去24小时，公司的现金头寸急剧恶化。 美联储这次很给力，当天就回应了贝尔斯登的求救。 据内部人士透露，JP摩根最初并不想接这个烂摊子，是美联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拿出了300亿美元的兜底贷款，这才说服了JP摩根为贝尔斯登提供紧急融资。 从提供紧急融资到今天宣布收购计划，前后加起来不超过72个小时，放在华尔街，这也算得上是一起闪电般的并购交易了，紧急程度可见一斑。” 夏景行轻轻点头，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全面了解过事情始末了。 贝尔斯登这次死的有点冤！ 从上周开始，美国股市便开始流传贝尔斯登可能出现了流动性危机的消息。 之后几天，越来越多的贷款人和客户开始从贝尔斯登撤出他们的资金。 这就跟银行挤兑一样，贝尔斯登账上的现金大量消失，眼看就要违约破产了。 在这危急关头，两个月前才刚刚上台的CEO施瓦茨只好挺身而出，上电视释放各种利好消息，希望大伙儿再相信贝尔斯登一次。 但美国韭菜被割的实在太惨了，远没有天朝韭菜那么容易糊弄，华尔街资本家的话他们历来反着听。 所以，很不幸，贝尔斯登的流动性危机变得更严重了，无数通过贝尔斯登做交易的对冲基金、资管公司加速逃离，取出所有现金，因为害怕贝尔斯登破产导致他们这些客户的钱被一并冻结。 因此，贝尔斯登可以理解为市场流言下的牺牲品，但苍蝇不叮无缝蛋，为什么偏偏是传它的谣呢？因为亏得实在太多！ 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个法案问题，为什么美联储不直接救助贝尔斯登？ 这是因为贝尔斯登实际上是一个大的证券经纪公司，无法通过美联储的贴现窗口得到资金，所以必须通过一家商业银行来做中间机构，于是JP摩根作为商业银行被美联储选中了。 这就相当于JP摩根拿着美联储提供的贷款，先给了贝尔斯登一笔短期过桥贷款，让这扑街仔挺几天，别挂了，我马上就来救（收购）你。 收购价才2亿多美元，美联储却给了最高300亿美元的信贷支持，这是因为贝尔斯登有毒资产太多，实际上有可能已经成了负资产。 之所以说有可能，这是因为JP摩根根本没来得及进行尽调，稀里糊涂的就被美联储赶鸭子上架了。 JP摩根也怕2亿多美元买回一个实际资产负两百多亿美元的烫手山芋啊，所以找美联储要了一个300亿美元贷款的兜底承诺，随后出问题都是不用负责的。 “要我说，美联储不该救贝尔斯登的，这坏了规矩，自上个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来，美联储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发放贷款。” 亚伯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接下来要是高盛、雷曼还有其他金融机构都遭遇到了流动性危机，是不是都得一家家救过去？救得过来吗？伯南克那家伙早该滚回学校去教书了！误国误民！” 夏景行扫了义愤填膺的亚伯一眼，别看这家伙振振有词的，实际应该是埋怨美联储挡了公司的财路，也挡了他的财路。 “如果不救贝尔斯登的话，次贷风险蔓延的会更加夸张，市场也会更加恐慌，到时候倒的就不止贝尔斯登一家了！ 你看道琼斯工业指数今天下降了多少？下降了将近195点。” 江平摇摇头道，“美联储出手自有它的道理，不过JP摩根这报价的确有问题。 今天收购消息公布后，贝尔斯登股价一度大跌53%，创下了历史最高跌幅，最后收报于34.38美元。 即便这样，贝尔斯登现在的市值与JP摩根的收购报价也相差了17倍。 贝尔斯登真的有那么多有毒资产？大部分风险是否都已经出清了？大部分资产减值是否都已经显现出来了？” “不用管那么多！” 刘海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色，恶狠狠道：“等明天一开市，贝尔斯登绝对暴跌！” 夏景行沉声道：“明天就开始平仓，迅速平掉！不要在意一点点小利。” 刘海有些不解，不过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你是担心JP摩根可能会调整收购方案？” “这只是一方面，明天应该是市场最恐慌的时候，会有大规模的抛售，也是我们平仓的好时机。 但反过来看，贝尔斯登已经找到了接盘侠，实际上风险已经出清了！到底了！ 我们还捏着空单干什么？难不成指望贝尔斯登把JP摩根拖死，来个双杀？ 尽快落袋为安，然后找寻新的狩猎目标！” 正文 1058、飞流直下三千尺 次日，美股刚一开盘，贝尔斯登的股票便如刘海昨日所预料的那样，飞流直下三千尺，投资者在一片哀嚎中自相践踏、奔逃。 贝尔斯登股价较昨日的收盘价34.38美元暴跌超过90%，一度触及2.84美元的历史最低位，创下了上市23年来的新纪录！ 这一股价就很接近JP摩根开出的收购报价了，也是市场悲观情绪的正式写照。 若是再乘以1.18亿总股本，如今的贝尔斯登总市值只有区区3亿多美元，来到了至暗时刻。 遥想去年次贷危机还未爆发的时候，贝尔斯登的巅峰股价是159美元，总市值接近200亿美元，这尊金融巨擘在华尔街的体量仅次于高盛、大摩、美林和雷曼； 即使在五天前CEO施瓦茨刚上电视那会儿，整个贝尔斯登风雨飘摇的时候，股价也还有60美元出头。 短短几天时间，形势急转直下，人们对贝尔斯登彻底失去了信任，连JP摩根都只愿意用2亿多美元来收购这家有毒的公司，那么未暴露出来的风险还有多少呢？ 人们带着质疑和恐慌，疯狂的抛售着贝尔斯登股票。 现在选择止损，还能卖到2美元之上，少亏一点；等到JP摩根彻底完成收购的时候，那么就只能接受对方以2美元的价格拿走他们所持股票的结局了。 孰优孰劣，不难选择。 投资者抱着这种割肉出局的心态，又给贝尔斯登那本就脆弱无比的股价来了一次暴击。 华尔街85号大厦，交易大厅。 分析师侯小强在一名副总裁的带领下，与其他几名同事一起负责盯梢贝尔斯登的股价走势，并随时给高盛、摩根士丹利的经纪部门发送交易指令，由两家投行再负责具体的买入、卖出执行。 “伙计们，再加把劲儿，上面有指令，这几天一定要把持有的428万股贝尔斯登空单给平仓了。 完成这项任务后，大家可以有一周时间的假期，带着家人去全球任何角落旅行都可以，公司会报销所有旅行费用，作为大家连续加班两个月的福利。” 副总裁言简意赅的讲完话，随即拍了拍手，“好了，现在大家都坐回座位，等会儿一开盘，就给我们的小甜心一个惊喜，记得动作轻点，别吓着我们的小甜心了。” 侯小强笑了笑，跟随同事坐回了座位，然后眼神死死的盯着工位上的六块液晶显示屏，这是属于他的战场，升职加薪就在眼前了。 随后，美股刚一开盘，贝尔斯登股价果真就发生了闪崩。 借此机会，侯小强及其他同事纷纷敲出买入平仓指令。 大量的股票买入单子，把贝尔斯登的股价又重新托起来了。 股价先是跌至2.84美元后，随后便迎来了触底反弹。 3美元！ 4美元！ 5美元！ …… 股价在3-10美元区间不停的震荡！ 侯小强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们平仓明明已经收着力了，可股价还是被弄得起起伏伏，增添了许多平仓成本。 “头儿，我发现有人跟我们一样在进场抢筹，贝尔斯登那么多卖单，股价都还能守在5美元之上。” 副总裁暼了侯小强一眼，淡淡道：“不是你一个人有这种发现，你以为就我们一家公司在做空贝尔斯登吗？ 今天大家都在抓住市场恐慌情绪平仓，等过几天，贝尔斯登股票投资者的情绪恢复冷静了，想平仓，成本可就没这么低了！” 说着话，副总裁扫了面前的屏幕一眼，立马爆了一句“法克”，就在他们说话这工夫，贝尔斯登股价已经冲破10美元，朝着15美元冲去了。 “先等等，等最没耐心的那帮家伙先跑掉。” 按照副总裁的指示，团队暂停了平仓操作。 果然，上涨乏力的贝尔斯登帅不过三秒，股价又重新跌了下来，先是跌破10美元，接着被一大笔卖单砸回了5美元。 看到这，副总裁终于满意的笑了，“伙计们，现在可以入场了。” 侯小强抱着认真学习的姿态，把整个过程看的很仔细。 在贝尔斯登股价冲破10美元的时候，各路大空头都保持了默契，按兵不动。 等到股价跌到5美元之下，大家又开始动手了。 循环操作了几次，各路空头在无声中达成了共识，把股价压在5-10美元区间完成平仓，人人有肉吃。 相似的一幕，还发生在远景资本另外一个部门——期权交易部门。 远景资本不光持有428万股（占总股本3.63%）的贝尔斯登正股空单，还持有500万份看跌期权。 相比正股平仓引发的股价波动，期权卖出交易引起的动静就小多了。 目前贝尔斯登的股价已经跌破了期权合约约定的执行价格，由最初的虚值期权变为了实值期权，期权的价格一路猛涨。 美式期权不同于欧式期权，后者必须等到到期日才能进行交割，早一天或者晚一天都不行。 而美式期权获利了结方式有两种，以看跌期权为例： 一种是等到期日选择行权，从市场中低价（股票现价）买入约定数量的股票，然后以合约价格（高价）把股票卖给对手方，赚取其中的股票差价； 另外一种是提前获利了结，即把没有到期，但价格已经暴涨的期权卖出去，让下一个接盘侠来承担盈亏风险。 选择第二种方式卖出合约的话，因为期权没有到期，还有可能随着股价而产生波动，提前卖出期权相当于锁定盈利，落袋为安。 对于下一个接盘侠的话，有可能刚买了人家的二手看跌期权，股价就一路暴涨，导致高于执行价，这时候不可能去选择行权，实值期权变成虚值期权，到期彻底沦为一张废纸。 不过，夏景行这次相当给力，他对贝尔斯登爆发危机的时间判断的相当准确，远景资本所持的看跌期权都将在未来一周左右到期。 所以，摆在远景资本面前的有两个方案，夏景行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种，没有选择到期行权。 因为要行权的话，就得从市场上买入股票，然后再完成转卖。 负责正股做空的交易部门这时候正在买入平仓，再去增添买单，容易推高股价，导致两个部门的获利都受到影响。 此外，夏景行还知道，JP摩根的2美元收购出价并不是最终方案，这些天两家公司应该正在进一步磋商，很快就会拿出新的收购方案，到那时，贝尔斯登的股价势必会迎来一波重大反弹。 要是动作磨磨蹭蹭，舍不得因为快速平仓带来的摩擦损耗，直接就埋在里面了。 眼下绝对称得上是清空所有看跌期权的黄金时机，刚好能卖在一个价格高位上面。 所以，夏景行非常果断的就下达了“全部清仓”的指令，下面的各个交易部门都在快速行动，做空的正股迅速平仓，看跌期权也逢高卖出，大批现金和做空利润开始回流到交易账户上面。 正文 1059、做空者小心一点 接下来一周，贝尔斯登股价走势进入了一段拉锯期。 多头卖出止损，空头买入平仓。 在空头的有意控制下，双方的力量一直保持着势均力敌。 3月17日的收盘价是4.81美元； 3月18日的收盘价是5.91美元； …… 看见贝尔斯登股价渐渐跌不下去了，并且有小幅度上涨，投资者的恐慌情绪也逐渐恢复了稳定，开始捂票惜售。 这种情况下，各路空头之间的默契开始被打破，因为谁也不想落在后面，导致增添更多平仓成本，减少盈利。 不知道是哪家不讲武德的机构在10美元出头的价位上吃下了一大笔卖单，打响了空头与空头厮杀的序曲。 贝尔斯登的股价开始步步上涨，先是突破了15美元，就在快要突破20美元的时候，JP摩根与贝尔斯登联合公布了经修订后的收购协议。 根据修订条款，每一股贝尔斯登公司的普通股将可兑换0.21753股的JP摩根普通股，比修订前的0.05473股高约4倍，按照JP摩根的股价换算过来，新方案对贝尔斯登的收购报价提升至10美元。 这下子，还未完全平仓的空头开始慌了，尤其是那些因为收购消息公布，冲进来短线做空的空头，他们最慌，因为他们的做空位置就是十几美元。 新方案的公布，让他们彻底没了“安全垫”，想平仓，那得付出一定代价！ JP摩根和贝尔斯登仿佛是不想放过这群空头一样，利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的释放。 先是宣布达成一份股权增发协议，JP摩根将以现金方式认购9500万股贝尔斯登新发行的普通股，每股10美元，为贝尔斯登补充近10亿美元的现金流动性。 接着，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宣布将接管及控制贝尔斯登价值300亿美元的资产组合，为JP摩根的收购提供便利，这些资产产生的任何盈亏都由他们承担。 贝尔斯登的资产减值过好几次了，纽约储备银行这一招相当于剥离了贝尔斯登所持有的剩余次债资产。 一顿猛如虎的操作，贝尔斯登利空出尽，空头争先恐后的逃跑，再不逃跑，他们就埋在里面了。 这种情况下，贝尔斯登的股价迎来了一波暴涨，先是突破20美元，接着是30美元。 空头被拉爆平仓，成为了股价上涨的燃料，又反过来助推了贝尔斯登股价的上升。 远景资本卖空的正股并不多，早在JP摩根与贝尔斯登宣布修订收购协议前几天就完成了平仓。 然后他们反手做多，一起加入了讨伐空头的大军！ ………… ………… “干的漂亮！” 办公室内，夏景行满脸欣喜的弹了弹手中的文件，上面罗列了对贝尔斯登的详细做空盈亏。 以74.44美元均价卖空了428万正股，以7.58美元均价平仓，总计投入了3.186亿美元，共斩获2.8615亿美元利润，投资回报率达到了89.8%。 这是很高的一个回报率了，因为做空不同于做多，做多可以有几倍、几十倍的盈利，做空最多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回报率，无限接近于1，但永远不可能达到1。 考虑到从两大投行那里加了三倍杠杆，这个回报率实际上较投入本金，是可以乘以三倍的。 相比于投入3亿多美元做空正股，花了350万美元权利金买入的500万份看跌期权，价值增长了将近33倍，卖出了1.15亿美元的价格，扣除350万美元投入本金，实际盈利1.115亿美元。 两相合计，在贝尔斯登身上砸了不到3.2亿美元，总盈利达到了3.9765亿美元，将近4亿美元。 “还是有点遗憾，看跌期权该再多买一些的，才占对贝尔斯登总投资的1%多一点，不到2%。” 刘海边说边摇头，一副懊恼的模样。 夏景行嗤笑，“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知道这500万份期权是高盛和大摩费了多大劲才帮我们撮合的吗？有那么多交易对手吗？” 刘海点头道：“这也倒是，期权不比正股，正股是实际存在的，只需要从各大投行、投资者手里借来卖出就行了，看跌期权实际上是一纸赌博协议，要有人愿意跟你赌才行。” 夏景行微微颔首，他当然知道期权投资更为暴利，可这玩意儿对普通投资者没上限，对于远景资本这种大体量基金，还真不容易找到一个或者多个陪你玩耍的对手机构。 所以，在资金量太过庞大的情况，通常只能作为一种辅助投资工具，少量配置在投资组合里。 据他所知，华尔街有些基金为了对冲风险，都喜欢配置百分之九十多的多头/空头正股，然后配置该股百分之几的看跌/看涨期权或者其他高风险衍生品。 注意是多头配置看跌期权，空头配置看涨期权，跟远景资本是完全反着来的，这是防止出现黑天鹅事件造成大头资产配置浮亏。 假如按照这样的配置，出现股价暴跌的情况，基金的大部分资产配置在多头，会变得亏损累累，这时候少量配置的看跌期权就发挥作用了，其盈利可以弥补一定的基金整体损失。 能不能完全覆盖基金风险敞口，这就取决于各家基金模型、投资组合的精妙性了，这也是对冲基金名字的由来，取对冲风险之意。 不过远景资本是全面看空的，没整这些花里花俏的技巧，只有两个结果，大亏或者大盈。 “指数那边怎么样？”夏景行把目光投向江平，对方带领团队负责美国三大指数的期货、期权交易，与刘海这边负责的做空正股、期权相对应。 唯一不同的地方，刘海团队围绕交易的金融品种是股票及其衍生品，江平团队围绕交易的金融品种是指数及其衍生品。 “我们在标普500指数1400点的位置上卖空了10万张期货合约，在70亿美元保证金的基础上形成了350亿美元的空头头寸，相当于5倍杠杠，比一般机构通用的8-10倍要安全很多。 今天标普500指数收于1352.99，我们仍浮盈差不多47个点，一个点波动盈亏250美元，再乘以10万张期货合约数量，共计浮盈11.75亿美元！” 夏景行皱眉道：“我记得前几天在标普期货合约上还浮盈30多亿美元？难道我记错了？” 江平惭笑，“你没记错，一周以前，的确浮盈那么多，但是JP摩根宣布收购贝尔斯登过后两天，标普指数上涨了54个点，单日涨幅达到了5.24%，所以直接抹平了我们将近两个月的利润。” 夏景行脑子里对次贷各大公司、各大金融品种的走势不可能精确掌握到天数，能记清贝尔斯登三月份被收购已经是极限了。 江平说的这个，他真的没办法帮忙给予指导。 “纳指和道指，我们也各投入了35亿美元，分别建立了175亿美元的空头头寸，目前均保持着小幅盈利。 此外，还有60亿美元投入了三大指数的期权、ETF基金和波动率衍生品方面的交易，也都保持着小幅盈利。” 说到这，江平话锋一转，“不过，我们还是得小心一点，因为市场上最近吹起了一股风，说贝尔斯登的被收购，标志着次贷风险已经进入了尾声。” 夏景行笑道：“这是喝了多少啊？说出这种话来。” 刘海插话道：“不是某个无名无姓的人说的，而是标普发布的报告，他们说各大金融机构因次贷危机造成的资产减值，大部分都已经显现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触底反弹时刻。” 亚伯补充道：“他们还说，让做空者小心一点，接下来几个月会是炼狱一般的折磨。” 夏景行沉默不语，他在仔细回想美股的走势。 美股看似经常爆发不同规模的金融危机，实际上生命力却又非常强大，崩溃前总能挺个一年半载的。 以2000年的互联网泡沫为例，实际上在1999年就显露端倪了，等到触底已经是2002年了。 正文 1060、开车接打电话（感谢书友西辰打赏） “戴伦，你是金融界公认的天才，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度过这一关？ 这港股简直是有毒！ 阿狸前几天发布了2007年全年财报，收入同比去年增长了58.6%，净利润更是同比去年增长了340%。 按理说，这么好看的财报，股价不说大涨吧，起码也得小涨几个点，意思一下吧？ 结果，特么的阿狸大跌22%，盘中股价最低跌到了12港元，直接跌穿了13.5港元的发行价。 而且更气人的是，这大跌还是建立在恒指当天大涨300多点的情况下！何其讽刺！你说港岛投资者对我们内地公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夏景行单手握着手机，安静的听着马雲的抱怨和吐槽，另外一只手则轻轻抚摸着跪在办公桌底下的伊凡卡的金发，一边开车一边接打电话，真正做到了工作生活两不误。 “老马啊，你多虑了，我看那天内地网络股集体下跌，企鹅比阿狸的表现只好那么一丢丢，也跌了超过10%，股价跌到了38.8港元。” 说到这，夏景行不禁为自己的提前跑路感到一阵窃喜。 几个月前，远景资本是以60港元的价格把2亿多股企鹅股票全部转让给了小马和管理层、IDG、君联资本、弘毅投资以及黎二公子。 那帮人持有到现在，没亏多少，也就五十亿港元左右。 IDG、黎二公子与企鹅重续前缘，夏景行猜测他们一定很感谢自己的这番成全。 夏景行同样也很感谢他们，尤其感谢黎二公子。 因为第二波做空行动中，远景资本在美国投下了400亿美元，在欧洲投下了200亿美元，已经把远景资本手上除储备资金以外的所有资金都耗尽了。 眼看都没钱去做空港股了，幸好他手里还握着卖掉企鹅股份换得的137亿港元，加了三倍杠杆后，四百多亿港元全部砸向了港股。 作为对黎二公子的特别感谢，黄河实业、黎记黄埔等黎家产业成为了远景资本的重仓标的。 用黎家的钱去投资（做空）黎家，夏景行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因为他一直恪守着自己的投资哲学，取之于老外，用之于老外——《夏景行·君道》。 “嘶溜～” 夏景行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头一看，伊凡卡的职业套装已经被她扔在了一旁，正加速做着保洁工作。 她眼神狡黠朝夏景行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埋头工作。 夏景行想叫她不要那么卖力，工作是可以慢慢完成的。 可拦之不及，只好听之任之了。 马雲在电话那头叹气道：“我知道这次不光是阿狸遭殃，也不仅仅是港股上市的网络股暴跌，连在美国上市的中概股普遍跌幅都很大。 分众传媒比我们还跌幅严重，跌了26.59%，新浪、网易也都跌了10%以上。 唉，话说回来，知道归知道，可只要一想到1500亿港元的市值就这么灰飞烟灭了，肝儿疼啊！” 夏景行一边配合伊凡卡的工作，一边笑出了声。 阿狸的巅峰市值是2000多亿港元，这会儿只有600多亿港元了，确实跌得很夸张。 要不是知道阿狸还会重振雄风，作为最大股东的他也肝疼！ 没错，他现在已经是阿狸的最大个人股东了。 穿透基金、股权后，远景资本、脸书两大持股平台合计持有阿狸44%股权，其中有17%属于他个人，比马雲这个创始人还多两倍有余。 “市值短期波动其实都只是小事，我能接受，可戴伦你想过没有，我们管理层跟你们远景资本为了收购雅虎所持的阿狸股权，都选择质押了一部分股权给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以换取收购贷款。 现在阿狸股价暴跌，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会不断要求我们补仓。 对了，戴伦，两大投行叫你补仓没有？” “当然叫了，阿狸股价跌破15港元的警戒线就需要补仓了，我都已经补了1.5亿股了。” 夏景行以一种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因为他早就做好了补仓的准备，只要阿狸的股价不跌到6港元以下，就不需要动用现金进行补仓，只需不断质押更多股票给两大投行即可。 “戴伦，现在阿狸的股价都还算安全，可下下个月，阿狸将迎来上市180天的解禁期，首批1.6亿股将解禁。 我担心会发生抛售的情况，到时候阿狸的股价万一跌到了个位数。 我们两家的股份也都被投行强行平仓了，阿狸上市公司的控制权将易主。 当然了，我这只是一种假设。 不过你是金融方面的专家，我想听听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听到这，夏景行终于听明白了，拐弯抹角说这么多，原来是担心自己的股票被平仓啊！ 不过马雲嘴上说的却很有意思，一口一个“我们”，话术十分有意思。 远景资本会爆仓？开什么国际玩笑！ 夏景行脸上保持着自信而从容的笑容。 因为此时此刻远景资本的储备账户里还有整整130亿美元现金，其中90亿美元来自远景资本旗下多只基金，另有40亿美元是夏景行以脸书、油管的股权质押换来的贷款。 这就是他对抗一切风险的底气！ 包括银行提前抽贷、追加保证金、补仓等等因素，全都考虑在其中了。 贷款原来是50亿美元，后面投了10亿美元给复兴工业集团。 这相当于是夏景行个人左手倒右手，没有动用混合其他人资金的对冲基金。 “老马啊，我建议你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你说的那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电话那头的马雲愣了几秒，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不是应该说“大不了由我兜底吗”。 依马雲对夏景行的了解，对方对阿狸的股权一直很有兴趣，哪怕只是阿狸上市子公司的股票，能有收购机会，对方也一定不会错过的。 按照马雲的想法，如果阿狸后面的股价依然跌跌不休，为了保证自身不爆仓，还真的需要夏景行出手拿下这解禁的1.6亿股，不然任其流通到市场上砸盘，股价怕是要砸成地板价！ 这部分股票只是阿狸上市子公司的股票，不会对阿狸集团的控制权造成多大影响，所以马雲也没有太多忌讳。 沉默了一会儿，马雲也不耍小聪明了，主动开口道：“戴伦，股票解禁的时候，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夏景行早听出马雲的话外之音了，只是他故意不揭破而已。 求人办事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哪能让帮忙的人主动开口呢。 而且夏景行也不是很看得上这1.6亿股，才占上市公司3%左右的持股比例。 等到退市的时候，资产合并进入阿狸母公司，这部分持股估计稀释的只剩不到1%。 从回报率角度来看，投资价值也不是很高。 所以，夏景行打算做个顺水人情，笑呵呵回道：“远景资本持股比例太高了，再多增持就没意思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背景深厚的投资机构，包你满意。” 马雲反应很快，脱口而出道：“中投集团吗？” 夏景行哈哈大笑，“回答正确，怎么样，这个股东满意吗？” 马雲心里自然是一万个满意，不停的在电话里感谢。 不过夏景行做事，向来喜欢一石二、三、四……鸟。 介绍中投给马雲撑腰，除了保证阿狸顺利的获得发展，他这个大股东跟着受益以外，他还有一个新的想法。 支付宝事件、网络支付牌照，这些问题都是未来可能爆发的大隐患。 他决定彻底解决掉这个隐患，正好借中投入股这个契机来进行施展。 当然了，改变银行还是需要老马冲在前面的，海付通小胳膊小腿的，跟在支付宝后面拿第二张支付牌照就行了。 只要阿狸能通过中投拿下牌照，同样有中投间接持股的海内控股集团没道理拿不下来。 让马雲前面趟雷，净干些得罪的事，海内控股跟在后面捡现成的就行了。 反正马雲嘴巴大，也喜欢出这些风头。 他和海内控股就不必出风头了，闷声发大财也是他的投资哲学。 马雲带着对新股东的期待挂断了电话，同时他再次改变了对夏景行的许多看法。 上次一起瓜分雅虎持有的阿狸股权，夏景行没有忘记他和管理层，非常具有共享精神。 这次更是准备替阿狸拉来中投这尊大佛！让阿狸也有靠山了！ 上哪去找这么好的投资人啊！马雲喟然长叹。 夏景行匆匆挂断电话，然后他站起来晃了晃身体，随即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都通透了。 女仆装打扮的伊凡卡吃饱喝足后，终于站了起来，她先是白了夏景行一眼，然后才开始不疾不徐的打扫卫生。 正文 1061、风车骑士 四月一号，美股全线暴动！ 标普500指数上涨3.59%，当天收于1370.18点。 高盛股价上涨6.94%，收盘价为176.86美元。 富国银行股价上涨8.21%，收盘价为31.49美元。 …… 三大指数、大型金融股、大型科技股全都迎来反弹，收复失地，一扫因上个月贝尔斯登差点破产带来的阴霾。 很多人、很多机构都乐观的认为，次贷危机已经安全度过了，美股将重新迎来上涨。 媒体、评级机构也是一片喜洋洋的，发新闻、发报告，都是看好后市的声音。 这种情况下，空头就遭难了。 远景资本在1400点的位置做空了标普500指数，在198美元和28美元的位置做空了高盛和富国银行。 美股这轮全面反弹，使得远景资本的次贷投资组合回吐了前面近三个月的做空利润，个别个股，如富国银行甚至还出现了小幅亏损。 不过，夏景行没有慌神，而是沉着冷静的开始应对。 他一边指挥刘海和江平开始将部分投资组合平仓，保本或者小亏小盈都能接受，关键是要把资金从股市里提取出来，不能任由美股蹂躏； 另一边，他指挥两人拿着平仓的资金，开始观察各个投资标的的价格走势，寻找合适机会，等这轮反弹结束后，立马在更高的价位上做空。 夏景行虽是坚定的看空派，但也不打算去苦捱美股的这轮回光返照，一方面是为了保证仓位安全，另一方面也能斩获更多盈利。 看见夏景行这么淡定，刘海和江平也都放宽松了心态，带领团队玩起了各种技术操作，不断的优化投资组合。 因为血条厚，再加上准备也很充分，远景资本算是最有底气和耐心的空头了。 其他空头就不一样了，有爆仓者，还有失去信心止损退出做空者，更有气急败坏者，当着媒体的面，曝出自己正在做空某家公司。 ………… ………… “那家伙就是一颗行业毒瘤，他为了一己私利，污蔑一家拥有158年辉煌历史和良好声誉的老牌投行。” “这些空头是造成贝尔斯登濒临破产，以及使得次贷危机影响扩大化的罪魁祸首，他们通过传播谣言从而影响一家公司的股价，以达到他们做空盈利的最终目的。” “但我们不是贝尔斯登，那些肮脏的手段对我们不起任何作用！我们账上现在拥有300亿美元现金以及640亿美元可轻易变现资产，我们是整个华尔街流动资产比率最高的投行，没有之一！” “我已经建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立即介入调查了，SEC受理了我们的请求，表示将彻底清查这些违规做空市场的对冲基金！” …… 茶几上摆放的电脑正在播放新闻，一个西装革履、六十来岁的老头刚刚从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办公大楼走出来，立马就被外面一群记者给密不透风的包围了。 然后当着记者的面，老头对空头进行了声色俱厉的控诉。 看完视频，夏景行端起桌上的咖啡，然后靠在沙发上，闲情逸致的品味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亚伯有些忐忑不安，“戴伦，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要不然，等到下一个赎回期，我们就把资金给赎回来。 现在的话，我们还没法把钱取走，所以……” 夏景行放下咖啡，对亚伯摆了摆手，“你多虑了，你不觉得大卫·埃因霍恩这家伙很有个性吗？” “啊？” 亚伯怔了几秒，随即道：“哪有像他这样的基金经理，居然公开自己正在做空雷曼兄弟。 虽然这样可能会让市场跟风抛售导致股价下跌，但更有可能引起被做空公司的警惕，想尽一切办法维持股价，增加空头的做空难度。 我们公司对雷曼布局那么久、那么深，要是被埃因霍恩扰乱了我们的计划，不知道又会增添多少变数。” 说着话，亚伯猛锤自己的额头，显得十分的懊恼。 大卫·埃因霍恩是绿光资本的创始人，也是亚伯为大雪二号对冲母基金遴选的子基金管理人。 绿光资本承载着亚伯的殷切希望，他希望这只基金做出好的业绩，帮自己赢得老板更多的信任。 可对方倒好，拿着远景资本的钱去做空雷曼兄弟，这其实不算啥，甚至是一件好事，因为对方跟公司站到了同一阵营，不是对立面。 对方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公布做空操作，这下好了，雷曼已经开始展开维持股价的行动了，向SEC举报就是第一招，接下来不知道理查德·福尔德还要祭出什么大招。 亚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很担心因为埃因霍恩的莽撞，坏了公司大计。 毕竟那可是雷曼啊，虎死不倒架，在华尔街余威犹在。 何况直到今天，雷曼发布的财报都没有亏损！鬼知道雷曼还憋着什么大招。 没错，雷曼去年没有亏损，今年发布的一季度财报也还是盈利的，虽然营收和利润都较去年同期大幅下降，可就是没有亏损。 这份业绩放在华尔街几大投行中，也就只有高盛能压其一头了，美林和摩根士丹利发布的一季度财报都严重亏损。 不仅是夏景行很怀疑雷曼兄弟这份财报的真实性，绿光资本的埃因霍恩也很怀疑，还在投资者见面会上公开质疑雷曼兄弟使用了“特殊的”会计手法。 尽管埃因霍恩说的比较含蓄，可还是让雷曼兄弟CEO福尔德火冒三丈，又是向SEC举报，又是接受记者采访，恨不得立马拿把刀把埃因霍恩给捅了。 福尔德这种表现落在夏景行眼里，是极为心虚的表现。 据他所知，上个月福尔德还找了巴菲特一次，希望伯克希尔哈撒韦投资雷曼。 不过因为入股价格和分红条件谈不拢，福尔德非常强硬的终止了谈判。 “雷曼兄弟现在的股价是多少？” 亚伯非常精确的汇报道：“今天的收盘价是37.02美元。” “记得年初都还有60美元出头吧？” 夏景行笑呵呵的问道，他们的做空位置就是60美元，实际上现在已经小有斩获了。 “对，年初股价的确是60美元出头，上个月因为贝尔斯登事件，雷曼股价在两个交易日累计下跌了30%。 但在第三天，因为发布了一季度财报，股价大涨46%至46.49美元，那一天空头被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幸好我们的安全垫足够厚，不然也会被福尔德这一手给玩死。 上个月才跟风做空金融股的空头，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倒了大霉，很多机构都亏得不敢再下场做空了。” 夏景行微笑着颔首，美股由于没有涨跌限制，所以做空还是很危险的，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低杠杆，手里还储备那么多现金的重要原因，要是被人家反猎了就不妙了。 他估摸着，空头被打爆这么多，接下来一两个月应该都没几家机构敢下场做空美股了，这为远景资本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了有利掩护。 亚伯继续道：“在埃因霍恩公开质疑雷曼财报，并公开了绿光资本的做空操作后，雷曼的股价这两天有所滑落，跌到了40美元以下。 不过只要雷曼再释放一些利好消息，或者第二季度拿出一份较第一季度更漂亮，或者相差无几的财报，空头都有可能再次爆仓。” “没机会了，自福尔德拒绝巴菲特的那刻起，雷曼兄弟就进入了暴雷倒计时。” 亚伯不知道老板语气为什么那么笃定，不等他开口提问，随即又听老板说道：“帮我约一下埃因霍恩，我想见见这位风车骑士！” 正文 1062、又快又锋利的刀 夏景行与大卫·埃因霍恩的见面地点放在了一间隐秘的私人俱乐部。 简单寒暄了两句，望着对面四十岁许的棕发男子，夏景行缓缓开口道：“听说外面的人都称呼你为对冲基金界的堂吉诃德？” 埃因霍恩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他动作轻缓的放下杯子，微微俯身，凝视着夏景行，语速不疾不徐道：“只要我成功了，他们就会称呼我为“下一个巴菲特”。” 夏景行哈哈大笑，“老兄，你挺幽默的，巴菲特可从不做空公司！” “但他经常卖出看跌期权。” 埃因霍恩与夏景行对视了一眼，然后整个人身子往后一靠，摊了摊手，整个人显得十分的随意。 “雷曼兄弟可不好对付，福尔德现在对你一定恨得咬牙切齿。” 埃因霍恩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不就是向SEC举报嘛，这些年我经历的多了，如果戴伦你对绿光资本的操作有疑虑，等到下一个赎回期，可以赎回你们投资的1亿美元。” 夏景行微笑不语，并没有因为对方展示出的傲慢态度而感到生气。 这家伙年少得志，人生就像开了挂一样顺利，没经历过多少社会毒打，有傲气是很正常的。 他前世曾看过对方出版的自传《一路骗到底》，书名虽然很夸张，但讲的都是对方亲身经历的事，同时还详细介绍了绿光资本的起家故事。 埃因霍恩在投行和对冲基金工作几年后，于1998年，也就是他28岁的时候跳出来单干了，从亲戚朋友手上募集了90万美元，与前同事合作创办了绿光资本，开启了自己的投资传奇。 之所以公司名叫绿光资本，是感谢他老婆给他……开了绿灯。 一开始为了省钱，绿光资本不得不在主券商提供的免费工位上办公，和其他五家小型对冲基金共同使用打印机等设备。 但就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绿光资本成立第一年就取得了惊人的业绩，全年没有一个月出现亏损，资管规模迅速从90万美元变成了7500万美元。 此后，戳破互联网泡沫、做空纳斯达克指数，让绿光资本声名鹊起。 在2002年，绿光资本做空了一家名为美国联合资本的金融公司，埃因霍恩站在台前公开演讲，发表了自己对于该公司涉嫌欺诈的质疑，联合资本股价应声暴跌。 这是他第一次公开发表自己看空的观点，然后他就惹上了官司，联合资本一边提起法律诉讼，一边要求SEC调查绿光资本。 SEC调查持续了整整五年，最终在去年确认了联合资本有欺诈行为，绿光资本和埃因霍恩赢了，名气也因此更上一层楼。 不过从资管规模来讲，管理几十亿美元的绿光资本在华尔街还是小字辈，只是一家中型对冲基金。 也因此，远景资本的母基金才有机会投资对方，规模大如桥水、德劭那种基金是不缺投资者的，也不会拿潜在竞争对手的钱。 通过自传，夏景行对埃因霍恩还算了解，调侃道：“万一绿光资本跟雷曼兄弟的官司也打上五年呢？” 埃因霍恩暼了夏景行一眼，很有自信的说道：“等不到那么久！我指的是等不到开庭那天，雷曼兄弟就要倒霉！ 他们的会计处理手法很有意思，不过就算他们再怎么捂盖子，关于次贷资产的风险也迟早会溢出来。 然后雷曼兄弟会像一个气球一样无限的膨胀，直到“砰”的一声炸开！整个世界都变安静了！” 夏景行笑道：“可是我看雷曼兄弟账上有近千亿美元现金和快速变现资产。” 埃因霍恩嗤笑，“那是你没注意到他们那多达6000多亿美元的次贷相关资产，一旦雷曼的资本金被侵蚀掉，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高盛通过做空次贷资产保证了自身盈利，美林和摩根士丹利分季度减值亏损的次贷资产，虽然股价跌的厉害，但自身信用还在。 雷曼这种遮遮掩掩的行为，相当于把所有炸药集中在一起，爆炸效果一定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夏景行沉默不语，做思考状。 埃因霍恩问道：“戴伦，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赎回资金，绿光资本绝不会设置什么阻碍。” 夏景行摇头，“我不是要赎回资金，1亿美元对于远景资本来说，只是一笔很小的投资，还不值得我亲自出马。 我找你，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与你商量。” “哦？” 埃因霍恩坐直了身体，整个人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远景资本在华尔街也算是大基金了，去年通过做空次债资产大赚了一笔，是仅次于保尔森基金、克莱瑞资本的大赢家。 莫非也是想做空雷曼？ 埃因霍恩心中若有所悟，不过他没有开口询问，在等夏景行主动揭开谜底。 “我想收购雷曼兄弟！” 埃因霍恩再也不能淡定了，他用一副见了鬼的眼神看着夏景行，“戴伦，你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是认真的，远景资本的业务横跨了创业孵化器、种子期、天使轮、VC、成长期股权投资、Buyout、二级市场等阶段，唯独差一项投行业务。” 夏景行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补上这最后一环，我们的金融全产业链就彻底齐备了。” 这个信息量大的令埃因霍恩脑子有些消化不良，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远景资本的规模不足以拿下雷曼兄弟吧？即使强行拿下了，你们也没有足够的资金去帮助他恢复正常的运转。” “所以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 夏景行目光炯炯的看着埃因霍恩，“而且我们会要求剥离所有次级贷款相关的资产组合，我们只要一个干干净净的雷曼。 特别是雷曼的亚洲区业务，远景资本志在必得。 一季度财报显示，雷曼兄弟亚洲地区经纪业务收入再创新高，在该地区拥有良好的口碑和竞争力。 你应该清楚，远景资本在亚洲也拥有庞大的投资布局，光是我们旗下基金投资的创业公司IPO，就够维持一家投行运转好几年。” 听到这，埃因霍恩终于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了，而是精心分析过雷曼，并且还充分考虑了投行与自身业务的互补关系。 “为什么找我们？” 夏景行微笑道：“因为我们投资了你们，而你们恰好又做空了雷曼，就这么简单。” 埃因霍恩笑道：“帮助你们，我们能获得什么好处？” “远景资本可以再投资你们一笔，帮助你们更从容的做空雷曼。” 埃因霍恩比了一根手指头，“我需要10亿美元。” 夏景行稍作思考后，便痛快的回道：“没问题，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埃因霍恩笑着递出手，“合作愉快！” 夏景行伸出手与其握了一下，也笑着回了句“合作愉快”。 远景资本不适合站在台前露脸，所以需要一把又快又锋利的刀来代替他们完成大空头应该做的事。 而绿光资本，就是他选中的那把刀。 正文 1063、钢铁侠 双方派出人马拟定好合作细节后，夏景行丝毫不拖泥带水，立即安排亚伯从远景资本130亿美元的现金储备账户中支取了10亿美元，注资给了绿光资本，由后者负责打造一只做空雷曼兄弟的专项投资基金。 基金的利润分成方式还是行业老规矩，二八分配，其中20%归属绿光资本，另外80%归属远景资本这个出资人。 对于这个利润分配方案，埃因霍恩没有多大意见，虽说绿光资本在业内已小有名气，但一次性投10亿美元的出资人也不多见，起码他还没遇到过。 送上门的钱，干嘛不赚？ 夏景行也没有去计较分给绿光资本的那点利益，因为雷曼兄弟是头庞大的猎物，远景资本已经瞄准最肥的两条后腿肉了，两条前腿肉分小半给刀子，割起肉来也能快一些，省力一些。 埃因霍恩可以站在公众面前与雷曼对喷、厮杀，成功了还能获得“屠龙勇士”称号，名利双收。 但他和远景资本没有必要去冒险出这个风头，秋后算账这个成语蕴藏着老祖宗的智慧，后人要谨记。 雷曼兄弟在美国的地位还要远远超过国内的“三中一华”，它的倒塌更是引起了全美的系统性金融危机，民怨沸腾之下，鬼知道会不会有替罪羊被盯上。 ………… ………… 10亿美元迅速入账绿光资本，基金完成关账。 这让埃因霍恩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失了，远景资本的诚意，真的很足！ 哪怕给人当一次刀子，这价钱也值得了。 他一边部署新基金的做空投资，一边对雷曼兄弟开火，与福尔德隔空打着嘴炮，吃瓜群众看得那是应接不暇。 在5月份的时候，埃因霍恩像六年前做空联合资本那样，发表了一次演讲，公开指出了雷曼兄弟存在的种种问题。 这一次，埃因霍恩是带着详尽的调查报告而来的，招招直击雷曼兄弟的要害，所造成的影响和破坏力远超上次在投资者见面会上的发难。 由于时间渐渐临近雷曼第二季度财报发布时间，知道盖子快盖不住的福尔德忙着去找盖子了，再加上他很讨厌埃因霍恩，所以就安排了公司的CFO艾琳·卡兰与埃因霍恩进行“私下沟通”。 这一沟通，就如同天雷勾地火，勾出了了不得的事情。 ………… ………… 夏景行在亚伯的陪同下，走进了纽约第五大道一栋七八层高的小楼。 一进小楼，便能看到走廊通道墙壁上涂画的一个个造型夸张的漫画人物，钢铁侠、蜘蛛侠、绿巨人、雷神…… 夏景行驻足，指着墙壁说道：“很帅气，不是吗？” 亚伯在一旁陪笑，“是挺帅气的，就是看起来不像是一门好生意。” “为什么要用“生意”这个词来形容，不能用梦想吗？我们是来帮助漫威迷实现梦想的，这一点你千万要记住了，待会儿可别说漏嘴。” 亚伯脸上讪笑不已，心中对夏景行的话感到有些不以为然。 我信你个鬼！ 依照他对老板的了解，一定是这家破落的漫画公司有什么大家没发现的内涵价值吸引到了老板的目光。 毕竟老板在业内也是有口皆碑的，公认的投资眼光一流。 话又说回来，老板的眼光也仅仅是在VC投资和二级市场投资两大领域得到了证明，Buyout控制股权收购，远景资本成立这么多年来，还属第一次。 这第一枪，不瞄准老板所熟悉的科技、互联网、金融领域，而是瞄准了一家涉及漫画、影业、游戏以及其他相关周边产品的文化娱乐企业，而且还是破落很多年的企业，这让亚伯心中很是没底。 控股型收购不是VC投资，每笔投资金额都相当庞大，这就对基金管理人提出了更高的命中率要求。 如果一击不中，可能都没有再开第二枪的机会了，因为本钱都快亏没了。 几个月前，夏景行叫他负责募集了一只新的PE基金，规模为50亿美元，命名为秋分。 秋分基金规模不小，但大家都是冲着远景资本投资阿狸获得赫赫战绩而来的，一旦投资遇挫，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口碑就坏了。 不一定会波及其他部门和基金，但PE基金几年之内崛起是彻底没戏了。 他作为秋分基金的负责人，也会跟着基金一起完蛋。 夏景行多少能猜到亚伯的一些疑虑和小九九，但他没有过多解释。 他这次绝没有浪战，而是谋定而后动。 PE成长期股权投资，远景资本已经投过好几例了，如阿狸、汇源果汁等等，投资逻辑与VC类似，属于搭便车。 基金的运作水平差点也没关系，因为投资的时候，标的企业的商业模式和体量相对都很成熟了，坐等投资红利到来即可。 而操刀控股型收购，这就很考验能力了，需要基金团队深度参与企业的改造与战略制定。 所以这么多年来，远景资本一直没有贸然出击。 现在他感觉时机渐渐成熟了，也该在收购市场小试牛刀一把了。 他没有挑选特别复杂的案子，目前的漫威体量不大，也刚好卡在起飞前夕，正适合拿来练手。 将来有机会的话，远景资本还是会涉足更复杂的收购案例的。 像消费之王3G资本，旗下控制着拥有百威、科罗娜、哈啤等300多个品牌的全球最大啤酒制造商百威英博，另外还控制着汉堡王、奥利奥、趣多多、亨氏等餐饮、食品制造品牌。 合计两个世界五百强食品、酒水企业，一个营收堪比麦当劳、百胜的连锁餐饮企业，全部都是3G资本在后面推动大鱼吃小鱼的鲸吞式并购打造出来的，杠杆玩的飞起。 远景资本实际上也快进化成这种全球顶级资本了，不过运作经验还是稍有不足，需要再加强。 夏景行跟亚伯聊了两句，然后穿过这条走廊，走进了漫威公司。 前台后面的墙上立着一个红底白字的招牌“MARVEL”，中文又译为惊奇漫画，不过夏景行还是习惯叫做漫威。 前台领着夏景行和亚伯走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白人老者。 老头目光锐利，腰背打的笔直，他看见夏景行和亚伯走进后，脸上迅速挤出几分笑容，起身递出手迎接道：“戴伦、亚伯，欢迎你们到漫威参观！” “帕慕特先生，你客气了。” 夏景行一边与其握手，一边打量面前这位漫威的最大股东——艾克·帕慕特。 对方是犹太人，还曾在以色列当过兵，上世纪六十年代还参加了著名的“六日战争”，即以色列仅用六天就从埃及、约旦和叙利亚手里夺下6万多平方公里土地的那场战役。 从军队退役后，二十多岁的他跑到美国闯荡，凭借着犹太人的身份和商业头脑，苦心经营四十余载，从一个露宿街头的穷小子变成了如今的漫威最大股东，也称得上是一个励志人物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太过精明了，导致其行业口碑一直不怎么好。 热情招呼夏景行和亚伯坐下，又让秘书端来咖啡，帕慕特笑呵呵道：“戴伦，你现在可是华尔街的大红人，怎么想起到我们漫威来参观了？ 我先声明啊，漫威手上能抵押的、能卖的资产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你在我们这，可找不到什么好的投资机会。” 亚伯轻笑，“帕慕特先生，你误会了，远景资本不是投行，也不是商行，我们不做抵押贷款业务。 不过我倒是听说漫威的确把资产处理的差不多了，你们把10个漫画角色的电影改编版权抵押给了美林，贷款了5.25亿美元，准备拍摄一部漫画改编电影来为公司探索更多可能对吧？” 帕慕特浑浊的眼神闪过一丝精光，微笑道：“你们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是的，漫威影业的确有漫画改编电影的计划，不过不是准备拍摄，而是已经拍摄完成了，下个月就会跟观众见面了。 两位要是有兴趣的话，到时候我叫人送上两张首映门票。 如果觉得我们的电影不错，以后咱们还可以试着合作一把。” 亚伯正欲说话，被夏景行打手势给制止了。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老头，“帕慕特先生，恕我直言，《钢铁侠》可不是什么好的改编选择，如果是我，一定选择改编《蜘蛛侠》，这个一定能挣钱。” 帕慕特语气轻飘飘道：“那你可打错主意了，《蜘蛛侠》在索尼手上。” “我们可以帮漫威把它拿回来！” 正文 1064、进可攻退可守 “哈哈哈～” 帕慕特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一直笑的停不下来。 夏景行淡然处之，一旁的亚伯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 他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老板，把已经到嗓子眼儿的呵斥又憋了回去。 “戴伦，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这些年，我们不是没做过这方面的努力。 可你知道《蜘蛛侠》三部曲全球票房是多少吗？25亿美元！而且还有进一步挖掘的可能。” 帕慕特止住笑，朝夏景行摊摊手，“前几年我们还把索尼告上了法院，可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索尼将电影的所有衍生品销售权益都让给了我们而已。 《蜘蛛侠》的电影改编权注定是拿不回来了，除非戴伦你把索尼也一并拿下。” 夏景行微笑道：“漫改电影是一座金矿！” 帕慕特点头，“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可只有《蜘蛛侠》是一座金矿，这些年福克斯拍摄的《X战警》、《神奇四侠》，环球找来李安拍摄的《绿巨人》，狮门拍摄的《惩罚者》…… 票房都远不及《蜘蛛侠》，很多还亏本了。 由此，是不是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漫改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帕慕特看着面前这个笑脸盈盈的年轻人，渐渐收起了小觑之心。 不过老头嘴上仍然很硬气的说道：“那是他们不懂漫威英雄的正确改编和拍摄方式，所以漫威决定自己动手拍摄了。 为此，我们抵押了最后10个知名英雄的电影改编版权，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 等到下个月，就一切见分晓了！” 夏景行心中暗骂，交谈中老头三番五次的提到下个月，其实就是在加大自己手上的谈判筹码。 如果《钢铁侠》上映并大获成功，作为漫威影业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改编电影，整个漫威集团都将因此而受益，包括漫画、玩具等产业的商业价值都将水涨船高。 当然了，受益最大的还是漫威手里还握着的IP改编权。 现在他们才跑来投资漫威，其实已经不是最好的抄底时机了，大概三年前漫威刚提出由旗下影业公司来拍摄电影的时候，是最好的投资机会，可他和远景资本那时候都没钱。 等到今年募集到秋分基金这样一只专注于收购的PE基金时，漫威的《钢铁侠》都要上映了。 这时候，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会待价而沽。 不过理解归理解，夏景行可不会被老头拿捏住。 “假如《钢铁侠》票房不及预期呢？帕慕特先生，你想过怎么解决后续难题吗？” 帕慕特轻轻摇头，“不需要解决，根据我们和美林的协议，如果漫威的电影亏了，美林银行只会拿走这些角色的电影版权，漫威的漫画和玩具生意完全不会受到影响。” 在来之前，夏景行就已经做过功课了。 他很清楚对面这老头是那种极端厌恶风险的人，老头的合伙人阿维·阿拉德早在五六年前就提出过拍片计划，但直接就被帕慕特否了，理由是怕亏钱。 毕竟帕慕特自己也没多少钱，能成为漫威的大股东，多多少少也沾了点运气成分，他骨子里更喜欢风险小一点的生意，比如玩具。 穷小子帕慕特闯美国，最早就是靠“玩具一元店”起家的，后面因缘际会买下经营不善的玩具公司Toy Biz。 这是一家获得漫威角色授权的玩具生产商，他因此和漫威产生了交际。 后面帕慕特为了省每年几百万美元的授权费，出让了玩具公司将近一半的股份给漫威，他自己也因此进入了漫威董事会。 后面漫威被华尔街大亨玩破产了，帕慕特说服其他债权人，成为了漫威新的大股东。 《蜘蛛侠》版权就是这老头以“1000万美元一部电影+额外5%的收益分成”卖给索尼的，打的是一箭双雕的主意，第一可以减少债务，第二借着电影的人气卖出更多玩具。 但老头这会儿应该后悔死了，卖玩具哪有拍电影来钱快，所以后面口风才逐渐松动，让漫威影业开始尝试拍摄第一部电影。 即使电影亏了也没关系，老头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大不了不要电影改编权了，继续卖玩具。 对于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玩具大王”，夏景行暂时没找到太好的说服方式。 不过犹太商人嘛，不可能对钱没有兴趣。 “帕慕特先生，如果漫画的电影改编权全部卖出去了，那么漫威接下来的经营就很被动了。” “什么意思？”老头疑惑的看着夏景行。 “据说福克斯曾将《X战警》从原定的圣诞档提前到暑期档，搞得你们措手不及，玩具生产计划完全被打乱，收入大受影响。” 帕慕特脸上有些不太好看，每当一想起这件事，他心里就恨死福克斯了，绝对是故意整自己的！ 自己不就要求再给点授权费嘛，拍电影赚那么多钱，漫威要求跟着沾点光，不过分吧？ “所以，我更加坚定了漫威影业独立发展的想法，我们决定不再依靠那些好莱坞巨头，我们要自力更生。” 看着语气坚定的老头，夏景行嗤笑道：“可万一《钢铁侠》票房失利，漫威影业就名存实亡了，你的自力更生计划也将遭受重大打击。” “戴伦，听你这口气，貌似你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夏景行在试探帕慕特的时候，对方也同样在试探他，情况掌握的差不多了，老头也决定摊牌了。 “我说过，我有办法把《蜘蛛侠》给弄回来。” 帕慕特笑道：“然后呢？拍电影赚大钱？” 他很想提醒一句：年轻人，这行水很深，你玩不转！ 但想了想，又把话给咽了回去，关自己屁事啊！ “远景资本在中国还投资了一家电影发行公司，相信随着中国的经济不断发展，会成为全球越来越重要的电影票仓。” 帕慕特点头道：“有道理！还有吗？” 夏景行微笑道：“还有就是你把漫威整体出售给我们，我们打算将一个个漫威人物全都搬上大荧幕。” 听夏景行说出最终目的，帕慕特丝毫没感到惊讶，因为类似的人，他这些年已经碰的太多了。 漫威手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堆漫画人物改编权了。 “戴伦，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投资。” “我们有充足的准备！” 帕慕特笑了笑，“算了，你要是早一年找到我，我都愿意跟你谈，可现在《钢铁侠》上映在即，不是一个好的谈判时机。” 夏景行一语双关道：“等电影上映后，漫威可不是这个价格了。” “哈哈，对于电影的质量，我还是有信心的，即使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见状，夏景行也不再多言，对面这老小子有所依仗，收购谈判注定不会很顺利。 正文 1065、凡尔赛本赛（一支梨花盟主2/10） “人走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秃顶白人男子匆匆走进帕慕特的办公室。 “走了！” 帕慕特语气平静的回了句，不过他很快便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郑重其事的问道：“《钢铁侠》的成片质量到底怎么样？能收回1.4亿美元的制片成本吗？我要听真话！这对我还有漫威都很重要！” 秃顶男子，也同时是漫威影业CEO的凯文·费奇一脸纠结的说道：“电影没正式上映以前，所有的预测都只是预测而已。” 帕慕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要卖多少票房才能收入成本，同时也在计算漫威最近两年的盈利。 夏景行虽然没给具体的报价，但收购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 要不要卖呢？ 帕慕特心中很是犹豫，他担心《钢铁侠》票房失利导致远景资本大幅降低收购报价，甚至是放弃收购。 到时候，他上哪去找一个新的接盘侠啊？ 漫威看似握着一堆版权，其实业务并不赚钱，不然他们也不会变卖家当、抵押版权了。 他在夏景行面前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只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作为业内有名的吝啬鬼，帕慕特对自己都很抠，他会把一张废弃的A4纸裁成八张，做成便签本； 甚至还有人见过他对员工大吼：为什么要买新铅笔？你手里那支明明还有两寸啊！ 这抠门程度，跟港岛另一位电影大亨邵逸夫有的一拼了。 这种葛朗台式的人物，怎么会对爆赚一笔的机会熟视无睹。 可他又担心《钢铁侠》票房万一大爆，岂不是错失一大笔利润。 帕慕特突然问道：“你觉得《钢铁侠》的票房能赶上去年上映的《蜘蛛侠3》吗？” “几乎不可能，那可是8.9亿美元票房，制片成本也差不多是《钢铁侠》的两倍，而且蜘蛛侠的名气也比钢铁侠大多了。” 帕慕特继续道：“假如能达到这个票房，可以给漫威增加多少估值？” 凯文·费奇愣了一下，随即回道：“不可估计，那说明我们的电影计划成功了！后续角色改编都可以提上日程。” “那假如第二部《无敌浩克》接着又失败了呢？” 凯文·费奇笑着摇头，“那说明我们的改编模式并不成熟，仍有缺陷，公司估值会下降。” “说到底，还是赌啊！” 帕慕特幽幽叹息了一声，随即他脸上恢复了神采，“接下来由你和远景资本的人谈，以《钢铁侠》票房达到《蜘蛛侠3》的水平为估值标准去谈。 如果他们同意的话……哎，先谈吧！” 凯文·费奇点了一下头，离开了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凯文·费奇脸上的笑容就彻底消失了。 这帮家伙，每个人都无比的贪婪和自私，为什么不能耐心等一等《钢铁侠》上映？ 什么家当都抵押了，筹备了整整三年时间，就这么认输了？ 作为漫威宇宙计划的提出者，凯文·费奇从小就是读着蜘蛛侠的故事长大，对超级英雄痴迷不已，他非常期待自己的计划能够成功实现，所有超级英雄齐聚一部电影，然后……开打，那多有意思啊！ 可惜，支离破碎的版权、公司窘迫的财务状况、只关心短期利益而厌恶风险的老板……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拖他的后腿！ 搞不好漫威又要换新老板了，这给他的漫威宇宙计划再增添了不少变数。 “该死！” 走到外面的马路上，凯文·费奇一脚踢在面前一个垃圾桶上面。 半人高的铁制垃圾桶纹丝不动，反倒是凯文·费奇抱着脚，金鸡独立的在原地跳了老半天，嘴里不停哀嚎。 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只是凡人之躯，别说比肩神明了，连垃圾桶都对付不了！ 但自己可以搅黄这桩交易！ 凯文·费奇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垃圾桶，在这一刻，远景资本与垃圾桶画等号了，都是阻碍他的敌人。 ………… ………… 华尔街85号大厦的会议室内，凯文·费奇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傲然的对坐在对面的夏景行说道：“接下来漫威会制作超过20部超级英雄电影，预计至少投资40-50亿美元。 这个计划的时间线长达十年，如果把物价上涨、演员片酬上涨等因素考虑进去的话，可能50亿美元的投资都打不住。” 说完，凯文·费奇怀揣着满满的恶意，开始观察夏景行的脸色，吓不死你！ 可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脸色铁青，而是依旧笑容灿烂。 “就这？十年投资50亿？” 夏景行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凯文·费奇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使不上力。 他刚想说话，就听到夏景行又往他心口补了一刀：“50亿够了吗？” 凯文·费奇淡淡道：“这仅仅只是预估，实际成本可能翻一倍都不止。” 亚伯笑眯眯道：“老兄，你对我们远景资本的实力可能还有所疑虑，需要我为你介绍一下我们公司吗？” 这话有些刺耳，凯文·费奇听了挺不舒服的，摊摊手道：“好啊！见识见识华尔街大鳄的真正实力。” “全球前十大互联网公司中的两家，我们是最大的机构股东！” “全球出货量最大的智能手机公司，我们也是最大的机构股东！” “全球最大的电动汽车公司，我们还是最大的机构股东！” …… 亚伯瞬间化身凡尔赛本赛，以一种毫不在意的语气陈述着一件件事实。 真的是事实，没有任何夸大之处。 凯文·费奇当场就听懵了，对方言必称“全球最大XX，最大机构股东”，一口气念了足足十几个。 这特么还是基金？是财团吧！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对方并不老实！ 凯文·费奇笑着调侃道：“据我所知，特斯拉才卖了2000多辆车，复兴手机的出货量也才几百万部，之所以全球领先，是占了新兴行业的优势吧？” 被揭穿装逼行为，亚伯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道：“所以这更彰显远景资本的非凡投资眼光！如果等新兴产业成长起来再布局，不知道要多花费多少美元。 其实从这你就能看出，我们远景资本是真正的喜欢去做一些颠覆性的事业。 漫威之所以能入我们的眼，也是因为你们在干一件很酷的事。 你说的20部电影打造成一个系列就很不错，之前应该没人干过吧？” 凯文·费奇摇头，“之前没人敢这样干，因为这需要故事、人物维持很强大的生命力，我也不确定我的计划能否成功。” 亚伯微笑道：“我倒觉得可以试试，我们有资金，你有创作想法，大家合作干一笔大的。” 对方如此情真意切，凯文·费奇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好啊”，可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使命，是要破坏这起交易啊！ 于是他板着脸说道：“但在这之前，你需要说服漫威的董事会。” 亚伯微笑道：“当然，我们给你们的收购报价是10亿美元。” 凯文·费奇当即笑出声道：“伙计，你没开玩笑吧？光一个蜘蛛侠的IP就不止10亿美元了。” 亚伯感慨道：“哎，只可惜蜘蛛侠已经不在你们手上了，其他的英雄角色加一块儿的商业价值都不如它。” 凯文·费奇摇头道：“我们的报价是100亿美元，与你们的出价有整整10倍的差距，这实在是太过悬殊，在我看来，都不用再往下谈了。” 亚伯微微皱眉，上来就掀桌子，这是什么谈判技巧？想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亚伯调整心态，沉着冷静的应付着，一边挑刺一边缓缓的加价。 凯文·费奇也装模作样的开始降价，即使他心里再想搅黄这笔交易，也不能做的太过明显，特别是今天到场的还有好几位漫威高管，大家都看着的。 两人谈着谈着，价格就滑落到了35亿美元，凯文·费奇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往下降了。 而亚伯则坚持30亿美元的出价，一分也不愿意再往上加。 凯文·费奇心里慌得一匹，因为对方的出价已经很接近帕慕特给他的心理底价了。 “32亿美元吧！” 在一旁看了半天，夏景行突然出声打破两人的僵持。 闻言，漫威众高管全都精神一振，然后齐齐把目光投向凯文·费奇。 凯文·费奇心中叹息，对方这出价实在太猛了，他想破坏都破坏不了。 说了声抱歉，凯文·费奇跑出去打电话给帕慕特汇报了。 没一会儿，他便折返了回来，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我们需要再商议一下。” 亚伯心中微微不喜，实在是太贪婪了，不过现在是漫威方面占据主动，他也只好一脸淡然的说道：“我们可以等三天，过时不候！” 正文 1066、垂死病中惊坐起 风景秀丽，汇聚了无数硅谷名人住宅的帕罗奥图是远近闻名的富人区。 连绵不断的别墅群中，一栋外表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独栋砖木别墅里，劳伦娜正在准备一家人的早餐，同时为丈夫榨取最新鲜的果汁和胡萝卜汁。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早间的宁静。 劳伦娜接起电话，聊了几句后说道：“艾格先生，十分抱歉，你可能需要再等会儿，史蒂夫这会儿还在睡觉。 昨晚上他疼痛了一晚上，直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使用了麻醉剂镇痛才成功入眠。”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很久才问道：“他还是不需要配合手术治疗吗？你没有劝劝他？再这么拖下去的话……” 劳伦娜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啜泣道：“你跟他是老朋友了，你应该很清楚，他这个人无比的固执，任何人的意见他都听不进去。 用他的原话说：我不允许舍弃身体中的任何一部分，而且我真的不想让他们切开我的身体，那是对我的严重侵犯！” 电话那头的男人再次陷入沉默，半晌后叹气道：“劳伦娜，你坚强一点，我们所有人都站在你的身边。 召开董事会的事……行，你晚几个小时再跟他说吧！” 数个小时后，劳伦娜端着苹果汁推开了卧室大门，走到床边，放下托盘后，看着还在熟睡的丈夫，她心疼的抚摸着对方那丝毫没有血色的脸庞，脸颊上没有二两肉，摸起来都有些硌手。 她想起了艾格先生的嘱托，轻声叫醒了还在熟睡的丈夫，“史蒂夫，迪士尼今天下午会紧急召开董事会，艾格先生早上打电话来，问你要不要参加董事会？” 乔布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什么会议内容？” “收购漫威！” “这件事不是谈了好几年了吗？股东之间一直有分歧，导致收购被不断的搁置。” “艾格先生说，有一家华尔街基金看中了漫威，迪士尼再不出手，漫威这次就丢了。” “哪家华尔街基金？” 劳伦娜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隐瞒，说出了真相：“远景资本！” 乔布斯再无困意，整个人反应很激烈，“是那个黄皮猴子创办的基金？” 在嫁给乔布斯以前，劳伦娜曾在高盛担任过固定收益品种交易策略分析师，所以她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妇，她很清楚这家基金的创始人戴伦·夏与自己丈夫之间的恩怨。 正是因为那个中国男孩儿，导致自己丈夫被第二次赶出了智慧果公司。 受此重大打击，连带着丈夫的胰腺癌病情都加重了不少。 一年多前的智慧果第一代手机发布会，丈夫都还能站在台上演讲，如今每天都因为病情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不等劳伦娜有所反应，乔布斯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动作麻利的不像是一个病人。 他从衣柜里翻找出了一套西装，松松垮垮的套在了骨瘦如柴的身躯上，嘴里还不停吩咐道：“劳伦娜，你立马联系飞行机组，一个小时后起飞前往洛杉矶。 另外再通知迪士尼的CEO罗伯特·艾格，让他们把董事会延后，这一次我要参加，不需要他代我表决了。” 劳伦娜挡住乔布斯的去路，“史蒂夫，你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允许高强度的工作了。” 乔布斯抚摸着妻子的脸庞，微笑道：“我现在想明白了，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多久，而在于徇烂多彩。 戴伦·夏给我的人生带来了无尽的屈辱，这一次我也要他尝尝失败的滋味！” 说完，乔布斯轻轻推开妻子，迈着缓慢而又坚定的步子往外走去。 这一刻的乔布斯，让劳伦娜仿佛又看到了十九年前那个在斯坦福商学院大讲堂上挥斥方遒的身影，同样的意气风发，脸上写满了自信。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当时的乔布斯已经是大名鼎鼎的科技企业家，而她还只是一个刚从高盛辞职，来到斯坦福求学的学生。 劳伦娜叫住了乔布斯，端着托盘追了出去，“把药吃了。” 乔布斯接过盛有苹果汁的杯子，又看了一眼妻子递过来的牛粪胶囊，微微皱眉。 不过想到这是从印度空运过来的圣牛牛粪特制的胶囊，号称包治百病，他还是强忍着恶心与心理不适，喝了口果汁，吞下了胶囊。 患癌这五年来，他除了坚持服用牛粪胶囊以外，甚至还从印度请来了一位灵媒大师替他通灵，针灸、草药这些手段他也试过了，然而癌细胞还是扩散了。 现在他每天坚持吃素食，期望用这种手段把癌细胞给“饿”死。 “你必须要接受换肝了！”劳伦娜提醒道。 “等我开完今天的董事会再说吧！” 劳伦娜惊喜的发现，丈夫对于换肝手术没有原来那么抗拒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手的原因，重新激起了丈夫的求生欲望。 ………… ………… 比弗利山庄。 一栋豪宅内，默多克望着面前的二儿子，淡淡道：“詹姆斯，漫威出售的事情，你觉得我们要不要掺和一脚？” 詹姆斯表现的很激动，“必须要参与啊！父亲，戴伦·夏把你气的住进医院这件事，这些年我一直都没忘记。 只是我身在英国，没法展开相应的报复行动。 现在我们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 默多克脸上无喜无悲，当年他想联合好莱坞其他五大公司吞掉脸书和油管，但这个各怀心思的联盟，被夏景行抛出了一个Hulu视频就给破坏掉了，导致他的计划失败！ 作为那场行动的发起人，新闻集团旗下的二十一世纪福克斯和福克斯电视网不仅被夏景行隔绝在Hulu视频股东之外，还被对方鼓动YouTube用户四处给新闻集团的产业搞破坏，气的默多克前列腺癌病情爆发，不仅小便失禁尿了一裤裆，还住进医院了。 默多克被担架抬上车的照片不小心被其他媒体拍到了，导致老头被气进医院的新闻还上了一次热门，令老头颜面尽失。 经过长达近两年时间的治疗和调理，如今默多克的病情已经被控制住了，不过新闻集团与夏景行的梁子就此结下了。 新闻集团旗下的媒体经常黑脸书、油管、复兴手机等夏景行旗下的产业。 脸书和油管也经常利用社交网络爆一些新闻集团的黑料。 双方大多数时候就互相打打嘴炮，然后向各自背后的大老板交代、邀功，因为都知道对方不是软柿子，在其中一方没露出特别大的破绽前，另一方别想给予多大的打击。 但老默多克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的，很想找机会给夏景行一场惨痛的教训。 不过老头毕竟混了半个多世纪的商场，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和私人情感。 他一脸冷静的对詹姆斯说道：“二十一世纪影业下场，除了给远景资本增添收购阻碍以外，还能获得什么商业上的好处？” 这个问题可把詹姆斯难住了，他挠挠头说道：“给远景资本一个小小的教训还不够吗？他们主业是做金融的，又不做传媒。 哦，我明白了，假如远景资本收购完成了，正式进入了电影行业，我们再慢慢的收拾他们。” “我问的是好处？” 看着天资不行的儿子，老默多克心中也是懊恼不已。 詹姆斯翻来覆去，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点子，只能摇头。 默多克暗自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只好手把手的开始教导儿子。 正文 1067、贪得无厌 “该死，这狗娘养的竟然把远景资本收购漫威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 现在整个好莱坞的公司，迪士尼、福克斯、索尼、环球、派拉蒙全都来凑热闹了。 就连华纳都表示，对合并DC与漫威很有兴趣！” 亚伯在夏景行的办公室里不停地踱着步，嘴里不停的飙脏话，把帕慕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他突然抬起头，郑重说道：“戴伦，我建议立即退出这笔交易，不能让那个犹太佬的奸计得逞。 32亿美元的报价，已经属于是溢价收购了。 那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竟然还不满意，还想通过引入更多竞争对手来迫使我们抬高收购报价。 而好莱坞六大公司这次全都对漫威表露出了收购兴趣，这很不正常！ 若是他们真的有兴趣，干嘛还拖到今天，上个世纪就应该把漫威收入麾下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想合起手来欺负我们这个闯入了他们领地的外来者。” 夏景行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吹拂着滚烫的茶水，“分析的不错！很有道理！不过面对这点困难就要退缩了吗？这世上又哪有一帆风顺的收购战呢？” 亚伯忿忿不平道：“关键是不值得啊！《钢铁侠》还没上映呢，谁知道他们的漫改计划能否成功。” 喝了一口茶，轻轻放下了茶杯，夏景行抬头道：“一旦电影上映了，估计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戴伦，你很看好漫威的电影计划？” 夏景行没好气道：“你这说的不是屁话，不然我收购过来干嘛？卖玩具还是卖漫画？” 亚伯定了定心神，渐渐恢复了冷静，“如果还要继续收购漫威的话，我们不能这样被牵着鼻子走。”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最起码要表达我们的态度！” …… ………… ………… “帕慕特先生、费奇先生，咱们约定的三天之期已经到了，你们该答复我们了，今天我把法务、财务团队都带来了。” 漫威的办公室内，亚伯笑脸吟吟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漫威众高管。 帕慕特笑呵呵道：“亚伯先生，戴伦怎么没来？” “戴伦由于公务比较繁忙，已经去硅谷了，他全权委托我负责这件事，帕慕特先生你们答复我就行了。” 帕慕特打量了亚伯一眼，带着一种质疑的语气问道：“你能代表远景资本？” 亚伯微微颔首，“是的。” 帕慕特点了点头，随即叹气道：“你们32亿美元的报价过低了，我们无法说服董事会同意交易。” 亚伯敛起笑容，淡淡道：“所以，这就是你们最终的答复？” 帕慕特微笑道：“亚伯先生，请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董事会不是我一个人的董事会，我虽然知道你们很有诚意，我也很倾向于把漫威交给你们管理。 可董事会一致的认为，漫威真正的价值是40亿美元，远景资本的出价实在太低了，如果你们愿意上调报价的话，我有把握说服董事会同意交易。” 亚伯皮笑肉不笑道：“不必了，40亿美元！拍摄20部电影，每一部都大赚，才能赚这么多。 说到底，我们只是一家PE基金，不是专业的电影公司。 涉及到这么大金额的交易，我们的投资风险、经营风险都很大。 既然我们双方无法达成一致，那我们决定退出这笔交易。” 闻言，凯文·费奇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三天随着帕慕特态度的变化，他的心情也跟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他先是排斥远景资本，不希望对方入主漫威打乱自己的拍片计划。 当远景资本摆出一副不差钱的态度后，他有所动摇了，心里动过让远景资本支持自己的念头。 当远景资本出价达到帕慕特设置的心理价位后，他基本都认命了。 前两天他还私下与亚伯见了一面，对方给予了他很多的承诺，保证远景资本入主后，他在漫威的管理权利和创作权利不会被动摇。 同时对方还强烈表示支持他的“漫威宇宙”计划，并且拿出了一个“10年50亿美元”的拍片预算，看起来有模有样的，不像是空头支票。 当他还在考虑远景资本入主可能会为自己、为漫威带来哪些好处的时候，帕慕特突然放出了漫威即将出售的风声，吸引了好莱坞六大公司前来参与收购。 最近两天，他跟着帕慕特不停地与各路收购人马见面、商谈，搞得他都有些崩溃了。 他能理解帕慕特想把公司卖个好价钱的想法，可对方这种唯利是图的手段令他心里很不舒服。 很显然，对方并不在乎把漫威卖给谁、漫威将来会怎么样，只在意能拿到手多少。 凯文·费奇已经彻底熄灭了维持公司原状的想法，因为这根本不现实，帕慕特已经被绿油油的美元迷花了眼。 如果说帕慕特原来还在纠结要不要等《钢铁侠》上映后再卖掉公司，那么现在已经彻底不纠结了。 因为远景资本、迪士尼这两家收购方诚意非常足，足的已经不需要去在乎《钢铁侠》票房成功与否了。 所以，漫威出售基本成了定局。 因此，凯文·费奇的想法也彻底转变了，他更倾向于引入一家认可和支持他实现漫威宇宙计划的买家。 远景资本给他留下的印象还不错。 可对方现在要退出交易了，难道自己要去投靠迪士尼？ 帕慕特仔细打量亚伯的神情，发现对方眼神隐隐有些愤怒，难道是被自己这几天使出的招数给刺激到了？ 而且戴伦今天也没亲自前来，是真的生气了？还是欲擒故纵？ 帕慕特并不愿意看到远景资本就此退出交易，因为每多一个买家，就多一分卖出高价的可能。 不等他开口，亚伯说了声再见，起身带着人离席了。 见状，帕慕特也不打算挽留了，安安静静的看着一行人离开。 凯文·费奇本想出声挽留，可大老板都没开口，由他开口不合适，立场何在？ 等亚伯一行人离开后，凯文·费奇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不是还有六大电影公司吗？跟他们谈就行了。”帕慕特语气轻描淡写的，其实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凯文·费奇说道：“可我感觉除了迪士尼以外，其他五家根本没多少诚意。” “不管它，先谈！” 凯文·费奇点点头，不再多言语， ………… ………… “33亿美元就是我们最终的报价了，我想在整个好莱坞，应该没有哪家比我们报价更高了！” 迪士尼的CEO罗伯特·艾格大马金刀的坐在帕慕特对面，语气强势而又坚定。 “是啊，帕慕特，迪士尼应该是漫威最好也最合适的买家了，首先它可以很好的整合漫威手里的资源，其次你还可以选择成为迪士尼的股东，分享漫威的发展红利。” 乔布斯拖着病体，在一旁劝起了好友。 他跟帕慕特也属于老交情了，当年他离开智慧果后，买下了卢卡斯的电脑动画部，成立了皮卡斯影业。 他做动画，而帕慕特做漫画/动画授权玩具，两人由生意上的伙伴渐渐发展成为了好友。 前年，皮克斯被迪士尼以74亿美元的价格并购，乔布斯因此成为了迪士尼持股7.4%的最大个人股东和董事。 迪士尼CEO 罗伯特·艾格又担任着智慧果公司的董事，跟乔布斯交情不浅。 前世漫威被迪士尼并购，乔布斯在其中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成为了帕慕特和艾格之间的沟通桥梁。 不过那时候可没跳出一个远景资本。 帕慕特淡淡一笑，“史蒂夫，我现在年纪比较大了，想早点过上退休的日子，所以比较喜欢现金。” 乔布斯听懂了潜台词，转头看向艾格。 “帕慕特，我可以再提高1亿美元报价，但迪士尼与漫威之间的交易，必须以换股的形式完成，迪士尼一次性掏几十亿美元现金进行收购，股东反对阻力会非常大，股价也会受很大影响。” 帕慕特叹了口气，“那你们可没有戴伦豪爽，他可是一次性支付，而且全部使用现金收购。” 乔布斯在一旁嗤笑道：“他根本不懂电影，除了钱，无法给漫威带来其他任何的资源。” 帕慕特脸上笑呵呵，心里却已经开骂了，我就是想要钱啊！什么资源、公司品牌，股权都卖干净了，关我屁事啊！ “这样好了，你们给我一周时间，我需要说服董事会。” 帕慕特再次故技重施，可他的这点小伎俩直接被艾格看穿了。 艾格比出三根手指头，“我们跟远景资本一样，只等三天。” “好，三天就三天。” 艾格与乔布斯眼神交汇，皆感觉这家伙有点不靠谱，给人一种贪得无厌的感觉。 正文 1068、都是实在亲戚（一支梨花盟主3/10） 帕慕特故技重施，发现竟然不管用了！ 华纳、环球、派拉蒙、索尼怒刷了一波存在感后，纷纷宣布退出了收购谈判。 这一手气的帕慕特差点吐血，却又无可奈何。 他断定这四家公司就是故意来捣乱的，一点都见不得漫威好，因为这四家公司近几年都曾与漫威发生过龌龊！ 而福克斯发现远景资本真的退出了交易，也跟着撤了，轿子都跑了，那他们还抬什么轿子。 唯一还在坚持的买家迪士尼，咬定34亿美元的收购价格不松口，并且还要求漫威接受“一部分现金+一部分迪士尼股权”的收购方式。 形势急转直下，帕慕特开始怀念远景资本的豪爽了。 华尔街的金融大亨就是有钱，比他妈一帮臭拍电影的大气多了。 帕慕特厚着脸皮联系亚伯和夏景行，两人都态度强硬的拒绝了帕慕特的见面请求。 这位不要脸的犹太佬仍不死心，开始打起了其他主意。 ………… ………… 晚上，夏景行气喘如牛的从伊凡卡曼妙的身体上翻了下来，后者贴心的拿毛巾帮他擦起了额头上的汗水。 “今天怎么这么乖巧懂事？” 伊凡卡依偎在夏景行怀里，“难道我以前不乖巧懂事？” 夏景行拍了伊凡卡一巴掌，顿时臀浪翻滚，“你肯定有事求我。” 伊凡卡狡黠一笑，“你猜猜！” “说吧，你老爹又想干啥，上次不是介绍恒太集团与弗雷德里希集团合作了吗？” 伊凡卡摇头，“只是签约了，不一定能打入中国市场。” 夏景行不说话了，让他介绍一下合作还行，弗雷德里希集团想进入中国市场，自个儿想办法吧！ 他在想办法怎么搪塞过去。 谁知伊凡卡没再提这茬，而是问起了漫威的事情。 “听说你们放弃收购漫威了？” 夏景行点头，“对，帕慕特太贪婪了，三番五次戏耍我们。 远景资本作为华尔街的顶级资本，不要面子的吗？ 那蠢货，自个儿玩去吧！我倒要看看迪士尼能给他开出什么价钱。” 伊凡卡表情有些尴尬，“帕慕特先生与我父亲是多年好友，我要叫他一声叔叔。” 夏景行不停猛咳，“那你干嘛不早说？” “你没问我啊？帕慕特叔叔在佛罗里达州的棕榈滩有栋房子，就挨着我们家的海湖庄园，我们两家人还经常一起聚会，大家关系很好。” 夏景行隐约想起来了，弗雷德里希登基为皇后，帕慕特好像还受邀登上了空军一号，同时这个犹太老头还为弗雷德里希竞选大统领捐了很多钱，是前几大支持者。 “有这样一层关系在，你早点说啊，大家都是实在亲戚，交易多一亿美元少一亿美元，这肥水也没流外人田啊！” 夏景行一副扼腕叹息的表情，把伊凡卡看乐了。 她说道：“我先说明啊，这位叔叔可是有名的吝啬鬼，除了我爸爸能在他身上占便宜以外，其他人压根别想。” “那你爸还是厉害！” 夏景行不禁笑了起来，怪不得两人能成为朋友，感情是同样抠门啊！ 伊凡卡说道：“别笑了，帕慕特叔叔找到我爸，我爸又找到我，想问问你还有没有兴趣收购漫威？” 夏景行早就料到帕慕特会来找自己，他本来想拖上一拖，把犹太老头的厚脸皮磨薄一点再说的，但对方都找到伊凡卡吹枕头风了，说明是真的急眼了。 夏景行装作一脸为难道：“我们都宣布退出对漫威的收购了，现在又掉头回去，不好，容易被人笑话的。” “你们就没公开宣布过收购漫威，也没宣布过退出收购，不会被人笑话的，给帕慕特叔叔一次机会吧，他人挺好的，小时候经常给我们买糖果吃。” 伊凡卡把夏景行胳膊抱住，不停地在她胸前两团丰盈上磨蹭。 “哎，你这种要求让我很为难啊！你没少吃我的糖果，怎么不向着我说话。” 伊凡卡反应过来后，暗啐了一口，然后朝夏景行媚笑了一下，缓缓的爬向了床尾。 ………… ………… 靠着吹枕头风获得见面机会的帕慕特没以前硬气了。 这个犹太老头在华尔街85号大厦的会议室里一见到夏景行就握着他的手不放，满脸堆笑道：“戴伦，弗雷德里希先生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夸你比他年轻时候还要优秀。 弗雷德里希那家伙我了解，从不轻易夸人，更不会承认一个年轻人比他优秀。” 夏景行淡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帕慕特先生不必客气。” 帕慕特马上打蛇随棍上，“对对对，自己人。” 亚伯在一旁看着这大型认亲现场，也是无语了。 两方人马分别坐好后，帕慕特说道：“戴伦，经过我的不懈努力，漫威董事会原则上已经同意了远景资本的报价。” 夏景行笑眯眯的听着，知道这老头六亲不认，只认美元，肯定还有后话。 帕慕特话锋一转，装作一脸为难道：“不过，迪士尼那边毕竟出了34亿美元的报价，与你们的报价有2亿美元的差距。” 亚伯立马强调道：“可我们是现金，而且是一次性付清！” 帕慕特没再摆谱，点点头道：“这我知道，但有些股东希望置换成迪士尼的股票！ 毕竟迪士尼是老牌企业，股价和盈利都很稳定，成为迪士尼的股东，也不失为一种长线投资方式。 手里真的一次性拿太多现金，除了考虑缴税问题，还要给这些钱找个好的投资去处。” 夏景行开口道：“这个简单啊，漫威的股东拿到钱以后，可以认购远景资本旗下的对冲基金。” 帕慕特眼睛一亮，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在美国上流社会那可是打响了品牌的，什么三年赚六十倍、斯坦福大学捐赠基金会爆赚几十亿美元、比尔·盖茨投了都说好…… 传的神乎其神，仿佛投了身价就要翻几倍一样。 帕慕特的确很爱钱，不然卖个公司也不会各种反复横跳了。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平静的说道：“34亿美元现金，漫威就是你们的了。” “不用等三天，今天能签合同？”亚伯以一种怀疑的语气问道。 帕慕特脸色依旧，只思考了几秒便说道：“不用等了，我已经获得了董事会授权，今天就可以签合同。” 老头这些天确实已经彻底想通了，六大电影公司别看一个个市值几百亿美元，其实摊子铺太大，兜里根本没几个钱，没有一个敢给予全现金收购方案。 对于他这种吃苦长大的人，当然还是拿现金更稳当一点。 而且《钢铁侠》马上就要上映了，鬼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反正收购报价已经把《钢铁侠》当作成功项目来计算估值了，他们也不需要再去冒这个险。 他估摸着，远景资本和戴伦应该不会再给予自己第三次机会了，毕竟弗雷德里希漂亮的女儿就那么一个。 亚伯看向夏景行，请示老板的意见，后者朝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夏景行大概记得前世迪士尼收购漫威是花了四十几亿美元，不过时间要比这一世晚一年多，当时的《钢铁侠》和《无敌浩克》都上映了，一赚一亏，基本打断了漫威影业的上升势头，不过却铺垫好了漫威宇宙计划，也因此吸引了迪士尼的目光。 他肯定不希望冒险的拖到《钢铁侠》上映后再进行更艰难的谈判，那时候《无敌浩克》又没上映扑街，鬼知道面前这老头会开出怎样的报价，还有迪士尼会不会不惜一切代价进场争夺漫威，这些因素都需要考虑进来。 话又说回来，秋分基金的50亿美元又不是自己的钱，随便花，回报率少一点点也无所谓。 他的目的是做出一个标杆案例，以后方便募集更大的PE投资基金，像立夏基金三年六十倍收益，直接就把远景资本送上了神坛，也让远景资本募集到了做空次贷的资金，继而从中小基金一跃成为大型基金。 得到老板授意后，亚伯带着帕慕特办手续去了。 他让人把大门直接给锁死了，总之，今天不签完合同，他是绝不会放狡猾的犹太老头走的。 正文 1069、外资投资委员会 不等第二天新闻见报，乔布斯和罗伯特·艾格当天晚上就知道了漫威已经被卖掉的事情。 两人在纽约的酒店里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半晌后，乔布斯才恨恨的说：“董事会的那帮蠢货，他们迟早会为自己这些天的愚蠢而买单！” 艾格劝慰道：“史蒂夫，别生气，错过了就错过了吧，起码我们把收购价格抬高了两亿美元，也算是为你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这不是为我出口恶气，这是一次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收购！罗伯特，你等着瞧吧，戴伦·夏一定发现了漫威有什么我们没看到的价值点！一定！” 看着双目都在喷火的乔布斯，艾格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老友了。 在他看来，乔布斯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的推动迪士尼收购漫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打击报复戴伦·夏。 其不仅抱病出席董事会说服所有董事同意收购，还不知疲倦的为整场收购行动奔走。 究竟图什么呢？不就是想临死前恶心一下对手。 只可惜迪士尼董事会内部不是铁板一块，前一任CEO其实就提出过收购漫威了，但遭遇到了特别大的阻力和质疑，反对派一句“你想过黑寡妇和米老鼠同框是个什么场面”就把所有收购支持者堵得说不出话来。 两个企业的品牌调性不一样，收购以后能不能很好的融合是个大问题。 在董事会上，乔布斯这位迪士尼最大的个人股东提出了以个人信用为担保，最后才勉勉强强的让收购决议获得了董事会通过。 不过交易价格和收购方案都受到了极大限制，导致迪士尼无法快刀斩乱麻一样的拿下漫威，从而给了远景资本可乘之机。 乔布斯长叹了一声，“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要回加州了，一个多月后智慧果会发布第二款手机。 这款手机，我和团队寄予了厚望，相信它一定能给予复兴手机沉痛的打击。 如果你有时间来参加手机发布会的话，欢迎你来捧场。” 艾格笑着应下了，然后目送乔布斯佝偻着背离开了。 轰轰烈烈的死在商业战场上，总好过无声无息的病死在床上吧？ 艾格叹息了一声，他突然有点理解老朋友了，不过理解归理解，漫威这事他真的也无能为力，谁叫人家远景资本决策流程更快，也比他们更看好漫威呢。 ………… ………… “伴随几代美国人成长的传奇漫画就此落幕，它已经属于中国人了！”——《华尔街日报》。 “科技、金融、娱乐，起底戴伦·夏在美国的事业版图。”——《纽约邮报》。 “中国人掌控下的漫威，拍摄了一段发生在阿富汗战争期间的故事，这是什么超级英雄片？你会进电影院观看吗？”——《道琼斯通讯社》。 …… 次日，针对远景资本收购漫威的相关新闻报道纷纷出炉了。 在美国沉寂已经有一段时间的夏景行再次变成了新闻话题人物，引起了广泛热议。 新闻集团旗下的喉舌还是老样子，报道内容中各种内涵夏景行和远景资本，恨不得把夏景行的名字和他中国人身份加粗加大。 夏景行没有过多理会这些聒噪的声音，因为他和远景资本正忙着应对来自CFIUS美国外资投资委员会的审查。 前世阿狸收购速汇金、字节跳动收购Musical.ly都遭受过来自该部门的刁难。 对于CFIUS找上门，夏景行并不意外，甚至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让他感觉奇怪的是，老子昨天才完成了收购，你们今天就找上门，美国人的工作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过？ 这很不正常！ 整件事透露着一种阴谋的味道！ ………… ………… 华尔街85号大厦的会议室里。 一名年约三十多岁、风姿绰约的金发少妇正笑吟吟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夏景行，烈焰红唇上下翻飞，不断的提出问题。 她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胸前白衬衣鼓鼓的，可惜脸上几颗雀斑稍稍破坏了美感。 “Mr.夏，你能告诉我你收购漫威的资金来源吗？” 夏景行摊手微笑道：“翠西女士，我可是遵守美国法律法规的投资人，从来没干过损害美国人民利益的事情。 为了表彰我对当地税收和就业的贡献，几个月前我还获得了加州和纽约州的荣耀市民称号。” 名叫翠西的女人笑了笑，“Mr.夏，我知道你是个大人物，也知道你是许多州长、议员的座上宾。 可我们现在聊的是另外一件事，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审查早日结束，你们也能早日与漫威完成交易，我们也能结束繁忙的工作享受假期，这对我们双方都好！” 夏景行点点头，“不错的建议！” 说完，他转头看向亚伯，吩咐道：“把秋分基金的相关材料拿给翠西女士和她的同事审查，另外打电话通知楼下的星巴克送几杯咖啡上来。” 吩咐完以后，夏景行看向翠西，“工作量可能比较大，你和你的同事可能需要在这里工作大半天了，喝杯咖啡提提神，工作效率可以更高。” “Mr.夏，谢谢你的配合！” “翠西女士，我还有工作要忙，可能要先离开一会儿，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的秘书。” “好，你请便！” …… 亚伯跟着夏景行出了会议室，来到了后者的办公室。 一进屋，亚伯就骂骂咧咧道：“戴伦，绝对有人在背后搞我们！” “我知道！”夏景行语气平静，显得十分的淡定。 亚伯语气笃定的说道：“我猜一定是迪士尼干的！漫威卖给我们了，没落在他们手里，他们心里一定不服气，就以这种手段来报复我们。” 夏景行轻轻摇头，“不一定是他们，我感觉另有其人。” 亚伯微微皱眉，另有其人，那会是谁？ “新闻集团？” 亚伯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脱口而出道。 “暂时先别管是谁了，这事先放一放，后面咱们再追查，你觉得我们眼下能顺利度过CFIUS的审查吗？” 亚伯惊讶道：“为什么不能？漫威就一破漫画公司，又不是高科技、半导体以及其他涉及军事、政府部门的要害企业。 如果连这种交易都不放行的话，以后谁还敢到美国投资？” 夏景行淡淡道：“你说得对，不过漫威毕竟属于文化传媒领域，虽然不是什么高科技，但却承担着传播普世价值观的任务。 CFIUS既然都找上门来了，绝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亚伯耸耸肩说道：“秋分基金的资金来源很透明，LP全是美国的知名大富豪、大学基金、教师和公务员退休基金，根本不怕他们审查。” 夏景行点点头道：“从这方面看，当然是无懈可击！可真要给你安一个罪名，那也并不难办到，我今天给你讲个“莫须有”的中国故事……” 听完后，亚伯眉头紧锁，“那我们还真的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全力以赴的应对。” 夏景行微微颔首，“所以，接下来你要辛苦一段时间了。” 亚伯对此已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了，毫不犹豫的说道：“好，戴伦，你尽管吩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文 1070、可你是中国人 亚伯前脚刚离开，后脚夏景行就接到了帕慕特的电话，对方似乎有些闹小情绪，说话的语气很刺耳。 “戴伦，你知道吗？CFIUS派遣的工作小组已经到漫威来了！你现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哦，我们这边也来人了，查这查那的，看样子要呆很久了。” 见夏景行反应这么平静，前来兴师问罪的的帕慕特彻底坐不住了，言词开始变得激烈起来。 “戴伦，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如果CFIUS不允许我们两家公司之间的交易通过，怎么办？ 按照协议，你们需要在签署协议之日起，七个工作日内把首笔收购款打给我们。” “帕慕特先生，鉴于CFIUS介入这一意外情况发生，我建议咱们把收购交易延后一段时间。” “戴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放弃收购漫威？” 说到这，帕慕特语气更激动了，“戴伦，如果你们执意如此，根据协议内容，我们可以视你们违约起诉你们，向你们进行索赔。 虽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但如果你们没有契约精神，不遵守商业协议的话，我也没办法去说服愤怒的董事会。” 夏景行笑了笑，“帕慕特先生，你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简单？” “对！” 夏景行开启了忽悠大法，“你想过没有，CFIUS这帮家伙的工作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效过？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想破坏我们之间的交易。 这件事谁获利最大，谁就是幕后黑手！” 帕慕特反复思考着夏景行的话，感觉有几分道理。 “你是说迪士尼在背后指使？” 夏景行没承认也没否认，帕慕特爱怎么想怎么想，总之他今天必须把这个喜欢反复横跳的犹太老头忽悠瘸了，让他跟自己站在一条船上，免得这老头被其他势力说服了，或者老头自己瞎想、瞎搞事。 “如果交易遭到破坏，漫威的估值必将大幅降低，甚至陷入更不利的舆论环境。” 一听“估值降低”，帕慕特立马下意识的反驳道：“不一定吧，既然六大电影公司之中的某一家费尽心思的搞事，那么他们必然打的是吞掉漫威的想法。” “他们的确是想吞掉漫威，可却不是以我们开出的34亿美元的价格收购漫威，他们打的是捡便宜的想法。” 夏景行冷冷道：“你注意到有些报道了没有？他们将矛头直接对准了即将上映的《钢铁侠》。 如果美国民众被舆论煽动抵制《钢铁侠》，导致第一部漫威自己拍摄的电影票房不及预期。 同时CFIUS又否决了漫威的交易，那么等待漫威的将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听夏景行这么一分析，帕慕特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事情真按对方所描述的那样发展，那么漫威真的只能卖身给六大电影公司，而且价格会便宜的跟白菜一样。 这的确像六大的手笔！够毒辣！够阴险！ 帕慕特对六大电影公司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总觉得这帮家伙太贪婪，围绕着角色授权费、电影发行费等等，他没少跟六大的人撕逼。 相比之下，还是远景资本和夏景行这个自己人够意思，从不斤斤计较。 想到这，帕慕特心中所有的小九九都不见了，他开始认真的与夏景行聊起了怎么应对来自CFIUS的审查，让交易成功完成。 站在他的角度，顺利与远景资本完成交易，无疑是最符合他个人利益的选择，同时也不需要再去担心六大电影公司的算计，彻底逃离这个变得越来越浑浊的泥潭。 夏景行回复道：“CFIUS这边你不需要担心，你们只需要配合他们工作就行了，同时你需要安抚好内部，保证工作的正常开展和电影的正常上映。” “戴伦，咱们可是自己人，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等你们接手的时候，漫威的内部管理一定是井然有序的，绝不会是什么糟糕的烂摊子。” 夏景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量老头也不敢耍什么花招，万一交易无法顺利的完成，漫威的日子还得过下去，老头应该不会做什么损害自身利益的事。 他真正所虑的，还是这老头眼皮子太浅，被其他势力说服，变卦了把漫威卖给其他公司。 不过，相信经过了他的一番忽悠，老头应该对六大电影公司都起了疑心，在自己许诺的更大利益面前，老头应该不会轻易的对其他人开出的条件动心。 只要CFIUS审查顺利通过，这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归根结底，还得让审查顺利通过，不然再多努力也是白费力气。 挂断了帕慕特的电话，夏景行开始思考亚伯的行动。 对方出的这趟差，究竟能不能顺利的说服基金LP？ 收购漫威并不是远景资本一家机构的事，他们只不过是站在了台前，代替很多隐藏在幕后的LP赚钱而已。 现在收购遇到阻力了，而且还是来自政治层面的阻力，也到了该这帮LP卖力气的时候了，不然大家一起分行李了算逑！ 想到这，夏景行念头瞬间通达了，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始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等到了晚上，刘小朵突然敲门走进办公室，提醒道：“夏总，翠西女士要见你。” 夏景行迅速起身，跟着刘小朵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桌子上文件堆积成山，一摞一摞的，堆的很整齐。 几名CFIUS的工作人员一脸疲惫，看样子忙活了一整天，也是累得不轻。 看见夏景行来了，一脸倦意的翠西强打起精神来，招呼道：“戴伦，这些材料我们已经粗略审核过一遍了，秋分基金的LP全都是来自美国的投资者对吗？收购漫威的资金也全部来自于秋分基金？” 夏景行点点头，“当然，远景资本在美国拥有良好的商业信誉，大学、公务员和教师等等基金会都愿意把钱交给我们打理。 外面的媒体抛出什么“中国人把漫威收购了”的夸张标题，纯粹是无稽之谈。 我希望翠西女士你们尽快完成审核，同时再帮我们澄清一下，破除这些谣言。” 翠西轻轻摇头，“抱歉，我们只是一家审查机构，不是媒体，不具备这方面的职能，无法帮助你们。 另外，审查工作最长可达到90天，甚至还会把个别项目呈送白宫，由大统领亲自完成审批。 所以，现在还远远不能称之为审核结束，请你理解。” 夏景行微笑道：“据我所知，CFIUS调查内容主要包括两方面：第一，项目美国资产本身是否对国家安全构成风险； 第二，项目外国投资人是否对国家安全构成风险，包括是否为外国政府控制、是否来自危险国家，或是否具有过往威胁美国国家安全的记录等等。 漫威和远景资本不符合其中任意一条吧？ 钢铁侠卖军火也只是在漫画和电影里面，美国队长甚至还帮美国打赢了二战，这些总不能说威胁国家安全吧？ 远景资本的投资者全是美国人和美国机构，也不够成什么安全风险吧？” 看着几杯咖啡的面子上，翠西决定多说几句：“可你是中国人！如果你不是中国人，而是一个美国人，CFIUS根本不会介入。” 夏景行笑着说：“好吧，我明白了，接下来还需要我们如何配合？” 翠西微笑道：“等我们通知。” 去尼玛的等通知，夏景行心中立即开骂，不过面上还是笑嘻嘻的送走了翠西一行人。 正文 1071、硅谷教父 “戴伦，听说你们遇到了一点麻烦？” 斯坦福大学校长办公室里，约翰校长笑呵呵的握着电话。 一旁的亚伯脸上陪着笑，他知道斯坦福大学与老板关系匪浅，同时又是秋分基金的重要机构LP之一，所以第一个跑来找斯坦福大学求助来了。 “是的，明明秋分基金的LP全是美国投资者，可CFIUS却要介入审查，这究竟是美国外资投资委员会还是美国内资投资委员会？” 约翰校长哈哈大笑，随即他敛起笑容，长叹了一口气，“我当年跟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你不融入美国，发展空间将会变得越来越窄。 先是脸书、油管，如今又轮到远景资本了，将来还不知道哪家公司会遭受发展阻力。 默多克那么不可一世的人物，为了能进军美国传媒界，也老老实实的选择成为了美国公民。 现在你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不然我也帮不上太多忙。 因为CFIUS这家机构很特殊，它由财长担任委员会主席，国防、国务以及国土安全等10个部门首长担任成员，对可能影响美国国家安全的一切外商投资交易进行审查。 我就一普通老头，对政治也不感兴趣，怎么可能与这些上层人物搭得上话。” 夏景行微笑不语，他知道约翰老头又想忽悠自己入美籍了。 这么多年，约翰校长一直锲而不舍的劝他入籍，也不知道图什么。 “轩尼诗先生，你不用再劝我了，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如果哪天美国容不下我了，我就选择退休，在我们老家修一栋房子，过田园牧歌的生活。 有空你可以去我们老家川西一带旅游，又称“东方小瑞士”、“东方阿尔卑斯”，风景和气候都非常的不错，适合养老。” 约翰校长被弄得没有一点脾气，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快六十岁的人了都还没谈退休，怎么也要拿个图灵奖，再把斯坦福大学的排名提升几名再退休吧！这是生命存在的意义，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你才二十多岁，就开始考虑退休的事，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而且面对一点点小的挫折，你就退缩了。 斯坦福大学可是把大量的资金押注在你和远景资本身上了，你的这个态度可不像是一名合格的基金老板。” “如果收购失败，那就提前清算PE基金，或者不再考虑收购美国公司，在美国有业务的公司也需要排除，不给CFIUS介入机会。” “你这完全是气话，真正大的公司、优秀的公司怎么可能在美国没有业务，而PE基金的投资目标就是那些已经成熟的企业。 如果照你这个投法，只能去中国做PE投资了。” “中国也不错啊，发展非常快，再过几年时间，应该就会开始迎来并购潮。” “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了，CFIUS那边，我也只是认识那么一位两位……也就五六位部长，而且我说话，不一定管用。” 夏景行露出了微笑，他就知道这个老阴逼没说实话，居然认识CFIUS一半的部长，还说自己是普通老头。 其实部长也好，议员也罢，家里的孩子都要读书，约翰老头在斯坦福校长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手上攒的人情海了去了。 不赶紧花了，等人家卸任了再用吗？ “漫威是非常有价值的投资标的，如果我们这次无法完成收购，若干年后再回过头来看，心脏病都能给你气发作了。” “我先申明啊，我没有心脏病啊，你别诅咒我，我还想再多活几年。” 开了句玩笑，约翰老头终于开始正经说事了，“我相信你的投资眼光，放心吧，我会托人帮你去游说的。 收购资金全部来自美国投资者，没有来自中国的资金参与，更没有中国的国企参与。 如果连这种交易都不放行，那就是对美国自由精神的践踏。” “说的非常好，这才是斯坦福校长的真正演讲水平。” 约翰老头瞬间无语，提醒道：“戴伦，保险起见，你还是多找几个游说者吧，因为有几个部长的孩子还没入学，只是先挂了号。 我们还没帮人家办事，先开口不好，你懂得。” “我懂我懂，我们都打听清楚了，哪些LP是哪些部长的支持者，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 “滚蛋吧！别把事情搞砸了。” 挂断了电话，约翰校长看了看一旁目瞪口呆的亚伯，摊摊手道：“他平时就是这么给我说话的，不是说中国人尊师重道吗？在他身上，你完全看不到这一点。” 亚伯憋着笑，嘴角不停抽搐，看来老板真的与约翰校长关系匪浅啊！ 不过话又说话来，换做任何一个校长，持有学生创办公司的几个点股份，也会各种维护学生吧。 毕竟那家公司叫脸书，估值已经四百多亿美元了。 凭借这笔投资，约翰·轩尼诗足以问鼎全球最富有校长的宝座了。 而且这老头还先后创办了两家上市公司，同时还是雅虎和谷歌的早期投资人，学术、创业、投资技能全部点满，网景浏览器的创始人马克·安德森称他为真正的“硅谷教父”。 ………… ………… 时间一晃而过，转瞬来到了五月。 晚上，伊凡卡挽着夏景行胳膊走进了影院，坐在了影厅的最后一排。 虽然已经是凌晨时分，但仍有不少的漫画迷、影迷选择熬夜也要观看《钢铁侠1》。 “好多人啊！票房肯定稳了。” 伊凡卡往下看了看，前排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夏景行轻轻点头，《钢铁侠1》为了赶上五一档，三天前已经在中国以及全球多地同时上映了，票房反馈很不错，毕竟主演小罗伯特·唐尼之前糊透了，作为主演片酬只有区区50万美元，其他钱全部拿去砸特效、道具去了，拍出来的场面还是很下爆米花的。 美国是最后上映的，还举办了热闹的首映仪式。 帕慕特邀请了夏景行去参加。 夏景行没有去，因为大半个月都过去了，CFIUS还没对交易放行。 他也不清楚最终是个什么情况，索性不去凑热闹了，不然新闻集团旗下媒体又找到新鲜的新闻素材了。 旁边的伊凡卡见夏景行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轻声安慰道：“戴伦，你别担心了，CFIUS的审查肯定会通过的。 外面的媒体全都在胡说八道，还说漫威已经和远景资本终止交易了。 不过这《钢铁侠》票房这么好，依帕慕特起叔叔的性格，他会不会提出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啊？” 夏景行从伊凡卡抱在胸前的大纸桶里抓了几颗爆米花扔进嘴里，嘟囔道：“他那个人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给点阳光就灿烂。 你看着吧，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正文 1072、美国名片 大荧幕里，片头出现了星星环绕的巍峨雪山，这是发行方派拉蒙的Logo。 这家老牌电影公司建立于1912年5月，那时候大清刚亡四个月，是好莱坞现在还存活的电影公司里资格最老的一家，比环球电影公司还大一个月。 美国很多知名的电影，比如《泰坦尼克号》、《碟中谍》、《楚门的世界》、《变形金刚》、《星际穿越》、《阿甘正传》、《拯救大兵瑞恩》等等，都是由派拉蒙制作发行的。 《钢铁侠》由漫威影业自制，但苦于没有大规模发行能力，又为了能获得发行方的大力支持，漫威CEO凯文·凯奇一口气与派拉蒙签署了六部电影发行约。 也就是说，除了《钢铁侠》，接下来五部新电影都必须按照协议交给派拉蒙来发行。 接下来接棒上映《无敌浩克》例外，因为版权原因，已经把发行约交给了环球影业。 派拉蒙现在的母公司是维亚康姆，夏景行已经给雷石东通过电话了。 老头对于远景资本入主漫威，还是持欢迎态度的，前提是远景资本要老老实实履约，把发行权力继续交给派拉蒙。 《钢铁侠1》在曰本的发行权，则已经交给了索尼。 总之，除了迪士尼和福克斯、华纳三家什么都没捞着以外，其他三家都和漫威形成了一定的利益捆绑和交换。 由于目前交易还没审核通过，夏景行暂时也不打算在好莱坞搞事情了。 荧幕中，托尼·斯塔克已经闪亮登场了。 美军第一军火供应商史塔克工业的继承人、从小就是天才、4岁制作电路板、6岁制作发动机、17岁就从麻省理工毕业…… 这些人设非常符合爽文、爽电影的套路，看得观众津津有味。 在阿富汗的大沙漠中，测试的导弹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和卷起的狂沙把一起观察武器效果的美军帽子都掀飞了，史塔克却身着笔挺的西装纹丝不动，背对着群山和身后的爆炸焰火，抬起双臂仿佛在享受爆炸效果一般，这一幕也成了经典场面。 夏景行笑了笑，别人狼狈不堪，史塔克不动如山，这装逼效果就很到位嘛，虽然这不符合力学原理，但也没人在这里挑刺。 本来是越战的故事背景，为了让观众更有代入感，换成了近几年才爆发的阿富汗战争。 前去阿富汗卖军火的斯塔克展示完武器效果，在返程途中遭遇了伏击，接着重伤濒死的史塔克被恐怖分子抓到了基地山洞，在他胸口安装了一块“可控核聚变反应堆”，把他救活过来以后，他被逼迫着帮恐怖分子制造先进武器，于是他乘机偷偷制造了一副钢铁战甲。 钢铁战甲一出，立马大杀四方，连影厅内的嘈杂声都安静了，所有人都沉醉在全片的第一个小高潮中。 伊凡卡看了直摇头，“戴伦，这有什么好看的，太假了吧，只有小孩子才喜欢看这种电影。” “有道理，大人看电影都带着其他的目的。” 说完，夏景行把伊凡卡抱在了腿上，两人开始玩游戏，爆米花撒了一地…… 两人在最后排偷偷玩完游戏，电影也进入了最后的尾声，钢铁侠打败了隐藏在公司身边的反派，在新闻发布会上再次装了一个大逼：我就是钢铁侠！ 这一幕，让在场的观众很诧异，不是要隐藏身份的吗？这算什么超级英雄？ 夏景行淡笑，这应该算是一次创新，以前的蝙蝠侠、蜘蛛侠都要隐藏在面罩下生活，不够爽！ 钢铁侠是真正的爽片，从头爽到尾，放在眼下这个时代，还有点反套路的味道，让观众看了感觉耳目一新。 就在观众以为电影结束的时候，彩蛋突然出现，神盾局长“独眼卤蛋”神秘兮兮的来到史塔克家里。 “你以为你是世上唯一的超级英雄吗？” “还有很多跟你一样的人，只是你还不知道罢了。” “我想跟你谈谈建立复仇者联盟的事！” …… 神盾局长的出现和他简单的几句话，引起了观众的无限遐想。 很多人都没离开座位，想等等看还有没有什么惊喜出现。 同时这帮人也还在讨论。 “这是什么意思？其他超级英雄也要同框出现？” “法克，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棒的创意！” “我想看钢铁侠挑逗黑寡妇！” “滚蛋吧，黑寡妇是罗杰斯的。” “美国队长跟绿巨人才是真爱。” …… 前排吵吵闹闹的，几位漫威迷差点吵的打起来。 收拾了一番的伊凡卡仿佛明白了什么，她问身边的夏景行，“这就是你看中的地方？超级英雄同框出现，一起构建一个新的世界？” “怎么样，这计划不赖吧！” 伊凡卡摇了摇头，“反正我还是对这些超级英雄片不感兴趣，不过美国队长和绿巨人之间发生点什么超友谊的事情，对此我还是很期待的。” 夏景行点头，“那我得跟凯文·费奇好好说道说道，这是影迷的心声，不能让大家失望。” ………… ………… 《钢铁侠1》的票房很惊人，上映三天即空降北美地区冠军，斩获了1.07亿美元票房。 在北美以外的地区，上映首周也合计收获了0.97亿美元。 两个数据相加，上映首周的全球票房已超过了两亿美元。 这部电影不仅票房上赚的盆满钵满，口碑上同样好得惊人。雅虎网上的电影打分，评论界给了B+的成绩，而观众则打出了A-。 鉴于此，不少媒体和票房评测机构已给出了不低于5亿美元的全球总票房预估。 《钢铁侠1》只有1.4亿美元的制片成本，光票房分账就足以收回全部成本了，影碟和电视还能再赚上一笔。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漫威这第一部自制电影都大获成功了。 当然了，跟去年上映的《蜘蛛侠3》还是比不了，对方的上映首周成绩几乎是《钢铁侠1》的两倍。 考虑到钢铁侠是个二线英雄，而蜘蛛侠这个IP又被索尼运作了那么多年，《钢铁侠1》能有眼下这个成绩，已经殊为难得了。 发行方派拉蒙公司对《钢铁侠1》的上映成绩相当满意，趁着电影火热上映的势头，拉着漫威影业一起向外界宣布了续集计划表，表示将在2010年五一期间上映《钢铁侠2》。 在这种背景下，帕慕特的心思果然如伊凡卡猜测的那样，又变得活络了起来。 在华尔街85号大厦的会议室里，帕慕特唉声叹气道：“戴伦，CFIUS对交易一直不放行，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啊！” 一旁的凯文·费奇埋头看鞋，跟着自己这极品老板，实在是太有羞耻感了！ 夏景行知道帕慕特在打什么主意，微笑的回答道：“帕慕特先生，根据协议，你们无权单方面撕毁签订好的收购合同，除非你们愿意支付等同收购价格的违约金，一部刚刚起势的《钢铁侠1》可值不了34亿美元。” “戴伦，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去撕毁合同呢！” 帕慕特连连摇头，“我的意思是，假如CFIUS一直拖着，不给予明确答复，漫威电影的发展也要按计划进行下去。 《无敌浩克》下个月就要上映了，假如取得了等同甚至超过《钢铁侠1》的票房成绩。 我估计来自CFIUS的审核阻力会变得更大！ 为什么呢？ 漫威影业的电影流行于全世界，将变成一张美国名片啊！ 搞不好这起交易还会呈到小布统领的案上去，由他进行审批，这收购耗时就变得更长了，也有极大的可能会失败！” 刚回到纽约的亚伯皮笑肉不笑道：“帕慕特先生，这点耐心我们还是有的，而且小布统领一向以开明著称，是美利坚史上难得的明君！我相信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帕慕特暗骂，屁的明君，就一昏君，滥仗打了不少，什么实惠都没得到，任期内还爆发了次贷危机，一派民不聊生的景象，要是放在别的国家，早踏马送上绞刑架了。 不过他毕竟是以色列移民，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不能留下一个“妄议朝政”的坏名声。 按捺住心中的火气，帕慕特缓缓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可以很好的解决我们双方眼下的困境。” “什么办法？”夏景行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还不能确定。 “改收购为入股，在不涉及控制权变更的情况下，让远景资本入股漫威，这样你们不会错过漫威这趟正加速行驶的列车，也有效规避了来自CFIUS的收购阻力。 而漫威得到你们的资金支持，将加速布局我们的漫威宇宙计划，以后每年2-3部漫威超级英雄片上映，斩获十几亿、二十几亿美元票房，成为好莱坞第七大电影公司！” 帕慕特望着坐在对面的夏景行，蛊惑道：“戴伦，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这是我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了，对我们双方都好！” 亚伯眼里隐隐有怒气，他就知道这犹太佬没安好心。 果不其然！ 他敢保证，如果改收购为入股，老头绝对会提出重新估值的要求，同时还不会出让太多股权比例。 夏景行有些无语，还真让自己猜中了，老头看到新的利益点了，不愿意出售漫威了。 什么契约精神，西方人从不相信这一套，只有当对自己有利时，才讲契约精神，反之就是不公平协议。 从老头三番五次要求索尼涨授权费就能看出来，这是个能折腾的主。 看见夏景行沉默，帕慕特以为对方在纠结估值问题，便趁热打铁道：“戴伦，你放心，咱们都是自己人！ 漫威估值的话，一点都不上涨……多少有些说不过去，我也很难去说服董事会。 所以，你酌情涨一点，涨个六亿美元怎么样？这绝对不算高，也就一个《钢铁侠1》的票房，但这部电影为漫威带来的绝不是票房价值那么简单。 你们投资10亿美元，我们原股东稀释20%股份给你们，大家一起精诚合作，把漫威打造成千亿美元市值的电影霸主！” 夏景行摇头失笑，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又轮到对面老头来忽悠自己了。 千亿美元市值，就是漫威宇宙计划成功了都很难达到。 突然，亚伯的手机响了，他跑出去接了一个电话。 几秒钟后，亚伯又兴冲冲的推开门跑进了会议室，大吼大叫道：“美国名片易主了！” 帕慕特脸色一黑，美国名片正是他喊出来的，易主了？交易放行了？不可能吧？ 不等帕慕特有所反应，他的秘书递来了电话。 帕慕特接过手机，听了几秒，表情变得相当精彩。 那头都已经挂断了电话，帕慕特还久久的没有回过神。 他只见夏景行大笑着走了过来，朝自己低出手道：“帕慕特先生，合作愉快！” 神踏马合作愉快，帕慕特现在毙了CFIUS那帮政客的想法都有了，有没有立场啊？ “帕慕特先生，发什么呆啊？高兴傻了是吧？我跟你一样！” 夏景行近乎霸道的抓起帕慕特的手掌，用力的甩了甩，“大家都是自己人，一起开心！” 随即夏景行甩头对亚伯说道：“拿一瓶香槟来，我要和帕慕特先生一起庆祝这来自不易的合作！” 亚伯立马眉开眼笑的跑去拿香槟了。 帕慕特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了，心中无比的肉疼，不过还是强颜欢笑道：“戴伦，恭喜你们啊！漫威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希望你们好好对它！” “当然，我一定会善待漫威的！” 夏景行把目光投向帕慕特身后的凯文·费奇，后者朝他点了点头，满脸都是笑容。 作为漫威影业的CEO，凯文·费奇与远景资本、夏景行、亚伯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对新老板的经营理念还是很认可的，他也由衷的欢迎这样的老板入主漫威，帮他圆梦。 没一会儿，亚伯小跑着拿来了香槟，把酒开好，给在场所有人都倒了一杯。 看着所有人喜悦的表情，以及迫不及待向新老板摇尾巴的凯文·费奇，帕慕特仰头喝了一口香槟，差点一口喷出来，太尼玛苦涩了…… 正文 1073、东方仙侠宇宙 “亚伯，你这次干的不错，当记你一大功！” 夏景行端坐在会议长桌的首座，目光投向坐在他左手方的亚伯，眼神中半是欣赏，半是鼓励。 如今，漫威终于被他们拿下来了。 34亿美元的违约金和34亿美元的收购款，帕慕特是个识时务的，选择了后者，没有再闹幺蛾子。 实际上，即使帕慕特再搞事情，夏景行也有充分的对策，只不过再多费一些手脚和时间罢了。 能简单快捷一点拿下收购标的，自然是最好的，因为没有人喜欢无休止的争斗。 而在这起收购中，亚伯负责出使拜访各路LP投资者，游说这帮美利坚的权贵、上流阶层帮忙疏通来自CFIUS的收购阻力，让交易最终得以放行，无疑立下了大功。 见老板这么夸奖自己，亚伯脸上有些惭愧，“戴伦，这件事的主要功劳其实不在于我，而是在于你的投资眼光。 《钢铁侠1》票房突然大爆，一些投资者的态度立马变了，本来他们还有些推诿和拿捏，后面都不用我催促，就麻利的把事情给办了。 真要计较起来，整笔收购的审批耗时之所以拖这么长，还是我工作没做好的原因。” 夏景行微微一笑，他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感觉，只是故意不说破。 LP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一旦看到利益了，扑的比谁都快、都积极。 亚伯返回纽约后，CFIUS多审查进度一直没有动静，当《钢铁侠1》一上映，交易直接就通过了。 就是这么现实！ LP也在等，等项目价值体现出来，再衡量究竟值不值得为此付出一些人情。 夏景行勉励道：“这也只是一方面因素罢了，你前期的游说工作才是关键。” 亚伯笑了笑，没再出声。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运作和管理漫威？” 夏景行是不打算去过多插手漫威的管理和运作的，即使潜力再好，那也只是远景资本内部的普通项目之一。 不过因为其是控股收购型PE基金的第一战，前期收购工作中他还是倾注了不少的精力。 接下来项目的运作期以五年、十年的时间来计算，他摊子铺得这么大，肯定是无法事无巨细进行管理的，所以打算考校亚伯一番，看看对方能不能委以重任。 亚伯知道属于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兴奋的回道：“戴伦，最近两天我一直在和凯文·费奇进行工作对接，跟他聊了很多。 其实他对漫威影业的规划已经很好很完善了，《钢铁侠1》的成功就是明证。 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给漫威注入充足的发展资金，就能保证每年2-3部电影的制作了。 我和他大概算了一下，再注入6亿美元就足够支持漫威影业的高速发展了。 同时，每年上映的片子会产生一定的盈利，我们在未来五年之内都不考虑提取这部分利润，让它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夏景行认真的听着，亚伯讲述了很多关于漫威的规划，在重点主攻电影制作业务的基础上，还打算在电视剧、动画、音乐制作、衍生品开发和销售等多个方面进行尝试和探索。 “凯文·费奇是个人才，也是漫威现在最不可或缺的战略规划者，对他，你要善加笼络，可以考虑推出股权激励计划，以漫威宇宙计划的搭建和票房数据作为考核，他每完成一个里程碑任务，给他解锁一部分股权、期权。” 亚伯非常认可的点了点头，凯文·费奇的确是最了解漫威的人，必须锁死在车上，老老实实替远景资本开车。 “其他的事，我都没什么好指导的，不过有一件事，你要引起重视。” 亚伯立马竖起耳朵。 夏景行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漫威制作的内容，不管是漫画也好，动画、电视剧、电影等等也罢，都不允许再出现辱华的事情。” 亚伯怔了一下，猛然想起，漫威好像还真的有一个叫傅满洲的反派角色啊？ “我不要求漫威对中国歌功颂德，因为它归根结底还是一家依赖美国和西方国家市场生存的美国公司，但是也别踏马去没事找事，想去中国市场赚钱，就得态度客观一点。 一边赚中国人的钱，一边映射中国人，迟早踏马的要翻车。” 夏景行措辞比较激烈，这是因为他想起了前世漫威以及其他好莱坞公司对中国人的故意抹黑，女人眯眯眼、满脸雀斑，男人矮小瘦弱、猥琐懦弱。 这特么能去中国市场捞钱，也全靠同行衬托的好。 亚伯很清楚老板有多注重这些名节上的东西，忙不迭点头：“戴伦，你放心，我会和凯文·费奇进行交流，决不允许出现你说的那种内容，哪怕一个镜头都不行。 中国电影市场还是很有潜力的，尽管《钢铁侠1》上映至今累计才获得了1000万美元出头的票房，只是美国市场的5%。 不过我相信，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未来这个差距会不断地缩小，成为与美国市场同样重要的票仓，漫威绝对会拿出应有的尊重态度来对待。” 听到“票仓”这个词，夏景行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这就和说“你家是我的提款机”没什么两样。 奈何国内电影工业不争气啊！只能任由别人圈钱，圈完钱还要恶心你一下。 夏景行突然有了个念头，是不是可以借助漫威宇宙的制作经验和特效技术孵化一个东方仙侠宇宙啊？ 山海经、封神榜、蜀山剑侠传、聊斋…… 国内好的IP其实有很多很多，只是上到导演，下到演员，乃至特效、片酬等等都有很多不良现象，典型的急功好利，风气败坏。 烧钱夸张没有关系，橘品影业制作发行一条龙，除了院线那一块之外，其余的票房分账都可以收回来。 哪怕票房上面小亏一部分，也还能拿到土豆网去独家播放，吸引新用户注册和付费，这是很多视频网站的营销利器。 只是后来玩崩了，网络视频被影视圈不断放血，天价片酬、拉长剧集、抠图换头各种骚操作层出不穷，搞得视频网站纷纷开始玩自制剧。 夏景行没有拯救国内娱乐圈的想法，他也没那么大能力，他想做的是看看能不能利用旗下企业的资源和生态，拍两部好看的电影、电视剧，别一天比一天拉低观众的审美。 此外，也有为企业争取更大发展空间的考量在其中，因为一旦陷入了网络视频的“三国混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几百亿都不够祸祸的。 如果东方仙侠宇宙，还能像TikTok那样文化输出海外，则属于意外之喜。 不过因为文化隔阂、整体国力等原因，暂时不敢奢望，能辐射东亚文化圈和挨着近的东南亚就算不错了。 如果电影、电视剧搞得不错，再把相应版权授权给海内游戏，将来还可以推出“东方仙侠元宇宙”。 用户戴上VR眼镜，立马进入飞天遁地的仙侠世界…… 夏景行越想越兴奋，他觉得自己给海内控股集团找到了一条可以长期发展的道路。 短期内实现不了没有关系，可以朝着目标不断努力，保持方向感， 总好过互联网红利见底了去卖大白菜，搞得如街边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夏景行把自己的一些想法给亚伯一说，后者当场就听愣了，惊讶道：“让中国同行来漫威学习？” “也不单单是学习吧，表现优秀者，漫威也可以聘用啊！干点杂活，劳务外包。”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亚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让橘品影业招募点影视幕后工作专业的大学毕业生，送到美国来培训学习和工作，也可以称之为偷师学艺。 当这些人把美国的电影拍摄技术学到手以后，就可以用“好莱坞的技术手法+东方文化内核”拍摄真正的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的电影，不是《卧虎藏龙》那种披着中国文化皮，实际却迎合西方文化的电影。 实际上，前世因为中国电影市场爆发，美国电影公司一直想打着“中国牌”进入中国市场，可一直不得其门，文化隔阂和偏见实在是太深了。 国内影视娱乐公司也是守着金山却不会开发，整天惦记着洗Money、偷税漏税的破事。 亚伯苦笑道：“可是漫威影业也才刚刚起步啊？有什么可学的？” 夏景行微笑，正是刚刚起步，值得学习和借鉴的地方才多，让派遣到美国工作的年轻人亲眼见证一下漫威是如何崛起的，将来再把成功的经验复制和吸收后，带回国内，打造东方仙侠宇宙。 夏景行也不能断定自己这计划一定能获得成功，中间肯定会面临一系列的问题，如何才能取对方之长，补己方之短，这是关键。 退一万步讲，计划最终失败了，为橘品影业和土豆网培养储备一些人才也是好的，毕竟两家公司未来少不了在内容制作上面做文章。 “就这么定了吧，你跟凯文·费奇说说，接受一些劳务外派的中国员工，也能帮助漫威更好的了解中国文化和中国市场。 只有双方真的建立了解，才不会搞出抹黑中国、得罪中国观众的破事。” 亚伯点了点头，“那行吧，我去跟他说说。” 正文 1074、致命一剑 夏景行扭头看向坐在长桌右侧的刘海和江平。 两人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夏景行与亚伯不停对话，颇感有趣。 不过他们是非专业人士，不好给予什么意见。 “怎么样？计划是不是很棒？这是基于产业链和押注国内文化娱乐发展趋势的一次重大投资。” 刘海笑了笑，“挺好的，想当年港片多火啊，在世界影坛上都有一定地位，也让世界更多的了解了中国人，算是一个文化窗口。 内地的电影市场如果发展起来，绝对是个庞然大物。 在确保自身基本盘稳定的情况下，还可以尝试走出去。 依托国内的票仓，不断加强影视制作的投资上限和精良度，相信在海外也还是有一定竞争力的。” 江平微笑道：“我看过的电影不多，不过确实能感觉到国内与美国的一些技术、理念上的差距，这是一块短板，需要加强。 你这个互联网大亨、金融大亨，如今又要加冕新的王冠了，娱乐大亨！” 夏景行笑了笑，“就别打趣我了！这都没影的事儿，小小的尝试一下。 行就大力搞，不行就继续埋头找不足，总能找到一条崛起之道。” 刘海和江平点点头，均不再闲话，开始汇报各自掌管基金进入五月份后的情况。 “从四月份开始，美股就开启了全线反弹模式，我们进行了一轮调仓工作，依然被这股反弹势能搞得头疼不已，导致基金也跟着浮亏了不少。” 刘海边说边摇头，“搞不懂，可能真的像景行你所说的那样，丧事喜办，鼓舞人心！”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猎物在死之前，尸体总要扑腾两下的，顶住反扑就行了。” 江平插话道：“可今年从一月份开始，已经扑腾好几轮了。 能感觉出来美股快不行了，可究竟还能撑多久，谁也没法预测。 如果能撑到明年，情况将会很不妙！” 夏景行能理解两人所面对的压力，因为金融行业里连普通交易员精神压力都很大，更别提两人各自掌管着200亿美元的资金了。 每天一睁开眼，便看着账户上几亿、十几亿美元的浮亏，再坚定的做空信念都会被动摇。 注视着两人的眼睛，夏景行鼓励道：“坚定信心，我有种预感，再过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市场就会发生重大变化。” 刘海和江平对视一眼后，皆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询问，姑且当做是真的吧，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和精神鼓励。 接着，两人开始汇报基金的具体亏损情况。 江平沉着一张脸说道：“标普500指数今天收于1423.57点，导致我们账面浮亏近6亿美元，若是加上另外两大指数和衍生品上面的投资，账面亏损已经达到30亿美元了。” 刘海紧接着汇报：“我们在股票及衍生品上面的投资，也累计浮亏近20亿美元了。” 夏景行反应很是平静，“加起来一共50亿美元的浮亏，除以400亿美元资金，亏损率不过12.5%，也还能接受。” 刘海纠正道：“400亿美元是杠杠放大后的资金效果，实际上我们投入的本金只有133亿美元。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平仓止损，本金亏损率将达到37.6%。” 听到这个惊人的数字，旁听的亚伯都有些坐不住了，惊呼道：“怎么会亏这么多？” 江平解释道：“因为在指数投资上面，我们最高加了3×10倍杠杆！ 其中3倍杠杆来自两大投行的TRS工具，另外10倍来自芝商所提供的交易杠杆。 不过我们的交易账户里随时都保留着至少一半保证金，所以也可以看作15倍杠杆。” 说到这，江平瞥了眼夏景行，“因为账面出现了巨大浮亏，我们动用了30亿美元储备账户里的资金。” “我们也动用了20亿美元储备资金！”刘海紧跟着说道。 “我知道！该用就用，没什么可犹豫的！” 夏景行朝两人轻轻点头，脸色终于沉重了几分。 他在心里快速计算，在动用了50亿美元储备资金的情况下，储备账户里的资金就只剩下70亿美元了。 这不是一个太令人感觉心安的数字。 美股再多来几次震荡，在不削减头寸和杠杆的情况下，他们剩下的70亿美元储备资金很容易就会被填进去。 这样做了以后，没了储备资金，他们就无法再像现在这么从容了，只能选择硬扛股市的波动。 不过他肯定不会选择这么做，太危险了，没必要搏命。 而如果选择削减杠杠和头寸，收益将会大幅减少，安全性则大幅上升。 美股就是这么反复无常，生命力也很强大，死都死不利索。 “埃因霍恩那边是什么情况？” 夏景行看向亚伯，后者朝他摊摊手，“最近忙着收购漫威去了，只知道他还在和雷曼兄弟的人打嘴炮，现在全美国都知道有个叫“埃因霍恩”的家伙做空了雷曼。” 夏景行淡淡一笑，“他倒是挺高调的，就是剑术不够高明，都这么久了，还没刺中雷曼兄弟的死穴。” ………… ………… 纽约一家高级酒店里，神采奕奕的埃因霍恩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满脸含笑的看着台下的记者。 “今天来了好多人啊！我知道，你们都迫不及待的想从我这里弄点什么劲爆的新闻。” 闻言，台下记者立马发出一阵哄笑。 的确，最近他们一直在追踪报道这位华尔街的明星基金经理。 对方这几个月来，不停地Diss雷曼兄弟，金句频出，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招招对准了雷曼兄弟的要害。 被雷曼兄弟向SEC举报和发起诉讼后，也丝毫没有收敛，反而跳的更欢了，对福尔德为首的雷曼管理层就差指着鼻子骂骗子了。 对方的这些表现，正合他们这些记者的心意。 每天都有新鲜素材，光一个埃因霍恩就够他们报道几个月了。 赞美上帝！赞美埃因霍恩！ “你们的笑声告诉了我，你们很期待今天的新闻。” 站在台上的埃因霍恩耸了耸肩，“同样的，我也很期待你们今天的新闻报道出炉以后所产生的效果！” 台下有记者大声喊道：“伙计，今天爆点重量级的新闻，每天不是指责福尔德过去8年领走了5亿美元的工资和期权奖励，就是说雷曼将产生6000多亿美元的债务巨坑，大家都听腻了，来点新鲜的。” 此言一出，其他记者纷纷附和，叫好声不绝于耳。 听着台下一浪又一浪的欢呼声，埃因霍恩有些哭笑不得。 好好的财经新闻，怎么就被自己搞成娱乐新闻了。 “好，请大家保持安静，下面我们来听一段有趣的对话。” 台下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只听会议厅四周的喇叭开始传出清晰的对话声。 “嗨，卡兰女士，你今天穿的真性感！”男声非常轻佻，听着令人有些忍俊不禁。 “谢谢！埃因霍恩先生，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女声一板一眼的，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你指什么？” “埃因霍恩先生，需要我提醒你吗？我的老板不希望再从媒体那里听到你的声音了。” “每个人都有自由发言的权利，何况我还是雷曼的投资者，雷曼凭什么让我闭嘴？” 随着男人的态度开始变得强势，女人的语气开始变软了，“说吧，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停止诋毁雷曼兄弟。” “等你们倒下！还有，我这不是诋毁，是督促你们改善财务状况。” 女声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响起，“开出你的条件吧？” “我没什么条件，只需要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 台下，记者们屏住呼吸，安静的聆听这段音频。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是雷曼兄弟的首席财务官艾琳·卡兰在和埃因霍恩进行私下见面和交谈。 聊天的内容也非常的劲爆，先是艾琳·卡兰威逼利诱的想收买埃因霍恩。 可埃因霍恩完全不吃艾琳·卡兰的那一套，甚至主动出击，开始就雷曼发布的一季度财报提出各种质疑。 “公司业务实在太复杂，所以外界很难弄懂，由此对并不存在的危机产生了误会，这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 “卡兰女士，我是一名专业投资者，我相信你口中所说的复杂业务，对我不构成什么难题。” “这……我今天没有携带相关文件，改天可以吗？” “那我可以询问你几组数据吗？” …… 接着，埃因霍恩开始不断地报出一组组精确的数据，并就数据进行提问。 艾琳·卡兰完全答不上来，或者说不想回答，顾左而言他。 那副遮遮掩掩和狼狈的模样，即使台下的记者们没有亲眼见着，也迅速脑补出了相关画面，随之现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为这位才上任CFO几个月时间的女士默哀了三秒钟，完蛋了！ 因为她的表现，彻底暴露出了雷曼兄弟的心虚。 究竟在掩藏什么？ 雷曼真的出问题了？ 会不会是下一个贝尔斯登？ 记者们带着无数的疑问听完了音频，然后争先恐后的向埃因霍恩提问，还有疯狂的记者想冲上台采访，被安保拦了下来。 看着记者们的这幅表现，埃因霍恩终于满意的笑了，不枉他精心布局了这么久，可以刺出这致命一剑了。 正文 1075、我小心眼儿（一支梨花盟主4/10） 《雷曼兄弟恐将步贝尔斯登后尘？》、 《雷曼CFO私下哀求埃因霍恩别再做空了》、 《屠龙者绿光资本一剑刺中了雷曼兄弟的要害》、 …… 就在当天，财经媒体就像闻到血的鲨鱼一样，大规模的报道和转载埃因霍恩与艾琳·卡兰私下会面和谈话的新闻。 新闻的主要火力都对准了艾琳·卡兰。 有人说她是不称职的首席财务官，面对埃因霍恩报出的各种数据及提问，竟然答不上话； 还有人说她最清楚雷曼有多大的窟窿，根本不敢接埃因霍恩的话，说多错多。 总之，艾琳·卡兰是出名了。 不过出的却是恶名！ 次日，美股一开盘，雷曼兄弟股价便直线跳水，从30多美元跌到了20多美元，市值缩水数十亿美元。 美股眼下虽然有所反弹，可还是处于杯弓蛇影的状态。 一点不利消息和风吹草动都有可能酿成踩踏事件。 贝尔斯登就是这么没的，亡于市场不信任导致的流动性危机。 埃因霍恩这次没有再唱独角戏，雷曼兄弟的CFO陪他一起唱大戏，所造成的影响比他之前累计几个月的努力还要大。 会议室内，夏景行转过椅子，望着背后墙面上投影的雷曼兄弟股票K线图，拿手中的笔指着说道：“埃因霍恩这家伙还是猛，一段录音直接干掉了雷曼三分之一的市值。 只是可惜了，没有一次性把股价干到个位数去。” 亚伯笑着接话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好戏还没登场！ 半个月后，雷曼就要发布二季度财报了。 现在大家对这家存在158年的投行还抱有最后一丝信任，等到二季度财报公布，恐怕这最后一丝信任也都烟消云散了。 等待雷曼的，可能是比贝尔斯登还要猛烈的抛弃行为！” 夏景行轻轻点头，毕竟是百年老店嘛，就跟美股一样，生命力顽强一点也能理解。 反正炮已经被埃因霍恩那家伙架上了，雷曼挨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刘海笑呵呵说道：“我听说了一个消息，黑石和AIG放弃入股雷曼兄弟了！据说是入股价格没谈拢。 埃因霍恩这一手直接让福尔德几个月的心血付之东流了。 我要是福尔德的话，可能拿枪崩了这小子的心都有了。” 夏景行淡淡道：“埃因霍恩只是一个意外因素而已！ 现在股价波动这么大，只要福尔德愿意壮士断腕，懂取舍，是可以调低报价接受黑石和AIG的入股条件的。” 刘海乐呵呵道：“可他没有选择这样做，他正在不断的把自己和这家百年投行推向深渊。” 夏景行淡淡道：“这就是福尔德刚愎自用了，先是拒绝40美元价格入股的巴菲特，接着拒绝了28美元价格入股的黑石和AIG，而雷曼的股价现在只有20美元出头。 接着往下看吧，我估计福尔德还有更多精彩的操作。” 亚伯和刘海都哈哈大笑，福尔德再怎么说也是华尔街响当当的大佬，可所作所为却一点没有大佬气概，有点像被套牢又舍不得割肉的散户，只能眼睁睁看着脖子上的绳索越勒越紧。 ………… ………… 洛杉矶。 YouTube Space。 夏景行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戴着耳机正在录歌棚里录歌的沈心仪，对一旁同样抱着胳膊朝里面观望的高丽丽说道：“公司都要卖掉了，还录什么歌啊？舍不得吗？” 高丽丽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的说道：“以后就回国发展了，她想跟过去做个告别。” 夏景行“哦”了一声，不再多言，视线回转到录音棚里的那道倩影身上。 没一会儿，沈心仪推门出来了，看见了夏景行，她眼睛一亮，想冲上来抱住他，可刚张开了手臂，又注意到了旁边的高丽丽，手上动作顿时一滞。 “想抱就抱，就当我不存在。” 高丽丽把身体背了过去，没一会儿扭头用余光扫了一下。 咦，都啃上了！ 她识趣的出了房间，并把门轻轻地带上了。 看着因为缺氧导致脸蛋变得红扑扑的沈心仪，夏景行摸了摸她脑袋，“你这脑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笨啊，一接吻就屏住呼吸，每次我都收着的，怕你背过气去。” 沈心仪一把挡开夏景行的手，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说道：“景行，业内听说了莉莉丝要出售，很多传媒巨头都表露出了收购意向，其中迪士尼的出价最高，卖给他们会不会对你造成影响啊？” “不会的，你们决定就行了。” 夏景行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你不舍得的话，就把莉莉丝留着吧，我来帮你们找几个职业经理人打理。” 沈心仪立马摇头，语气很坚决，“不，人都回国了，也没必要留着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想拿这笔钱当你的合伙人！” 夏景行若有所悟，笑道：“好，那这次我们要认真创业了，联手做出一家上市公司。” “我们一直在认真创业好吗？反倒是你这个大老板，经常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面。” 夏景行微笑道：“我这不是工作忙吗？前段时间才收购了漫威……” 两人聊着天，走出了录音棚，看到高丽丽正站在走廊上跟一个娘娘腔、一个小黑在聊什么，两人缓缓走了过去。 “戴伦，你越来越有型了！”娘娘腔艾布拉还是跟以前一样，搔首弄姿，看得夏景行直皱眉，勉强与对方握了握手。 说唱歌手小黑布莱恩则满脸含笑的与夏景行碰了碰拳。 这小黑人还不错，路也走的很宽，给夏景行创作了不少说唱歌曲，把夏景行夸得那是天上有地下无的。 夏景行仔细打量了小黑的身材几眼，锻炼锻炼都可以当瓦坎达的继承人了。 当然了，他也只是推荐去试镜，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对方自己的了。 ………… ………… 次日。 夏景行跟随高丽丽、沈心仪来到附近的一家酒店，在这里见到了迪士尼的收购谈判团队。 看见夏景行出现，带队的迪士尼CEO罗伯特·艾格立马大步迎了上来，满脸笑意的递出手，“戴伦，好久不见！” 夏景行自然是认识艾格的，当初他还与对方以及其他四大电影公司CEO联合组建了Hulu视频。 电视台主持人出身的艾格气质非常儒雅，说话也很有亲和力。 不过对方担任董事的智慧果，以及担任CEO的迪士尼都先后与复兴手机、远景资本交恶。 夏景行可不认为对方对此就毫无芥蒂。 再联想到今天的谈判，夏景行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表面风度还是要维护好的，夏景行立马伸出手与对方相握，同样满脸堆笑，“艾格先生，见到你很高兴，莉莉丝这么小的一笔交易，还劳烦你亲自出马，让我很是意外。” 艾格反应很快，立马答道：“戴伦，你可不要误会，迪士尼与油管、与你仍然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能成功收购漫威，也说明你们更具眼光，作为朋友，我也由衷的替你感到高兴。” 夏景行笑了笑，这么说，反倒是我小心眼儿了？我不信。 沈心仪、高丽丽分别与艾格握了握手，然后两队人一起进入了酒店的会议室。 正文 1076、每天十几亿美元上下波动的人 两方人马在会议室一一坐定后，高丽丽率先开口道：“艾格先生，非常感谢你今天能亲自前来参与迪士尼收购莉莉丝的谈判，这让我们有种受重视的感觉。” 罗伯特·艾格暼了眼正笑意吟吟看着自己的夏景行，脸上露出了主持人的标准微笑，语速不急不缓道：“我当然要亲自出马了，莉莉丝毕竟是戴伦参与创办的企业，两位女士也是业内知名的年轻创业者，迪士尼自然得拿出最好、最能体现诚意的态度。” “可我感觉迪士尼的收购报价却严重缺乏诚意。” 罗伯特·艾格脸上仍然保持着笑意，抬了抬手，示意高丽丽继续讲。 “莉莉丝作为油管上成立最早也是最大的MCN机构，经过三年时间的发展，旗下已经拥有了2万个签约频道，制作生产的视频内容覆盖了1.5亿订阅用户，占到了油管5亿总用户的30%。 按照迪士尼所报出的一亿美元收购总价计算，平均一个用户估值才70美分不到，只有66.66美分。” 高丽丽摊了摊手，“抱歉，我没有从这份报价上面看到迪士尼的任何诚意。” 罗伯特·艾格气量很大，被小姑娘怼了也丝毫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以前别人跟我说中国人的数学有多好、多神奇，我还不相信。 现在看到莉莉丝你的数学计算能力，我选择相信了。 你计算的数字很精确，66.66美分一个用户的价格正是我们迪士尼经过调查，精心计算出来的结果。 莉莉丝，你先别着急反驳我，听我把话说完。” 夏景行饶有兴致的看着艾格跟两个小姑娘一美分一美分的掰扯，这位世界五百强的首席执行官的确很有耐心和亲和力，哪怕是作为他的对手，也很难对他生出恶感来。 “首先，我们认可莉莉丝旗下频道合计拥有1.5亿订阅用户，不过这个1.5亿却占不到油管30%的用户量。 因为网红与网红之间存在大量重叠的订阅用户，去重以后，莉莉丝的总订阅用户大概不到1亿。 如果换一种估值方法计算，我们对每名用户的估值，其实是超过1美元的。” “去年莉莉丝的营收堪堪达到1000万美元，并且收入渠道很单一，主要来自于油管平台的广告播放分成，拿到手后莉莉丝还需要与旗下视频创作者再进行收益分成。” “成立这三年来，莉莉丝几乎没有产生太多的经营利润，一直处于微盈利状态。” “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迪士尼开出的一亿美元估值，都是一个相当有诚意的报价了。” 等艾格把话说完以后，沈心仪开始逐条进行反驳。 “艾格先生，我提醒一下，莉莉丝订阅用户的增速还要超过油管平台的用户增速，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莉莉丝订阅用户占油管总用户的比重会越来越高，将来甚至超过100%也并非不可能。” “你上任CEO以后，一直在推动迪士尼进行变革，拥抱科技和新媒体。” “莉莉丝作为新媒体领域的佼佼者，加入迪士尼以后，可以帮助你和迪士尼进行更好的变革。” “唐老鸭、米老鼠这些IP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正变得越来越陈旧，虽然了解但却不感兴趣。” “这些旧IP要想焕发新的生命力，必须进行变革，这也是你正想做的事情。” “假如迪士尼要改动米奇的外观，或者打算推出新的动画了，通过莉莉丝，你们可以瞬间把相关消息、图片、视频推送给全球上亿用户。” “这是迪士尼现在掌握的ABC电视台所不具备的传播能力，也是迪士尼现在最迫切需要的一股转型力量。” 罗伯特·艾格笑了笑，他承认，对方基本都说到点上了。 迪士尼旗下有动画、电影、电视台、主题公园，拥有非常完善的内容制作和发行渠道。 可网络一直是迪士尼的一块短板。 油管、奈飞等网络视频平台的崛起，让他看到了通过网络发行内容的可能。 奈何迪士尼是一家传统企业，对于网络一直不得其门而入。 Hulu视频的创立，稍稍弥补了他们于网络方面的不足，同时也承担着替迪士尼探索网络视频的重任。 不过Hulu视频的股东实在太多太杂，迪士尼也无法彻底控制这家企业，只能当作一个测试平台，不能把宝押在它的身上。 未来的话，终究还是要搭建自己的网络视频平台。 重要的东西，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收购莉莉丝，就是他们于网络视频领域的一次新尝试。 不过油管和葫芦视频的共同股东夏景行就坐在对面，自己肯定不能表露出真实意向，免得引起夏景行的警觉和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罗伯特·艾格言不由衷的说道：“迪士尼内容的网络播放渠道一直是交给葫芦视频的，莉莉丝可无法承担这个重任。 真要合作，我们也是跟油管官方平台直接签订合作，何必舍近求远呢？” 沈心仪笑了一下，继续道：“我再解释一下莉莉丝收入单一的问题，实际上我们最近一直在尝试为视频创作者打造个人IP，并围绕个人IP建立品牌，开发和售卖周边产品。 比如有个叫米歇尔·潘的女孩儿，她的仿妆视频在油管平台很火、很受欢迎，我们正计划围绕她打造一个全新的、符合现在年轻人审美的美妆品牌。 莉莉丝经营利润之所以不多，也正是因为我们把很多企业盈利都投资给未来了，在进行营收多元化的尝试。 我们之所以能一直占据第一MCN机构的位置，原因也在于此。 我们不贪图短期的利润，愿意把更多希望寄托于企业的成长。” 罗伯特·艾格点了点头，“非常不错的企业规划和构思，可迪士尼并不需要这些业务，我们不卖化妆品。” 沈心仪微笑道：“化妆品只是我们尝试的一个IP方向，未来迪士尼也可以尝试通过网络红人营销电影、动画片、主题公园、玩具等等。” 闻言，罗伯特·艾格陷入了沉思，对方的这番话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不止步于网络视频和内容发行的探索，IP的开发和周边产品的销售也可以进行一定的尝试。 见状，一旁的高丽丽立马趁热打铁的补充道：“艾格先生，莉莉丝是具有唯一性的，是市场非常稀缺的投资标的。 除了我们之外，目前还没有哪一家MCN机构能覆盖全球上亿用户。” 罗伯特·艾格突然抬起头看着两人，询问道：“你们希望的估值是多少？” 两人对视了一眼，由高丽丽代表回答道：“2亿美元！” 罗伯特·艾格立马摇头失笑，“太多了，一个用户估值都超过2美元了，按照油管完成的最新一轮融资计算，它们单个用户的估值也才30美元。” “对吧？戴伦。”艾格突然扭头看向夏景行。 夏景行微笑道：“MCN机构没有带宽支出，也不需要搭建平台，盈利能力比油管可强多了。” 罗伯特·艾格淡笑，“戴伦，按照你的意思，依附油管而生的MCN机构比油管还有投资价值？ 假如油管不存在了，因油管而诞生出的MCN机构自然也会烟消云散。” 夏景行笑着说：“油管如今的估值都已经达到150亿美元了，虽然它还没实现盈利，但我和其他股东还是舍不得它不存在的，我们愿意长期投资。 再不济，还可以考虑引入新股东，坚持到盈利那天，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罗伯特·艾格点了点头，然后他把目光投向高丽丽和沈心仪，说道：“2亿美元的估值实在太夸张了，我们可以在1亿美元的报价基础上再加1000万美元。” 高丽丽连连摇头，“太少了，如果达不到2亿美元估值，我们宁愿再经营几年，争取让莉莉丝独立上市，到时候十亿、八亿美元的市值也并非没有可能。” 罗伯特·艾格沉思片刻，开口说道：“那这样，我们签署一份业绩承诺。 在1亿美元保底收购价的基础上，设置未来几年的经营目标，视目标的完成情况，最高可以再支付你们1亿美元的收购款，合计就是2亿美元了。” 高丽丽皱眉，“签了业绩承诺，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留在莉莉丝工作？” “那当然了，我们给出了这么优渥的条件，自然是希望你们把一个更好的莉莉丝交到我们手上。” 高丽丽立马摇头，“那不行，我们不会留任。” 罗伯特·艾格摊摊手，“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已经在我的权限之内给出了最好的条件。 如果你们不同意留任，那我们就一次性完成收购，1.1亿美元就是迪士尼的最终收购报价。” 高丽丽和沈心仪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把目光投向了夏景行，由他来定夺。 夏景行哭笑不得，想我一个每天十几亿美元上下波动的人，还要给你们砍价。 “艾格先生，其实雷石东先生也想买下莉莉丝。” 罗伯特·艾格脸上笑容不减，但心里已经起了波澜。 他很清楚夏景行与雷石东走的有多近，以前组建葫芦视频的时候，两人就打得火热，现在漫威电影的发行又基本都交给了派拉蒙，亲密度更上一层楼。 而且据他所知，维亚康姆还真的有收购莉莉丝的意图。 想到这，罗伯特·艾格觉得不能重蹈漫威的覆辙了，出声道：“戴伦，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最多再加价1000万美元。” “好，那就成交吧！” 夏景行感觉价格差不多了，自己都亲自开口了，甚至还搬出了雷石东这尊大佛，再榨下去也应该没多少汁了。 罗伯特·艾格起身走了过来，满面笑容的递出手，“戴伦，跟你合作，始终这么令人愉快。” 夏景行伸手与艾格相握，“那以后大家就多多合作。” “当然！” 正文 1077、儿童节惊喜 “哈哈哈～” 一走出酒店大门，高丽丽就像个女神经一样仰天大笑，引得路人瞩目。 沈心仪和夏景行则躲得远远的，装作不认识这个人。 笑了足足好一会儿，高丽丽突然跑到沈心仪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快，快捏下我的脸，看看我的亿万富婆梦是真的实现了？还是没睡醒？” 沈心仪伸出手，用力地在她脸上揪了一下。 “疼疼疼～，别捏了，我清醒了！不行，我要捏回来。” “哪有你这种人！不是你叫我捏的吗？” “我没叫你那么用力！！！” “别追了，我快跑不动了。” …… 夏景行笑呵呵的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两人追逐打闹。 莉莉丝卖了1.2亿美元，折合人民币大概8.4亿左右，这会儿美元兑人民币汇率刚刚跌破1比7大关。 两人各自持有莉莉丝15.6%股权，按照人民币计算，的确算得上是亿万富婆了。 而他个人和远景资本先后投了莉莉丝10万美元、100万美元，分别持有莉莉丝32.8%和20%股份。 这笔收购交易，他和远景资本可以从股权收购款中分得3936万美元和2400万美元，近400倍和24倍的回报，算是相当不错的回报率了，比一些IPO项目回报率还高。 不过他现在也不在乎这么一点零花钱了，只是受两个女孩儿的情绪感染，也感到挺开心的。 “夏总，我俩够意思吧，没让你的投资打水漂吧？”打闹了一会儿，气喘吁吁的高丽丽挽着沈心仪走到夏景行面前。 夏景行重重点头，“相当够意思，这三年来我一直打酱油，却分了这么多钱，良心深感不安啊！要不，分你们一人一千万美元，让我良心安一点？” “别！不用你特殊照顾！你照顾的已经够多了！” 高丽丽连忙摆手加摇头，拒绝的态度很坚决。 她虽然嘴上大大咧咧的，也经常责怪夏景行从不帮忙干活，其实她心里拎得清的。 如果没有夏景行这个油管的大股东入股，莉莉丝根本不可能获得油管官方那么多的资源和政策照顾。 此外，创办MCN机构的创意、想法、资金等等，全部都来自于夏景行。 而且夏景行还给她们俩分了那么多股权，对方才是真正的够意思。 高丽丽大手一挥，“走吧，想吃什么大餐都可以，今天我请客！” 沈心仪问道：“真的？我今天要吃三星米其林！” 高丽丽打了个响指，“安排！想吃几条轮胎都行，管饱！” 沈心仪瞬间不笑了，可怜巴巴的望着高丽丽。 高丽丽指着夏景行，“我说的是他吃轮胎，我们俩吃菜。” 夏景行哈哈大笑，“你信不信我待会儿拿轮胎打包？” 三人边走边聊，然后一起上了高丽丽的车，一辆红色的甲壳虫。 高丽丽坐在前面开车，夏景行和沈心仪坐在后排。 三人在车上聊起了后续事宜。 “等美国这边的收购手续办完了，你们就快点回国吧，国内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加入启动项目了。” 夏景行笑道：“你们早点回去，适应适应新的环境，争取赶在奥运的时候推出正式的产品。” 高丽丽嘟囔道：“就是生产队的驴也需要休息吧！真是资本家嘴脸啊，想尽一切办法剥削我们。” 夏景行大笑，“亿万富婆要努力啊，你看人家杨小姐都是千亿富婆了，比我身价都高，我实在找不到你休息的理由。” 高丽丽不服气道：“那是她有个好爹，三分靠打拼，九十七分靠投胎。” 沈心仪没掺和两人的吵嘴，她在思考回国后新项目的事情。 微博对于她来说，是个全新的领域。 虽然她也在脸书兼职工作过一段时间，还和高丽丽从无到有创办了莉莉丝，但她还是深感自己有很多的不足。 特别是国内互联网环境，对她来说非常陌生。 她已经几年没回国了，跟国内也几乎没有联系。 “微博可以推出手机应用吗？” 夏景行停止与高丽丽的聊天，诧异的看了沈心仪一眼，“你还知道这个？” 沈心仪抿嘴笑，“你之前提过一嘴，然后我就记住了。” 夏景行笑着说：“脸书和海内网的动态消息传递是双向的，用户必须互相添加好友，然后动态消息才会互相呈现在对方的页面。 而推特和微博却是单方向传递的，这就使得信息的传播更为快速。 之前推特的消息发送和接收虽然也集成了短信功能，但始终不是很方便，没法真正的激活产品属性。 等到推特手机应用推出后，将彻底取代其他所有信息发送和接收的渠道，成为用户最优的选择。 一款可以随身携带的智能手机，随时随地可以访问推特，便捷的发送和接收消息。 达成这一步后，将彻底释放推特和微博的威力！” 高丽丽问道：“PC设备也会被取代吗？” 夏景行笑道：“会取代大部分，不过这需要一个移动互联网化的过程，这个过程不会太久。” “多久？” “两三年吧！” 高丽丽“切”了一声，随即通过后视镜看了沈心仪一眼，“某些人白白研究了几个月，还想围绕手机应用进行推广，这下抓瞎了吧？早说过了，男人的话信不得！” 夏景行暼了沈心仪一眼，发现她有些脸红，立马懂了，原来是把自己的话奉若圭臬了。 于是他赶忙辩解道：“怎么会白研究了？这是非常好的一个推广思路，微博虽然前期需要PC端进行过渡，但手机应用也是可以同步开发的啊。” 高丽丽惊道：“你刚刚不是说需要两三年吗？” 夏景行没好气道：“我说的是移动端用户超过PC端用户需要两三年时间，不需要提前布局的吗？” 随即他搂着沈心仪肩膀，叮嘱道：“等你们回国的时候，微博手机应用就可以同步进行开发了，争取做第二波吃螃蟹的公司。” “谁跑我们前面去了？”高丽丽问道。 夏景行笑呵呵道：“你猜？” ………… ………… 硅谷。 复兴手机租赁的办公园区。 会议室里，在安卓和复兴手机一众高管的目光注视下，夏景行取出了静静地躺在密码箱中的手机——FX2。 大小与FX1相差无几，不过手感却有明显差异。 夏景行翻转过机身，查看起了手机背面。 背面是塑料材质的，再加上圆弧式的削边式设计，握起来不会感到硌手。 手指滑动屏幕，完成解锁。 看到左上角的“3G信号”标志，夏景行终于露出了点笑容。 他抬头看向左右，“测试过没有？3G的网速比2.5G快多少？” 林兵点头：“已经测试过了，215Kbps，比2.5G快一倍多一点。” 夏景行心情立马不怎么美了，这还是美国的测试网速，国内肯定就更差了，因为3G都还没正式铺开。 不过国内用户可以先使用2.5G的信号，等3G信号覆盖到所在地区以后，再打开手机的3G功能。 夏景行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埋头继续翻动手机页面。 翻了几页，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口袋标志的应用——Android Play Store安卓应用商店。 点击图标进入手机应用商店，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手机应用——脸书、推特、油管、安卓浏览器、安卓邮箱、脸书地图、星佳游戏、耶尔普…… 夏景行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陌生是因为好几款应用他前世根本没听说过，比如脸书地图；熟悉是他终于看到接近前世他最熟悉的手机了，这才是真正的智能手机！ 他一边往下翻页查看都有哪些应用，一边兴奋的问道：“现在应用商店里一共有多少款应用呢？” 陆奇微笑着回答道：“没有多少，暂时只有500多款，不过等到FX2发布以后，我们就会召开安卓应用开发者大会，号召更多的公司和个人开发者加入我们的阵营。” 夏景行点点头，“数量确实少了一点，不过暂时也够用了。” 接着，夏景行一边把玩、测试手中的手机，一边开口询问，把FX2的整体性能都了解了一遍。 除了升级了3G功能和外观设计改动、增添了应用商店以外，电池的续航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加强，内存更是从上一代的4G和8G变成了8G和16G。 夏景行满意的把手机放进了密码箱，然后将目光投向林兵，询问道：“安排好了吗？这次我们依然要抢在智慧果前面发布手机。” 林兵笑着说：“都安排好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次会不会吸取上一次的惨痛教训。”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可说不准，咱们还是把发布会日期提前吧！就定在…… 定在六月一号那天吧，给他们一个儿童节惊喜！” 正文 1078、复兴FX2，照亮你的美 六月一号，儿童节。 旧金山，芳草地艺术中心。 三千多名拿着邀请函的观众像潮水一般涌入会场。 找到座位坐下以后，很多人还掏出了口袋里的复兴FX1进行拍照。 台上幕布后面有个小的休息室，杨致远、罗莉、陆奇等人正围着夏景行聊天。 “戴伦，复兴手机的发展实在太惊人了，我刚刚出去看了一眼，到场的几千个人，几乎人手一部复兴手机，这崛起之势，势不可挡啊！” 杨致远以一种佩服的眼神看着夏景行，短短一年时间，对方就在巨头林立的手机行业站稳了脚跟，还在以科技领先著称的美国收获了一大批忠实拥趸，其二次创业成绩之耀眼，比之脸书也不差多少了。 夏景行淡笑，“今天的受邀嘉宾很多都是复兴手机的忠实用户，这不能说明什么。要是你哪天走在大街小巷，看见人人手里都有一部复兴手机，那才真正称得上是大功告成了。 现在我们还只能称作小众品牌，在手机市场的占有率还不到1%。” 陆奇笑了笑，“慢慢来吧，智能手机的优越性已无需多说了，彻底替代功能手机只是时间的问题。” 夏景行轻轻点头，复兴手机的发展其实已经够快了，他倒没有很着急地要把诺基亚拉下神坛，即使他有这个想法，也暂时不能实现。 “微软的人今天没有过来吗？”罗莉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夏景行微笑道：“他们不来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罗莉一脸的诧异，这是什么意思？没弄明白。 陆奇笑着解释道：“安卓自己开发了邮箱软件和浏览器软件，这一块儿以后我们自己做了，不再需要微软了。” 说到这，陆奇还暼了前老板杨致远一眼，后者面色如常，似乎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戴伦，雅虎邮箱和IE浏览器毕竟要成熟一些，复兴手机这一步……嗯，是不是走的太着急了？” 杨致远问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好心提醒一下，因为他在雅虎、微软已经没有任何股份了，不存在任何利益关系。 夏景行微笑着点头：“的确着急了一点，不过我们不这么做，以后更难脱钩。 条件不成熟，也暂时先克服着吧！ 用户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不去做，那永远都是零。” 杨致远微微颔首，他脑中想起了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谷歌地图推出已经三年了，脸书地图才刚刚推出，在地图精准度、使用体验等方面，我们可能暂时要落后他们很多。” 夏景行朝杨致远笑了一下，“没关系，谷歌地图也就那样，摆设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另外在中国，高德软件已经与复兴手机合作打造了手机地图应用，不见得就比谷歌地图差。” 杨致远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时，刘小朵敲门走了进来，“夏总，时间到了，该上场了！” 夏景行起身跟着刘小朵走出了休息室，在走廊里又检查了一下配在身上的麦克风，确认没问题后，他快步走上了台。 看见主角戴伦·夏露面，台下立马爆发了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夏景行笑着朝台下挥了挥手臂，然后走到了舞台中间，开始了今天的演讲，台下迅速安静了下来。 “今天是六一国际儿童节，一个不错的节日，选在今天召开发布会，也是为了给各位小伙伴送上一份有意思的礼物——复兴FX2。” 夏景行话音刚落，他身后的超大屏幕墙迅速亮了起来，露出了FX2的精美外观图片，台下立马爆发了一阵惊呼和掌声。 “听大家这掌声，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那好，我也不耽搁时间了，咱们早点开完上午的发布会吧，因为下午还有一场。” 说着话，夏景行走到舞台侧边的操作台，开始演示FX2。 台下观众安静的看着夏景行依次演示和介绍了通讯录、短信、通话等功能的小改动和优化，都没有特别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直到投影屏幕出现了“安卓应用商店”的程序，人群开始变得不淡定了。 “这是安卓应用商店，顾名思义，一个商店，一个卖手机应用的商店，大家可以猜猜，会有哪些应用在里面？” 夏景行笑了笑，没吊观众太久的胃口，迅速打开了应用商店。 当看到了脸书、油管、推特、亚马逊等众多手机应用后，台下人群响起了一片掌声、欢呼声。 夏景行拿着手机给观众展示起了如何下载和安装手机应用。 第一个下载安装的应用是脸书，等安装好了以后，夏景行开始登录应用。 他一边登录一边介绍：“以后大家除了PC端、Web端，又多了一种登录方式……” “大家看，登录非常快速，完全不逊于电脑登录。而且页面大小比例也经过调整，变成了最适应手机屏幕尺寸的比例，无需再像以前那样用两根手指头不停地缩放、再缩放……” 投影屏幕里干净整洁的脸书首页界面，把台下观众看愣了。 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就没见到过这样的界面，刷新了认知！ 每个人心里都在想，如果用这部手机浏览脸书消息，是不是可以省很多力气，即手指不用再缩小、放大了，对眼睛也不再是一种折磨了？ 夏景行仿佛知道他们的心声一样，很快便开始演示如何浏览和查看脸书消息、动态。 “盖茨先生发了一条新动态，看图片应该是在美属维京群岛度假，风景很漂亮，一望无际的海岸线。我们祝他玩的愉快！” 在数千人的目光注视下，夏景行使用手机给盖茨发表的动态评论了一句。 “孙正义先生前段时间也注册了脸书，然后迅速爱上了这个社交网站，他上传的这张图片应该是在东京银座，我们给他点个赞！” “这位是杜菲尔德先生，一位快70岁还走在奋斗路上的创业者，哦，他上传的这张图片是在庆祝Workday与伟创力签署了一份人力SaaS大型合同，恭喜他，距离向甲骨文复仇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 台下观众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一阵哄笑。 他们不仅是对夏景行展示的脸书手机应用感兴趣，对夏景行的朋友圈也挺感兴趣的。 看着夏景行与一位位知名创业者评论互动、点赞，也让他们进一步了解了大佬们的生活，原来跟自己玩脸书也没什么两样啊？ “好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来一起合张影，共同庆祝儿童节！” 夏景行转过身，背对着台下观众，高高抬起手机，来了一张自拍。 “好吧，我承认，我这拍照技术不怎么过关，自己这张大脸占了半个屏幕，没把大家拍清晰，先凑合着发吧！发布会结束我去练习一下拍照技术。” 夏景行一边进行自我调侃，一边操作手机上传了自拍。 “今天是个好日子，值得庆祝，与3000名小伙伴一起合影一张！”——来自复兴FX2客户端。 消息刚发送完毕，台下立马有人注意到了夏景行发送的脸书动态有条“小尾巴”。 “我解释一下，这是脸书的最新功能，可以展示消息发送设备来源，如果用户不想展示的话，也可以选择进行隐藏，设计非常的人性化。 不过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酷的功能，以后都不用告诉朋友我买新手机了，发条脸书消息就行了，做人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哈哈哈～” 台下观众纷纷大笑，夏景行自己也跟着笑了。 换手机这么装逼的行为，自然要展示出来啦！ 归根结底，这其实是一种营销行为，可以刺激其他人购买手机。 假如身边朋友的脸书消息都显示来自于复兴FX2客户端，人家都在用手机玩脸书了，自己也不能落伍啊！ “哦，买噶的！” 投影屏幕里，消息评论数量疯狂跳动，开始有大量用户评论夏景行发在公共主页的这条动态。 坐拥六千万粉丝的夏景行，称得上是脸书第一网红。 动态才发送出去不到一分钟，就已经有几千条评论了，着实恐怖。 “复兴FX2，照亮你的美！笑脸表情。”——小犬平三郎。 “戴伦，复兴FX2什么时候上市发售？” “伙计，我建议你找个专业摄影师，你看我行吗？” …… 台下观众跟着夏景行一起浏览参观了大网红的日常生活后，齐齐开始鼓掌。 光一个脸书手机应用的使用体验，就着实震惊到他们了！更别提手机里还有那么多没展示的应用。 他们对复兴FX2愈发期待了！ 正文 1079、大疆精灵 结束脸书手机应用的展示，夏景行又依次展示了油管、推特、亚马逊、脸书地图、安卓邮箱、安卓浏览器等应用，最后以星佳推出的一款重力感应游戏做了收尾。 “好了，因为发布会时间有限，所以我就不展示更多手机应用了，留给用户自己去慢慢发现吧！探索也是一个有趣的过程！” “安卓应用商店目前共有500多款手机应用，包含了新闻、娱乐、社交、体育、旅游等众多领域。” “而且，商店里的所有手机应用，都免费向复兴手机用户开放下载！注意，是免费开放下载！” 听到这，台下立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说美国人付费意识比较强，可有白嫖的机会，谁又会嫌弃它不香呢！ “接下来，复兴手机还会与安卓进行更深入的合作，在全球范围内招募手机应用开发者，给用户提供更多、更丰富的手机应用。” “也就是说，会有更多游戏软件、娱乐软件等不同软件登陆安卓应用商店，用户只需一部手机，即可达到甚至超过PC的软件使用体验。” “至于大家最关心的手机上市销售问题，我在这里也予以明确的答复，即日起，在复兴商城国际站、中国站开启手机预售，一个月后即7月1号那天，正式在中、美、日、英等20个国家和地区上市销售。” “在美国，我们与弗莱森达成了合约机方案，用户与弗莱森电信公司签订两年时间的在网合同，即可以199美元和299美元的价格拿到8GB和16GB的机型。” …… 在掌声欢送中，夏景行走下台，结束了上午的发布会。 吃过午饭以后，大量用户开始返回会场。 幕布后面的小休息室，王韬抱着手里一款白色多旋翼无人机发呆，一旁的夏景行和李泽湘则坐在一起讨论大疆推出的第一款消费级无人机产品——大疆精灵1。 “苦心孤诣研发了两年时间，大疆终于拿出正式的产品了，还获得了这么好的一个亮相机会。” 说到这，李泽湘抚摸了一下王韬手里无人机的四个旋翼，那眼神就像看到孩子终于长大成人了一样，有喜悦、也欣慰、也有担忧。 片刻后，他抬起头对夏景行说道：“夏总，你的技术判断非常正确，多旋翼的确比固定翼有优势，也更适合打造这种航拍一体化的飞行器。” 夏景行笑了笑，“我也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这两年主要还是辛苦你和王韬了。 飞行动力系统、飞行控制系统、无线电遥控系统……这些技术难关全是你们俩带领团队一一攻克的。” 李泽湘微笑说：“哪里的话，要是没有集团提供的资金、人才支持，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拿出产品。 就说招聘员工吧？人家一听我们是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旗下的成员企业，二话不说，马上签入职合同，都不带犹豫的。 复兴手机的成功，着实让我们这些兄弟公司跟着沾了不少的光。”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即使较真起来，李泽湘的话也没多少夸大之处。 复兴手机的成功，的确间接带动了其他子公司的成长，让大伙儿跟着受益。 作为为数不多的成功打进海外市场的科技品牌，“复兴工业”这四个字在国内科技从业者、顶尖高校学生圈子里很有号召力，再加上薪酬待遇也是国内的天花板水平，因此这两年有大量的人才慕名、慕利加入到复兴工业集团的各大子公司。 大疆自然也跟着受益了。 尽管大疆在业内声名不显，也没拿出正式的产品，但顶着复兴工业的招牌，就足以令人高看一眼。 这种软实力，在招聘员工、对外合作、乃至政策扶持等众多领域都能享受到一定的好处。 所以，这一世的大疆发展可比前世快多了。 前世的王韬这会儿还在拧螺丝呢，由于公司赚不到钱，再加上他这个创始人的处事又缺少了点圆滑，导致众叛亲离，甚至还有员工把产品设计图纸偷出去卖掉…… 磕磕绊绊发展了好几年，大疆才渐渐走上正轨，获得了李泽湘之外的第一笔大额风投，继而推出正式的第一款航拍一体机。 这一世，由于夏景行坚持多旋翼航拍一体无人机，大疆得以少走了很多研发弯路，两年来一直奔着一个方向努力，研发效率高了很多。 此外，复兴工业集团还提供了一亿人民币的研发资金，大疆也不需要卖飞控系统、帮人攒机这种方式来养活自己了，技术人员可以心无旁骛的搞研发。 复兴工业集团还派遣了不少人力、财务、法务领域的资深员工加入大疆，辅助李泽湘做好所有的后勤支持工作，员工偷设计图纸这种事根本没有发生的土壤。 这一世的大疆，上下一心，埋头苦干，所以比前世早了好几年拿出了成熟的产品。 夏景行看向不说话的王韬，问道：“怎么了？又后悔了，想上台演示产品了？” 李泽湘苦笑，自己这个学生是个好的科研苗子，就是有时候脑子转不过弯，人也非常犟。 夏景行本来想把展示大疆第一款无人机的机会给王韬。 可自己这学生不知道是怯场，还是哪根筋搭错了，死活不愿意，放弃了！ 这是多好的一个露脸机会啊？ 当着几千个老外的面，介绍一下来自中国的黑科技。 这消息一旦传回国内，媒体不安几个“科技天才”、“登上国际舞台的青年企业家”、“明星创业者”之类的头衔才有怪呢。 不说利能获得多少，起码是出名了，而且是出大名了。 扬名立万的机会，自己这学生偏偏不要，问就回答“没意思”，能把人气个半死。 王韬朝夏景行轻轻摇头，很认真的说道：“我没有后悔，我是在想大疆精灵1能卖出多少台？” 夏景行笑了，“能问出这句话，说明你成熟了，知道考虑商业性的问题了。 放心吧，老外有钱，销量绝对会超乎你的想象，搞不好下一款产品研发所需的资金都能给你们赚够。” 听到这，王韬终于露出了点笑容。 他刚想说点什么，刘小朵敲门走了进来，提醒夏景行该登场了。 一行人走出了休息室。 夏景行拿着遥控器走在最前面，王韬抱着无人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当夏景行走上了舞台，王韬就站在走廊靠近舞台的位置等着，并把无人机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嗨，下午好，又跟大家见面了。” 夏景行神采奕奕的走在舞台中间，看着座无虚席的台下，心中十分满意，看来没多少人走掉，这说明大家对于下午这场发布会都很期待，没人想错过。 “过去一直有人问我：戴伦，复兴工业集团是不是只造手机？ 我回答说，不，我们是一家大型工业科技集团，像史塔克工业那样的大公司。” 台下观众哄笑，又特么到了广告时间，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跑来参加这场发布会，广告总能让你猝不及防。 “不过我们不卖军火，我们喜欢搞点改变人类生活的小玩意儿。” “复兴手机重新定义了手机，我们的这款新产品也打算重新定义一个行业……” 伴随着夏景行的介绍，他身后的屏幕墙亮了起来，开始播放一段视频：一只苍鹰振翅翱翔在天空，掠过一望无垠的大地，镜头拉近，通过鹰眼的倒影，人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地面的各种景象。 “飞行、拍摄、旅游，这些东西组合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一只鹰？” 看到这和听到这，观众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了，但还不是很确定。 随着夏景行的介绍，一段新的视频开始播放：一架纯白色的奇形怪状的飞行器缓缓垂直升向天空，然后悬停在半空，接着飞跃万里长城、飞跃长江黄河、飞跃雪山…… 镜头拉近，机腹里出现了一个摄像头。 接着，镜头一闪，一帧帧精美的风景图呈现在投影屏幕中。 台下观众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真的是鹰，而且是全球鹰……的民用缩小版！ 这时，夏景行掏出了兜里的遥控器，操作了几下。 停靠在王韬脚边的无人机缓缓升空，然后在台下一声声惊呼中飞向舞台，最后悬停在了夏景行面前。 看到这一幕，台下的观众都张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记者们纷纷掏出相机，对准台上，把无人机悬停在夏景行面前这一幕抓拍了下来，他们觉得这张图可以直接当做明天的新闻版面了。 无人机悬停了一会儿，让观众看仔细，让记者也拍完照后，夏景行小心的操作飞机围着舞台转圈飞行。 虽然飞到台下观众头上更过瘾，更具展示效果，但他不敢，万一出点问题，麻烦可就大了。 会议现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夏景行玩无人机。 向左向右、向上向下、悬停…… 其展现出来的灵活度，远超市面上所有的小型民用无人机。 而且无人机非常的小型化，似乎很便于携带。 对了，好像还能航拍？ 念及此，观众们特别想催促夏景行赶紧展示新功能，别磨蹭了。 可隔着一个舞台的距离，他们也只能安静的等待飞行表演结束。 玩了一会儿，夏景行操作飞机缓缓降落在了台上，然后走过去用手把它拎了起来。 “很轻便，一只手就能把它提起来！” “现在大家应该都很好奇它的名字，我们将它命名为DJI Phantom 1/大疆精灵1。” 伴随着夏景行的介绍，台上屏幕出现了大疆精灵1的精美外观图片，同时还打上了中英文的双语名称。 “Phantom～” 台下观众反复念叨着这个单词，随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就表现出来的功能来看，配得上这个名字。 正文 1080、愁！有钱也花不出去（一支梨花盟主5/10） 夏景行掏出复兴FX2，启动大疆的手机应用，把手机与遥控器连接起来以后，开始展示航拍功能。 此时大疆的信号传输、图像传输等技术解决方案还不是特别的成熟，效果与前世成熟产品相比起来差了老远。 不过作为全世界第一款民用航拍一体化无人机，大疆精灵1展示出的设计理念和功能已经够惊人的了。 台下都有观众忍不住小声的与周围人讨论了起来。 “法克，这太酷了，一定要买一架！” “我也要买一架，我是一名油管户外视频博主，以后带着这样一架无人机出去旅行，既可以拍风景制作成视频，又可以体验操控无人机飞行的乐趣，实在是太爽了！” “产品是挺惊艳的，就是不知道价格贵不贵？” “起码上千美元吧？” “何止，至少几千美元，甚至上万美元都有可能。” “都可以买辆汽车了！算了，我就看看吧！” …… 展示完大疆精灵1的种种功能以后，夏景行微笑着说道：“我刚刚貌似听到有人在询问价格了，不需要1万美元，也不需要1千美元，仅仅只需要699美元，即可获得一款无人飞行器加上一部相机。” 台下观众表情很惊讶，都没想到会这么便宜，随即心头一阵火热，这么时尚前卫的科技产品，砸锅卖铁也要整上一架。 夏景行将台下人表情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目前大疆的技术、供应链都不成熟，因此制造价格没法控制下来，699美元的定价刨开各种成本后，利润非常薄。 不过精灵系列主打的就是消费级无人机市场，而且是一块从未有人开垦过的市场，所以他们制定了薄利多销的发展策略，一边培育市场，一边提升技术、优化供应链。 未来，等市场培育出来了，供应链管理和技术也都提升上去以后，真正赚大钱的机会就来临了。 当然了，这需要产品性能始终保持领先才行，不然就给他人做嫁衣了。 直到产品发布会结束，很多到场的观众都还没有从大疆精灵1给他们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也有观众对航拍无人机这种小玩意儿不感冒，觉得是玩物丧志。 毕竟手机才是刚需，航拍无人机的使用场景要小众很多。 ………… ………… 开完两场发布会，回到复兴工业集团在硅谷租赁的办公室后，夏景行立马召集林兵、周光平、黄江吉等长期驻守美国的高管一起开会，李泽湘和王韬也一起参与了。 “第一个议题，升级北美分公司规格，以前只有复兴手机设有北美分公司，现在大疆也扬帆出海了，两家子公司的北美分公司可以集中在一起，升级为复兴工业集团的北美洲销售大区和研究分中心。” 夏景行话音刚落，林兵便点头道：“我支持，两家公司集中在一起，资源规划、协作也都方便一点。” 说到这，林兵朝李泽湘递出手，“李总，咱们以后可是邻居了，多多亲近。” 李泽湘大笑着同对方握手，“林总，大疆才刚刚出海，严重缺乏经验，以后还需要你们多多照顾。” 同属一个集团，两人过去打过交道，但谈不上特别熟悉。 当看到大疆精灵的正式产品以后，林兵也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觉得自己过去都小瞧了这个集团内部最小、最低调的航空航天事业群。 李泽湘笑脸吟吟的，心情颇为不错，大疆沉寂了两年时间，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夏景行继续说道：“大疆精灵1价格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5000元，对于国内民众来说，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且航拍无人机不像手机那么刚需，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一个消遣。 我估摸着，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北美才是大疆的主要市场。 一方面是这边民众收入更高，另一方面老外喜欢追逐前卫的科技产品，也喜欢户外旅行和拍照。” 李泽湘点点头，“夏总，我们会重点关注和经营北美市场的，等在海外打响名头，再携带威名杀回国内，复兴手机的发展路径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 夏景行笑了一下，没办法，现状就是如此，国人总是对能远征海外的产品高看一眼。 他扭头看向林兵，“复兴手机今年的销售任务很重，目标是销售1000万部。 今年已经过去5个月了，复兴FX1销量还不到300万部，要想完成全年的销售任务量，下半年要加油了。” 林兵对完成目标还是很有信心的，笑着回答道：“复兴FX2相比复兴FX1有了非常大的功能提升，特别是应用商店这一功能，称得上是给用户带来了全新的使用体验。 我今天在会场就听到有参会嘉宾在小声讨论，说下个月要再买一部FX2，复兴FX1虽然只用了还不到一年时间，但功能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钱没了可以再挣，但追逐手机换代的脚步绝不能停下。 此外，软银跟我们还签署了合作，曰本市场这次应该能撕开一个大口子。 曰本人有钱啊，在发达国家中人口数量排名仅次于美国，潜在市场非常大，可以当作重点攻克目标。”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他这次可是对老孙同志寄予了厚望，能不能打开曰本市场，就全看软银够不够给力了。 “智慧果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夏景行突然想起了这位老对手，这次发布会，他们本想给智慧果送上一份儿童节大礼。 结果，智慧果狡诈无比，竟然把产品发布会硬生生提前了。 而且也定在了六月一号这一天，对方多半是想给复兴手机也送上一份儿童节大礼包。 幸好他们对此早有提防，不然没算计到智慧果，反被人家给算计了。 套路都很深啊！ 负责盯梢智慧果的周光平回道：“我已经看过他们的发布会视频了，全程由新任CEO酷克主持的。 iPhone 3G跟我们一样，也推出了应用商店，不过他们只有150款免费应用，其他几百款应用都需要付费下载。 付费下载这件事，这会儿已经在社交媒体上引起不少的争议和骂声了。” 说到这，周光平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谁叫他们那么贪，什么钱都想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们全部免费，而他们偏偏要收费。 网上有很多人，包括一些果粉都在吐槽这一条，还有人放话要转投复兴手机阵营了，不再买智慧果的产品。” 夏景行轻轻点头，iPhone 3G与复兴FX2性能、功能差距都不大，真正对复兴手机有重大威胁的是iPhone 4。 想到这，夏景行愈发感觉到时间的紧张，复兴半导体的芯片技术还得加速突破。 不要等到A4处理器都出来了，自家还在使用三星的产品。 夏景行扭头问林兵，“一个多月前，智慧果把芯片设计厂商PA Semi收购了？” 林兵点头回道：“对，2.78亿美元收购的，这家公司多年来一直给Mac系列产品提供处理器设计方案，是智慧果的供应商，同时也是美国海陆空三军的供应商。 听说智慧果收购它以后，将停止设计美军需要的处理器芯片，国防部对此高度震怒。” 夏景行瘪瘪嘴，震怒有个锤子用，人家这是自由商业行为。 当然了，如果换成是外国公司，那就惨了。 不过话说回来，外国公司也不可能染指国防部的项目。 智慧果轻飘飘的就把给美军设计处理器芯片的公司收购了，而复兴手机想收购美国的芯片设计企业，哪怕不涉及军事方面，也困难重重，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远景资本全拿着美国资金去收购漫威都面临重重审查，更别提中国背景更浓厚的复兴工业了。 可现在又需要自研芯片来追赶智慧果的脚步，不然接下来复兴手机要面临大麻烦。 这可真是愁人！ 夏景行有种有钱也花不出去的感觉。 正文 1081、不公平竞争 复兴工业控股集团北美办公室园区紧挨着脸书、油管、安卓和特斯拉，几家公司全都坐落于帕罗奥图，毗邻斯坦福大学，彼此间间隔最多不过几公里。 而在距离帕罗奥图十几公里之外的地方，存在着另外一个硅谷知名科技小城镇——库比蒂诺，智慧果是当地的代表性企业。 一间环境优雅、静谧的办公室里，刚刚结束iPhone 3G产品发布会的酷克正在和乔布斯一起观看、分析复兴FX2、大疆精灵1的产品发布会视频。 看完视频后，酷克微微皱起了眉头，心情有些复杂，对手成长很快，正变得越来越难缠。 而一旁骨瘦如柴的乔布斯枯黄的脸上则露出了几分笑容，“我还以为他们会拿出什么了不得的作品，看来是我多虑了。 自成立那天起，平庸基因就已经根植于这家企业的骨髓，同时他们的企业文化里还充斥着投机、过度营销和抄袭。 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产品创新才是一家企业永葆生命力的正确方法。 如果他们继续沿着陈旧的思路去做手机，丢掉现在的市场份额和市场地位是早晚的事。 蒂姆，你有信心利用iPhone 3G在销量上打败他们吗？” 乔布斯扭头看向酷克，前者脸颊两侧的肌肉都瘦得凹陷进去了，导致颧骨高高隆起，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但他的一双眼睛却闪露出精光，正炯炯有神的看着酷克。 “我……” 酷克努了努嘴皮，本想说“没信心”，又怕把乔布斯气得病情加重； 可让他回答说“有信心”，那纯粹是自欺欺人。 从视频中展示的效果和功能来看，复兴FX2各方面性能都不比iPhone 3G差，甚至有些地方还要超越iPhone 3G。 看见酷克这副“怂样”，乔布斯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了下去。 他淡淡道：“怎么？你没信心？智慧果作为一家成立三十多年时间的老牌科技公司，还打不过他们一家成立才三年多的新公司？而且还是一家成立在科技荒漠中国的新公司！” 乔布斯这种质问加嘲讽的语气，令酷克心里有些不痛快。 他去年去了一趟中国，还曾去清华、北大等高校进行了演讲，并与学生们进行过深入的交谈。 他发现，中国并非是乔布斯口中的科技荒漠，相反，中国高校每年可以培养出几十万名甚至上百万名工程师，这是多么可怕的科技潜力。 哪怕底层科技一时半会儿突破不了，但是中国可以凭借大量的中低层工程师，在供应链、应用层等领域做到世界领头羊的位置，这何尝不是一种科技优势。 据他所知，复兴FX1除芯片之外的很多手机部件成本就比他们要低，原因就在于对方的部分供应链建在了中国。 供应链运营和管理出身的酷克，对成本、库存极为敏感，更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追求。 去年的中国之旅，令酷克在想法上有了很多改变，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坚决要把智慧果手机打入中国市场。 实际上，复兴手机销量超过智慧果的那部分，也正是来自中国市场的增量。 这么多原因叠加在一起，智慧果还能小瞧中国市场？还不愿意低下高贵的头颅？ 酷克觉得乔布斯格局小了！ 自己这位前老板应该趁着生命的最后岁月去中国看一看，走一走，不要再拿过去那种狭隘的眼光去看待发展日新月异的中国。 想到这，酷克压下心里的那股邪火，决定劝劝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乔布斯。 “史蒂夫，中国马上要开奥运会了，据说他们为这个项目前前后后共计投入了400多亿美元，要让世界为之瞩目！ 我觉得你和劳伦娜可以带着孩子们一起去中国散散心，这对你恢复病情或许有一定的好处。” 乔布斯嗤笑，“恢复病情？我怕去了以后，那里铺天盖地的雾霾会让我患上新的呼吸道疾病。” 酷克心中暗自摇头，对方对中国的蔑视是根深蒂固的，可能一辈子都改不过来了。 环境再怎么差，总比你最喜爱的印度强吧？ “行了，别一直说中国了，我们现在讨论的是iPhone 3G能不能在销量上把复兴手机超过，并狠狠甩在身后？” 乔布斯伏低身体，凝视着酷克，十分严肃的说道：“如果实现了这个目标，哪怕我明天就死掉，我也死而无憾了！” 酷克摆手，“史蒂夫，你太悲观了，劳伦娜最近不是在帮你找肝源吗？一定可以治愈的。” 乔布斯没吭声，能不死的话，他当然不想死了。 为了延长生命，他重金召集了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斯坦福大学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等顶级大学的医疗科研机构对他的全身细胞进行了全基因组测序。 据统计，他是全世界第20个实现全基因组测序的人类。 此外，靶向治疗这一种目前还不太成熟的抗癌技术也安排上了，下周他就要去瑞士进行一种针对顶级富豪才能消费得起的“肽受体放射性同位素治疗”方法。 身体不断遭受病痛折磨，他终于开始选择相信医疗科学了。 当然了，牛粪胶囊他也仍然在坚持服用。 多管齐下的目的就是再多活一段时间，活到看着智慧果把复兴手机狠狠踩在脚下那一天。 乔布斯驱散脑中念头，直言不讳的问道：“蒂姆，直说吧，你为什么对复兴手机这么忌惮？” 这句话问的酷克有些难堪，面色也有些不自然。 不过酷克是个老好人，他没有翻脸，而是耐心的解释道：“复兴手机下载应用是免费的，我们是收费的，这件事在网络上已经引起很大争议了。 如果不采取合理的应对措施的话，我怕会有大量的智慧果抛弃使用我们的产品，同时，中立的用户也会更倾向选择采取免费策略的复兴手机。” 乔布斯不屑的说道：“这是充满了短见的一种观点！付费软件才是真正有助于打造智慧果软件生态的一种策略！ 首先它能让开发者赚到钱，只有赚到钱，开发者才能吃上面包，才有源源不断的动力去优化升级软件，同时开发新的软件。 其次，该策略为智慧果拓展了一条新的营收渠道，我们可以把赚到的钱投入新一代手机和处理器的研发，去打造我们的技术壁垒。 PA Semi公司那边，你需要盯紧一点，尽快和ARM达成新的合作协议。” 说到这，乔布斯冷笑两声，“儿童节礼物没给复兴手机送上，争取明年给他们补一个圣诞节礼物！” 酷克也跟着笑了起来，自研芯片一直是智慧果追逐的梦想，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开启过相关项目，坑死了无数芯片合作伙伴，最后落得一地鸡毛。 PA Semi公司也被他们坑过，对方三年前获得乔布斯的首肯后为智慧果公司开发了一款芯片，等产品开发出来以后，智慧果转身就投入了英特尔的怀抱。 大批研发费用打水漂的PA Semi公司经营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今年他们实在扛不住了，企业估值锐减，以2.78亿美元的贱价卖身智慧果。 这其实是智慧果特意布的一个收购局，早在几年前乔布斯就看上了PA Semi公司，但是嫌它估值高，所以就玩了这么一手。 随着PA Semi公司被并购，对方150人的芯片设计团队加入了智慧果，组成了智慧果旗下的芯片设计部门，里面人才济济，也同时是智慧果有史以来的第一支芯片研发正规军。 酷克对此是踌躇满志的，不管乔布斯如何高傲和偏执，他留给自己这个继任者的“遗产”都是无比丰厚的。 乔布斯的“遗志”，就让自己来继承吧！ “蒂姆，你等着瞧好了，复兴手机把身家性命都交在了三星手上，狡诈的韩国人会教育他们什么叫做商场险恶！” 乔布斯脸上布满了笑容，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当年他可是在芯片上面吃过亏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执着于自研芯片，还把老朋友PA Semi公司坑了一手，多少有点不厚道。 PA Semi公司的创始人，早在十几年前他重返智慧果的时候就与他在合作了，牛顿电脑的芯片就是对方主导开发的。 不过商场无情，对方被坑一把，也怨不得他了，只能怪自己不够慎重。 “史蒂夫，我听说复兴工业集团旗下有一家叫复兴半导体的公司，他们的芯片制造工厂好像要投产了？” 乔布斯笑了笑，“没有子弹的枪能打中人吗？何况还是上世纪的古董枪。” 酷克也笑了，较真起来，复兴半导体制造工艺好像的确挺落后的，而且也没有自己的设计部门，产业链缺陷很大。 “对了，史蒂夫，脸书、油管、推特这三家社交媒体都开发了安卓应用，却没有开发IOS应用。” 酷克有些担心的说道：“这也就意味着购买了iPhone 3G的用户无法使用社交媒体，这将使我们的产品吸引力下降不止一个档次。” 乔布斯终于皱眉了，“他一个中国人，竟然掌握了全美国的社交媒体。” 酷克苦笑，谁说不是呢？这也算是奇景了。 “他现在也只是三家公司的股东，不担任具体的任何职务，你以CEO的身份给三家公司发一封邀请函，邀请他们来为用户开发IOS应用。” 乔布斯还是很理智的，没有做出不智的行为。 “如果三家公司拒绝呢？”酷克询问道。 乔布斯笑了，“那你就把真相告诉智慧果的用户，我们带着善意去邀请三家公司，是他们拒绝了这份善意。 另外，智慧果公司可以立即发起诉讼，起诉脸书、油管、推特与安卓、复兴手机联手搞不公平竞争。 一个中国人竟然能对这么多重要的美国科技企业施加影响力，我相信民众、媒体、行政部门和司法部门一定都很有兴趣深挖一下。” 酷克抚掌大笑，“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 正文 1082、产业发展深水区 帕罗奥图。 风和日丽的下午，阳光洒满了别墅的大花园，满园花草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嗡嗡嗡～” 一架通体白色的无人机正“踩”着一个个花骨朵的头顶表演起了“轻功草上飞”，时不时还表演一个“旱地拔葱”。 “哇哇～” 夏泽睿望着头上飞过来飞过去的玩具，眼睛都瞪圆了，嘴里不停地咿咿呀呀。 他想挣脱妈妈克里斯汀娜的手去追逐飞机，可走路还不是很稳当，歪歪倒倒的，就像喝醉了一样，时不时就摔一个屁股墩。 “快把飞机收起来吧，你不给他玩，偏偏又要在他面前晃，把他逗得心痒痒的，然后他就来折磨我。” 为了牵住儿子的手，同时又不让他难受，克里斯汀娜只能弓着腰，陪着儿子满院子转。 没一会儿她就腰酸背痛了，干脆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然后开始责怪夏景行。 夏景行看了一眼不断拿拳头捶后腰的克里斯汀娜，小心的操作无人机降落在了空地上，然后他走过去把遥控手柄递给了克里斯汀娜，双手去抱儿子。 夏泽睿看了老爸一眼，然后偏头，怯怯的把头埋进了老妈怀里。 “太久没见，他都不认识你了。” 克里斯汀娜说话阴阳怪气的，夏景行干笑了两声，“抱一下就认识了嘛！” 然后，夏泽睿哭闹着被老爸抱走了，当他看见面前的无人机后，整个人一下就安静了，也不哭闹了，眼睛直直的盯着新玩具。 “儿子，这是飞机，你长大以后当一个飞行员好不好？” “你不能去踢它，踢坏了它就不能飞了。” “好吧，你随便踢吧，踢坏了老爸给你修好……那是不可能的，你王韬叔叔那里还有很多，咱们家也算开了飞机厂了。” …… 克里斯汀娜在一旁含笑的看着夏景行用中文哄儿子。 宝宝还不太会说话，完全就男朋友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克里斯汀娜也在心中自言自语，虽然经常看不到他人，但他真的很爱这个家庭，也很爱这个儿子，这就够了。 外面的闲言碎语有时候传到她耳朵里，她都自动过滤了，懒得去管，也不想管。自己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有全球估值最高的未上市互联网企业脸书，手里掌握的东西已经超过寻常女性太多了。 至于婚姻关系，她现在已经看得很淡了，因为身边的女性CEO、企业家朋友经常在她面前吐槽各自糟糕的几段婚姻生活，说她们直到把大部分精力都重新投入了职场生活，才算真正的解脱了出来。 有次她和梅琳达、麦肯齐一起出席活动，喝了点酒以后，两名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不知怎么的，突然情绪就爆发了，开始向她倾诉，大倒苦水。 她先是听得心绪复杂，接着就麻木了，最后就释然了。 克里斯汀娜心中微微叹息，男人太成功了，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而不成功，那又是另外一种生活，或许平平淡淡，或许更糟糕。 不过要属最过分的，还是巴菲特！ 道貌岸然的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与两个女人一起同居，彼此间关系居然还很融洽！ 这是克莉丝汀娜永远也无法接受的事，也是她最后的底线。 想到这，她锋利如刀的目光狠狠刮过夏景行的后脑勺。 夏景行莫名其妙的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下意识的回过头一看，正好碰上了克里斯汀娜的眼神，对方正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甜美的笑容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的校园时光。 他心中有所感触，抱起还在踢无人机的儿子，朝克莉丝汀娜走了过去。 走近后，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克里斯汀娜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轻声道：“小家伙的精力实在太旺盛了，这段时间让你受累了。” 克里斯汀娜捏了捏儿子肉嘟嘟的脸蛋，就像果冻一样，Q弹十足。 她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其实还好，就怕他再大一点会想妈妈，佣人带不好。” “那就带他去公司看着吧，每天跟你一起上下班，正好借此机会呼吁硅谷企业给女性职员提供母婴区，男女平权！你这个女权领袖率先带个头。” 看着满脸不在乎的夏景行，克里斯汀娜仔细观察了他表情好一会儿，突然噗嗤笑出声道：“哈哈，不怕给你惹上麻烦啊？” 夏景行暼了她一眼，觉得自己遭受到了严重的质疑，一着急解释连川蜀话都冒了出来，“我怕个锤子，有本事就把我所有美国资产都给没收了。” 克里斯汀娜一对碧蓝色的眼珠子往上翻，给了夏景行一个白眼儿，随即笑道：“算了，要是脸书都不存在了，等伊诺克长大了要结婚，岂不是连彩礼钱都给不起？” 夏景行嘴角抽了一下，这意有所指啊。 看见夏景行不接话，克里斯汀娜笑了一下，换了一个新话题：“酷克亲自给我和罗莉发邮件了，邀请脸书、油管、推特开发IOS端手机应用。 我还没有回复他，想问问你是什么态度再做决定。” “我能有什么态度？自然是答应他啊！”夏景行一脸坦然的回答道。 克里斯汀娜微微皱眉，“按照眼下这个态势发展下去的话，智能手机覆盖率会变得越来越高。 我们的三款手机应用上架智慧果商店，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眼下应用商店刚刚推出，智能手机保有量也很少，更没有形成手机应用端登录访问网站的潮流。 如果我们拖上一段时间再推出IOS应用，可以为复兴手机创造一定的优势。 你确定要打算放弃？ 我提醒你，如果我们现在同意了，后面就别想反悔了，股东和董事都会反对这种牺牲脸书利益去成全复兴手机的事情。” 看着克里斯汀娜那一脸玩味的表情，夏景行摇头道：“脸书是脸书，复兴手机是复兴手机，这是两家公司。 你们不需要特殊照顾复兴手机，而且这也不合规矩。 复兴手机要压制智慧果的发展，有我们自己的方式方法，你不要插手。 而且你的这个方法只能逞一时之快，后患无穷。” 克里斯汀娜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千万别后悔。” “我后悔什么？” 夏景行摇头失笑起来，对于美国产业的发展和切割，他有着充分的认识，目前部分企业正开始走入深水区，需要再三小心。 就拿脸书来说，企业已经全面盈利了，一旦上市了那就是绿油油的美元，股票往股市里一抛就是钱，变现既简单又安全。 这样的肥肉，谁不动心？ 他估摸着，这会儿应该有人正在拿放大镜观察脸书和他的破绽呢。 一旦找到了，要求分蛋糕只是最简单的利益诉求。 CFIUS拦截远景资本收购漫威，虽然最后成功放行了，但却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让各方看到了远景资本或者说他的软肋。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不能出昏招。 “你刚刚说，是酷克亲自给你发的邮件？” 克里斯汀娜朝夏景行点头，“对啊，他用词非常的客气，还邀请我和罗莉、谢丽尔一起去参观访问智慧果。” 夏景行捏着下巴，酷克貌似比乔布斯还难对付啊？ 这家伙一边想尽一切办法打入中国市场，另外一边还快速的想到对策，利用这种比较高明的手段来抹平复兴手机的应用优势。 要不要让彼得·泰尔去泡他？把他变成风筝三号？ 夏景行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因为这两个人都有深爱着“她们”的男朋友！不好棒打鸳鸯！ “你们去呗，不过该谈的条件还是得谈，别被酷克给拿捏住了，还可以尝试谈崩了，给酷克施加一点压力。 另外，即使谈好了，开发应用也可以慢一点，IOS端开发不容易，要给用户好的体验，这是脸书的企业文化。” 克里斯汀娜笑了，被夏景行的无耻给逗笑了。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刚刚还那么振振有词的说什么，“我不后悔”、“我们是两家公司”……” 看着惟妙惟肖的模仿着自己语气和神态的克莉丝汀娜，夏景行怒了，家法伺候！ “啪啪啪”拍了她几巴掌，这才老实了下来。 夏泽睿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睁大眼睛看着爸爸妈妈，不明白在搞什么？ “孩子还在这呢！” 看着一脸懵懂的儿子，克里斯汀娜的脸瞬间红透了，随即安慰自己，幸好儿子还小，只有一岁，不然真的没脸见人了。 看着水润光泽、满脸都是风情的克里斯汀娜，夏景行心中一动，轻轻地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我们再给夏泽睿添一个弟弟妹妹吧？你看他多孤单，都没人陪他玩。” “你想得倒是挺美的！” 克里斯汀娜“勃然大怒”，她恶狠狠的把遥控器往夏景行怀里一塞，抱过儿子就进屋去了。 看着跟随裙摆摇曳的曼妙腰肢与愈发丰润的水蜜桃，夏景行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地上的无人机都没捡。 正文 1083、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就在昨天，微软、宏达电和T-Mobile三家公司联合召开了记者发布会，表示将在9月份发布一款全新的智能手机。 三家公司分工明确，由T移动负责定制和销售，宏达电负责代工，搭载微软Windows Mobile 6.1操作系统。” 安卓办公园区的会议室里，陆奇站在台上，沉着脸看向台下坐着的夏景行、林兵、周光平等人，语重心长道：“这很明显是一次有备而来的行动！ 他们三家公司组成的商业联盟，要和“安卓与复兴手机、弗莱森电讯”，“IOS与智慧果、ATT电信”两大商业联盟掰掰手腕！” 林兵皱眉道：“我记得宏达电不是加入了安卓开放联盟吗？我记错了？” 陆奇点了一下头，“你没记错，宏达电是加入了安卓联盟，不过你也知道我们这联盟为了维持声势，管理得很宽松，并不能约束手机厂商的“两面三刀”行为。 我估计，王雪红是担心安卓全力扶持复兴手机上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投靠了微软。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微软给宏达电开出了什么招募好处，比如微软手机操作系统的第一款代表机型、微软软件生态的全力支持等等。 然后，王雪红就动心了，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抱上了微软爸爸的大腿。” “砰”的一声，周光平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气冲冲的说道：“这种反复横跳的小人，还留着干啥？陆奇，我觉得你们安卓应该把宏达电从联盟成员名单中除名。 不杀鸡儆猴的话，后面其他厂商有样学样，安卓联盟的大好局势就毁于一旦了。” 陆奇笑了笑，没吭声，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默不作声，似乎在认真思考的夏景行。 夏景行的确在考虑这个突发新闻。 不得不说，三家公司事情做得够隐蔽的，要不是按捺不住，突然跳出来公布合作消息，他们还真的一直被蒙在鼓里。 夏景行扫了周光平一眼，给了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需要你教人家安卓公司如何做事？ 两家公司关系虽然亲密，但不代表是一家公司，安卓需要更多厂商搭载自己的系统，而不是复兴手机一家。 对上夏景行的眼神，周光平知道自己又挨训了，赶忙把目光移向了他处。 “微软动作倒是挺快的，我们刚刚终止了与雅虎邮箱、IE浏览器的合作，他们马上就向市场抛出了这样一个合作方案，是在向我们宣战吗？” 夏景行自问自答道：“管他宣战也好，示威也罢，我们埋头做我们的事情就行了。 还有三个月时间，宏达电的手机就要发布了，这也就意味着去年他们就在筹备这个项目呢？” 说到这，夏景行自嘲的笑了笑，真是小看了微软啊！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表面上与安卓、复兴手机好的蜜里调油，甚至前段时间还与他一起合作收购了雅虎，暗地里却憋着这么一个大招。 如果不是突然自曝出来，还真的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记得，前世宏达电是与T移动一起推出的第一款安卓手机——HTC G1。 但是这一世，发展出现了偏差，宏达电投身微软阵营了。 这究竟算一个好消息？还是一个坏消息？ 对于复兴手机和安卓来说，可能有不同答案。 “三家公司来势汹汹，不等到手机正式发布，现在就迫不及待的宣布消息，应该还是受到了我们和智慧果新机发布所带来的影响。” 林兵试探性的问道：“怕我们的新机把市场抢了？” 夏景行点头，“一方面吧！FX1和iPhone经过一年时间的销售，算是把智能手机的市场给炒火了。 我们和智慧果都没有手机制造经验，算是行业新人，居然能在半年时间卖出一两百万部手机，而且还是售价高昂的高端手机。 特别是我们，纯粹的消费电子行业新人，人家智慧果还卖了三十来年的电脑，有品牌底蕴在那摆着。 看到这，哪家厂商会对新型智能机不动心？会没有想法？ 我估计，宏达电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多手机厂商推出与复兴手机、智慧果一样的无实体按键的大屏幕智能手机。 复兴手机要保持自身的领先优势，绝不能躺在功劳簿上过日子，产品需要创新、供应链需要梳理，同时还要进一步打开国际市场，让复兴手机进入更多国家和地区销售。 同样的，安卓也需要继续努力，复兴手机已经为安卓系统打出了名气，接下来安卓要提升操作系统的市场份额，自身系统需要进行技术升级和创新外，同时也要拓展更多手机厂商合作伙伴。” 闻言，林兵和陆奇皆郑重的朝夏景行点了点头。 如果说原来的他们还有点沉寂在智能手机领头羊的快乐与沾沾自喜中，那么现在随着宏达电和微软的发力，整个人冷静了不少。 人的名，树的影，谁又敢小瞧愈发重视智能手机市场的微软？ “当然了，宏达电和微软、T移动入局，反过来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好事？”陆奇一脸诧异的看着夏景行。 “对，好事！” 夏景行笑着解释道：“我们都是新型智能手机的拥趸，我们的敌人是诺基亚、摩托罗拉、三星为代表的传统手机厂商。 新智能机厂商要想发展壮大，就必然需要去从传统手机厂商手里抢市场份额。 而宏达电和微软、T移动的加入，实际上是加速了这个“抢夺”过程，可以加快智能手机产业的发展，大家一起做大蛋糕。 当然了，蛋糕做大以后，免不了又要厮杀一场，确定彼此的市场排名和地位。 所以，这既是机遇，也是一次挑战。” 陆奇恍然大悟，随即点头道：“有道理，最近我们一直在招募安卓应用开发者，响应者寥寥。 倒不是大家看不上安卓，而是市场和商业模式不成熟，很多大型企业开发者都在观望，也就小开发者喜欢自带干粮，为情怀、兴趣而没日没夜的进行软件应用开发。 如果智能手机市场一下子爆发了，整个行业和产业链的从业者都能从中受益，也没人会再进行等待和观望了。” 夏景行点头，“我非常喜欢的一句话，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而移动互联网创业的曙光已现，这就是一个新的风口。 安卓可以与远景创业孵化器进行一些合作，比如成立开发者基金、开发者大奖等等项目，调动开发者的积极性，对开发者进行扶持。 安德鲁说孵化器近一两年来招募了很多创业学员，瞎折腾了很久都没有折腾出什么名堂。 安卓可以派人去讲讲课，给年轻人指出一条明路，电脑上的软件都可以试着搬进手机里啊？ 不光是社交媒体、电商、娱乐之类的大型软件，什么记账、天气、管理女性经期之类的小工具，都蕴藏着无穷的创业机会。 现在的移动互联网，就是一块处女地，等着广大创业者去开垦。” 陆奇笑着点头，“行，下来我就去与安德鲁接洽一下，眼下正愁安卓平台的开发者不够用。” 夏景行笑了一下，远景资本选培创业者，安卓移动平台给予创业机会，开发出来的软件再搭载到复兴手机上面，妥妥的又是一个商业闭环，能从鱼头吃到鱼尾。 一直旁听没有插话的安迪·鲁宾突然冷不丁问了一句：“不知道谷歌的手机操作系统开发的怎么样了？” 闻言，众人表情都肃穆了起来，差点忘了这个重量级选手。 安卓、智慧果、微软，再加上谷歌，那就是四国混战了！ 而且四个选手都大有来头，全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大型企业。 不过，较真起来，好像就安卓实力最差，因为其他三家都是几百亿美元，甚至上千亿美元市值的巨头，每一家都是上市公司。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进入了2008年以后，智慧果股价随着手机销量增加强势反弹了，一扫去年的阴霾。 虽然发展小挫了一下，但整体实力犹存。 夏景行淡笑道：“谷歌啊，估计这会儿还在埋头搞研发吧，他们进入赛道比较晚，耽搁了不少时间！” 实际上，夏景行也不知道谷歌是个什么情况，因为也没安插商业间谍。 不过相比前世，这一世的谷歌没有收购安卓的研发底子，开启操作系统研发也晚了两年时间，即使有庞大的资金实力和技术优势，发展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正文 1084、物质驱动人才 距离帕罗奥图十公里之外的山景城，这座硅谷知名小城镇的代表企业是谷歌，办公园区占地面积差不多是整座小城的十分之一。 当然了，这会儿的谷歌园区占地面积还没有十几年后那么夸张，不过也蔚为壮观了，从天空俯瞰，低矮而庞大的建筑群像一只只巨兽趴在地上，身体半遮半掩在丛林中。 尽管公司的环境很优美，但拉里·佩奇此刻却全然没有一点好心情。 他在会议室里冲着负责领导新项目开发的阿斯特罗·泰勒大吼道：“不要给我说有多困难、技术不成熟、有漏洞…… 我不想听这些！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个准确的时间，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推出我们自己的手机操作系统？ IOS和安卓都他妈已经是2.0版本了，还推出了第二款手机，微软也拿出了自己的智能手机和操作系统发展的详细计划表。 而谷歌却什么都没有，操作系统发布日期遥遥无期，技术永远都躺在实验室里。 等到我们发布操作系统，市场份额已经没有了！被瓜分完了！懂吗？ 在社交网络犯过的错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 发了一阵火，佩奇终于消了一些气，再加上一旁的施密特和谢尔盖·布林出言相劝，他才停止了喷人。 日后负责谷歌“登月工厂”项目的阿斯特罗被喷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心中很委屈，但不敢顶嘴。 手机操作系统开发缓慢，真的不赖他啊，从零开始研发一套操作系统，哪有那么快、那么容易。 佩奇不再去看脸色难看的阿斯特罗，他把目光投向一旁端坐着的桑达尔·皮查伊，问道：“桑达尔，Chrome浏览器开发的怎么样了？” 来自印度，皮肤黑黝黝的，日后被人称为“劈柴哥”的皮查伊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快速回道：“已经进入最后的收尾工作了，三个月以内就能发布beta测试版本。” 听到这，佩奇立马龙颜大悦，对皮查伊也开始刮目相看了，关键时候，还是这位印度小兄弟靠得住。 皮查伊加入谷歌较晚，04年谷歌上市前夕才加入。 不过这是一个狠角色，不断为谷歌立下大功，导致升迁就跟坐了火箭一样快速，目前已经升任谷歌的产品管理副总裁。 几年前，微软开始闹幺蛾子，不再默认IE浏览器跳转谷歌的搜索引擎，转而开始维护自家的搜索引擎，针对这个情况，皮查伊很快想出了对策，领导团队开发了谷歌工具栏，并大获成功，一举破解了谷歌的困境。 同时，谷歌工具栏的成功，还令皮查伊联想到了开发谷歌自己的浏览器，不过这个建议却遭到了董事长施密特的反对，认为是劳民伤财的举动，成本太大。 不过皮查伊却没有因此退缩，而是跑去找到佩奇和布林，并成功说服了两名创始人同意开发浏览器，也为自己赢得了一次大展身手的机会。 Chrome浏览器整个项目的开发过程历时两年，总共有2400万行代码，调用了上千名工程师参与研发工作。 之所以耗费如此多的人力、财力和时间，是因为谷歌开发了全新的浏览器内核，这玩意儿技术难度不比芯片低。 外面的很多浏览器都是换皮浏览器，使用别人的浏览器内核，包括360、百度、搜狗乃至如今的安卓浏览器都是这样。 佩奇又详细的问了皮查伊几句，眼里的兴奋再也掩饰不住了。 “非常好！戴伦赢了我那么多次，看来我终于要扳回一局了！哈哈哈～” 看着笑的像个孩子一样的佩奇，施密特也跟着笑了。 他知道佩奇这几年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一定要战胜戴伦·夏一次，好好的出口胸中恶气。 自从戴伦·夏出道，佩奇就没从对方手上讨到过便宜。 先是奥库特被脸书赶去了印度开拓市场，接着谷歌Video被油管打的溃不成军，想收购安卓也慢了对方一步，就连投资的尼古拉电动汽车声势也比不上特斯拉。 心高气傲、年少得志的拉里·佩奇从来没在一个人手上连续吃过这么大的亏，而且还是一个比他小了十来岁的年轻人。 “桑达尔，抓紧时间做最后的测试工作，这次我们要让安卓浏览器都使用上Chrome的内核，开源是一种共享精神，也是我们的企业文化，要多多帮扶落后同行。” 皮查伊笑了笑，他明白老板的意思，要让安卓明知这是一颗包了毒药的巧克力，也要吞下去，因为根本没得多余的选择。 不过想要达成这一步，必须先让Chrome成为全世界最好的浏览器。 ………… ………… 帕罗奥图一栋别墅的室外草坪上，张灯结彩，四周布置的花团锦簇。 夏景行拿着话筒站在草坪正中央，笑容满面的看着四周聚拢过来的宾客。 “首先，我代表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感谢各位前来参加今天的派对。” “今天这么多硅谷华人精英聚在一起，大家可以畅所欲言的交流，聊学术、聊商业、聊科技都可以。” “此外我还想打个广告，复兴工业已经决定在硅谷设立集销售、研发、运营等职能为一体的国际总部了，但是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还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比如大家身边有合适的朋友、同事、家人，都可以介绍加入复兴工业。” “当然了，如果能介绍自己加入，那最好不过了。” …… 周围人纷纷笑出了声，这位夏总这么直接的吗？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如此看来，今天的派对名为科技沙龙，实际上却是一场招聘会。 有人眼中露出了喜色，他们都听懂了夏景行话中的招揽之意。 目前还很少有中国科技公司在硅谷设立分公司、研究中心之类的机构，更别提国际总部了！ 一听这名字，再联想复兴工业那体量，怎么也得招聘千儿八百人吧？ 加入了复兴工业，总不会再被白人，甚至是印度人打压、歧视了吧？ 硅谷汇聚了全世界的人才，各色人种都有，一向以职场包容著称。 然而现实就是，数量和比例占据上风的底层亚裔工程师与亚裔高管的比例根本不协调。 比如说，一家硅谷企业的普通工程师，亚裔比例能占到全公司50%，然而该比例到了中层就只剩10%，到了中高层只剩1%，到了CXO或者董事的时候为0。 歧视无处不在，只是被掩盖在了硅谷普遍的高薪资之下。 回国当工程师挣一万一个月，留在硅谷也挣一万一个月，但单位却是美元。 硅谷的华人工程师里，除了部分确实喜欢呼吸美国空气的香蕉人外，也还是有很多抱着挣高工资、混履历、学技术，之后再回国加入互联网大厂或者创业的工程师。 回国后，柴米油盐酱醋茶、学区房、校外辅导，什么都得花钱，单纯奉献不讲回报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物质才能驱动人才为己所用！ 正文 1085、私人HR 夏景行将人群中的骚动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大家平时没少被白人、印度裔上司打压，都很欢迎和期待复兴工业把公司开到硅谷来。 不管怎么说，也多了一个公司可供选择。 “复兴工业控股集团还打算在硅谷设立人工智能、物联网、软件、半导体等多个实验室，需要招募大量的研究人员。” “薪资待遇和福利，自然是向美国同水平企业看齐的。” “此外复兴工业还设有回国绿色通道，家里老人年纪大了需要回国照顾，在美国待厌倦了想回国换个新的环境，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想回国，都可以向公司进行申请，审核通过后，公司会在国内安排相应的职位，薪资待遇基本保持不变。” …… 人群中立马“嗡嗡”作响，不少人都张大了嘴巴，这可是大手笔啊！ 据他们所知，国内科技公司的薪资普遍低于硅谷同行，这是因为国内市场的利润比不上美国，所以也没法给出太高的工资。 而复兴手机坐拥海外市场，是少有的出海科技企业，貌似的确可以比国内其他的科技公司阔绰点？ 看着人群这么大反应，夏景行有点心虚，因为他说的是“审核通过才能派遣回国”。 普通码农，他是不打算运回国的，因为养不起，而且也没多大必要，真弄回去还要破坏薪酬体系。 他真正想运回国的人，起码是行业的中高端人才，而且是国内最缺乏的那种岗位，比如什么EDA软件、芯片设计、工业软件、工业机器人之类的技术人才。 马上金融危机就要全面爆发了，大量的公司会倒闭，员工会失业，复兴工业可以趁此机会多招揽点人才回国。 一旁的林兵和周光平、李泽湘正围在一起嘀嘀咕咕。 扫了周围一眼，李泽湘小声问道：“夏总这么骗人不太好吧？” 林兵笑呵呵说道：“本来打算设立的是北美分公司，如今升级成为国际总部了。” 周光平说道：“北美分公司应该是海外最大的一家分公司，叫一声国际总部有错吗？ 声势搞大一点，名头弄响一点，才更方便招揽人才。 假如谷歌和复兴工业北美分公司同时给出offer，你是求职者，你选哪一个？” “那肯定是谷歌啊，谷歌给的钱多，而且还有期权。” 周光平被林兵的话噎了个半死，没好气道：“那就不和谷歌比，复兴工业国际总部总比硅谷随随便便一家中型科技公司更有吸引力吧？ 而且我们的职场上升渠道是完全打通的，不存在硅谷普遍存在的“透明天花板”。” 李泽湘点头道：“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倒是有一定吸引力，不过还是肯定有人更倾向选择硅谷的顶级科技公司，越是优秀人才，越是如此。” 林兵淡淡道：“那种很短视的人，复兴工业也不屑于招揽！ 他技术好、天资高，干十年能在谷歌当上总裁吗？ 而在复兴工业，只要他够格，他可以五年当上复兴手机的总裁、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的高级副总裁！” 周光平笑呵呵道：“那不是把你给挤下去了？” 林兵听乐了，“你这说法有意思，有这种能干的手下，难道我不应该高升吗？” 周光平恍然大悟，笑着点头：“哈哈，有道理！” 李泽湘突然道：“观夏总这一招，有点像是在美国设了一个兵站啊？进行人才转运？” 林兵微笑着说：“一半是吧，另一半是前沿阵地！ 美国拥有这么多领先技术，复兴手机的成功其实也是建立在薅美国羊毛基础上的。 如果没有安卓的支持，复兴手机完全在中国土生土长，走到如今这一步，需要多久？能不能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一个问题。” 李泽湘点头表示赞同，“要想在海外市场攻城略地，的确需要走出国内的舒适区。 国内市场的确很大，也可以让一家公司活的很滋润，但是不出去打，永远就无法成长为真正拥有国际影响力的公司。 中国企业只有出去打，往上打，才能对外抢到更多资源，向上拿到产业更高价值，中国老百姓的财富才能水涨船高。 窝里横不算本事，只会显得格局很小。 而那种通过流量、行业地位和体量，剥削小商家和供应链，把利润留给自己，把失败和风险留给社会的企业，都快发展成为一颗影响社会进步的毒瘤了。” 林兵微笑，不愧是科学家，说话就是有水平，也带着一些情怀主义，不过道理还是没有说错的。 “所以夏总这种企业家才值得追随啊，其实你从他给企业取名叫复兴，就能看出他对这家公司寄予了多大的厚望。” 林兵颇有感慨的说道：“外界经常有人说夏总欲壑难填，胃口大的就像一只鲸鱼。 这些人是无法理解夏总的格局和志向的，也不会懂夏总做出这些决定所冒的风险和背后所承受的压力。” 周光平在一旁听愣了，他终于知道自己跟林兵的差距在哪了，也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当上总裁了。 论拍马屁的工夫，吾不及林兵远矣！ 另外一边，夏景行讲话也进入了最后的尾声。 “好了，我也不再哆嗦了，大家记得推荐人才给复兴工业就行了！谢谢大家！” 讲话结束，周围人群立马齐齐鼓掌，掌声如雷动一般，久久都没停歇。 人群散开以后，夏景行端着一杯香槟，正想去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科技大牛出现，还不等他行动，先被一群人给包围了。 这些人中，有自荐项目希望获得投资的，还有想与复兴工业进行合作的…… 自我推荐加入复兴工业的，他倒没碰上几个，令他心里颇为遗憾。 他现在就像写下《短歌行》的曹孟德一样，对人……才很是饥渴。 今天受邀到场的嘉宾，都是在硅谷混出一定名堂的企业中高层、创业者、高校教授。 这些人或是放不下面子，或是不像被人看轻，都很拘束和自谦。 没一会儿，杨致远领着一男一女朝夏景行走来了。 看见杨致远出现，围在夏景行身边的人都识趣的告辞离开了。 “戴伦，这位是吴恩达先生，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系和电子工程系副教授，人工智能实验室的负责人。” 顺着杨致远的介绍，夏景行笑容满面的与吴恩达握起了手，“吴教授，在学校的时候，我还上过你的深度学习公开课，现在仍记忆犹新。 可惜只上过几次，后面就离开学校了，没机会再听到了。” 夏景行摊摊手，一脸遗憾的样子。 他没说谎，他真的上过吴恩达的课程，只是有点复杂，他一个本科都没毕业的人听得有点头大。 吴恩达笑的很开心，他也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戴伦·夏竟然还是自己的学生。 接着，杨致远又介绍站在吴恩达旁边的女士给夏景行认识，“戴伦，这位是李飞飞女士，普林斯顿大学计算机科学系助理教授。” 夏景行打量了李飞飞几眼，对方年纪比吴恩达稍小几岁，三十来岁的模样，不过其在AI领域的成就不比吴恩达逊色。 吴恩达参与过谷歌无人驾驶和谷歌眼镜、谷歌大脑等项目，其所开发的人工神经网络通过观看一周YouTube视频，能自主学会识别哪些是关于猫的视频，后面其还担任了百度的首席科学家。 而李飞飞则担任过谷歌云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首席科学家，其参与创办的ImageNet更是世界上最大的图像识别数据库，并且免费开放给全世界使用，可用于训练深度学习图片识别算法。 夏景行笑脸吟吟的朝李飞飞递出手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先是碰到吴恩达老师，现在又碰到了李飞飞学姐，学姐好！” “学姐？” 李飞飞马上反应过来了，还用上了口音有点变形的川蜀话询问道：“夏总，你也是蓉城七中毕业的？” “对，我比你低了好几届，听班主任讲过你的求学故事，非常励志。” “是吗？哈哈，好久都没回去看过了，好想念蓉城的小吃、火锅。” …… 杨致远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两人寒暄，心中感慨，戴伦这套近乎的功夫也是没谁了，看来都不用自己过多介绍了。 受夏景行嘱托，他最近发挥自己在美国华人圈子的影响力，到处帮夏景行物色和招募各个领域的顶尖华人科学家。 好好的脸书董事长，硬生生变成了夏景行的私人HR，还不给工资的那种。 正文 1086、榨取价值 “戴伦，复兴工业集团不是斥资10亿美元在中国成立了AI实验室吗？这两位都是AI领域的顶级人才，你可以多向他们请教一下。” 夏景行瞟了杨致远一眼，知道对方开始打配合了，马上就接着对方的话茬说道：“对，今天可算是碰到真神了，是得好好请教一下。” 李飞飞听到10亿美元这个天文数字后表现的很是惊讶：“夏总，你投资这么多钱用于AI研发啊？” “不止AI，还有一个云计算项目，10亿美元只是今年的投入，明年还会追加。” 李飞飞被夏景行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给弄得说不出话来了，想她为了打造ImageNet数据库，能跟亚马逊平台上的众包兼职人员为了标注一张图片几美分的价格砍上半天价。 对方直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就为AI砸下10亿美元，还表示明年要追加投资。 这当企业家就是好啊，从来就不会因为科研经费而烦恼。 一旁的吴恩达突然插话：“戴伦，方便说一下你们AI研究的探索方向吗？如果涉及商业机密的话就算了。”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夏景行笑了笑，然后掰着手指头开始挨个介绍，“语音识别，这是我们接下来要运用到复兴手机上面的新技术； 图像识别，这个要用在社交、视频网站鉴别一些违禁的图片、视频； 无人驾驶正准备立项，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开发领导人选……” 杨致远在一旁捧哏道：“沈向洋现在就是复兴工业AI的负责人，不过复兴工业旗下科研项目实在太多了，他一个人根本管不过来。” 夏景行重重点头，“对，复兴工业旗下产业还是挺不少的，就产业角度来说，我们非常需要一些AI研究走出实验室，落地运用在家电、手机、汽车、无人机等产品上面，赋予产品更高的科技含量。” 听到无人机，吴恩达马上询问道：“那天发布会出现的那款大疆精灵1很有意思，航拍一体化的设计更是堪称天才般的设计。” 杨致远笑道：“我记得前几年，你领导斯坦福的研究团队开发了世界上最先进的自动控制直升机对吧？” 吴恩达笑了笑，谦虚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那个项目不是很好商业化，所以当我看到四旋翼航拍一体化无人机才那么惊讶呢，这是我们这些天天待在实验室里的人所不具备的商业和市场思维。” 夏景行微笑，“你过奖了，大疆精灵现在的技术并不是很完善，接下来我们打算给它加上自动跟拍、自动避障等功能，这背后都需要用到计算机视觉、训练算法模型等技术。” 李飞飞和吴恩达纷纷点头，这些都是很实用的AI落地。 不愧是科技企业家，对技术和商业的结合很有前瞻性。 几人正聊着，陆奇突然带着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戴伦，这是我在复旦大学的师弟，也是你斯坦福的师兄陈宗健，他现在在PA Semi任副总裁。” 夏景行对陈宗健有些印象，对方是前世智慧果总部为数不多的华人高管，也是智慧果芯片背后的隐藏大神，一个人就手握六七十项半导体专利。 “陈师兄，你好！” 夏景行笑着与陈宗健握了一下手，然后介绍身边几人互相认识。 陆奇跟吴恩达很熟悉，两人都毕业于卡内基梅隆这所由梅隆财团创办的计算机名校。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都是圈子套圈子，不是校友就是有什么共同好友。 随便寒暄几句，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感。 陆奇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戴伦，复兴半导体不是正打算进军芯片设计领域吗？宗健可是这个领域的专家。 他是1984年魔都市的高考状元，然后被李政道先生创立的中美联合招考物理研究生项目选中来到的斯坦福，先后获得了电子工程及应用物理双料硕士和博士，毕业后跟随低功耗处理器领域的泰斗级人物多波普尔创业了十几年，在处理器设计领域的造诣非常之深。 你可以找宗健请教一下，能少走很多弯路。” 夏景行笑容满面道：“陈师兄，在美国从事处理器设计的华人工程师很少，更别提做到技术高管了，你的专业能力令人佩服。” 陈宗健不善言谈，人也偏内向，夏景行的热情搞得他有点不知所措。 还好师兄陆奇替他解围道：“戴伦，宗健比较喜欢研究工作，所以人比较安静，你别见怪啊。” 夏景行笑道：“怎么会，我最喜欢跟半导体专家打交道了，踏实、真诚、坦率。” “听说PA Semi一个多月前被智慧果收购了，陈师兄也加入智慧果了吗？” 陈宗健朝夏景行挤出一丝笑容，“还没有，最近正打算签入职协议。” 夏景行笑呵呵道：“我听说智慧果的换股价格不怎么厚道啊，陈师兄你们作为PA Semi的创业元老，怕是要吃不少亏。” 陈宗健脸色有些不自然了，因为夏景行戳中了他的伤心事。 他们一群创业骨干之所以拖着不签署入职协议，就是想跟智慧果再谈判一下，谈出点有利于他们的入职条件。 特别是跟他亦师亦友的公司CEO多波普尔，老头搞了近四十年半导体了，在美国半导体行业都称得上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 这老头对智慧果怨念很大，觉得对方是用肮脏的手段侵吞了他的公司。 不过股东执意要卖，老头作为持股较少的创始人加CEO也无可奈何。 但老头还是想给跟随自己创业多年的小兄弟们创造点优渥的薪酬待遇，所以最近一直带着他们在跟智慧果方面拉扯。 夏景行察言观色，发现陈宗健脸上果然有不满之色。 对智慧果不满，那就好办了！我出双倍价钱！ 夏景行看向陆奇，后者朝他轻轻眨了一下眼。 看来陆奇领会他的意思了，任何可以削弱智慧果、加强自身的机会，他们都不能放过。 夏景行又看向杨致远，对方这会儿正在和吴恩达、李飞飞交谈。 看见夏景行目光扫过来，杨致远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 见状，夏景行轻笑，老杨是他恶另外一位HR，也很明白自己的任务。 吴、李两人，复兴工业肯定是要拿下的，绝不能让给谷歌，因为那是一种资敌行为。 又聊了一会儿，夏景行借口有事，端着酒走开了。 林兵、周光平、李泽湘三人凑到他身边，纷纷开始汇报各自的战果。 “我刚刚跟苏姿丰女士聊了一下，她现在在飞思卡尔担任首席技术官，可能瞧不上我们这座小庙。” 林兵摊了摊手，语气颇有点失落。 夏景行看得很开，淡淡一笑，“不来就算了吧，而且我们这平台也不一定就适合她。” 周光平接着汇报道：“我刚刚碰到戴氏三兄妹中的妹妹戴伟立了，她想跟我们合作，成为复兴手机的芯片设计供应商。” 夏景行脸上稍微有些错愕，不过他很快便想透了其中的关窍。 戴氏三兄妹在业界名气不小，三兄妹全都毕业于加州伯克利大学，然后全都扎堆在芯片领域创业，个个成就不凡。 大哥戴伟民在1995年创办了思略科技，后以1.35亿美元价格把公司卖给了EDA软件三巨头之一的Cadence楷登电子，2001年回国在魔都创办了芯原股份，创业方向是芯片IP，算是填补了国内技术空白，后来还成为了国内芯片IP第一股； 二哥戴伟进创办的公司先是以5亿美元的价格被楷登电子收购了，在2007年又选择进行了二次创业，创立了GPU IP企业图芯，主要做图像处理器IP授权，前世海思推出的四核架构处理器“K3V2”，用的正是图芯的GPU IP，未来这家企业也会被芯原收购； 三妹戴伟立与印尼华裔丈夫周秀文于1995年一起创办了Marvell美满电子，并于2000年在纳斯达克上市，主要做储存芯片设计，市值巅峰曾达到六七百亿美元。 据统计，三兄妹一共做了6家芯片公司，其中两家上市，三家被收购，还有一家正在发展，成功率高的简直不像话。 周光平继续道：“美满电子以设计储存芯片起家，巅峰时期一度占据全球60%市场份额，近年来他们又看上了处理器芯片，目前已经签约成为中国移动OMS计划的的芯片设计合作伙伴。” “OMS？”夏景行问道。 “对，就是夏总你之前跟移动谈的那个，听说良心手机和海信手机都有意加入OMS计划。” 夏景行淡淡一笑，一个换皮操作系统而已，迟早要凉，不过美满电子却可以借此机会打入中国市场。 他在心中默想，复兴半导体若是能成功收购戴氏三兄妹的产业，可以填补自身不少短板，还能大大缩短发展时间。 “她人呢？” 周光平答道：“走了，她看你太忙，说改天再来拜访你。” 夏景行轻轻点头，复兴手机想要对抗智慧果，搞不好还要借助这家公司的力量。 李泽湘汇报道：“我这边和伯克利化学系终身教授杨培东先生聊了一下，他是纳米材料方面的顶级专家，不过我们企业不涉及材料这一块儿，不好招募他。” 这人可是纳米材料领域的顶级大牛，夏景行精神顿时一振，“我们怎么不涉及材料啊？他是纳米导线太阳能电池方面的专家对吧？我们复兴工业有能源事业群，跟他专业相当对口。” 李泽湘讪笑，“关键是我们无法提供顶级的科研环境，有些科学家对这个很看重，想拿诺贝尔。” 夏景行不吭声了，因为复兴工业集团目前确实比不上加州伯克利大学提供的科研环境。 不过杨培东确实是个很厉害的科学家，其主导开发的“人工光合作用系统”甚至对人类移民火星都很有帮助，该技术能利用太阳能把二氧化碳和水转化为氧气和乙酸盐，模拟地球生存环境。 即使无法星际移民，该技术在地球上也可以帮助解决能源短缺、二氧化碳排放导致全球气候变暖等问题，非常具有价值。 “但他留在美国大学里，长远来看，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夏景行想起了一件事，前世杨培东的博导查尔斯·李波，一位兔子的外籍院士，世界顶级的纳米材料科学家，因为帮助兔子大学搞科研，被鹰酱抓起来判刑了。 为了打压兔子，鹰酱已经丧心病狂到连自己国民、学界人士都要搞了。 这件事把鹰酱科学家全都吓懵了，估计都不敢再随便与兔子合作了。 李波教授很不幸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杨培东作为李波的弟子，又是华人，还回国帮魔都科技大学干过活，搞不好将来就要步他老师的后尘。 李泽湘没听懂夏景行的话，还以为老板是指华人科学家留在美国会被打压。 他笑着说道：“个人做出的选择，自然就得承担后果，好坏都与旁人无关。” 如果不是复兴工业集团严重缺乏顶级科学家，夏景行才懒得管别人的道路选择。 现在他还是希望尽可能多的吸收硅谷华人科学家，哪怕对方不愿意回国，只要能加入复兴工业的硅谷实验室，也能榨取一定的价值。 正文 1087、留给复兴手机的时间不多了（一支梨花盟主6/10） 派对结束没两天，戴伟立和丈夫周秀文就一起来到复兴工业集团的硅谷园区拜访了。 夏景行亲自到门口迎接这对夫妇，态度热情的与两人一一握手。 “戴女士、周先生，我代表复兴工业欢迎你们前来指导工作。” “指导可不敢当，夏总你现在是我们全球华人的骄傲、科技企业家的翘楚，我们到你这，也是向你取经来了。” 戴伟立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画着浓妆，顶着一个泡面头，一看就知道是性格张扬、健谈的女人。 反而是她的丈夫周秀文，性格十分内敛，一直看安静的着妻子与夏景行寒暄，很少插话。 这是标准的男主内、女主外夫妻创业搭档。 夏景行把夫妻俩迎到接待室，又让刘小朵泡好茶，与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国内半导体发展很迅速啊，我听大哥说，夏总的远景资本和复兴工业产业基金近一两年投了不少的半导体公司。” 戴伟立放下茶杯，满脸笑意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微笑道：“之所以发展迅速是因为之前芯片整体水平太落后，但这又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产业，不可能永远落后，所以就存在着很大的发展空间，这正是我们的投资价值所在。” 戴伟立轻轻点头，“听夏总这么一剖析，复杂的问题立马变得简单了，中国芯片产业的确很有投资价值。 我大哥七年前就回魔都老家创业了，公司就挨着华芯国际，跟复兴半导体距离也很近。 我们Marvell今年也打算进入中国市场发展了，还把原来的中文名“迈威尔”改成了更具中国特色的“美满电子”，取幸福美满之意。” 夏景行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名字，好想法，戴总把手机芯片突破的契机放在中国市场，是非常有远见的想法。” 戴伟立略微沉吟，索性把话题挑明：“夏总，我斗胆建议一句，复兴手机把芯片设计供应全部交给三星，有些不妥！” 一旁的周秀文手上动作一颤，差点把杯中的茶水洒落出来。 他看了妻子一眼，对方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夏景行，丝毫不担心会因此而触怒夏景行，导致生意黄掉。 夏景行淡淡道：“那戴总认为怎么做才叫妥当？” 戴伟立很有自信的说道：“据我们走访和调查，复兴手机的供应链都存在着至少两个及以上的供应商，比如手机代工，你们就同时交给了富土康和比亚迪。 两家及以上的供应商，既能保证供应链的稳定性，防止出现突发意外而导致生产计划受影响，同时又可以压低成本。 唯一例外的是芯片设计加制造，复兴手机全部交给了三星。 三星有自己的手机业务，跟复兴手机算是竞争对手，同时三星旗下的芯片制造企业也和复兴半导体是同行。 夏总，恕我直言，你这供应链隐患相当大！” 夏景行看着一脸坦然的戴伟立，语气非常平静的说道：“三星跟复兴手机可是战略合作伙伴，而且三星还加入了安卓联盟。 三星旗下业务无数，除了供应自身子公司所需，也要向外面的客户开放承接订单。 它要是敢断供芯片，影响的不止是一家子公司的业务收入，还包括整个企业的商誉，以后它就关上门在韩国自己玩吧。” 戴伟立摇头失笑，“夏总，正常来说，断供芯片他们是不敢，可他们可以把好的东西留给自己啊，特别是当三星手机与复兴手机在高端手机市场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那时候一根稻草都可以决定胜负的天平倒向哪一边。” 夏景行微笑，“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把部分芯片设计订单交给美满电子？” 戴伟立不卑不亢道：“是的，我们虽然才刚刚进入手机芯片领域，谈不上什么太大的技术优势，可我们是带着背水一战的决心进入的这个领域，我们愿意与复兴手机做长期的伙伴，共同扶持和成长。 只要让我们打入复兴手机供应链，成本方面，我们也可以给到最低。 而且……” 戴伟立注视着夏景行，加重语气说道：“我们可以在中国设立芯片设计中心，就近为复兴手机服务。” 听着这席话，夏景行没有多大反应，只在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美满电子开出的条件的确很有诚意，可却有一个硬伤。 “你们的处理器性能多久能超过S5L8900？” 戴伟立很认真的回答道：“需要时间，毕竟我们才刚刚进入手机处理器领域，只要复兴手机愿意给我们订单，凭借我们的技术底子，很快可以推出性能更优异的处理器。” “可复兴手机等不了。” 夏景行表情严肃的说道：“我们现在跟各大手机厂商之间的竞争已经趋于白热化了，一旦我们某一款手机掉队，那现在的领先局面就会彻底结束。 复兴手机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你们改进工艺身上。” 戴伟立丝毫没有气馁，很是认真的回道：“夏总，可芯片供应链的问题不解决，这永远是你们一块短板。 现在连智慧果都收购PA Semi开始自研处理器芯片了，留给复兴手机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夏景行脸色不好看了起来，因为这是拿复兴手机跟国足相比啊？不许这么侮辱人！ 戴伟立仿佛没看到夏景行表情一样，继续道：“如果认真计较起来，复兴手机的根基并不深厚，无法和智慧果、三星相比。 要想摆脱这种局面，需要夏总你拿出魄力和决心，背水一战！ 哪怕暂时落后都没关系，毕竟智能手机才刚刚萌芽，这场手机的变革时代才刚刚开启，还有机会补救。 假如等到五年后、十年后，复兴手机再想补课，为时已晚了，因为那时候的处理器芯片工艺技术的差距只会更大。” 一旁的周秀文连忙用腿去撞妻子大腿，叫她别说了，没看见夏总都气的不说话了吗？ 夏景行没有生气，不说话是因为他在思考。 对方这番话虽然很好听，但却是事实。 三年奋斗而已，凭什么胜过人家几代人的努力！ 算起来，复兴手机还真的成立只有三年时间，而智慧果、三星都是历经几十年、几代人的企业。 有差距不是很正常的吗？ 想到这，夏景行心里也就释然了。 复兴手机眼下花团锦簇的，实际上却是透支爆发力，接下来的手机之战是一场长跑，比拼的是耐力。 “夏总，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请你别见怪！ 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就当做笑话来听吧！ 如果你觉得有几分道理，请你可以考虑考虑我提出的合作建议。” 说罢，戴伟立笑容真诚的看着夏景行，尽显女强人的风范。 正文 1088、拭目以待（一支梨花盟主7/10） “我怎么会见怪，戴总分析的很好、很客观！” 看见夏景行终于笑了，戴伟立也跟着笑了，整个人的心神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坐着旁边为妻子捏了一把汗的周秀文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了，他刚刚生怕夏景行年轻气盛，听不得这些话，一把将茶桌都给掀了。 “戴总，你刚刚替复兴手机把了把脉，要不要也听听我对美满电子的一点点浅薄之见？” 闻言，戴伟立抬头与夏景行对视着，后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整个人显得极为自信。 她心中有所悟，应该是刚刚把对方气势压制住了，对方要扳回一局呢。 这不是意气之争，而是争夺谈判优势。 她刚刚点出复兴手机那么多缺陷，如果接下来要进行合作，夏景行自然也不能太过分。 同理，夏景行点出美满电子的缺陷，那大家又回到同一起跑线了。 戴伟立心胸还是很开阔的，也听得进建议。 她笑着回道：“夏总，你谦虚了，你是行业顶尖的科技企业家，又是顶级投资人，你对企业经营、科技发展趋势的判断，可能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能听取你的建议，是无数创业者梦寐以求的事，也是我的幸运。” 夏景行笑眯眯道：“戴总实在是过誉了，芯片这行业专业度很高，我也只能站在外行的角度说两句。” 彼此又客套了一番，夏景行终于开始点评美满电子。 “美满电子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成立初，就成功创造出了模拟、数字相混合的存储技术，并借此创新技术成功打入了希捷的供应链，挖到第一桶金，也为日后上市打下了坚实基础。” “进入新世纪，公司上市以后，你们又赶上了互联网浪潮，击败博通成为了思科的网络存储芯片供应商。” “接着你们又扩充产品线，切入了WiFi无线领域，成为了索尼 PSP 的芯片供应商。” “前年你们花6亿美元收购了英特尔的移动通讯芯片业务，并在此基础上成立了自己的手机芯片业务部门，推出的首款手机芯片即打入了黑莓3G手机供应链。” …… 看着对自己公司发展历程如数家珍的夏景行，戴伟立心里突然变得有些忐忑，对方明显是做过功课的，调查的很仔细。 这是要干啥？是要合作还是其他？ 陈述了一番，夏景行总结性发言道：“纵观美满科技的发展史，不是在扩张，就是在扩张的路上。 我并非说这不好，想要成为芯片设计巨头，产品线不可能太过单一。 如今消费电子发展的很好，大大小小的芯片设计厂商都往里挤，厮杀可能比戴总预想的还要激烈。 你们抱上移动的大腿，是一步好棋。 可你们别忘了，移动是一家中国公司，还是一家国企。” 戴伟立不吭声，她就是看中了中国3G市场即将爆发，才大张旗鼓的进军中国市场，想要从这条由高通称霸的赛道杀出一条血路。 她们目前和移动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准备借移动这个巨无霸运营商完成对中国市场份额的鲸吞。 不过，她觉得夏景行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她们毕竟是美国公司，要是中国出现能够取代她们的芯片设计厂商，美国公司的身份怕是一大劣势。 说到这，夏景行稍稍顿了一下，他也在心中快速思考美满电子的发展趋势。 前世对方靠抱着移动的粗大腿，在中国3G市场可以说是称王称霸，唤风唤雨，一度占据行业90%市场份额，打得高通、联发科都要甘拜下风。 这种领先优势还延续到了4G初期，随后便翻车了，被高通、联发科、展讯、海思打得节节败退，最后干脆把手机芯片业务给卖了，彻底宣告退出市场。 这背后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最主要一条就是资本实力、技术储备不够强。 手机芯片就相当于各路芯片诸侯的必争之地，没两把刷子的根本撑不住堪称血肉磨坊的技术迭代和升级。 反应稍微慢一点，投入稍微迟疑一点，下一刻就出局了。 话说回来，即便美满电子的手机芯片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最终输掉了整场战役，在重新聚焦网络和存储两大优势业务后，美满电子前世也还有六七百亿美元市值，是这个芯片设计细分领域的佼佼者。 可以说，这家公司的底子很不错，网络和储存芯片有底蕴，手机芯片也拿了一个好的开局。 如果有强力资本支持，不断加大手机芯片研发投入，整合吞并各路对手，未尝不能成为多产品线的芯片设计巨头。 夏景行继续道：“消费电子，尤其是手机芯片市场就像一枚诱人的果子，各方人马前仆后继的往这个领域扑，美满电子哪怕占据一时优势也并不稳当。 想要在这个领域长期保持优势，长期投入是少不了的，这很有可能拖累财报、股价，甚至还会影响美满电子的其他业务。 董事会如果对此感到不满意的话，甚至还可能动摇戴总、周总你二位的位置。” 听到这，戴伟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老好人周秀文也觉得有些难堪。 夏景行的话等于变相在说他们美满电子实力不够，同时开辟几条战线容易崩盘，同时还指他们两名创始人对公司掌控力度不够。 夏景行可没有胡说八道，前世这夫妻俩就成了美满电子4G手机芯片大崩盘的替罪羊，夫妻双双辞职把家还，好像跑去创办了一家DPU算力芯片公司，也算是追风口了。 “夏总，言过其实了吧！” 戴伟立脸上恢复了笑容，“美满电子目前的市值达到了140多亿美元，接近150亿美元，是全球十大无晶圆工厂半导体设计公司，根据上半年营收及业务增速推断，我们今年全年营收能达到30亿美元左右。 此外，我们每年的研发投入是10亿美元，光和中国移动合作的OMS计划，我们就打算投入1000多名工程师。 怎么到了夏总你这，就完全不能看了呢？ 我知道夏总你志向远大，可芯片毕竟是个慢工出细活的行业，我们会一直加大对手机芯片的研发投入，技术也会慢慢升级，不会乐观的躺在功劳簿上过日子。” 夏景行连连摆手，“戴总，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任何看低美满电子的意思，你们市值可比复兴工业集团加一块儿的整体估值都高。 我想说的是，高通底蕴实在太深厚了，联发科也很有进取心，其他手机芯片设计厂商也各有各的看家法宝，美满电子要想赢得这场战役，需要全力以赴。 这就是一个第一名吃肉，第二名喝汤，第三、第四名陪跑的行业，由不得半点马虎。” 戴伟立微微颔首，“明白，夏总还有其他的建议吗？” “我觉得美满电子可以引进一位有实力的股东，愿意长线投资的那种，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的松开手脚去手机芯片市场抢份额、抢市场先机。” 戴伟立突然笑了，“夏总，你说的那位有实力的股东就是你自己吧？” “当然，我打算接下来用两到三年的时间，在半导体行业投入250亿美元，拓宽复兴工业的生命线。” 此话一出，不仅戴伟立勃然变色，连一旁养神的周秀文都坐不住了。 “夏总，你这么大的决心？” 戴伟立略带试探意味的询问道，不是她小瞧夏景行的实力，而是250亿美元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全世界都没几个人能轻飘飘的拿出这么多钱。 夏景行淡淡一笑，“我们已经开始在新加坡搭建新的芯片产业投资平台了，一个目光瞄准全球芯片产业的国际性平台。 国内方面，复兴工业产业基金的首轮募集工作也已经结束，基金开始在运作了。 两只基金，一只1000亿人民币，一只100亿美元。 二位若是对此存疑的话，咱们可以拭目以待！” 正文 1089、芯征程 戴伟立和周秀文这对夫妻怀揣着喜忧参半的心情离开了复兴工业的硅谷办公园区。 喜的是夏景行决定郑重考虑一下复兴手机与美满电子的合作建议，忧的是有个合作附加条件。 “老公，要不然……我们答应夏总？” 周秀文瞪大眼睛看着妻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说什么胡话？我听夏景行那口气，他至少要求控股美满电子，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戴伟立咬咬牙说道：“控股就让他控股呗，反正我们现在的持股比例已经远远不足半数了，大股东换谁当不是当？ 而且接下来我们要大举进军中国市场！夏景行可以给我们提供很多资源上的帮助。 夏景行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在美国、在其他国家，我们很难打得过高通，中国市场才是我们真正的崛起希望。” 周秀文沉吟了起来，他在公司主要负责技术，销售、商务都是妻子在负责。 这么多年来，妻子的决策就没出现过失误，帮助公司拿下了一个又一个大客户。 妻子决定押宝中国3G市场和复兴手机，那自然有她的道理和判断。 “再考虑考虑吧，而且你觉得复兴工业能掏出这么大一笔钱吗？” 戴伟立笑道：“考虑自然是要考虑的，不仅要考虑，还要再进行考察。 我给大哥打个电话，让他在国内帮我们打听打听。 而且大哥说，复兴工业产业基金已经找上芯原了，好像是有意投资他们。 这位夏总在华尔街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可能实力比你我想象的还要雄厚。” 周秀文不解道：“他的主要财富来源不是脸书吗？这家公司都还没上市。” 戴伟立嗤笑了一声，“你一天天就沉迷于钻研技术，压根不关注芯片以外的事物，你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 “人走了？” 林兵敲门走进了接待室，房间里只剩下夏景行一个人在安静的饮茶。 “坐！” 夏景行拿手点了一下一旁的空座，示意林兵坐下。 坐下后，林兵忍不住问道：“夏总，那两口子怎么说？” “应该还有点纠结，或者说是对我们还不够信任，给他们一点时间，让他们再考虑考虑吧。” 林兵皱眉道：“夏总，我们现在时间可不够多了，自研处理器需要尽快提上日程，不然等智慧果拿出什么惊艳的产品，我们的手机在性能上可就输掉了。 至于三星那边，也不值得托付信任，我们能信任的只有我们自己。” 夏景行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受自己这个董事长和CEO的直接影响，复兴工业自成立起，高管就很有忧患意识和大局观。 拿林兵来说，前世跟着雷君哼哧哼哧的搞组装手机，澎湃处理器偷偷摸摸的也在做，但是稍有遇挫，内部的反对声音就铺天盖地，后面干脆跑去跟高通合作研发了，停止了自研之路。 当然，这跟大米手机利润不够厚也有很大关系，无法支撑长期高投入的研发，从商业角度考量，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无可厚非。 至少大米还是奋斗过的，与某些直接选择躺平的不太一样。 复兴手机不一样，开局比较有利，再加上夏景行一直奉行“技术创新获取市场，市场获取的高利润再反馈研发”的发展策略，所以公司上上下下都没人提出过抽取利润进行大笔分红的短视策略。 反而高管还经常觉得研发投入力度不够、研发太慢，整个公司铆足了劲儿在攀科技树。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也是建立在复兴手机在全球范围内攻城略地，销量节节攀升基础上的。 如果某款手机销量下滑甚至是暴跌，就会打断这种高投入的研发态势，甚至是对经营层面、财务状况提出严峻挑战。 不过好在有远景资本这么一个输血通道，随时都可以帮忙“查漏补缺”。 看着林兵略带忧愁的脸色，夏景行笑着安抚道：“这个着急不来，要等待时机，我们自己组建研发队伍太慢了，所以只能选择收购。 而收购，我们愿意出钱，但也要别人愿意卖不是？” 林兵面色稍霁：“那他们要考虑多久？我们要不要多找几个收购目标作为备选？” “综合各方面因素，美满电子是我们最理想的收购目标，他们有技术储备，同时迫切想进入中国市场，加之又是华人，大家存在一定的信任基础。” 夏景行摊摊手，“我倒是想收购高通、联发科，问题是他们愿意卖吗？” 林兵点点头，“这倒是，那展讯通信怎么样？技术比不上美满电子，但在国内也算是翘楚了，很适合我们收购过来培育一番。” 夏景行打量了林兵几眼，笑容戏谑道：“你早盯上人家了吧？” 林兵没感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的解释道：“远景资本是展讯的股东，展讯又是复兴工业产业基金的LP，而且展讯的两位创始人武平、陈大同跟夏总你也是好朋友，我觉得收购起来，难度要比美满电子低很多。 更为重要的是，我打听到展讯的芯片出货量在下滑，接下来业绩可能会迎来大滑坡！股价可能会大跌！ 到时候我们出手，既是救危扶困，也能节省一些收购成本。” 看了笑容灿烂的林兵一眼，夏景行也跟着笑了。 这说明林兵这个总裁这段时间也没闲着，都已经把展讯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可以把展讯列入计划名单中，你和邓元鋆多沟通一下，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 不过指望展讯的芯片产品装入复兴手机，短期内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林兵微笑道：“明白，受限于技术原因，他们短期内只能做中低端产品。” 夏景行微微颔首，展讯这家公司他早就盯上了，不然也不会把陈大同、武平引入复兴半导体和产业基金的股东、LP行列之中了。 不过林兵说的没错，收购时机还得再等等。 节省成本都是其次，最主要是等到次贷危机全面爆发后，恶劣的经济环境和不断下滑的公司业绩会削弱创始人、股东的经营信心，为收购创造更为有利的条件。 这个道理，也可以放在美满电子身上。 将近150亿美元的市值，比复兴工业的整体估值都高，既不划算也不好谈。 等到次贷危机全面引爆，戴伟立和周秀文应该会改变一些想法。 而且他现在也抽调不出资金，钱还在各个交易账户中，在等待瓜分最后的财富盛宴。 有了这笔钱，他和复兴工业的“芯征程”也可以启航了！ 正文 1090、条件成熟 没过几天，夏景行的两个私人HR给他带来了两个好消息。 一号HR杨致远，成功说服了吴恩达和李飞飞加入复兴工业设立在硅谷的人工智能实验室，分别出任复兴工业（美国）人工智能研究院的正、副院长。 夏景行其实希望两人能够回国入职的，毕竟国内才是复兴工业的大本营，也更为安全。 不过两人都已经加入了美籍，在美国有家人、朋友，差不多等于扎根美国了，不想回国也很正常。 那就在美国榨干价值吧！带点徒弟出来，或者给复兴工业贡献几十件专利都可以。 二号HR陆奇也成功说服了他的师弟陈宗健加入复兴半导体，挂副总裁职衔，负责在硅谷组建复兴半导体的芯片设计部门。 芯片比发展还没抬头的人工智能要敏感许多，夏景行是不打算把芯片设计部门长期放在硅谷的，只是国内和新加坡的产业布局还没完成，只好暂时先在硅谷设立一个部门，多吸收一些人才，以后再派回国内或者新加坡。 除了招募这三个顶级人才外，复兴工业这次还吸收了不少的中低层职员。 复兴工业在硅谷设立国际总部的消息，随着这些天的发酵，开始在硅谷华人工程师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薪资待遇朝美国公司看齐”、 “与白人、印度人平等的升迁机会”、 “大陆聘请的厨师，原滋原味的中国食堂”、 …… 这类口号在硅谷华人圈子里流传，令一部分人很是动心。 不少人都瞒着自家公司，偷偷摸摸跑来面试了。 面试上了最好，回头就辞职； 没面试上，也还能继续在原公司上班，升职加薪虽然无望，但也还是比回国强。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华人工程师抱着观望的态度，想再等等看，对于新崛起不久的复兴工业还缺乏一点信心。 不管怎么说，复兴工业在硅谷插旗，吸引人才加入的基本目的都达到了。 接下来，只需要持之以恒的经营，在巨头林立的硅谷也能形成对华人优秀人才的独特吸引力。 ………… ………… “景行，恭喜你啊！在硅谷又开这么大一家公司。” 坐在夏景行的办公室里，身材有些发福的邱志义用胖乎乎的手指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大圆，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夏景行笑了笑，“邱哥，这次真是辛苦你了，为了我们的餐厅更有中国风味，你还专门跑回国请厨师到美国来工作。” 邱志义连忙摆手，“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应该的应该的！” 若是算上最近承包的复兴工业国际总部员工食堂，邱志义的好运餐厅已经承包了夏景行旗下五家公司的中餐食堂，其他四家分别是脸书、油管、安卓、特斯拉。 这些餐厅有小有大，脸书办公园区的那家无疑是最大的，因为华人员工数量最多，而且其他种族员工也爱光顾中餐厅。 想当初，邱志义还带着表弟开车给脸书公司送外卖，发展到后面，他们家的餐厅开始入驻各大办公园区，升级为员工食堂众多餐厅之一的中餐厅，负责中餐供应。 这些年，邱志义算是一步步见证了夏景行的事业成长奇迹。 光从他们几大餐厅月月上涨的流水收入，就能看出夏景行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员工规模一扩再扩。 且不说他开的其他餐厅，就守着这几家员工餐厅，他都可以成为一个富豪了。 越是念及这些东西，他对夏景行越是感激。 夏景行帮了他实在太多了。 所以一听说复兴工业要在硅谷设立国际总部，大量招募华人工程师，他立马回国招厨师去了。 华人员工或者说是大陆员工占主要比例的复兴工业国际总部，肯定不能再像脸书那边的餐厅拿“洋中餐”糊弄。 而且邱志义觉得，食堂更有家乡味道，更有中国特色，说不定也是复兴工业招募硅谷华人工程师的一大助力。 夏景行笑眯眯道：“复兴工业的中餐食堂在硅谷华人圈子里都快传开了，大家都说冲着这个食堂也要到复兴工业到上班。 邱哥，你这事办的好啊！一食堂，抵过百个HR。” 邱志义满脸堆笑，“也没那么玄乎，我就是八大菜系的厨师各请了两个，我想着大家来自天南海北的，口味不一样，尽量让菜品丰富一点，尽可能合每个人的胃口。” 夏景行微微一笑，不再提这事，问起了好运餐厅分店的事情。 “我们马上就要开第20家分店了，这次想走出加州，开到纽约去！” 一说起分店，邱志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夏景行笑着说：“看见你事业蒸蒸日上，我也就放心了，后面遇到什么难题，都可以找我，别觉得不好意思。” “不会不会，这餐厅都是你指导和帮扶着开起来的，假如真遇到困难了，我不会跟你见外的。” 夏景行轻轻点头，“外卖业务做的怎么样了？” 邱志义摇头道：“不怎么样，规模小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这分店规模一大，到处都是问题，白头发都快给我愁出来了。 而且扣除设备、人工这些成本以后，我发现这外卖业务根本不挣钱啊！而且是规模越大越亏。 另外还要经常面对客户的投诉，外卖配送员也是怨声载道，做不了太久就辞职了，我又得招人培训。” 夏景行干笑两声，外卖业务是自己建议邱志义做的，一方面是帮助对方扩大收入，另外一方面想做一些实验。 邱志义刚刚所说的问题，都是外卖配送需要面对的实际问题。 想要解决，只有一个办法，做大做强并且数字化！ “你们订做的PAD设备不便宜，如果换成手机，你觉得怎么样？” 邱志义顿时两眼放光，“能换成手机，那肯定好啊！我就不用给外卖员提供工作设备了，而且也不怕丢失、损坏，光这就可以节约一大笔成本。 对了，你说的手机，是指员工拿着手机扫码处理外卖订单吗？” 夏景行微笑，邱志义说的扫码是指外卖员从店里接单的时候扫一下打印出来的订单上的条形码，不是二维码，此时物流配送、连锁门店很多行业都已经在采用该设备，属于工业级PDA，跟个人消费市场的PDA掌上电脑有所区别。 虽然这个设备能处理一些简单的订单，但在实际使用场景中暴露出很大问题，远远没有手机来的方便。 “不用扫码了，外卖员在手机应用上面操作订单就可以了，而且还可以加入在线地图、与下单客户即时通讯等模块。” 邱志义听得有点迷糊，目露不解之色。 见状，夏景行解释道：“看过我那天的复兴FX2发布会没有？把外卖配送做成像脸书那样的应用软件。 以前是不具备这个条件，现在条件快成熟了，可以一试。” 正文 1091、大势已定，不可逆转（一支梨花盟主8/10） 邱志义一脸懵圈的走了，夏景行今天对他所讲的内容，他有很多都没听懂。 什么众包兼职、城市分站、地推大军……… 表面意思倒是听懂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管理。 目送邱志义离去后，夏景行轻轻摇头。 老邱这个人的文化层次、受教育水平还是低了一点，即使他想扶持对方创立外卖配送平台，也根本不可能做大做强。 如果完全由自己去做，夏景行又觉得严重缺乏精力，最好的办法还是攒局，以联合创始人、天使投资人、VC投资人、PE投资人、二级市场投资人等多重身份参与进项目。 既不会牵扯太多的精力，又可以吃到大量的发展红利，让创始人替自己打工，多爽！ 外卖配送这种模式涉及线下，显得非常笨重，交给脸书、油管、安卓、特斯拉哪一家公司去做都显得不太合适，没那个基因，还容易牵扯精力，继而影响到主业的发展，得不偿失。 不过要找到一个可以搭伙创业的人或者团队可不容易，需要满足多重条件，不然被人反客为主了可没地哭去。 当然了，自己这行业地位、远景资本这行业地位在这摆着，也没那么容易被人半道上踢下车。 需要有能力，还要听话的，那可不好找！ 夏景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好运餐厅旗下Lucky外卖的奠基人董爱之。 这个女孩儿本来在好运餐厅兼职服务员，由于表现太优秀，硬生生兼职成了主管，还一手打造了Lucky外卖的早期配送队伍和服务体系。 夏景行看中后，把她从邱志义那里要了过来，如今她已经回国了，在付绩勋手下担任投资经理。 与董爱之对接过工作的张涛对这女孩儿也是相当的赞不绝口，还想把她挖去大众点评当首席运营官。 此外，董爱之还担任着美国餐饮点评网站耶尔普的董事和Lucky外卖的顾问，经常中美两地跑，对两国的餐厅、外卖市场都很熟悉。 唯一不足之处，董爱之不是美国人。 外卖倒是没有社交媒体那么容易引起信息安全方面的敏感，不过外卖雇佣的人多啊！ 据夏景行所知，美国佬的外卖员没少抗议示威，说公司违反劳动法，要求公司给外卖员底薪，而且是当地每小时最低底薪的120%，另外客人打赏的小费必须100%给外卖员。 还发生过外卖公司被外卖员发起集体诉讼的事情，理由是公司窃取了他们的小费，最后以外卖公司花了几百万美元庭外和解了事。 要是在美国搞成国内外卖那样，怕是能把房子给你点了。 夏景行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外卖项目先暂时缓一缓，找到合适的合伙人是其一，其二还需要等待智能手机覆盖率再提高一点，手机性能方面还要再提升一下。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合伙人，手机应用不好用还可以慢慢改进，但人这东西，真不好改进。 ………… ………… 硅谷的事情处理完，夏景行乘坐飞机前往了纽约。 当他风尘仆仆的赶到华尔街85号大厦，一走出电梯口便见到了前来迎接他们一行人的亚伯。 “哈哈哈～，戴伦，真让咱们给猜中了，雷曼才是华尔街最臭的那只臭蛋！” 亚伯三步并作两步凑到老板身前，迫不及待的开始分享今天的大新闻。 夏景行轻轻点头，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二季度亏损28亿美元，雷曼还真是藏的够深，现在才开始披露风险。” 亚伯笑呵呵道：“就像你说的那样，把炸药集中在一起引爆，今年全美最佳CEO，非福尔德莫属了。” 夏景行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边走边问道：“现在雷曼兄弟的股价怎么样了？” “已经开始暴跌了，从20多美元直接跌到了15美元，并且还在持续下跌。 这种情况下，福尔德居然还宣布了60亿美元的融资计划，谁看得上这样一家风雨飘摇的公司？” 夏景行心中一动，如果福尔德能够壮士断腕，说不定雷曼还能上岸。 “有潜在投资者联系他们吗？” 亚伯回道：“据说贝莱德和汇丰有意收购或者投资他们，不过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两家公司没有给予公开回应。 现在雷曼在华尔街的名声已经臭了，应该没人敢冒风险去拯救他们。” 夏景行点点头，没再多问，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亚伯也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坐下后，亚伯笑着汇报道：“我们投给绿光资本的那10亿美元，账面浮盈已经超过5亿美元了，埃因霍恩的意思是还要继续做空，他说雷曼的股价还有进一步下跌的空间。” 夏景行轻笑，“那小子眼光挺毒的！不过话说回来，其他公司已经连续亏损几个季度了，雷曼才披露一个季度的亏损，你说接下来的雷该有多大？” 亚伯笑着点头，“对，我看最近很多公司都开始对雷曼下手了，不过他们现在才出手，利润空间已经不大了。” “接着往下看吧，现在还不好说。” 这话是说给亚伯听的，也是夏景行说给自己听的。 雷曼倒闭是个标志性事件，也是次贷危机中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看到雷曼彻底没救，他不放心。 ………… ………… 接下来半个月，由雷曼兄弟主演的大戏不断上演，整个华尔街乃至美国、全世界的金融从业者都盯着这家公司的表演。 先是为了平息投资者对公司巨额亏损的不满与怒火，福尔德这个公司CEO把CFO罗琳·卡兰和COO 约瑟夫·格雷格利给双双撤职了。 一家公司最重要的三个CXO，福尔德只留下了自己，死道友不死贫道。 罗琳·卡兰尤其悲催，前前后后上任还不到一年时间，先是被埃因霍恩阴了一手，引发外界对她这个CFO的质疑和嘲讽，接着又变成了替罪羊。 接着，有媒体公布了一组统计数据，全球主要银行、券商信贷相关损失已经达到了3960亿美元，其中雷曼的损失高达139亿美元。 这个亏损数据较前面几个季度大幅上升，其中包括了雷曼的自营业务和资产管理业务。 也就是说，大部分都是客户在亏钱，这件事进一步引发了投资者对雷曼的不信任。 这时候，突然又传出一个重磅消息：韩国产业发展银行与雷曼兄弟之间的谈判破裂了。 这个坏消息让雷曼的股价从15美元左右直接跌到了7.79美元，近乎腰斩。 要说这件事的主要责任，还是要落在福尔德头上，其人太过刚愎自用，也舍不得及时割肉止损。 本来下属和韩国人谈得好好的，但福尔德一再打乱谈判进程，不断打电话给下属进行微操。 最后福尔德嫌不过瘾，干脆直接冲进了谈判室，丝毫不尊重下属之前谈出的成果，要求全部推翻重新谈。 同时他还把韩国人当成了傻子，非要对方把房地产的不良贷款资产也给一并买了。 韩国人当场就不干了，认为自己遭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直接选择离席而去，留下福尔德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雷曼股价在15美元左右，而韩国人愿意出价20-25美元，已经称得上是良心价了，但韩国人也提了一个附加要求，要求雷曼必须将房产贷款的不良资产剥离，他们不要有毒资产。 而福尔德总觉得可以逼韩国人就范，让对方吃下一部分次贷资产，最终预估错了形势，导致整场谈判破裂。 夏景行一边与江平、刘海两个团队沟通、调整市场做空策略，一边死死盯着雷曼的情况。 直到雷曼与韩国人谈判破裂的消息传出后，他才放心的回国了。 大势已定！不可逆转！ 正文 1092、公私分明 京城。 大中午的长安街，烈日炎炎，笔直而又宽大的街道上，汽车如江河一般奔流不息。 随着奥运会开幕日期的渐渐临近，街道两旁增添了大量以鲜花、绿叶为原材料进行造型摆放的新景观。 其中既有象征现代运动的骑自行车的立体装饰，也有象征中国灿烂文明的日晷、浑天仪、司南等绿植景观，还有用鲜花拼凑出的各国问候语，如Hello（英语）和Bonjour（法语）等等。 草坪、花卉与景观之间错落有致，每一处摆放和装饰都展露着中国人对这场盛事的期待与认真的态度。 国家积弱一百六十八载，十分需要这样一场体育、文化盛事来改变国际社会对中国贫穷落后面貌的认知，对内提升民族自信心，对外扩大招商引资…… 直到十几年后，还有大量的老外对京城奥运给他们所带来的心灵震撼念念不忘，经常拿来与其他敷衍式的奥运做对比。 夏景行坐在汽车里，看着窗外不断划过的风景，心中不断发出感慨。 这时，坐在前排副驾驶的高丽丽突然大呼小叫起来，“心仪，你快看福娃，好可爱！好想下车偷一个回家。” 跟夏景行同坐在汽车后排的沈心仪笑了笑，嘴角露出了两个漂亮的梨涡，“你怎么跟村姑进城一样，看啥都新奇。” 高丽丽扭头看向后排，“我哪村姑了？我这不是回国了感到兴奋嘛！别说，好多年没来京城了，感觉大变了模样，发展可真快啊！” “对，我也感觉到处都透露着一种喜庆、欢乐的味道。” …… 夏景行嘴角带笑，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两人聊天。 莉莉丝与迪士尼的工作交接已经彻底结束了，迪士尼拨付的1.2亿美元股权收购款也全都到账了，所以两个女孩儿没有再逗留美国，这次跟着他一起回国了。 “夏老板，你怎么不说话啊？” 见高丽丽目光扫过来，夏景行耸耸肩，“人有点乏。” 高丽丽嗤笑，“我在飞机上睡沙发，你们俩可是睡的卧室，又软又大的床，也不知道你们俩睡的什么觉，居然越睡越乏。” 想起了飞机上的事情，沈心仪立马脸红到脖子根了，不敢吭声了。 而夏景行顿时就不困了，连忙出声打断高丽丽这个女流氓的发言。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整天这么大大咧咧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高丽丽笑道：“嫁不出去就算了！我可以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事业上，争取有朝一日超过那位杨小姐。” 夏景行道：“你省省吧，有些东西生下来有就有，生下来没有就是没有。” 高丽丽一脸鄙视的看着夏景行，“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首富位置都被人家抢了，不抢回来？” 跟高丽丽打了一阵嘴仗，夏景行整个人也没那么困乏了。 这时，他看向一旁不说话的沈心仪，轻声询问道：“要不要回家看看？” “不用了！这段时间休息的已经够久了，直接开始工作吧！你不是说，争取让网站在奥运期间上线吗？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看着态度坚决的沈心仪，夏景行也不再多言了，他知道她与她那个渣爹关系有多糟糕，之所以两人关系破冰还是因为自己。 三个人在车上聊着天，没一会儿便抵达了中关村软件园。 下车后，夏景行和高丽丽、沈心仪落在后面，刘小朵这个小秘书跑在最前面去开路、按电梯。 忙活之余，她不时用余光打量站在夏景行身旁的两个女人。 那个短头发、一副小太妹打扮的女人，姿色平平，跟夏总肯定是清清白白的，因为她以前就是这种风格，夏景行很是看不顺眼，硬生生叫她改成了如今的淑女风。 而另外一个比自己长相好看那么一丢丢的长头发女人，看样子跟夏总很亲昵，多半是二夫人或者三夫人。 大夫人她已经知道是谁了，她还像保姆一样帮着带过几天孩子。 另外她还知道有匹金发大洋马跟夏总有一腿。 虽然夏总很渣，但丝毫不影响在她心目中的男神地位，因为夏总又给她涨工资了，贴身秘书的地位稳如泰山。 当夏景行带着浩浩荡荡一行人走出电梯的时候，立马见到了前来迎接自己的一行人。 带队的是海内控股集团的CEO张勇，他身后还站着吴亦敏、刘颖麒、赖斌强等公司高管，一大群人把公司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一阵寒暄后，张勇等高管把夏景行迎到了会议室，沈心仪和高丽丽也一并进屋坐下了。 “今天公司将迎来两位新高管的入职，沈心仪和高丽丽女士，大家掌声欢迎。” 除了张勇以外，其余人表现的都有些错愕，包括身为贴身秘书的刘小朵。 夏景行把在场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微博项目和新招募两名高管的事情，他只与张勇沟通过，所以在其他人看来消息有些突然。 尽管没有什么心理准备，但在场高管全部是机敏之人，纷纷拍手鼓掌，还有人微笑着朝沈心仪、高丽丽点头致意。 夏景行继续介绍道：“高丽丽和沈心仪女士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在2002年我刚刚创办脸书网站没几个月的时候就兼职加入了脸书，是脸书工号前20的员工……” 听到这，很多人看向高、沈二人的眼神立马变了，纷纷收起了小觑之心，没有再因年纪、容貌而轻视之。 这二位虽然年纪轻轻，还有个像是花瓶，但听夏总这么一介绍，明显是嫡系中的嫡系啊！ 刘小朵也是没想到这两个女人有这么大的来头，如果留在脸书，怕已经是副总裁以上级别的高管了吧？ “后面因为学业繁忙，两位女士便从脸书离职了，不过为了表彰她们二位对脸书的卓越贡献，脸书依然为她们保留着0.008%的股权。” 有人在心中快速计算了一下，发现这些股权价值也没他们想象中那么夸张，就三四百万美元而已。 不过考虑到两人很早就离职了，并且脸书估值还在持续成长，等脸书未来上市以后，价值几千万美元也并非没有可能。 一个实习生，实习成了亿万富翁，也算是传奇了。 不过话说回来，硅谷那边这种事也不算特别稀奇，曾经有清洁工拿到公司股权，等公司上市以后，变成了百万、千万富翁。 硅谷全员造富的故事，一直被国内互联网公司所推崇和称赞。 海内控股在员工期权给予方面也很大方，倒也没有人因此生出什么愤懑和心理不平衡。 “在两位女士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和她们联合创办了一家MCN机构莉莉丝…… 前段时间，这家公司以1.2亿美元的价格被迪士尼以全现金的支付方式给并购了。 之后受我的邀请，两位女士决定回国加入海内控股集团，与我们国内的优秀人才一起携手创业！” 听完夏景行的介绍，高管们再次鼓掌，看向沈、高二人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佩服。 敢情好，人家现在已经是创业有所小成的亿万富翁了。 夏景行拿目光扫了在场人一圈，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观察了一番，心中大概有数了。 海内控股集团现在已经是一家较为成熟的盈利互联网企业了，高、沈二人属于外来的空降高管，不拿出点令人信服的履历和本事，恐怕很难服众。 即使他是董事长和大股东，也不可能因为两人遇到工作上的小事去为她们撑腰，太过小题大做，也显得两人没本事。 现在他已经给两人铺好了路，足以保证她们前期的工作开展，能得到足够多的支持与配合。 但是想要赢得公司同事更多信任和敬佩，就要看她们接下来各自的表现了。 就像当初的莉莉丝那样，他只能扶两人一程，更多还得依靠个人努力。 而且微博是个较为重要的项目，不像莉莉丝那样可以放任自流，如果两人工作开展不力，那么他也只能换人。 公是公，私是私，两件事还是需要分清楚的。 正文 1093、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等夏景行介绍完毕后，又让高丽丽和沈心仪各自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和入职简短演讲。 完成这些步骤以后，两人就算是正式加盟海内控股集团了。 其中，高丽丽担任集团副总裁，以及新设立的子公司微博CEO； 沈心仪担任集团副总裁，微博COO。 虽然海内网是夏景行半道上从黄新那里收购而来的，但海内控股集团却是在夏景行手上打造完成的。 包括集团最重要的子公司海内网，也是在夏景行手上才爆发出璀璨光芒的。 所以，他虽然人经常不在公司，但在公司依然拥有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地位和威望。 倒也没人敢对两项人事命令提出质疑。 “好了，现在继续说回微博项目。” 夏景行目光在众高管身上巡视一圈后，继续道：“这个项目是集团规划已久的项目，毫不避讳的说，对标的是美国推特，我打算自己抄袭自己。” 有高管差点没憋住笑出声，这话有点秀。 夏景行看了一眼吴亦敏，淡淡道：“老吴，你有什么意见想发表吗？” 吴亦敏看着神色冷峻的夏景行，心里有点慌，刚刚差点笑出声的就是他。 “夏总，我那个……我的意思是推特是你一手创办的，咱们在中国做个同类产品微博，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夏景行脸上依然没有半点笑容，神色冷漠无比。 他就是故意找吴亦敏茬的！ 这家伙作为海内游戏的CEO，近两年来陆续操盘了《开心农场》、《地下城与勇士》、《穿越火线》等一系列大获成功的游戏。 在游戏圈子里都快封神了！ 在公司里的威望变得也是越来越高。 再加上海内游戏贡献了海内控股集团大部分营收和利润，所以人最近有点飘了！ 张勇这个CEO的性格比较沉稳，脾气也比较温和，找吴亦敏谈过几次话，不仅没起到多大的警告作用，反而助长了吴亦敏的跋扈。 本来夏景行是打算过两天再亲自找吴亦敏“好好聊聊”的，但谁让他撞到了枪口上。 “好一个手到擒来！” 夏景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但却是皮笑肉不笑，“老吴，你来说说，我们该如何手到擒来？” 吴亦敏讪笑，壮着胆子说道：“夏总，我主要做游戏，对社交产品还真的不是很了解，不敢妄言。” 夏景行淡淡道：“你随便说就是了，今天咱们开会的目的就是讨论，讨论就是要大家一起参与进来。” 吴亦敏就是再反应迟钝，也知道夏总今天摆明是要“办”自己了。 可我又没犯什么错啊？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张勇，后者仿佛没看见一样。 张勇也觉得自己犯错了，还要夏总亲自下场来处理吴亦敏。 他是爱惜吴亦敏的才华，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对方机会。 如今看来，自己错的好像有点离谱？ 夏景行没去理会张勇的想法，目光灼灼的看着吴亦敏。 他自认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也是一个爱惜人才的人。 不过吴亦敏可没证明过自己的才华，那几款游戏都是自己指点开发和引进的，吴亦敏顶多比工具人强一点。 要是哪一天吴亦敏自己完全独立的搞出了一款成功的游戏，他可以相信对方是个真正有才华的人。 不过再有才华，在他这里，在海内控股这里，都不允许翘尾巴！ 像某度就搞成了尾大不掉，继而产生内斗，完全错过了移动互联网十年黄金发展机会。 在夏景行的目光注视下，吴亦敏一张脸涨得通红，“夏总，我检讨，这段时间，我的工作态度有问题，要向你和张总还有其他同事道个歉。” 说完，吴亦敏一脸郑重的朝夏景行、张勇分别鞠了一躬，还朝其他人鞠了一躬。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吴亦敏这么能屈能伸，这让他准备好的话都彻底派不上用场了。 他想了想，既然吴亦敏已经主动认错了，哪怕认错态度似乎有点不情不愿，是迫于形势而低头，也暂时为对方保留一丝体面吧，等下来以后再找对方谈话。 “坐下吧！” 夏景行故意做成面色稍霁的样子，吴亦敏不发一言的坐下了，整个人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彻底焉了。 见状，其他高管都不自觉打直了腰背，神情也变得肃穆起来。 在集团里不可一世的吴大CEO，就这么轻松的被收拾了，乖得像一只小白兔一样，怎能不令他们感到一种凛然。 当然了，他们心里也在拍手称快。 平日里见面打个招呼，吴大CEO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海内游戏是集团的王牌业务一样，这样的为人处世，怎会令他们有好感。 高丽丽和沈心仪对视了一眼，皆读懂了对方的眼神，这海内控股的水，貌似比她们想象的还要深。 随即她们便释然了，这是中国公司，跟美国公司自然不一样。 而且就规模来说，远远超过初创期的脸书和鼎盛时期的莉莉丝。 人一多，心思就容易杂！ 夏景行缓和了两分语气说道：“我常常告诫自己，对陌生的事物也好，对熟悉的事物也罢，要抱有谦卑之心。 不要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也要提防阴沟里翻船。 陈一舟，老陈，大家都认识吧？ 真接触下来，你会发现人还可以，就是一涉及业务经营，就喜欢摆谱、摆老资格。 ChinaRen校友录创立于1999年，比脸书还早三年，是真正的社交鼻祖，可它现在在哪呢？ 连老好人查尔斯都在抱怨买亏了！可想而知，坑有多深！ 后面老陈创立千橡，还是抱着他那老一套打法，现在人人网怎么样了？ 前段时间老陈还打电话给我，开口就是：老夏，拉兄弟一把！ 我听了也是不胜唏嘘，遥想当年，陈一舟何其风光的人物，中国互联网前十把交椅也能坐一席吧？ 这段时间，老陈感悟良多，给我讲了不少他这些年花了2亿美元才买来的教训，还提醒我要引以为戒！ 我自然是深以为然，也很感谢老陈的无私分享。 同时，我希望身边所有共事的伙伴永远保持头脑的清醒，千万不要迷失自我。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众高管纷纷点头，唯有吴亦敏把头垂得更低了。 正文 1094、为王前驱，冲锋陷阵（一支梨花盟主9/10） 在敲打了吴亦敏一番后，夏景行的话题又回到了微博上面。 他开口第一句便是：“自己抄袭自己，其实风险也不小，我怕抄错答案啊！” 众高管愣了愣，这是几个意思？ 高丽丽清了清嗓子，接话道：“夏总，你是指水土不服的问题？” “是的！” 夏景行微笑道：“拿海内网来说，我们从UI设计到各个功能模块，并没有全盘照搬脸书，而是沿着大的功能方向，进行了一系列的微创新和符合中国用户使用习惯的改进。 如果直接把脸书那乱糟糟的页面搬到中国来，怕是要被用户吐槽死。 黄新，老黄同志，这辈子一定要创业成功一次的男人，大家基本都认识吧，或者至少听说过他的名字。 海内网的前身校内网，之所以一直没有发展起来，就是因为他很多功能没有改造好，没有挖掘出中国用户对社交网站感兴趣的点在那里。 现在他又做了一个饭否网，也是类似推特的微博客网站，做了快一年时间了，积攒了好几十万用户，成绩还可以。 但说实话，我觉得微博的潜力远远不止于此，他还没有真正找到窍门所在。 当然了，我们现在连产品还没开始做，也没太多资格去点评别人。 不过我的意见是，海内网的一些成功经验可以汲取。” 说完，夏景行暼了一眼坐在自己左手位置上的张勇。 张勇会意，接话道：“从海内网抽调的三十人项目组已经组建完毕了，都拥有丰富的社交网站运营经验。 另外还给微博项目组预留了半层办公室，添置了一些设备、桌椅之类的办公用具。 沈总、高总，你们一会儿可以去跟大家见见面，熟悉熟悉团队。 如果觉得人手或者其他方面有不足，你们直接联系我。” “好，谢谢张总！” 高丽丽笑着回道，沈心仪也微笑着朝张勇点头致意。 微博的议题结束后，会议继续进行，轮到了各高管汇报各子公司、产品线的发展情况。 海内网的CEO目前仍由张勇兼任着，所以他第一个汇报工作。 海内网最大的情况还是老毛病，用户增长进入了瓶颈期，社交游戏开始对用户丧失吸引力，用户使用时长甚至还出现了下降，只是下降趋势还不太明显。 听完汇报后，夏景行心中大致有数了，企鹅的QQ空间开始蚕食海内网的市场份额了。 最先蚕食的就是海内网的用户使用时长！ 很多用户既使用QQ，又使用海内网。 海内网用户使用时长下降，那自然代表用户玩QQ空间的时间变多了。 原因无需赘言，企鹅的即时通讯+SNS打造出了更强的用户黏性。 张勇面露担忧的说道：“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我们希望利用开放平台来维持用户黏性，而企鹅也打造推出了自己的开放平台，并且还在大肆与我们争抢开发者。 我们给五成收入分成，企鹅就给五成五； 我们涨价到六成，企鹅就跟着涨到六成五。 我看波尼马是彻底跟我们杠上了，或者说自以为找到了击败我们的机会。” 夏景行微笑说：“马化滕质押股权从我这里买走了那么多企鹅股权，完成了股权增持。 今年以来，企鹅股价近乎遭到腰斩，他压力很大。 不赶紧击败我们，放任股价再跌下去的话，他就要面临爆仓的风险了。 所以，他现在是拼了命也要干掉海内网，要一统中国社交江湖。” 张勇轻轻点头，“能看出来，他这段时间很着急，QQTalk这个软件本来要被他们关闭下线了，在看到我们的MOMO语音发展越来越好后，企鹅突然又决定不下线了，还组织人手对软件进行了升级。 似乎想在语音软件上面也跟我们斗一场，积小胜为大胜。” 夏景行看向负责MOMO语音的赖斌强，问道：“现在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顶得住企鹅的反攻吗？” 赖斌强信心满满的说道：“如今市面上最火的五款网游，有两款在我们手上，而企鹅则一款都没有。 有赖于海内游戏为MOMO语音提供的推荐和各种帮助，MOMO语音的注册用户已经超过300万了，同时还突破了30万人同时在线。” 夏景行看向赖斌强的眼神充满了赞赏和鼓励，“这个成绩很不错，MOMO语音年初才上线，差点才运营半年时间，再接再厉，争取今年突破100万人同时在线。” 赖斌强笑着点头，“夏总，我和团队会努力的，另外还有个事向你汇报一下。” “你说。” “现在是我们和企鹅的QQTalk两强争霸，原来的语音软件霸主ISpeak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了。 多玩网之前想收购ISpeak，可价格一直谈不拢。 因为我们MOMO语音突然杀入了这个行业，导致ISpeak市场地位和估值大幅下滑，再加上两家公司共同投资人雷君从中说和，两家公司在上个月完成了合并。 据说多玩这段时间正在对ISpeak进行改造和升级，很快就会拿出正式的产品，重新杀入语音软件赛道。” 夏景行估摸着，这个所谓的“正式产品”应该就是YY语音了。 说到雷君，夏景行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在想什么，一天天的不来联系自己造手机，反倒是天使投资做的风生水起，似乎痴迷其中了？ 张勇在一旁补充道：“夏总，多玩这个月还完成了B轮融资，由思伟投资领投400万美元，A轮投资方晨兴创投跟投100万美元。” 区区500万美元的融资额，夏景行不是很在意，真正令他好奇的是投资方。 “思伟投资？Steamboat？” 张勇笑着点头：“对，就是这名字，以米老鼠动画片《汽船威利》命名的，属于迪士尼旗下VC基金，前年该基金才落地魔都。” 夏景行笑呵呵道：“看来这年头大家都来做投资了。” “多元化赚钱嘛！”张勇轻笑。 “好，我知道了，500万美元还是够多玩折腾一阵了。” 说完，夏景行又看着赖斌强，叮嘱道：“可别被人家后来居上了，MOMO必须死死钉在行业第一名的位置，争取明年的这个时候做到3000万注册用户。” 闻言，赖斌强内心还是感觉很有压力的，因为一年时间内要让用户规模增长十倍，并不容易，不过看着夏景行那严肃的表情，他没讨价还价，咬咬牙接下了任务。 倒不是夏景行不顾下属的实际困难强行摊派任务，而是明年3G终于要全面铺开了，基于手机设备的语音即时通讯也终于可以安排上了。 MOMO语音充当的是为王前驱，冲锋陷阵的角色，发展太过磨磨蹭蹭可不行。 接着，刘颖麒又汇报了一下海付通的发展现状。 这家子公司的网络支付业务发展的很是缓慢，而且是无照驾驶，根本不敢太过越线，怕吃挂落。 刘颖麒和团队把主要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二维码开发当中，并且还与中国物品编码中心等国家队达成了一系列合作，打算让海付通基于中国汉信码标准进行二维码的二次开发。 同时，在开发工作完成以后，海付通还承担着推广汉信码的任务。 虽然前世曰本的QR码一直没要求收取专利费，但保不齐将来出点其他什么问题。 事关信息安全，小心无大错。 前世的汉信码其实早早就开发出来了，就是06、07年，时间远远早于二维码支付开始大爆发。 该标准之所以推广不开，就是因为推广得实在太迟了。 二维码支付发展的太过迅速，等到汉信码慢吞吞的反应过来的时候，曰本的QR码已经占据了国内各个大小支付应用，在线下也铺满了全中国的大街小巷。 同时，曰本方面又不收取专利费，各大支付公司根本没有驱动力去推广市场份额占比很低的汉信码，并且这种推广，还要冒着丢失市场份额的风险，因为那时候的曰本QR码早推广、更成熟。 基于商业的考量，没几家公司愿意干赔本买卖。 前世二维码推广的正如火如荼的时候，突然被央妈叫停了，就是害怕信息安全出大问题。 小小的一个二维码，实际可以储存大量的信息，同时又涉及公民财产安全，不得不谨慎一点。 当时就百度政治正确了一次，另外两家都选择推广曰本的QR码。 而这一世，夏景行选择了插手，他打算让海付通来打响二维码支付第一枪，早点开启汉信码的推广，其他公司迅速跟进，大家一起来推广和完善汉信码。 或许这一世的自主知识产权还有用武之地，不至于明明自家有替代品，却偏偏要去用曰本的。 正文 1095、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散会后，其他人都走了，张勇单独留了下来。 他面露惭愧的说道：“夏总，吴亦敏的事情是我没处理好，我应该再果断一些的。” 夏景行扫了正有些惴惴不安的张勇一眼，他很明白对方在担心些什么。 “老张，你需要明白一件事情，我理想中的海内控股集团，是离了谁都能正常运转，没有谁不可或缺。” 闻言，张勇心中顿时一凛，这个“离了谁”杀伤范围很宽泛，包括吴亦敏，自然也包括自己，但肯定不包括夏景行这个真正的大老板。 也就说，大家都是螺丝钉，坏了换一颗便是。 够冷酷，但也够现实。 “夏总，我懂了，不过吴亦敏毕竟掌握着公司的经济命脉，不好轻动。 如果因为动吴亦敏，给海内游戏造成了剧烈动荡，那就得不偿失了。” 夏景行微笑，“他有那么大能力？《开心农场》不提，CF和DNF这两款游戏，他能带走哪一款？” 张勇顿时明白了过来，两款游戏的韩国开发商都被夏总收购了，吴亦敏就算对公司感到不满想搞事，也无法从代理权做文章，顶多带走游戏运营团队中的一部分人。 “夏总，就算他无法动摇代理权，但假如海内游戏本土运营团队内部出现了问题，也会打断我们游戏的良好发展势头。 现在两款游戏的成绩仍在不断上升中，而且我们才上线了游戏付费道具，刚刚开启商业变现不久。” 夏景行淡淡道：“所以你就投鼠忌器，畏手畏脚起来了？” 被老板如此评价，张勇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他还是冷静的分析道：“吴亦敏毕竟是我们团队内部最懂游戏，也最了解正在运营的两款游戏的人，我认为敲打一下就行了，以观后效，不要一棒子把他打死。” “我会再给他机会的，毕竟是陪同公司一起成长的老人，同时他也为公司立下了很多功劳。” 夏景行本来也没有严惩吴亦敏的意思，只打算小作惩戒。 “不过，他现在的状态很危险，眼下只是仗着自己是有功之臣，不尊重同事和上司，未来会不会觉得自己待遇太低了、手里的权力太少了？ 如果公司不给，他就自己动手？ 我并非说一定会如此发展下去，只是我们需要引起警惕和重视！及早扼杀一些不好的苗头。 眼下我们还没有创业成功了，就有人持功自傲了，那往后队伍怎么带？” 看着张勇一个劲儿的点头，夏景行面色缓和了几分，“其实你也早看到了这种不好的苗头，甚至还亲自找吴亦敏谈过话。 你这出发点和想法是好的，只是方式方法没有用对。 诸葛亮还挥泪斩马谡了，他吴亦敏莫非就不能斩了！ 接下来，先调整他的工作，降职降薪，另外再安排一个人帮他分担一下工作。 等反省好了，再官复原职； 反省不好，就拿他正军法。” 张勇轻轻点头，既然老板都不怕砸碎瓶瓶罐罐，那么他也没必要再谨小慎微了，吴亦敏肯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一些代价。 ………… ………… 次日，海内控股集团再次召开了一场会议，张勇当着众高管的面，公开宣读了对吴亦敏的降职、降薪处罚。 处罚并不算特别严重，吴亦敏海内游戏CEO的职位得以保留，但免去了集团副总裁的职位，另外取消今年全年奖金和期权奖励。 等张勇神色冷淡的宣读完命令，吴亦敏面如死灰的说道：“我服从集团的命令，同时会认真反省自己的错误。” 在场的其他高管虽然都预料到吴亦敏要倒霉了，但没想到动作这么快，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上首位的夏景行。 看见夏景行目光扫过来，众人纷纷都低下了头。 他们算是领教到了夏总的雷霆手段，都在反省自身最近有没有做出格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业绩平平，也没胆量跟CEO张勇叫板。 吴亦敏纯粹是咎由自取，不办他办谁？ 要他们来评价，其实处罚都有点轻了，板子高高举起，又轻轻的落下。 不过吴亦敏能为公司赚钱嘛，有所优待也是正常的。 “另外，宣读第二项人事命令，晋升海内游戏副总裁凌海为海内游戏总裁，全面负责代理网游及运营业务，向集团CEO张勇汇报工作。 海内游戏CEO吴亦敏仍继续负责自研游戏、社交游戏等业务，向集团CEO张勇汇报工作。” 凌海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矮胖男子，毕业于国防科技大学，历任盛大游戏总监、副总裁等职位，网游运营经验十分丰富，于去年加入的海内游戏。 看着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感谢同事、感谢公司的凌海，吴亦敏眼中闪过一抹怨恨，放在桌下的双手握紧了拳头。 自己被彻底架空了！ 曾经向自己汇报工作的凌海不仅绕过自己向张勇汇报工作，还把最赚钱的网游业务给接手了，自己去负责日渐式微的社交游戏，以及还没发展起来的自研游戏！ 公司的网游业务可是在自己手上发展壮大的！ 这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吴亦敏越想越气愤，都快要压不住心里那股冲天怒火了！ 夏景行的注意力一直在吴亦敏身上，由于对方低着头，他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不过对方的身体在轻微颤动，能看出来，心绪应该很不平静。 他没有去安慰吴亦敏的打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不是觉得自己挺牛逼吗？那就把公司的自研游戏给做起来。 如果能把自研游戏做到与代理游戏分庭抗礼的地步，不仅官复原职，他还可以给出一份大礼包。 如果做不到，那就老实蛰伏一两年，打磨打磨性子，将来也不是没有复起机会。 有高管去偷看吴亦敏的表情，发现对方一张脸涨得通红，似乎已经处于情绪爆发的边缘了。 直到会议结束，吴亦敏都没跳出来表达不满，似乎已经默认了被降职、降薪、削权的命运。 在其他人看来，吴亦敏彻底失势了！被夏总彻底收拾服了！ 夏总将他于微末之中提拔起来，自然也能收回他所获得的一切。 吴亦敏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路上有员工给他打招呼，他都没有理会。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吴亦敏浑身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直发呆，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不，我没做错！ 我给公司赚了十几二十亿，他们就这么对我？ 想明白以后，吴亦敏拿出了自己的复兴FX1手机，开始翻找通讯录。 翻找到一个人名后，他手指悬在半空，迟疑了几秒，随即狠狠地戳了下去。 我没对不起任何人！是夏景行负我，是公司负我！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吴总，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刘总，你上次的承诺还算数吗？” 正文 1096、撬墙角 “算数！当然算数啦！” 京城一间会所里，刘治平笑容满面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吴亦敏。 他也不知道吴亦敏是突然想通了，还是在海内游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居然主动跑来联系自己。 记得年初的时候，他在一次游戏产业线下论坛上见到了担任主讲嘉宾的吴亦敏。 当时对方正在台上大谈CF和DNF的成功之道，以及代理游戏该如何落地国内，进行本土化改造。 他认真听了听，发现对方确实有过人之处，当得起游戏产业顶尖职业经理人的称号。 而且海内游戏的代理之路，非常的适合企鹅游戏！ 于是，会议结束后，他亲自找到吴亦敏，说了一堆的好话，开出了天价薪资、期权的条件，希望把这位大将挖到企鹅来，拯救一下发展缓慢的企鹅游戏。 吴亦敏对他的态度不咸不淡的，除了收下名片外，没有其他过多的表示，之后更是一次都没打过他的电话。 就在刘治平都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吴亦敏居然主动打电话给自己了，还约自己到京城面谈。 刘治平顿时喜出望外，当即买了次日最早的一班飞机票，风风火火的北上，然后把吴亦敏约到了今天的这家私人会所进行面谈。 此刻听到吴亦敏一见面就开始提“年初的承诺”，刘治平心里有数了，多半是这些天海内游戏或者海内控股发生了什么大的动荡，导致吴亦敏对公司离心离德了。 这可是企鹅游戏的好机会！ 刘治平一脸真挚的说道：“企鹅游戏历来尊重人才、爱惜人才，只要吴总愿意加入企鹅游戏，我们将任命你担任企鹅游戏CEO、企鹅互动娱乐业务高级副总裁。” 看到刘治平亲身前来，并且如此慷慨，吴亦敏反倒没有昨天那么着急了。 他剃了剃指甲盖，淡淡道：“据我所知，企鹅游戏的开发、运营、市场、渠道销售等工作一直都是任雨昕在全面负责吧？” 刘治平脸上笑容丝毫不减，“吴总是中国游戏界数一数二的人物，CF和DNF的运营成绩更是让国内无数同行为之侧目和钦佩。 虽然以前大家是竞争对手，但任雨昕对吴总的游戏运营能力也是深感佩服。 如果你愿意加入企鹅游戏，他自己甘愿担任副手来辅助你。” 吴亦敏终于不再端着了，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任总不会对此有怨言吧？” “怎么会，顶级人才之间只会惺惺相惜，假如工作中任雨昕敢有怨言，我就调他去负责企鹅的自研游戏，代理游戏这一块全面交给吴总你来负责。” 刘治平言之凿凿的说道，为了能成功招募吴亦敏，他心里也是发了狠，假如任雨昕不愿意配合，这位企鹅蛋第一位社招员工、元老也只能调往他处，为吴亦敏挪窝。 谁让任雨昕运营游戏的能力比不上人家，《QQ农场》被《开心农场》吊打，代理的几款网游更是连CF、DNF的尾巴都看不到。 企鹅平台比海内网平台差吗？ 如果平台不差，那就是游戏领导人能力的问题了。 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次撬墙角，并且削弱海内游戏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吴亦敏对刘治平礼贤下士的态度很有好感。 同时他又不自觉的拿张勇、夏景行对自己的态度做了一番对比，高下立分。 吴亦敏心中冷笑，相比自己现在的东家海内控股，企鹅的格局明显大多了，也能容人。 接着，两人又谈了谈薪资、待遇的问题。 刘治平微笑道：“不管海内控股给吴总多少薪资、期权，我们都给双倍！ 并且在新游戏大获成功后，我们还会再授予吴总一批零行权价的期权，期权价值至少一亿起。 由于企鹅是上市公司，这些期权行权后即可在市场买出，换成港元或者人民币。 我们不玩那些虚的，只要有功劳，企鹅绝不吝惜奖励。” 吴亦敏听得眼冒金光，至少一亿人民币期权，并且还是零行权价，那就是货真价实的股权啊！ 而且企鹅已经是上市公司，不需要等公司上市以后再变现了，方便快捷。 这个条件对吴亦敏相当有诱惑力。 反倒是双倍薪资、职务每年所对应期权奖励，他不是很在意了，因为就算翻倍也才一两千万。 而且其中现金很少，绝大部分都是需要考虑行权价的期权，价值有限。 “刘总，真是零行权成本？”吴亦敏有些不太相信，别是给自己画大饼吧！ 刘治平哂然一笑，“你没听错，就是零行权成本，直接发股权！ 这部分股权不通过员工期权池进行发放，从马总和我，以及其他高管持有的股权中拨付一部分给你。 马总对你相当看重，他表示80%股权奖励都可以从他账上支出！” 吴亦敏倒吸一口凉气，这马总很有魄力啊！代公司给员工进行股权激励。 这样的好老板，上哪找去？ 刘治平把吴亦敏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不把鱼饵弄得香一点，鱼怎么上钩？ 想要拿到一亿人民币期权，或者说股权，有个大前提，游戏要大获成功。 不求达到CF和DNF那么火爆，至少得和《征途》、《天龙八部》同一水平吧，一款游戏催生一家上市公司。 如果真能挣个一二十亿，让企鹅股价涨个百分之一二十，就算真给一亿人民币股权奖励又何妨？ 今年以来，企鹅股价暴跌，波尼和他们这些管理层压力都很大。 说起这事他就来气，他们这群企鹅管理层集体被夏景行狠狠地坑了一次，替对方高位接盘。 吴亦敏沉思片刻后，立马有了决断，“刘总，我倒是愿意加入企鹅，可海内控股这边不一定愿意放我走啊？” 刘治平微微一笑，“这事简单，不就打官司嘛，你们的那个CEO张勇当初加入海内控股，盛大那边还不是不愿意放人。 两家公司一直打官司，最后以海内控股赔了几百万了事。 这事你不用操心，律师团队我们来帮你聘请，所有赔偿也由我们来出。” 听到这，吴亦敏放心了不少，同时开始期待自己加入企鹅后的新的职业人生。 企鹅虽然股价跌了不少，但市值仍有六百多亿港元，远远超过海内控股集团的估值。 此外，召开各种会议的时候，夏景行都把企鹅列为头号大敌，非常重视这位对手。 吴亦敏在心中合计了一番，觉得自己选择加入企鹅，应该不算差。 “吴总，你加入企鹅，需要带几个人手过来吗？熟悉的团队，指挥起来更得心应手。” 吴亦敏听懂了暗示，这是要自己把团队给一并带走呢。 他想了想，回道：“这个我不敢保证，只能说尽量。” “没关系，只要有你这位大才加入，我们就感到心满意足了。” “谬赞了！” “哈哈～” …… 两人在房间里愉快的交流着，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均感到很满意。 正文 1097、复兴大厦 “夏总，这就是海定区领导批给我们盖全球总部大厦的那块地皮了！” 邓元鋆带着夏景行来到海定区上地科技园，指着面前的大工地介绍道。 夏景行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在平整土地的工地，笑吟吟道：“地方还蛮大的，就冲领导们的这片心意，全球总部大厦也应该留在海定。” 邓元鋆轻笑，为了争夺税源，海定跟亦庄两地政府差点没打起来。 复兴工业的腾飞之势已经很明显了，留住了这家公司，就代表着至少留住了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所以两地政府都不肯轻易让步。 最后由市里面的大领导帮忙调解，两地政府才勉强达成了共识，把可供十万人办公的超大园区搬去亦庄，带动当地经济；把大部分税源都留给海定，代表脸面的全球总部大厦也留给海定。 “复兴工业全球总部大厦由AB两栋写字楼组成，其中A座高249米，地面以上49层；B座高199米，地面以上40层。 两座大厦之间由三条空中走廊环绕连接起来，走廊内部可以互通，并且还可以打造成公共社区空间、绿色空间、健身空间和聚会空间。 整个项目的占地面积约为2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约为40万平米，建成以后可以容纳1.2万人同时办公。” 听完介绍，夏景行微微皱眉，“会不会太高了点，隔壁百度准备建在上地的大厦占地将近3.7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却只有9.15万平方米。” 邓元鋆笑道：“那是因为他们的大厦地上只有7层，总高度才30米。 不过百度大厦的单层面积挺大的，一层足足有一万多平方米，内部非常的宽敞，就是建筑高度太矮了，有种浪费土地的嫌疑。” 夏景行笑了笑，百度其实在学硅谷……怎么浪费土地。 因为硅谷那边的互联网企业全都是这个调调，非常喜欢盖“躺在地上的大厦”，并不追求直入云霄的摩天大楼，反而是单层建筑面积，希望是越大越好。 这么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不想破坏城市的天际线，另外一方面是互联网企业喜欢追求更大的员工社交空间。 但这么搞得有个前提，所在地区的商业用地不紧张才行。 海定这边人口相当的稠密，一栋建筑连着一栋建筑，实际上并不具备像地广人稀的硅谷那样随心所欲盖楼的条件。 夏景行觉得海定区太惯着百度了，这么败家的大厦设计方案，竟然也给通过。 照这样发展下去，后面的互联网企业基本别想再在海定盖大楼了，因为地都用完了。 邓元鋆继续道：“我们的总部大厦设计方案公布以后，百度、良心等一大批互联网企业集体向海定区抗议，说我们的大厦修得太高了，破坏了中关村、上地这一带的天际线，甚至还影响到他们员工的正常办公了。” 夏景行其实也知道复兴大厦修得有点过高了，显得鹤立鸡群，跟周围这一大片低矮的办公园区之间有点不和谐，更像是朝阳区CBD那边的金融行业写字楼。 实际上，前世企鹅的滨海大厦也就两百多米高，在摩天大楼中根本排不上号，但却是各大互联网企业中的最高总部大厦了。 互联网企业喜欢管理扁平化、开放，这种理念又渗入到了建筑当中。 “我们爱修多高修多高，碍着他们了吗？真是狗拿耗子，爱管闲事！他们也可以选择修高点啊？” 夏景行笑呵呵道：“要不这样，你给海定区重新递交一份设计方案，两座写字楼全部升高一倍，变成500米和400米。” 邓元鋆苦笑一声，“还是别为难领导了，他们现在都在躲着其他公司的抗议。 如果复兴大厦真的修四五百米高，那我们的员工上班不是天天都可以俯视其他互联网公司，百度、良心公司的人还不气炸了。” 夏景行微笑，“可能真就是你所说的这个原因，他们可能觉得等以后建筑落成了，我们上班天天俯视他们，他们变成了一只小蚂蚁，心里感觉不舒服，平白无故矮了人一头。” 实际上，夏景行真的有考虑过建一栋超过中国尊大厦高度的建筑，但估计市里不会给批准，因为京城有限高。 而且大型科技企业都更喜欢园区，也就他们和企鹅比较奇葩，总部修这么高。 不过话说回来，复兴大厦跟企鹅的滨海大厦一样，两栋大厦之间也设计有空中走廊，放在行业里，管这叫“垂直型园区”，还是没有逃脱园区的概念。 这种建筑风格设计，使得员工没有被彼此切割开，大家能够通过几条空中走廊进行健身、休闲娱乐等等。 越是大型科技公司，越是人多的公司，就越是注重这些细节化、能增强团队凝聚力的设施。 “行，就这样吧！大厦的建设总投入大概是20亿对吧？” 邓元鋆轻轻点头，“对，预算是这么多，海定区还给解决10亿元贷款，我们自己负担一半。” 夏景行微笑，这也是他们的老规矩了，地方政府要想完成招商引资，就得负担他们一半的盖楼贷款。 如果复兴工业拿着这项政策去全国跑一圈，估计能混成全国有数的大型商务写字楼房东。 实际上，国内大大小小的互联网企业都是这么去圈地的。 如果只是自用，并为当地解决就业、贡献税收的话，倒也不算多过分。 “上地还有没有地？我明天让海内控股也去申请一块地盖总部吧，毕竟也是国内排名前十的大型互联网企业了，虽然还没有上市，但行业地位在这摆着，老是租房容易被人看轻。” 邓元鋆笑了一下，连连摇头道：“中关村软件园、上地科技园都已经没地了，只能去别处看看了。” 夏景行没说话了，圈地也轮不到自己了，这活儿早被别人干完了。 “算了，还是以后大家一起去亦庄讨生活吧，一起建设五环。” 说罢，夏景行回头再看了一眼工地，正准备走人的时候，刘小朵突然一路小跑着把手机递了过来，“夏总，海内张总的电话，他说有紧急事情联系你。” 夏景行皱了皱眉，紧急事情？ 没考虑两秒，他便快速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语气急促的声音：“夏总，有个事要通知你，吴亦敏昨天向我递交辞职报告了，我本以为他是在发泄内心的不满，属于一时冲动行为，所以就让他回家休息几天，仔细再想一想。 结果今天有人向我反映，说吴亦敏打算带着他们一起跳槽！” 乍一听这个消息，夏景行整个人也是懵了几秒钟，吴亦敏不就是被处罚了一次嘛，这就要跳槽了？心理这么脆弱？ 想了想，夏景行决定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你确定他是铁了心要离职？而且还把下家都找好了？” “夏总，这种事没有确凿证据的话，我是不会随便给你打电话的。 我把跳槽对象都打听清楚了，吴亦敏打算跳槽去企鹅！听说是刘治平本人亲自来了一趟京城说服他跳槽的。 夏总，你现在在哪，你快到公司来一趟吧，我们赶紧商量一下处置方案。” 听完后，夏景行也是无语了，随即心里感到无比的愤怒，要是没有自己的提拔，他吴亦敏还不知道在干啥呢。 稍微有点成绩，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现在竟然还跑去投靠公司的大敌企鹅，精致利己到了极致。 可惜！缺乏脑子啊！现在跑去投靠企鹅，就跟四九年投靠果军差不多。 企鹅都快被自己给战略包围了。 想明白以后，夏景行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实际上他有做过最坏的打算，就是吴亦敏自持功高接受不了处罚，然后跑来辞职。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是一颗螺丝钉，离了谁就无法正常运转的企业，说明机制有问题。 吴亦敏要滚蛋就滚蛋吧！不稀罕！ “行，我马上过来。” 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后，夏景行匆匆告别邓元鋆，然后风风火火的乘车前往了位于中关村软件园的海内控股集团。 正文 1098、偷你大龙 海内控股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张勇把自己掌握的信息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讲述了一遍。 听完后，夏景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笑容。 “也就是说，他准备带走海内游戏的部分运营骨干，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人格魅力，有人反手就把他给举报了？” 张勇也跟着笑了，“事情之所以败露，应该跟他过往的为人处世方式有很大关系，他自以为大家待见他，其实不然。” 夏景行嗤笑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他也算是个人才了，这就好比是古代打算叛逃投敌的大将，在叛逃前偷偷的把亲信召集起来密议一番。 结果，有亲信拿大将的项上人头邀功！ 这种人一辈子都成不了大事，做人、识人都太次！” 张勇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道：“夏总，既然他现在已经暴露了，那我们肯定要有所行动，绝不能让他轻易的把人给带走了。” “何止是团队，连他都不能轻易放走。” 张勇注意到夏景行脸上已经彻底没有了笑容，目光也变得一片森寒。 “夏总，你的意思是……不让吴亦敏跳槽去企鹅？以竞业限制协议起诉他？” 夏景行轻轻摇头，“这个杀伤力有限，要再想想其他办法。” 张勇沉思了起来，夏总这话中有话啊！难道要给吴亦敏罗织一些罪名？ 突然想到华夏数码CEO郭伟远逃海外的事情，张勇心中一阵凛然。 这位夏总可是斩尽杀绝的人，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业内至今都有流言蜚语，说是夏景行给郭伟还有华山会设了一局，逼迫郭伟永远不准再返回国内。 张勇觉得这多半是华山会成员吩咐人散播出来的谣言。 毕竟那么大案子，夏总再有能量也不可能搞莫须有的事情。 郭伟那帮人屁股下绝对有屎！ 不过他也感觉夏总应该干过因势利导的事情，不然不会处理的那么干净。 而且经此一事，华山会被舆论架了起来，名声臭了不少。 因为海内网就是舆论主阵地之一，所以张勇清楚的很。 想到这，张勇心里踟蹰了起来，这种脏活夏总肯定不会亲自动手，那就只有自己来了。 可吴亦敏假如没有犯错的话，自己给人安排罪名，那有违自己的价值观啊！ 张勇陷入了纠结，内心也接受着良知的拷问。 夏景行突然道：“查！让内审部门调查吴亦敏经手的项目，特别是渠道这一块儿。 吴亦敏这个人志大才疏，就因为受了一点委屈……不能叫委屈，应该是惩罚，他就甘愿放弃前程远大的海内游戏CEO的职位。 这种人非常短视，短视反映在工作中，就会出现很多问题，尤其是捞钱这一块儿。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企鹅绝对给他开出了超过我们的优渥条件，不然他不会放弃声势与日俱增的海内游戏，跑去加盟企鹅这个二流游戏厂商。” 经夏景行这么一分析，张勇立即明白了过来。 搞不好吴亦敏这个人屁股下真的有屎！ 想到这，张勇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只要不是让自己去罗织罪名就好。 注意到张勇似乎大缓了一口气，夏景行若有所悟，没有去点破。 “那夏总，假如没查出吴亦敏的经济问题呢？” 夏景行淡淡道：“那就放他走，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张勇还以为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放他走？不设置阻碍？” “没必要，我心眼儿也还没那么小，送他去祸害企鹅吧！看他能把企鹅游戏经营成啥样。” 张勇点点头，“好吧，我马上就安排内审部门进行调查。” 夏景行微笑道：“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去挖一个人！” “谁啊？” “企鹅的人！他们挖我头号大将，我挖他们一个小将不过分吧？” …… ………… ………… 羊城。 一间私人会所里，龚虹嘉开始不断给张大龙洗脑。 “大龙，我年长你几岁，也比你高几届，之前也一直在做技术方面的工作，所以我想给你一点建议。 平台成就人才，而不是人才成就平台。 就说你吧，1997年，中国互联网开天辟地的上古时代，你就开发出了FoxMail邮箱这样一款优秀产品。 是当时全国最大的几个邮箱软件之一，没错吧？雷君当时都嚷着要把你给收购了。 到了2000年，你选择以1200万元的价格把Foxmail卖给了博大公司，个人财务自由了，还担任了这家公司的副总裁。 可惜博大公司还是缺乏了点成长性和远见，让你也跟着白白蹉跎几年岁月。 到了2005年，博大公司把Foxmail卖给了企鹅，你也因此加盟了企鹅，担任了羊城研发部总经理，负责打理QQ邮箱。 QQ邮箱要说是企鹅多重视的产品呢，也不见得，不然怎么不把你调去鹏城呢？” 张大龙憨笑道：“是我不愿意去总部的，我更喜欢待在羊城。” 龚虹嘉顿时语塞，不过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马上就接着往下说道：“那你就打算一辈子待在羊城养老了吗？ 老弟，你还40岁不到啊！你可是古典互联网时代走出的牛人，你就愿意这样一辈子都沉寂下去？” 张大龙微笑道：“其实企鹅也挺好的，技术氛围很浓。” “技术？” 龚虹嘉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嗤笑道：“中国科技圈里有资格谈这两字的企业并不多，其中绝对不包括企鹅。” 张大龙脾气挺好的，他没有反驳，耐心的听着。 “中国真正顶尖的技术企业都已经阔海扬帆，远征海外市场了！企鹅还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缺乏了点进取心。 古时候武将以封狼居胥为毕生追求，而现代程序员以技术改变世界为人生梦想。 你这样一直待在企鹅，能改变世界吗？只能给QQ邮箱修修补补，可惜了你一身大好的才华无处施展啊！唉～” 龚虹嘉一副扼腕叹息的模样，把张大龙都给看愣了，自己待在企鹅有那么糟糕吗？ 还有“改变世界”是认真的吗？ 在年轻的时候，尤其是自己一个人编写Foxmail邮箱的时候，张大龙的确有过那样的豪情壮志。 但此后，热血渐凉，心气儿也不复当年！ “龚师兄，你到底要给我引荐谁啊？Ta能代表中国的顶尖科技？” 张大龙有些忍不住了，想让这位华中科技大学的师兄为自己揭开谜底。 他跟龚虹嘉谈不上特别熟悉，只是校友聚会见过几次。 他是2000年就通过企业并购获得千万财富的人，而龚虹嘉是曾经的中国第一收音机品牌德生公司的创始人，同时还是第一家到纳斯达克上市的中概股——亚信科技的股东。 所以两人都算是华科的杰出校友，彼此也都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可是这许久不联系的师兄突然跑到羊城找到自己，还要为自己引荐一位帮助自己走上更高平台的贵人？ 这就感觉很离谱，整件事透露着一股子不靠谱的味道。 龚虹嘉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微笑道：“先保持神秘感，他马上就来了。” 说完，龚虹嘉又继续给张大龙洗脑。 张大龙只好陪着对方一起聊天。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服务员领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见来人，张大龙彻底不淡定了，一脸惊愕的喊道：“张总！” “大龙，很高兴认识你，你直接叫我张勇，或者老张都行。” 张勇笑容温和的与张大龙握手，同时又用余光扫了龚虹嘉一眼，迅速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流。 正文 1099、浪花淘尽英雄 “他不愿意加入海内控股？” 夏景行看着脸色有些沮丧的张勇，心中感慨，这大龙不好偷啊！ 要说这事吧，还得怪他自己，没有早点把Foxmail邮箱连带张大龙给一起收购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是05年下半年才回国的，而Foxmail是05年3月被企鹅收购的。 那时的他正哼哧哼哧的在美国创业，也无法预料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的海内控股已经完全不再掩饰企图一统中国社交江湖的野心了。 而微信，则是制霸社交江湖的一张王炸，同时也是登上移动互联网时代的一张船票。 掌握了这个国民级应用，海内控股的事业版图中最缺失的一块就能补上了，进可以远征海外市场；退可以连接十亿用户，串联起海内控股的各个业务板块。 所以，对微信他是志在必得。 前世微信之所以取得那么辉煌的成功，跟企鹅拥有QQ这一大杀器分不开关系，而张大龙对用户需求的洞察也帮助微信在成功之路上走的更远。 当然，功劳要论个排名的话，夏景行认为还是平台成就人才，平台具备的资源、基础胜过个人努力。 假如前世张大龙跳槽加入了千橡，可能就不会做出微信了，即使做出来了也干不过企鹅推出的同类产品。 但这并不代表张大龙不重要。 如果企鹅遇到一个远胜米聊，跟他们势均力敌的对手，一个优秀的产品经理人，也就是张大龙的作用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或许会成为左右双方胜负天平的一块重量级砝码。 招揽张大龙，可以增加己方的砝码，同时削弱企鹅，何乐而不为。 要知道，企鹅内部有“赛马机制”，即两个团队同时做一个项目，当时的手机QQ团队就败给了张大龙带领的微信团队。 大龙同志肯定是有能力的，这毋庸置疑，但也没必要去神话他，他跟企鹅、微信属于互相成就。 若是抱着不挖前世牛人的想法，自己埋头哼哧哼哧的干，那就约等于走弯路了。 这就跟互联网大厂都喜欢招收985、211高校的学生是一样的道理，明明有更简单、更快捷的人才甄别和招聘方式，为什么还要去舍近求远。 看见老板陷入了沉思当中，久久不语，张勇心中也有些纳闷。 自己去羊城见了张大龙一面，还同对方聊了整整一天，没觉得有哪特殊啊，平平无奇，值得老板这么另眼相待？ 夏景行叹了口气，问道：“你有没有跟他描绘海内控股未来的事业蓝图？” 张勇点头，“聊了啊，我说海内控股绝不会困守国内市场，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跨出国门，与世界级的互联网巨头同场竞技。 在社交泛娱乐的业务探索上面，我们也不会无下限的去哗众取宠，弘扬中华正气，提升民族自信才是我们真正的企业目标，而终极奋斗目标是做一个有益国家和社会的文娱巨人。 同时我们也不会停止对前沿科技的研究，会坚持技术为本的商业发展道路。 这些长远目标我都跟张大龙介绍了一遍，可他好像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似乎觉得我们过于理想化了。” 夏景行轻笑，“企业和领导人太过理想化就会成为大忽悠、大骗子，项目永远无法成功落地； 而一家企业完全没有理想就会失去灵魂，哪怕曾经辉煌过，也会逐渐变得平庸。 拿良心公司来说吧，那帮良心坏透了的人早就忘了产业报国的口号了，九十年代还可以拿造芯环境不理想、造不如买来说事。 现在呢，好像今年的《财富》杂志世界五百强就要放榜了，据说良心公司这次有可能入选世界五百强名单。 钱有了，条件也够成熟了吧，你看他们接下来会不会干点正事？” 张勇笑着点了点头，“张大龙还是很佩服夏总你的，他说你是有世界级眼光和格局的科技企业领导者。 只是他好像习惯了羊城的工作和生活，不愿意到京城来。” 夏景行摆摆手，“这事简单，海内控股在羊城建立一个分公司不就行了？ 随着海内控股集团规模的不断扩大，各地建立分公司的事早晚都会提上日程，我们不仅要在鹏城建分公司，魔都、鹏城、蓉城接下来都得建。” “好，那我跟龚虹嘉龚总再说说，他现在都还逗留在羊城，他打算再帮我们做做张大龙的思想工作。” 夏景行微微一笑，他对热心帮忙的龚虹嘉还是很有好感的。 自己只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就急急忙忙去当说客了。 或许有交好自己的考量在其中，想获得自己的一个人情。 但社会就是这样嘛，你帮（利用）我，我帮（利用）你。 “行，你让龚虹嘉再帮帮忙，不管事情成与不成，我都记他这份人情……算了，我亲自给他打个电话吧，请人帮忙要有诚意。” 夏景行顿了顿，突然道：“如果龚虹嘉也游说失败了，我就亲自出马吧。” “啊？” 张勇一副黑人问号脸，“夏总，至于吗？张大龙在企鹅内部根本排不上号，副总裁都没挂一个，只能称之为中层。 2000年以前的张大龙的确是个互联网风云人物，称之为创业明星也不夸张。 他在官方统计全国计算机只有区区650万台的时代，硬生生把Foxmail做到了200万用户，甚至能与微软旗下的Outlook正面对抗。 这种成绩若是放在今天，比之海内网的成就也不遑多让。 可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浪花淘尽无数英雄！ 他沉寂了这么多年，跟他同时期的很多程序员、产品经理都已成为一方互联网大佬。 比如说他现在的老板波尼马，97年都还没开始创业呢，张大龙属于他仰望的存在！ 而张大龙现在被人们提到，更多是被冠以“悲情英雄”的称谓。 唉，时代变了，现在不再是程序员单打独斗的时代了。 他个人再会写软件有什么用，我们招十个、二十个比他年轻的、比他还能熬夜的程序员，工作效率不会比他低吧？” 夏景行轻笑着摇头，“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商人、好的老板，比如他没有陈一舟那么会折腾、会卖公司，但他绝对是一个好的产品经理。 你注意到没有，由他接手的QQ邮箱，从濒临死亡的状态重获新生，马上就要超越网易的163邮箱了。 我认真分析过张大龙这个人，我发现他很擅长对产品功能进行创新，尤其是一些细节。 我们要做即时通讯产品，离不开这人。 假如我们跟企鹅陷入了鏖战，不断迭代、升级并且符合用户使用习惯的小功能，就是我们击败企鹅的一大法宝。” 张勇皱眉道：“这么说来，夏总你是看中了他的产品能力？可是找一个好的产品经理很难吗？” “很难！尤其是一位两度证明过自己的产品经理。” 听到夏景行这么说，张勇一阵语塞，随即他也就释然了，老板的挖角态度如此坚决，或许张大龙身上有什么自己没看到的闪光点。 不过该劝的话还是得劝，“夏总，你身份不一样，最好还是不要亲自出马，以免适得其反。 万一企鹅看你都亲自下场了，就是故意不放张大龙走，或者马化滕亲自出面挽留呢？” 夏景行轻轻点头，“我有这方面的考量，所以让你先去打了个头阵。 还有你提醒的很对，咱们最好还是营造一个挖张大龙过来打造海内网邮箱的假象，以麻痹企鹅方面。” 张勇答道：“好，我马上就着手去办，大不了我再多去几趟羊城。” 夏景行轻轻点头，随即问道：“对了，吴亦敏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闻言，张勇神情立马变了，一脸凝重道：“夏总，还真让你给猜着了，吴亦敏的手的确不干净！” 正文 1100、死不足惜 “马总，还劳烦你亲自前来迎接，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吴亦敏一走出宝安机场，就看到了跟刘治平一起站在汽车旁边的马化滕，立马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一番见礼后，吴亦敏上了马化滕的座驾。 在车上，两人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马化滕对才华出众、说好又好听的吴亦敏很有好感，觉得这就是自己寻找已久的游戏大将。 有了这员大将加入，赶超海内游戏、提振股价将不再是梦。 吴亦敏如今还没从海内游戏正式办理离职手续，不过他已经开始在和海内游戏新任总裁凌海进行工作交接了。 等手头上的工作交接完，他就可以海阔任鱼跃，天空任鸟飞了！ 今天他是受企鹅的邀请，提前南下探路来着。 企鹅的CEO亲自到机场来迎接自己，让吴亦敏感觉倍儿有面子。 都21世纪了，海内控股还不懂得尊重人才，早晚得黄。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吴亦敏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跟着马化滕、刘治平一起参观了企鹅公司，聆听两位新领导对自己的种种贴心安排。 配车、配别墅，入职就发放一笔不菲的安家费…… 此外，马化滕和刘治平还特意安排了一艘游艇，载着吴亦敏出海玩了一整天，把这名新大将笼络得是乐不思京城，都不想走了。 返程的时候，马化滕又亲自把吴亦敏送到了机场。 他在候机大厅里恋恋不舍的握着吴亦敏的手，叮嘱道：“亦敏啊，你就放心过来吧！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了，有任何困难和需求，你随时都可以提出来，我们负责给你解决掉，免去你的所有后顾之忧。 哦，对了，幼儿园也都给你联系好了，等到9月份开学的时候，孩子直接过来入园就读，其他的一切你都不用管。” 吴亦敏心里有些感动，本来他只是看中了企鹅的一亿人民币期权奖励，现在他是真的被马总那非凡的人格魅力给感动到了。 放在古代的话，自己这也算是遇到明主了，不愁一身的文韬武略无处施展了。 吴亦敏眼眶有些湿润，鼻子泛酸，哽咽道：“马总……我……你的这份信任和厚爱，我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回报了。” 马化滕摆摆手，“什么死不死的，我还指望你过来帮我们打个翻身仗呢！快登机吧，晚了赶不上飞机了。 等你带着团队南下的时候，我们再把酒言欢！” 吴亦敏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直到穿过安检通道，彻底走远了，他脸上才出现了一抹笑容。 自己这演技，不比什么影帝差吧？ 现在企鹅是自己的新大腿，自然要把马总哄开心一点。 看着吴亦敏逐渐远去的背影，一直冷眼旁观的刘治平忍不住说道：“波尼，吴亦敏这个人要且用且防。 昨天安排的模特公司今天找我们补钱，据说是6个姑娘下了游艇以后，又被吴亦敏叫去酒店玩了一宿。” 马化滕嘴角抽搐，这特马都是什么事啊？ 自己都没玩这么花过！ 怪不得今天看吴亦敏脚步虚浮，脸色苍白，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行了，我知道了，只要能为公司所用就行了，现在的发展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必须要尽快从网络游戏里面搞到一笔利润。” 刘治平不再多言了，心中微微叹气，希望吴亦敏能为企鹅游戏带来一些积极的改变吧！ 他现在很怀疑吴亦敏的离职原因，因为对方给出的理由是夏景行不尊重他，他稍微顶撞了一句就被降职降薪了。 刘治平觉得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夏景行不可能那么不智！ 看着马化滕一脸的开心和得意，刘治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去破坏对方的好心情，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另一边，吴亦敏上飞机后，身体困乏的他蒙头就在头等舱里美美的睡了一觉。 他梦到自己帮助企鹅登顶亚洲第一大互联网公司，只用了一个回合，海内游戏就被自己斩落马下，海内控股也因此一蹶不振，身影逐渐消失在了互联网江湖。 飞机快降落了，吴亦敏的梦也醒了，他赶紧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然后找空姐要了一张名片，心情美滋滋的下了飞机。 还没走出机场，吴亦敏就被几个穿便衣的彪形大汉拦下了。 “吴亦敏是吧，我们是海定经侦捕快，现在有一件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看着对方递在自己眼前的证件上那鲜艳的国徽，吴亦敏吓得腿一软，当场就差点跪下。 由于变成了软脚虾，最后还是由两名捕快一左一右把吴亦敏提着走出了机场。 ………… ………… “夏总，人已经进去了，案子正在审理当中！” 张勇表情严肃的走进了夏景行的办公室，迅速通报起最新案情。 夏景行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点燃了一支雪茄，吐出了一个烟圈，轻叹道：“一步踏错终身错！怨不得旁人！” 张勇还以为老板心里难过，赶忙安慰道：“夏总，吴亦敏那也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他收受游戏发行渠道商的回扣，短短一年时间就敛财上千万元。 你和公司何曾对不起他？他下半辈子，就在牢里好好反省吧！” 夏景行问道：“是在京城逮捕的？” 张勇轻轻点头，“对，从鹏城回来的，一落地就抓了。” “那他还算快活过几天，波尼肯定好好招待了他一番，也算没有遗憾了。” 夏景行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似乎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张勇也跟着笑了，“马化滕和刘治平那么看重吴亦敏，苦心孤诣的布置了一番，如今全都付之东流了。” 夏景行冷笑道：“我看他们不仅是想加强自身的游戏实力，还想借此机会削弱和打击我们。” “对，不仅是吴亦敏，他们想把海内游戏的运营团队骨干都给挖走。” 说到这，张勇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开口询问道：“那夏总，吴亦敏现在已经解决了，那些运营团队骨干，你看如何处置？” 担心夏景行用力太过猛，张勇赶紧又补充道：“我的建议是，对部分人进行留用，后面再寻找机会慢慢进行替代，毕竟现在还需要他们运营两款网游。 等吴亦敏被捕的消息公开后，公司里肯定人心惶惶。 我们不搞斩尽杀绝、连坐的那一套，既能彰显公司的大度，也能起到快速稳定人心的效果，不至于产生大的动荡。 现在是两款游戏的关键上升期，凌海又刚刚接手业务，需要求稳！” 夏景行想了想，回道：“跟吴亦敏一起涉案的几个人不做讨论，其余人里面挑几只鸡出来杀了。 集体跳槽不是一件小事，必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其他还没来得及递交辞职申请书的人，公司就暂时装作不知道吧。 另外，这件事情也反映了我们内部存在的很多问题。 海内游戏属于是吴亦敏从无到有打造起来的，所以他在公司有极大的权限和威望，这也滋生了他的野心和腐败。 现在海内游戏的基础已经奠定了，绝不能再给凌海那么大的权利，必须加以限制。” 张勇点头称是，正要告退的时候，又听夏景行说道：“给海定捕快衙门捐赠100辆巡逻车吧，老是麻烦人家，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奥运会马上就要到了，正好可以拿来巡逻，维护首都的治安秩序稳定，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正文 1101、按在地上欺负（一支梨花盟主10/10）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吴亦敏的消息，电话也打不通，马化滕整个人是着急又上火，赶紧把军师刘治平找来商议。 “马丁，你说吴亦敏是不是变卦了？或者是夏景行又反悔了，亲自出面挽留吴亦敏，导致吴亦敏回心转意了。” 刘治平安慰道：“波尼，你也别太着急了，我今天就去一趟京城，亲自找到吴亦敏问个清楚，问他究竟什么意思。” “我这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踏实。” 马化滕的一张脸写满了忧愁，他很是在意吴亦敏这员大将的去留问题。 如果真是对方放了他们鸽子，不仅企鹅游戏的崛起计划全盘落空，他们这些天的布局更像是一个笑话。 而且为了给吴亦敏腾位置，他们还给任雨昕做了不少的工作。 如果吴亦敏不来了，那任雨昕会怎么想？会不会对公司离心离德。 “嘟嘟嘟～” 刘治平的手机响了，他连忙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立马大变。 他来不及挂断电话便喊道：“波尼，快！快打开搜狐新闻，吴亦敏被抓了！” 马化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卧槽，我就挖个人而已，夏景行这么狠？这么有能量？我们在南山也没这么强的号召力啊！ 匆忙挂断电话，刘治平不理会仍然还在发愣的波尼马，直接冲到对方身边，开始用对方的电脑访问搜狐新闻。 “海内游戏CEO吴亦敏涉嫌收受贿赂，且金额巨大，于近日被海定捕快衙门拘捕……” 马化滕这时也差不多回过神来了，他看着电脑里显眼的标题，一脸的难以置信。 随即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暴怒道：“这肯定是夏景行故意布的局，宁愿毁掉吴亦敏，也不愿意让他加入企鹅。 我很了解夏景行，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绝对干的出来！ 他那个人做事向来只问结果，不会在乎过程，也不会拘泥于形式。” 看着因为愤怒，导致一张脸都变得有些扭曲的波尼马，明显要冷静很多的刘治平出声劝慰道：“波尼，别气坏了身体！你还记得我前几天跟你说过的吗？吴亦敏这个人要且用且防！ 这个人的自制力实在太差，生活作风也很有问题，还真的有可能干出收受贿赂的事情！ 其实反过来看，吴亦敏没能加入企鹅，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避免了我们的损失。” 马化滕气的胸口一阵绞痛，他捂着胸口说道：“他能贪几个钱？一千万而已。你知道他给海内控股创造了多大收益吗？至少是几十个亿！” 刘治平皱眉道：“波尼，这是原则问题！我当然知道吴亦敏很有才华，可他心术不正的话，也绝不能用。” “就算他有问题！可我还是想让他帮企鹅做一款大火的游戏啊！只需要一款就行了啊！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人都已经进去了，出来也废了。” 发泄了一阵情绪，马化滕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他的游戏梦还没开启便毁了，所有希望都泯灭在了夏景行手上。 话说回来，夏景行为什么老是欺负自己？就因为自己当初不同意他入股企鹅，所以一直忌恨到今天？ 看着双目无神的波尼马，刘治平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劝了。 在他看来，波尼马有些魔怔了。 不过他也理解对方身上所背负的巨大压力，眼睁睁看着盛大、网易在网络游戏里面赚的盆满钵满，而企鹅却只能吃点残羹剩菜，谁又会甘心了？ 以前还能找理由说是企鹅的游戏起步时间较晚，错过了黄金时期。 可现在连后起之秀海内游戏也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因此，波尼心理感到不平衡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夏景行这次出手的确够狠，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他们即将挖角成功的前夕出手了。 这就好比把一碗清水递到一个快渴死的人嘴边，人刚要喝水的时候，碗摔碎在面前，希望全部破灭。 刘治平心里也很不痛快，你夏景行有什么招数就赶紧使出来啊，至于这么玩弄别人的感情吗？ “波尼，别灰心，《寻仙》马上就要上线了，我们还有机会打个翻身仗，摘掉头上那顶不会做网游的帽子。” 马化滕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我算是看明白了，无论我们做什么事，夏景行都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刘治平也跟着叹气，因为马化滕说的一点也没错，夏景行在半年多前才坑了他们一大群人几十个亿，现在又来了一次精确打击，正中他们的胸口。 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啊？ 突然，马化滕站起了身。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狠狠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眼光凶狠的说道：“我决定了，咱们后面也别做其他业务了，主要精力就盯着海内网揍！ 不把海内网彻底干趴下，我们没有好日子过！ 他们不是在大力推广他们的开放平台吗？我们继续挖他们的开发者。 哦，对了，还有吴亦敏带来的一条重要情报，他们不是要做中国推特吗？我们也做！ 总之，我们跟他们，注定只能活一个！ 还有，继续挖他们的游戏人才，派猎头去京城守着挖。 我就不信了，我们磨不死海内网！” 看着精气神和心气儿逐渐恢复回来的马化滕，刘治平也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会不会太偏执了一点？ 正当他准备开导一二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接起电话后，刘治平听得直皱眉头。 “好，我知道了，你先别批准，我征询一下波尼的意见。” 挂断电话后，刘治平赶紧又朝马化滕汇报道：“波尼，张大龙要离职了，离职申请书都已经递交了上来。” “QQ邮箱不是做得挺好的吗？他为什么要离职？” 刘治平摇头，“暂时还不太清楚，张大龙是个优秀的人才，我们要尽量挽留。” 马化滕一张脸阴晴不定，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脱口而出道：“你觉得张大龙会去哪里？” “你是说……海内控股？” 刘治平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就开始进行报复行动了？ 夏景行还能不能让人喘口气？不过这很符合对方的一贯作风。 马化滕冷冷道：“先进行调查，如果发现真的是海内控股在挖人，那么绝对不能批准张大龙离职！” 刘治平点了一下头，然后风风火火的出了办公室。 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出手，敌人反倒开始打上门来了。 刘治平心里也感到挺愤怒的，有种被海内控股按在地上欺负的感觉。 不过事情还不太确定，先得调查一番！ 正文 1102、一击必杀 时光如逝，转瞬已经来到了七月。 京城的天气依旧很炎热，一群手臂戴着红袖章的大妈顶着烈日，在什刹海湖边巡逻，目光警觉的打量着过往的中外游客。 由于越来越临近奥运会开幕，京城的游客也渐渐多了起来，因此西城的大妈们最近也不去跳广场舞了，都开始学着隔壁朝阳大妈上街巡逻，毕竟首都人民，思想觉悟都挺高。 几个大妈们巡逻了一会儿，有点累了，开始靠在湖边的栏杆上聊天，话题则围着这片街道最知名的建筑——亥四合院进行。 大妈们一边聊天，一边不时用余光打量一下对面隔着一条马路的亥四合院大门。 门口种着竹子，清幽雅致，雕梁画柱的大门前还立着两块抱鼓石，一阶一阶的青石梯看起来材质用料也很是不凡。 “听我家那口子说，这亥四合院的交易面积好像是3030平方米，应该称得上是二环内单套面积最大的四合院交易了，一平米就需要3.6万多人民币，整个宅子的成交总价高达1.1亿元人民币！” 一名跟步惊云同款泡面卷发的大妈吹嘘的口气十分夸张，表情也颇为自豪，好像宅子就是自己家里的一样，顿时就把周围的大妈唬得一愣一愣的。 看着周围同伴或羡慕、或好奇的表情，大妈仿佛受到了莫大鼓励，继续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房子是去年买下来的，当时很多报纸都登过，听说好像是咱们中国的一位大富豪击败俄罗斯首富买下来的。 我觉得这富豪还挺爷们儿的，咱中国人的历史文化建筑，凭啥卖给老毛子？大家说对不？” “到底是哪一位富豪啊？” 卷发大妈朝周围同伴摊摊手，“这我哪知道啊？这房子买下来了就一直在修缮，听我老伴说，他跟负责修缮工程的工人聊了几句，据说这房子的修缮材料都是进口的泰国热带雨林的原生木，直径有半米粗，一立方米就要好几万元。 而且院子里面还修有地下室、游泳池、假山、亭台楼阁什么的，估计光修缮、装修就得上亿，花的不比买房子的钱少。” 周围大妈们一阵惊呼，随即又开始催促卷发大妈继续分享。 “我就知道这些，没了！哦，前几天我看见这里开门了，有个长得跟明星一样漂亮的小姑娘在指挥工人搬家具，看样子房主是要搬过来住了。” 大妈们正七嘴八舌讨论着，突然一辆豪华的奔驰汽车驶停在了四合院门口，从车上走下来了两个三四十岁的男人。 张大龙打量着面前的高门大户，表情显得有些惊讶，“夏总就住这啊？” 张勇笑了笑，“夏总以前住东山墅那边，听说很多明星搬进来了，小区门口随时都有狗仔蹲守，夏总觉得很不舒服，所以就搬这边来了。” 张大龙点点头，没再多问，跟在张勇身后踏上了门口的石阶，一步一步的朝四合院里面走去。 负责开门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管家，打开大门后，他态度恭敬的引着两人绕过描龙绣凤的影壁，朝院子里面走去。 好不容易碰见神秘大院开门了，外面的红袖箍大妈全都伸长了脖子打量这栋四合院，可她们的视线全部被影壁遮挡了，除了影壁外，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张大龙边走边打量这栋四合院，他发现跟电视剧里面看到的院子风格差不多，屋檐刻有麒麟龙凤等祥瑞神兽，院里栽种有各种名贵的花卉树木，非常富有中式传统建筑的韵味。 就跟探索迷宫一样，张大龙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环形长廊和院落，视线豁然开朗，终于在后院看到了正坐在凉亭中煮茶的夏景行。 凉亭四周被假山所包围，亭子底下是个清澈见底的小池子，流水潺潺，还有几尾锦鲤在里面嬉戏。 此情此景，让对生活欲望比较低的张大龙也忍不住心生羡慕，这他娘的才叫生活。 张大龙跟着张勇沿着长廊走到位于池子正中央的凉亭。 “夏总～”两人各喊了声。 夏景行笑着起身，招呼两人在一旁的石凳坐下。 “大龙，一路上辛苦了，京城的天气还适应吧？” 张大龙对夏景行笑了笑，“还好，就是有点热。” 说着话，张大龙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个四合院实在太大了，都给他走出一身汗了。 注意到张大龙擦汗的动作，夏景行笑了一下，“四合院就是这一点不好，没法像公寓那样做到空调全覆盖，夏暖冬凉。” 张大龙人非常实诚，摆摆手道：“没事，晒不到太阳就凉快了，再说了，夏总你这房子真的挺漂亮的，我还是第一次参观这么大气的四合院，大开眼界。” “要不要考虑到京城来定居啊？等你把项目做好了，公司可以奖励你一套四合院。” 张大龙连忙摇头，“夏总，我还是习惯了羊城的生活、气候。” 见张大龙打死都不愿意挪窝，夏景行也绝了让对方搬来京城的心思。 一旁的张勇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夏景行、张大龙各倒了一杯茶，缓缓开口道：“大龙离职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企鹅那边得知是我们在挖人后，各种设置阻碍，死活不愿意放大龙离开。” 夏景行看了一眼神情有几分忧愁的张大龙，安慰道：“大龙，这事交给我们就行了，你不用管。企鹅耍赖皮，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现在又不是万恶的旧社会了，职业经理人又不是包身工，还能限制人身自由不成？” 闻言，张大龙脸色缓和了一些，随即他叹了口气说道：“公司最近一直在找我的麻烦，昨天又说电脑采购有问题，去年采购的一批电脑每台比市场价贵出了一千元，几十台就是几万元。 听他们的那口气，就好像是我贪污了这几万块钱一样。 说实话，我又不缺这么一点钱，真的图钱的话，我离职去创业做几个软件，然后再卖出去不好吗？” 张大龙边说边摇头，他也是没想到企鹅的招数会如此恶心，自己纯粹是瞎了眼，过去几年竟然还帮他们把邮箱业务给拯救活了。 原来他决定从企鹅离开，还带着几分犹豫和纠结。 现在看到企鹅的所作所为后，他已经彻底不纠结了，这种企业不值得卖命。 夏景行与张勇对视了一眼，皆读懂了对方的眼神。 夏景行突然有点想笑，这企鹅抄袭得挺快啊，连自己怎么对付吴亦敏都要抄袭，真的抄袭上瘾了是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张大龙也真是够冤枉的，企鹅方面查不到太过明显的罪名，就给他扣了一顶采购电脑吃几万块钱回扣的帽子。 夏景行不太相信张大龙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毕竟对方八年前就已经是身价上千万的人物。 而且恰逢吴亦敏出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是企鹅在进行报复。 “大龙，这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只能说明企鹅为了阻止你离职，已经彻底没招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开始使出来了。” 夏景行拍了拍张大龙的肩膀，“没事，我们已经为你聘请了律师，如果企鹅执意不放你离开，还要给你扣屎盆子，我们支持你起诉企鹅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同时还要让企鹅向你道歉，恢复你名誉的清白。” 张大龙一脸郑重的朝夏景行点了点头，“谢谢你，夏总！” “接下来海内控股集团会在羊城成立一间分公司，你来担任总经理，先负责给公司开发一款邮箱，磨合一下团队，为将来做准备。” 听到夏景行对自己的安排，张大龙点点头道：“好！那夏总，张总之前说的即时通讯项目什么时候启动呢？” “这个项目要先缓一缓，因为现在智能手机的市场占有率实在太低了，3G网也还没覆盖全国。” 夏景行一脸诚恳的看着张大龙，“你放心好了，我们要么不做，要做的话，就不会给企鹅留太多反应时间，追求的是一击必杀。” “明白！” 张大龙笑了一下，也不再多问了。 他之所以收下海内控股抛出来的橄榄枝，就是因为他看中了这个即时通讯项目，想借此机会重新回到互联网的主流舞台。 在招募过程中，张勇没给他透露太多的细节，只透露了一个“智能手机+语音聊天”的设想，这就让他很是动心了。 前世张大龙是乔布斯的粉丝，而这一世复兴手机还要早于智慧果发布，并且各方面都不比智慧果差，因此张大龙把对乔布斯的那份崇拜转移了不少到夏景行身上。 连夏总都看好的项目，那肯定行！ 正文 1103、谁还不是个精致男孩 夏景行跟张大龙、张勇坐在凉亭喝着茶，聊了整整一个下午，他向二人讲述了不少自己对于海内控股集团的未来规划。 张勇的反应都还好，因为他已经听的足够多了，对海内控股集团的发展蓝图和目标都有着非常清晰的认识。 而张大龙就不一样了，整个人听得那是热血沸腾，心中消失已久的豪情又回来了，他要跟着夏景行一起去改变世界。 旁人讲这些话就是画饼，而夏景行讲这些话就是高瞻远瞩、志向远大。 等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暗的时候，身着一身白底青花瓷刺绣旗袍的沈心仪莲步款款的走到凉亭，提醒已经备好晚饭了。 张勇早就知道沈心仪跟夏总关系不浅，对于她出现在这里，丝毫没感到惊讶，他只是默默的把目光移开了，没一直去盯着对方曼妙的身材。 看着肌肤雪白、面容精致的沈心仪，张大龙猜测对方可能是夏总家属，虽然挺赏心悦目的，但他也不好意思去久看。 看着两个老男人都有点尴尬和拘束，沈心仪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一双美目立马瞪了夏景行一眼，都是这个旗袍控让她这么穿的。 夏景行仿佛没看见她的眼神一样，为张大龙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沈心仪，也是海内控股的副总裁和微博的COO。” “微博，就是那个模仿推特的项目？” 话说出口后，张大龙又觉得没说好，怎么能说“模仿”呢？ 夏景行晒然一笑，“对对对，就是复制推特的那个项目，目前正在开发当中，会争取赶在奥运开幕前上线。 这个项目跟MOMO语音一样，也是为推广微信所做的准备之一。” 张大龙“哦”了一声，随即起身跟沈心仪握了一下手，态度非常的客气。 尽管只是准老板娘，但也有必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张大龙虽然是技术人员，但不代表他完全没有情商。 而张勇的心思就要复杂一些了，他在想，夏总刚刚毫不避讳的介绍是“女朋友”，而不是朋友或者下属。 这让张勇在心里默默的提升了一个重视等级。 在盛大那会儿，雒芊芊也在公司任职，枕边风还是很厉害的。 当然了，夏总现在还没结婚，至于未来会不会结婚，结婚的对象是不是沈心仪，这些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该重视的还得重视。 夏景行注意到了张勇一副沉思的表情，马上就猜到了对方的疑虑，这点的确是他没有交代清楚，下来有必要跟张勇再谈谈。 四个人来到饭厅，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 沈心仪介绍道：“景行知道你们今天要来，特地吩咐我请了一位大厨到家里帮忙。” “你怎么不介绍自己做了哪几道菜啊？我看看啊，卖相不佳的肯定就是你的杰作。” 夏景行笑着调侃了一番，然后目光开始在桌子上巡视，迅速就指认出了沈心仪亲手烧的几个菜。 “卖相虽然不好看，但味道还是可以的，我专门请教过那位大厨的。” “我不信，你煎个鸡蛋都能煎糊。” …… 张勇和张大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两人打情骂俏，脸上均陪着笑，同时感触良多。 特别是张勇，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夏总似乎还有年轻和温情的一面，平日里他感觉好像在面对一位同龄人一样，正值壮年巅峰，谋定而后动，出手果决，令人生畏。 吃饭的时候，三个男人分着喝了一瓶茅台，张勇和张大龙平时都不怎么喝酒，所以一瓶酒大部分都是由夏景行喝完的。 他也不劝酒，让两人随意喝。 酒足饭饱后，夏景行和沈心仪把两人送出了大门，看见两人上车后，才转身往屋里走。 “大事定矣！” 夏景行搂着沈心仪光滑细腻的胳膊，趁着酒兴突然高呼了一句。 “那个张大龙？” 沈心仪能感觉出来，身旁男人非常看重张大龙。 “对啊，他自身很有才华，但需要给他一个足够施展个人才华的舞台才能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接下来我们要努力了，海内控股集团的基础还是差了点，别拖累了人家。” 沈心仪笑了一下，“我们还拖累他？” 夏景行笑了笑，不多做解释。 回到卧室后，夏景行已经有些醉意了，往床上一趴就起不来了。 沈心仪熬了一碗醒酒汤，当她端来的时候，发现夏景行都已经睡着了，把他摇醒后，催促他喝下了醒酒汤。 夏景行正是口干舌燥，一口气把一大碗汤给喝了以后，整个人清醒了一点。 看着蹲在地上给自己脱袜子、脱裤子的沈心仪，他突然道：“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沈心仪抬起头看了脸上乐开了花的夏景行一眼，心里美滋滋的，但嘴上依旧还是不依不饶，“别在这吟诗作对了，浑身都是酒味、汗臭味，好难闻，快去洗澡吧！” “叫一声老公请洗澡就去。” “老公，求你洗个澡吧！” “语气不对，重来！” “滚！” “就冲你这个态度，今晚必须侍浴！” …… 两人滚在床上打闹了一阵，沈心仪还是没逃脱魔爪，被抱进了浴室，一会儿便响起了少儿不宜的声音。 事情办完后，澡也洗了，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聊天。 “明天我要出差去魔都一趟，复兴半导体要举行投产庆典了，这标志着第一步终于跨出去了，接下来只需要不断提升制程工艺就能一点点把产业做大做强了。” 沈心仪“哦”了一声，她知道男人对芯片产业的看重，不过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走了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这房子实在太大了，一个人住着有点害怕。” “得亏我没买更大的四合院！” 夏景行没好气道，竟然还有嫌房子大的人。 “还有更大的四合院吗？不会是什么文物建筑吧？”沈心仪眼睛瞪得很大，在她的认知里，四合院很多都不能买卖的。 夏景行解释道：“京城很多所谓的四合院其实都是一些大杂院，保存相对完好并且产权清晰、可供出售的四合院少之又少，面积一般都只有几百平、一千平。 我们买的这栋其实已经算是相当大的了，连俄罗斯人都忍不住跑来凑热闹了，幸亏有人替我们通风报信，这才抢在老毛子前面拿下了房子。 想要更大的四合院的话，的确就只能打文物建筑的主意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我打听到中国航空工业集团的全资子公司中航置地拿到了一个把4个3进院和1个5进院合并成一个超级四合院的大项目，占地面积足足有1万多平方米，差不多是是我们的这个四合院的四倍大小。 要是有机会买下来的话，那就太棒了，那房子应该能称得上是院中之王，面积比得上一些王府了。” “会不会太高调了？这可是京城啊！天子脚下！” 沈心仪有些担心，她父亲以前下海经商就被抓进去过。 “我赚美国人的钱，拿来买中国四合院，变相支持我国航空工业发展，这还不属于政治正确？” 沈心仪摇头，“还是算了吧，那么大的房子，生活起来其实也并不方便。” 夏景行没再吱声了，不过他并没有放弃继续买房的念头，毕竟他可是要在全球买24套房子的男人，现在距离这个目标还差的很远。 像什么魔都老洋房、许州园林，他都还在托陈宏帮忙寻找，海岛、沙漠、雪山等各种地形的房子更是连影子都还没有。 以前他是资金紧张，要攒着钱干大事，对房子、对生活质量都不是特别在意，现在他手上的资金逐渐宽裕了，不能再委屈自己不是，谁还不是个精致男孩。 “我听说港岛霍家、黎家，还有默多克的房子都在这条胡同？” 夏景行摇头，“那倒没打听过，都是老朋友了，改天去认认门。” 沈心仪嗤笑，“你怕是想去认认门，改天把人家的房子给点了吧？” 夏景行笑了笑，点房子算什么，他小本本可都记着的，饶不了这伙人，尤其是默多克，对方的报纸经常黑他和旗下各大产业集团。 正文 1104、十年入榜世界五百强（Norns盟主1/10） 次日。 魔都，张江科技园，复兴半导体分园。 锣鼓喧天，礼炮齐鸣，彩带飘扬…… 整个室外新闻发布会现场都是一副热闹、欢庆的景象。 夏景行打扮的也像个新郎官一样，胸口别着红色的礼花，头上也打了摩丝，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精神和喜庆。 看着已经整理了老半天，仍还在一丝不苟的给夏景行整理衣服上褶皱的刘小朵，一旁的李光南院士忍不住打趣道：“行了行了，小朵啊，别再弄了，小夏同志又不是真的结婚。” 刘小朵回头对李光南笑了一下，继续专心致志的整理衣服。 李光南打量了四周连绵成片的厂房和建筑几眼，忍不住感叹道：“小夏，还是你有本事啊，一年工夫，这说干就干起来了啊。”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看着夏景行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李光南忍不住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说的好啊，很多企业就是缺了这么一口气！唉，算了，不说了。” 看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的李光南，夏景行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老先生了。 就在复兴半导体魔都工厂第一条生产线投产的今天，《福布斯》杂志公布了2008年度世界500强企业排行榜，良心集团以2007财年168亿美元的营收位列第499位，首次挺进世界五百强！ 夏景行相信，京城那边这会儿跟魔都复兴半导体工厂一样，正载歌载舞的在庆祝！ 若是换算成人民币，良心公司在去年创下了将近1200亿元的营收，其在全球还拥有2万多名员工，在60多个国家和地区设立了分支机构，在160多个国家和地区开展业务…… 如此辉煌的成绩，谁敢说它不成功，不是一家成功国际化的企业？ 俨然民族之光！谁敢说他不是，自有忠心护主犬上来撕咬！ 很快，复兴半导体投产新闻发布会暨芯片投产庆典仪式就开始了。 还是老规矩，魔都主管工业的副知府先讲话。 这位对复兴半导体落地魔都提供了不小帮助的领导上台后，先是回顾了复兴半导体过去一年来的筚路蓝缕和披荆斩棘，然后总结了复兴半导体眼下所取得的成绩，最后给予了复兴半导体“继往开来，乘势而上”的八字寄语。 然后现场掌声如雷动，欢送领导下台了。 “下面有请复兴半导体董事长、复兴工业控股集团董事长夏景行先生上台致辞！” 听见台上的美女主持人开始喊自己的名字，夏景行立马龙行虎步的上台了。 台下的记者立马开始行动，各种口径的长枪短炮一致瞄准了夏景行。 一大群记者当中，大部分都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国内记者，但也有一些驻中国的国际媒体前来观礼、凑热闹。 复兴半导体，一家小代工厂而已，原本是不会受到这么多国际媒体关注的，但谁让“厂长”是夏景行呢。 从东方卫视请来的美女主持人悄然退到一旁，让出了舞台，夏景行快步走到花团锦簇的发言台后面，开始讲话。 一番隆重而又诚恳的感谢后，演讲开始进入了正题：“今天是复兴半导体魔都工厂投产第一片90纳米产品的日子，也是个值得高兴和纪念的日子。 但是当我们高兴完了，也该收拾收拾心情，放平心态，继续上路了。 我想对我的合作伙伴、员工说的是，芯片是一场无限游戏。 我们现在加入了这场游戏，就绝对没有中途退出的道理，不管对手有多强，前路有多艰难，我都会陪着大家一直走下去……” 台下的记者愣了愣，听这口气，似乎夏总对复兴半导体眼下所取得的成绩一点也不在意啊？ 要知道，华芯国际从打下建厂的第一根桩到工厂正式投产，耗时足足13个月。 而这个速度，已经刷新了大陆的芯片制造工厂的建设纪录。 复兴半导体比华芯国际还要快那么一丢丢，前前后后只用了12个月零几天，就跨越了建厂到投产的全部过程。 已经超越华芯国际了，还不满意？ 台下的复兴半导体员工全都伸长了脖子，一个个的望着台上的夏景行，目光中有不解、有委屈、有敬佩…… 他们当中很多人也和记者持同样的想法，觉得夏总要求过高了。 陈宏、邓锋、朱敏等复兴半导体股东坐在第一排，听到夏景行的言论后，也忍不住小声交流了几句。 “景行有点着急了啊？” “能不着急吗？湾电去年就已经量产了45纳米芯片，复兴半导体落后了人家两代半将近三代技术了，现在不奋起直追，永远在后面吃灰。” “这也没办法啊，我们国家的基础实在太差，同时还要被人家联合封杀。” “华芯国际2000年开局是250纳米，现在已经量产90纳米、摸到65纳米门槛了，慢慢来吧！有机会！” …… 台上，夏景行继续讲道：“当然了，客观来评价的话，复兴半导体是属于从零开始做起的，一年时间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现在有大量的芯片设计厂商愿意把制造订单交给我们。 可我们却偏偏受限于产能、制造工艺水平等问题，没办法承接这么多订单。 这就像是看到肉在面前晃，却始终吃不着一样，挺馋人的。” 台下一阵哄笑，稍稍冲淡了几分刚才因夏景行讲话内容过于严肃带来的紧张，大家的神态都轻松了许多。 “只有吃到肉了，企业才有盈利，才能支撑先进制程工艺的研发，才可以给员工提供更高的薪资待遇和福利。 所以，短暂歇息以后，我们复兴半导体的全体成员仍要铆足劲儿往前冲，争取十年内杀入世界五百强，做一个真正的高科技企业。” 现场安静了几秒，随即都忍不住你看我，我看你。 他们发现，夏总这话似乎在内涵谁啊？ 尤其是那一句“做一个真正的高科技企业”。 夏景行才懒得去管记者们怎么联想，爱联想联想谁。 “好了，谢谢大家！” 夏景行讲话完毕，动作潇洒的走下了台。 接着，复兴半导体的CEO梁猛松又上台讲了几句。 他就比夏景行专业多了，演讲内容也主要围绕着全球半导体市场格局变化、芯片价格波动、制程工艺、第二座工厂定于京城等方面展开。 庆典结束以后，现场有大量的记者都没有散去，这群人把夏景行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似乎夏景行今天不接受采访，就不准备放他离开一样。 “大家别着急，也别挤，请有序提问，因为时间关系，我回答大家三个问题吧！” 说完，夏景行不管记者们同不同意，直接开始随机抽选记者提问。 “夏总，请问你刚刚那句“十年冲击世界五百强，做真正的高科技企业”是在向其他友商宣战吗？” 夏景行微笑道：“这是我们众多的发展目标之一，既然大家都是友商了，什么宣战不宣战的，现在讲究合作共赢。” 夏景行滑不溜丢的，让记者们感觉不好对付。 于是第二个记者提问更加犀利了，“夏总，据我所知，良心公司去年营收将近170亿美元，堪堪达到世界五百强门槛。 等十年后，这个上榜门槛或许会变成340亿美元，甚至更高。 复兴半导体要想上榜，起码要在芯片代工领域成为世界前三甚至是第一，你认为能办到吗？” 夏景行十分淡定的回道：“首先，十年后世界五百强的上榜门槛绝对达不到你所说的340亿美元，我们内部拿着往年的榜单做过测算，应该介于230亿美元～250亿美元之间。 我们为什么会做测算呢？不是闲的没事干！而是在做目标和任务分解，对每年的目标和业务增长率都进行了细化。 这是一场十年之约，最终能不能办到，不是我说了算，而是由时间来揭晓答案。” 周围记者们一脸惊诧，旋即看了看夏景行严肃的表情，难道不是放卫星，是认真的？ 今天的大新闻可有了！ 甚至连标题他们都已经想好了，就叫《夏景行的小目标——十年入榜世界五百强》。 最后一个获得提问机会的记者问道：“夏总，复兴半导体接下来会有融资和并购计划吗？” 周围记者眼睛一亮，这句话问到重点了，也是关乎夏景行能不能实现小目标的重要因素。 夏景行哈哈大笑道：“你总不可能让我拿10亿美元起家，在十年内做出一家一千多亿营收的公司吧？互联网这类轻资产运营的公司还行，实业、尤其是半导体不行，这个行业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这是客观事实。” 听到这，记者们都懂了，这是要砸巨资的节奏啊？ 记者们还想再提问，但是安保人员已经护着夏景行离开了。 没人还记得只能提三个问题的约定，纷纷追向夏景行，现场一片混乱。 “夏总，你接下来会给复兴半导体投资多少钱啊？有预算上限吗？” “夏总，你是要拿千亿身家豪赌半导体赛道吗？” “夏总，你有考虑过失败吗？” …… 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在后面追，夏景行则在前面跑。 有机灵的记者连忙拍下了这张经典照片。 跟另一个时空的爱马仕哥成名照颇为的相似，只是夏景行的皮带黑黢黢的，没有那么金光闪闪，跑步姿势也没那么妖娆。 正文 1105、路线转变 “夏总，这里！” 看着梁猛松站在不远处的厂区办公大楼门口朝自己使劲儿挥手，夏景行仿佛看到了大救星一样，连忙跑了过去。 他身后黑压压一大片的记者也想跟着冲进办公大楼，但是被一大群保安用身体组成的密集人墙给挡住了。 记者们试着往里冲了几下，但他们发现这群气质彪悍的保安就像海岸边的礁石一样，怎么也推搡不动，于是记者们只好悻悻然的离开了。 看着松了松衣领扣子，大喘着粗气的夏景行，梁猛松暗觉好笑，一边叫人给递来了矿泉水，一边同夏景行开起了玩笑话。 “夏总，你现在比明星还受追捧啊！记者看到你就眼冒金光，堪称行走的头版头条。” “哈哈哈～，我现在也算出道了不是？放炮跑路全能选手。” 夏景行一边回复道，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他拧开矿泉水瓶，猛灌了一大口，感觉身体顿时就舒爽多了。 这帮记者也是挺职业的，追着他跑了可能有足足半里地，一副誓不罢休的味道。 听着老板的幽默话语，梁猛松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着夏景行与复兴半导体受到媒体这么大的关注，他心里也是与有荣焉，这至少代表着他们过去一年的工作还是受到了一定认可。 这时，陈宏、邓锋、朱敏等一大群股东正有说有笑的朝办公大楼走来。 一群人走近后，陈宏笑着拍了拍夏景行肩膀，“这年轻就是好啊，换我这把老骨头上，肯定逃不出那么大的包围圈。” 邓锋也朝夏景行竖起了大拇指，“景行，你这短跑爆发力，不去参加奥运会可惜了。”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打趣，他们刚刚都看到了记者们竞相追逐夏景行的那一幕，当场就忍不住捧腹大笑。 “各位老总、各位大哥大姐，别再打趣我了，我这不是想着等会儿还要开会嘛，不好一直跟记者在那耗着。” 朱敏心中一动，开口问道：“景行，你刚刚说的十年入榜世界五百强，把我都吓了一大跳，你认真的？” 闻言，其他股东都把目光对准了夏景行，所有人都很关心这件事情。 夏景行沉吟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就在旁人以为他要开口介绍的时候，他来了一句：“待会儿开会说吧！” 众人哑然失笑，吊他们的胃口，不过也不急于这一会儿了解了，等会儿开会夏景行自然会给他们一个合理解释。 一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汇集了邓元鋆、李光南等人后，由梁猛松领着上楼来到了会议室。 众人一一坐定后，夏景行没有亲自主持会议，交给了梁猛松在负责。 “复兴半导体魔都工厂第一条生产线的设备已经全部安装完毕，并在今天进行了投产……” 梁猛松先简短的介绍了一番公司的发展情况，与当着媒体、员工的发言差不多，均属于利好消息。 接着他就说起了坏消息，或者叫客观存在的一些问题。 因为在场的都是股东和集团代表，所以不需要去避讳什么挫伤士气、打击信心之类的东西。 “我们计划于下个月正式进入营运阶段，等于说是锅架好了，下一步需要米来下锅，也就是订单。 海思、展讯打算将部分90纳米产品订单交给我们来代工，这部分订单并不足以让魔都工厂一号生产线开足马力生产，也就是说有部分产能存在闲置。” 听到这，有人把目光投向夏景行，你不是说订单供不应求吗？ 夏景行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这是极为正常的现象，哪可能一上来就开足马力爆产能。 90纳米芯片才刚刚流片，属于技术验证阶段。 通过海思和展讯的认证以后，确认工艺成熟后才会开启大规模生产。 除了这两家中国公司以外，复兴半导体今年还接触了很多国际厂商。 但由于复兴半导体缺乏名气，技术实力也暂时没得到业界承认，很多潜在的合作厂商都还在观望。 所以，我们短期内的任务就是顺利大规模投产海思和展讯的订单，赢得两家合作伙伴的信任，同时赢得业界的初步认可。” 听到这里，在场很多人都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不仅是芯片制造业，其他行业也一样，你一家刚冒头的新公司，凭什么相信你，给你订单？ 夏景行继续道：“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旗下的家电芯片设计，如创维的视频编解码芯片与海思在进行合作开发； 复兴工业投资的企业，如展讯的基带芯片和射频芯片，君正主打的CPU芯片，中星微的网络摄像头处理芯片等等，这些都是复兴半导体的潜在客户。 当然了，潜在客户自然也包括目前看起来市场潜力最大的复兴手机芯片。 不过复兴手机的芯片，复兴半导体暂时还无法承接订单，我们目前是委托三星再帮我们设计加制造。 不过复兴半导体已经在美国硅谷成立了芯片设计中心，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复兴手机就能用上我们自己设计、自己制造的手机处理器芯片。” 在场的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思索着，夏景行的这番话其实已经把复兴半导体未来的发展蓝图勾勒了出来。 复兴工业集团旗下的庞大产业，如手机、家电、无人机、汽车都有巨大的芯片需求，设计和制造订单都可以朝着自给自足的方向努力，也就是说把生意拿给自家兄弟公司复兴半导体去做。 不一定完全不引入外部的芯片供应链，但是最为重要的芯片部件，关乎产品性能的部件，比如手机处理器，这个必须自研，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光消化集团内部这部分订单，就可以让复兴半导体活的很滋润了。 此外，复兴工业产业基金还投资了大量的外部芯片设计公司，如展讯、君正等等，这也是复兴半导体可以争取的客户。 相对来说，这部分“受复兴工业投资和影响”的公司，稳定性肯定不如复兴工业的其他子公司和事业群。 但毕竟大家有一丝香火情在，同等条件下，应该优先选择和复兴半导体合作吧？ 这么一想，众人发现夏景行刚刚当着媒体面说的“订单供不应求”还真的不是夸张，是复兴半导体暂时还不太争气，没办法把集团所掌握的各类资源给消化掉。 陈宏询问道：“复兴半导体在硅谷设立了芯片设计中心，接下来会不会在国内设立同类部门了？ 如果设立了，复兴半导体可就从Foundry（代工厂）模式，变成了集芯片设计、芯片制造、芯片封装和测试等多个产业链环节于一身的IDM模式。” 夏景行轻轻点头，“对，我们之前是走的湾电和华芯国际的路线，现在转变成了三星和英特尔的路线。 缘由也不需要过多解释，代工厂模式是湾电张中某创出并发扬光大的，这种模式只需要把所有精力集中在“制造”这一个环节，专心做一件事，做到全球第一的位置也很是了不得了。 而三星、英特尔一直坚持更加臃肿、投资规模更大、资本回报率更低的IDM模式，这是因为他们旗下有产业集团，自身有实力养得起，凭什么要把肥肉让出去。” 陈宏笑道：“那你觉得复兴工业现在有实力养得起吗？” 夏景行没打什么马虎眼儿，回答的也很诚恳，“现在实力还差了点，我们旗下很多产业都还在成长期，就拿发展最好的复兴手机来说，去年销量也不过才200多万部。 等到年销量有个大几千万部，可以称作是业务成熟期了。 不过显然我们不可能那时候才布局半导体业务。 因为还没等你布局完，手机的行业地位和市场份额就摔下来了，因为你没技术啊，无法应对激烈的商业竞争以及各类政治因素。” 陈宏笑着点点头，“我就是问一下，代工厂模式也好，IDM也罢，我都是支持的，只是我们都是小股东，没那么多资金去支持复兴半导体发展，你面临的压力可能要大一些。” 夏景行微微一笑，“复兴工业产业基金不是都开始在组建了吗？首期基金已经募集到位了，都开始在运作了。 后续900多亿人民币资金到位以后，大不了可以多投资一些给复兴半导体。 撑过一段艰难期后，局势肯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陈宏颔首一笑，不再多言。 正文 1106、抄作业 听完夏景行的一番解释，不少人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算是又重新认识了复兴工业产业基金的作用及意义。 企业家有造芯情怀固然好，但是它不能当饭吃，要想中国芯片产业发展越来越好，需要趟出一条成功的商业模式，走可持续发展道路。 现在他们已经摸到夏景行的一些商业运作思路了。 第一，基金大量投资初创芯片企业，可以大口吃上中国芯片行业发展红利，利润再反哺复兴工业，助其发展； 第二，投资形形色色的芯片企业，其中有手机芯片、物联网芯片、汽车芯片等等，相当于在梳理和选拔复兴工业集团旗下产业的供应链，同时给钱、给订单，帮助其发展，当被投企业发展好了，作为股东的复兴工业基金也会受益； 第三，获得投资的芯片企业与复兴半导体缔结合作，反过来给复兴半导体代工订单，助力复兴半导体成长。 如果像这样形成一个商业闭环的话，复兴半导体乃至整个复兴工业集团的发展都可以插上一双翅膀，展翅高飞。 这种市场化、产业化、金融化的融合发展道路，貌似比硬生生砸1000个亿去死磕研发要强，也更加科学。 夏景行其实没想的有他们那么复杂，而是在坚持自己的“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的产业投资哲学。 这就跟木桶效应一样，一只水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它最短的那块木板。 就算复兴半导体在芯片制造做到巅峰造极的地步，国际厂商不给订单，制造设备被禁止进口，立马要凉凉。 要突破这个桎梏，只能走“共同富裕”道路，让中国芯片整体产业水平上一个台阶。 短期来看，这个目标有点遥不可及。 但掰开来看，复兴工业集团的自身产业在海外市场争抢资源，然后再把供应链订单给国内厂商，可不就是带领大家共同致富奔小康吗？ 此外，复兴工业产业基金还给予资金上面的帮助，让国内厂商可以加大研发力度，在技术上面尝试进行一些突破。 多管齐下，整体芯片产业水平能前进一分是一分。 芯片产业升级本来就没有太多捷径可以走，只能这样一步步的去积攒实力，只有先生存下来了才能去谈创新和超越。 若是换一个国家，像一家公司，像智慧果就只需要专注芯片设计这一个环节，因为没人卡它脖子。 而复兴工业不行，只能选择拖着大家一起负重前行。 还好远景资本一直在负责给复兴工业集团输血，不然光前期投入就支撑不住。 夏景行抬抬手，示意梁猛松继续讲，有什么困难都一并提出来。 梁猛松会意，接着汇报道：“魔都这座工厂是8英寸晶圆厂，现在全球各大晶圆代工厂都在大规模投资建设12英寸晶圆厂，我认为我们也要抓住这个转型机遇，不能掉队了。 晶圆尺寸越大，可利用效率就越高。 相对于8英寸晶圆而言，12英寸的晶圆可使用面积超过其两倍，具有更好的成本效益。 8英寸晶圆切割出来的产品主要应用于标准逻辑、嵌入式非易失性存储器、混合信号、射频、图像传感器、电源管理、功率器件等芯片。 而90纳米及更先进的制程，大部分都在使用12英寸晶圆。 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众所周知，硅晶圆片越大，切割出的块数就越多，就越是节省材料。 同时由于先进制程的芯片制造成本较高，所以使用12英寸晶圆用于高级芯片制造，更经济、更节约成本。 我的建议是，接下来京城的第二座工厂应该盖成12英寸晶圆代工厂。” 夏景行轻轻点头，“从规划到盖厂，再到投产，至少需要一年多时间。 等到一年多后，魔都工厂的运营应该能走上正轨了，也实现量产了。 这时候京城工厂可以承担起突破65纳米制程的任务。” 梁猛松满脸笑意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对于先进制程的追赶，我们半点都不能松懈，不然就被人家甩出整整三代技术了。” 夏景行问道：“预算投资是多少？” 梁猛松回道：“至少需要投资20亿美元，如果有30亿美元是最好的，因为魔都工厂的晶圆厂生产线及配套厂房已经把我们首批注资的10亿美元给花的七七八八了。 我们需要一定的资金来维持公司日常经营，因为眼下魔都工厂还没产生正向现金流。 而员工工资、研发投入等等，都需要大量用钱。 即使不考虑工厂折旧的问题，前面一两年我们也很难实现盈利。” 闻言，在场股东虽然都知道芯片产业是个无底洞，但也没想到梁猛松这么能折腾。 一年多一点时间而已，把10亿美元快折腾完了就不提了，接下来又要投入至少20亿美元。 他们发现，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夏总的千亿基金好像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数字啊，几年就能给你祸祸光。 有人把目光投向夏景行，想看看夏总是什么脸色。 夏景行脸色如常，表现的十分淡定。 他扫了众股东一眼，不用多问就知道这帮人暂时是指望不上了，复兴半导体的第二轮融资还得自己上。 “做一个方案出来吧，然后尽快跟京城政府开启谈判，复兴工业产业基金会分几笔把钱打到账上，就按你说的最优方案来，共计拨付30亿美元。” 夏景行的爽快令梁猛松非常的意外，让他准备的一肚子说辞都没能说出口。 不过他还是讲了几句，以证明自己没有瞎搞。 “复兴半导体现在处于追赶阶段，华芯国际创立头几年也是烧了超过20亿美元，直到04年上市那年才实现了首个年度盈利。 华芯的发展道路值得我们借鉴，春季肯定需要大量的播种，秋季才能迎来收获。” 夏景行摆手，“不用过多解释，我研究过华芯的发展史和他们的一些布局。 以前还不觉得章总有多了不起，自己投身半导体产业以后，才知道人家有多厉害。” 这番话是夏景行发自肺腑的钦佩，因为章儒京个人完全没有他这么雄厚的资金实力，是凭借自身的行业地位为华芯拉来了二十多亿美元的国际资本，然后一路狂飙突进。 13个月建成投产魔都8英寸晶圆厂； 次年即2002年开始建设京城12英寸晶圆厂； 第三年与英特尔一起入选全球年度最佳半导体厂； 第四年上市并实现盈利，同时还成为了全球第三大晶圆代工厂； 第五年营收突破10亿美元…… 要知道，十几年后的华芯一直只能在全球代工市场排第五。 也就是说，发展了十几年，反而倒退了…… 在湾电没出手前，华芯前五六年的发展就像是开了挂一样，猛的一批。 因为人家的确优秀，所以夏景行和梁猛松都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复兴半导体就是在抄华芯的作业。 邓元鋆突然道：“我记得魔都政府不是承诺过我们吗？当复兴半导体的10亿美元投资到位，并把厂房建起来，设备安装好，开始正式运营后，会视订单情况给予我们一笔贷款支持。” 梁猛松点头，“对，是有过这样的承诺，如果他们能给予我们几亿美元贷款，融资倒是可以少融一点，融20亿美元就行了。 等京城工厂运营以后，我们找京城政府也要几亿美元的贷款。” 夏景行心中一动，梁猛松带队搞技术研究和技术管理还行，与政府打交道、财务管理等方面的能力就差了点。 回头要安排一个大陆出身的、熟悉行情的CFO过来帮他分担一下工作才行。 “如果复兴半导体进行B轮融资的话，估值怎么计算呢？现在也还没正式运营，营收也约等于没有。” 夏景行一边说话，一边用目光打量列席的股东。 “比投入的10亿美元多一点就行了，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我看行，大概估一下就行了，别耽搁了发展。” “对，景行你直接拍板定了就行了。” …… 股东们表现的都很佛系，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估值问题。 这是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复兴半导体和复兴工业产业基金有占股和持有基金份额。 若是由复兴工业产业基金投资复兴半导体，约等于左手倒右手，所以众人都不是特别的计较。 明白了这一点，夏景行也不再征询众人的意见了，一锤定音道：“那好，安排一个会计事务所对公司审计一下就行了，然后由复兴工业产业基金直接注资复兴半导体，全力推动魔都工厂量产和建设第二座晶圆厂。” 正文 1107、危在旦夕 中午的时候，复兴半导体在金茂大厦的君悦酒店举行了一场规模盛大的庆功宴。 夏景行作为大股东和集团董事长，不知道被其他股东和员工连续敬了多少杯酒，整个人脑袋都开始有点晕乎乎了。 虽然每次敬酒，他基本只是喝一小口或者沾沾嘴唇，但架不住人多啊，几十杯下来，还是快挺不住了。 “景行，这一杯我敬你，互联网、金融、硬件三开花，今年就把首富宝座给夺回来。” 朱敏在农村插过八年队，恢复高考第一年便考入大学，一个学拖拉机设计与制造专业的硬生生混成了IT创业者，同时还是在美大陆留学生创业成就最高的人，生活阅历和经验都十分的丰富，比如在酒桌上劝酒就是一把好手。 他一边夸赞夏景行，一边悄无声息的把夏景行空了的酒杯给斟满了，动作熟练的简直不像话。 看着已经一口气把杯中白酒干了的朱敏，夏景行低头看了看自己杯子，咬咬牙，也跟着干了。 “好！” “好酒量！” “再来一个！” 周围人纷纷跟着起哄，随即又开始不知道已经是第几轮的敬酒。 夏景行彻底顶不住了，直接选择尿遁了。 上完洗手间，又洗了一把脸后，夏景行不敢回去，干脆一个人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看着窗外风景发呆。 没坐几分钟，突然走来一个人，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找了你半天，躲这里来了？” 夏景行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林欣禾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他们都是酒精杀场之人，我还是不去凑热闹了吧！” 林欣禾笑了笑，“大陆这边酒文化是真的浓厚，我也很怕经历这种场面。” 夏景行微笑，林欣禾出生在湾湾，儿童时期便跟随父母移居美国，应该不怎么能喝白酒，刚刚貌似就只敬了自己一杯。 林欣禾突然道：“十年内入榜世界五百强，夏总，还是你有魄力啊！” 夏景行笑道：“尽量去做吧，设一个目标在那放着，激励自己也激励员工。” 林欣禾知道夏景行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摆手道：“我丝毫不怀疑你定下的这个目标，相反，我觉得你一定能做成。 脸书的成就且不提，跨界创业对你来说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复兴工业、远景资本哪个不是玩的风生水起。 芯片行业虽然创业难度系数不低，但我觉得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夏景行笑了一下，“你太高看我了，对半导体我还是抱有敬畏之心的，每一步都走的胆战心惊。” 林欣禾笑而不语，几十亿美元的投资、千亿人民币的基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拍板掏钱了，你管这叫胆战心惊？ “上午我有注意你回答记者的问题，你回答不抵触兼并收购是吧？”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个行业就是这样的发展规律，大鱼吃小鱼，要想发展的快、发展的好，怎么能抵触兼并收购呢？” 林欣禾微微一笑，“对，2000年左右的时候，湾湾半导体产业界就爆发了一次行业大整合。 联电合并了五家半导体公司，湾电为了能与之抗衡，先是收购了宏碁旗下的半导体制造商德碁，接着又把湾湾半导体第三名世大给收购了，这才确立了湾电对联电的领先地位。” “这就是第一名和第二名打架，把第三、第四、第五名……打没了的故事。” 林欣禾笑着点头，“是这个道理，兼并收购既消灭了还没成长起来的潜在对手，又加强了自身实力，何乐而不为？ 世大半导体其实挺厉害的，章儒京于1997年回岛创办的这家公司，主营存储芯片的代工，成立仅三年就实现了盈利。 可惜公司刚刚盈利，就被股东们以50亿美元的价格卖掉了，如果没被卖的话，湾电完全没可能像今天这么惬意。” 夏景行淡淡道：“晶圆代工是个重资产行业，章儒京没有那么多钱去投入，这就导致股权旁落他人手上，创始人也无力阻止。” 林欣禾笑眯眯道：“不过章先生是个有决断的人，就在世大被收购的第二个月，立马便筹资14.8亿美元在开曼群岛注册成立了华芯国际集成电路制造有限公司。” 夏景行说道：“那14.8亿美元基本都是他人出资，章儒京个人持股约等于没有。” 林欣禾笑道：“DCM也跟着投了几千万美元，算是华芯的一个小股东。 现在华芯国际有可能重蹈世大的覆辙，堪称内外交困。” 夏景行还是装作一副没听懂的样子，故意不接话茬，“华芯国际的股权结构太分散了，章儒京这个创始人没有太多话语权。 在赚钱、发展大步向前的时候，大家可以劲儿往一处使，拧成一股绳。 可当发展停滞不前，甚至还面对外部威胁、施压的时候，很多矛盾就会被激发出来。 华芯国际最初融资的那14.8亿美元，包括了魔都政府的土地出资，以及魔都实业集团真金白银的投资。 所以，华芯国际内部形成了三股势力。 大陆势力，指官营企业股东和技术人员，他们想发展大陆自己的半导体产业； 湾湾势力，指追随章儒京来到大陆的那部分技术人员，他们想做一家比湾电更厉害的企业； 国际资本势力，如美国高盛、德意志银行、新加坡祥峰、美国华登国际、美国NEA等等，他们不在乎中国有没有自己的半导体产业链，他们要的是挣钱。 三股势力，三种不同的需求交叉在一起，同时湾电还挥舞专利大棒，我想章儒京先生这会儿一定很头疼。” “他想见你一面。” 林欣禾表情严肃的看着夏景行，目光无比的认真，他也不再掩饰自己目的了，他就是来当说客的。 夏景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语气平静的问道：“见我干什么？我可帮不了华芯国际。” “你可以！”林欣禾郑重的说道。 夏景行轻笑道：“复兴半导体这个壳子非常的干净，可以由我主导公司未来的发展，企业十年不盈利应该都没人说个“不”字，而华芯国际可以吗？” 林欣禾微笑道：“你太小看自己的人脉资源和影响力了，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 华登国际陈立武不是与你和解了吗？ 朱敏的赛伯乐是与美国NEA合资创办的，当年NEA投资华芯国际，也是他牵的线。 高盛就不说了，与你关系匪浅。 新加坡祥峰的背后是淡马锡，听说付绩勋最近回新加坡了，与当地政府打的是一片火热，似乎要搞什么大事。 还有我们DCM，也会坚定不移支持你的。 如此一来，国际资本的问题很轻松的就能搞定。 复兴半导体喊出来的“十年入榜世界五百强”口号，我相信应该很对湾湾技术人员的胃口。 而且梁猛松乃至复兴半导体很多都是湾电走出来的人，两家公司合并起来，几乎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 如果再说服章儒京先生帮帮忙，湾湾势力的诉求应该也能很好的解决掉。” 夏景行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那魔都实业集团、鹏城创投他们呢？” 林欣禾也不是雏了，他作为渣浪的创始人之一，跟国内顶层人物也打过不少交道，知道一些潜规则。 “官方层面还是希望国内有一家能拿得出手的晶圆代工厂的，复兴工业集团加上你，相当有分量了，应该能说服他们。 当然，这个过程可能稍微复杂一点，不过应该难不倒你。 复兴工业与京城政府，京东方与蓉城政府，不是合作的都挺好吗？” 夏景行轻笑，“你倒是把我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林欣禾微笑，“说实话，作为华芯国际的股东，我很不愿意看到它就此倒下，同时作为炎黄子孙，我更加不愿意看到华人半导体崛起的希望被扼杀。 现在的华芯国际危在旦夕，只有你能拯救它！” 正文 1108、两地一家亲，大家都是炎黄子孙 夏景行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尽管已经有所动心了，但他就是不想轻易表态。 华芯国际内部关系复杂吗？那是相当的错综复杂。 能不能把内部的关系搞好、捋顺？ 不是自夸，夏景行自认有这个能力……嗯，资本实力。 不过他也有条件，哪有白帮忙的道理！ “华芯国际内部的股权太过分散，贸然合并进来，反而会丧失复兴工业控股集团对复兴半导体的控股权。” 夏景行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复兴半导体必须要掌握在复兴工业集团手上，否则我宁愿退出半导体行业。” 林欣禾笑了笑，“这些都可以谈嘛，现在华芯国际到处都是问题，应该有股东愿意下车。” 夏景行轻轻摇头，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 林欣禾脸色变了一下，惊道：“你想把华芯国际私有化？” 这次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点头回应，林欣禾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却腹诽不已，这胃口也太好了吧？ 他倒不怀疑夏景行具备私有化华芯国际的实力，只是华芯国际现在的股价很是低迷，选择这时候卖掉公司并不划算。 即使他们DCM愿意，别的机构股东也不愿意。 选择让两家公司换股是最好的方案，华芯国际的股东也能继续分享企业的成长红利，可夏景行对此又有意见。 林欣禾感觉事情有点棘手了，脸色也不由凝重了几分，“夏总，私有化的事情实在太过重大，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国际资本都好说，钱给够了就行。 可官营资本的话，他们有时候不单单算经济账，还要算政治账。” “只要国际资本没意见就行，官营资本那边，交给我们去做工作。” 看着夏景行如此自信，林欣禾也不再多言了。 不过他还是再次表明了一下己方态度：“不管夏总你选择哪种方案，DCM都没有意见，我们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方。” 夏景行笑了一下，林欣禾也是个小机灵鬼，DCM这些年老老实实跟在远景资本身后，没少捕捉优质的初创企业。 尽管吃的都是远景资本吃剩后的残渣剩饭，且以跟投为主，但也比红杉资本、IDG要强了。 像红杉和IDG投资千橡这种坑货，巨亏2亿美元；而DCM投资的海内控股集团估值已经翻了好几番，账面浮盈上亿美元，这就是鲜明的对比。 若是再加上其他项目的浮盈，DCM最近一两年是赚的盆满钵满，自然得以夏总马首是瞻，金大腿得抱稳了。 他们不抱的话，有的是人抱。 夏景行为什么愿意带着他们一起玩，还不是看中了这些提早布局中国的风投基金手里的各种资源。 “章儒京见面约在什么时候？” 林欣禾面色一喜，“夏总，你同意见面了？” “你说得对，大家都是炎黄子孙，能帮一把是一把。” 夏景行的这个理由让林欣禾嘴角抽搐，好一个炎黄子孙。 ………… ………… 接到林欣禾的通知后，章儒京当天夜里就到君悦酒店来拜访夏景行了。 金茂大厦87层的套房内，在林欣禾的介绍下，夏景行态度热情的与章儒京握手、寒暄。 “章总，这里环境有点简陋，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章儒京连忙摆手，“夏总，你太客气了，应该是我说抱歉才是，大晚上的跑过来，确实有些唐突，也打扰你清休了。” 夏景行微笑，眼前这个六十岁的老头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全球第四大晶圆代工厂（排名下滑了一名）的创始人，与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十分的谦卑和客套。 此外，夏景行还注意到，老头的头发尽管乌黑茂密，但脸色却充满了疲惫，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他猜测，对方最近应该一直在四处奔走，想为华芯国际解围纾困。 念及此，夏景行心中微微叹气，说实话，老头还是挺难的，想认真干事，奈何敌人什么手段都使上，防不胜防，再加上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所以面临的精神压力应该远超常人想象。 寒暄几句后，夏景行招呼章儒京坐下，又让旁边候着的刘小朵端来了一杯咖啡。 “章总，看你整个人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喝杯咖啡提提神吧，这个咖啡是我经常喝的一个品牌，味道还可以。” 章儒京连忙道谢，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后，立马赞不绝口。 夏景行和林欣禾都哈哈大笑，三个人围着咖啡闲聊了一会儿。 感觉气氛铺垫到位以后，章儒京突然开口道：“夏总，今天的报纸我都看了，还没来得及恭喜复兴半导体顺利投产，中国半导体又增添了一名生力军。 对了，还有你喊出的“十年入榜世界五百强”，非常的鼓舞人心，要不是年纪大了，我都想投入你的麾下，跟着你一起干一番利国利民的大事业了。 要是真有一家大陆代工厂商挤入世界五百强名单，那么大陆的半导体产业也不用那么愁了……” 夏景行安静的聆听着，不时对章儒京笑一下，或者点点头。 突然，章儒京话锋一转道，“可是要想实现这个伟大的目标，复兴半导体得小心了，要尽量避免成为某些人、某些代工厂商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帮小人为了能打击竞争对手，手段向来是荤素不忌。” 夏景行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湾电，微笑道：“非常感谢章总的友好提醒，我们会多加注意的。” 见夏景行似乎并没有太把湾电放在心上，章儒京微微叹气，章中某绝不是个善茬，要么不出手，出手了就不会给对手留任何抵抗余地。 其人就像一个刺客一样，追求的是见血封喉，一击必杀！ 他看夏景行年纪轻轻的，多半不喜欢听这些逆耳的话，索性也不再提这茬了，终于开始说起了自家的事情。 “相信华芯国际面临的难题，夏总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二了，或者林总也给你介绍了，我就不再过多赘言了。 今天求到夏总你这里，也是希望夏总你看在大家都是中国人、都是想为国家出一份力的份上，帮一帮华芯国际。” 章儒京的姿态放的非常低，连“求”字都用上了，看来是真的被逼到悬崖边上了。 夏景行正在心里揣测、合计，突然又听章儒京说道：“当然了，夏总，在商言商，在入股价格、优先条款方面，华芯国际都可以给到你们最优的条件，绝不会让你们吃亏。” 夏景行笑着摆摆手，“章总，吃亏不吃亏的，我都不是那么计较，毕竟芯片投资周期很长，眼下吃亏，将来不吃亏就行了嘛。” 章儒京忙不迭点头，他感觉夏景行这个人还挺好说话的，对此行达成目的又多了一些把握。 “章总，刚刚你谈到了入股，华芯国际打算稀释多少股份出来引入投资者？”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章儒京，光是一个入股，可无法填满自己的胃口。 林欣禾之前跟他说过了，章儒京对引入战略投资者还抱有一丝希望，不到万不得已，对方并不愿意丢掉企业控制权，哪怕是名义上的控制权。 “10%左右的股份。” 章儒京用手指比划道，“现在华芯最缺的就是一笔运营资金，只要有3亿美元，我们有信心抵御一切风险。” “包括与湾电的诉讼？” 夏景行的话撕裂了章儒京心中的一个巨大伤口，让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夏景行却仿佛没看到老头难看的脸色一样，继续往伤口处撒盐。 “湾电第一次对你们出手是在03年，目的是狙击你们上市，在美国加州发起的诉讼，索赔10亿美元。 官司拖了两年时间，让你们疲于应付，最后被迫选择了与湾电和解，相当于变相承认了“不当使用湾电商业机密”，还赔偿了1.75亿美金。 前年，也就是06年，你们准备融资的前夜，湾电再次出手，指责你们最新的130纳米工艺使用了湾电技术，违反了《和解协议》。 两年时间过去了，官司至今还僵持着。 说句难听的话，华芯获胜官司的希望很渺茫。” 听到这，章儒京整个人已经面沉如水了。 但他还是勉强挤出来几分笑容，“夏总，我们已经在京城衙门提交诉状了，而且这边的审理时间还要早于加州法院。 如果湾电选择积极应诉，那么他们就必须晒出自己所掌握的证据，这样就给了我们在加州法院那头应对和反驳这些证据的时间、准备。” 看着自以为“主场作战”，很有获胜信心的章儒京，夏景行不忍打击对方。 考虑一番后，他还是轻轻摇头道：“我说过了，这官司你们肯定是打不赢的。” 见夏景行如此笃定华芯会输掉官司，章儒京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淡淡问道：“那夏总你的理由又是什么？” “两地百姓一家亲，大家都是炎黄子孙，以和为贵。” 夏景行的话像重锤一样击在章儒京胸口，令他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身子都晃了晃，差点摔倒。 还好旁边的林欣禾眼疾手快，扶了自己这位老乡一把。 正文 1109、步子大扯着裆（Norns盟主2/10） 哪怕是到了夏景行这个地位，有些话也不能乱说，要承担责任的。 所以他浅尝辄止，没有再往下说。 不过章儒京已经听明白了，他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整个人已经清醒一些了。 老头的抗压能力还是很强大的，不会被夏景行的一番话搞得奔溃，有些失态已经是极限了。 章儒京冷静的想了想，发现夏景行所言不虚，站在更高的角度看问题，华芯搞不好要为大局受点委屈。 夏景行和林欣禾没有出声，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章儒京才开口道：“夏总，你的这番话振聋发聩，我差点犯下大错。” 夏景行微笑道：“听说律师劝你不要跟湾电和解，要把官司坚持打下去？” 章儒京轻轻点头，这桩官司前前后后持续五六年了，闹得沸沸扬扬的，他倒也没好奇夏景行为什么这么了解，只当对方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律师如果把官司打赢了，可是扬名国际的好机会，输了是正常的事情，他们也不用背锅。” 夏景行脸色变得无比的严肃，目光直直的盯着章儒京，“但是你章总，无疑是个很好的替罪羊。 拿你去平息湾电的怒火，那边的章总一高兴，说不定就抬手放过华芯国际了。” 林欣禾注意到，章儒京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握成了拳头，上面一根根青筋暴起。 林欣禾暗暗咋舌，偷偷去看了夏景行一眼，对方脸上带着笑，仍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而年长三轮、整整三十六岁的章儒京，已经被夏景行拿话激得失态好几次了。 章儒京也不知道对面这年轻人为什么这么厉害，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戳心窝子。 偏偏人家的话还不是大放厥词，句句都属于有的放矢，无力反驳。 如果真的把自己这个“叛徒”交出去，章老贼一定很开心吧，说不定真的就停止继续折腾华芯了。 媒体经常炒作他和章中某的同事关系，其实他当年在德州仪器任职的时候，章中某就已经是这家全球芯片霸主的三号人物，他上级的上级的上级……都没资格给章中某直接汇报工作。 在章中某眼里，他就是一个蚂蚁一般的人物。 可就是他这个小人物，回岛三年就让章中某感觉到了威胁，然后对方串通了世大半导体大股东，也就是湾湾的中华开发银行一起来对付他，在没通知他这个CEO的情况下，就把公司给偷偷卖了。 他当年原本是想留在锡城帮助大陆建厂发展半导体的，可那时候是岩里政男当政，对方给中华开发银行施压不能帮助敌人，于是他被迫回去经营世大半导体。 好不容易经营起来了，又让人给卖了。 他因为实在气不过，于是带着世大半导体的300多名工程师来到大陆重新创业。 这件事无疑落了章中某的脸皮，所以对方一直怀恨在心。 再加上后来华芯崛起，以低价策略影响了湾电的市场份额。 所以从商业角度、个人情感角度，章中某都不会放过他和华芯。 章儒京叹了口气，“夏总你说得对，只要我下台，并且把所有的责任揽过去，华芯应该能松一口气了。” 夏景行微笑道：“你可是赫赫有名的建厂专家，拿着股权融资、债权融资的区区二三十亿美元，在三年时间内就建立起了4条8寸生产线和1条12英寸生产线，这个速度放眼全球都是史无前例的，而且还只花了那么一点钱。” 得到夏景行的夸赞，章儒京笑了笑，尽管这是他人生最得意的一件事，但他仍然表现的很谦虚，解释道：“华芯创立那会儿恰逢互联网泡沫破灭后的半导体低潮期，因此我们才有机会购入大量的低价二手芯片制造设备，单纯是赶上了行业周期低谷。” 夏景行笑了一下，半导体和面板一样，也是有“反周期投资大法”这一说法，行业越是不景气，越是加大投资和低成本建设的好机会，等到行业复苏，与对手的差距已经彻底拉开。 “我还注意到，华芯这些年来陆续通过收购、与地方政府合资、融资租赁以及代管等方式，分别在魔都、京城、津门、江城、蓉城、鹏城设立了生产线，不仅涵盖了芯片代工，连下游封装测试、芯载彩色滤光镜头等领域都有涉及，规模非常之大，听说你们内部称之为“菱形布局”。” 章儒京苦笑了一下，“现在股东们对这一布局意见非常大，认为这是无序的扩张，影响了企业的盈利。 但说实话，半导体制造讲究的是规模效应，一条生产线与十条生产线带来的单位成本肯定是不同的。 而且地方政府都很欢迎我们去当地投资半导体，地、人、钱，要什么给什么。 比如江城工厂，前期投资全部由政府代付，委托华芯经营和管理，时机成熟时再由华芯收购。 这样一来，既减轻了债务压力，同时又获得了产能。”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其实和京东方几条生产线落户蓉城有异曲同工之妙，政府先垫钱，后面企业发展起来了，债转股，或者选择直接还钱都可以，这年头为了招商引资，地方政府也称得上是长袖善舞、花活齐出了。 “只是后面这种生产线建设方式出了一点问题。” 跟夏景行聊的越来越投入，章儒京也渐渐敞开了心扉，开始介绍道：“比如说建12英寸生产线，在京城建了，魔都是大本营，不能不建吧？不建的话，有人就不高兴了。” 夏景行微笑道：“当年史大柱就是这么完蛋的，要学会拒绝。” 章儒京摇头，“不好拒绝，毕竟打交道的地方很多。 现在华芯拥有那么多工厂，就只有魔都和津门工厂处于盈利状态，其他的全是亏损。 最惨的是蓉城工厂，去年8英寸生产线刚刚投产，储存器芯片价格就雪崩，售价还低于成本价，造一片就亏一片。 我们现在赶紧改为生产逻辑芯片了，不过技术出口需要等待美国批准，如今都还卡在审核环节，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行。” 夏景行微微皱眉，华芯国际腿不够长，加上这两年的步子跨得又有些大，然后一不小心就扯着裆了，复兴半导体要吸取教训，不然一千个亿也顶不住亏损啊。 正文 1110、成大事者，争百年，不争一息（Norns盟主3/10） 章儒京自嘲道：“其实华芯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跟我个人好大喜功有很大关系。 我在德州仪器工作的时候，曾帮助公司在美国、曰本、新加坡、意大利等国家陆续建立了9座工厂，获得了业内交口称赞，大家都说我是“建厂高手”。 那时候我父亲还在世，他问了我一个简单而又引人深思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去大陆建厂？” 说到这，章儒京露出了缅怀之色，“说实话，之前我对大陆一点印象都没有，因为49年我们全家从金陵下关登船前往高雄的时候，那时候我还不到一岁，只是一个婴儿。 不过我父亲说我出生在大陆，我们的根也在大陆，我觉得没说错，前两年我还带着母亲去了一趟渝城，看了一下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夏景行没说话了，他有了解过章儒京的父母。 夫妻俩中，丈夫是炼钢专家，妻子是火药专家，抗战时期两人作为知识青年和技术人员随果党一起迁到了战时陪都渝州，夫妻俩在渝州相识相恋，一起供职的那家军工厂一度生产了当时全中国90%的重机枪，这不比什么抗日神剧来的浪漫和精彩？ “我父亲49年的时候已经是兵工厂的上校了，他又是造武器的，当时不敢留在大陆。 他老了以后呢，又天天想着落叶归根。” 章儒京笑了笑，“当时我本打算把世大半导体一厂和二厂建在湾湾，其他第三到第十厂全部建在大陆，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也知道了，世大半导体被湾电收购了，章中某不同意我的大陆建厂计划，那我就自己干呗。” 夏景行重重点头，“你也算是继承老先生的遗志了，帮他圆了他的落叶归根梦。 相信若干年后，中国芯片史必定有你的一笔。” 章儒京摆摆手，“我不在意这些，只是心中的那个情结一直促使我想为国家打造一个本土的芯片产业链。 无论是菱形产业布局，还是向下游延伸做垂直产业整合，都是围绕的这个目标在前进。 只能说是我低估了这个目标所需要的资金，也低估了资本的急不可耐，更低估了商场中的波谲云诡。 其实不需要湾电拿我杀鸡儆猴，就目前华芯陷入困境来说，我要负最主要的责任，下台也是应该的。 不过在走之前，我想为华芯做点事情，保留这颗芯片制造的火种。” 章儒京目光炯炯的看着夏景行，“夏总，只要你愿意帮忙，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我会帮你去一一落实到位。” 对方这么坦诚，反倒是让夏景行有点惭愧了。 他这边还在算计对方，而对方已经站到了为整个中国芯片产业保留火种的高度。 不过话说回来，华芯的确是全村的希望，当年若不是章儒京秉承父命把工厂建在了中国，而是建到了什么新加坡、马来西亚，那么中国半导体的发展将会更慢、更难。 “其实章总你的很多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夏景行也决定不那么“小人”了，决定开诚布公的与章儒京好好的谈一次。 “哦？是吗？”章儒京笑了笑，“哪方面呢？” “成大事者，争百年，不争一息！” 夏景行笑着说道：“中国芯片产业的落后，绝不是一个华芯国际可以全面扭转的，需要的是整体产业水平的提升。” 章儒京微微颔首，“不错，虽然现在全球分工的口号喊得挺响亮，可我们涉及敏感行业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句屁话！” 夏景行和林欣禾都不由笑了起来，聊这么久，还第一次听对方爆粗口，挺新鲜的。 “我们买光刻机以及其他制造设备，需要别人批准，同时还要声明不是军事用途。 华芯为什么注册在开曼群岛？为什么在国内认证是外资，就是为了绕开这些枷锁。 因为这个外资身份，我们华芯国际是中国所有芯片制造企业中唯一一家不享受国内产业优惠政策的厂商。” 夏景行笑着点头，“原来你们是唯一一家，现在要加上复兴半导体了。 我们也算是外资企业，不过只要厂房、技术人员、产业值和税收都留在国内就行了，也无需过多在意这个。” “还是要在意的，假如外资介入了，他的基金有存续期，所以有退出需求，这就倒逼我们上市，上市了又要追求财报好看。 我们没有三星、德仪、湾电的资金实力和技术底蕴，要想奋起直追，只能拼命研发技术、盖厂房…… 而这些投入转化到财报上，就是一堆亏损数字，会造成股价低迷。 投资者就会对管理层不信任，继而爆发矛盾，影响整个企业的发展。 所以，一句话，重研发投入、重资产运营的企业不要轻易上市。” 林欣禾脸上火辣辣的，DCM作为华芯国际的早期股东，也逼迫过华芯早日上市，还对财报提出过各种质疑。 夏景行沉声道：“说的没错，上市打开了二级市场融资渠道，但同时也给企业绑上了手脚，不容易去弯道超车。” 林欣禾突然插话道：“假如不上市的话，哪来的钱去投入芯片产业发展，已经投资了几十亿美元，投资者索取回报也是很正常的一种需求。 总不能一股脑的投资几百亿美元都不要求上市退出吧？谁有那么大的魄力？” 章儒京轻笑着点头，“这也说的很对，所以只能提升产业的运营水平，一点点的去积攒实力，再慢慢筹划弯道超车的事情。” 夏景行笑道：“那得等多久去了，不知道章总有没有听说复兴工业产业基金？” “听说规模高达1000亿人民币？”章儒京十分好奇的看着夏景行。 “对，而且基金的存续期长达十年。” 夏景行还有信息没透露，那就是这只1000亿的基金，远景资本会出资900多亿。 即使存续期到了，被投企业没上市，远景资本也可以拿自有资金搞一只购买二手基金份额的S基金，让其他外部基金LP得以退出。 这样一来，千亿基金的存续期就是无限的，投资一家企业二十年、三十年不退出都没有关系。 自己的钱，花起来就是这么豪横。 章儒京一脸惊叹道：“这么大规模的基金，夏总真是有魄力。” 夏景行笑着说：“我不是有魄力，而是跟你一样，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实现产业升级。 当然了，我也有私心，而且还不少，我不希望复兴工业的消费电子、家电以及其他产品被人用芯片来卡住脖子。” 章儒京大笑道：“夏总，你倒是够坦诚的。” “你和华芯的很多运营思路都跟我们重合，其实复兴半导体、复兴工业产业基金与华芯国际是可以建立更广泛合作的。” 章儒京看着夏景行，眼睛微眯，“夏总，你的意思是？” “如果只是持股10%，我看不上，因为我无法对华芯国际施加影响力，这家公司也没法承受我几百亿乃至上千亿的投资。” 经过一番试探与了解后，夏景行还是讲出了自己的最真实目的。 不需要再隐藏，他相信章儒京了解了自己的投资理念，也会支持自己的。 因为让华芯国际、让整个中国芯片产业发展的更好，是大家共同的梦想与追求。 果然，章儒京仿佛早就料到夏景行的真正目的一样，丝毫没有惊讶，整个人表现的很平静。 “夏总，你真的愿意为芯片产业下这么重的注？” 夏景行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也不多做解释，微笑道：“还有几个月时间，千亿基金就要正式关账了，到时候可以邀请章总一起来看看银行余额。” 章儒京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的这个手笔和情怀，着实让我惊讶。” 夏景行淡淡一笑，“中国13亿人，不可能个个都是黎黄台、木志心之流，有像你这样秉承父命为国造芯的企业家，也有散尽家财为国家买回航母的企业家，我做的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章儒京心里基本已经是同意了，但还是决定把有些话提前说清楚。 “夏总，如果湾电一直揪着华芯不放，在看到你入主后，可能还会变得变本加厉，你的投资风险很大，你要想清楚。” 夏景行晒然一笑，“富土康的郭台民评价他表姐夫章中某的一句话是：别下要下一百步棋，但Morris（章中某）一步棋就到位了！ 我就喜欢与这种“国手”较量，互相切磋棋艺嘛！ 老人家快八十了吧，前几年才娶了新老婆，身子骨看起来还挺硬朗的，应该不会介意我这个后学末进不讲武德。” 正文 1111、技术代差 虽然夏景行和章儒京是第一次见面，但聊的却像多年的知心好友一样投机。 不知不觉的，窗外的天色都已放亮了，两个人竟然围绕半导体聊了整整一宿，咖啡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章儒京脸上再也没有来时的颓废与疲倦，整个人变得精神奕奕的，全然没有半点困意。 尽管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他注意到一旁的林欣禾，还有负责掺咖啡的刘小朵都在不停地打哈欠，也知道今天的聊天该到此为止了。 “那夏总，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湾湾工程师那边，由我去做工作，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国际资本和官营资本这边，就拜托你了。” 夏景行起身与章儒京握手，满脸笑意道：“你老请放心，所有内部存在的问题、阻碍，这次我们都要一次性扫平，唯有这样，我们才能腾出手脚去大步向前迈进。” 章儒京轻轻点头，经过一夜的探讨，他已经高度认同夏景行的发展策略了。 其实对方的发展策略跟他的菱形布局大同小异，不过对方还要更加的激进，布局也更加的宽广、深远。 当然了，他之所以会失败，主要是因为华芯国际手里筹码不够。 而复兴工业集团和远景资本都拥有非常雄厚的资本实力，成功率无疑要远远高于华芯国际。 “夏总，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的。” 走到门口，章儒京与夏景行对视着，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他已经彻底被夏景行说服了，打算把振兴中国半导体的大旗交到这个年轻人手上。 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差不多已经结束了，替中国半导体解决了从无到有中“无”的问题。 而从有到优、从优到精，则需要更年轻、更有本事的人去实现。 他现在放手华芯国际，让夏景行去经营它，也能让这家公司在芯片征程中走的更远。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皆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婉拒了夏景行的送别，章儒京轻轻哼着小时候父亲教给他的一首大陆儿歌走了。 他浑身犹如卸下了千钧重担，步履轻快，表情从容，整个人犹如年轻了十岁。 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看着章儒京的身影越走越远，歌声也渐渐消失不可闻，夏景行笑着感慨道：“真乃奇人也！” 一旁的林欣禾双手抱胸，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他这个人不在乎华芯国际的控制权，也不计较个人财富得失，他真正在意的是这家凝聚他个人心血、父亲临终嘱托以及个人家国情怀的公司能不能获得更好的发展。” 夏景行重重点头，“对，他将梦想托付给我们，是信任我们的表现，我们也绝不能辜负他的这一片心意。” 林欣禾微微颔首，“这就看你的了，你现在是船长。” ………… ………… 补了几个小时的觉，等到中午的时候，夏景行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一番又吃过午饭后，他走出酒店房间，乘坐电梯来到了49层的远景资本魔都办公室。 当夏景行来到会议室的时候，邓元鋆、李光南、梁猛松等公司职员和顾问，林欣禾、邓锋、徐新等股东全部都到齐了。 夏景行也懒得再铺垫什么，直接抛出了核心议题：“昨天我跟华芯国际的创始人章儒京先生聊了一个晚上，我决定让复兴半导体收购华芯国际，由复兴工业产业基金充当财务顾问和提供融资支持。” 此话一出，场面安静了足足有半分钟，除了林欣禾以外，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有点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 昨天复兴半导体才投产，今天就要收购中国最大的芯片制造厂商，这是什么速度？坐火箭也没这么快吧？ 朱敏穿针引线促成了NEA投资华芯国际，他对于这家公司有些了解，出声道：“景行，你可要想清楚了，华芯国际如今股价低迷，收购的确花不了几个钱，甚至还比不上盖一座新工厂。 但是，为什么他的企业市值这么低？这是因为市场看衰它。 外部有湾电的官司像一把达摩克利斯剑悬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 内部亏损累累，业内预计华芯国际今年的亏损数字可能会创新高。 两个不利因素叠加在一起，华芯国际很有可能在一两年之内变成一堆负资产。 比如说厂房、技术人员还在那，但却需要赔偿湾电十亿美元，每年再亏损几亿美元，事实上它的账面价值已经被清零了。” 其他人觉得朱敏说的有道理，纷纷点头，然后齐齐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夏景行淡淡解释道：“湾电的官司，在这里先不做讨论，只讨论华芯国际经营层面的问题。 从去年开始，储存芯片价格开始暴跌，这是造成华芯亏损的主要因素。 此外，江城、蓉城等工厂才刚刚投产，订单不稳定，同时还面临从储存芯片转型逻辑芯片的阵痛…… 这是恰巧赶上行业低谷了，只要熬过这两年情况就会好转。 即使不收购华芯，这两年我也打算让复兴半导体顶着亏损大力盖厂、建生产线。 现在复兴手机开始引领智能手机带起来的换机潮流，明年国内的3G网也会大面积铺开，芯片市场需求反弹以后，市场产能可能会因为这轮周期调整而造成供应不足。 我们本来就入局比较晚，如果再不抓住这轮投资机遇，奋起直追，以后只会更难。 另外，更重要的是，华芯拥有比我们领先一代甚至是两代的技术！ 比如说在去年的12月份，他们就已经拿到了IBM 45纳米图像传感器芯片技术授权，只不过暂时还没吃透这项技术，自身的经营困境也拖慢了研发进度。 AMD与富士通的合资企业飞索半导体于去年的10月份与华芯签署了合作开发65纳米闪存芯片的合作协议，并在去年底进行了流片试产，原本计划于今年第二季度进行量产。 但是飞索半导体本身经营出现了问题，搞不好还要破产，所以也拖慢了华芯65纳米产品的量产计划。 即便有这么多不利因素，华芯国际也拥有比我们更好的发展基础。 若是我们入主华芯国际以后，对其提供强力的支持，让他们的先进制程一举推进至65纳米，甚至是45纳米，可以节约我们至少三年的发展时间。 湾电的65纳米产品是在2006年第四季度量产的，45纳米产品是在去年底量产的。 若是吸收了华芯国际的合作订单、技术人员和技术储备，复兴半导体与湾电的差距可以从五六年一举缩短到一至两年，技术代差也能从将近三代缩短至一代。” 一边阐述自己的收购理由，夏景行也一边在心中思考和分析。 三年前其实是华芯与湾电技术差距最近的时候，那时候两家公司的技术差距只有一年左右、一代产品。 但是，最近几年湾电又开始发力了，加之华芯内部出现了各种问题，导致技术差距又开始扩大了。 不过事情也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若是重走前世的老路，华芯国际因为股东内斗而放弃了先进制程的追赶，大好的弯道超车机会就会遗憾的错过。 湾电此时也还没十几年后的不可一世和不可战胜，前世这家公司是吃到了十几年的芯片红利才成为了全球代工霸主。 眼下不奋起直追的话，将来再追赶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因为往10纳米以内高阶制程突破的话，研发投入、生产线建设成本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至少按百亿美元为单位来计算。 一般的企业根本供应不起，只有湾电、三星、英特尔三家公司才玩得起这种烧钱游戏。 梁猛松高高举起手臂，“我支持夏总的决定！如果无法掌握高级工艺，我们就永远无法打入芯片高端市场，吃到的永远都是一些残羹剩饭，复兴工业的品牌也会因此蒙尘。 只要能在未来两三年时间内，将与湾电的技术代差缩短至一代，我可以立下军令状，五到六年追平湾电，十年之内超越湾电。” 正文 1112、动了别人的奶酪 听到梁猛松的话，在场人纷纷为之侧目。 随即有人在心里吐槽，不知道哪来这么强的信心，湾电可是深耕芯片代工二十余年的老牌企业。 一个成立才一年的复兴半导体，加上一个成立八年、内外交困的华芯国际，埋头苦干十年就能完成超越湾电的壮举？吹牛的吧？ 大多数人对此都表示怀疑，觉得梁猛松是在故意讨好大老板，反正十年后还在不在任都不好说，也不用背负责任。 夏景行倒不怎么怀疑梁猛松，毕竟这位人如其名，是芯片行业赫赫有名的猛将。 前世对方就曾帮助三星跨越了28纳米到20纳米的工艺节点，没有选择按部就班，而是直接跳到了14纳米节点，从而节省了大量的研发时间。 同时，凭借这项关键技术突破，三星曾短暂的击败湾电，赢得了大量的芯片代工订单，坐了一段时间代工霸主的位置。 不过巧妇为难为无米之炊，梁猛松能有那么辉煌的成就，与他站在三星的肩膀上是分不开关系的。 此刻的复兴半导体刚刚创立一年，就算再加上华芯国际，两家公司加一块儿的技术底蕴也赶不上三星。 梁猛松能不能帮助公司反超湾电，夏景行觉得很难说，公司暂时还给不了堪比三星的技术支持，无法发挥出梁猛松的全部才能。 不过梁猛松自己也说了，整个计划分三步走，先缩短技术差距至一代，然后追平，最后完成反超。 整个计划以十年为周期，持之以恒的投入，并且作为一个长远目标来奋斗，还是比较靠谱的。 毕竟这十年内，复兴半导体也不会停止发展，反而会不断的加大投资。 想到这，夏景行朝梁猛松投去了赞赏的目光，笑着回应道：“这是你说的，我可就当真了！围绕你立的这份军令状，我会向董事会申请一份对应的期权激励计划。 你和团队每完成一个阶段性发展目标，就解锁一部分期权。” 梁猛松笑了笑，“如果公司还愿意提供一些物质激励的话，那我就更有把握了。” 夏景行微笑，复兴半导体的员工期权池是他旗下所有企业中最大的一家，足足有30%。 他不怕员工把这30%期权池给瓜分完了，就怕员工没本事去分。 毕竟现在复兴半导体处于落后追赶阶段，还要面对外部的封锁和打压，攻关难度远远超过其他的公司，必须要给予重赏，才会有勇士争先恐后的涌现。 菊花厂之所以那么有战斗力，也是因为百分之九十多股份都在员工手里。 邓元鋆突然出声道：“夏总，如果我们要全盘接手华芯国际，并支持他们加大研发方面的投入，以及盘活一些亏损资产，我们至少需要准备50亿美元！” 夏景行点点头道：“差不多吧，这笔钱全部由复兴工业产业基金来出，问题不大。” 在场的股东心思各异，他们看着夏景行在芯片赌桌上越玩越大，也不知道这会儿该不该出声劝谏一下了。 尽管他们在复兴半导体和产业基金都只是小股东、小LP，但毕竟是真金白银的投了钱，不可能完全不管不问。 可看到夏景行一副要“干翻湾电，冲击世界五百强”的自信模样，很多人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夏景行一向是非常“民主”的，涉及重大事项都会经过董事会商讨和批准，给予了小股东们最大的尊重。 小股东们一般也识趣，很少唱反调。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小股东们想反对也没用，至今复兴半导体的控股权还牢牢掌握在复兴工业集团手上。 复兴工业产业基金就更不提了，远景资本这个大LP持有百分之九十多基金份额，GP是复兴工业集团在担任，小LP根本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场面一度非常的安静，没人跳出来反对或者赞成。 见状，夏景行说道：“如果大家没意见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 还是没人说话，夏景行干脆直接宣布了散会。 散会后，夏景行把朱敏、陈立武、林欣禾三人留了下来，他们三人背后的机构都是华芯国际的股东。 经过一番交谈，夏景行交给了他们三人各自一个任务，说服背后机构同意复兴半导体与华芯国际的合并方案。 至于新加坡和美国方面，夏景行也打了一个电话给付绩勋和亚伯，各给他们指派了一个任务，分别去说服祥峰投资和高盛。 这些华芯国际的股东一一安排后，剩余的国际资本股东就不多了。 远景资本经过多年的建设，也搭建了一些人际关系网。 通过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其他国际资本股东也都一一搭上线了，各自安排了人对接和谈判。 夏景行自己则承担了最难的联络官营资本的任务。 在魔都主管工业的副知府引荐下，夏景行与魔都实业集团的掌门人见了一面。 双方的交谈过程还算愉快。 魔都实业属于地方官营企业，早年以生产经营为主，如今已经成为了总资产近千亿、净资产500多亿、年净利润四十多亿港元的魔都在海外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综合性企业集团，旗下控股了7家境内外上市公司，参股投资了十几家上市公司。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魔都实业集团已经变成不事生产的金融集团了，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从国际资本市场筹资、引进项目落地魔都。 当年之所以投资华芯国际，也是为了给章儒京看看魔都政府的“诚意”，从而在工厂选址上击败了京城、香港。 这次招商引资无疑是相当成功的，自从华芯国际落户魔都后，大量的芯片设计、制造企业也跟着来了，从而让魔都成为了中国赫赫有名的芯片之都。 虽然魔都没有互联网，但是在芯片这一领域，却是扛把子一般的存在。 如今“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的政治意义已经达到了，魔都实业集团倒也没有接手经营华芯国际的意思。 在夏景行表露了复兴半导体收购华芯国际后，还会在魔都设立芯片设计公司，并且再投资几十亿美元修建新厂的意向以后，魔都实业集团掌门人当即就表示同意服从上级领导的安排，卖掉华芯国际的股份了。 虽然魔都实业集团投资华芯国际没赚到什么钱，但却投出了一个芯片之都，外加收获了夏景行几十亿美元的投资。 算政治账的话，肯定是大赚特赚了。 在解决了魔都实业这个最大的官营资本股东后，张江高科、鹏城创投、北大青鸟以及其他几大官营资本纷纷收到了消息，均主动派人来与复兴半导体联络了。 国际资本、官营资本纷纷大开方便之门，复兴半导体收购华芯国际的过程，比夏景行预料的要容易很多。 或许林欣禾说的对，自己小看了自己的商界地位和影响力。 夏景行端着一杯红酒，站在金茂大厦49层的窗边，俯瞰着脚下奔流不息的黄浦江，脑海中不由响起了一首BGM——浪奔～浪流～ 就在夏景行站在窗边幻想自己成为芯片界许文强，然后大杀四方的时候，刘小朵突然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一路小跑了过来。 “夏总，华芯国际章总的电话。” “老章那边也弄好了？” 夏景行有些喜出望外，他在魔都逗留了也就一周的时间，各路兵马便喜报频传，若是章儒京再搞定内部的湾湾工程师，华芯国际就可以彻底向复兴半导体张开怀抱了。 没想太多，夏景行迅速从刘小朵手里接过电话，笑呵呵道：“章总，我正说今天或者明天约你见一面，没想到你就先打来电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了一个有些愧疚的声音：“夏总，对不起，辜负你的嘱托了，收购的事情可能出变化了。” 夏景行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怎么会出变化呢？国际资本、官营资本都基本摆平了啊。” “是我们内部！”电话那头章儒京语气很是恼怒。 夏景行皱眉，“湾湾的工程师很抵触与我们合并？” “这倒不是，是一些来自大陆的工程师和管理层。” 夏景行问道：“然后呢？” “他们想引入大汉电信做战略股东！大汉电信推出的TD-SCDMA通信标准有非常大的芯片需求，能与华芯缔结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而且我们之前也与大汉电信谈过几轮，只是他们那边一直没有下文，问就是在走“批复流程”。 如今大汉电信不知道是收到了什么风声，还是流程审核真的通过了，急急忙忙的跑来回复我们，说批复流程已经通过了，想让我们尽快与他们签约。 你知道的，我们内部关系有点复杂，有些人比较亲近官营资本，觉得有一层保护色，在国内开展业务更加的方便。” 夏景行没吭声，目光幽幽的看着浑浊的黄浦江，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很可能动了别人的奶酪！ 正文 1113、怕是要出事啊 “大汉电信的前身是成立于1957年的邮电衙门科学研究院，是当时我国成立的第一个从事邮电通信科学技术研究的国家级科研单位，承担了大量国家和原邮电衙门的重大科技攻关项目。 在九十年代的时候，该单位响应国家号召，一分为三，其中一部分资产和技术人员改组成了大汉电信集团，由科研事业单位整体转制成为了企业，目前该公司归政务院官营资产管理委员会管理……” 金茂大厦的办公室内，陈宏正在为一屋子的人介绍大汉电信的前世今生，着实来头不小，又是邮电衙门，又是政务院的，全都是要害部门，可上达天听。 在复兴半导体收购华芯国际的这起交易中，汉能资本也捞到了一个财务顾问的工作，不过只是替复兴工业产业基金打打下手，赚点小钱。 收到夏景行发来的消息后，陈宏不敢怠慢，立马把大汉电信翻了个底朝天。 如今，一帮人聚在这里，目的就是商讨怎么妥善解决此事。 介绍一番后，陈宏突然开口道：“虽然大汉电信已经变成了企业，但仍然和邮电衙门系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包括几大运营商、信息产业衙门等等。 就拿大汉电信目前的董事长和总裁甑才基来说吧，其毕业于京城邮电大学，历任邮电衙门电信总司、信产衙门设计院、移动集团、大汉电信等多个职位。 通过他的升迁轨迹就能看出来，大汉电信与邮电系统各单位关系匪浅。” 李光南出声提醒道：“邮电衙门可是一个巨无霸衙门，当年邮电分家、政企分家可是一波三折，内部关系盘根错杂，改革压力非常之大。 现在大汉电信想要插手华芯国际的交易，复兴半导体需要谨慎对待。 因为芯片造出来以后你要卖给客户，而这些客户基本都要与邮电衙门打交道。”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我知道，不过尊重别人的前提下，也要别人尊重我。 交易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吧？我们都和华芯国际的各大股东谈的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们突然跳出来，什么意思？故意捣乱？” 陈宏冷笑道：“可能在别人看来，故意捣乱的是我们。 大汉电信从年初就开始在与华芯接洽了，不过这工作效率确实感人，半年了，一直没有下文。 为了能引入大汉电信做战略股东，华芯国际曾先后放弃了与黑石、TPG等五家PE巨头的谈判。 当然了，黑石、德州太平洋集团这些外资PE巨头胃口也很大，提出的条件都是收购华芯20%、30%甚至是50%的股份。 华芯国际内部，甚至是外部都有股很强大的反对力量，均不希望外资控股这家好不容易才发展起来的芯片制造厂商。 章儒京原本也属意大汉电信，可这家公司那审批流程长的啊！ 恰巧，华芯国际从去年开始赶上了三星祭出来的降价大招，在储存芯片市场上被血洗，导致美股、港股两地上市的股票全部都暴跌。 大汉电信那边的审批拖着拖着，华芯的股价较年初已经腰斩了，再拖上一段时间，应该能斩到脚踝。” 夏景行嗤笑，他也有此猜测，大汉电信走流程是假，故意拖着，等到股价跌无可跌再入股，从而大量节约成本才是真。 从商业角度来说，这无可指责。 不过，大汉电信这样玩，章儒京被逼无奈之下，跑来找到自己这个外援，也完全说的过去啊。 前世章儒京之所以下台，华芯与湾电的官司失利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由于融资额的巨额缩水以及原有股东的股权被过度稀释，才是引发原有股东不满的最重要原因。 而融资额之所以不达标，就是因为华芯被大汉电信给玩弄于股掌之中。 最后被逼到实在没办法，华芯国际明知吃亏也要拿下大汉电信给的救命钱。 要是入股玩点手段倒也罢了，后续大汉电信可没给华芯国际多大的支持力度，有人想引入不差钱的中投集团给华芯输血，都遭到了大汉电信的极力反对。 虽然中投最后还是成功入股了华芯，但融资额远远低于预期，只有区区2.5亿美元，连新建一条生产线都不够，更别提在先进制程上突破了。 大汉电信这么搞，为的是什么呢？ 为的是保证自身在华芯国际的第一大股东地位，想通过掌握这家芯片企业成为某些人的“XX资本”，捞取进身之阶。 反正就是自己不愿意给华芯大规模投钱，也不允许其他人投，就维持现状，挺好。 围绕着第一大股东的位置，华芯的几大股东明争暗斗了七八年，严重拖慢了研发进度，直到2017年招募到梁猛松，再重新回到追击湾电、追踪先进制程的正道上。 所以，夏景行对于大汉电信完全没什么好印象，不仅辜负民众期待，企业内部也充满了官老爷作风。 夏景行懒洋洋说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都谈到一半了，把华芯国际拱手让人？” “不行！”一大屋子的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夏景行笑了笑，“看来大家还是不愿意放弃这到嘴边的肉。” 李光南说道：“虽然我是体制出身的，但我觉得华芯国际交到复兴半导体手上更好，能获得更大的发展。 大汉电信整天折腾从西门子那里买来的TD标准，我看他们怕是没那个精力去大规模的投资半导体产业，顶多当个产业链补充。”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大汉电信确实没啥技术底蕴，TD标准作为国内三大3G通信标准之一，竟然是从西门子手上买来的。 而西门子之所以愿意卖，是因为要对中国那馋人的电信设备市场妥协，同时他们把主要精力都投入了另外一大更成熟的3G标准W-CDMA的推广和占领。 而且TD标准本身有很大缺陷，西门子以及其他国际电信设备厂商都不太看得上，移动在3G时代落后的原因就在此。 不过山寨出奇迹，“巨大中华”的后两家都跟着TD标准吃了一波红利，壮大了实力，这才有了后来的5G扬眉吐气。 相当于1G、2G纯粹当看客，需要忍受外国人的高价、剥削； 3G买来再开发，走得虽然磕磕绊绊，但积攒了国产技术，打造了产业链； 4G才得以追上国际脚步，5G甚至开始威胁国际厂商。 不过相比菊花厂，大汉电信的表现就要拉胯很多了，属于起个大早赶个晚集的那种。 邓元鋆有些担心的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应该是移动承担推广TD标准的任务，万一得罪了大汉电信，他们从中使坏，移动停止跟我们合作怎么办？” 夏景行摆摆手，“没那么玄乎，这兄弟分家了各顾各，一点小事的话，移动可能还帮帮忙，真的让他们舍弃自身利益去帮大汉电信出口气，我觉得王建宇不像是那种人，除非他不想进步了。” 闻言，一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对于官面力量的恐惧也冲淡了许多。 夏景行大手一挥，十分霸气的说道：“不管是哪路神仙来阻拦，这华芯国际我们都吃定了，维持原计划不变，加速谈判，尽快敲定整体的交易方案。 至于大汉电信，就老老实实的做电信设备吧，三心二意的人，最终都会一事无成。 就这样吧，散会！” 看着快步离开的夏景行，大部分人都震惊不已，随即不由露出了几分担忧，这么不给面子，怕是要出事啊！ 正文 1114、一颗小火苗 就在夏景行下令加速推进收购华芯国际的行动的同时，魔都实业集团的董事长蔡来兴突然给夏景行打来了电话。 寒暄两句后，对方也没隐藏来意，非常坦率的说道：“夏总，实在抱歉啊！关于华芯国际的股权交易，我们内部产生了一定分歧，可能需要研究一下再做决定。” 夏景行皱眉，不过还是压下了心里的那股火气，尽量平静的说道：“蔡总，咱们不是达成口头协定了吗？杨副知府还给咱们做了个见证。” 电话那头的蔡来兴沉默了一会儿，对夏景行搬出副知府略有些不满。 他其实也不想趟这滩浑水，可都赶上了，确实没有办法。 “夏总，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现在有人提出了战略入股华芯的方案，魔都实业集团的股权从而可以得到保留，等待华芯国际业绩复苏、股价上涨后再逐步退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一锤子买卖。 我们没有经营华芯国际的想法，可一顶官营资产流失、处置不当的帽子戴脑袋上还是很不好受，希望你能理解。” 夏景行眉头紧锁，瞧这情况，大汉电信为了华芯国际也是真够拼的，手都伸到其他系统来了。 想明白以后，夏景行也没去难为蔡来兴，毕竟人家已经尽到了告知义务，真想要解决问题，还得自己想办法。 “行，谢谢蔡总你的提醒，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方案。” “夏总，你客气了，我等你消息。” 挂断了电话，夏景行在心中默默思索了起来。 蔡来兴表达的很清楚了，那个“等”字就很灵性。 等什么呢？ 等复兴半导体与大汉电信较量一番、等魔都政府的明确指示…… 反正不会轻易把股权卖掉，谁也不得罪。 紧接着，其他几路兵马纷纷传来了坏消息，官营资本仿佛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一般，纷纷开始推诿、搁置谈判。 而国际资本的鼻子也很灵，除了DCM、华登国际、NEA、高盛这些老朋友以外，其他机构也开始有意放慢谈判节奏，似乎在等待什么转机。 数日后，在魔都副知府杨维的安排下，夏景行与大汉电信董事长甄才基在虹桥迎宾馆进行了会面。 “夏总，久仰大名了！” 甄才基年近五旬的模样，梳着一个大背头，很有干部派头，一见面就满脸堆笑的与夏景行握手。 夏景行一边与其握手，一边用目光打量这位再过些年就会进去的大汉电信掌门人。 不愧是喜爱摄影的人，对生活细节非常的讲究，手表也很不便宜。 在夏景行打量甄才基的同时，对方也同样在观察他。 对于夏景行突然打乱自己的部署，甄才基感到非常的不满，他费了好一番手脚、欠了无数人情才促成了今天的见面。 如今的大汉电信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被社会各界、包括上级都寄予了厚望，是打破西方通信标准的一把利剑，也是与神舟五号载人飞船、水稻超高产育种并列的“十五”重点科技项目。 如果不是夏景行入过中北海、如果不是复兴手机赞助了奥运、如果不是欧美媒体高度关注夏景行……甄才基才不会把一介商贾放在眼里呢。 别说客客气气来到魔都谈判了，可能他一个电话就把夏景行“请”到京城来了。 正是因为足够重视夏景行，所以甄才基才大费周章的布置了一番，然后才来到魔都与夏景行谈判。 他觉得自己够给夏景行面子了，年轻人可不要不识抬举。 看着两人友好的握完手，副知府杨维满脸笑意的说道：“两位都是我们中国科技的旗帜和先锋人物，今天把二位请到这里，也是希望二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解决华芯国际的问题，自家人哪有什么说不开的事。” 杨维的话非常露骨，就差说快别内斗了，大家要团结。 不过甄才基却不敢不给对方面子，因为这位大员才55岁，很年轻，也很有进步空间。 “杨知府说得对，我今天特地赶到魔都，也是想跟夏总化解一些误会，都是自家人，千万别伤了和气，以后我们大汉电信的工作还需要夏总你多多支持，一起推广TD标准。” 甄才基瞬间戏精附体，满脸懊恼的说道：“其实吧，这事归根结底要怪我们，内部决策流程太长了，同时还要兼顾TD标准的研发工作。 这一忙起来，就把华芯的事情给耽搁了，这才酿成了双方的误会。 王建宇昨天还特意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夏总是移动的战略级合作伙伴，要是你甄才基得罪了夏总，以后连钓友都没得做。” 杨维哈哈大笑，“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甄总是个有大格局的人物，徐巡抚再三叮嘱过我，要团结一致，共谋发展。” 听到徐巡抚的名字，甄才基脸色变了一下，那位跟杨维同年生人，不过还要大两级。 夏景行笑意盈盈道：“大汉电信承载着国家和民族的希望，甄总你这边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 “不敢不敢，夏总你言重了！复兴工业才是真正的民企翘楚，前段时间你们喊出的冲击世界五百强口号，听得我是浑身的热血沸腾，随即忍不住感叹，要是中国再多几个复兴工业就好了。” 甄才基语气颇为感慨，脸上写满了忧国忧民。 寒暄一阵后，三个人以及随行人员分别落座，杨维坐在了长桌的上首位，夏景行和甄才基以及两家公司的职员分别坐在左右两侧，隔着一排摆在桌上的花盆对视着。 甄才基缓缓开口道：“按理说，夏总把华芯国际方方面面的工作都解决好了，我们大汉电信应该退位让贤才是。 可TD标准毕竟是咱们国家新推出的通信标准，没有任何的国外市场，只有中国市场，而且只有移动一家公司推广。 这是一颗小火苗，需要用心去呵护它，它才能逐渐壮大。 我原本想的是，让大汉电信战略入股华芯国际，让华芯国际为使用TD标准的通信设备商、手机厂商生产配套的芯片。 这样，产业链既连成了一环，又解决了华芯国际的困境，一举两得。 如今复兴半导体打算收购华芯国际，我觉得大汉电信与华芯国际的合作还是可以继续延续的。” 正文 1115、来自技术标准的威胁（Norns盟主4/10） 听着甄才基的话，杨维轻轻点头，TD标准关系重大，重大到他都不敢随意处置华芯国际的股权交易。 要是TD标准最后失败，被人乱参一本，不划算嘛。 他是很看重夏景行承诺的几十美元投资，可这投资八字都还没一撇，TD标准却马上就要进行推广了，甚至已经开始应用在奥运会当中了。 这一件件重大事件堆积在一起，他也不敢武断处理，只能当个中人，让夏景行和甄才基亲自一对一的谈判。 夏景行笑道：“甄总，据我所知，大汉电信的芯片设计合作伙伴之前是亚德诺，后面变成了联发科。 联发科跟湾电可是好的穿一条裤子，很难因为TD标准而改变合作的代工厂商。” 甄才基哈哈一笑，“夏总，你这就有所不解了。” 夏景行表现的很惊讶的样子，“哦？愿闻其详。” 甄才基自信满满的说道：“几个月前，大汉电信已经成立了子公司联芯科技，专注TD标准芯片的研发与设计。 因为TD标准干系太过重大，我们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在芯片设计这种核心供应链上面，我们绝不会假手旁人。 即使我们现在与联发科合作，也只是暂时的，等联芯的技术成熟后，终归都会用上国产货。” 夏景行脸色古怪，一旁的杨维咳嗽了一声，“甄总慎言！” 甄才基也反应过来了，连忙改口道：“不依靠欧美日韩和湾湾的技术，所有东西要掌握在大陆手上才不会被人卡脖子。 所以，夏总你完全不用担心华芯国际接不到订单的问题。 只要有联芯在，保管华芯有生产不完的订单。 而且夏总你不是还投资了展讯吗？展讯也是大汉电信的重要合作伙伴，我们首款TD标准的芯片就是展讯设计的。 与华芯的合作，我们也早在四年前就开始了，当时由凯明完成前段系统和电路设计及验证，芯原提供单元库和后端设计服务，华芯国际代工生产出了一款180纳米的TD芯片。 这件事放在当时，可算是芯片设计、芯片IP服务、芯片代工的一次成功的合作典范，为起步阶段的中国芯片产业树立起了标杆。” 甄才基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还想用话来堵我，玩死你。 夏景行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其实心里并不平静。 大汉电信虽然以后不怎么样，可现在手握国产3G通信标准，可谓卡在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位置，日后发展起来的国产芯片公司，不管是IP、设计还是代工厂都从TD标准上面获得了一定好处。 当然了，获得好处最多的还是大汉电信的亲儿子联芯科技，日后的澎湃处理器就是联芯与大米合资成立的松果电子开发的，其中大米占股51%，联芯占股49%，那时候已经是4G时代了，TD标准开始淘汰，因此大汉电信也不敢像现在这么狂了。 现在对方的口气还是很大的。 夏景行现在已经听出来了，对方仗着手里有通信标准，敢威胁电信设备、手机终端、核心芯片等一整套产业链上的公司。 这些公司当中，有不少都是接受了远景资本或者复兴工业产业基金的投资。 如果被踢出TD产业联盟，这些公司的日子无疑要难过很多，相当于自己人都不带你玩了，只有去啃难度更大的国际市场或者其他两大3G标准的国内市场。 但那些市场相当的不好啃，比如高通通信标准加芯片设计一条龙服务，爱立信、西门子等欧洲公司也有自己的小弟要扶持，能让你进来分一杯羹？ 就是这么难搞，谁掌握了技术标准，谁就是大爷。 所以菊花厂要是尽可能多的在国际市场拿下5G标准，全村都能跟着开席。 又因涉及的一整条利益链太过重大，所以被整了。 不过话说回来，TD标准毕竟只是一个买来加工的试验品，数据传输慢的一批，在国内都不怎么吃得开，移动被强行安排了推广任务，最后花了2000亿都没整出太大的动静。 市场天花板很明显，并没有把生态合作伙伴送上天的能量，也就是培育了一批自主通信标准的技术人员、产业链等等。 假如华芯国际以及展讯等一大批倒霉孩子被殃及池鱼，不幸被踢出了TD联盟，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反正已经穷的叮当响了，也不怕再穷点。 反正有自己兜底，饿不死！ 想到这，夏景行也不担心甄才基挥舞起“标准”大棒了，自个儿玩去吧！ 不过现在连魔都一把手都盯着这件事情，为了以后的发展，他还是不能给高层留下一个“不识大体、不顾大局”的坏印象。 在心中斟酌了一番，夏景行缓缓开口道：“那甄总，你觉得应该怎么合作？” 闻言，甄才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算你小子识相，没逼着我放出最后的大招。 一旁的杨维也跟着笑了，这样和和气气的谈判不好吗，搞那么剑拔弩张干什么。 “大汉电信的诉求很简单，我们要保证整个产业链的安全性，保证国家和人民的殷切希望不被辜负。 所以，从通信标准到专利，再到技术，以及设备、终端、核心芯片与元器件供应厂商都要做到安全可控。 目前其他问题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最薄弱的一环就是芯片，我们现在正在抓紧布局。 大汉电信成立联芯，投资入股华芯，都是为了补上这个漏洞而做的。”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以后，甄才基突然又笑着说道：“当然了，TD产业联盟需要更多的强力帮手，好像复兴手机还没加入TD产业联盟吧？ 如果复兴手机愿意加入我们这个产业联盟，虽然终端产品不能搭载TD标准去海外市场销售，可在国内这一片，相当于是无敌的产品搭配。 复兴手机的高性能、惊艳设计，加上中国自主可控的3G标准，还有比这更能代表中国顶尖科技的产品吗？” 一旁的杨维连连点头，随即把目光投向夏景行，大汉电信方面都释放善意了，你也该表示表示了呗？ 迎着杨维期许的目光，听着甄才基循循善诱的话，夏景行心中无语，这特么能叫诚意？ 智慧果入华为什么选择联通，一方面的原因是信不过移动的TD标准，觉得要影响手机销量。 这特么整得好像在施舍复兴手机一样，也算是应了对方的名字，真菜鸡！ 夏景行脸上笑容不减道：“嗯，回头我们研究研究。” 甄才基心中不屑，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继续说道：“所以呢，为了保证产业链安全可控，大汉电信必须要成为华芯国际的第一大股东。” 说完，甄才基瞟了夏景行一眼，发现对方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产生什么强烈的不满。 想到这，甄才基决定也给夏景行一个面子，全部说出了来之前就制定好的方案：“当然了，复兴工业产业基金也是可以入股华芯国际的，并不矛盾，持股比例比大汉电信略少一个点就行了。 我们双方精诚合作，一起把华芯国际打造成代表中国顶尖水准的芯片代工厂。 等到大汉电信发布4G、5G标准的时候，华芯国际还可以跟着大汉电信一起出海闯一闯。 今年是奥运年，也是国家全面走向复兴的一年。 夏总，你们公司名字起的很好，也确确实实当得起复兴民族排头兵的称号。 现在就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在我们面前，我相信夏总一定会从大局出发，团结国内的科技力量，让中国的通信标准、设备改天换地！” 要不是捕捉到了甄才基脸上那抹得意的笑容，夏景行差点就信了这番鬼话。 “甄总，维护和推广国家自主知识产权通信标准，我是高度认同的。” 夏景行话锋一转道：“不过大汉电信没必要去控股华芯国际吧？产业链上那么多的公司，也控股不过来啊？” 正文 1116、少点破事，付出点代价（Norns盟主5/10） 甄才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淡淡道：“那夏总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大汉电信没必要控股华芯国际，交给我们来控股就行了。”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甄才基，“你刚刚不是说听到复兴半导体喊出十年冲击世界五百强的口号，浑身热血沸腾吗？ 我其实跟你一样，芯片是民族科技之殇，13亿人牵挂的梦！ 发展半导体，复兴工业集团作为民营企业中的翘楚，责无旁贷。 我们想起个带头表率的作用，之所以喊出那句响亮的口号，也是做了长远的规划和准备，不打无准备之仗。 你放心，把TD芯片这一块交给我们复兴工业，保管质量最优、价格最低。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要精诚合作，共同实现伟大的民族复兴梦！” 甄才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他刚刚给夏景行戴了不少高帽子，现在对方又原封不动的把这些高帽子给扣了回来。 杨维也算是老官宦了，养气功夫一流，差点也被夏景行的这一席话给搞得破功。 随即他有些担忧的看着夏景行，心中叹气，年轻人啊，半点气都受不得。 甄才基心中的气也差不多捋顺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夏景行，“夏总，你这意思是对大汉电信不放心了？非得你们控股华芯国际，大汉电信没资格还是没实力担任这个大股东？” 夏景行知道老家伙开始生气了，微微一笑，又添了一把火，“非也，非也，我是非常相信和认可大汉电信在通信技术上的实力的。 只不过虽然都是电，但芯片毕竟属于微电子。 大汉电信承担着最艰巨的攻关任务，在前方攻城略地，与高通、爱立信一较高低。 后勤工作交给我们这些技术实力差一些的公司就行了。 俗话说得好，团结就是力量，我觉得产业分工、任务分工就是团结精神的一种体现。 国家投了那么多钱，从十四年前就开始在布局TD标准，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就是想在由西方国家铁幕封锁的通信标准撕开一个口子。 这凝聚了多少老院士、老专家的心血，他们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领着几千块钱的月薪，还不就是希望看到通信设备国产化的那一天，让家家户户都用得起手机，不再去羡慕外国人人人都有手机。 周寰、李世鹤等老先生费尽了心思，还玩了一出二桃杀三士，才让美国人和欧洲人让步，从而让国际电信联盟接纳了我国的3G标准。 现在各国都还比较忽视TD标准，觉得这是有缺陷的技术，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而这恰恰是我们的机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现在国外3G都铺开好几年了，我们还只是试用，明年才大规模铺开，留给中国追赶的机会真的不多了。 大汉电信如果能在3G标准上埋头苦练内功，我相信4G、5G时代，肯定能一鸣惊人！” 甄才基脸色闪过一抹愠怒，他觉得夏景行在教训他，因为周寰是他前任董事长，而李世鹤是首席科学家和3G之父。 什么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合着大汉电信有眼下这个局面不是我的功劳？ 杨维在心中暗暗点头，初听还感觉夏景行在教训甄才基，仔细回味这些话，又感觉振聋发聩。 眼下国人都陷入了国产3G即将推出的狂喜，没人清醒的认识到，接下来要走的路还很漫长。 中国的科技超越，任何一项，都从来没有简单可言。 “我们的3G就不劳夏总费心了，还是说回华芯国际的事情吧。” 甄才基拉着一张长脸，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要不是顾及杨维在场，早特么掀桌子了。 夏景行心中冷笑，“我们的3G”，果然派头大哦！ 大汉电信立过功，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内部风气不好，难怪后面会掉队。 他也懒得跟甄才基虚与委蛇了，直接摊牌道：“复兴半导体有信心让华芯国际接下来更上一层楼，我们的目标就是冲击全球第一代工厂，让芯片大幅减少进口，把宝贵的外汇花到其他更有战略价值的地方。” 甄才基仿佛就在等夏景行这句话一样，明夸暗贬道：“夏总好魄力，几代人的希望和努力，看来能被夏总在十年以内实现了。” “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甄才基想借机发火，被杨维抢先一步说道：“两位都别着急，事情都是谈出来的，慢慢谈嘛，反正今天时间还早。” 甄才基叹了口气，“夏总的目标是控制整家企业，我们的目标是保证国家重大投入科研过程不会遭遇失利，分歧实在太大。” 夏景行淡淡道：“这两个目标又不矛盾，莫非我不是中国人，复兴工业集团会卡大汉电信的脖子？” 说到这，夏景行晒然一笑，“甄总实在多虑了，我政审可是合格的，祖上三代清清白白，并且全都是党员，当年要不是因为去国外留学，说不定我就参军去了，而且还是空军。 我爷爷说我要是不做个钱学森那样的人，要打断我的腿。 用现在赶时髦的话说，我也算是一个赤三代了，又赤又专。” 夏景行这幅混不吝的样子，让甄才基气的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杨维在旁边看着也是觉得好笑，不过想到夏景行的家庭出身，他觉得这些话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也不由多了几分亲近感。 民众可能不清楚，他们这些高层可是很清楚的，为了回国，夏景行放弃了很多美国的基业，脸书创始人都快变成联合创始人了，在这家企业的痕迹正在被一点点抹除。 这种人如果还不靠谱，要哪种人才靠谱，很多衙门当差的子女都成“裸宦”了。 看着甄才基的那副讨厌嘴脸，夏景行又给其胸口插了一刀，“复兴半导体并购华芯国际后，我打算投入100亿美元，对国外先进制程发起追赶。 这样肯定不会耽误大汉电信的事了！这件事我说到做到，现在就可以与杨知府签署一份备忘录。” 杨维惊道：“不是五十亿美元吗？” “翻倍了！不拿出点决心，我相信甄总肯定不放心。” 甄才基阴阳怪气道：“100亿美元，夏总，这差不多是你全部的身家啊，脸书股份全卖了也不一定能卖这么多钱吧？大规模甩卖股份可是要折价的。” “把美国的产业全部变卖了应该能凑够，不够的话，远景资本还可以再凑一凑，问题不大。” 说话的时候，夏景行还瞟了杨维一眼，后者又惊又喜，差不多已经相信夏景行的话了。 不过这可不是夏景行送给他的功劳，徐巡抚现在还在任呢，不能给他老人家留下一个不团结的坏印象。 一百亿美元的投资，应该能上达天听了吧？ 一个大汉电信得罪就得罪了，顶多不允许远景资本及复兴系的企业不参与TD标准，还能拿自己怎么样？ 甄才基淡淡道：“行，既然夏总这么有魄力，那我今天也跟着长长见识。 百亿美元的投资意向书，我还没见到过，回去也好给各单位同事吹嘘一下。” 夏景行微笑，吹嘘是假，把自己架起来才是真吧？ 不过他可不敢耍徐巡抚，上一个这么干的人是黎黄台，没几年好日子过了。 杨维在心中衡量了一番，要真是百亿美元投向半导体，这事完全可以干，大汉电信敢炸刺或者添堵，魔都力量也不是好惹的。 本来是复兴半导体与大汉电信之间的谈判会议，硬生生搞成了复兴半导体与魔都政府的投资协议。 收拾了一番后，夏景行与杨维各自作为代表，草签了一份协议。 看着杨维那喜不自胜的模样，杨维知道大汉电信的计划多半落空了。 因为此时魔都实业集团才是华芯国际最大的股东，持股10%多一点，其他股东持股全部低于5%。 如果无法获得魔都方面的支持，那么大汉电信就上不了牌桌。 假意恭喜一番后，甄才基黑着一张脸走了。 临走的时候，还瞅了夏景行两眼，似乎要把对方得意的模样记清楚，刻在心里。 夏景行自然知道自己被对方彻底记恨上了，结合前世的记忆，他是万万不敢把大汉电信放进场的。 因为对方一旦进入了华芯国际或者复兴半导体，那就犹如孙悟空进了铁扇公主肚子，不闹个天翻地覆，这帮人是不会罢休的。 只要能少点破事，付出点代价也无所谓了。 正文 1117、因果轮回 次日，魔都实业集团董事长蔡来兴亲自来到金茂大厦，与夏景行重新商谈并正式拟定了股权转让意向书。 有了这个华芯国际内部最大的官营资本股东带头，再加上听到了一些风声，其余的官营资本，如张江高科、北大青鸟、鹏城创投纷纷见风使舵，开始重启与复兴工业产业基金的谈判，或者紧随魔都实业之后进行签约。 国际资本方面见“坐山观虎斗”的想法彻底落空了，也不再惜售股权，纷纷积极的与复兴工业产业基金接洽。 华芯国际的收购事宜出了一个小波折，但因为夏景行果断的斩断黑手，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上。 不过这距离复兴半导体彻底吞并华芯国际还需要一段时间。 因为与这些持股比例相对较高的机构股东达成协议后，接下来还需要以复兴工业产业基金的名义私有化华芯国际，让该公司从纽约、两地退市，从一家上市公众公司变成由复兴工业产业基金100%控股的私人公司。 完成这一步后，复兴半导体和华芯国际就能进行资产重组了，彻底的合二为一，整合资源，重新上路。 目前华芯国际在两个交易所的股价都很不稳定，还需要点时间才会跌到谷底，选择这时候收购，并不是特别的划算。 不过夏景行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一点蝇头小利了，因为他现在最在乎的是时间。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快刀斩乱麻拿下华芯国际，挡住那些觊觎的目光，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蹦出下一个大汉电信。 对付大汉电信已经够麻烦的了，因为顾忌对方的官营资本身份，导致他很多招数都没法用上。 要是再冒出一个来头更大的投资方、收购方，即使能收拾掉，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早点把果子吞进肚子里，消化掉。 同时，早点整合旗下的半导体资源，早点形成规模和战斗力，还能借助即将全面爆发的次贷危机吃上一波红利。 总之，早收购、晚收购各有利弊，早收购算是花钱买时间、买未来。 这些其实都是小事，交给下属去走流程就行了，真正让夏景行有点担忧的是华芯国际与湾电的官司。 这起专利侵权官司并不会随着收购而消失，因果会转移到复兴半导体头上。 面对一个更有资本实力、更有进取心的复兴半导体，湾电会不会更加丧心病狂的打压和攻击，很难讲。 在离开魔都前，夏景行专门约章儒京见了一面，除了聊安抚华芯国际内部的事以外，更多时间都在谈与湾电的官司。 “夏总，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理应从我这里画上句号，不能让它再影响到复兴半导体的发展。 这样，我带一队人马回湾湾，我亲自去跟章中某谈，他要打也好，骂也罢，我都受着。 总之，这个事情不能拖下去，越拖对你们就越不利。” 章儒京坐在金茂大厦窗边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神色和语气都十分的淡然，似乎已经彻底看开了。 夏景行皱眉道：“不行，章中某对你恨之入骨，你去跟他们谈，怕是要遭受很多的白眼和侮辱。” 章儒京极为洒脱的一笑，“我现在已经是湾湾那边有名的叛徒了，阿扁在位那会儿三天两头以莫须有的罪名罚我、罚华芯国际，我干脆就把湾湾户籍放弃了。 这些年我被骂的够多了，起初还很愤怒，然后就麻木了，现在就跟看喜剧一样看湾湾媒体整天上蹿下跳。 夏总，有空你可以看看湾湾的时政节目，很有趣、很解闷。” 夏景行忍俊不禁的笑了，脑海中回想起了很多有趣的画面，扶龙王给柯知府送龙袍、送香炉……那场面堪称乌烟瘴气，群魔乱舞，小丑打架。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不希望看到你向章中某低头，你为中国半导体事业奉献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我们吧。” 章儒京摇头，态度十分坚决的说道：“不用劝我了，行百里者半九十，现在复兴半导体还是不要盲目的跟湾电对上，积攒实力，徐徐图之才是正确的发展道路。 我早就把个人荣辱置之度外了，只要能为复兴半导体争取几年的发展时间，受点起又算的了什么。 未来，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的。 但是现在，你还是听我们老人的一句劝。” 夏景行心生敬意，与章儒京对视了片刻，发现后者眼神十分坚定且期待，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心里基本上已经默认了对方的决定。 虽然他天天嚷着要打倒湾电，可考虑现实情况，确实不宜太早与湾电爆发冲突。 先猥琐发育几年，等积攒够了实力，才是向湾电宣战的最好时机。 章儒京就真的愿意向老对手低头吗？ 老人家所求的不过是为复兴半导体、华芯国际赢得几年的发展时间，不希望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章儒京看着脸色不太平静的夏景行，笑着说道：“没关系，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将来就拜托夏总你帮我把失去的颜面给挣回来，那我就算是彻底没有什么心结了。” 夏景行也不做小儿女姿态了，豪爽的笑出声道：“好，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哈哈～” 章儒京笑了笑，又道：“华芯国际内部的湾湾工程师，我都已经安抚好了，他们对你这位全球华人中最知名、最顶级的科技企业家还是抱有很大期待的。 他们也希望华芯国际交到你身上后，能够击败湾电，让大家一起跟着登上更高的技术平台。” 夏景行轻轻点头，“辛苦了，对于这些愿意到大陆发展的湾湾工程师，我始终是抱有很大敬意的，在我们入主华芯国际后，会尽量给他们以及其他工程师提供更好的薪酬待遇和生活条件。” 章儒京微微一笑，有了夏景行这句承诺，他也算是放心了。 当年300多名湾湾工程师跟随他一起来到还是一片农田的张江高科技园区创业，条件虽然艰苦，但绝大部分人都坚持了下来。 他即使要离开华芯国际，也要安排好这些人，不能辜负别人的信任。 夏景行心中有些感慨，这一幕令他想起了章儒京父亲章锡纶的事迹，章儒京身上颇有乃父之风。 当年章锡纶领着一大家子人登船前往湾湾的时候，随行的还有兵工厂200多名冶金学徒。 在启程前，这些半大孩子的父母找到章锡纶，如托孤一般恳求这位工厂领导照顾好自家孩子。 此后几十年，章锡纶一直做到兵工厂资深高层，同时也像大家长一般照顾着两百多名半大孩子，帮他们就学、成家、立业，这些孩子长大后结婚，章锡纶永远都是证婚人，称得上是圆满践行了自己对这些孩子父母的承诺。 历史在章家父子两代人之间，就像是完成了一个甲子的轮回。 今天章儒京找到自己，也是想让自己给随他一起来到大陆创业的300多名湾湾工程师一个好的前程。 因为章儒京自己很清楚，他去了湾湾后必定需要给湾电一个交代，离职加竞业协议是最基本的条件。 夏景行叹了口气，心中打定主意，等章儒京从湾湾回来以后，哪怕对方几年之内都不能做芯片了，他也给对方安排一个好的去处，不至于那么“晚景凄凉”。 想到这，他决定再告诉对方一个好消息，“华芯国际与复兴半导体合并以后，不会进行更名，将继续保留华芯国际这一品牌。” 章儒京果然大喜，“真的吗？” 夏景行笑着点头，“自然是真的，华芯国际在代工领域可比复兴半导体名字响亮多了，而且作为中国第一家纯晶圆代工的厂商，很值得纪念。 复兴半导体的芯片代工资产会全部注入华芯国际，以后华芯国际就是复兴半导体旗下的唯一代工品牌。 但是复兴半导体作为复兴工业集团旗下的一个大型事业群，业务可不单单只有芯片制造。” 章儒京颇为惊讶，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连忙问道：“复兴半导体要走IDM大厂模式？” “是的，我们的目标是做中国的三星，中国的英特尔、德仪。” 章儒京心中颇为振奋，国内以前也是走的IDM模式，但发现根本走不通，最大的问题就是缺钱、缺生态链，导致一直发展不起来。 所以在进入新世纪后，众多中国芯片企业只能切片成设计、制造、封测，各做一个板块。 目前国内还没有一家IDM公司，更别提IDM巨头了。 看着野心勃勃、志向远大的夏景行，章儒京都有点想留下来跟着对方一起干事业了。 可一想到与湾电的那起官司，他目光黯淡了几分。 总归要有人来为此付出代价，只能自己来承担这段因果了。 正文 1118、千万销量目标 返回京城后，夏景行连家都没回，马不停蹄的又召开起了会议。 位于中关村的复兴工业集团总部，来自六大事业群、复兴中国研究院、以及集团三大直管公司的三四十名高管齐聚一堂。 在会上，集团首席人力资源官刘文娟抱着文件夹，率先宣读道：“经董事会决议，将对半导体事业群进行以下调整。 新设立二级子公司复兴集成电路设计有限公司、复兴封装测试有限公司…… 复兴半导体由事业群升级为子集团——复兴半导体集团。” 听到这，在场几乎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半导体事业群竟然升格为子集团了！ 随着复兴工业的规模变得越来越大，其实高管们都有所猜测，公司接下来可能会进行一些架构调整。 但没人料到最先进行调整的竟然是成立晚、发展慢的复兴半导体，最受大家看好，撑起公司估值半边天的复兴手机或者说消费电子事业群反而落在后面了。 就算集团接下来再升级事业群为子集团，复兴手机也只能落在半导体后面了。 这实在是与发展成就不匹配。 想到这，有人去偷看林兵的脸色，这位昨天才从美国赶回来，今天就听到这个噩耗，心情一定不怎么样吧？ 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林兵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因为集团的这个决定感到不满或者说失落。 林兵因为了解集团的大部分战略，对集团接下来会将消费电子与半导体深度结合的发展规划有着清晰而又明确的认识，自然不会去因为一点点虚名而怄气。 自研芯片是关系到复兴手机能不能与智慧果分庭抗礼，甚至是继续领跑智能手机市场的核心竞争力。 他巴不得复兴半导体发展的更好、更快，最好下一款手机就搭载自家研发和生产的处理器芯片，打得智慧果丢盔弃甲，乔布斯气急败坏之下，病情爆发，终于见到了上帝…… 哦，弄错了，他是个佛教徒，应该是早登西天极乐世界。 刘文娟继续说道：“复兴半导体升级为子集团以后，将作为独立法人，拥有更加独立的经营权和决策权，以适应竞争激烈的半导体市场。 此外，母集团复兴工业还承诺，将在未来五年之内向复兴半导体注资百亿美元，打造一个拥有完整半导体产业链以及国际竞争力的高科技产业集团……” 夏景行安静的听着，同时也在默默观察着众高管的反应。 复兴半导体集团注册在魔都，大部分税收和就业也都放在了魔都。 向这家集团注资百亿美元，也是他向魔都市政府承诺过的，还一起签署了投资备忘录。 魔都政府也不贪心，不强行要求一次性投入这么多钱，给了他五年时间，在五年内完成百亿美元的投资落地后，魔都政府还会进行一些补贴、退税以及其他的产业投资优惠。 众人安静听完报告后，对复兴半导体的认识大为改观。 集团如此重视半导体产业，以后怕是要成为公司内部数一数二的王牌业务了。 等刘文娟宣读完文件并坐下后，林兵第二个起身汇报道：“复兴FX2在本月正式开启了上市销售。 上线头三天，即在全球范围内斩获了100万部销量。 截止今天7月20号，FX2已经取得了220万部的累计销量，预计本月的销量将达到300万部。 经过分析和调查，我们认为有三大因素推动了FX2的销量业绩增长。 第一，与复兴FX1相比，国际市场推出的FX2合约机型降价幅度达到了50%，最低199美元的手机价格扩大了潜在消费市场； 第二，FX2在功能和设计上进行了很多创新，特别是应用商店的功能，受到了无数用户的追捧，大家都想像夏总你那样通过手机收发脸书消息、动态； 第三，地理范围的扩大也为手机销售业绩增长增添了一大助力，目前我们在20余个国家和地区同步销售复兴FX2，等到下个月这个数字将扩大至50，到年底时将扩大至70。 用户对FX2的欢迎程度以及智能手机市场需求，大大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目前富土康和比亚迪两大代工厂分别在以每周60万部、每周40万部的速度生产FX2。 即便这两家公司已经开足马力在生产手机，可能接下来还是会出现手机缺货的现象。 供应链管理虽然有所提高，但还是存在着很多的问题，需要供应链厂商与我们一起共同成长。” 听完林兵的一系列销量业绩汇报，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虽然大家伙都知道FX2一定比FX1要受欢迎，但也没想到这么受欢迎，FX2预计一个月的销量就已经追平了FX1去年下半年的总销量。 即使考虑后续市场需求可能会出现疲软，复兴FX1、FX2加在一块儿，今年全年卖上千万部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换言之，夏景行在前年复兴FX1发布会上吹过的牛要实现了——2008年实现1000万部销量，占据全球1%手机市场份额。 想到这，众人纷纷朝夏景行投去了目光，老板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对这个成绩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夏景行终于缓缓开口了，“还不错！” 岂止是还不错啊，这简直是奇迹啊！很多人在心中呐喊，同时也为公司的这个成绩感到自豪和振奋。 放眼全球，翻遍手机发展史，从来就没出现过崛起如此之快的手机品牌。 他们听老板的语气，似乎对这成绩还有点不太满足。 夏景行微笑道：“复兴手机占据了先发优势，还踩着智慧果做营销，取得这么一点点成绩，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就满足了？等手机的年销量达到5000万部、1亿部再说吧！” 众人讪笑，还是老板敢想敢干啊！ 假如真达到了那么恐怖的销量，诺基亚、摩托罗拉这些手机巨头，岂不是按在地上想怎么摩擦怎么摩擦。 林兵作为复兴手机的总裁，见过的大世面也不少了，心气儿比其他事业群的同事要高很多，他说话的语气也如同夏景行一样平静。 “夏总，你说得对！以前我还不敢太过确定，现在已经能百分之百确定了，智能手机的出现，的确给旧手机时代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根据弗莱森电讯的反馈，他们在美国多地的营业网点都出现了抢购复兴FX2的热潮，而且销量最好的机型竟然是299美元的16GB机型，反而是售价便宜100美元的8GB机型没那么畅销。 如今看来，我们的这个定价真的很便宜，彻底激活了大众的购买热情。 现在大量的用户开始放弃功能手机，尝试选择智能手机，行业红利非常之大。 我在想，此刻要是有一款跟复兴FX2、iPhone 3G差不多，甚至性能略差一点的智能手机推向市场，只要定价合理，销量应该都不会太差。 这就是一个躺着都可以捡钱的时代，我们和智慧果都忙着跑马圈地，连带着最近我们之间的摩擦都少了很多。” 说到这，林兵整个人摇头失笑起来，觉得很是滑稽。 行业红利大的他们和智慧果都开始和睦相处了，现在大家的目标都是去抢功能手机的市场份额，没空互相掐架。 夏景行轻轻点头，随即询问道：“国内的市场销量怎么样？” 闻言，林兵脸上笑容减少了几分，轻轻摇头道：“表现的有点差，国内市场去年还能占据复兴FX1销量的半壁江山。 今年以来，开始不断滑落，从将近50%跌到了40%、30%。 当FX2发布以后，国内市场销量占比只有不到20%了。 反倒是曰本市场，彻底崛起了，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软银为了从其他运营商手里撕下一块肉，也是煞费苦心。” 夏景行在心中默默思索着，此时国内的消费力应该还要差点，无法长期支撑复兴手机销量的半壁江山。 此外，3G商用迟迟不大规模落地，复兴FX2的使用体验也无法得到完美的发挥。 多种因素叠加下，造成了国内市场的销量低迷。 得想个办法激发一下需求才行。 想到这，夏景行回答道：“国内市场这边有点特殊，已经有确切消息说明年初会大规模铺开3G网络，复兴FX1不支持升级3G网络，使用的还是2.75G网络。 等到明年，FX1就该全面退出市场了，留给我们的销售时间不多了。 把FX1降价销售吧，刺激销量的同时，也让大家感受一下无实体按键的触屏手机，为将来培育一下市场。” 林兵没有盲目的赞同，皱眉道：“夏总，FX1降价要掌握好火候，如果降太多的话，可能会冲击FX2的市场销量。 因为FX2除了几个3G试点城市以外，其他地方也就只能使用2.75G网络。 WiFi网络目前也就在一线城市有，而且还不太普及，官方怕打击3G网络的推广。 FX2发售没赶上好时候，有点被捆住了手脚的感觉，有力气使不出来。” 夏景行沉默了，眼下网络基础设施的确还有点糟糕，就好比有烟没火、有火没烟，手机造再好、再多功能也没用，只能拿来打电话。 “行了，我知道了，让我想一想再做决定吧。你刚刚说曰本市场，那边是什么情况？” 说到这个，林兵就来劲儿了，眉飞色舞道：“孙正义这次下了血本，把FX2合约机做成了白菜价，唯一条件就是要求用户转网到软银。 靠着这一手，软银抢了其他运营商不少的市场份额。 当然了，我们的手机自然也跟着受益大卖了，彻底撬开了曰本市场的大门。 我建议，我们不要光指望孙正义卖力，我们自己也要主动一点，去曰本成立分公司，投入重金进行营销，巩固市场份额。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曰本是人口仅次于美国的发达国家，值得列入重点市场名单，必须得拿下。” 夏景行微微颔首，“可以，赚钱不必急于一时，曰本市场属于发达又封闭，好不容易才撕开了一条口子，不能让它关闭，我们要乘胜追击。” 林兵笑了笑，“对，应该在加把劲儿，彻底在曰本市场打响名头。” 接着，林兵又汇报了复兴手机在其余十几个国家和地区的销量情况。 当听到智慧果与黎记电讯进行了合作，已经开始在港澳市场销售iPhone 3G的时候，夏景行冷笑了一下。 这一不留神，加拿大首富都帮助智慧果杀到大中华区来了，可能下一步就要进军大陆市场了。 正文 1119、文山会海 等林兵汇报完工作，陪同李泽湘一起来开会的王韬一改往日的沉默内向，十分积极的发言道：“夏总，大疆精灵1跟复兴FX2是同步上线销售的，通过复兴商城国内、国际站，京西商城，复兴之家线下门店，以及美国的家电及电子产品连锁品牌百思买等多个渠道进行销售。 截止到昨天，大疆精灵1已经取得了一万两千台的销量成绩。” 看着喜不自胜的王韬，夏景行笑了笑，“是吗？这个开门红很不错，说明大疆精灵的产品设计还是打动了消费者，你们三年的心血没有白费。” 王韬微微一笑，“还是要感谢夏总你亲自上阵带货，集团也给我们提供了很多资源帮助，如果光凭我们自己的话，再发展三年也不一定能达到眼下的成绩。” 李泽湘在一旁点头附和，自己这个学生是个实诚人，说这番话真不是在刻意讨好老板，而是有感而发。 大疆成为复兴工业集团旗下的成员企业后，确确实实获得了大量的资源扶持。 夏景行这个老板亲自在万众瞩目的手机发布会上推销无人机产品就不提了，通过复兴工业的招牌，大疆很轻松的就与大大小小的销售渠道签订了合作，甚至在供应链方面，复兴手机也给大疆提供了无数支持。 类似的帮助还有很多，大疆只需要刻苦钻研和改进产品就行了，营销、品牌、供应链、财务等方面的工作都不需要太过操心。 真的就印证了一句老话：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站在复兴工业的肩膀上，大疆省了足足好几年的发展之功，现在这家企业的发展已经步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从一介无名之辈变成了美国科技爱好者口中的“东方黑科技”。 周围其他高管对大疆的震惊来的不比复兴手机小。 作为集团内部最小、最没有存在感的航空航天事业群，竟然扬眉吐气了一把。 原来他们认为大疆就是一家玩具公司，现在来看嘛，即使还是玩具公司，那也是高端玩具公司。 卖的很不便宜，国外售价699美元，国内4999元人民币！ 夏景行微笑道：“随着智能手机、AI技术及芯片产业的不断发展与进步，大疆还有很大的销售潜力可以挖掘。 眼下卖出的1.2万台产品，全是消费级无人机，还有更多的使用场景亟待开发。” 王韬轻轻点头，“明白，大疆精灵1试水成功后，我们已经在着手专业级、工业级产品的研发了。 未来的大疆，不会止步于只供个人消费者航拍、旅行。” 夏景行笑道：“也别太着急了，先在消费级市场打响名头，耕耘好这块市场，打磨好产品与技术，再迈向重量、体积和开发难度都更大的专业级和工业级市场。” 王韬颔首笑了一下，说道：“行，我们会尽快拿出精灵2的正式产品，同时针对用户在精灵1的使用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加以改进。” 夏景行淡笑，感觉王韬整个人成熟了不少，看来环境对一个人的改变还是很大的。 “国内和美国市场的销量占比怎么样？” 王韬一五一十答道：“差距很大，基本上是2比8，1.2万台销量中，美国市场贡献了将近一万台。” 夏景行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美国人有钱一点，并且消费主义盛行，喜欢花钱享受，买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也不会觉得肉疼，属于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相比之下，国内除了航模爱好者以外，恐怕没多少人愿意花五千元买个无人机玩玩。 夏景行说道：“好，这个市场销量占比可能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大疆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海外市场上面，尽快进军欧洲市场吧。” 王韬回道：“已经做好规划了，下半年大疆就会在德国成立分公司，或者说欧洲总部。” “资金上面会不会紧张？” 王韬把目光移向身旁的李泽湘，后者嘴角含笑，出声道：“夏总，大疆精灵1有将近80%的零部件可以与智能手机或者电脑通用，其中的大部分零部件又由国产供应链提供，采购成本可以与复兴手机做到差不多，但制造和组装成本比复兴手机略高。 真正拉高制造成本的是另外20%零部件，其中摄像头由索尼提供，主控芯片来自意法半导体，电池控制芯片来自德仪，陀螺仪来自Invensense和亚德诺，专用CPU来自高通和英特尔…… 目前大疆精灵1还没形成规模效应，也无法依靠复兴手机的供应链压价，导致这部分部件采购成本无法压低。 即便这样，每售出一台产品，我们依然有将近50%的毛利润。 如果大疆后续还能维持比较理想的销量情况，我们自给自足问题不大。” 夏景行轻笑道：“成本还是有点高，成本售价比控制在20%以内，是一个比较合理的数字，较为丰厚的利润也可以支持公司维持高研发投入的发展态势。” 夏景行隐约记得大疆的成本售价比控制的很低，就百分之十几的样子，比绝大多数手机厂商都要暴利，时不时就挥起价格屠刀砍向友商。 友商被整得苦不堪言，大疆则从容无比，因为他们降价后也还有很可观的利润率。 之所以能把成本控制的这么好，离不开国内完善供应链的支持。 而国内的完善供应链则受益于智能手机的发展，因为图人力便宜嘛，全世界的手机厂商都来中国采购零部件、代工组装，这就帮中国锻造出了一条消费电子产业供应链。 虽然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架不住量变形成质变，很多外资企业口口声声说要撤出中国去东南亚和印度，最后发现根本离不开中国，已经尾大不掉了。 大疆的技术其实也没比国外的无人机厂商领先多少，之所以在全球市场有竞争力，就是因为背靠了中国供应链。 美国不是做不出堪比大疆的无人机产品，只是做出来了价格贼贵，大疆只需要一千美元成本开发出来的产品，美国需要一万美元。 并且大疆占据了先发优势，后来者想要追赶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李泽湘听到夏景行提出的压低成本的要求，只能苦笑道：“压低成本没办法一蹴而就，销量增加、技术改进、供应链成长等等都需要时间。” 夏景行说道：“这我知道，当作一个长远目标来规划吧。” 李泽湘轻轻点头，没再吭声了。 接着，能源事业群的总裁曾毓群、智能家电事业群总裁黎颖、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总裁兼复兴中国研究院院长沈向阳、副院长王建分别汇报了上半年的工作，并进行了相应的工作总结。 复兴商城、复兴汽车和顺驰地产三个集团直管子公司的CEO也紧随其后向夏景行报告上半年都取得了哪些成绩，下半年的目标任务还差多远。 等五个事业群、一个子集团、一个研究院、三个直管子公司都汇报完毕工作，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 虽然夏景行已经让每个人简短汇报，自己也言简意赅的给予各种批示，但架不住公司的规模正变得越来越庞大，文山会海是避免不了的。 正文 1120、下基层 中午的时候，临时散会。 夏景行在三四十名公司高管的簇拥下来到了位于大厦二楼的员工食堂。 大部分员工都正在吃饭，也有一些人正在排队打饭。 当他们看着自己的大佬站在旁边如喽啰一般拥护着一个年轻人走进食堂，很多人都停下了筷子，向夏景行行起了注目礼。 夏景行一年到头全世界乱飞，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幕后大Boss，目光或惊喜、或意外、或好奇…… 夏景行看着四周的目光，嘴角露出了微笑。 他平时很少呆在复兴工业集团的总部，所以今天难得有机会，正好借用餐之名下基层看看。 复兴工业集团总部已经不像以前了，大猫小猫两三只。 五群一团一院三司中，复兴半导体子集团主要职能部门落户了魔都；航空航天事业群目前就大疆一家正式展开运营的公司，全部都放在了鹏城；能源事业群在莞城； 智能家电事业群比较分散，江浙粤三省都有产业分布，不过主要还是集中在粤省，尤其是凤城，因此夏景行更倾向于未来把子集团的总部放在鹏城或者凤城，不过暂时还没拍板，在等待各地政府的诚意； 消费电子事业群的办公园区挨着集团总部不远，目前已经搬迁了一部分职能部门到复兴工业集团总部来办公。 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复兴中国研究院、复兴商城、复兴汽车自成立以来，所有职能部门就放在了集团总部。 因此，如今的复兴工业集团总部规模看起来也有模有样了，大部分员工都属于高薪酬的软件、硬件研发人员。 至于顺驰地产，则单独放在了国贸中心，没有随大部队迁入总部，存在感很低。 夏景行打量了几眼，发现用餐的人还真不少，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至少有四五百人。 注意到夏景行的目光，一旁的邓元鋆连忙介绍道：“夏总，目前这栋大楼的楼层都快被我们租赁完了，但总部的员工规模还在膨胀，因此连食堂都有些不够用了，所以看上去有些拥挤。 不过我们已经在物色隔壁大厦了，准备整租一栋，与现在这栋大厦连在一起，应该能够满足明年的办公需求了。 后年的话，复兴大厦和亦庄总部园区应该都能竣工了，集团总部的职能部门总体搬入复兴大厦，消费电子、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复兴商城、复兴汽车等单位则搬去亦庄。” 夏景行轻轻点头，公司规模膨胀太快，快过总部园区的建设速度，才会有办公地点太过零碎的烦恼。 最典型的就是字节跳动，号称没有总部的公司，光在京城有40处办公地点，运输员工的班车每天的累计行车距离，相当于蓉城到东京。 也正是因为办公地点太过分散，再加上字节跳动内部觉得Zoom不好用，干脆选择了自己做，从而催生出了飞书这一办公软件。 复兴工业的业务没有字节跳动那么“线上化”，想玩也玩不了人家“去中心化”的那一套，因此只能选择傻大憨粗式的集中化办公。 不然两个部门或者事业群想进行合作，结果发现时间全浪费在通勤上面了。 看着夏景行一行人走进来，正在排队的员工都自发让出了一条通道。 作为一家崇尚平等、扁平化的公司，能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插队”吗？ 夏景行自然是拒绝了员工的好意，领着一帮高管在队伍最后面老老实实的排队。 排在夏景行前面的是个戴眼镜的男生，矮矮胖胖的，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模样，跟夏景行年纪差不多大。 “同学，你是哪个部门的？” 夏景行态度随和的找到这名小胖子聊天，但却把对方吓得浑身一颤。 小朋子缓缓转过身，表情有些紧张的说道：“夏总，你叫我？” “对啊，我看你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大就叫你同学了，你哪年高中毕业的啊？” “我……我是02年高中毕业的。” “那还真巧，我也是02届的，咱俩是同级。” …… 看见夏景行丝毫没有架子，说话也很有亲和力，小胖子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紧张。 然后他看着周围同事都朝自己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包括部门里的女神也都注视着自己，小胖子感觉到达了人生高光时刻，一张脸涨得通红，随即他胸脯一挺，开始“大胆”的与夏景行聊起了天。 夏景行通过聊天得知，小胖子叫何西，二十四岁，京城交通大学车辆工程两年制硕士，今年才拿到学位毕业，加入复兴汽车才一个月时间，是一名T2级别的工程师。 “当时有没有收到其他Offer？为什么选择了复兴汽车这样一家今年才刚刚成立的新公司？”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何西。 何西笑着说：“夏总，我在学校就听说过特斯拉汽车，然后校招的时候听说复兴汽车也是要制造电动汽车，我当时就激动坏了，想着一定要面试上这家公司。 我同时还收到了华晨宝马、京城奔驰给出的Offer，但我觉得电动汽车才是未来。 尽管那两家公司的工资给的更高，不过从长远考虑，我相信我在复兴汽车的发展前景远远不是那一两千块钱可以代替的。” 夏景行听乐了，这小胖子可以啊！变着法拍马屁来着？ 不过对方作为一名名校毕业的车辆工程专业硕士，选择来复兴汽车这样一家新成立的公司，放弃了合资大厂，还是需要一定勇气和眼光的。 尽管可能有押宝、冒险一搏的想法在其中，但论迹不论心，做出决定才是最艰难的。 “跟你一起加入复兴汽车的应届生多吗？” 何西摇头，“不多，公司里大部分都是有丰富工作经验的研发工程师，像我们这种从没造过车的人很少。” 夏景行笑了笑，“没经验可以学，千万不要妄自菲薄，特斯拉现在的CEO斯特拉贝尔以前也没造过车。嗯，他14岁修复了一辆电动高尔夫球车，那个不算。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他的大部分本领都是加入特斯拉后学习到的，当然了，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只要几个月不见，你就能感觉到这家伙又成长了……” 周围高管都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与这名年轻的职员聊天，周围的员工也都纷纷竖起耳朵偷听谈话。 没一会儿，何西就排到了打饭窗口，夏景行也不和对方多聊了，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 “好好干，何西！送你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何西）。” 何西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忙不迭向夏景行道了声谢谢，然后端着托盘走了。 夏景行来到打饭窗口，对打饭大妈说道：“一份鸡腿饭。” 说罢，夏景行从刘小朵手上接过饭卡，在刷卡机器上刷了一下。 打饭大妈的手很稳，不仅没有抖，还给夏景行打了两个鸡腿，弄得夏景行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不太合规矩啊。 不过夏景行也没装什么清高，别害得人家大妈丢掉工作了，他向大妈道了声谢谢，然后笑吟吟的接过了这份“分量十足”的饭菜。 夏景行跟一群高管来到一张空桌上，边吃边聊了起来。 周围员工全都小心而又好奇的用目光不时扫过这桌，夏景行仿若未觉一样吃着鸡腿饭。 正文 1121、复兴智家（Norns盟主6/10） “这鸡腿饭味道还行！” 夏景行抬起头，擦了擦满嘴上的油，然后道：“就是菜品样式好像少了点，我刚刚扫了几眼，都是一些简餐。” 众高管纷纷抬头望着夏景行，心中各有猜测。 邓元鋆解释道：“夏总，是我们工作没做好，回头我让人跟承包食堂的公司谈一下，不行的话就换一家合作食堂。” 夏景行也没为这点小事小题大做，淡淡一笑，“总部的员工大部分都是研发岗，经常加班，菜品丰富一点、营养丰富一点，大家干活才有力气嘛。 像脸书的食堂就有中国餐厅、法国餐厅、巴西餐厅等众多餐厅，我们复兴工业虽然没那么多外籍、多族裔员工，不过中国还是有这么大，员工来自天南海北的，尝一尝家乡味道、寄托一下思乡之情，还是应该要满足的嘛。 硅谷国际总部的食堂就弄得不错，可以派人去取取经。 当然了，勤俭节约是咱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为了防止有人浪费，公司可以设一个标准，比如每月给所有员工自动充值300元的饭卡。 保证每个人在这个标准内吃好喝好，超过这个标准的，就由员工自费了。” “我看行！” “夏总的这个建议好，充分体现了公司对员工的关怀。” “以后食堂作为福利之一，也可以拿去吸引人才加入了。” …… 众高管纷纷点头赞同，马屁一个拍的比一个响。 有听力好的员工已经听到了部分谈话，顿时喜上眉梢，夏总要给大家发福利了！ 估计这个消息等不到明天就会火速传遍全公司。 夏景行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黎颖正在小口扒饭，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于是小声询问道：“不合胃口？” 黎颖猛然回过神，连忙摆手，“夏总，不是，我在想事情。” “家电下乡的事情？” “不是，是几家家电子公司的事情。” 夏景行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询问。 事关上市公司，不能在这种公开场合谈，不然容易搞出事情来。 用过午餐后，夏景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没一会儿，黎颖便敲门走了进来。 一身藏青色女士短袖西装衬托得她很有风采，浑身都充斥着职业女性的干练气质。 不过夏景行却看出她似乎有点疲惫，脸上的倦意完全遮掩不住。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谈？” 黎颖挤出一丝职业性的笑容，“不用了，夏总，等会儿就下午了，还要再开会呢。” “那晚上或者明天再谈吧，看你现在这样子，似乎吹阵风都能把你刮倒，工作重要，但也别累坏了自己的身体。” 看着夏景行严肃的表情以及略带批评的语气，黎颖心中一暖，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没事就多笑笑，千万别活成了下一个董大姐。” 夏景行仰头望着天花板，摇晃着屁股下的椅子，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董大姐怎么了？她可是业界人人佩服的铁娘子。” “把自己活沧桑了呗，女人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黎颖实在忍不住了，噗嗤笑出了声。 夏景行坐正身体，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董大姐是被生活一步步逼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三十岁的时候，丈夫就因病去世了，给她留下了一堆债务和两岁的儿子。 为了还债，为了养儿子，她一步步成为了今天的优秀职业女性。 如果她老公还在世，她可能就安安心心在家相夫教子一辈子了，格力也卖给外资了，哪有今天的风光。” 黎颖微笑道：“夏总，你说的有道理，环境能改变一个人。” 夏景行笑了笑，“你又没她那么大压力，不用那么着急的，我听说你这半年来经常下工厂，还跑去农村视察经销商？” 黎颖抿嘴一笑，回道：“今年以来，集团全线发力，我们也不能拖大家的后腿啊！ 相比高端制造的半导体、消费电子、航空航天，我们智能家电最没有技术含量。 集团的多款产品已经远销欧美市场了，我们还困守国内，甚至在国内也没做到顶尖的位置，一直是二流品牌。 我们再不努力，最后成立的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都超过我们了。” 夏景行笑着打趣道：“没事，能源事业群还帮你们垫底的，落不到最后一名去。” “夏总，你这么说，曾总可能会伤心的，他们的动力电池研发进展很快，听说都在和几家客车制造公司洽谈合作了。 复兴汽车也在研制新型电动汽车了。 要是把新能源的市场潜力挖掘出来，我看光一个宁德时代的估值、市值就要超越我们整个家电事业群。” 夏景行笑容古怪，预言的这么准的吗？ “相比其他事业群，我们家电事业群技术含量最低，潜在市场最小。 国际市场上，三星、西门子、通用这些大公司的家电业务都逐渐沦为二流业务了。” 夏景行摇头，“那是他们没眼光，自以为完成产业升级了，其实不然，物联网和人工智能技术的逐渐成熟，将给过时的、落后的家电装上感官和大脑，并重新焕发生机。 就像智能手机淘汰功能手机一样，智能家电也会淘汰那些过时的家电。 我们作为最早布局智能家电的公司，一定能享受到这股红利。 别说在国内成为一线品牌了，就是国际市场也要去闯荡一番。 以前洋家电为什么在国内卖的好？不就觉得人家质量好，功能更多，更有科技感吗？ 再过几年，我们让欧美老百姓也追捧一下来自中国的“洋货”。” 黎颖哈哈一笑，“夏总，你对未来总是这么有信心，在你身边待久了，都会被你身上这种自信所感染，即使不自信也会变得自信。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领袖魅力吧，能安人心、能鼓舞士气。” 夏景行连忙摆手，“别夸别夸了，我距离那位落榜的美术生还差点，人家身上才有所谓的领袖魅力。” 黎颖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何必那么端着呢，在我这里随便一点。” 黎颖满脸笑意的看着夏景行，说道：“好，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我们旗下的家电品牌虽然大多数都拥有辉煌的历史，不过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前两年哪个品牌没遇到困境，不然能卖给我们？” 夏景行淡淡道：“我们这两年的时间尽花在整合资源，复活品牌上面去了，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挑战一线品牌？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各业务单元基本都恢复了元气，回到了发展正轨上。 你这两年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的，虽然没有复兴手机、大疆无人机风靡欧美市场那么光彩夺目，但苦练内功、让濒临破产倒闭的企业重新焕发生机，何尝不是一种能力超群的表现。 别有什么心理包袱，你的功劳不比任何人小。 下个月安卓中国研究院就要开张了，你们还承担着与他们合作开发物联网操作系统的重任。 等开发好以后，左手物联网操作系统，右手智能家居一体化产业平台，谁敢说你们没有技术含量，还在卖锅碗瓢盆？ 他们懂个锤子哦，我们这是在下一盘大棋，金角银边草肚皮，包围圈哪能中心开花，只能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尽快推进各家电子品牌的股权增持和全面收购吧，等布局完成了，下一个子集团就是你们事业群，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复兴智家集团。” 正文 1122、喜迎奥运、打造国民级品牌 “夏总、黎总，该开会了。” 看见刘小朵突然敲门走了进来，夏景行和黎颖原本正聊在兴头上，但也不得不停止了谈话。 黎颖抬起一截洁白无瑕的手腕，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指针，随即对夏景行嫣然一笑道：“时间过得可真快，这一眨眼功夫就下午两点半了，那夏总，咱们暂时就谈到这里吧，晚些时候我把计划书发到你邮箱，你再给提提意见。” 夏景行轻轻点头，黎颖说的是家电上市公司股权增持计划的事情。 刚刚两人一直在讨论的就是这件事。 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持有几家家用电器上市公司从百分之二十多到百分之四十多不等比例的股权，基本上已经牢牢坐稳了各家电上市公司第一大股东的宝座。 可如果要把这些家电上市公司整体融入复兴智家集团，复兴工业集团的持股比例势必会被稀释，不利于将来控制这家家电航母级别的公司。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趁眼下还没开始进行资产重组，就提前把对各家上市公司的持股提升上去，等到将来再逐一吸收、合并。 算是未雨绸缪了，也还能趁着金融危机抄个底。 夏景行和黎颖起身跟着刘小朵来到了会议室，其他事业群、子公司的高管全都已经到齐了，就只差他们俩了。 所以夏景行坐下后，没有磨蹭直接就宣布了开会。 下午开会讨论的主要议题是“喜迎奥运、打造国民级品牌”。 “复兴手机作为京城奥运会TOP计划的顶级赞助商之一，除了付出了8000万美元的现金、实物、服务赞助费以外，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我们还投入了将近1亿美元用于市场推广和配套的品牌营销。 预计在奥运召开后，一直到年底，我们还将再投入1亿美元用于品牌营销，最大化程度消化掉这波因奥运赞助而带来的广告效果。” 环视了众高管一圈，邓元鋆话锋一转道：“当然了，虽然这次奥运赞助的主体是复兴手机，但复兴手机毕竟带着复兴两个字，是属于整个集团品牌的一次重要曝光，其他事业群和子品牌都能跟着受益。 比如说创维电视，在获得复兴工业的品牌授权后，他们可以在产品上面同时打出两个公司的商标。” 说到这，邓元鋆按动手中控制器，播放起了PPT。 在他身后的投影屏幕里立马出现了一张张图片，全是设计公司提供的新的商标设计图。 其中，创维商标字体较大，反倒是复兴工业的商标字体较小，没那么容易显眼。 见状，立马就有人问道：“创维依旧是主商标，而复兴工业作为副商标？” 邓元鋆笑着解释道：“对，创维拥有二十年的辉煌历史，属于一两代人的记忆了，而复兴工业在此之前，可从没推出过自己的家电品牌。 贸然把复兴工业的Logo弄得大大的，别人还以为是什么山寨牌子呢。” 闻言，众高管纷纷捧腹大笑，连夏景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同于美的、海尔、海信这些拥有几十年历史的老牌家电公司，复兴工业还真的不敢随便在家用电器上面贴商标，因为被人家当成山寨货、杂牌货是大概率事件。 这丝毫没有夸张，因为目前复兴手机的用户主要来自于一线城市的白领用户，在下沉市场，特别是农村、小镇，谁知道复兴工业是个什么品牌。 不是复兴工业不够努力，而是品牌传播需要时间，需要花大价钱，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的跑来赞助奥运会了。 无数中国人都会关注的奥运会，无疑是个很好的品牌露脸机会。 夏景行要求也不高，只需要让大多数中国人知道复兴工业和复兴手机斥资几十亿赞助了京城奥运会，是一家响当当的中国大公司，不是什么杂牌公司就行了。 越是下沉市场，就越是复兴工业的品牌传播薄弱点，甚至是盲区。 见夏景行挥了挥手，原本还笑声不止的会议室迅速安静了下来。 “这件事其实暴露了复兴工业的一个弱点，那就是我们在国内扎根还不够深，迫切需要提升国人对我们的品牌认知。” 夏景行叹了口气，“唉，收购几个家电品牌也有两三年时间了，我们却迟迟不敢贴上自己的商标，不得不说，这相当尴尬。 如今趁着京城奥运会召开，我们可以进行一次试水，看看能不能打开局面，让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复兴工业，然后再慢慢了解复兴工业，继而开始追捧复兴工业。 集团的To C，面向个人消费者的业务并不多，汽车还在研发当中，无人机只是刚刚起步，真正较为成熟的业务就是手机和家用电器了。 其他的半导体、云计算和人工智能、能源及电池，基本都是To B业务，暂时不需要借助奥运搞什么营销，抓紧时间研发提升技术才是关键。” 说到这，夏景行偏头看向黎颖，说道：“所以，承担奥运营销任务的主要是复兴手机和家电事业群。” 黎颖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夏景行继续道：“与此同时，家电品牌太过零散，也是一大营销难点。 我也不指望家电品牌借助奥运一炮而红，立马就跻身一线品牌。 不过我的最低要求是“让用户不能把复兴工业当作杂牌军来看待”。” 黎颖微笑说道：“夏总，我们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接下来将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品牌营销，同时还会给苏泊尔厨电、小熊小家电、科龙空调、容声冰箱、小天鹅洗衣机、创维电视等六大子品牌新出厂的产品统一贴上复兴工业的商标。” 夏景行微微颔首，“迈出这第一步可能会很艰难，甚至还会造成一些混乱，可要做成大品牌、大公司，就必须忍受这些阵痛和麻烦。” 注视着夏景行，黎颖轻轻点头，她明白夏景行的意思，要打造复兴智家集团，就不能让各家电品牌继续各自为战了，要加速融合。 这时，邓元鋆突然出声提醒道：“家电事业群在营销的时候要注意好尺度，尽量往奥运赞助商复兴手机或者复兴工业身上靠，不要弄出了什么创维电视赞助了京城奥运、苏泊尔赞助了京城奥运的事情。 京城奥运会的电器赞助商是曰本的松下电器，如果我们过度营销，可能会被松下电器找麻烦。” 夏景行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京城奥运会的顶级赞助商是一个行业里挑一个，比如良心集团以子公司良心电脑的身份赞助，通用集团以子公司通用汽车的身份赞助。 而复兴工业选择了手机，自然不能去碰电器。 不过蹭点热度，也不过分吧？ 想到这，夏景行微笑着说道：“文案、宣传要咬文嚼字、仔细斟酌，别被人家逮住把柄就行了。 如果松下真的要和我们打官司，跟他们打就是了。 热烈祝贺复兴工业旗下手机品牌赞助京城奥运会，喜迎中华民族复兴之百年盛事，复兴工业旗下电视品牌创维直降一千元销售…… 这句营销语没毛病吧？ 创维的确没赞助京城奥运会，但我兄弟赞助了，还不允许会吹嘘两句？不允许我搞搞活动。 凡事都讲个理字，即使打官司，我们也占理。” 听到这，邓元鋆开始装作低头看脚，黎颖憋得腮帮子疼，其他高管也都用各自的动作忍住笑意，松下电器遇上了自家老板，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不过严格意义上说，这种捆绑式的品牌营销并不出格，稍微注意一下，松下电器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坑曰本人嘛，夏景行毫无心理负罪感。 夏景行突然偏头看向林兵，吩咐道：“为了让活动更加的有效果，复兴手机低价卖一批手机给家电事业群。 黎颖你们拿一部分送给全国各地的业绩优秀的经销商，然后再拿一部分搞活动，比如买家用电器抽奖送手机。 这样看起来，复兴手机和家电公司就更像是一家人了。 老百姓用上了奥运会里面都出现了的高档手机，心情肯定也美滋滋的，这一传十，十传百，全村都知道王二狗买复兴工业旗下家电抽中了一部售价四、五千元的复兴手机，这也算是品牌宣传了。 或许农村、小镇上的老百姓暂时还买不起复兴手机，但最起码知道“复兴”是一个高端品牌了，家用电器应该也不差。” 正文 1123、光伏茅 晚上，夏景行与众高管一起在一家私房菜馆吃了个晚饭，彻底给年中会议画上了句号。 等其他人都离开以后，夏景行叫上曾艈群一起去一间私人会所坐了坐。 “今天开会由于时间有限，都没跟你聊几句，明天你就要返回莞城了，只好深夜拉你到这里来喝两杯酒。” 曾艈群微微一笑，“夏总，你有什么指示？” 夏景行摆手，“没什么指示，就想跟你闲聊一会儿。” 说罢，夏景行拿起桌上的酒瓶，给曾艈群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两人开始喝酒。 几杯酒下肚后，夏景行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说明了目的，“你对太阳能、光伏产业怎么看？” 曾艈群脸色先是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复兴太阳能这家挂在能源事业群旗下的公司注册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正式展开运营，就一个空壳子放在那。 不过曾艈群相信夏景行迟早有一天会进军光伏产业的，只是他没想到来的会这么快。 沉吟了片刻，曾艈群缓缓开口道：“夏总，光伏发电是指利用半导体界面的光生伏特效应，将光能直接转变为电能的一种技术。 1839年，法国19岁的物理学家贝克勒尔做物理实验时，发现在导电液中的两种金属电极用光照射时，电流会加强，从而发现了”光生伏特效应”。 不过受限于材料技术、发电效率、经济成本等多种因素，太阳能电池一直没取得太显著的发展，发展阶段一直停留在实验室。 直到1954年，贝尔实验室开发出了发电效率为6%的单晶硅太阳能电池，同时也是世界上第一款有实用价值的太阳能电池，这项技术才迎来较大的发展。 我们国家光伏技术起步稍晚，1958年才研制出首块单晶硅。 不过因为我国石油资源短缺嘛，所以比较重视光伏产业的发展和扶持。 从1998年我国建立第一套多晶硅电池及应用系统示范项目算起，经过十年的高速发展，去年我国已经成功超越曰本成为了全世界第一大光伏电池生产国。 产量从2006年的400MW（兆瓦）一跃至2007年的1088MW。 苏省的尚德电力、赣省的赛维都在这几年先后登陆了纽交所，吃到了这股行业红利。” 听着曾艈群如数家珍一般介绍着光伏产业的国内外发展史，夏景行心中微微点头，说明对方还是做过功课的，对光伏产业比较关注。 夏景行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三年前自己刚回国的时候，尚德电力刚刚登陆资本市场，成为了中国第一家到纽交所上市的民营企业，声望如日中天，被誉为“光伏界的微软”，尚德电力的创始人施正荣还短暂的当了几个月的中国首富。 光伏产业发展势头之猛，可见一斑。 在此之后，夏景行也一直有在关注尚德电力的发展。 这家企业去年完成了产量360兆瓦，形成了540兆瓦生产能力，实现销售收入超100亿人民币，公司市值突破百亿美元，成功进入世界光伏前三强，此外还成为了奥运会主体育馆鸟巢工程的太阳能电力供应商。 施正荣本人更是风头无两，成为了中国少有的登上世界舞台的企业家，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45位世界英雄”，被英国《卫保》评为“拯救地球50人”，中国媒体也称其为“逐日英雄”。 曾艈群语气平淡的说道：“就拿施正荣来说吧，他一人得道，可谓鸡犬升天，同时还改变了中国乃至世界的光伏产业格局。 在施正荣成功登顶首富以后，锡城也跟着成为了中国最大的光伏生产与出口基地。 然后苏省疯了，接着是江南地区疯了，整个中国光伏业都跟着一起疯了！ 各个地方衙门纷纷效法，试图押注寻找到下一个施正荣，自己成为第二个锡城。 最疯狂的时候，全国有多达600多个城市把光伏作为战略性新兴产业，几乎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光伏产业园。 这几年，陆陆续续有几十家光伏企业在境内外成功上市，吸引了成千上万的创业者、从业人员扑进这个行业淘金，造富神话一点都不亚于互联网热潮。 夏总，你觉得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比如泡沫被戳破？产能过剩？补贴退潮？” 曾艈群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整个人的眼神睿智而又冷静，似乎对刚刚介绍的暴富光伏产业一点也不感到心动。 夏景行微笑着回道：“任何新兴行业的发展都是这样，从混乱无序渐渐过渡到有序，只是整个过程会比较残酷，大量的企业都会遭到淘汰。” 见夏景行认识非常清醒，曾艈群笑了笑，也就不再过多提醒了，转移话题说起了光伏产业的技术。 “中国光伏产业的整体狂欢，其实更像是建在沙滩上的脆弱建筑，一推就倒。 尚德电力也好，赛维也罢，实质上都是“代工厂”般的角色。 90%以上的光伏产品销往海外，90%以上的核心原料也是依赖进口，甚至连关键制造设备也都是外国的。 这种三头甚至更多头都在海外的模式，只要国外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烈火烹油一般发展的中国光伏业马上就会熄火。” 夏景行轻轻点头，“你说的没错，随着德国出台可再生能源法案，欧洲国家纷纷跟进，全都在大力补贴支持光伏发电产业。 中国光伏制造业在此背景下，利用国外的市场、技术、资本，迅速形成了规模。 中国光伏业能有今天，实际上是欧洲人给了口饭吃。 要是爆发点什么金融危机，政府没钱补贴光伏发电了，或者欧洲国家发起反倾销调查，那么中国光伏业立马就会歇菜，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曾艈群微微颔首，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稍微深究一下就能发现，整个中国光伏业实在是太脆弱了。 现在的人之所以不管不顾的往里扑，也完全是被钱迷花了眼，生怕晚了赶不上一口热的。 夏景行突然道：“即便环境如此不利，但我们依然还是要做光伏。” 曾艈群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平静的问道：“为什么？” 夏景行微笑着解释道：“多个原因！ 第一，能源事业群已经囊括了消费电子锂电池、汽车动力锂电池两大业务，不可能完全对光伏发电视而不见。 第二，光伏产业国内没技术、没市场不可能是永久性的，只要政策一来，光伏业可以迅速的死灰复燃，而且将变得比之前更有生命力。 第三，在石油能源逐渐耗尽、全球气候变暖的当下，可再生清洁能源的使用和推广迟早会从欧洲席卷全球。 这个产业不会比造锂电池小，属于押注未来五十年，估计到2060年，光伏产业可能会变成一个庞然大物，诞生出光伏界的微软，也绝不再是一句玩笑之语。 第四，产业融合，复兴汽车已经在研制当中了，未来需要在全国建立充电桩、充电网，各地的光伏电站将为其提供有力的后勤支持，降低充电成本，形成产业闭环。 第五，金融危机来临以后，光伏产业上中下游产业链剧烈波动，正是抄底的好时机。” 曾艈群淡笑，“夏总，你说的五点除了最后一点可能在近一两年内看得到希望，其他四点都属于长远规划，十年、二十年，或者你说的五十年规划。” 夏景行笑道：“所以我才说是闲聊呢，集团暂时还没有特别明确的，大规模进入光伏产业的规划。” 曾艈群听出了弦外之音，问道：“意思是小规模进入？” “对！” 夏景行笑着说：“中国光伏业三头在外，市场在外我们管不了，需要等国家政策来临才会起变化，但是原料和设备在外，这就相当于被人卡脖子了。 以硅片切片机为例，国内根本没有能生产这种制造设备的厂家，只能从美、韩进口，价格高昂不说，还随时有可能被断供。 现在光伏产业的局势还不太明朗，国内各地纷纷爆产能，而欧美的反倾销调查大棒随时都有可能敲下来，贸然进入产业链中游的电池片、电池组件不可取，更不可能去下游建光伏发电站。 所以，我们最优的选择就是布局上游材料和制造设备，一来可以解决卡脖子的难题，等待机会； 二来可以打通产业链，时机一到，立马杀向产业链中游、下游。” 曾艈群听明白了，夏景行选择的是从技术方向切入光伏产业，考虑的十分长远。 而现在国内如日中天的光伏企业一个个的都没什么技术，就一代工厂，还不知死活的拼命盖新厂、做规模，风暴袭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抵抗之力，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 夏景行继续道：“中国制造之所以处于产业链底端，就是在一些核心技术上面无法突破，既赚不到太多利润，还容易被人卡脖子。 要想解决这种困难，只有尽可能多的培养一些“专精”型的公司，而不是全部做成富土康、尚德电力这种大块头。” “夏总，我懂了，先落子布局，等待时机成熟时再大规模进军光伏产业。” 夏景行回道：“是的，我们不可能等到产业爆发了才去追风口，现在最需要的是苦练内功、研发技术、锻造成熟的产业链。 我会跟邓元鋆打个招呼，复兴工业产业基金会为复兴太阳能的发展布局提供所有必要的资金帮助。 不管是产业链投资还是并购，都可以。” 听到这，曾艈群心中的最后一丝担忧也彻底消失不见了，只要有千亿基金帮助，那么他们能源事业群多布局一个光伏产业，也不会影响到新能源科技和宁德时代的发展。 “没问题，夏总，我回莞城后就立即对光伏产业展开全面调查，同时把复兴太阳能的框架也先搭建起来。”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如果复兴工业再打造一只“光伏茅”出来，那么数一数自己手上该有多少只茅了？ 家电茅、手机茅、半导体茅、电池茅、无人机茅、云计算茅、人工智能茅…… 等这些高端制造产业发展起来了，加一块儿的市值应该能干过茅台本茅吧？ 正文 1124、勾鱼台上稳坐钓鱼台 数日后。 勾鱼台国宾馆。 夏景行身着笔挺的西装，表情庄重的伏在案上奋笔疾书。 台下架着数不清的长枪短炮，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亮彻了整个会议厅。 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名字，夏景行把钢笔递给一旁身着旗袍、端着托盘的礼仪小姐，然后拿着文件站起了身。 另外一张桌子上，王建宇也已签署好了文件，站起身笑吟吟的朝夏景行走来。 “夏总，合作愉快！” “王总，感谢支持！” 夏景行与王建宇互相交换了文件，然后又互相握手，随后两人都微微转身，共同面向台下的记者和嘉宾。 这时，台下的记者正不停地对着台上两人拍照，在两人身后，还立着一面广告墙，上书“复兴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赞助京城奥运会10万部手机交付仪式”等一排显眼的大字。 复兴手机作为京城奥运会的顶级赞助商，手机品牌的运营主体复兴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一共向奥委会赞助了8000万美元。 赞助方案经过多轮磋商和修改，最终变成了2000万美元现金、价值5000万美元的手机实物、价值1000万美元的服务。 作为本届奥运会为数不多的本土赞助商，复兴手机的赞助方案其实受到了官方不小的照顾。 因为10万部手机零售价格才堪堪5000万美元，奥委会一点折扣都没要求打。 其次的话，这10万部手机的制造成本总共就2000万美元左右，复兴手机不仅节省了3000万美元的赞助费，还白捡了10万名用户。 至于价值1000万美元的服务，就更简单了，只需要复兴手机象征性的派出一组技术人员参与奥运会的一些手机上网技术支持、科技奥运成果展示就行了。 如此算下来，复兴手机名义上花了8000万美元赞助奥运会，实际上只花了4000万美元，节省了足足一半的赞助成本。 夏景行听娄伟说，是上级领导看到复兴手机作为一家新诞生的手机厂商，经营才刚刚起步，却愿意在国家盛事面前慷慨解囊，称得上是民企典范，故此小小的帮扶一把。 当然了，受帮扶的可不止复兴手机一家，良心公司也同样享受到了“特殊补贴”，赞助分为了现金、电脑实物、技术服务三个板块。 算下来的话，良心公司花的赞助费还是要比复兴手机多。 因为复兴手机利润率高，而组装电脑没啥利润。 一想到这事，夏景行心里就美滋滋的，觉得良心公司纯属活该，谁让你没技术，送你补贴都不中用。 还有不到两周时间奥运会就要召开了，所以复兴手机提前把10万部复兴FX2手机交到奥委会指定的手机接收方移动手上，顺便开个新闻发布会，给复兴手机、奥运会、移动三方都造造势。 站了约一分钟，等记者拍完照后，夏景行和王建宇又回到了座位上，等待记者提问。 “夏总，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赞助了京城奥运会？从赞助签约时间来看，复兴手机那会儿都还没正式开售。” 提问的是一名年轻漂亮的女记者，虽然她极力克制，但在场人包括夏景行还是听懂了，她真正想问的是：你对复兴手机就那么有信心？ 夏景行微笑了一下，然后拿起话筒回答道：“多方面原因吧！ 首先是我个人，作为一名归国留学生，我在国外读书、创业的时候，经常听到外国人对中国社会的一些面貌认识：你们还在用煤油灯吗？听说你们满大街都是自行车？衣服也是统一的蓝色、绿色？” 听着夏景行那惟妙惟肖的模仿语气，台下发出了一阵哄笑。 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出过国，也知道外国人对中国始终存在一些偏见。 夏景行说的几个问题其实都还好，反映的是外国人对中国人的认识停留在上世纪五、六、七十年代。 他们遇到的更夸张的老外，问他们脑袋后面为什么没有猪尾巴辫子？ 夏景行继续道：“这种落伍的认识，源自于对中国的整体陌生和不了解，外国人觉得我们的社会很封闭。 而世界是多元化的，社会也始终在向前发展。 这届奥运就是一次很好的展示我国传统文化、三十年经济改革成果、人民安居乐业的机会。 作为一名中国人，一名创业者，我个人对能参与这样一场国家和民族的百年盛事，感到无比的自豪与荣耀。 顺带说一句，我邀请了我很多国外的朋友来观看京城奥运会，想让他们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记者们本来被夏景行身上涌现出的那种自豪感、荣耀感深深感染，表情一个个的变得庄严肃穆。 忽然听到夏景行的最后一句话，又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是有名的夏氏采访风格，严肃而又不失幽默，与国内企业家通篇一律的庄重、程序化讲话风格不一样，令无数记者印象深刻。 “说完了我个人，再说说企业，复兴手机为什么要赞助本届奥运？” 夏景行脸色恢复了庄重，自问自答道：“这是因为奥运会是世界级的赛事和盛会，它能提供巨大的品牌曝光度。 众所周知，复兴手机是一家新品牌，很多人可能都没听说过，我们希望借助赞助奥运会让更多人了解复兴这个手机品牌。 当然了，我还算过一笔账，因为这届奥运会在我国召开，比其他奥运会多了13亿人的高度关注。 从关注人数来说，以前的、以后的奥运会都很难超过本届，赞助本届奥运会性价比超高！” 记者们看着夏景行那副严肃认真的表情，有些想笑。 可仔细一想，人家夏总说的完全没毛病。 其他奥运会开的再好，也就小部分中国人关注。 而京城奥运会就在自己家门口，可能很多中国人都会一场不落的全部观看完毕。 从关注度来说，本届奥运会的确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夏景行回答完毕后，记者纷纷鼓掌，大部分人都没有当作是一场程序，而是发自内心的赞扬与佩服，因为他们在夏景行身上看到了一种真诚、随和，以及一股向上的力量。 夏景行又陆续回答了几个记者提问后，记者开始向王建宇提问。 “王总，复兴手机赞助的10万部复兴FX2手机不是赞助给奥运会吗？怎么由移动来接收？” 王建宇笑容灿烂的回答道：“我先声明啊，这10万部手机百分之一百是复兴手机赞助给奥运会的，并不是赞助给移动。 但是手机拿到手了，你得有电话卡才能打电话、上网对吧？ 三大运营商里，因为奥运会选中了我们移动，所以这10万部手机由我们来接收，并提供通讯服务。 距离奥运会开幕式还有两周时间，我们会在这段时间里把10万部手机以及10万张含有180元电话费的电话卡赠送给奥运志愿者以及中国体育代表团。 届时，奥运志愿者和中国体育代表团将通过复兴FX2这一款官方指定的奥运手机，体验奥运手机电视、奥运视频点播、奥运快讯、奥运多媒体彩铃等多项特色业务。” 接着，立马又有记者追问道：“本届奥运属于科技奥运、3G奥运，复兴FX2能否使用TD-SCDMA这一国产标准的3G通信网络？” 此提问一出，现场落针可闻。 有消息灵通的记者已经把目光投向夏景行了，而这位当事人面色如常，一副在勾鱼台上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正文 1125、阳谋 王建宇脸色不太好看，这记者纯属捣乱，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为什么避而不谈3G奥运，还不就是因为大汉电信跟复兴工业集团闹别扭了。 一头是通信标准和通信设备供应商，一头是终端供应商，他们这运营商夹在中间也难做啊！ 在甄才基南下魔都前，他有找过对方，只是没有说“如果把夏总得罪了，以后钓友都没得做”这种狠话。 他相信甄才基有分寸，应该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结果，甄才基的表现还是让他大开了眼界。 当然了，夏景行一点面子也不给甄才基，也是让他颇为“刮目相看”。 两个人好像天生就不对付一样，全面交恶的消息已经在各个圈子里传开了。 思索了那么两三秒，王建宇就迅速笑吟吟的回复记者：“复兴FX2目前只支持EDGE和Wi-Fi网络，新版本还没来得及研发。 移动前段时间已经启动TD终端招标了，预计将采购20万部手机终端，近期这批手机将推向市场，请大家多多关注！谢谢！” 说罢，王建宇根本不给这个记者再提问的机会，迅速又抽了一位记者提问。 趁着中间的空隙工夫，王建宇用余光瞟了夏景行一眼，后者一脸的淡然，似乎一点都没被这件事情影响到心情。 台下记者的嗅觉很灵敏，已经有人从王建宇的表现看出了一些端倪，恐怕复兴工业集团是真的跟大汉电信爆发了矛盾，现在这种矛盾和对立已经蔓延到了手机业务和通信业务，颇有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有人用目光打量夏景行，觉得这位太生猛了，连官营企业的面子都不卖。 也有人认为夏景行过刚易折，得罪了大汉电信，以后复兴手机的发展可能会蒙上一层阴影。 毕竟大汉电信现在是全村的希望，以后4G、5G说不定还要统治中国的通信市场。 复兴手机得罪了这样的产业链上游霸主，以后怕是没好果子吃。 或许都不用等到将来了，王建宇刚刚说到的采购20万部TD终端，不就没有复兴手机的份吗？ 夏景行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把3G标准的事情放在心上。 中国除了国产的TD标准，还有欧洲的W-CDMA标准，美国的CDMA2000标准。 大汉电信要是不给复兴手机授权TD标准的相关专利，那么他们放弃TD标准以及移动运营商就是了，选择与另外两大3G通信标准和运营商合作。 这可能会对复兴手机的销量造成一定影响，不过影响很有限，因为TD标准不成熟，移动摊上了这么一个推广任务，3G用户都会流失很多。 夏景行默默旁观着王建宇答记者问。 一会儿后，新闻发布会结束了。 夏景行起身欲走，被王建宇叫住了，后者满脸笑意，“夏总，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一起吃个午饭？” 夏景行与王建宇对视了一眼，对方目光真诚，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心中略做思考后，夏景行笑着回道：“好啊！这十万部手机还要拜托王总多多提供后续支持，我请你！” 王建宇没有跟夏景行争论谁请谁的问题，笑意盈盈的与夏景行朝国宾馆的餐厅走去。 两人来到一间包厢，随便点了几道菜，便喝着茶聊起了天。 “夏总，你对TD标准怎么看啊？” 王建宇的直接让夏景行稍稍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便接话道：“王总，我们复兴工业不涉及通信行业，纯粹的外行，恐怕不方便点评。” 王建宇晒然一笑，“夏总，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就当朋友私下谈话好了，不用这么拘束。” 夏景行暼了王建宇一眼，后者笑的跟尊弥勒佛似的，毫无全球最大通信运营商掌门人的架子。 想了想，夏景行缓缓开口道：“TD标准部分专利来自西门子，部分属于我国自研，缺陷很多，探索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夏景行说的很直接，也有些不好听，但王建宇并不生气，因为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我说，移动其实不想接受推广TD标准的任务，你相信吗？” 夏景行微笑，“我相信，这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任务。” 王建宇叹气，“可是没有办法，如果让其他两家去推广TD标准，就等于让TD标准去死。 只有市场份额最大、用户最多的移动，才能尽可能多的推广TD标准。” 夏景行笑而不语，说白了，TD标准就是一项政治任务。 他相信移动内部并不情愿领下这项任务，可是上级都安排了，只能咬着牙上。 如果推广失利，移动营收、利润被重挫，王建宇这个董事长也讨不了好。 “夏总，TD标准虽然是大汉电信一家公司开发的，但实际却承担着打破西方封锁的艰巨任务。 光凭大汉电信、移动的力量，成不了事。 TD产业联盟迫切需要终端厂家的加入，而且是像复兴手机这样有市场号召力的终端厂家。” 王建宇目光如炬的注视着夏景行，“我知道，甄才基的一些行为和做法让你感到不满，可他一个人代表不了大汉电信，更代表不了TD产业联盟。” 夏景行微微一笑，“王总，我对加入TD产业联盟完全不排斥，可关键是，人家愿意让我们加入吗？ 我知道王总你也是从大局出发，希望看到TD标准能有个好的成绩，不光是为了移动，也是为了整个产业链、整个国家。 所以，我很理解你，也愿意支持你的工作。” 王建宇完全没料到夏景行这么有思想觉悟，心中准备的一整套说辞大部分都没派上用场。 他笑容满面道：“夏总，我就知道你是个胸有格局的人！只要你这边愿意加入TD产业联盟，其他的事情由我去推动，你等我消息就是了。” 说完，王建宇还用目光打量了夏景行几眼，生怕后者会反悔一样。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虽然不喜甄才基，但对大汉电信和TD产业联盟却没多大的意见。 甄才基这种人只能代表自己，没资格代表无数人十几年的奋斗与努力。 甄才基有句话说的很对，TD标准是一颗小火苗，需要大家一起呵护它。 站在国家利益的角度，TD标准需要发展起来，并且需要尽可能多的积累技术基础、产业链，为4G、5G蓄力。 站在复兴工业集团的角度，TD标准虽然是块鸡肋，但架不住产业链很长，如果他们同意加入，从芯片到终端，都能跟着分一杯羹。 至于个人和甄才基的恩怨，他反倒没那么在意，反正将来有人去收拾这只老猫。 不过复兴工业加入TD产业联盟的前提是，联盟要公平、公正。 甄才基要是提什么条件，或者故意设置什么阻碍，那复兴工业还加入进去干嘛，去当受气包？ 他反正不相信缺了复兴工业，中国的通信产业就彻底没有未来了，他们还没那么大能量。 而且菊花厂这些年还在埋头苦干，发展势头一点也不比前世弱。 他故意答应这么爽快，就是想让王建宇去活动活动。 这样的话，既不得罪王建宇，也能向上层展示自己的大度。 成了的话，复兴手机多加一种通信标准就是了； 不成的话，责任就去到甄才基那一方了，对方可能会得罪王建宇不说，还有可能引起上层不满。 反正这件事他也不吃亏，同时还能给甄才基来一手阳谋，看那孙子怎么接招。 正文 1126、既生瑜，何生亮（Norns盟主7/10） 八月。 中关村软件园，海内控股集团，微博子公司。 夏景行坐在开放式办公区的一张工位上，双手并用的操作着面前的电脑。 他喜滋滋的敲击了几下键盘，嘴里念念有词道：“风口上的猪脚！终于来了！” 话音刚落，电脑屏幕里便出现了一个弹窗提醒：账户注册成功！ 访问进入微博页面后，夏景行这里点一下，那里戳一下，仔细的探索着这个新网站。 网站里面并没有太多内容，都是员工在发布一些消息动态，用作测试。 夏景行翻看了一下，发现动态里的照片不少都是在他所处的这间办公室拍摄的。 至于真正的用户，应该是一个都没有。 高丽丽和沈心仪从远处静悄悄走来，一直走到夏景行身后了，他都还没有发现，仍在专心致志的测试网站。 高丽丽竖着食指放在嘴唇边，朝沈心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突然一巴掌拍在了夏景行右边肩膀上。 正当夏景行偏过头去看时，高丽丽已经蹲了下去，他只看见了沈心仪在对自己笑。 以为是沈心仪在和自己开玩笑，夏景行没有在意，笑呵呵的招呼道：“来了，那个女疯子呢？” 话音刚落，夏景行感觉自己左边肩膀又被重重拍了一下，力度比刚才那下还大。正当他扭头去看时，高丽丽已经绕到了右边，又给他来了一掌。 夏景行整个人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终于发现了像个蛤蟆一样蹲在地上的高丽丽。 她穿着T桖、短裤，脚上还趿拉着一双人字拖，一副普通程序员的打扮，正笑嘻嘻的看着夏景行。 “夏总，怎么有空来视察工作了？” “起来说话，你这个CEO也稍微注意点形象吧？” 高丽丽猛的站了起来，然后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我怎么了？我这叫跟群众打成一片，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夏景行笑了笑，“行，打成一片！你再剃个小平头，就真的像个合格的程序员了。” 高丽丽摸了摸自己的齐耳短发，讪笑道：“那就算了，人家还以为尼姑还俗跑进互联网公司上班了，明天一准成为中关村头条。” 夏景行不再理会这个女神经病，把目光转向沈心仪。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雪纺碎花裙，系了一个马尾辫，打扮简单而又清新，比高丽丽看起来要正常多了。 夏景行说道：“我听说微博已经测试完成了，专程过来看看。” 沈心仪轻轻点头，嘴角浮现两个漂亮的梨涡，眼神也变得神采奕奕，“对，一切反馈良好，只需要把几个小问题再完善解决一下，应该可以赶上奥运会开幕式。” 夏景行笑道：“我刚刚注册账号体验了一下，也觉得问题不大，即使真有什么问题，后面再逐一解决就是了。 先抓紧时间上线，只要能抓住奥运会这个热点话题营销推广一波，微博的根基就成了。 海内网会全力配合微博进行推广和导流，你们争取这个月就完成一个小目标，把微博做到1000万注册用户。” 沈心仪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错愕，“一千万用户？” “对！” 夏景行笑着摊摊手，“这很多吗？奥运会可是13亿人都在关注的盛事，而且还有海内网导流，如果微博连1000万用户的目标都完成不了，那基本可以宣告失败了。” 沈心仪目露思索之色，片刻后她点了点头，“我们会努力完成目标的。” 一旁的高丽丽突然插话道：“夏总，别的不管，我就提一个小小的要求，海内网公共主页的那些明星、体育运动员，你可得帮忙请到微博来。” 夏景行嗤笑，“你可是够鸡贼的啊！自己请去，什么都要我这个老板出手，那请你来干嘛的？” 高丽丽很认真的摇头，“这一码归一码，要搁平时，我真的就自己动手了。 可奥运会只有短短16天时间，我们去请人入驻微博，根本来不及。 等我们把人请来的时候，奥运可能已经结束了，完全没起到应有的效果，也错失了奥运会这个好的发展机遇。 我的规划是，当微博上线后，必须一鼓作气的拿下这个细分市场，不能给其他对手太多反应和跟进的时间。” 说到这，她狡黠一笑，“海内网那么多名人明星，论关系、论交情，肯定比我们一个新网站更熟悉和亲近。 夏总，你开开金口，让张勇帮帮忙呗。” 夏景行微笑，“难得见你求人，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高丽丽打蛇随棍上，嘿嘿一笑，“我这也是为了公司嘛！” “这事正要跟你们俩说，等晚些时候，你们一起和张勇开个会。 我已经给张勇交代过了，海内网会派出一支精锐小组帮微博引入各路明星、名人、体育运动员。 明星和名人比较重利，同时也比较分散，可能有的人不愿意轻易入驻微博。 但体育明星尽管放心，奥运会的中国体育代表团，绝对一网打尽！” 听到这个消息，高丽丽整个人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她与沈心仪对视了一眼，皆相视而笑。 不用再考虑其他的了，光一个中国体育代表团集体入驻微博，就足够让微博成为热门网站了。 看着两人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夏景行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微博虽然要等到一周以后才上线，但相关的规划、布局，其实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特别是海内网的名人引进计划，那更是夏景行给微博准备的重量级杀手锏。 本来他还有些不舍得轻易动用，想当作对付竞争对手的后手。 可现在微博已经做出来了，且赶上了奥运会，也只能提前动用了，争取先发制人。 ………… ………… 晚上。 许久不联系的黄新突然给夏景行打来电话，约他到一家中餐馆吃饭。 当夏景行乘车赶到中餐馆包厢时，发现人都已经到齐了，黄新两口子外加一个王慧文，都是老熟人了。 朝王慧文和郭万怀微笑着点头打了一个招呼后，夏景行在黄新对面坐下，打趣对方道：“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嘛，人都长胖了。”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头发都快掉光了”，看着黄新那光秃秃的前额，猜测对方这段时间肯定很卖力的在创业，用脑过度。 这小子也算是不努力就要回去继承家产的可怜人了，创业压力一定很大。 “戴伦，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你现在的事业是越来越成功了，复兴手机甚至都开始赞助奥运会了，着实牛逼！” 黄新竖起大拇指，对夏景行的佩服丝毫不减当年。 王慧文和郭万怀也是一脸敬佩的看着夏景行，这个同龄人的成就已经达到了让他们仰望的高度。 另外，对方与黄新的友谊也着实让他们感到惊讶。 本以为随着两人身份、成就的差距越来越大，交情、友谊会慢慢淡化的时候，结果黄新打了一个电话约吃饭，夏景行立即就赶过来了，丝毫没有瞧不起人。 夏景行笑脸吟吟的看着黄新，“你呢？饭否网最近发展的还行吧？听说已经坐稳了同类产品第一的宝座？” 说到饭否网，黄新自谦的笑了笑，“还行吧！现在已经有50万用户了，预计到年底就会突破100万用户。” 虽然这个用户数量远远比不上海内网，甚至还比不上今年海内控股才推出的MOMO语音，不过黄新已经很满足了，因为这是一个彻底属于他自己掌控的事业、他自己当家做主的王国。 看着它一天天茁壮成长，那种自豪感、满足感，远远不是打工可比拟的。 夏景行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看出了黄新正处于一种小富即安、怡然自得的状态。 相信随着微博的推出，黄新的创业美梦又要第二次破灭了，而且与校内网一样，相当于被自己直接或者间接杀死。 两次都倒在自己手上，也不知道黄新这辈子会不会产生什么心理阴影，或者像周瑜一样慷慨悲歌道：“既生瑜，何生亮”。 正文 1127、家风 8月7日。 上午，夏景行乘车来到首都机场。 他站在VIP通道外，踱着步，不时低头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过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VIP通道终于走出了一群人。 夏远、张玉琼各自搀扶着夏景行的爷爷、奶奶走在最前面，身后还跟着夏景行大伯一家人，有大伯、大伯母、堂姐、堂姐夫，还有堂姐的女儿，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 看着亲人们出现后，夏景行立马一路小跑着迎了上去，先是笑吟吟的跟爷爷奶奶、父母、大伯、大伯母、堂姐、堂姐夫挨个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去揉了揉外甥女的小脑袋瓜。 “馨馨，又长高了，舅舅都快认不出来了。” 小丫头梳着两个羊角辫，看起来很是乖巧，不过她这几年很少看到夏景行，似乎有些怕生，细弱蚊蝇的叫了一声“舅舅”。 “是谁在飞机上说，待会儿见到了舅舅，要让舅舅带自己去爬长城的啊？这会儿变成胆小鬼了。” 夏景行的堂姐夏文韵约摸三十出头的年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面容清秀，笑容温婉，这会儿她正握住自己女儿的手，打趣着小丫头。 小丫头怯生生的看了夏景行一眼，还是不敢开口。 见夏景行一直盯着自己女儿看，夏文韵的丈夫叶成生怕因为女儿的生分引起小舅子的不快，连忙堆笑道：“景行，馨馨这孩子性格有些内向，你别见怪。” 夏景行把目光移向堂姐夫叶成，对方跟堂姐一样，也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的气质透露着几分儒雅与随和，不过对方此时与自己说话的语气却透露着几分生分和客套。 夏景行心中略微一思忖，便明白了。 他的堂姐、堂姐夫都算是比较安分守己的人，就像他大伯从来没向他父亲开过口一样，夫妻俩也从来没向自己这个弟弟开口索要过什么好处。 托他爷爷的福，整个大家庭的家风都相对比较正，没那么多令人头疼的事情。 不过，却架不住蓉城领导的热情。 去年的时候，夏景行听父亲说，堂姐和堂姐夫的工作单位全部从县城调到了市里。 堂姐由一名普通小学教师摇身一变，成了小学主任，而堂姐夫也从普通医生升为了某家医院的科室主任，同时两人还获得了很多进修机会。 上级领导找夫妻俩谈完话后，两人不敢轻易的答应，战战兢兢的跑来市区向二叔夏远请教。 夏远哪能不知道这是地方政府在有意的示好他们家？因为光京东方这一个项目，自己儿子就为蓉城政府引进了数百亿投资。 毫不夸张的说，老家领导现在见到了他们父子俩，就跟见到了亲人一样。 儿子和自己为了避嫌，谢绝了蓉城政府的各种好意，于是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家亲人头上。 夏景行的爷爷，一名普通的退休老战士也开始享受高级退休干部的医疗待遇了，市里定期会派车下乡把老人，连带着夏景行的奶奶一并接到市区大医院检查身体，全程VIP服务； 而夏景行的大伯，不仅从民办教师转正了编制，还当上了小学副校长，说不定过两年还要当校长。 夏远知道不能碰的底线在哪里，他没有拦着不让侄女和侄女婿进步，宽慰了两人一阵，让两人放心大胆的去新单位工作，同时也叮嘱了两人，要注意提高一下自身的业务技能，不要让人家笑话。 夏远把自己的处置方案还告诉了儿子，征询儿子的意见。 夏景行对此自无不可，他觉得父亲处理得很恰当。 其实以他的身价财富，养一大家子人优越的生活，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不过这却丧失了生活本来的意义。 拿他爷爷来说，种了一辈子地，接到京城来生活，怕是跟见多识广的京城大爷唠嗑都唠不到一起。 要是愿意到城市里生活，他爸早就接他爷爷奶奶到城里生活了，哪能轮到他。 生活环境、生活习惯以及其他种种，相对都已经固定死了，就没必要再去折腾老人了。 老年人最需要关心的问题就是身体健康，蓉城政府对此也贴心的做了安排，免去了他的很多担忧。 不过夏景行也不打算长期占这便宜，以后给疗养院捐赠一笔钱就是了。 至于他的堂姐、堂姐夫，比他也就只大那么七八岁，人生还有很多可能。 夏景行没打算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创业、做生意，支持他们在本专业进步、发展就挺好的了。 当然了，如果他们以后在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变故，碰到了什么难题，夏景行还是会竭尽全力帮忙的，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姐姐。 夏景行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堂姐带着自己到处跑，摸鱼捉虾、野炊烧烤、制作手工风筝……每年暑假的农村生活，称得上是他童年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后面堂姐就长大了，读高中、读大学、嫁人了，而自己也忙于事业，渐渐的联系就少了，不过真正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不会随着时间被淡化的。 这次京城召开奥运会，他特地把私人飞机派回了蓉城老家，就是想着接一大家子人来京城看看奥运会。 他不打算让一大家子人都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容易把人养废，不过坐坐私人飞机、现场看看奥运会、在京城旅游一圈，这些条件还是可以满足的。 堂姐夫跟他有些生分和客套，估计也是觉得受自己太多恩惠，心生怯意吧。 所有心思电转而过，夏景行微微一笑，走过去搂着堂姐夫叶成的肩膀，“成哥，去年我有事没回家过春节，跟你差不多一年多没见了，看你白头发都长出来了，医院工作辛苦，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注意到这一幕，夏世和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景行，中午吃什么啊？我先声明啊，那个烤鸭我吃不习惯，京城有没有川菜馆？我要吃川菜。” 夏远微笑的看着自己老爹，“爸，京城是大城市，怎么可能少的了川菜馆。” 夏景行笑呵呵道：“爷爷，你不用担心不习惯，我全都已经安排好了，咱们中午去京城川蜀饭店，总设计师都爱吃的川菜馆，味道绝对正宗。” 听到总设计师的名字，夏世和表情变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你现在是有出息了，我也巴（跟）到你享一下口福。” 一大家子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机场，然后上了停靠在外面等候的几辆汽车，一起朝目的地川蜀饭店驶去。 酒桌上，夏世和喝了几杯五粮液后，又开始询问夏景行秘密武器的研发进度了。 夏景行这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笑呵呵道：“中子弹研究比较复杂，可能需要花上十几二十年时间才能出成果，不过小型无人机我们已经研发出来了。” 说着话，夏景行迅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献宝似的递到爷爷面前，播放起了大疆无人机的宣传视频。 看了一会儿视频，夏世和一双浑浊的眼睛立马变得炯炯有神了起来，死死的盯着视频中跨越山河的无人机。 “不需要飞行员驾驶？只有一个簸箕那么大的飞机？上面可不可以绑炸药？” 夏景行轻笑着点头，“对，不需要人去飞机上驾驶，比簸箕还要小点，至于绑炸药……就不必了，那是中东游击队的落后战术。 现在的军事科技进步很快，以后我们争取做出只有苍蝇、蚊子那么大的无人机，八百里开外，敌军就被侦查发现了，然后发信号引导大型轰炸机过来炸他个人仰马翻。” 夏世和一脸的难以置信，过了很久才消化掉这个对他而言属于爆炸性的消息，随即他脸上的褶子都展开了一些，满脸喜色的连说了三个“好”字。 “总算没有白去美国念书！” 难得的表扬了孙子一次后，夏世和端起酒杯，仰头把一杯酒都干了，脸色通红，心情似乎很不错。 随后他拍了拍夏景行肩膀，“也不要因为出了成绩就洋洋得意，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争取早点把蚊子飞机做出来。” 夏景行抿嘴一笑，回道：“好，谢谢爷爷的教导，我继续努力！” 夏远和张玉琼两夫妻对视了一眼，皆噗嗤一笑，这么多年，总算把当年撒的谎给彻底圆上了，儿子确实有本事。 夏景行心中其实很清楚，爷爷真正在乎的并不是他能不能成功研制出中子弹，而是他这个拥有高文化水平的孙子能不能为国效力。 从他们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爱国情怀都很朴素和简单。 正文 1128、我的州长父亲 吃完午饭后，夏景行带着一大家子人来到了东山墅，安排家人在这处房产住下。 爷爷奶奶由于年纪大了，一路上又舟车劳顿的，已经先行进房间休息了，母亲和大伯母坐在客厅看电视，堂姐带着小丫头叶馨去地下室的家庭影院看电影去了。 夏景行则领着父亲、大伯、堂姐夫到后院的亭子里坐着喝茶聊天。 没聊几句，夏景行突然接到了克里斯汀娜打来的电话。 刚刚接起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阵喜悦的声音：“戴伦，你在京城吗？我们的飞机马上就抵达京城了。” 夏景行表现的有些惊讶，“你不是说晚几天过来吗？怎么提前了？” “我的父母、祖父祖母、弟弟妹妹也打算到中国来观看奥运会，于是我就把计划提前了，正好可以赶上明天的奥运开幕式。” 夏景行笑道：“好吧，那我来接你们，四合院、汽车、司机、保姆、安保……什么都给你们安排好了，这些你都不用操心，一定给你和家人一次难忘的中国之旅。” “Mua～” 听着电话那头的亲吻声，夏景行发出了会心的笑声，“哦，对了，我的父母、祖父祖母还有伯父一家人上午才抵达了京城，等你们一家到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克里斯汀娜愣了愣，随即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的灿烂，“好啊，伊诺克现在都已经一岁多了，还从没见过他的祖父、曾祖父呢。” 夏景行干笑两声，“些事怪我，是我没有安排好。” “行了，我没有任何怪你的意思……伊诺克醒了，在哭闹呢，晚点见面再说吧！” 不等夏景行回复，克里斯汀娜迅速挂断了电话。 她从机舱中部的沙发站起身，快步朝机尾的卧室走去。 “哇哇哇～” 凯特琳抱着哭啼不止的伊诺克，不停地抚摸他后背，嘴里还唱着儿歌。 不过这根本无济于事，或许是因为唱歌走调了，小屁孩儿哭的更大声了。 凯特琳瘪嘴，“这小家伙比你小时候还调皮，应该更像戴伦吧？” 克里斯汀娜笑笑没接话，她从母亲手里接过儿子后，连半分钟工夫都没用到，孩子就不哭了，甚至还开始咧嘴笑了，两颗黑葡萄一般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母亲。 一旁的小沃尔什、老沃尔什夫妇看了都暗暗称奇，觉得克里斯汀娜为照顾这孩子，没少花心思。 小沃尔什有些心疼女儿，恶狠狠说道：“克里斯汀娜，待会儿见了那小子后，你别拦着我，我冲上去就给他左右两记勾拳，一拳是为你打的，一拳是为伊诺克打的。” 凯特琳对举止粗鲁的丈夫有些不满，冷声呵斥道：“待会儿见面的时候，不仅有戴伦，还有戴伦的父母、祖父祖母。 戴伦的母亲我见过，是一位非常优雅的女士，他父亲听说差点就竞选上了蓉城知府，应该也是一位绅士。 收起你在乡下农场的那一套，别给女儿丢人。” 小沃尔什不敢顶嘴，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焉了。 自从因为炒房差点害得家庭破产后，他的家庭帝位一下子就没了。 一旁的老沃尔什淡淡一笑，“听说戴伦的祖父是一名参加过朝鲜战争的勇士，说不定我们还交手过，我很想和他聊一聊当年的那场战争。” 老沃尔什的妻子凯拉说道：“我听说戴伦的祖母是农场主的后代，我可以跟她聊聊农场的事情。” “还有我，我要去大疆参观一下，学习无人机是如何制造的，等回到美国以后，我就自己制造一架独一无二的无人机。” 靠在舷窗边打量窗外云朵的布雷迪突然回过头接了一句。 克里斯汀娜暼了他一眼，有些气愤的说道：“你把伊诺克的玩具拆成了一堆零件，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布雷迪耸耸肩，“所以我需要学习一下无人机组装啊，不然怎么把伊诺克的玩具恢复原样？” 克里斯汀娜觉得有些道理，要不要满足弟弟的这个心愿呢？ 小沃尔什开始揭儿子老底，顺便讽刺夏景行两句，“今年年初的时候，布雷迪非要开着戴伦送给他的那辆Roadster创始人系列去参加派对，结果跟人家的汽车碰上了，幸亏电池没有爆炸起火，不然你弟弟就成火鸡了。” 克里斯汀娜皱眉，对布雷迪说道：“你以后不准开汽车上路了，等你满了二十一岁了再说，我会给戴伦说，他以后不会再送给你汽车了。” 布雷迪整个人一下子就不开心了，站起身辩驳道：“为什么？我已经十六岁了，我有自己的驾照。” “没有为什么，有本事你就自己打工挣钱买车。” 克里斯汀娜的目光非常的强势，布雷迪被刺了一下，立马不敢再顶嘴了。 一旁已经八岁的杰西卡拿着一台数码摄像机跑到克里斯汀娜身边，“看，这是我拍摄的Vlog，戴伦送我的这个相机真好用，我要拿它纪录下我的暑期生活和中国之旅，然后发到油管上，我要当大网红。” 克里斯汀娜拿起相机查看了一番拍摄的视频，微笑道：“不错，你会梦想成真的，祝你好运，女孩儿。” 杰西卡得到姐姐的表扬，脸上立马笑开了花，蹦蹦跳跳的又拍视频去了。 全家人张口闭口都是“戴伦”，而且说的还全都是好话，目睹了这一幕，小沃尔什心中微微叹气，独自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黯然神伤，全家人都被戴伦收买了。 要不，不揍戴伦了？等见面了，问问他怎么维持沃尔什牧场的游客人数？ 最近因为《开心牧场》海外版游戏热度的下滑，捆绑营销的线下沃尔什牧场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修筑了无数的牧场酒店房间，却没多少游客来入驻，长期处于空置，高昂的融资贷款利息却需要照常支付，小沃尔什现在压力也挺大的。 挠了挠头皮，小沃尔什突然像是发觉了什么一样，缓缓摊开手掌，看着手心里的大把头发，他有些欲哭无泪，自己这属于用脑过度啊！ 不行，还是要找戴伦帮帮忙。 两个小时后，克里斯汀娜和家人包下的这辆公务机降落在了京城首都机场。 一行人刚刚走出VIP通道，便见到了在此等候的夏景行、夏远、张玉琼。 也不管双方父母以及路人的目光，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一见面就拥抱了起来，还互相啃了几口才放开彼此。 随后两人开始介绍各自的家人与对方认识。 夏远早就把英语还给老师了，反倒是张玉琼因为去年突击补习了几个月，并且还去美国生活了几个月，她一半用嘴说，一半用手势比划着，跟克里斯汀娜家人聊的有说有笑的。 看来我也要学英语？夏远此刻有些困惑。 还好他找到了新的目标——被小沃尔什抱在手上的小孙子。 看着小家伙的黑头发、黑眼睛，夏远有种血脉上的亲近。 他伸手去抱孙子，小沃尔什动作轻缓的把孩子递给了他，还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夏远一句都没听懂。 在一旁的夏景行倒是听懂了，小沃尔什原话是问：“伙计，听说你参与了蓉城知府的竞选，蓉城是一个多大的城市？人口有没有达拉斯多？” 夏景行心中一动，替父亲回答道：“沃尔什先生，达拉斯只有一百万人口，蓉城比它人口多十几倍。” 小沃尔什深深的看了夏远一眼，觉得自己严重低估了这家伙，这哪里是知府，分明是州长嘛。 正文 1129、百年沧桑，今日重铸辉煌（Norns盟主8/10） 晚上。 饭桌上，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都很忙，前者帮夏远和小沃尔什翻译对话，后者帮夏世和与老沃尔什翻译对话。 “对，我最后放弃了竞选州长，因为我儿子在蓉城和川省存在着大量的投资项目，父子一个从政，一个从商，不能在同一个地区，这很容易就滋生腐败，这是我们CCP决不允许的……” 听着夏景行的翻译，小沃尔什有些不理解夏远的决定，政商需要分家吗？不是应该父子合伙做生意吗？ 生意做大了，说不定就不止竞选州长了，竞选大统领也并非没有可能。 “远，非常可惜！你因为这个事情放弃了竞选州长，选择了成为一所大学的校长，不过也别灰心，我觉得你可以先影响大学，然后再影响你所在的选区……” 小沃尔什对政治挺感兴趣的，可他对中国完全不了解，夏景行翻译的也是一阵心累。 夏远暼了儿子一眼，我特么怎么就开始竞选州长了？ 川省的佛罗里达州，还是凉山州、阿坝州？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选择继续留在体制内干下去的话，混个州长当当，问题不大。 圆桌的另外一侧，夏世和则和老沃尔什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那个，螺丝钉妹儿，告诉你爷爷，当时我们要是要有他们那么好的装备和后勤，可以把他们赶进海里喂鲨鱼。” 夏世和偏头看向老沃尔什，眼神颇有一种俯视手下败将的味道。 克里斯汀娜的表情有些尴尬，不过她比较老实，不像夏景行喜欢篡改翻译，她选择原封不动的把话翻译了。 听完后，老沃尔什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我承认这一点，你们的战斗意志远比我们更坚强，是一位真正值得尊重和铭记的对手。 在整个现代步兵史上，就从没出现过像你们这样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士兵。” 听完克里斯汀娜的中文翻译，夏世和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笑容，语气有所缓和，说出的内容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的盛气凌人。 “我们喜欢、珍惜和平，也不希望看到再有战争发生，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战斗场面，我这辈子都不忍再回忆。 不过，只要有人胆敢再伸手，我们就敢一刀把他的手给剁了！” 老沃尔什笑眯眯的看着唾沫横飞、眼神坚定的夏世和，心中十分感慨，尽管已经过去五十多年时间了，但对方身上依然有着那支神一样的军队才具备的烙印。 这是他最钦佩和恐惧的地方，意志实在太强大了，不可战胜。 老沃尔什微笑着朝夏世和递出手掌，嘴里说道：“我也是，衷心的希望这个世界永远和平，永远不再有战争。” 看了一下老沃尔什递出的手掌，夏世和略微迟疑了一下，想着这老鬼子应该是像当年指导员说过的那样：反思了战争，属于可以改造思想的那部分人。 想明白以后，夏世和当即也就不再迟疑，伸手与对方握了握，不过却没说话，全程都高冷无比。 老沃尔什不以为意，反而更加欣赏身旁这位倔强老头了。 一旁的张玉琼和凯特琳一人牵住夏泽睿一只小手，让他站在椅子上。 然后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望着四周，时不时还咿咿呀呀的指着桌上的转盘和菜肴，童声令人欢乐。 两家人的见面还算愉快，除了夏世和与老沃尔什争吵过几句外，其余都是欢声笑语。 当晚宴结束后，众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席的时候，夏远把儿子拉到一旁，叮嘱道：“克里斯汀娜父母首次来到中国，大老远的来一次也不容易，这些天你多陪陪他们。 爷爷奶奶和大伯这边你不用管，交给我就好了。” 夏景行有些错愕，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父亲一把推开了。 随后，夏景行带领克里斯汀娜一家人乘车来到了一座四合院。 还没进屋，一家人就被这古色古香，或者叫异域风情的大门给震撼了。 听夏景行介绍这四合院是中国几百年前的公爵府邸后，小沃尔什忍不住咧嘴笑了笑，看夏景行也觉得顺眼多了。 一名管家领着几名佣人帮忙搬运行李，夏景行带着克里斯汀娜一大家子开始参观院子和各个房间，同时又引经据典的介绍一番，导游都没他这么敬业。 一直忙活到深夜，克里斯汀娜的家人全部都满意的在院子里住下了。 一间卧室里，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活动了一番筋骨之后，开始进入了闲者时间，并肩躺在床上聊天。 “戴伦，谢谢你！” 望着克里斯汀娜深情的双眸，夏景行嘿嘿一笑，“这不是应该的吗？在我看来，他们不仅是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克里斯汀娜挪了挪身体，把头依靠在夏景行肩膀上，微笑道：“好久没看见他们这么开心了，他们每个人都很喜欢你，包括我父亲。 他虽然嘴上天天都在数落你，说你的坏话，可只要遇到什么困难，他总是第一个想起你。” 夏景行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小沃尔什够可以的啊，拿我当什么了？ 不过毕竟自己睡了人家姑娘，还给人家添了一个外孙，也就不跟这老头一般见识了。 “戴伦～” 就当夏景行还在沉思的时候，克里斯汀娜突然柔声细语的唤了他一声，一对蓝色的眸子隐隐说不尽的柔情蜜意。 正当夏景行准备翻身上马的时候，被克里斯汀娜抢先一步压在了身下，女王范十足。 随后她柔软无骨的身体像蛇一样慢慢蜷缩了下去。 窗外月光弹指过，床前花影坐间移。 ………… ………… 次日，晚上七点五十分。 夜幕下，“鸟巢”造型的国家体育场华灯灿烂，流光溢彩，可容纳9万多人的体育场内座无虚席，群情激动。 在欢乐轻快的乐曲声中，各国元首纷纷走上主席台，向观众挥手致意，全场持续不断的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接着，体育场内，一道耀眼的光射来，照亮了古老的日晷。 在体育场正中央的位置，随着一声声强劲有力的击打，2008尊中国古代击打乐器“缶”发出了动人心魄的声音。 雷鸣般的击缶声，就犹如沉睡的东方巨人即将复苏了一般，心脏开始有力的跳动。 全场观众随着屏幕墙上的数字变换，一起跟着大声的呼喊：10、9、8…… 在一片片巨大的欢呼声中，终于迎来了开幕式正式开始的时刻——二十点整。 万道璀璨夺目的焰火拖曳着光亮，在高空绽放开来，整个体育场上空变成了烟花的海洋。 随后，五彩缤纷的焰火开始沿着京城南北中轴线次第绽放，呈现出象征第二十九届奥运会的29个巨大脚印。 但在夏景行看来，这烟花形成的巨大足印就像是一尊巨人一样，一步步的从远方归来！ 体育场内，随着《歌唱祖国》的悠扬童声响起，国旗开始入场。 升旗手在万众瞩目中升起鲜艳的五星红旗，现场无数观众跟着高唱国歌。 受现场情绪所感染，夏景行和大多数观众一样，胸中情绪激荡，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小国旗，一边朗声高唱着国歌。 克里斯汀娜突然感觉有些异样，她低头一看，发现夏景行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正不停地颤抖，抬头再看夏景行，对方眼眶湿润，隐隐有泪光闪烁。 她还是第一次见夏景行流眼泪，感觉非常的稀奇。 不过当她看到周围的中国人个个热泪盈眶的时候，她忽然有些理解了。 百年沧桑，今日重铸辉煌！ 拿破仑口中沉睡的东方雄狮似乎已经醒来了，接下来整个世界会为之颤抖吗？ 克里斯汀娜看着体育场内缓缓拉开的巨大卷轴，小嘴微张，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四大发明、汉字和戏曲、丝绸之路、郑和下西洋…… 五千年的灿烂文明扑面而来，上演着一场心灵洗礼。 能创造出如此璀璨文明的民族，终有一天会迎来属于她的伟大复兴！ 正文 1130、微博薅狐毛 “中国队首金！陈燮霞获得女子举重48公斤级冠军，并刷新奥运记录！” 8月9日，第一个奥运比赛日的上午，一张显眼的海报出现在了海内网首页。 海报中的“首金”二字龙飞凤舞，并加粗加大，显得格外的吸睛。 字体旁边是真正的主角，一个身披红色战袍的年轻女孩儿，看起来有些瘦小单薄的身躯高高挺举着几倍于自身体重的杠铃，目光中透露着一种坚毅，黑黝黝的脸颊上还有几颗清晰可见的青春痘。 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位女孩儿，却干出了不平凡的成绩。 由于今天是周六，很多人都放假在家休息，观看奥运比赛节目的闲暇之余，也会上网冲冲浪。 无数访问海内网的用户刚一登录进网站，就看到了陈燮霞高举杠铃的这张图片。 观摩打量一番后，很多人正要叉掉页面，突然注意到了图片下的一排字体：上微博为奥运健儿呐喊加油，赢取复兴FX2手机。 微博，这是什么网站？有人非常好奇。 也有人看到赢取复兴FX2手机的字样，立马挪不开眼睛了。 最低3999元的手机售价，即使是写字楼里工作的白领也感觉到有些肉疼。 当身边很多朋友、同事都已经时髦的换上了复兴手机，随时随地在大屏幕上享受手指切水果的快感，不少人仍然在使用落后的实体按键手机。 不是对复兴手机不感兴趣，是实在舍不得买啊！ 在好奇、奖励诱惑等各种因素的驱使下，无数海内网的用户尝试点击字体后面的链接，跳转进入到了微博的注册页面。 注册页面还有个奥运五环背景墙，上面写着：微博携手复兴手机助力奥运，中国体育代表团每获得一枚金、银、铜奖牌，微博网站各送出30部、20部、10部复兴FX2手机……无限叠加，上不封顶！ 微博什么来头啊？这么一副不差钱的样子？ 此时查询公司什么的还不是很方便，不过也有心思机敏的人猜到了微博的一些来头。 海内网首页推广、赠送复兴手机…… 这特么绝对是夏总的手笔！ 既然是千亿二富夏景行搞活动，那应该不至于戏弄大家。 夏景行在这方面是有口碑的，号称“童叟无欺”。 去年海内游戏发行推广的网游《地下城与勇士》，推出了国庆活动——打游戏赢复兴手机。 有个小学生打怪爆出了复兴手机，然后海内游戏的工作人员认真确认核对以后，真的给小学生送去了一部复兴FX1手机。 这件事还上了去年的头版头条。 当然了，属于毁誉参半。 有人觉得海内游戏一诺千金，搞活动公平公正； 也有人觉得海内游戏是在教坏小朋友，是新时代的电子鸦片。 舆论吵的沸沸扬扬，最后小学生的家长还站出来发声了，说自己在外打工，因此疏于对孩子的管教，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完全不知道孩子已经迷恋上了网络游戏…… 尽管这名家长站出来把对孩子看管不严的责任揽过去了，但始终还是有大量舆论指责海内游戏。 海内游戏也进行了发声，表示会升级游戏防成迷系统云云，同时还把赠送给小学生的复兴手机回收了，换成了4000元人民币的助学金。 网络游戏防成迷系统，于去年7月就已经在相关单位的牵头下推行了。 只是受制于当下的技术手段，以及网络实名环境不完善的情况，基本上防不住花样繁多的熊孩子。 再加上网上还有人发布一些破解方案，所谓的防沉迷系统只能沦为漏洞百出的筛子。 想要真正的解决问题，还得人脸识别、人工智能等技术应用得到突破。 总之，因为小学生打游戏获奖这件事，海内网、海内控股集团搞活动公平公正的企业人设算是支起来了。 带着对海内网、对复兴手机、对夏总的信任，无数人注册涌入了微博。 用户在微博专门开辟的奥运专栏，看到了一排排运动员真人头像。 每个头像点开，都有名字和比赛战绩介绍，此外还细分了队伍，比如跳水队、举重队、游泳队…… 639名中国参赛运动员一个不少，全都整整齐齐的在专栏里面。 此外，奥运专栏里还详细介绍了如何参与赢取手机的活动——在每名运动员微博账号下评论、留言，在该运动员获得奖牌后，微博官方会从评论区随机抽选30、20、10名幸运用户，由微博官方人员确认信息无误以后，寄送奖品复兴FX2手机。 看到这，有人在心里犯了难。 这不仅依靠的是运气，还要押准运动员获奖。 国足……嗯，可以直接排除了。 有狠人为了增加自己的获奖概率，点开一个个运动员的头像，全部都留言一遍，广撒网，多捕鱼。 也有人翻找出上届奥运会的中国运动员获奖名单，精准投注。 还有人觉得获奖希望不大，对留言没那么热情，只有看到喜欢的运动员，或者看到有趣的微博言论，才会选择性留言几句。 比如陈燮霞账号发出的一条微博，就获得了大量用户的留言和点赞，为这位首金女将送去了鲜花与掌声。 陈燮霞发的是一条图文并茂的微博。 图片是一张在训练场馆拍摄的生活照片，她笑脸盈盈的看着镜头，比了个大拇指。 同时还配文：举出世界，举出未来！ 再看微博发布时间，8月2号。 一周以前发布的微博了。 有细心的人注意到，几乎所有的运动员都是在那一天发布的微博信息。 运动员们发布的微博内容千奇百怪，有提前祝贺京城奥运会成功的，也有给自己加油打气的，还有发布心情的…… 有人颇为好奇，这微博能耐不小啊，在奥运开幕前一周，把六百多名参赛运动员统一拉来开通了微博账号。 还有人到现在都没搞懂，这微博究竟是个什么网站？ 就为了宣传奥运？让大家给奥运健儿加油打气？ 有人觉得微博的页面设计、功能，跟海内网公共主页账号很相似，至于不同点，暂时还没有发现。 既然海内网在帮助微博推广，那么应该是一家公司的产品，同属于海内控股集团。 那么海内控股集团推出这样一个网站干什么？ 用户心中疑惑很多，同时觉得这微博颇为神秘，什么宣传都没有就秘密上线了，还在一周前就拉来了600多名运动员开通账号…… 究竟想要干啥？ 也有人没想那么多，直接把微博当做奥运网站看待了。 他们一边观看奥运节目，一边抽空在微博网站给运动员留言加油打气，同时还有机会获得复兴FX2手机奖励，这不挺好的吗？有一种很强烈的奥运参与感。 于是，有人开始呼朋唤友，叫上朋友一起去微博留言抽奖。 京城奥运的互联网内容服务赞助商搜狐，莫名其妙的被微博薅了狐毛，门户网站的流量开始一点点下降。 正文 1131、低级趣味 “谢谢大家的留言祝贺和鼓励！评论实在太多了，足足有好几万条，登录微博后吓了我一条。 我现在都还没看完，大家太热情了/比心表情包。 我的比赛终于结束了，可以像大家一样坐下来看看比赛了。 明天是我的队友、好朋友@龙清泉的男子56公斤级举重比赛，提前祝贺他取得好成绩！也希望大家给他加加油！” 晚上的时候，陈燮霞突然发布了第二条微博消息。 关注了这名明星级运动员的用户立马收到了消息动态，呈现在了他们每个人的动态消息列表里面。 有几个用户还收到了陈燮霞的亲自回复和答谢。 这些人激动坏了，居然真的能和陈燮霞对上话。 作为中国队首金得主，陈燮霞只用了短短一天时间，就从一个普通运动员变成了全国都家喻户晓的体育明星。 毫不夸张的说，今天她是最红的、被讨论最多的中国人。 在其他互联网、媒体，比如搜狐还在挖掘陈燮霞父母在羊城番禺老家种甘蔗，这名出自农村家庭的运动员在家里排行老幺，绰号“细妹”的时候，微博已经从另一个维度出击了！ “与明星运动员展开网络对话，走近他们的生活，一切尽在微博。” 海内网动作很快，立马给微博换上了新的广告语。 微博神秘的面纱，终于又扯开了一角。 ………… ………… 深夜，中关村，微博办公室。 沈心仪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看着后台的注册数据飞快的跳动着。 即使已经到了深夜，依然有无数的互联网用户涌入微博，或因奖励，或因好奇，或因其他原因。 沈心仪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然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后，苦涩的味道终于让她又恢复了一些精神。 “砰砰～” 高丽丽用脚踢了大门两脚，手里端着两碗泡面走进了办公室。 “吃吧，就只有这个了，明天让行政部准备一些面包。” 把泡面放在办公桌上后，高丽丽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盹。 连续加班好几天了，不光是她和沈心仪，每个微博的员工都很累。 “你吃面啊，待会儿就凉了！吃了就赶紧回家吧，我守在这里就行了。” 高丽丽见沈心仪仍然在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脑，便把桌上的泡面推到了后者面前。 沈心仪取下塑料叉子，打开泡面，只觉一阵香味扑鼻，已经饥肠辘辘的她也顾不得吃相了，端起泡面就“哧溜”的大口吃起来了。 见状，高丽丽哈哈大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吃相，女孩子家家的，一点也不雅观。” 沈心仪一边吐气吹拂着滚烫的面汤，一边说道：“那你今天就见到了呗，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高丽丽微笑，“行，你说的有道理！” 互相调侃了几句，两人开始聊正事。 高丽丽问道：“微博现在多少用户了？” 沈心仪说道：“253万6321个……不对，已经253万6322个了。” 高丽丽笑着说：“不错，1000万注册用户的目标，算是完成四分之一了，再有三天时间，这目标就算百分百达成了。” 沈心仪嗤笑，“今天可是奥运会第一天，热度最高，接下来奥运热度肯定会不断的衰减。 我们能抓住的就只有这几天营销推广时间，千万别大意，要是错过了，后悔终身。” “行，你现在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 高丽丽长吁短叹道，“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多好的白菜啊，终究是变成了人家的形状。” 沈心仪仿佛已经习惯了高丽丽的这些虎狼之词，脸色都不再红一下。 她三下五除二恶吃完面，把汤都给喝了以后，整个人终于恢复了点精气神，正色道：“今天是微博上线第一天，没有宣传，没有炒作，什么都没有。 用户完全是看着海内网、复兴手机、奥运会这些背书或者话题热度跑来注册的。 可以这么说，并不是微博的功能和设计打动的他们。 可能奥运会一结束，手机抽奖一结束，这些用户就变成了僵尸用户。” 高丽丽轻轻点头，认可沈心仪说的这些话。 “所以，我们接下来最重要的两个任务，一个是完成1000万注册用户目标，另外一个是让已注册用户了解微博、爱上微博，变成网站活跃用户。 微博真正需要的是依靠产品特色来维持生命力，而不是依靠热点话题、奖品活动来维持网站活跃度。” 高丽丽笑着说：“你说的很对，考虑得很长远，可关键是要怎么做呢？” 沈心仪认真回答道：“我刚刚在后台研究了一下，我发现注册用户里面，自己发微博的人很少，几乎都是在评论那些体育运动员的微博。 这代表着什么呢？代表普通用户严重缺乏参与感，也不了解微博。 等奥运会结束了，这些人停止评论了，加之他们本身也不发微博，这些用户就会流失。 所以，我们要在这期间给普通用户指引一个方向，让他们开始生产内容。” 高丽丽毕竟经营了几年网红经纪公司，对这一套完全不陌生，问道：“打造网红？” “对，而且必须短时间内见效。” 高丽丽皱眉，“短时间，来不及吧？” 沈心仪说道：“没什么来不及的，我的意见是双管齐下。 第一，加速海内网公共主页的名人迁移，让他们转移网络阵地到微博来，我们能给予的好处就是流量倾斜，帮助他们在微博获得比海内网更多的关注者，或者叫粉丝。” 高丽丽轻轻摇头，“这事不太好办，张勇之前就说过了，运动员是一个集体、一个团体，只要领导下令，立马就统一注册微博账号了。 而其他的文化名人、娱乐明星等等，全是独立的个体，各有各的小算盘。 海内网拥有一亿多用户，而微博才200多万用户，谁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 沈心仪说道：“微博200多万用户只是暂时的，只要有一年半载的推广时间，用户量很快就能直追海内网。 而且微博的信息传递方式，更有利于名人在网络上收获更大的名望。” 高丽丽点头，“这些我知道，可人家不那么想啊！很多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不会被微博眼下所取得的一点点小成绩就说动。” “这里就涉及我说的第二点了，我们把普通人包装成为网红，以证明微博的造星能力，从而让观望者动心，让普通人发掘一条成名之道。 油管的很多做法其实非常值得我们参考和学习，一个社交平台需要优质的内容支撑。 眼下我们几乎不会缺普通用户了，但是严重缺乏优质内容，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生产内容。” 高丽丽摇头失笑：“微博暂时不支持发布视频，光凭文字和图片，很难在短时间内捧红一个人。” “谁说不行，木子美是怎么火的？就是靠的文字，而芙蓉姐姐则是靠的图片。” 高丽丽脸色有点惊讶，但很快就释然了。 网络上就是这样的，猎奇、审丑、暴露才能快速吸引关注度。 如果非要搞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反而缺少了低级趣味。 既然大家都喜欢低级趣味，那么平台也只能提供低级趣味。 说完后，沈心仪有点犹豫，她也只是举个例子，并不是真的希望微博变成乌烟瘴气的互联网平台。 可话又说话来，产品先得稳住脚跟才能谈更好的发展。 现在微博站稳脚跟了吗？现在很多人都说微博是奥运网站，可见在大家认知里，微博还没有形成自己的特色和卖点。 正文 1132、人生如棋，落子无悔（Norns盟主9/10） 首都机场。 夏景行与抱着儿子的克里斯汀娜依依惜别。 克里斯汀娜目光中隐隐有些不舍，相聚的时光实在太短暂了，也过得太快了，才一起生活了短短一周时间，这就又要分别了。 看出了克里斯汀娜的不舍与忧伤，夏景行双手捧着她精致的脸庞，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中国这边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我下个月就来美国。” 克里斯汀娜心中幽幽叹气，不过面上还是强颜欢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能言而无信。” 随即她低头问一脸懵懂的儿子，“伊诺克，你说妈妈说的对不对？” “当然说的对！” 夏景行伸手去捏了捏儿子肉嘟嘟的脸蛋，感觉像果冻一样，Q弹十足。 他下个月就算遇上了天大的事情，都要去美国一趟，去为一件大事彻底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两人闲话一阵后，在夏景行的目送下，克里斯汀娜一步三回头的汇合家人，一起走进了登机口。 看到克里斯汀娜一家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夏景行长吐了一口气。 这一周来，他领着克里斯汀娜及对方的家人看奥运比赛、爬长城、观故宫，把她们一家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连他自己的家人都没顾得上。 还好他老爸够给力，把爷爷奶奶、大伯一家人都照看的很好。 昨天他老爸就带着一大家子人回蓉城了，丝毫没让他操心。 对于他来说，两大家子人一走，他也可以腾出精力来做事情了。 他也就撂挑子一周而已，但手上却已经累积了一堆的琐事。 走出机场后，夏景行上了车，对坐在前排开车的张晨光说道：“去搜狐大厦！” 汽车缓缓驶离了机场，夏景行坐在车里沉思，等会儿见面了，该怎么圆过去呢？ 这段时间，因为微博拿奥运营销的事情，导致搜狐这家门户网站的流量损失很大。 作为京城奥运唯一的互联网内容服务赞助商，搜狐帮京城奥运搭建了十几个奥运相关的官方网站，同时还拥有独家接入奥运会官方信息系统的权益，以领先其他网站60秒的速度传递最新、最快、最全面的奥运比赛信息…… 但这些，都没有卵用，微博直接给搜狐破了防。 这些天，几十名奥运奖牌得主在微博上发表各种言论，与网友有趣互动，攫取了大量的互联网流量。 一个仅仅才诞生一周时间的新兴网站，却比搜狐这个正牌的奥运赞助商更像是正牌赞助商。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搜狐几天前就发现了不对劲，查尔斯还亲自给夏景行打了电话，想约夏景行一起坐下来谈谈。 可夏景行当时因为忙着带克里斯汀娜一家人逛京城，根本没空搭理查尔斯。 夏景行估摸着，自己这次算是把查尔斯这种有名的老好人都给得罪惨了。 要是换做其他互联网大佬，估计他都要准备接律师函了。 不过是查尔斯的话，那还可以亡羊补牢。 一会儿后，汽车抵达了位于清华科技园的搜狐大厦。 夏景行下车走进了大厦，他在等候在前台的一名女秘书的带领下，乘坐电梯来到了大厦最顶层13层。 “砰砰～”走近查尔斯的办公室后，女秘书敲了敲门。 “进来！”房间里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男声。 女秘书推开了门，夏景行跟随在其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查尔斯～”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盘腿坐在一张蒲团上的查尔斯，其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功服，正闭着眼睛在打坐。 听到夏景行声音后，查尔斯睁开了一下眼睛，然后又闭上了，淡淡的说道：“戴伦，劳烦你坐两分钟，我还要再运行一个小周天。” 夏景行微笑，知道查尔斯可能对自己还有些气没有消完，因为前几天查尔斯打电话给自己，自己的答复就是让他等两天。 虽然自己的身价、商界地位，可能已经远远超过查尔斯了，但这位毕竟是曾经的中国互联网第一人，再加上又没什么地方需要求自己的，不给自己好脸色看也没什么，很正常。 微博拿奥运做噱头进行营销这事吧，可大可小，就看他和查尔斯怎么谈了。 所以，夏景行仍然笑脸盈盈道：“没事，你练你的功，我喝杯茶坐坐就行。” 查尔斯还是没睁开眼睛，只是吩咐秘书给夏景行沏了一杯茶。 沏好茶，秘书很快便退出了房间，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夏景行和查尔斯两个人。 夏景行一边喝茶，一边用目光打量正在修炼某不知名神功的查尔斯。 这两年查尔斯疯狂的迷上了瑜伽、佛法，前段时间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还说自己想去清华教学生打坐，这件事在网上引起了极大的争议，曾经的创业英雄，最终还是走上了前世的老路。 不过夏景行才懒得管查尔斯怎么生活呢，他在意的是怎么解决与搜狐的争端。 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是最好的。 因为较真起来，搜狐真金白银掏了钱，微博没掏钱，是利用了一些关系才让运动员入驻微博。 这件事要是闹开了，对微博不是那么的有利。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微博加冠军运动员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吞掉了很多原本属于搜狐的流量。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查尔斯终于睁开了眼睛，两只手结出了让人眼花缭乱的手印，似乎是在收功。 突然，他站了起来，笑吟吟的朝夏景行走来，递出手道：“戴伦，让你久等了。” “没有没有，应该说让你久等了，前两天家里人来了，实在忙不开，你多多谅解。” 夏景行的态度让查尔斯颇为受用，心中憋了几天的火气也消散了一些。 不过想要他完全泄火，还得夏景行再拿出点诚意来。 查尔斯在夏景行对面的椅子坐下，淡淡道：“戴伦，我就直说了吧，海内网新推出的产品微博，严重侵犯了搜狐的独家互联网奥运赞助商权益。” 在“独家”两个字上面，查尔斯特地加重了几分音调。 夏景行笑呵呵道：“查尔斯，我知道搜狐是咱们中国、甚至是全球互联网行业里唯一赞助了京城奥运会的公司。 可也没规定其他互联网公司不能报道奥运对吧？ 要我说，新浪、网易、企鹅这三家才是最过分的，你们前脚新闻才出炉，他们后脚就扒拉了过去。 我们微博可从来没去抢搜狐的新闻热度，你知道我们做社交产品的嘛，人最重要，所以就请了几个运动员帮我们的新产品预热一下。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乃至未来，海内控股都不是搜狐的敌人。 我们两家公司的关系一向保持良好，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搞得不愉快嘛。” 查尔斯笑了一下，但很快就收起了笑容，十分平静的说道：“戴伦，你知不知道微博这些天吸走了我们多少流量？” 夏景行轻轻摇头。 “至少这个数！”查尔斯比了三根手指头。 夏景行微微一笑，“大气点咯，还有一周时间，奥运就结束了，到时候你们还可以继续消化奥运带来的广告红利。 而微博又恢复了原样，老老实实的谋发展。” 查尔斯面色不虞道：“戴伦，这事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事关搜狐集体的利益，我这个CEO也不可能做主就这么算了。” 夏景行心中略微一思忖，回道：“微博小公司一个，穷得叮当响，要啥没啥，要不然我让微博给你们导流？ 你别看微博现在很弱小，将来可是要长成参天大树的。” 查尔斯摇头失笑，“戴伦，得了，别继续忽悠了，我们年纪大了，脑子也没你灵光了。 微博就是中国的推特吧？说实话，我觉得推特在中国发展不起来。 QQ空间、朋友网，还有你们海内网，国内有太多功能重叠的SNS网站了。” 看着查尔斯满脸的嫌弃和不看好，夏景行也没多说什么，马上改口道：“这样吧，海内网跟搜狐建立战略合作，你们入驻海内网开放平台，用户可以把搜狐的新闻简单快捷的分享到海内网，海内网用户也可以简单快捷的访问搜狐。 脸书跟欧美的几家大型传媒集团合作的就很不错，由脸书提供用户和流量，他们提供内容，堪称双赢。” 查尔斯没吭声，默默思考了起来。 其实他已经隐隐有些动心了，因为海内网是眼下国内的第一大SNS网站，流量很大，用户质量也很高。 稍微分一点给搜狐，都能让搜狐的广告收入上升那么一丢丢了，而且也不用搜狐额外花钱。 “独家！海内网开放平台的新闻由搜狐独家提供。”查尔斯眼神直直的看着夏景行，语气也颇为强势。 夏景行笑了笑，“既然是战略合作，自然得是独家了。” 查尔斯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说道：“行了，戴伦，董事会那边我去摆平，入驻微博是运动员的个人行为，跟奥运会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现在全中国，谁不提奥运会啊？不允许其他互联网平台提这三个字呢？没这个道理。” 夏景行笑容灿烂，查尔斯这种老好人，只要你给他面子，什么都好说。 “戴伦，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查尔斯突然直勾勾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装作波澜不惊道：“什么事啊？” 查尔斯眼神有些玩味，“我听人说，一狐等于多少啊？” 夏景行心道，坏事了，这件事他只给马化滕讲过。 绝对是马化滕故意泄露出来的！想让他交恶搜狐。 这事其实也怨他自己，玩归玩，闹归闹，拿人家老好人开什么玩笑。 这下事情不好办了！ 不过夏景行反应很快，立马接话道：“一狐等于两度四狸八鹅。” 查尔斯原本阴沉的脸立马转晴了，哈哈大笑起来。 他拿手指着夏景行说道：“戴伦，过了啊，说的我像个互联网盟主一样。 不过市值、营收什么的，我真的不是特别在意。 我跟你们这些一心一意干事业的人不一样，我就一俗人，钱够花一辈子的了，还瞎忙活啥，吃吃喝喝、爬爬山，挺好的！” 夏景行喟然长叹道：“你这思想境界不一般，别人是羡慕不来的。” 查尔斯放肆的大笑着，片刻后才缓缓的说道：“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夏景行微笑，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吧！ 正文 1133、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 一周后，奥运会正式落下了帷幕，最后一批中外游客也带着各种惊叹和难忘的回忆离开了京城。 这座首都城市依旧繁华无比，只是在少了一些喧嚣后，变得安静了许多。 大街小巷里讨论奥运的声音也渐渐少了，每当提到这个话题，胡同里的大爷大妈们也多是自豪的说“中国队金牌数量第一”、“中国把万年老大美国拉下了马”…… 而中关村的白领、程序猿们可没大爷大妈那么闲，早就恢复了正常的上班秩序，他们中的很多人也就只是在电视、电脑里看了一个开幕仪式。 其实他们也想一场不落的看完十六天的比赛，奈何家里实在没那个条件，要老老实实上班攒钱买房，争取早日融入这座城市。 站在落地窗边，夏景行俯瞰着楼下摩肩擦踵的上班人群，心中微微叹道，这么快奥运就结束了，他其实心里还蛮不舍的。 因为奥运结束了，微博又该捆绑什么热点话题营销呢？ 带着疑问，夏景行转身看向坐在长桌两侧的海内控股集团高管，目光在沈心仪、高丽丽两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两个人的面容都有些憔悴，顶着四个熊猫眼，但眼中却熊熊燃烧着事业之火。 说起来，两个人也真是够拼的，奥运会召开了多久，她们就连续加了多久的班，比参赛运动员还要忙碌。 不过，成绩也是斐然的，不仅圆满完成了他交代下来的任务，两个人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开始适应中国的创业环境和创业节奏。 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懈怠者干不出宏图伟业。 对两人取得的成绩和变化，夏景行都看在眼里的，对此也比较满意。 收回思绪，夏景行大手一挥道：“开始开会吧！” 说罢，他坐回了主位。 坐在他左手边的张勇开始例行汇报工作：“夏总，随着奥运会的结束，海内控股集团旗下海内网、海内游戏、微博等子公司推出的奥运主题活动也都一一结束了，均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夏景行仔细的听着，不时点评、询问几句。 “张大龙与企鹅的劳动纠纷官司也终于结束了，法庭当众宣判，解除了他与企鹅的劳动关系，同时不受竞业协议限制……” 张勇详细介绍了一下这起官司，此时国内各大企业对竞业协议还不是很看重，签订相关协议的时候也问题多多，很多都不具备法律效应。 比如有些企业每个月会固定扣除员工一部分工资当作“储备金”，等到员工正式提出离职以后，再把这部分钱发放给离职员工用作“竞业限制补偿金”。 等于是在没有多花钱的情况下，就“成功”激活了竞业限制条款，人力、财务和法务部门脑瓜子都很灵活，打出了一次完美配合。 不过要是遇上较真的人，且能收集到相关证据的话，这恰恰是一个判定竞业限制条款不成立的破绽。 张勇说道：“眼下国内的很多企业要么根本不签署竞业限制协议，要么只和几名高管签署，即使签署了也存在着这样那样的漏洞。 更为重要的是，劳动法对这方面的规定也很模糊，打起官司来也是各种糊涂账。 听说下个月新修订的劳动法对禁业竞止协议、保密协议的使用和范围，都做了比较明确的规定。 可能以后再挖人，特别是一些高级管理人员和高级技术人员、保密人员，没有如今这般轻松了。” 夏景行微微点头，新修订的劳动法是二号签署政令发布的，可谓意义深远。 在该劳动法颁布之后，国内的大小企业关于禁业竞止协议的使用，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普及，尤其在互联网行业，都快成为一种协议滥用了。 以前的禁业竞止协议只和高管签署，以后怕是连小主管，甚至普通员工也要签署一份。 夏景行听说过最为夸张的是一名程序员月薪三万，但是名义上的底薪只有三千，原单位只需要每月支付底薪的30%，即六百块钱就能限制住一位月薪三万的程序员的就业范围。 还有互联网企业将中国前一百名互联网公司列为竞争对手，写在了竞业禁止协议名单上，几乎断送了员工跳入其他大厂的可能。 不管外面的天地多精彩，员工也只能老老实实呆着原单位，美其名曰“员工低流失率”。 这种畸形现象让《人民日报》都看不下去了，撰文说：莫让“竞业限制”成了“就业限制”，一些用人单位随意将普通劳动者纳入限制范畴，不仅侵害了劳动者自由择业、就业的权利，也影响了劳动力资源的正常流动。 差不多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有关禁业竞止协议的赔偿案频频登上新闻头条，一名最普通的程序员都被原单位索赔百八十万。 一般人跳个槽都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搞得跟间谍活动一样，生怕被原单位的人力发现并捕杀了。 此时很多高管跳槽，赔偿都没有百八十万，甚至根本就没听说这个说法，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海内控股集团遇到的两起跳槽纠纷，张勇和张大龙跳槽，都或多或少牵扯到了陈天桥和马化滕的面子，不然还真不用闹到对簿公堂这么麻烦。 夏景行淡淡一笑，“只要人过来了就行了，其余的就别管了。再派遣一些员工去羊城吧，帮助张大龙把羊城研发中心和邮箱子公司的架子搭建起来。” 张勇点头称是，有关张大龙的任用，他和夏景行已经沟通很多次了，有着明确而又清晰的规划。 接着，接替吴亦敏担任海内游戏新任总裁的凌海汇报道：“夏总，在奥运期间，海内游戏正式完成了《炫舞时代》的公测，同时在线人数最高达到了25万。 此外，我们还与酷狗音乐、MOMO语音进行了一系列的合作。 酷狗音乐给我们导流了不少的游戏用户，然后我们利用游戏的交友特性，给MOMO语音带去了不少语音交友的用户。” 凌海的年纪比吴亦敏要大上一些，将近四十岁，整个人的气质也要沉稳很多，当他说到这些成绩的时候，一脸的平淡，毫无骄傲自大之色。 夏景行一边听取着这位新上任的游戏大将的工作汇报，一边也在细细的观察着对方。 坊间传闻，凌海要是继续留在盛大，今年可能就升任盛大游戏总裁、以及《传奇》的开发商韩国上市公司Acotz董事长了。 不过对方选择加入海内游戏，职业前途一点也不差。 海内游戏这艘新建成的游戏巨舰可比年久失修、逐渐腐朽的盛大游戏更有前进动力，接二连三的推出大火游戏。 夏景行勉励道：“成绩很不错，后续再好好的挖掘一下，这款游戏的同时在线人数应该也能达到一两百万。” 凌海微笑了一下，“《炫舞时代》能有眼下的这个成绩，更多的是依靠了集团的资源。 游戏开发商永航科技之前就接受了海内控股的投资，再加上海内网为游戏源源不断的导流用户，我和团队也只是按部就班的上线运营游戏罢了，不值得说道。” 夏景行淡笑，这番话倒还真不是凌海完全在自谦，对方接手海内游戏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算再有领导能力，也顶多就是把业务捋顺。 《炫舞时代》能有这个成绩，确实离不开海内控股集团的整体资源支持，以及非常完善和精锐的游戏运营团队。 游戏这个业务板块基本算是走上正轨了，达到了他口中所说的“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的地步。 接着，赖斌强和刘颖麒又各自汇报了一下MOMO语音和海付通的运营情况。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赖斌强笑呵呵的汇报道：“因为《炫舞时代》的玩家以女孩子居多，现在MOMO语音都快成为女儿国了，被无数网友戏称为MM妹妹语音。” 夏景行眼睛一亮，这个名字取得妙啊，有妹子还会缺男网友？ 社交的真谛永远离不开男女之间那点事，张大龙也是个闷骚型，相当的精于此道，漂流瓶、摇一摇玩的飞起。 夸赞鼓励了两人几句后，夏景行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桌尾的高丽丽和沈心仪。 正文 1134、偏科严重 “夏总，微博上线运营了十六天，截止昨日二十四点整，平台的注册用户已经正式突破了1500万，并在以每天40万人的增长速度继续向两千万大关迈进。” 汇报起成绩的时候，高丽丽脸上的倦色一扫而空，整个人变得神采飞扬的。 她感觉这次创业要远比经营莉莉丝的时候更有激情和成就感。 因为微博是一个平台型公司，而不是依附平台而生的网红经纪公司。 增长的每一名用户，都可以实实在在的攥在手里，不用担心哪天与平台关系恶化了，上亿粉丝被直接清空。 那种在后台看着注册用户激增的爽感，看着每分钟、每秒钟公司实力都在迅速壮大的兴奋感，是很多创业都比拟不了的。 或许就像夏景行所说的那样，创立微博相当于站到了“互联网主流舞台”。 夏景行轻笑，他其实今天凌晨就知道成绩了。 大半夜的，高丽丽这个女疯子突然给他打来电话，破锣嗓子上来就大吼大叫道：“夏总，破1500万了～” “比我预计的目标完成的更好，值得嘉奖！” 说到这，夏景行转头看了张勇一眼，后者立马接话道：“因为微博超额完成了预定目标，所以公司会授予你们两人一笔期权奖励。” 一同列席的其他高管心中都有些不以为然，微博借助了集团多少资源进行推广啊，取得眼下这个成绩，不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考虑到两人还是第一次拿期权，又是得到夏总亲口表扬的，倒也没人跳出来质疑，顶多在心里腹诽两句。 高丽丽和沈心仪起身感谢一番后，高丽丽继续汇报道：“这届奥运会，中国队取得了51金、21银、28铜，共计100块奖牌。 因此，我们需要发放2230部复兴FX2手机给同等数量的幸运用户作为奖励，奖品市场总价值约为1115万元。 目前大部分奖品都已发放到用户手上，或者在快递运输的路上了。 今天确认核对完昨日的幸运用户获奖信息以后，将寄出最后一批手机奖品。” 夏景行轻轻点头，两千多部手机奖品其实花不了一千多万元的采购费用，海内控股集团向复兴工业集团采购，那必然是有优惠的，只需要付零售价的六折就行了。 复兴工业获得微利，同时卖出更多手机，海内控股集团也能省点活动费用，堪称双赢。 “我听说不少获奖用户都在网上显摆，还有人发长文感谢微博？”夏景行笑呵呵问道。 高丽丽笑着点头，“有这个事，估计是网上虚假活动太多了吧，从来没见过我们这么大力度和真实的活动，有感而发，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哈哈～” 夏景行大笑，自己这手笔可比撕葱大方多了，每次都是几千、几万部手机的送，撕葱一般抽一次奖就几十部手机。 话说撕葱现在在哪呢？微博都已经正式上线了，还需要撕葱过来在线怼一下人，给大伙儿吃吃瓜，不然没有话题热度。 “好，注意核对一下中奖信息，千万不要搞错了，要确保每一部手机都发放到真实的中奖用户手里。 以后我们的抽奖活动可能不会少，可千万别把咱们的金字招牌给砸了。 这人行走江湖，全凭一个“信”字。 既然大伙儿相信复兴手机，相信海内控股集团，也相信我，那么就不能让大家失望。” 高管们纷纷微笑，不过仔细一想，夏总说的又全是实话。 作为全国乃至国际上都有很大名气的科技富豪，夏总的信用值千金。 经商的人，一旦信用破产了，就只剩账面上的现金了，甚至可能连现金都保不住，因为大企业基本都是在负债经营，轻资产运营的互联网公司情况稍好一些。 夏景行注视着高丽丽，道：“对了，记得给2230名中奖用户全部提一个不强制的小要求，让他们发条微博，就说自己中奖了，并且收到手机了，活动是真实有效的，同时上传手机实物图片。 然后，你们让程序员在后台改动一下推荐算法，给这些中奖用户来一波流量曝光。 咱们真金白银搞了活动，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也不怕任何调查和质疑。” 高丽丽淡淡一笑，我看你是想把剩余价值都榨干，不愧是老资本家，会玩。 “夏总，我们已经这样做了，有一个人还借此成为了网红，人称“639哥”。” 夏景行一脸懵逼的看着高丽丽，什么意思？ “我来解释一下吧！” 沈心仪接过话题，介绍了起来。 听完后，夏景行明白了，问道：“打造网红？” “对，我们认为奥运结束以后，微博要找到新的话题热度，639哥就是我们精挑细选的、值得培养的网红达人。” 沈心仪微微一笑，嘴角展露出两个漂亮的梨涡，解释道：“首先，639哥的事迹很搞笑。 他为什么叫639哥？因为他去每一名中国参赛运动员微博下留了言，属于勤能补拙型选手。 其次，他现实身份是一名语文老师，文学功底不错，他给每一位运动员留言都不是什么“加油”、“努力”之类的话，而是一句诗、一句词。 比如他给郭晶晶微博留言：完美风姿举世惊，芙蓉出水靓晶晶。 给吴敏霞微博留言：团身舒臂惊四座，入水摘金映碧霞。 …… 类似的夸赞诗词还有太多太多，很多获得奖牌的运动员都在微博@639哥，感谢他的祝福和夸赞。 因此，奥运还没结束，639哥直接就在微博走红了，成为了我们平台第一个非运动员的百万粉丝达人。 即使没有我们的助推，他应该也能成为一名网络红人。 直到现在微博上都还在鉴赏他的诗词，以及讨论他的获奖事迹。 不过，639哥走红还是跟奥运元素沾边，之后我们打算让他评论一下社会时事，跟随平台一起进化！” 听到“进化”这个词，夏景行心中一动，点头道：“你做得对，眼下我们的确再也蹭不了奥运的热度了，微博要尽快找到新的突破口，不然平台的成长很快就会停滞。” “已经停滞了。” 高丽丽凝视着夏景行，正色道：“在奥运开始的头几天，我们每天的用户增长高达两三百万，后面变成了一百万，再后面变成了四五十万。 如果刨开海内网导流的用户不算，我们每天自然增长的用户只有两三万。 现在外界对微博的认识还是“一个有趣的奥运网站”、“可以与奥运冠军互动”、“送手机的网站”…… 但我们真正的定位是：以信息传播为中心的、通过关注机制分享简短实时信息的、广播式的社交媒体和网络平台。 现在微博犹如戴上了枷锁在跳舞，用户量的确是增多了，但好像有点跑偏了。” 夏景行摇头，“跑偏倒是没有，只是稍微有点偏科，在奥运期间被奥运冠军虹吸了平台所有的关注度。 现在奥运也全面结束了，是时候改变这种偏科现象了，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让各行各业的达人尽快入驻平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正文 1135、关键一役，战略主动（Norns盟主10/10） 等其他人都走了以后，张勇被夏景行单独留了下来。 他有些话要给张勇交底，暂时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 “微博崛起以后，势必会蚕食原本属于海内网的流量。” 看着夏景行一脸凝重的表情，张勇笑道：“这我知道，也有相应的心理准备。” 这其实还是夏景行第一次跟张勇摊牌，不过张勇又不傻，他早就看出了微博和海内网存在部分的功能重叠。 比如说公共主页账号，当微博一旦发展起来，更简短快捷的信息传递方式、更大的舆论影响力，势必会把开通公共主页账号的名人给吸走。 不过海内网主要功能是熟人社交，他相信跟微博还是能共存的，只是不太清楚究竟会吸走多少流量。 夏景行微笑道：“海内网跟QQ空间存在着不小的竞争，只是QQ是以陌生人社交为主的，同时掺杂有熟人在其中。 当微博成功崛起以后，一样会吸走原本属于他们的部分流量，只是受到的影响会比海内网小很多！ 这么说吧，虽然QQ用户会随着时间慢慢的长大，但是他的QQ好友却有很大一部分是高中、初中、小学的朋友，以及家人等等。 因此，他在QQ空间上发心情和日志的时候，就会潜意识的把小时候的朋友当成自己的受众，发的东西也会趋于低龄化、简单化，即一些无关痛痒的、概括心情好坏的文字。 所以，即使QQ用户在不断长大，但是他在使用QQ空间时却依然保持着一颗童心，依然是一个少年。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一直给QQ和QQ空间贴上一个“低龄化”标签的原因。” 张勇捏着下巴思索了半天，点头道：“有些道理，我就说为什么这么怪，QQ用户好像长生不老似的。 QQ出现也有十年时间了，最早的一批用户很多都已经三、四十岁了，却整天还在挂QQ，开通各种钻。” 夏景行笑了笑，继续道：“当然了，这种同学关系为纽带的社交平台特性还会影响一代又一代人，初次触网的小学生、中学生可能注册的第一个软件就是QQ，然后他们又会去影响他们的学弟学妹和周围同学。” “那么，岂不是打不破QQ在这个社交领域的垄断呢？”张勇问道。 “你先听我说完！” 夏景行沉吟片刻，开始点评道：“海内网最初也是以校友关系为纽带的社交平台，但这种小众的环境被我们自己给打破了。 接着，白领涌入了，青年人、中年人都涌入了进来。 用户的社交关系链，由最初单一的同学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了，包括同事、工作认识的朋友等等。 从总体来说，我们的用户年龄层次比QQ要大一点，心智更加成熟，发表的言论也偏严肃一些。 不信你把QQ空间用户的动态和海内网用户的动态拿来对比一下。 哪怕是同一个用户，他在海内网的言论老气横秋，而在QQ空间的言论就要活泼一些，可能还会装嫩。 这是平台调性不一样决定了的。 而微博的调性跟海内网类似，以讨论时事政治为主。 所以微博的推出，相当于给我们自己插了一刀，QQ空间受到的影响较海内网反倒是会小很多。” 夏景行在心里默默的思索了一下，前世微博早期也偏严肃化、政治化，后面娱乐化了，小孩儿就开始大规模涌入了，平台调性也是在不断变化的。 张勇皱眉，他基本听懂了，微博对海内网的冲击可能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大。 没把对手的命给革掉，反倒会把自身的根基给刨掉。 夏景行默默的看着张勇，他也不想把海内网搞衰落。 可自己动手革自己的命，总比等到敌人动手要好。 张勇虽然是海内网的CEO和总裁，但他同时也是海内控股集团的CEO，所以他很快便接受了夏景行这番话所带来的心理冲击。 他说道：“夏总，我明白了，海内网需要燃烧自身，点亮微博对吧？” 夏景行轻轻点头，“对，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有所保留了，名人资源、集团资源、资金等等，全面倾斜给微博。 不要在意和心疼海内网会衰落成什么样子，它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一半了。” “还有一半呢？”张勇立马追问道。 夏景行笑呵呵的吐出两个字：“微信！” 张勇在心中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夏景行淡淡道：“QQ+空间的组合具有高度的用户黏性，所以微信作为即时通讯工具，也要搭载一个SNS平台，姑且叫它朋友圈吧。 微博加上朋友圈，海内网的自留地会被瓜分的一干二净，彻底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 说到这，夏景行心中也不无遗憾，海内网算是自己在中国的互联网事业起点，但客观规律没法违背，还是要自己亲手给它埋葬掉。 前世人人网怎么衰落的？就是被微博和朋友圈联手干掉的。 现在海内网的地位就约等于前世的人人网，自己主动顺应时代变化进行转型，不仅能够从容一些，也能让海内网化为养料种出真正的参天大树。 张勇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消化掉这一连串的消息，他算是彻底清楚夏景行在打什么主意了。 不得不说，微信+微博的双社交平台的战略，比现在的海内网更有社交王者之姿，能够给企鹅拉上战略包围圈，把QQ圈在陌生人社交、“低龄”社交平台这一个小天地内，其他的社交市场份额，海内控股集团全给它占了。 但这有个前提！ 张勇突然道：“夏总，企鹅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 “我知道，我们战略转型的最大绊脚石就是他们。” 夏景行笑着叹了口气，“所以，不要看海内网有一亿多用户，海内游戏也接二连三的推出爆款网游，就觉得我们真的扎下根了。” 说到这，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张勇，一字一顿道：“其实，属于我们真正的创业才刚刚开始。” 张勇心中一凛，本以为加入了一家准上市公司，结果工作一年多了，老板突然告诉我创业才刚刚开始！ 有这么坑人的吗？ 不过这只属于张勇在心中自嘲。 他已经清晰的知道夏景行在下多大的一盘棋了，简直就是要掠夺企鹅的气运啊！ 说实话，他感觉企鹅如果拥有了微博和微信，也会成为一家强悍的社交帝国。 特别是微信，简直就是QQ的熟人社交版，是QQ的有益补充。 企鹅现在的社交王位其实有些名不副实，因为缺少了熟人社交这一板块。 而在这个业务板块，相对企鹅来说，是海内网更为擅长的，光一个实名认证用户就远比企鹅多。 “夏总，那我们必须把微博拿下了，如果我们拿不下这个阵地，让企鹅拿了的话，在这场“社交天王山之战”中，我们就率先处于战略被动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对，这场战役对我们相当关键，有着承上启下的作用，成功了继续乘胜追击，推出微信，奠定王者地位。 失败了就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全盘战略毁于一役！” 张勇听得心里沉甸甸的，被夏景行这么一剖析，他感觉眼前的迷雾全部散开了，未来的战略计划也全都了然于胸了。 海内控股集团和企鹅控股集团，彼此挡着对方的道了，要想证道，就得砍死其中一个。 正文 1136、真人真事 “到底该怎么解决微博的偏科问题啊？” 当会议结束，沈心仪回到微博所在楼层的办公室后，立马拉着高丽丽开始商量对策。 看着眉宇间写满了担忧和着急的沈心仪，高丽丽不慌不忙的剥了一个口香糖，扔进嘴里，边嚼边说道：“你男人不是说了吗？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让各行各业的达人入驻微博平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他这个分析可谓一针见血，微博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网红达人、意见领袖太单一、太少，不具备持续输出优质内容的能力。 只有源源不断的输出用户感兴趣的内容，微博的注册用户才能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同时活跃度也不会下降，可能还会持续稳定的上升。 我们沿着他说的这个思路去做就行了，很多事是急不来的。” 高丽丽走过去拍了拍沈心仪的肩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打趣道：“我知道你是想帮他，想成为一位贤内助，可凡事都讲究一个过程，欲速则不达。” 被好闺蜜点破了心思，沈心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张精致白皙的瓜子脸展露出笑颜，“互联网这一行是男人的天下，我们两个作为女人被委以重任，不能被人小瞧了，要为女同胞争口气。” 高丽丽摊手道：“那你跟女人聊去，我是男的，先撤了。” 说罢，高丽丽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过头，劝慰道：“别想太多了，需要一年时间才能走完的路，你想一个月就走完，可能吗？ 虽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也有句话叫忙中生乱。 保持一颗平常心，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心疼！拜！” 比了一个飞吻之后，高丽丽大笑着扬长而去。 沈心仪表情复杂，虽然知道高丽丽是在关心她、为她好，并且对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欲速则不达，但是她就想试试。 尽管眼下还没强力的竞争对手出现，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微博能打出一波连环攻势，竞争对手即使入场了，也只能跟在后面吃灰了。 她坐在椅子上，目露沉思，破局的点究竟在哪里呢？ 她利用奥运会短短十六天的时间，就推红了639哥这么一个草根网红。 大家都对她赞赏有加，可她知道这远远不够。 要不，捧一个芙蓉姐姐出来？ 她很快便驱散了这个念头，审丑、无底线炒作，实在是与她的价值观不符。 她很想早点看到微博发展起来，自己也成为夏景行的左膀右臂，可她不希望这种成功是建立在传递社会负能量基础上的。 而且，微博一上线就携手六百多名奥运参赛运动员以及数十位奥运冠军，号召上千万网民给奥运呐喊助威，传递的是为国争光、自强不息的精神。 这奥运刚一结束，立马就捧一个审丑的网红上位，实在是拉低平台格调，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她想的脑仁都有些疼，敲了敲脑袋后，决定暂时不想了，去网上寻找一下答案，看看最近都有什么热点话题。 接着，她打开电脑，开始浏览微博、各大新闻网站、论坛。 “牛飞退赛，对不起13亿人民！” 看到这个新闻，沈心仪皱了皱眉，现在全国上下都对牛飞喊打喊杀，觉得他辜负了全国人民的殷切希望，是逃兵、是懦夫，网络上全是谩骂和指责的声音。 她其实挺理解大家爱之深，责之切的心理。 毕竟田径一直是黄种人、中国人的弱项，牛飞的横空出世给了大家希望，都希望他能在家门口夺冠，让老外看看：中国人也是能跑的。 结果因伤退赛了，网络上还出现了各种阴谋声音：明明有伤不早说，非要上场作秀，跟相关利益集团沆瀣一气，把大伙儿当猴耍； 知道自己跑不赢萝卜丝，故意不跑，以免落败影响到广告赞助。 个中原因复杂，沈心仪也不清楚牛飞究竟是身不由己，还是个人也有很大问题。 不过等心平气和了以后再看，对方之前的成绩也是值得肯定的。 要不让微博煽风点火，给牛飞正名？掀起网络骂战？ 沈心仪思忖一番后，觉得这事风险不小，搞不好还要毁了牛飞，还是放弃吧。 她继续看新闻，一个个的分析和排除。 突然，她在天涯论坛看到了一篇帖子，标题名字叫做“这种奶粉能拿给孩子喝吗？” 她快速浏览了一遍帖子，大意内容是发帖的这名网友去年在浙省县城一超市给女儿买了六羊奶粉，后发现该奶粉致使女儿小便异常，在向六羊集团和县工商衙门交涉无果后，该网友只好在网上发文求助和维权。 这个新闻很普通，沈心仪看了一遍，本打算略过的。 可她突然注意到下面有一大堆跟帖。 “又是六羊奶粉！我家孩子吃了这个牌子的奶粉，也出现了身体不适。” “非常同情楼主的遭遇，保佑孩子平安！六羊奶粉在四年前就被调查过了，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说徽省颍州出现了一批大头娃娃…… 结果以颍州疾控中心工作人员公开承认误报，并公开向六羊集团道歉、将六羊奶粉从不合格奶粉和低劣奶粉黑名单而告终！ 事情非常的滑稽，感兴趣的可以搜搜这个新闻，网上应该还有一些没清除干净的痕迹留着。” “小孩儿是不是食用奶粉后，出现了尿液变色或者尿液中有颗粒的现象？楼主你的联系方式是多少？我要加入你的维权队伍！” …… 看着跟帖中的密集信息，沈心仪眉头紧锁着，直觉告诉她，这可能不是偶然现象，六羊奶粉大有问题！ 想到这，她立马退出天涯论坛，开始在网络上搜索有关于六羊奶粉的负面消息。 有点出乎她的意料，该搜索引擎里出现的负面信息很少。 她灵机一动，切换到谷歌和搜狗进行搜索。 这一搜之下，果然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搜索结果。 她开始酌字酌句的精读相关新闻，同时手里还攥着一个笔记本。 等到中午时，她的笔记本上面已经按照时间线、地域、婴幼儿姓名等格式，密密麻麻的纪录了好几页纸的信息，看着令人揪心！ “砰砰砰～” 高丽丽敲门走进了办公室，手里提着几个饭盒，一脸喜悦的说道：“快快，今天开小灶，夏总特意吩咐食堂提供的夫人套餐，我也跟着沾沾光！” 看着沈心仪头都不抬一下，专心致志的望着电脑，高丽丽笑嘻嘻的走了过去，“干嘛呢？趁热吃，等会儿菜就凉了！” 走近办公桌后，高丽丽凑到沈心仪身旁，一起去看电脑。 “嘶～，这是什么大头照啊？怎么看着有点恐怖啊？” 沈心仪转过头，语气沉重而又严肃的说道：“这是真人真事！发生在我们国家的真人真事！” 正文 1137、直接捅到天上去 “哈哈哈～” 鹏城，飞亚达大厦的会议室内，马化滕仰天大笑，笑声十分的魔性。 企鹅众高管见状，也纷纷跟在老大后面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自打今年以来，他们就很少在波尼脸上看到笑容了，更别提这种开怀大笑了。 老板开心，他们也就可以少挨点骂了。 在互联网行业一向以温文尔雅而著称的波尼，今年就像彻底换了个人似的，对业绩落后的高管动辄就是批评、斥责，整个人显得非常的焦躁！ 自上而下，整个企鹅公司都处于一种高压的状态，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熟知内情的高管都知道，这一切都要从那个男人三年前回国开始说起…… “企鹅微博项目组这次干的非常好！” 马化滕满脸春风的用目光巡视了众高管一圈，道：“大家以后都要向企鹅微博学习！这种勇于追赶的拼命三郎精神，正是其他部门目前所欠缺的。 海内控股集团在十几天前推出了“海内微博”，成绩很不错，听说已经拥有一千多万用户了。 一周以后，咱们的企鹅微博就要正式上线了。 算起来，我们仅仅只落后他们二十多天时间就推出了正式产品。 海内网可以给海内微博导流，QQ就不能给企鹅微博导流了吗？QQ的用户量，可比海内网多的多！ 让他们先跑二十多天又如何？ 这次，集团决定将投入重金和大笔资源支持企鹅微博的发展。 换言之，我们要跟海内微博决战一次，看看谁才是中国的社交之王！” 众高管齐声称是。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内欢笑晏晏、自信满满，今年以来的颓废一扫而空。 马化滕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企鹅应有的王者气势！ 以堂堂之阵，正面击溃海内微博！ ………… ………… 数日后。 沈心仪一脸疲惫的走下飞机，十几名随行人员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队伍里除了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以外，还有几名微博的媒体和公关部门职员在细心的照顾着走在队尾的一对年轻夫妇。 夫妻俩打扮十分朴素，跟装修的富丽堂皇的机场大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两人怀里各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眼神和动作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胡乱看向四周，老老实实的跟在队伍最后面，时不时的还好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孩子，眼里噙满了泪水。 走出机场大厅后，沈心仪停下脚步，转身走到那对抱着孩子的年轻夫妇身旁，言语温和的说道：“车大哥、王大姐，我因为急着要回公司汇报情况，所以不能陪着你们去医院了，会由我的同事亲自送你们去医院。 不过请你们放心，既然我说了会资助两个孩子看病，就一定会帮助到底。 等我跟领导汇报完工作，就去医院看望你们……还有鹏鹏和贺贺。” 说到这，沈心仪动作轻缓的拉开两个襁褓的一角，看了一眼两个头部都有明显畸形的孩子，心中微微叹气，人祸恶过天灾！ “沈总，我们夫妻俩给你跪下磕头了，你的恩情，我们一家人一辈子都会记得！” 夫妻俩抱着孩子，突然神色激动的向沈心仪下跪了。 沈心仪连忙和几名工作人员一起劝阻。 看着泣不成声、不停抹眼泪的夫妻俩，沈心仪眼眶也红红的。 这几天她走访了全国多个城市，见到了太多类似的人间悲剧。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认识到人性会如此之恶！用罄竹难书来形容都不为过！ 一个个婴幼儿在病房里痛苦哭泣的神态开始浮现在她脑海里，想起那一个个遭遇不幸的家庭像看到救星一样向她们哭诉各自的求告无门…… 她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伸手扶住面前的这对年轻夫妻，正色道：“车大哥、王大姐，我们是媒体工作者，告诉人民群众真相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你们大可放心，鹏鹏和贺贺的事，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为你们讨一个公道。” 说罢，沈心仪大步流星的朝一旁驻足的搜狐记者走去，并与他们一一握手。 “感谢几位搜狐的小伙伴一路上的鼎力支持，我马上就会返回公司向夏总汇报，你们等我消息，这次咱们一定要把天给它捅个窟窿。 不管他们有多大多厚的保护伞，民意沸腾之下，没人能护得住他们。” 一个领头的记者义愤填膺的回复道：“沈总，你就放心好了，查尔斯已经特别交代过了，要求我们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只要向外界公布我们这几天的所见所闻，相信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不会坐视不理。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它永远也不会缺席！” 沈心仪面色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告辞上车，绝尘而去了。 到了中关村，沈心仪一刻都没休整，下车就抱着几个文件夹径直的走进了夏景行的办公室。 她冷冰冰的把文件夹放在了办公桌上，“所有的证据、新闻都在这呢！” 夏景行抬头，注意到沈心仪脸色不好看，立马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一路上不顺啊？” 沈心仪轻轻摇头，颇为感伤的说道：“那些不幸的家庭都愿意接受采访和站出来指证，只是看了那些可怜的孩子，我这心里实在高兴不起来。” 夏景行抿着唇，彻底不吭声了。 几天前，沈心仪带着六羊奶粉的消息找到他时，他也很是震惊。 这起案件应该是08年最大的几个新闻之一了，受害者近30万。 大头娃娃，听起来挺萌的，背后却是无数孩子和家庭的辛酸泪。 其中很多孩子的病情都治愈了，但头部却一辈子都无法恢复原样了，学习、工作、恋爱都要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给人生增添了无数的困难和阻碍。 前世他身在美国，对这起大案只是听说了，虽然同情，但也无法感同身受。 这一世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人父母了，感悟完全不一样了。 愤怒之余，他也在认真思考该如何帮助到这些不幸的孩子和家庭。 再说影响层面，这件耸人听闻的事情算是把中国奶制品的口碑、信用全部败坏了！ 即使到了十多年后，有条件的家庭更多都选择给孩子喝外国奶粉。 说这帮人赚带血的钱，那是一点也不为过！ 所以当沈心仪找到夏景行，要求让微博捅开这层“重重迷雾”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为了支持沈心仪去外地调查取证，他还特地联系了查尔斯，叫上搜狐的记者一起协助行动。 叹了口气，夏景行还是没说话，默默地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拆开查看了起来。 一个又一个大头孩子的照片，看着夏景行这个大男人也忍不住头皮发麻，胸中怒火中烧。 “这些孩子当中，有人已经不幸去世了，有人变成了大头孩子，还有人成为了肾结石孩子……” 沈心仪目光幽幽道：“几个月、一两岁大的孩子，却要忍受病痛的百般折磨。 有些家庭因为给孩子治病，已经一贫如洗，债台高筑。 我从甘省带回了一对夫妇和两个双胞胎男孩儿，夫妻俩都来自有名的贫困县，平日里以在外务工为生。 他们想着给一对双胞胎儿子吃好点，才买的奶粉。 结果好心办坏事，两个孩子都变成了大头娃娃，现在连看病救命的钱都凑不齐。 四处求告都无门，都快认命了。 当我们找到他们时，都快被他们当成菩萨供起来了，又是磕头又是下跪的。” 夏景行耐心的听着沈心仪叙述此行的各种遭遇和发现，他心里听着也是沉甸甸的。 “好了，不用再多说了，马上行动，马上公布，不能让这玩意儿继续害人了。早一天公布，就会少无数的悲剧发生！” 沈心仪反问道：“那你还让我收集证据？我说几天前就应该公布的，材料可以慢慢补充，但挽救这些孩子，刻不容缓！” 夏景行苦笑，“这件事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就是有人罩着嘛！我懂！把事实剖开给13亿人看到，我看还有什么牛鬼蛇神敢跳出来。” 沈心仪双目中的怒火喷薄欲出，作为亲自去到一线查看的人，她不为那些苦难的孩子做点什么，良心都会受到煎熬。 夏景行淡淡道：“我已经安排人打听调查过了，就在几天前，新西兰恒天然公司已经通知地方州县了，要求立即召回产品，可有人却装聋作哑。 六羊集团高管更是做了一个大决定：封锁媒体！ 这潭水比你想象中的要浑浊的多，要敲就得一棍子打死！不然就跟挠痒痒似的，起不到多大作用。 我们的目标就一个：给它直接捅到天上去！让盖子再也盖不住。” 正文 1138、谁在作恶 次日，来自甘省的车氏夫妇在沈心仪和一名搜狐副总裁的陪同下，共同出席了在京城召开的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现场所在的酒店，有大量的记者闻讯而至。 主办方完全不设置阻碍，不管记者们有没有收到邀请函，只要能出示记者证，通通都放进会场。 这是考虑到人多力量大，需要尽快把消息传递出去，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和重视。 其实从昨天开始就有消息在各大媒体圈里传播了，说微博和搜狐联手搞了一起大事！ 记者的新闻嗅觉都很灵敏，对这件所谓的大事很感兴趣。 一方是赞助奥运、上演王者归来的搜狐，一方是海内控股旗下于本月才上线崛起的新兴社交网站，他们俩联手，会搅动怎样的风雨？ 怀揣着对大新闻的期待，记者们纷纷架设起了各自的吃饭家伙，目光统一对准了台上，静静地等待发布会的开启。 突然，会场灯光熄灭，台上的超大投影屏幕亮起。 没有声音，没有文字，屏幕里开始滚动播放一张张照片。 看着或躺在病床上、或被父母抱在怀里的一个个稚嫩婴儿，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还有胆子小的女记者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屏幕中的图片，因为这些图片或者说孩子就没一张（个）是正常的。 与四肢比例明显不协调的大头，孩子痛苦哭泣的表情，眼神死灰一片的父母亲人，一贫如洗的家庭环境…… 这些都是记者从一组组图片中读取到的内容。 有人对此感到困惑，这就是大新闻？莫非两家公司是要做善事，资助这些患有先天畸形的孩子看病？ 还有人目光闪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很显然，他们是知道一部分情况的。 图片播放结束后，屏幕里出现了一排大大的文字——“谁在作恶？” 正当记者们对这四个字遐想连篇的时候，全场灯光亮起。 沈心仪拿着话筒快步走上台。 她今天穿着一席黑色的女士职业西装，习惯穿的套裙也换成了直筒裤，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既干练又庄重。 “各位记者朋友们，现在你们一定很好奇，这些照片是从哪来的？这些孩子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变成了如今这样？” 沈心仪清冷的声音、严肃的表情吸引了全场目光关注，记者们全都伸长脖子望着台上这位不知姓甚名谁的冷艳女人。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心仪，是微博公司的首席运营官，四天前，我发现有用户在网络平台发布了一则言论…… 为了证实这条言论的真实性，我带着团队亲自前往了浙、甘两省的数座城市，走访了数十个患病孩子家庭以及当地医院，并与这些孩子的接治医生进行了谈话…… 这几十个孩子的遭遇和病情，只是冰山下的一角，相关有毒奶粉至今仍在全国市场流通销售，如果不尽快加以制止，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孩子。 因此，我呼吁广大的记者朋友们加入我们的行列，一起调查追溯市场的毒奶粉，还原事实真相。 同时，我还呼吁更多还没站出来的受害者勇敢的站出来，为自己孩子的遭遇发声，维护自身的正当权益。 此外，我们也恳请有关部门立即介入调查，下架有毒奶粉。 以上调查和陈述，我个人还有微博公司愿意以名誉担保，无任何捏造、加工，均是事实。 如有不实，我和微博公司愿意承担一切的法律责任！” 听到这，记者们纷纷张大了嘴巴，今天这趟没白来，这料爆的确实够猛的！ 牵扯到了一家大型的民营企业集团不说，微博公司和旗下首席运营官都赤膊上阵了。 当事情闹大了，如果后续出现了官方调查与微博调查事实严重不符的情况，六羊集团也不是好惹的，可以把微博告到破产！ 哪怕情况最终是真的，微博何至于这么卖力？ 这相当于是压上了公司的全部名誉，稍微出现点意外，微博公司直接就毁了。 如今这社会越来越冷漠了，全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微博的做法，着实让他们看不明白，颇有点刚出社会的愣头青味道。 沈心仪下台后，搜狐副总裁又登台了。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大意内容跟沈心仪所说的差不多。 但是，这名搜狐副总裁没敢说压上搜狐公司的名誉。 此外，搜狐副总裁还刻意强调了一下“搜狐是受微博邀请参与了调查”，把自己摆在了辅助的角色。 不少人觉得搜狐副总裁的发言要比沈心仪成熟、圆滑很多。 假如后续事件出现了反复，搜狐不说全部摘干净，总能摘除掉一部分责任，同时还有微博在前面承担主要火力。 另一边，沈心仪回到台下后，看着有些紧张的车彦军，安抚道：“车大哥，等会儿就轮到你上台了，你不要怕，有什么话都放心大胆的说出来。 今天来了几百个记者，我们要借他们的笔，把贺贺和鹏鹏的遭遇告诉全国人民。 这不仅是在拯救其他人，也是在为你们家讨回一个公道。” 车彦军连忙点头，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夹杂着方言说道：“沈总，额不怕，额都听你的。” 台上的搜狐副总裁讲话已经结束了，他没有着急下台，而是说道：“为了让调查和结论更有说服力，我们还请到了受访的两个双胞胎患儿的父亲——车彦军先生，现在请他上台陈述自家两个孩子的遭遇。” 先前还说不怕的车彦军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人头，有些怯场不敢上台了。 当他看到沈心仪朝他点头，并投来鼓励的眼神，这位老实巴交的西北汉子热血上涌，沈总非亲非故的，为自己家做了那么多，昨天大晚上的还带着她男人一起到医院探望自己家的两个娃，自己也不能日儾！ 车彦军勇敢的走上了台，颤颤巍巍的手握住话筒说道：“额是王鹏和王贺的爸爸车彦军，额今年打工挣了钱，想着给孩子吃好点，就给额家两个娃买了几罐六羊奶粉……” 看着台上穿着朴素的车彦军用朴实无华的语言陈述自己家的遭遇，不时还抹一下眼泪，记者们都深受触动。 一位家境贫寒的农村父亲常年在外辛苦打工，自己舍不得吃穿，拼命攒钱给孩子买大牌子奶粉，结果却害得孩子变成了大头娃娃，悔恨交加。 “额不懂那个什么网，是额孩子的医生把求助信息发到网里面，然后沈总看到了，从京城坐飞机过来找到额，询问孩子的病情，还说要帮助额们…… 额可以保证，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如果是假的，衙役可以把额抓去坐牢！” 听着车彦军赌咒似的保证，大部分记者们都选择相信了对方的话。 因为从对方表现来看，绝对不像是请来的演员，就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村男人。 而且微博公司又不是傻子，没必要冒着风险炮制这么一出。 那么，该不该报道呢？记者们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影响不小，很多人不敢擅自做主，已经开始偷偷的给主编发短信了。 发布会结束以后，大部分记者都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也有小部分记者没有离开，他们直接找到了沈心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算是丢了记者这碗饭，也要把新闻登出去。 虽然社会越来越复杂，但总有一些人的脊梁骨打得笔直。 看着群情激愤的记者，沈心仪很是欣慰，总算不是孤军奋战了。 正文 1139、救助基金 就在新闻发布会当天，车彦军在微博工作人员的教导下，注册了微博账号，并且发表了一条微博。 受微博发文的数字限制，车彦军在新闻发布会上所述的家庭遭遇、孩子病情等等，全都被整理成为了一张张填满文字的图片。 同时，微博公司在获得包括车彦军夫妇在内的几十户受害者家庭同意后，在官方微博账号上传了几十组大头娃娃照片。 然后，微博公司给车彦军的微博、自家的官方微博进行了一次全站推广。 只要微博用户一登录网站，就能在首页看到这两条微博。 短短一个小时，两条微博下面就出现了多达几万条的评论。 “这是真的吗？六羊奶粉把孩子害成了这样，简直是耸人听闻！” “微博官方微博都发声了，还有那么多照片佐证，怎么也不可能是凭空捏造的吧？” “要求有关部门立即严查六羊奶粉，简直是丧尽天良！把这帮人全部抓起来吃花生米！” “啊！我家宝宝也在喝奶粉，看了这些照片以后，我都不敢买奶粉了。” “暂时先不急着表态，坐等有关部门出具调查结果。” …… 会议室内，夏景行望着面前的电脑，仔细的阅读着一条条微博评论。 概括来说，大部分微博用户对此事都感到无比的愤怒，要求官府立即展开调查。 也出现了一些理性的声音，觉得要等有关部门发声后再下结论。 不过此时国内互联网冷静派还比较少，或者说一直就少，只要节奏一带起来，就跟嚼了炫迈一样。 夏景行没再去看评论，抬头去看沈心仪、高丽丽、张勇。 “现在事情已经捅开了，媒体响应报道、微博热推，估计这件事很快就会成为新闻热点、网络热点、社会热点。” 沈心仪轻轻摇头道：“有些媒体太过于胆小怕事，现在都还没加入报道队伍，似乎在观望什么。” 高丽丽嗤笑道：“还能观望什么？等事情结束了，再穷追猛打呗！” 沈心仪叹气道：“这就丧失了新闻的最重要特点——及时性。 新闻要是发布的早，可以预防、可以补救； 要是发布的晚……” 沈心仪目光黯淡，没再继续说下去。 她其实心里也清楚，除了网媒以外，几乎所有的报纸、媒体都属于官营企业、事业单位，在新闻报道上顾虑重重，生怕犯了错误。 因此，很多记者撰写的内容都会被卡住，由更上一级进行思想把关，确认没问题了，才会刊登出来。 揭露六羊奶粉这件事，表面上看似在怼一家中外合资的民营企业，实际上几十个，甚至更多还没曝光出来的大头娃娃，称得上一起重大食品安全事故了。 事件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会上升到另一个层次。 张勇缓缓道：“不管怎么说，之前是医生有发觉婴幼儿患者不对劲，但他们不敢赌上声名、职业前途，轻易的去下结论； 记者其实也发现了不对劲，但他们也不敢报道，或者有阻碍力量； 之前还有患者家属在网上发文维权，一旦出现这种苗头，六羊奶粉的公关部门就会出面摆平。 因此，三月份就开始出现端倪的毒奶粉事件，就一直这么拖着，拖了足足有半年时间。 如果这件事没有微博参与曝光，还不知道会继续往下拖多久。 总的来说，这次的曝光力度远远超过之前所有的网络曝光力度。 微博有接近2000万名用户，同时我们还联合搜狐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两家大公司出面背书，受害者家属现身说法，几百名记者现场见证…… 之前的那些声音都是毛毛雨，而微博却投下了一枚核弹。 盖子肯定是会被炸飞的，但估计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进行新闻发酵。” 夏景行轻轻点头，“没错，官方提供背书的新闻进行传播都需要一定时间，更何况毒奶粉究竟有没有毒，还需要官方介入，进行检测和出具证明！” 说到这，他转头看向沈心仪，道：“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不！我不这么看！” 沈心仪语气坚定的说道：“夏总，微博上不是还有几十名奥运冠军吗？李宇春、张靓颖等明星最近几天也入驻了微博。 我们可以让他们帮忙进行转发和点评啊？ 明星是公众人物，受到的关注度天然就与普通人不一样。” 夏景行摇头失笑，“想的倒挺美的，明星转发的确有利于事件传播。 可你想过没有？人家凭什么转发？ 特别是现在官方都还没给出明确定义的情况下，凭个人良心转发？不转就不是中国人？ 我就这么给你说吧，那帮人中的绝大多数都属于墙头草。 现在很多明星刚玩上社交媒体，可能还不太了解自己的影响力，也不清楚网络言论究竟要承担多大责任和后果。 或许会有少部分铁憨憨跟在后面转发。 但在未来啊，明星一定会注意控制自己的网络发言行为。 就算他们不愿意控制，背后的经纪公司也会让他们“愿意”。” 沈心仪眉头轻蹙，她希望微博在这起事件的曝光中，能够再积极和主动一点，而不是这样枯坐久等。 夏景行话锋一转道：“不过，你的提议也并非不能采纳！ 凡事都有第一次，可以联系一下那些体育明星、娱乐明星，让他们帮个“小忙”。 愿意帮忙的，可以记下来，以后微博再还掉人情就是了。 不愿意帮忙的，也不要勉强。 新闻传播都有一定滞后性，即使官方公布了检测结果，也需要时间来进行传播。 由微博来进行消息传播，说不定比官方通报更快。 那些墙头草明星在看到铁证如山后，应该就不会再犹豫了，因为打造一个“为民请愿”、“热衷慈善”的明星人设，还是很容易博取观众缘和好感的。 利益，才是真正的驱动力！ 大批明星集体发声，应该可以让微博成为讨论毒奶粉的最大网络平台，这可以帮助我们吸收更多用户。 同时，微博也成功完成转型了，从讨论奥运变成了讨论毒奶粉事件。 大众对于我们的认识，也会悄无声息的完成转变：哦，原来不止讨论奥运和送手机啊！ 接下来，再有几起热点事件在微博引爆，引得全民参与讨论，那我们的根基就基本立下了。 其他还没入驻微博的明星在看到同行尝到甜头以后，也会纷纷跟进。” 高丽丽出声道：“夏总，沿着你的这个思路，我觉得还可以做更多文章。 曝光毒奶粉是事件的开端，当官方公布检测结果以后，全民都会讨论处置方案，包括对有毒奶企的处罚、大头娃娃的补偿、救治等等。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真正结束，我们可以牵头成立一个救助基金，去帮助和关爱那些可怜的孩子。 围绕这一方面，我们可以再做一些工作，既充分体现了我们企业的社会责任感，又能为这些孩子赢得社会更多的同情和关爱。” 沈心仪立马点头道：“对，可以成立救助基金，不过不用微博掏钱，我个人可以捐赠一笔钱。” 高丽丽马上附和道：“我也可以捐赠一笔！” 夏景行笑了笑，“合着就你们两个富婆有钱是吧？这事我自有安排，你俩不用操心。” 正文 1140、燎原之势 8月29日，微博联合搜狐一起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公开向六羊集团发难，车彦军在微博平台发布了第一条微博。 8月30日，姚明、牛飞、李宇春、张靓颖等体育、娱乐明星集体转发车彦军微博，公开呼吁社会各界关注毒奶粉事件。 其中，牛飞显得尤其的卖力！ 在一片骂声中消失已经一周多时间的飞人再一次出现在大家眼前，不过地点却不再是体育赛场，而是慈善公益活动现场。 牛飞的微博账号上传了一张他与车彦军一家四口在医院合影的照片，并配文：生活就是这样，总会有各种挫折和意外，愿你们一家走出阴影，重新变得坚强！ 有人说牛飞这是在作秀，企图用慈善洗白自己，化解大家对他的诘难； 也有人在深思牛飞发表的这番话，似乎用在他自己身上也很合适啊！ 不管怎么说，牛飞在内的大批明星号召社会各界关注毒奶粉事件，的确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不仅是微博平台，海内网、天涯论坛、各大门户网站都纷纷在跟进、热议这个事件。 同时，越来越多的纸媒开始站了出来，发表质疑六羊奶粉的文章。 因为食用奶粉导致婴幼儿患病的家庭，也像是找到了黑夜中的明灯一样，纷纷汇集微博平台。 微博方面非常欢迎这些家庭站出来讲述自身遭遇和维权。 只要一发现曝光毒奶粉有关内容的微博，立马给个推荐资源。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毒奶粉事件被揭露出来。 十人、百人、千人……受害者名单越来越长。 浙省、甘省、冀省……受害者涵盖地域也越来越广，甚至连湾湾、港岛都出现了患病的婴幼儿，称得上是大中华区一网打尽。 8月31日，PLA第一医院的泌尿外科主任张伟注册了微博账号，并通过发表微博公布了自己近两个月来碰到的各种问题奶粉导致的婴幼儿病例。 从6月底开始，短短一周之内，张伟所在科室连续接到了四起结石患儿病例，他向院长汇报以后，消息被层层传了上去，上级部门立即组织医疗专家到医院调查，虽然重点怀疑六羊奶粉，但却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无人敢妄下结论。 就在8月30日这天，张伟成功抢救了濒临死亡的患儿杨洲奥，然后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那股愤怒情绪了，把自己这两个月来的碰到的共计14起婴幼儿病例的特征、治疗方案、推断等等，汇聚成了万字长文，发表在了微博上面。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是全行业第一个公开发声的医生，而且话说的很决绝：不管和六羊有没有关系，都恳请有关部门立即进行调查，否则将会有大批的孩子死掉，假如调查结果是我错了，我可以给六羊公开道歉，哪怕是辞掉工作，不做医生也行！ 前世就是这名医生赌上了职业前途，自行组织医疗人员对六羊奶粉展开调查。 并且在调查之后联系了各路记者，直接促成了金城晨报记者沈丽莉发表《14名婴儿同患“肾结石”》一文，这是前世第一个报道结石宝宝的记者和媒体，立马引起了业内广泛关注。 与此同时，前世媒体界第一个点出六羊品牌有问题的《东方早报》调查记者简光洲也入驻了微博，发表了自己的调查结果，同时他也指名道姓的说六羊奶粉大有问题，恳请相关部门立即出手调查。 历史虽然拐了个弯，但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面。 在前世散发出人性光辉的医生、记者，在这一世有了微博和搜狐的带头表率，言论、行为仿佛受到了莫大鼓励，变得更加有底气。 还有很多在前世处于徘徊、犹豫状态的医生和记者，也勇敢的向前迈出了一步，入驻微博平台，从专业角度阐述、解析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有关六羊奶粉的病例、事件。 至此，微博平台已成为了六羊事件的最大舆论平台，吸引了受害者家属、明星、医生、媒体记者等社会各界的关注和发声。 而在微博之外，有关六羊奶粉的讨论声音也已形成了燎原之势，甚至还从线上蔓延到了线下。 ………… ………… 夜晚。 沈心仪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了位于后海的四合院。 她一走进院子，就看见了坐在石凳上的夏景行。 石头案几上还摆着一盘花生米，一瓶红酒。 “你倒是会享受，花生米配红酒，越喝越有！” 沈心仪笑吟吟的走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夏景行一把拉进了怀里。 “疼～” 沈心仪狠狠掐了夏景行的胳膊一把，出了口气才说道：“最近加班加得我腰疼，你刚刚那一下差点没把我腰给折了。” 夏景行哈哈大笑，“谁叫你天天加班那么晚的，明明事情已经走上正轨了，总是不放心，非要自己亲力亲为，什么都盯着。” 沈心仪浅浅笑了一下，“我不盯着，这几天哪来的1000万新增注册用户？” 夏景行表情惊讶，“哟，新增了1000万注册用户？” 沈心仪高高扬起了白皙细嫩的脖子，嘴角微微上扬，“对啊，微博马上就要突破3000万注册用户了！怎么样，这成绩还将就能看吧？” 夏景行微笑着说：“厉害了，老婆大人，以后还要你老人家多罩我。” 沈心仪转身，捏着夏景行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摇头，“就冲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一辈子都吃不上硬饭！” “没关系，我牙不好。” 两人互相打趣了一阵，才又重新回到了正题上面。 沈心仪突然冷冰冰的说道：“今天六羊集团委托的公关代理公司又来联系我了，价码已经涨到了1000万元人民币。” 夏景行噗嗤笑出声道：“这卖有毒奶粉也不怎么挣钱嘛！” “别闹，跟你说正事呢。公关代理公司的人说，六羊给某搜索引擎的价码是300万，要求屏蔽所有负面搜索内容。 给我们开出1000万，不需要微博驱赶、禁言任何人，只需要降低事件热度就行了。 那人还说，六羊老总这是看在你夏总的面子上才给出的价格，想跟你交个朋友。” 夏景行嗤笑：“我的面子就值1000万，这就太侮辱人了！简直是过分！” 调侃一番后，夏景行笑容渐渐敛起，淡淡的说道：“别理那帮苍蝇，一口回绝了便是，任何回旋余地都不用给，六羊的基本盘在石门，他们的手还伸不到京城来。” “人家可是营收过百亿的企业，海内控股集团只有人家的四分之一。” “没事，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都不用怕他们。” 说到这，夏景行忍不住问了一句：“最近没发现有人跟着你吧？” 沈心仪轻轻摇头，“天子脚下，还没人敢胆大妄为到那一步。” “小心无大错，明天我让人再安排一组保镖。” 夏景行其实有点担心六羊集团狗急了跳墙，沈心仪作为第一个指名道姓说六羊奶粉有问题的人，恐怕已经上了对方的黑名单榜首。 虽然前世六羊集团老老实实的伏诛了，可这并不代表六羊就真的是一只羊。 沈心仪伸出两条细弱无骨的胳膊，环着夏景行脖子，笑着说：“知道了，我现在出行真的够得上八面威风这个词了，随时身边都有一堵人墙。” 夏景行笑道：“等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沈心仪敏锐的听出了其中的深意，问道：“你是说有关部门马上要出手了？” 夏景行笑眯眯道：“或许大长老、二长老……一群长老这会儿正在开会也说不一定。” 沈心仪眼睛一亮，“太好了，早该出手整治这帮人了，一个个的全都送进去吃花生米。” 夏景行笑了笑，“行了，回房就寝吧！” 说罢，他起身一个公主抱就把沈心仪抱在了手上，后者脸色红彤彤的，小心翼翼的查看了四周一遍，“你别这样，待会儿给佣人看见了，我有点丢不起那个人。” 夏景行笑呵呵道：“没事，你不是腰疼吗？抱着轻松一点。 待会儿回房了，我给你按摩按摩、疏通疏通筋骨就好了，你这就是因为身体长期缺乏运动所导致的经血堵塞，多运动一下，腰肢自然就柔软了。” 沈心仪是知道这些虎狼之词含义的，忍不住剜了夏景行一眼，由于眼神动作走形，好似在眉目传情一样。 见状，夏景行脚下动作不由加快了一些，同时嘴上继续挑逗着，“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享受到正宗的按摩操练手法了，祖传老中医了，技术绝对有保障！” 沈心仪再也憋不住了，吃吃的笑了起来。 走到门前，夏景行一脚踹开房门，把人往床上一放，开始表演起了真正的技术…… 正文 1141、画上句号 九月一日。 这个学生开学的日子，甘省卫生衙门举行了新闻发布会，通报了该地区发现59例婴儿泌尿结石事件，其中1例病患死亡。 同天晚上，京城这边的卫生总衙门派出了新闻发言人，表示将严查这起婴儿肾结石事件的相关责任人员。 六羊集团见势不妙，终于放弃了捂盖子的想法，快速向外界发布了产品召回声明，称经公司自检发现今年8月6日前出厂的部分批次六羊婴幼儿奶粉受到了六合氰胺的污染，数量有大约有700吨。 六合氰胺，这个冷门的化工原料词一下子就火了。 微博作为毒奶粉事件的最大舆论平台，铺天盖地的都是声讨六羊奶粉、科普六合氰胺成分和危害的声音。 网上原本很多不相信奶粉会导致婴幼儿变成大头娃娃的人，终于选择相信了。 因为大量的科普贴出现，把前因后果彻底串联上了。 六合氰胺是一种低成本化工原料，作为添加剂加入原奶后，可以提高检测时食品中蛋白质检测数值。 不法分子就利用这个漏洞进行获利，故意减少原奶和真正蛋白质的含量，使用六合氰胺进行替代。 长期摄入六合氰胺会造成生殖、泌尿系统的损害，具体体现在膀胱、肾部结石，严重的还可以诱发膀胱癌。 这一下就和最近曝光的一系列婴幼儿尿血、尿出颗粒、患上肾结石等等病例对照上了。 至于大头娃娃，也有营养专家通过微博平台给予了解释。 因为是假奶粉，真正的蛋白质含量不够，刚出生正在快速长身体的孩子长期食用这类奶粉，就会导致身体营养摄入不足，从而影响了发育。 众所周知，人一生发育最快的两个时期，一个是青春期，一个就是婴儿期了。 青春期因为缺乏营养可能会影响身高，但好歹青少年可以说话，吃不饱可以给父母说、向周围人求助。 几个月大的婴儿却不会说话，就算哭闹，父母也只当生病了。 去医院检查，很多医生也找不出原因，还以为是奶粉钙含量太高导致的婴儿肾结石。 等到事情渐渐水落石出的这一刻，很多婴儿都已经吃了几个月、大半年的劣质奶粉。 特别是农村地区，大头婴儿是重灾区，孩子父母或因为缺乏知识文化、或因为经济条件，治疗的不够及时，很多婴儿的头骨已经闭合、定型了。 至此，重重迷雾散开了，残酷无比的真相摆在了公众面前。 无数人义愤填膺的挤入微博平台，一边去给一些受害者家属留言加油打气，一边积极的参与毒奶粉事件的讨论。 看到这，很多选择明哲保身的明星终于坐不住了，开始发文、转微博支持受害者家属维权。 还有甚者，也学着牛飞去医院探望那对双胞胎兄弟，然后再把照片传到自己微博上。 一时间，医院变得门庭若市，很多明星都找到了流量密码。 还有很多没有入驻微博平台的明星，看到这也彻底坐不住了，连夜入驻微博，发的第一条博文就是炮轰六羊奶粉，为国人鸣不平。 神州大地上，舆论一片沸腾。 与此同时，多个国家和地区开始全面或部分禁止中国奶制品及糖果、咖啡和巧克力等产品的销售或进口，欧盟更是宣布全面禁止含牛奶成分的中国产婴儿产品进口。 这下就闹大发了！ 次日。 六羊奶粉总部所在的石门地方衙门给出了初步调查结果：婴幼儿问题奶粉是不法分子在原奶收购过程中添加了六合氰胺所致，当地捕快已经传唤了78名嫌疑人员。 不过民间似乎对此不买账，怨气很大，六羊奶粉的官网陆续遭到了网络侠客攻击，多次出现瘫痪。 同时，一封据称是六羊集团的内部文件开始在网上流传，该文件称六羊计划投放300万人民币，寻求某搜索引擎协助屏蔽关于六羊集团的一切负面新闻。 该搜索引擎公司被吓得不轻，第一时间在网上发表了澄清声明。 微博也涉入了这件事，被网友质疑收了六羊奶粉1000万元人民币。 看出了是有人故意在带节奏，微博没有着急辟谣。 而是等到舆论愈演愈烈的时候，放出了一条录音。 “沈总，1000万元已经不少了，你们微博用户量也没比这多多少，算下来一个人头快一块钱了。” “你就是抱一个亿、十个亿来，这件事也没得商量！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就这样吧！同时也奉劝贵公司一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沈总，你可以不卖我们一家小公关代理公司的面子，但六羊集团不是软柿子，如果不是因为看在夏总的面子上，今天就不是我客客气气的跟你打电话了。” “你这是威胁我？” “沈总，我只是一个传话人，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那你赶紧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现在自首的话，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 这条电话录音被人传到网上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方面使六羊集团的口碑变得更臭了，另一方面又衬托起了微博的刚正不阿。 连带着沈心仪也在网络上走红了。 斯坦福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脸书的核心元老、首次创业便小成，公司卖给迪士尼以后，拿着10个亿回国创立了微博…… 网友们的确神通广大，有关于沈心仪的一切陈芝麻烂谷子事情都给翻了出来。 这些过往履历被人贴到网上后，着实亮瞎了无数人的眼睛。 二十四岁便如此成功，还那么漂亮，更难得的还如此有爱心……具备成为互联网女神的一切条件。 沈心仪孤身前往数省调查六羊奶粉的事情，如今也已经传遍了整个网络，同时她又是第一个站出来指名道姓说六羊有问题的人。 现在六羊奶粉摇摇欲坠，人人喊打，沈心仪自然受到了无数的赞誉。 同时又作为业内少见的美女创业者，到处都是闪光点。 不仅是网友在力赞沈心仪，连媒体都开始下场给予她事迹报道了。 这些突然获得的巨大人气、声望，具体有何种好处，目前还没全部体现出来。 不过沈心仪的个人微博，一个只有区区几十个粉丝关注的账号，一日工夫就获得了超过100万粉丝关注，这粉丝数量还要远远超过一些明星。 从创业者、高管角度来说，沈心仪也因此变成了明星创业者和明星高管。 天涯、猫扑等各种网络论坛都在讨论她的事迹。 接着，大批网友跑来她的微博账号观光、打卡。 多重因素叠加之下，微博成为了这些天国内人气最火爆的网站。 普通用户在大量飞涨、明星加速入驻、网络舆论阵地的印象认知渐渐成型…… 第三日。 政务院旗下新闻部门召开了记者会，公开宣读了上级部门对六羊牌婴幼儿奶粉事件做出六项决定。 第一，启动国家重大食品安全事故一级响应，成立事件领导小组； 第二，对患病婴幼儿实行免费救治，所需费用由财政承担； 第三，有关部门对市场上所有婴幼儿奶粉进行全面检验、检查，对不合格奶粉立即实施下架； 第四，要求尽快查明婴幼儿奶粉污染原因，组织地方衙门和有关部门对婴幼儿奶粉生产和奶牛养殖、原料奶收购、乳品加工等各环节开展检查； 第五，在查明事实的基础上，严肃处理违法犯罪分子和相关责任人； 第六，督促有关地方和部门要认真吸取教训，举一反三，建立完善食品安全和质量监管机制，切实保证民众的食品消费安全。 在看到政务院宣布的六项决定后，夏景行知道这件事可以画上句号了，安心的登上了飞机。 正文 1142、打闷棍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六羊奶粉事件那么大的社会关注度，企鹅微博全程当了看客！ 眼睁睁看着海内微博通过这件事攫取了巨大的流量，你们一个个的却选择当呆瓜！” 飞亚达大厦的会议室内，波尼马正在发脾气，在场高管全都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上个月才恢复了一点好心情的波尼马，狂躁症又发作了。 骂了一会儿，波尼马也骂累了，默默的点燃了一支烟，就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了起来。 气的肝疼！ 这是波尼马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 他们从吴亦敏手中得知了海内控股集团打算推出微博的消息后，如获至宝，立马开启了同类产品企鹅微博的研发。 紧赶慢赶，始终慢了一步。 先是错过了奥运会，这没什么，企鹅微博的开发时间本来就要晚一些。 可当三天前企鹅微博上线的时候，又错过了六羊奶粉这一社会事件。 企鹅微博全程当了看客，眼睁睁看着海内微博流量飙升。 波尼马本来想打夏景行一记闷棍，结果发现自己才是小丑，这叫波尼马如何不气愤？如何不生出一种无力感？ 刘治平在一旁叹气，劝慰道：“波尼，我们其实已经尽力了，但是谁能想到海内微博筹划的这么周密。 先是捆绑奥运会做营销，接着一刻也不停歇，冒着巨大的商业、政治风险捅开了六羊奶粉的盖子，搞得现在全国奶企都在瑟瑟发抖，而海内微博一下子把自身置于了道德制高点。 现在全国人民谈起微博，谈起沈心仪，那是人人竖起大拇指，谁不赞一句良心公司、企业家模范！” 波尼马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气，说道：“这正是人家高明的地方，摆明了不给对手追赶机会。 两件社会大事在海内微博引爆讨论，给我们企鹅微博一件也好啊！” 说到这，波尼马目光阴冷的扫了企鹅微博事业部总经理邢宏宇一眼，“企鹅门户都紧跟着报道了劣质奶粉事件，微博为什么不跟进？” 邢宏宇这位如今的企鹅微博总经理，日后的微视总经理，业内鼎鼎有名的“常败将军”心里那个委屈啊，不过他不敢犟嘴，面色哀苦的自陈道：“波尼，不是我们不跟进。 而是网站刚刚一上线，就碰到了这个热点事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这两天我们现在学海内微博使劲儿推这类有热度的博文。 不过因为我们推的比较晚，而且受害者家属，很多名人明星都在海内微博，所以热度始终炒不起来。” 波尼马冷冷道：“这不是借口！没人你不知道去挖吗？全中国这么大，我不信海内微博把相关人员都请去了他们那。” 周围的企鹅高层心中暗笑，波尼可真有意思，上个月才拿企鹅微博鼓励大家，号召大家向这个曾经的优秀项目组、如今的事业部学习。 这会儿把邢宏宇训得跟孙子一样。 前后反差太大，不忍直视。 不过波尼马器重企鹅微博却是不争的事实，网站才上线就升级为了事业部，摆明是想做大做强。 训斥了一会儿，波尼马也乏味了。 并且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企鹅微博太无能，而是敌军太狡猾。 现在来看，海内微博步步为营，走的每一步都在为下一步做铺垫。 比如说，如果没有那么多名人明星入驻海内微博并就奶粉事件发表言论，短时间内形成不了那么大的轰动。 毕竟无数名人明星都发言了，老百姓也会多重视一点不是。 想到这，波尼马觉得要去挖点名人明星过来，他隐约感觉微博这类产品需要公众人物来站台捧场。 普通人发表的言论，即使观点再好再不错，也没人重视。 而名人明星不一样，有基本的影响力和信用在那摆着。 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产品请明星来代言呢？请个普通人岂不是更省钱？ 波尼马把自己这一挖人的想法跟刘治平一说，立马获得了后者的高度认同。 “波尼，你这想法是正确的，我也发现明星对舆论推动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名人明星必须要挖到企鹅微博来，而且要尽快挖，晚了就全部被海内微博吸走了。” 波尼马轻轻点头，表情终于恢复了一点自信，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件制胜法宝。 “唉，对了，海内微博多少用户了？”波尼马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立马出声询问道。 现在的企鹅高管面面相觑，要不要告诉波尼这个坏人心情的消息呢？ 邢宏宇瞄了瞄波尼马面前的烟灰缸，这玩意儿应该砸不死人吧？ 片刻后，会议室里传来“砰”的一记硬物撞击声。 ………… ………… “马马虎虎吧！” 飞机上，夏景行与付绩勋相对而坐，面对后者的夸赞，夏景行显得极为的谦虚，并没有太过飘飘然。 付绩勋哈哈大笑道：“要是4000万用户都算马马虎虎，企鹅微博怕是没脸面运营下去了。 企鹅微博上线没赶上好时候，刚露头就被打懵了。” 闻言，夏景行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企鹅微博顶多被打晕一小会儿，他们家大业大的，QQ拥有那么庞大基数的注册用户，导流效果还是很可怕的。” 付绩勋轻轻点头，没有再进行深谈，海内控股只是远景资本投资持股的众多企业之一，于他来说，不是主要工作和研究内容。 夏景行则陷入了沉思，企鹅微博上线这么快，当时让他也惊了一跳。 幸亏沈心仪主导策划了曝光六羊奶粉这一社会事件，不然稍微一懈怠，现在企鹅就追上了，微博不可能再像如今这么从容。 念及此，他眼里闪过一丝愤怒，绝对是吴亦敏讨好新主子泄露了微博的研发消息。 不然企鹅微博不可能上线这么快，研发再快也要几个月之后。 “哦，对了，夏总，还有件事告诉你。 新加坡方面十分欢迎我们远景资本过去投资，不过淡马锡集团希望远景资本或者其他运营实体尽早收购特许半导体，免得生出什么变化来。” 夏景行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付绩勋从年初开始就回老家新加坡考察尽调了，在为远景资本的百亿美元规模的集成电路产业美元基金寻找合适的收购、投资标的。 新加坡特许半导体就这样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你继续和淡马锡的人沟通，大型的收购交易怎么可能太快，让特许半导体再亏上一段时间，或许可以少点收购代价。” 付绩勋面上微笑着，不过他心里却隐隐有些着急。 他放手大陆的工作已经大半年工夫了，一心一意的回大家打造远景资本的新加坡办公室以及另外一个辐射海外市场的半导体产业投资平台。 如今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欠东风了。 可夏总的100亿美元基金迟迟没有到位，令他望眼欲穿。 看出了付绩勋眼中的忧愁，夏景行笑着安抚道：“别着急，组建基金所需的资金很快就能到位了，这次你跟着我先去香港逗留几天，然后再去美国。 美国的好标的不少，可以多考察一番，等到基金成立以后，咱们一并给它全收购了。” 付绩勋笑了一下，老板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能说什么，等呗！ “对了，戴伟立、周秀文这两口子最近联系你没有？” 付绩勋连忙点头，“联系了，不过他们似乎还有点犹豫，或者说美满电子还有点筹码，短期来看，谈不出什么太理想的收购条件。” 夏景行“嗯”了一下，说道：“那就暂时搁置吧，等过些时日，大量现金到位，什么公司买不到。” 付绩勋轻笑，他此刻就希望资金尽快到账，然后他好大展拳脚一番。 为了做好半导体的投资，他今年以来也在不停地学习，时刻紧跟着公司的成长步伐。 正文 1143、催化剂 一架白色的私人飞机降落在了港岛国际机场，夏景行一行人下了飞机，走出机场，上了前来迎接的豪华车队，朝中环方向径直驶去。 一会后，因为阻挡了太平山顶及中环、半山区一带望向维多利亚港景色，而被港人戏称为“两支香”的国际金融中心一、二期两座摩天大楼出现在了眼前。 长长的车队停靠在了二期大厦门口，夏景行从一辆通体黝黑的迈巴赫走出，付绩勋、刘小朵及保镖等十几名随行人员簇拥着老板走进了大厦。 这么大的排场，令周围路过的职员都忍不住驻足打量了几眼。 金管局总裁任意刚此时也在大厅，他朝夏景行等人暼了几眼，然后又向周围随员询问了几句，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大步流星的朝夏景行走去。 “夏总，请留步！” 夏景行回过头一看，一个满头银发的六十来岁老头正朝自己快步走来。 “任总～” 夏景行递出手，笑吟吟的迎了上去。 他跟任意刚其实不熟，不过对方是金管局总裁，高级公务员，地位等同内地央妈行长。 既然别人都叫住自己了，自然得打个招呼再走。 任意刚态度热情的与夏景行握手，“夏总，好久不见，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 “最近主要在美国、内地两地跑，很少来香港。” “哈哈，我懂，你主要产业都在这两地嘛！” …… 寒暄了几句，任意刚突然道：“夏总，后天我有个私人派对，邀请了一些投资家和城中富豪一起讨论最近越来越严峻的金融形势，方便邀请你参加吗？” 夏景行很爽快的回应道：“好啊，没问题啊，谢谢任总的邀请，我会准时赴约的。” 任意刚立马咧嘴大笑，笑容无比灿烂，因为夏景行很给面子。 在走过来之前，他也犹豫过，毕竟他跟夏景行不是很熟，要是被拒绝就尴尬了。 虽然他是港岛一个地区央行的一把手，可他听说夏景行连黎黄台的面子都不卖，他不认为自己的面子比黎黄台更大。 不过，考虑到今年以来发生的一系列金融市场变化，他觉得既然都碰上了，还是很有必要试着邀请一下夏景行。 因为对方有一重身份是全球十大对冲基金的掌门人，是在次贷衍生品市场大赚特赚的狠人。 有了这位金融大亨参加派对，派对格调一下子就拉起来了。 同时，他还能跟夏景行混熟一点，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像他的一位老朋友，现在不就当上了黑石大中华区主席，上来就给黑石立下大功，拉来了30亿美元重磅投资。 尽管随着黑石股价暴跌，这笔被苏世民称为全球资本流动典范的交易，被《时代》杂志评为2007年10大最差商业交易之首，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老朋友屁股下的座位稳如磐石。 据说今年黑石又要大手笔派发奖金，他的那位老朋友估计要领个大奖。 说起来，他那位老朋友也怪不容易的，五十多岁了跟跳水贵妃连生了三个孩子，最小的孩子今年才刚刚出生，如果旋转门都玩不溜的话，还养啥孩子，奶粉都买不起了。 他将来退休了，要是有机会去远景资本当当顾问啥的，不挺好的吗？ 比如他的另外一位老朋友格林斯潘，现在就在给保尔森基金当顾问，发挥着自己的最后余热。 所以，对于金融大亨，任意刚是比见了黎黄台还要热情，无他，专业对口尔，以后还有机会挣点养老钱，关系自然要搞好。 又闲聊了几句，任意刚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径直走向了直通88楼最顶层办公室的专属电梯。 夏景行一行人则走进了通往49楼的普通电梯轿厢。 “夏总，你要去参加“任一招”的私人派对啊？” 付绩勋刚刚在一旁听见了夏景行与任意刚的谈话内容，见此刻电梯内都是自己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任一招？”夏景行疑惑道。 付绩勋笑了笑，“这是港岛人民给他取的绰号，十年前索罗斯率众来袭，任意刚反复出一招：提高利率，增加金融炒作的成本，以抗拒炒家的狙击，维持联系汇率。 这个方法的副作用很大，对本地楼市股市都有影响，港岛老百姓当年可是怨声载道。 如今老百姓倒是把任一招捧得高高的，一口一个“任总”的给叫上了，要知道，他们管内地的首长才叫XX总。 不知道夏总你刚刚注意到没有，任一招的办公室在大厦最顶层，而且还有专用电梯。 当年金管局斥资37亿港币买了国金二期共计14层大厦，媒体就批评说：这是动用纳税人的血汗钱为自己建造尊贵享受的明证。 任意刚则淡定的解释说：购买物业比长期租用更合理，是一笔好的投资。 但说句实在话，国金二期顶层作为全港最贵的办公室，夏总你没享受，开发商横基、新红基也没享受，他一个领公家薪水的人倒是跑的挺快。 对了，说到了薪水，任意刚还是全球最高薪的央行行长，年薪大概一千多万港元，是美联储伯南克的七倍，欧洲央行、曰本央行行长薪金的三倍。 小小的一个港岛，竟然赶英超美了。” 夏景行安静的听着，没有点评什么，不过他倒是知道主要原因在哪？在于金管局不归谁管，自己挣钱自己花，宛如一个那啥王国。 刘小朵在一旁皱眉道：“当年要不是我们出手，人家能把他们连皮带骨给吞了，现在倒是拽起来了，挥霍无度。” 夏景行凌厉的目光刺了刘小朵一眼，后者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电梯上到49层，夏景行等一行众人刚刚走出电梯，就见到了带着几个人在公司门口迎接的叶淑慧。 “夏生～” 叶淑慧依旧留着一头油光水亮的短发，动作麻利的上前几步与夏景行握手。 寒暄了几句，她领着夏景行往办公室里走，同时开始介绍港岛办公室的近况。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直到走进夏景行的办公室，房间里只剩她和夏景行了，她才开始提及今年以来的做空战绩。 “围绕黄河实业、黎记黄埔、黎记电讯国际、SOHO、横基地产、新红基地产、新宇宙地产等主要的地产股，我们建立了411亿港元的空头头寸……” 夏景行微笑，“不错，四大家族都整整齐齐的摆上桌了，称得上是大团圆。” “可惜！股价虽然不停的在跌，但跌得十分缓慢，没有跌出我们预期的那种效果。” 叶淑慧脸上颇为遗憾的说道，“年初的恒生指数是24000多点，今天已经逼近2万点大关了，大盘累计跌幅不到20%，只有16%左右。 几家大型地产股自年初以来的跌幅与大盘差不多，所以至今我们的做空盈利都没站上百亿港元大关，只有60亿港元左右。” 夏景行轻轻点头，“市场现在很缺乏一个催化剂，丢下去立马可以产生化学反应的那种。” 叶淑慧笑道：“那它什么时候到来呢？” 夏景行看了一眼窗外，晴空万里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乌云密布，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要下大暴雨了。” 叶淑慧也跟着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笑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看这场雨什么时候下了。” “很快了！” 正文 1144、养不熟的白眼狼 次日。 昨天下了一整天暴雨的港岛又恢复了万里无云的模样，明媚的阳光下，数不清的游艇在碧波之上荡漾。 夏景行赤裸着上身，戴着墨镜，懒洋洋地躺在游艇甲板上晒太阳。 没一会儿，穿着白衬衣、灰色一步裙的刘小朵踏着高跟鞋，“噔噔噔”的爬过楼梯，来到了游艇最上层的甲板区域。 “夏总，黄圣国先生来了。” 闻言，夏景行起身取下墨镜，回头看了一眼。 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的“小岳岳”先是礼貌的朝带路的刘小朵点了点头，然后满脸笑意地朝夏景行走来。 “夏先生，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吧，行情不好，只能抽空出来晒晒太阳，争取晒走一些霉运。” “哈哈，夏先生，你真会开玩笑，你的这番话传出去，全球金融界的交易员都要流泪。” 夏景行笑了笑，没接话。 他招呼比尔黄坐下后，又问对方要喝点什么。 “给我一杯果汁就好了，我很久都没喝酒了。” 夏景行饱含深意的看了比尔黄一眼，这家伙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前世动辄就以几亿刀为单位给基督教会捐钱，而他自己的生活却很清贫和自律。 金融行业，越是底层员工，越是奢侈和浮夸，喜欢利用金钱来消遣工作压力。 而金融大佬们，似乎个个都很懂得克制欲望，修心修性。 这是因为大佬们的压力也很大，常常一个不经意的决策就可以毁掉整家公司。 夏景行平日里没有去刻意修炼，像他这种觉悟低的人只能修修欢喜禅了，在万丈红尘中寻找生活的乐趣。 侍应生端来了一杯橙汁，比尔黄从托盘中取出杯子，一口气就喝掉了一大半。 夏景行动作不疾不徐的给自己斟了一杯威士忌，细细的品味着。 没让夏景行等太久，比尔黄主动开口了，“夏先生，我给你通报一下老虎亚洲基金上半年的成绩吧。” 夏景行微笑，点点头道：“好啊，亚伯说你们上半年斩获不小。” 比尔黄笑了一下，随即说起了老虎亚洲基金上半年就经营成绩。 “今年我们也在大笔做空，资管规模已经从年初的50亿美元变成了如今的80亿美元。” 说话的时候，比尔黄还特意去观察了一下夏景行面部的细微表情，后者一脸的古井无波，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成绩太感到惊讶和好奇。 这使得比尔黄更加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远景资本一定在做空，而且做空手段非常的隐蔽，多半是高盛、摩根士丹利这些投行在充当买入卖出股票的工具人！ 还有一点最关键的，远景资本做空获利一定比老虎亚洲30亿美元盈利多，而且是多很多倍！ 念及此，比尔黄按捺住心中的好奇，语气依旧平静的说道：“上半年虽然全球股市起起伏伏，但总体还是在下跌的。 这种非单边下行市场，给做空增添了不少阻碍，也少获得了很多的盈利。 比如说七月份那次反弹，老虎亚洲就回吐了不少利润。” 比尔黄扶了扶鼻子上的黑色框架眼镜，镜片下的一对小眼睛一直盯着夏景行看。 夏景行轻笑，他已经听出来了，这韩国佬是想抛砖引玉啊！ 但做空全球股市这件事是远景资本的核心机密，是不能轻易透露给别人的。 于是，夏景行装傻充愣道：“不错，纽约办公室向我通报了这起反弹，本来我们想冲进股市做空的，结果半道上又给我们吓了回来。” 比尔黄觉得夏景行有些言不由衷，他丝毫不相信去年在次贷衍生品市场大显身手的远景资本会错过今年的这波行情。 在今年上半年，华尔街不知道多少金融机构冲进各个交易市场做空了，然后又血淋淋的平仓了…… 不过这些被市场和资本联手绞杀的都是小型机构，真正的大型机构还是很稳得住的，不会被震荡市将桌上的筹码一扫而空。 比如他们老虎亚洲基金，上半年也是有亏有赚，曾经无数次想止损平仓，但最终都一一挺过来了，并且还获得了不错的盈利。 他不相信今年才跻身十大对冲基金的远景资本表现会比老虎亚洲差。 他觉得夏景行还是有些不信任自己，或者说对方的做空金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不方便透露。 隐约猜透一些关键点的比尔黄索性不继续试探了，干脆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港岛股市太风平浪静了，我考察已经有足足大半年时间了，决定给它制造点风浪，让市场变化一下。” 夏景行笑道：“港岛虽然地方不大，但交易市场并不小，总市值高达十几万亿港元。 恕我直言，老虎亚洲还没这个搅动风云的能力。” 比尔黄淡淡一笑，“事在人为嘛，虽然老虎亚洲基金不具备搅动风云的能力，但我们可以寻找盟友啊。” 夏景行摇头失笑道：“如果你是想重演98年的那一幕，我劝你尽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当年内地还没多少外汇，就1000亿美元出头的样子，依然打退了量子基金为首的国际炒家。 现在内地的外汇储备将近2万亿美元，而港岛本身的外汇储备有1600亿美元左右。 谁胆子大敢来咬一口，小心把牙给崩掉了。” 比尔黄微笑道：“我知道发生在十年前的那一役，当时我已经投身金融业了，事后还研究过那起金融事件。 我不会胆大包天的去做空货币和汇率，我的意思是在股市上施展一番拳脚。” 夏景行淡淡道：“股市的难度一样也不小！” 比尔黄敛起笑脸，正色道：“我们只瞄准几只个股，把所有子弹都打到他们身上。” 夏景行深深地看了比尔黄一眼，后者满脸微笑的与他对视着。 “呵呵～” 夏景行突然笑出了声，“如果只是做空几只个股，光老虎亚洲一家机构就应付得过来了吧？” 比尔黄没回答这个问题，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夏先生，我记得你跟港岛的黎先生关系好像不是很和谐。 一个多月前，黎记电讯国际与智慧果进行了合作，把iPhone 3G引入了港岛市场。 一河之隔的同胞创立的手机品牌，各方面的性能丝毫不比智慧果差，然而却被他们直接无视了。 用中国话说：这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比尔黄开始各种拱火，但夏景行早就不是愣头青了，笑眯眯的说道：“商业自由嘛，谁也无法强迫谁。” 比尔黄“嘿嘿”笑道：“你说的对，商业自由。 对了，夏先生，我发现最近黎记电讯国际股票交易异常的活跃，出现了大量的卖盘。 看来港岛人民也不是很看好黎记电讯国际的发展啊。”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此刻他已经能确定了，对面这老棒子已经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串联出了整件事的真相。 不是他们做事不够缜密，而是基金体量太大了，哪怕是套别人的马甲，也会留下一些痕迹。 现在的远景资本不比以前了，自打跻身十大对冲基金以后，受到的关注目光比以前多多了。 无数人开始拿着放大镜观察远景资本的一举一动。 这既是有影响力的一种表现，也是一种包袱。 “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 比尔黄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笑容，他就知道，对面坐着的这个年轻大亨一定会对自己的计划感兴趣的。 正文 1145、绝对的白马股 第二天晚上。 夏景行乘车从繁华的中环出发，沿着山路行驶了约40分钟，抵达了位于港岛南区的贝沙湾。 与传统豪宅区半山、深水湾、浅水湾不同，贝沙湾属于近几年才开售、崛起的新豪宅。 原来这里规划成了数码港，现在被人开发成了一片豪宅区。 由于靠近海岸，这片地的风景非常不错，周润发、古天乐、张家辉等众多港岛明星、名人都在这买了房。 任意刚当了十几年年薪上千万港元的行长，在贝沙湾也拥有一套房产，而且还是独栋别墅。 汽车缓缓停靠在了别墅门前，夏景行一走下车就见到了在门口迎宾的任意刚和他的夫人。 “听说任总今年才乔迁新居，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夏景行接过保镖递过来的长条形礼物盒，笑呵呵的上前递给了任意刚。 任意刚一眼就看出来了，夏景行送上的礼物要么是名家书法，要么是名画，价值绝不会低的那种。 毕竟以对方的身份，出手绝不可能太过小气。 “夏总，这怎么使得，我是金管局的雇员，按理说，远景资本的香港办公室还要归我们管理。 你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这传出去了，小报记者又该添油加醋的编排有什么暗箱交易了。” 任意刚连忙推辞，不过却不是怕被记者编排，而是怕夏景行误会。 他工资那么高，在赛马会都养着有名驹宝马，并不缺这么点小钱，不想被夏景行看扁了。 “任总，收着吧，咱们君子之交淡如水，怕别人说闲话干嘛？” 见夏景行态度确实比较坚决，任意刚推辞一番后，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礼物。 他把礼物转交给妻子后，陪着夏景行一起走进别墅。 别墅一共有三层建筑，估计五六百平方米的样子，院子面积也不大，此时因为已经站了一些宾客在里面了，顿时显得更加狭小和拥挤了。 不过夏景行却没有瞧不起面前这套房子的意思，毕竟港岛寸土寸金，房价位居全球之首，就说任意刚的这套房子，市价应该超过1.2亿港元。 不得不说，任意刚这高级公务员当的还是相当滋润的。 看着任意刚领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正在院子里端着酒杯三五攀谈的人群，顿时都被吸引住了目光。 很多人的目光从夏景行身上一滑而过，很快又移向了别处。 虽然大伙儿都挺好奇这位内地数一数二的富豪怎么来了，但也没有人立马上前攀交情什么的，均显得很淡漠。 如今，夏景行一拒邹璇、二骂黎译凯的事情几乎已经在港岛上层圈子里传遍了。 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夏景行被各种传言塑造成了一个桀骜不驯、没有教养的内地土豪、暴发户。 在老钱云集的港岛，没有大户人家喜欢跟暴发户玩的。 而且夏景行本身对于港岛的富豪圈子一向保持着距离感，既不会像杰克马那样削尖脑袋往里挤，也没像波尼马那样置产业买房，整个人显得非常的佛系，每次到港岛就忙工作，或者乘坐游艇出海玩一圈。 于是，这么几年下来，夏景行就成了一个港岛富豪眼中的神秘人物，还有点不讨喜、不合群的那种。 人群中，一道如毒蛇般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夏景行，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夏景行带给他的那些耻辱。 身旁友人注意到了黎译凯的异状，均当作没看到一样。 结怨实在太深，无法化解。 今年以来，企鹅股价持续暴跌，去年斥资10亿港元接盘的黎译凯亏损了四五亿港元，接近腰斩。 亏损倒是不大，对于黎家来说，更是九牛一毛而已。 但是架不住媒体煽风点火啊，把小公子黎译凯贬得一无是处。 其他地产豪门的公子哥也都存了一些看笑话的心思，港媒经常一口一个“小Super man”的叫着，把黎译凯捧到天上去了，却把他们数落成二世祖，谁心里会舒服？ 现在有机会看到黎译凯小小的摔个跟斗，内部圈子里多了不少的谈资。 这一件件事，让黎译凯更恨夏景行了。 突然，人群中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越众而出，笑脸吟吟的与夏景行握手、打招呼，夏景行则一口一个“宋老”称呼着对方。 宋智健笑眯眯道：“说起来，我跟夏总你还算半个家乡人。” 夏景行颇为惊讶，你不是魔都的富三代吗？怎么跟我成半个老乡了？ 宋智健笑了笑，解释道：“当年人道洪流爆发，我去凉山州呆了近十年，川蜀也算是我的第二故乡了。” 夏景行秒懂，“说实话，那里的环境挺艰苦的，算是川省最差的地方了。” 宋智健对于往事十分看得开，笑着说：“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嘛！” 又闲聊了几句，宋智健笑呵呵的走开了，临走时还叫夏景行以后到了香港，有空就去华信泰富坐坐，整个人显得非常的热情。 宋智健刚刚走开，又有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夏先生～” “郭先生～”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来人，对方也同样满脸笑容的看着夏景行。 “那夏先生你先忙，改天约你一起喝早茶。” 说完，郭丙联快步离开了。 夏景行目送对方离去，嘴角微微上扬，昨天他刚刚和这位郭家的老三见了一面，谈妥了一件事情。 尽管他有些不喜欢地产豪门家族，可想要在港岛做生意，就根本绕不开这群人，因为他们的商业触角已经延伸到了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无孔不入。 有了宋智健、郭丙联带头，接二连三的有人端着酒杯上前与夏景行攀谈。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黎译凯双目喷火，他说过要让夏景行让港岛赚不到一分钱，结果这家伙刚一到场，立马就有一大群人去捧臭脚。 其中的很多人，还是另外三大地产豪门的家族成员。 换言之，黎译凯费尽心思传播的关于夏景行的谣言，就这么不攻自破了。 说到底，他爹还只是黎半城，没有把一座城市全部买完。 其他人虽然势弱一些，但也不需要仰人鼻息，为黎家马首是瞻。 看到夏景行与一位又一位宾客热情的攀谈着，并不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周围人也是疑惑不已，不是说这位不合群、很高冷的吗？ 在从众效应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人凑到夏景行面前刷脸卡，甚至把任意刚这个主人的风头都给抢了。 港岛这座城市充满着金钱和欲望，人也不例外。 虽然有些人打心眼儿里还是不怎么看得起夏景行这种新钱，但是只要有好处，谁又能拒绝呢？ “夏先生，远景资本有没有考虑在港岛募集新基金啊？我听说有个美国华人花100万美元买了你们的基金，三年时间变成了6000万美元？”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一阵惊呼，有这么犀利的赚钱方式，还炒啥楼、捂啥地皮啊？ 也有人对此持怀疑的态度，当听到立夏一号基金的回报率是对冲基金业排名第一的《阿尔法》杂志评选的，顿时又释疑了。 这下，所有人看向夏景行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这是真正的财神爷啊！ 至于黎黄台，又不带他们炒楼，还经常抢他们的地皮，管他作甚。 看着这么多人踊跃的表示要认购远景资本发行的新一期对冲基金，夏景行都开始有些迟疑了。 要不然……从这群人手里募集点资金，然后反手追加做空这群人背后的家族地产公司。 这也体现了对冲基金的真谛嘛！ 何谓风险对冲？ 左手赔、右手赚……嗯，等于白玩！ 看着这群大大小小的富豪一个个的凑到夏景行跟前，问这问那的，任意刚也感觉很有面子。 他之前就说过，要是能把夏景行这尊金融巨擘邀请过来，派对逼格可以直接拉满。 玩地产的这帮土老帽懂个毛线金融，往常开派对，聊完地产还是地产，纯粹的乡下地主、土鳖。 这帮人也就只能割割本地韭菜，敢去国际市场溜达一圈，分分钟被教做人。 作为为数不多的击败索罗斯的央行行长，他自认还是有些金融素养的。 夏总，绝对的白马股！ 他不会看走眼，值得交好和投资。 看了一眼身边越来越少的人群，甚至连狐朋狗友都走掉了几个，再看看被人群众星拱月般包围在中间的夏景行，黎译凯从小到大何曾被如此冷落过，他心里感到非常的不舒服，打算找个借口离开算了。 一会儿本来还安排有他发言的，他都不打算参加了，不想看到夏景行那副小人得志嘴脸。 当他刚跨出一步的时候，他迟疑了。 如果自己就这样走了，明天圈子里又该如何评论自己呢？ 看见夏景行了，直接被吓得退避三舍？ 又或者，被夏景行吓出心理阴影了，不敢再同台？见一次就被打脸一次？ 鬼使神差之下，黎译凯突然决定不走了。 他收回原本已经跨出的步子，站在了原地。 只是看向夏景行的眼神，愈发的阴鸷了。 正文 1146、辩论赛 “今年以来，整个世界的经济形势都在急转直下。 比如说内地，在去年十月就结束了长达两年多的大牛市，开始转入熊市。 再说我们港股，恒生指数也是在去年的十月突破了3万点，创下了31958.41点的历史新高。 但从今年一月份开始，世界各地股市出现了连环下跌。 港股自然也不例外，恒生指数在1月22号那天，收报于21757.63点，跌去了2061.23点。 以点数计算，这是恒指推出39年以来，出现的最大单日跌幅； 而以百分比计算，是自911事件以来最大单日跌幅。 在第二天，也就是1月23号，美联储提前宣布了减息四分三厘，受此影响，恒生指数又开始暴涨，收市升2332.54点，报于24090.17点。 以点数计算，这是历来最大的单日升幅。 同时升幅也达到了两位数，约为10.72%。 ……” 面对着一群社会名流、富豪，任意刚侃侃而谈。 他可没忘记今天召开派对的主要任务，之所以把这么多人聚集起来，目的就是分享一下金融观点。 而富豪名流们也很买“任总”的账，毕竟对方是金管局总裁，并且击败索罗斯的顶级金融专家，跑来听听对方的观点，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好的投资机会，或者避开一些金融风险。 富豪们为什么越来越有钱呢？ 原因就在于此了，富豪们拥有一个普通人无法涉足的圈子，他们常常可以先人一步获取商业乃至政策方面的消息。 等普通人知道相关消息时，消息已经烂大街了，而富豪们也早已布局完成。 铺垫陈述一番后，任意刚突然摊开手指着身旁的夏景行，微笑说道：“今天派对特意邀请到了远景资本的CEO、全球十大对冲基金的创始人夏先生，目的是希望夏先生能给大家分享一些财经观点，让大家在抵御金融风险方面，多做一些准备。 在过去几年时间里，远景资本作为一家华人资本纵横美利坚和华尔街，所向披靡。 在去年各大投行纷纷发布巨额亏损财报的时候，远景资本为LP交出了一张盈利数十亿美元的漂亮答卷。 也因为此，远景资本迅速跻身全球十大对冲基金，赢得了欧美人对华人和华人资本的尊重。 下面，我们有请夏先生为我们分享几句。” 说完，任意刚笑呵呵的退后两步，把舞台中央的位置让给了夏景行。 周围的富豪宾客则纷纷鼓掌，似乎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听听夏景行的高见。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其实心里却有些不爽，感觉自己被白嫖了。 想让我上课，学费交了吗？ 不过任意刚诚挚邀请，加上他也开始在打港岛富豪兜里钱包的主意，罢了，露两手吧。 念及此，夏景行笑吟吟的上前几步，面对围成一个半圆的几十名富豪，说道：“既然大家这么热情，那我就简单说几句吧，不过却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哦。” 富豪们笑了笑，然后迅速的安静了下来。 “常言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美国的次贷风暴在去年突然爆发，有人以为是突发事件。 其实不然，早在911以后，小布大统领就出台了一系列激励买房和降低买房门槛的政策，然后大量没什么经济来源的底层贫民开始买房、炒房……” 富豪们认真的听着，觉得这个故事有些似曾相识。 可不就是港岛楼市泡沫的翻版嘛！ 当时大量供不起楼的人上了天台，失业率大增，经济被搞得一团糟糕。 只要一说楼市，这群富豪比夏景行还专业，已经自行脑补出了后面的故事。 然后，他们心里也随之开始担忧起来了，港岛楼市会不会暴跌啊？ 夏景行继续道：“去年的危机主要是次贷衍生品，投行和对冲基金是主要玩家，大部分机构都因此被搞得伤痕累累。 今年风险开始陆续传导到银行身上，银行股大量减值计提有毒资产，股价暴跌。 接下来风险又会蔓延到何方呢？” 夏景行故意顿了顿，把这群人的胃口吊足了才说道：“我认为是实体经济！次贷风暴就像癌细胞一样会不断的扩散，直到现在，美联储也没拿出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当风险传导到实体经济的时候，就会爆发全面性的、系统性的金融危机，失业率大增、楼市暴跌、经济衰退……” 在场人全都鸦雀无声，夏景行有理有据的分析，一副笃定会爆发全球性金融危机的模样震慑住了他们。 虽然过去也不乏听到要爆发金融危机的观点，但那些人的论据远远没有夏景行详实。 而且最重要的是，夏景行身份不一般，是一位金融大亨，是一位在近几年陆续押对行情走势的金融大亨。 这样的人预言要爆发金融危机了，确实值得人深思。 就当一群地产老板、包租公人人紧皱眉头，展开思考的时候，突然人群中传开了一阵嗤笑声。 在周遭安静无比的环境中，这笑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人们纷纷回过头去看，原来是黎二公子。 正一个人站在最外围区域的黎译凯满脸的笑意，见这么多目光盯着自己，笑嘻嘻的解释道：“刚刚夏先生发表的观点很有意思，我实在忍不住就笑了。” 夏景行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像看一只跳梁小丑一样看着黎译凯。 他没去找这个二世祖的麻烦，对方反倒先跳出来拆他场子了。 黎译凯这人，他看的很透，典型的志大才疏。 当然了，这个志大才疏是相对真正顶级的创业者、企业家而言。 相对普通人，黎译凯还是很有才华的，毕竟对方也读过斯坦福大学，七八岁就被黎黄台带去开董事会，耳濡目染之下，投机倒把还是很有一套的，丝毫不弱于其父。 只是好几次都玩砸了。 比如在互联网泡沫时期，黎译凯击败坡县的二公子，用一堆炒作起来的互联网资产鲸吞数千亿市值的电讯公司。 虽然这起蛇吞象的收购在当时是成功了，黎译凯还因此获得了小Super Man称号。 但是后面互联网泡沫被戳破，如果不是他的老父亲紧急出手帮助，可能这家伙也要“下周回港”了。 翻遍黎译凯的创业历程，虽然他标榜自己是独立创业，但却从来没缺少过黎家的直接和间接帮助。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黎译凯，淡淡道：“黎二公子如果觉得我的观点有问题，大可以发表你的高见，畏畏缩缩躲在后面像什么？ 我相信黎黄台先生要是知道今天的事情，肯定都会批评你，缺少了点黎家的气度。” 周围人群中，有人露出了笑意，看来传言非虚，这位内地来的夏先生果然没把黎家放在眼里。 不过这却不是夏景行在主动挑事，反而像对方所说的那样，黎译凯失了黎家的风度。 黎译凯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不过他还保持了几分冷静，知道这里不是随便发火的地方。 他压下心中的那股火气，冷冷道：“夏先生，黎家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我就事论事罢了，你不要把什么都往我父亲头上扯。” 夏景行轻轻点头，笑道：“那小黎先生的意思是，你这番言论仅代表你自己？” 见夏景行笑了，黎译凯不想被人小瞧，他脸上也挤出了一丝职业性的假笑，“对，我以盈科拓展集团董事局主席的身份与你“交流”一下，应该够格吧？” “当然够格了，毕竟盈科拓展旗下光一家子公司的市值就差点达到6000亿港元，我旗下公司可没哪一家达到过这么高的市值，连估值都不曾达到过，我们这些老老实实做生意的，比资本运作的话，还是差了你们不止一筹啊！” 听到这，周围人再也忍不住了，有人直接笑出了声。 事到如今，黎译凯的成名一役早就被人各种扒皮了，八号仔的股东更是恨不得把黎译凯拿去沉海。 6000亿市值，如今只剩一成不到，韭菜根都差点给割没了。 论镰刀之犀利，他们这些老江湖都要对黎译凯甘拜下风。 黎译凯眼神死死的盯着夏景行，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夏景行已经被他万箭穿心无数遍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黎译凯使头脑尽量保持冷静，淡淡的说道：“夏先生，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咱们就不要在这里谈一些无聊没营养的话题了。 我只问你，你敢不敢跟我辩论一番？你的这些夸大其词的观点，我要逐一驳斥，免得这些荒诞无稽的言论误导了大家。” 闻言，众人的目光又投向夏景行。 “好啊，好久没打辩论赛了，上一次打还是中学时代，黎先生是我遇到的年纪最大的辩手，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正文 1147、一铺养三代 人群很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通道。 黎译凯顺着通道走到了夏景行的面前，然后眼神毫不示弱的与高他足足一头的夏景行对视着，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一旁的任意刚连忙给黎译凯递眼色，他也是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不管辩论赛谁输谁赢，两人中都会有一方丢面子，然后很有可能会迁怒于他。 不管是黎译凯，还是夏景行，都是他不想得罪的人。 但是，任凭任意刚把眼睛都眨得有些酸涩了，黎译凯依然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直接无视了他这位底层民众眼中的“任总”。 黎译凯嘴角微微勾起，今天碰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还是夏景行亲手给予的机会，他一定要落落夏景行的面子。 什么狗屁金融大亨，当年他蛇吞象收购港岛电讯的时候，夏景行还在读中学呢，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摆谱。 “夏先生，你说世界会发生金融危机，但是你并没有指出具体的时间，是指一年后、三年后，还是五年后、十年后？ 如果说是多少年后，我也可以预言会爆发金融危机，因为这是一个经济周期问题，无法违背。” 夏景行笑着回道：“快了，要么是今年下半年，要么是明年上半年。” 黎译凯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道：“你确定？今年还有三个多月就过去了，夏先生你把时间判断的这么准，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那请问夏先生，假如这段时间内没发生金融危机呢？” 夏景行嗤笑道：“没发生就没发生呗，难道为了证明观点的正确性，还要让我去制造一起金融危机？” 黎译凯觉得夏景行掉进自己预设好的预言陷阱里面了，笑呵呵说道：“我奉劝夏先生还是谨言慎行一点比较好，你轻飘飘的丢出一句“金融危机要来了”，别人就有可能会因为你的话做出很多投资决策，而你却不用背负什么责任。 假如每个金融从业人员都像你这样随意的、不负责任的发表言论，金融业乃至社会都要乱套。” 夏景行轻笑，“黎先生，你这番话就有意思了，简直就是凭空污人清白啊！ 什么叫随意的发表言论？这是远景资本数百名员工调查、研究几年得出的推测结果。 如果不是任总诚意相邀，以及今天到场的朋友均对这方面的话题感兴趣，我会把自己公司的机密研究报告拿出来分享？ 黎先生，你这格局明显小了，不要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在场朋友都是成年人了，他们有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而我的观点只是提供一个参考，人家不会自己再做研究和思考？” 听到这，周围人露出了笑容，都很认可夏景行的这番话。 在他们看来，黎译凯有些死缠烂打了。 首先夏景行提供的免费咨询，没有收钱，凭什么承担同等义务。 如果需要对证券投资建议负责的话，电视里那么多荐股专家应该死八百回了。 黎译凯见夏景行还挺会撇清责任的，也不再纠缠了，很快便换了一个话题，说起了他最擅长、最懂的港岛楼市。 “依夏先生的观点，如果爆发金融危机了，港岛楼市会暴跌。” 黎译凯指着四周说道，“在场的几乎都是地产富豪，我们岂不是要赶紧甩卖地产相关资产，抵御八九个月之内就要来临的全面金融危机？” 夏景行笑了一下，“这个由大家自己判断咯！要是我帮黎记黄埔、黄河实业抵御了金融风险，黎二公子愿意给个百八十亿的金融咨询服务费，我可以提供付费咨询服务，同时还承担相应的责任。” 黎译凯轻蔑一笑，“百八十亿，真敢想啊，我就没听过这么离谱的咨询服务费。” “服务和责任不一样嘛，高盛收客户一两个亿服务费，要是客户抵御风险失败，他们拍拍屁股就走了，而我们可以陪着客户把钱赚回来。” 黎译凯摇头道：“我就没听说过哪家机构会提供这种100%承担责任的咨询服务，听起来像是一个骗局一样。” “黎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的。” 黎译凯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夏景行，环视周围人群一圈后，说道：“在场的都是地产界的翘楚，也很清楚港岛近几十年来的楼市走势。 上世纪八十年代，回归协定签署后，大量港人卖掉产业，移民到英美澳加新，现在应该肠子都悔青了。 十年前，亚洲金融危机爆发，港岛虽然成功抵御了国际炒家的进攻，但自身经济也遭受了重创。 之后几年，楼市不断暴跌，直到03年以后才终于迎来反弹，然后一连涨了五年。 去年，整个港岛只有8000套新房供应市场，推出不久就被购房者抢售一空。 只要土地供应继续保持现状，每年几千套、一万套新房推向市场，根本就不会愁卖。 而且内地这些年经济改革成果显著，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内地的科技新贵、私企老板、体育明星、演员艺人这些高收入人群就会大量的涌入港岛购置物业。 他们为什么选择港岛呢？” 黎译凯朝周围人微微一笑，“因为这里是港岛，是世界著名的自由港，资金来去自由，堪称富人的天堂！ 所以，多重原因叠加之下，港岛房价是跌不下去的，只会变得越来越高。 就算遭遇了金融危机，很快就能反弹上去。 再说了，现在土地供应这么少，各家地产企业都很少再开发新房了，以自持物业收租为主。 经过几十年的成本摊销，各家地产企业的负债经营压力很小。 就算租金低一点，日子肯定还是过得下去的，只需要持有物业、地产企业股权，等待慢慢反弹上去就行了。” 周围人纷纷点头，黎二公子这番话说到了他们心坎上。 这么几十年来，他们这些地产豪门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 确实如黎译凯所说的那样，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如果傻乎乎甩卖物业、减持企业股权，才是得了失心疯。 连铜锣湾卖煲仔饭的阿婆都知道“一铺养三代”的道理，谁会甩卖宝贵的、可以传承的物业资产？ 铜锣湾这种黄金地段的十几个平方米的档口，价值高达几千万港元，养活一大家子几代人，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人真事。 念及此，很多人看向夏景行的目光变得有些异样了，差点被这小子忽悠瘸了。 地皮、物业就是一个家族的根，能随便变卖吗？ 这下轮到黎译凯以看一种跳梁小丑的目光看着夏景行了，不是挺狂的吗？说话啊！ 夏景行承认黎译凯说的有道理，各大地产企业的确变成了包租公，每年光收租金就能轻易地收取数百亿，旱涝保收的那种。 土地的低供应量保证了房价的持续上涨，虽然地产企业不能在新房销售上面赚太多钱，但自持物业这一块儿业务稳的很。 以前世的新红基为例，总资产5000亿，负债率只有区区的10%，即500亿负债，其他的全是净资产。 这是因为前面几代人不停地盖楼、卖楼，然后把盈利拿来盖各种写字楼、商业中心、住宅，不卖只出租。 也就是说，只要房子不塌，就可以一代代收租下去，然后租金再存入各大家族的信托基金…… 塌了也没关系，只要地皮还在，接着盖地出租就是了。 懂的都懂，情况就那样了，定型了。 事实上，港岛楼市被08年金融危机撞了一下腰以后，也就跌了一年半载的时间，马上就又回到了原来的上涨轨迹上。 从这方面，黎译凯的分析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房地产已经被这帮人玩出花来了。 夏景行一脸微笑的看着正洋洋得意的黎译凯，说道：“每家公司、每个家族的情况都不太一样，像黎家和其他几家大公司可以从容应对各种危机，别的企业就不好说了。 黎先生你把自家公司的情况拿来举例，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意思了。” 黎译凯愣了一下，什么叫何不食肉糜？ 十来岁就被送去美国，在加州门罗帕克中学读书的黎译凯还真的不懂这个典故，不过他结合语境，还是听懂了。 他讥讽道：“夏先生，你不是港岛人，根本不懂港人骨子里对房子的那种渴望和情结。 所以你的那些金融观点就不要生搬硬套到港岛楼市上面来了，免得丢了你金融大亨的面子。” 夏景行笑了一下，“别先急着下结论，除非港岛不是世界金融的一份子，否则不可能不受到影响。” 黎译凯冷冷笑道：“那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好了！” 见状，任意刚连忙见缝插针道：“感谢夏先生和黎先生给我们带来的一场精彩分享！我在旁边看了也是受益匪浅啊！” 说罢，任意刚带头鼓起了掌，周围人群也纷纷鼓掌。 就这样，由于任意刚的突然打断，夏景行和黎译凯的辩论赛被动结束了。 黎译凯颇为得意的走开了，他觉得自己今天还是找回了一些面子，把夏景行怼的无言以对。 等到八九个月以后，要是金融危机没有袭来，他还要把夏景行拉出来鞭尸，狠狠踩下对方的脸。 夏景行则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让黎老二再狂两天吧，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正文 1148、八卦的港岛记者（梁潇护法1/2） 两天后，位于中环干诺道的文华东方酒店会议厅，全场座无虚席，对准台上摄像的闪光灯此起彼伏。 台上，夏景行站起身，拿起签署好的文件与一旁同样站着的郭丙联进行文件交换，然后两人笑吟吟的握手，并共同转身面向观众席。 在两人身后的大屏幕上，还写着“复兴手机与数码通电讯集团战略合作签约仪式”等字样。 “夏先生，今天这场面可还入眼？港岛的大型媒体，我们全部都邀请到场了。”郭丙联笑眯眯的看着台下，嘴唇微动。 夏景行微笑道：“有心了，就该这么铺天盖地的宣传，给黎黄台一点颜色瞧瞧。” “也就只有你敢直呼他的名字，平时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还是要给他这位前辈一点面子的。” “也对，要尊老爱幼。” 夏景行轻笑，郭丙联身为新红基创始人郭德胜的三儿子，在十几年前老头过世以后，就与两个哥哥一起管理着新红基集团。 数码通集团正是新红基旗下的电讯业务板块，与黎氏家族的黎记电讯国际是死对头。 此时港岛电讯公司有十几家，但是拥有3G牌照的只有5家。 黎黄台掌握黎记电讯国际，黎译凯掌握电讯金科，SUNDAY也被电讯金科收购了，剩下可供复兴手机选择的合作对象就只有两家了。 一家是新红基旗下的数码通，另外一家是朱大福家族旗下新宇宙集团与澳大利亚电信合资创办的CSL新宇宙电讯公司。 移动在港岛也有一个子公司，叫做万众电话，前几年才从华润手里买过来的，但非常遗憾没有获得3G牌照，只能提供2G服务。 去年推出的复兴FX1，就是与万众电话在港岛市场进行合作销售的。 但如今智慧果都与黎记电讯国际联手了，为了对抗这对强大的商业组合，复兴手机只能选择换一家合作商了。 考察来考察去，夏景行觉得还是数码通更有诚意，身为公司董事局主席的郭丙联更是亲自到京城与他谈了一次，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场签约仪式。 移动方面，夏景行与王建宇沟通过，对方对于复兴手机更换合作电讯公司也表示理解，毕竟复兴FX2是支持3G网络，偏偏万众电话无法提供这项服务。 握手合影完以后，夏景行与郭丙联纷纷落座，开始回答记者提问。 一名《明报》的记者站起来提问道：“夏先生，我能问一下，复兴手机为什么选择与数码通进行合作呢？” 夏景行笑呵呵的回答道：“这个问题问的好，数码通在港岛拥有110多万手机用户，不算是拥有客户数量最多的电讯公司，但他们的ARPU值（每名用户平均收入）却是全港最高的电讯公司，这是我们最看重的地方。” 接着，又有一名《东方日报》的记者提问道：“夏先生，听说你和黎译凯先生有很深的矛盾，黎译凯先生更是放话说：要让你在港岛赚不到一分钱？请问这是你拒绝与电讯金科合作的原因吗？”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他跟黎译凯之间的那点恩怨已经传得连记者都知道了，猜测可能是那天派对过后，相关八卦新闻又进行了一次大面积传播。 既然记者都问到了，他也不打算给黎译凯留面子了，很是直接的回答道：“是的，我们之间有矛盾，不过这不是不合作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还是电讯金科比不上数码通。” 郭丙联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就差鼓掌了。 记者们也是一脸愕然，他们没想到夏景行竟然毫不掩饰与黎译凯之间的矛盾，那这怨结得该有多深啊？都撕破脸皮了！ 于是，记者们纷纷偏离了主题，不再询问手机相关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夏景行与黎译凯之间的恩怨情仇，港岛记者的八卦精神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难得夏景行今天的心情比较好，对于记者的提问，有问必答，猛料层出不穷。 “他是大家族子弟嘛，看不起我们这些内地来的农家子弟，很正常。” “丝毫没有夸张！我真的是农家子弟，我父亲那一辈才进的城，到我这一辈，脚上的泥巴都没洗干净。” “农民怎么了？往前数几辈，我们在场所有人的祖辈几乎都是农民，就算不是农民也应该是城市里的贫民。” “我跟黎黄台先生之间的恩怨？我跟他从来没见过面，不过几年前倒是和邹璇小姐见过一面……” “她当时摆出一副不差钱的样子，就差把支票扔我脸上了，另外一边又叫我看在黎黄台先生的面子上优惠一点……” “这怎么优惠嘛？脸书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我就说同等条件下，优先让黎黄台先生入股……” “最后的结局，大家也知道了，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以高价入股了脸书。” …… 听完夏景行讲述的故事，记者们眼冒精光，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这是大新闻啊！跟邹璇讲述的版本完全是反过来的。 夏景行在港岛的公众形象不太好，完全就是拜邹璇那老女人所赐。 夏景行本来也懒得跟邹璇一般见识，不过既然今天都碰上港岛记者采访了，顺便也给自己澄清一下。 老是被人当成暴发户，也不是个事。 郭丙联在一旁看着，颇有些哭笑不得，这可是复兴手机与数码通的合作签约仪式啊，硬生生变成了夏景行个人的独角戏，而且话题完全不跟业务沾边。 记者们对内地商业大亨和港岛商业大亨之间的结怨故事，实在是太感兴趣了！简单挠到了这群人的痒痒处。 郭丙联转念一想，让记者多曝光一下夏景行与黎氏家族的恩怨也好，以后复兴手机就可以绑在他们数码通集团的战车上了。 最近黎记电讯国际因为代理销售智慧果手机，增加了很多转网用户，让他们压力很大。 过了好一会儿，从夏景行那里得到了无数八卦新闻的记者才心满意足的停止了采访夏景行，开始向郭丙联提问。 “复兴手机作为名扬海外的中国品牌，数码通集团很乐意与其进行合作，共同为港岛、澳门的用户提供服务。” “有什么优惠？当然有了！” “接下来数码通集团将为港澳用户推出一款“零售价”套餐，复兴FX2 8G版手机不收费，16G版手机收费138港元。 条件是用户与数码通签订为期两年的在网合约，月租套餐为每个月498港元，可无限上网，语音通话为2200分钟……” 郭丙联非常卖力的打广告，详细介绍数码通主打的几款合约机套餐。 拿复兴FX2的“零售价”套餐来说，24个月乘以498港元，得出的数字将近12000港元了，远远超过3999元人民币、4599港元的裸机售价。 相当于是一个用户分期购买手机的协议，只是每月划扣的本金和利息变成了电话费。 数码通本身也没赚太多钱，因为他们给复兴手机支付货款的方式虽然也是分期支付，但却是按照几个季度，如40%、20%、20%、20%这样付款的。 在应收账款上，数码通的账期比复兴手机更长，需要替手机用户垫资。 不过，数码通能捆绑用户整整两年，在刨开支付给复兴手机的货款以后，毛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 如今复兴手机在国际市场上的销售，几乎都是采取的与当地电讯运营商合作，推出合约机的销售方式。 而40%的首付款，足够复兴手机支付各个手机供应商的首付款了。 业内都是这样的模式，一个拖欠一个，都喜欢让自己保持更为充沛的现金流，同时还能趴在银行里赚点利息钱。 一会儿之后，郭丙联邀请夏景行一起参加了在文化东方酒店其他楼层召开的庆功宴。 简单的吃了两口，又喝了几杯酒后，夏景行谢绝了郭丙联的挽留，告辞离开了。 郭丙联这人，他感觉不可深交。 因为当年豪哥在绑了黎译凯大哥之后，觉得来钱太爽快，接着又绑了郭丙联的大哥郭丙湘，在搞钱事业上越走越远。 不过郭家人给钱可没黎黄台痛快，郭丙联和二哥郭丙江掏钱磨磨蹭蹭的，导致两人的大哥郭丙湘受了不少折磨，最后还是郭丙湘妻子单刀赴会，带着6亿港元赎回了被关押了整整六天的丈夫。 因为这件事，导致郭丙湘性情大变，对家人也不再信任，甚至兄弟阋墙，以后还把两个弟弟行贿的事情举报给了廉署，导致老二郭丙江吃了五年多的国家饭，郭丙湘自己也没活多久就因病去世了。 幸运逃脱一劫的郭丙联最终得以执政数千亿资产的新红基商业帝国，但代价是两个哥哥一个郁郁而终，一个锒铛入狱五年多。 对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都这样，对外人又该是什么样。 所以，夏景行完全没有与郭丙联深交的意思，谈完生意就撤退了。 坐进汽车里，夏景行感慨万千，港岛这地方的豪门恩怨故事太多，连带着他都开始忧虑了，以后自己的商业帝国该怎么传承。 作为一位才二十四岁的靓仔，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 驱散念头，夏景行看向窗外。 这时，汽车刚好路过交易广场。 这让夏景行想起了黄圣国，韩国佬给他展示了一个计划，还说服了他一起加入。 也不知道那家伙准备的怎么样了。 就在夏景行沉思的时候，坐在前排的刘小朵身上携带的电话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马上扭头向后座说道：“夏总，比尔黄的电话。” 夏景行整个人的精神顿时振奋了不少，递出手道：“手机给我！” 正文 1149、黄台之瓜 夏景行接过刘小朵递来的手机，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只听电话那头一个低沉的男音语速飞快的用英语说道：“夏先生，我这边的捕猎已经开始了！” 听到比尔黄的这句话，夏景行脸上闪过一抹振奋之色，不过嘴上只是轻飘飘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黄圣国略有些失望，怎么就这反应？不说大喊大叫，你好歹也哼两声啊！ 这可是在拍黄瓜啊！是在向他们老家三星那样的亚洲顶级财团宣战啊！ 结果就这？淡定的简直不像话。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夏先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还真不一定把一个小小的黎黄台放在眼里。 黄圣国按捺住心中的那股悸动，整个人冷静了不少，开始语气平静的向夏景行汇报自己这方的行动。 “老虎亚洲这次准备了20亿美元在前面探路，三天之内，我们要把黎记黄埔、黄河实业、黎记电讯国际的股价打下去至少20%。” “与此同时，我们会在市场上大规模地散布关于三家目标上市公司的利空消息，制造市场恐慌。” “不过黎家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这时候就需要夏先生你这边出手呢！” 说完，黄圣国静静地等待着夏景行的答复。 夏景行可以不拿黎家当根葱，但他们老虎亚洲基金不行。 因此，为了确保行动的万无一失，他拉上了远景资本一起来干这笔大买卖。 当然了，远景资本也不是他能轻易指挥动的。 为了拉夏景行入伙，比尔黄也拿出了足够的诚意，表示自己先上，前期20亿美元做空资金就是他给夏景行纳的投名状。 “黎氏家族储备的现金高达上千亿港元，这种老虎的屁股，轻易是摸不得的。” 比尔黄在电话里连连称是，这个他还是调查清楚了的，不然也不会宁愿吃点亏也要邀请远景资本充当后援了。 肥肉谁不想吃，可被噎死了，就成一个笑话了。 “你们按计划展开行动吧，先负责引蛇出洞，我这边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夏景行冷冷道：“这次只要黎家敢冒头，绝对给他们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 听到这，比尔黄终于把心放进了肚皮里。 他最大的担心就是怕夏景行出卖队友，要是三天后没有援军抵达，那么上天台的人就要加他一个了。 不过他也留了一手，20亿美元只占到老虎亚洲基金合计80亿美元资管总规模的四分之一。 为了在港岛搞事情，他已经把基金所有的投资组合都清仓了，全部换成了现金，子弹充裕得很。 此外，夏景行跟黎氏家族的各种恩怨，他全都打听清楚了，轻易是不会和解的。 最关键的是，他已经发现了远景资本在做空三大上市公司的蛛丝马迹。 正因为有以上种种原因，所以他才下定决心邀夏景行上船，一起共谋大业。 不然的话，他又不是一个铁憨憨，绝不敢玩这么大。 嘱咐几句后，夏景行挂断了黄圣国的电话。 然后他闭上眼睛，开始靠在柔软舒适的汽车后排椅子上养神。 他对黄圣国这个人谈不上特别的信任，是因为利益才使得双方越走越近。 而且黄圣国自愿充当开路先锋，把大部分风险都揽过去了，这种买卖能拒绝？ 不过远景资本确实没什么流动资金了，为了保证此次行动的安全性，他调用了远景资本储备金账户里的100亿美元。 储备金账户是压舱石，他轻易是不会动用的。 几个月前，美国金融市场反反复复，曾经高达140亿美元的储备金账户，先是被他抽走了10亿美元给复兴工业融资，接着抽走了10亿美元注资给绿光资本…… 再加上刘海和江平两个团队为了不削减仓位，不时地追加保证金，储备金账户一度下降得只剩三四十亿美元。 到了这个月，储备金账户又满血复活了，不仅成功恢复了140亿美元的巅峰状态，甚至还有所超出，达到了150亿美元。 这是因为刘海和江平两个团队最近几个月获利退出了几笔投资。 比如三月份的贝尔斯登，七月份的房地美和房利美…… 这些获利资金没有选择继续加仓，而是注入了储备金账户。 想要活的长，满仓是不可能满仓的，“苟”字诀需要时刻记心间。 不过这会儿已经步入九月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就会爆发大事件，储备金账户的重要性也会随之下降。 所以夏景行决定不“苟”了，拿出100亿美元陪黎家好好玩玩。 留下的50亿美元，也差不多能应付这个月及以后出现的一切意外了，因为这个月以后几乎不可能再出现震荡行情了，而是那种一路下跌的单边行情。 话说回来，他这100亿美元能不能派上大用场，还得看黎家愿不愿意上牌桌。 黄圣国于远景资本的意义，就跟绿光资本差不多，都是推出去拱火的。 毕竟这里是港岛，还是要讲究团结的嘛。 他站出去出这个风头不合适，让韩国人拿着内地人的钱在港岛的证券市场去做空加拿大人的公司，岂不美哉？ 汽车一路行驶到国金中心二期大厦楼下，然后缓缓停下了。 夏景行收回了思绪，走下车，乘坐电梯来到了49层的办公室。 此时已经是大中午了，12点多的样子。 12点到下午1点是港股的休市时间，不过大厅里的员工却没有休息，几十号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各自坐在工位上，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六块大屏幕，上面跳动着来自全球市场的金融信息和数据。 看见夏景行来了，正在大厅里跟一名员工攀谈的叶淑慧立马一脸喜色的跑了过来。 她没说话，静静地跟在夏景行身后，直到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后，她才开口说道：“夏生，今天开市后，三家目标公司出现了大量的卖盘！交易量异常的活跃！” 夏景行坐在老板椅上轻轻点头，然后一边去操作桌上的彭博终端机，一边说道：“老虎亚洲那边已经动手了，20亿美元，大概156亿港元，三天之内就会打空，目标是把三家公司的股价打下去至少20%。” 听到这席话，叶淑慧没有太过震惊。 因为她作为远景资本港岛办公室的最高级别职员“D董事”，夏景行已经把所有计划都跟她交代过了。 叶淑慧微笑道：“光今天一个上午，黎记电讯国际就跌了超过10%，黎记黄埔和黄河实业也各自跌了5%。 黎记电讯国际应该是赶上了复兴手机与数码通的新闻发布会，跌幅才那么大，而黎记黄埔和黄河实业却是实打实的用卖单给砸下去的。” 夏景行轻点了一下头，没再说话，开始专心致志的在彭博终端机上查看三只股票的股价变化。 一会儿之后，他开口道：“黎记黄埔和黄河实业今年以来股价跌去了不少，但是加起来仍然有6000亿港元市值。 这是两个港股巨无霸，深受散户信赖，还给取了两个绰号，分别叫做“十三号仔”和“一号仔”。 你信不信，如果不继续砸盘，这两只仔的股价很快就会反弹上去？” 叶淑慧笑着点头，“我当然信了，黎黄台在港岛简直都被塑造成财神爷了，底层民众虽然恨他，但同时又羡慕他、信任他。” “黎家对两家公司分别持股51%和40%左右，流通盘不高，做空难度系数不低。” 叶淑慧知道老板在担忧什么，笑着说：“如果他选择当缩头乌龟的话，那我们就使劲儿砸盘好了，几百亿砸进去，不信还砸不出一个地板价。” “如果黎黄台增持呢？” 叶淑慧沉吟片刻后才回道：“那就看他愿意拿出多大决心了，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增持个几千万、几亿港元，不可能提振多大的市场信心。” “要是人家来个百亿、千亿港元的增持计划呢？” 叶淑慧眉宇间闪过一抹担忧，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幽幽道：“一般来讲，黎黄台是不会那么干的，不太划算，他那个人太精明了。” 夏景行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把成功希望寄托于对手身上算什么，那太被动了。 黎黄台是绝对掏的出千亿资金的！ 要是空头惹恼了这老头子，是非常有可能被闷杀的。 包括夏景行也很忌惮这一点，黎黄台根基实在太雄厚了，一般来说，很难撼动。 如果不是他手中还有一张王牌握着，也不可能因为一点什么私怨，就跑来代表月亮消灭星星。 “下去吧，随时做好出手准备！” 正文 1150、港岛折叠 《揭秘黎黄台与夏景行之间的恩怨，原来竟是为了一个女人》——苹果报。 《夏景行：周璇女士一边作势要把支票甩我脸上，一边又要我把脸书估值打折！黎家，好大的威风啊！》——成报。 《黎译凯骂夏景行泥腿子：腿上的泥巴都没洗干净》——星岛日报。 …… 夏景行把腿放在办公桌上，以一个舒服的姿势仰躺在椅子上，听着刘小朵念着买回来的各种报刊的标题。 念了一会儿，刘小朵突然生气的把报纸往桌上一扔。 “念啊，怎么不念了？” “夏总，这港媒也太喜欢断章取义了吧？标题一个赛一个的夸张！ 再念下去，人都要气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黎黄台为了一个老女人在争风吃醋呢？” 刘小朵双手抱胸，冷着一张脸，明明是夏景行“受辱”，她却摆出了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见她一副小受气包的样子，夏景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唉，别生气了，犯不着！港媒就喜欢这种调调，要不是顾及我和黎黄台的身份，说不定更夸张的都有。” “更夸张的？”刘小朵表现的十分惊讶，因为她觉得这已经够没有节操了。 夏景行冷笑道：“对啊，舆论自由嘛，那么博眼球博关注度的新闻自然就不会有下限，记得以前有个明星的女儿不是被他们害得撕票了，他们造过的孽多了去了。” 刘小朵彻底不说话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她跟着夏景行来港岛也这么多次了，八九十年代港片塑造的东方之珠光环正一点点的在褪色，港岛的一切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好了，你先下去忙你的吧，我要开始工作了。” 刘小朵“哦”了一声，抱起桌上的几叠报纸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夏景行一个人。 他打开电脑，登录脸书网站，把地区设置到港岛，然后开始浏览本地的信息。 很快，他就在一个公共主页账号里找到了一篇已经获得了数千次转发的文章。 文章的标题很是吸引眼球，叫做《历数港岛黎氏家族之恶》。 夏景行扫了一眼标题便略过了，开始津津有味的读起了正文。 “塑料草大王黎黄台依靠老婆起家，后来甘愿给洋人财团当狗，低价获得了主子转移大本营后留下来的资产，同时与幕后主子达成了多项秘密协定……” “他为了一己私利，强烈反对和诋毁公寓建造计划，让居者无其屋，如今的年轻人面对高昂的房价望洋兴叹，不敢结婚，不敢生孩子……” “他害怕自己旗下的港口利益受损，反对于城市、于社会有利的伶仃洋大桥建造计划，同时还派人威胁建造大桥的发起者……” “在羊城屯地最长达13年不开发，在京城屯地最长达15年不开发，去年莞城以“闲置土地达95个月”为由，对黄河实业开出7915万元罚单，打响了驱逐黎黄台的第一枪……” “今年1月，内地下发了政务院关于促进节约用地的通知，重申土地闲置满2年、依法应当无偿收回的，坚决无偿收回。 黎黄台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黄河实业、黎记黄埔早年低价在内地获得的大量地皮，闲置都已超过了2年，短则闲置四五年，长则闲置十余年。 依照有关规定，两家公司的大量地皮都应该无偿回收！ 丢掉内地市场的后果就是，黄河实业和黎记黄埔再也不可能坐稳港岛地产龙头的位置，营收、利润、市值都会迎来巨大的跌幅。” 夏景行会心一笑，这篇檄文是黄圣国安排人写的，费了大量的心思，还做了大量的调查工作。 黎黄台这几十年来各种见不得光的商业操作都被一一翻了出来，同时还列举了大量的证据。 正因为资料、论据太过详实，怂包的港岛媒体竟然不敢刊登，给钱都不敢登！ 这些媒体平日里也就打打擦边球，调侃一下富豪而已。 涉及到威胁富豪重大产业的新闻，借他们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登的。 这些媒体的幕后小老板忌惮黎黄台在港岛地区的实力和影响力，黄圣国无奈之下，只好请夏景行帮忙，希望借用脸书的网络影响力帮忙宣传曝光一下。 既然是做空行动，那自然各种打击对手的手段都得用上，包括舆论造势。 本来黄圣国还提议让夏景行发挥自己的能量，把黄河实业、黎记黄埔在内地的地皮开几张罚单，或者回收几块，营造更大的舆论影响力。 但夏景行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啊，他只能给克里斯汀娜打声招呼，拜托她特意关照一下黎黄台。 脸书在港岛地区经过几年时间的发展，在这座不过700万人口的城市已经拥有了200万用户。 换句话说，脸书其实已经成为了港岛最大的媒体，只是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罢了。 唯一一次暴露实力，还是因为年初的陈老师摄影展。 当时各大纸媒都停止了刊登，而脸书上面依然在飞速传播文化艺术照。 夏景行继续阅读文章，除了黎黄台以外，他儿子黎译凯这些年的各种“骚操作”也被扒了出来。 包括港岛硅谷变成了地产项目，八号仔害得散户亏损95%等等。 别说，这文章写的还真是不错。 至少夏景行全文读下来，黎氏父子给他的感觉就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事做绝的那种烂人。 就是不知道本地的其他居民怎么看了。 于是，他开始翻看脸书上的一些评论。 “唉，洒洒水啦，港岛富人都一个德行，只要能揾钱，谁又在乎手段呢？大家都洗洗睡了吧！明天早点起来买一注六合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写的好啊！我们之所以买不起房，都是这群蚂蟥给害的。” “听文章作者这口气，黎记黄埔和黄河实业的股价很快就会迎来暴跌？那我不是要赶紧割肉出局了？” “死扑街！公寓当年要是建成了，房价早就跌了，你阿公我也早上天台了，这会儿坟头上的草都该几丈高了！” “丢你螺母！当年上街的五十万人，怕是有你一个吧！” “自己上车晚了，怨得了谁？” …… 夏景行皱眉，评论里竟然不是一面倒的骂黎黄台，而是歪楼吵作了一团。 有人竟然不恨黎黄台，只恨房价为什么不涨得再高一点？ 这一部分人的心理，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他们属于既得利益者。 港岛分成三类人，有钱人、中产和住劏房的穷人。 前两者都不恨房价高，只有买不起房的人才希望房价暴跌，或者房租暴跌。 另外，这座城市是一个金钱社会，非常的崇拜有钱人。 不管钱是怎么来的，有钱就值得尊敬，价值观有些扭曲。 所以，这篇文章评论区里才有那么多人没有产生共情，甚至还夸黎黄台生财有道来着。 夏景行感觉，安排的这一路兵马多半起不到太大的效果了，因为人们都已经麻木了，得过且过罢了。 而那天参加派对的地产富豪同样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无一例外，全都已经把地产当成了一种信仰。 谁特么敢说地产不好，那就是全民公敌。 夏景行长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而维多利亚港口的夜景才刚刚开始璀璨。 不远处还能看见一艘艘豪华游艇开始从码头驶出，开启灯红酒绿的夜生活。 地铁口方向，处于下班高峰期的人流则像决堤口一样疯狂涌入那一个个张开大嘴的怪兽腹中，一个个疲惫的身躯转眼间就被吞噬不见。 这里是有钱人的梦幻都市，也是卑微如尘埃的穷人挣扎求活的围城，犹如一个折叠的世界。 正文 1151、哄堂大孝 黄河集团大厦，70层。 已经耄耋之年的黎黄台精神依旧矍铄，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西服，戴着黑色的眼镜，双手抱在胸前，不经意的露出了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 站在落地窗边，他犹如云端的神明一般，俯瞰楼下奔忙又渺小的蚂蚁。 在他身后，站着大儿子黎译炬、郭建宁，小儿子黎译凯和元天帆。 黎译凯性格比较沉稳，大学一毕业就接受了父亲安排的路，进入了家族企业。 此时他正一板一眼的向父亲汇报道：“昨日，黄河实业、黎记黄埔、黎记电讯国际比平日里多了50亿港元的交易量，卖单均来自各家投行。 我怀疑有人在恶意做空三家上市公司，等今天进一步观察后，就差不多可以确定了。” 黎译凯嗤笑道：“还需要怀疑吗？我可以肯定的说，是夏景行干的！只有他才会这么不知死活的跑来做空！” 黎译炬暼了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一眼，没有说什么，把所有的怒气都藏在了心里，没有表现在脸上。 他和黎译凯从小就不合，明明在一个学校读书，却从来是各玩各的。 他娶老婆的时候，黎译凯不仅没有一起去迎亲，大中午快12点的时候才姗姗来迟，把车停在路边，就仿佛是一个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着。 黎黄台那矮小，但在四人眼中却如山如岳一般的身躯突然转过来了。 他取下了眼镜，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布，动作一丝不苟的擦拭了起来。 四个人都没出声，安静的等待黎黄台把眼镜擦完。 不疾不徐地擦完眼镜，黎黄台戴上眼镜，朝会议桌主位走去。 四个人纷纷跟上，然后分别坐在了长桌的左右两侧。 黎译凯和元天帆一侧，黎译炬和郭建宁一侧。 从这个座次就能看出来，黎黄台给两个儿子各自安排了一个军师。 不然就凭黎译凯的水平，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完成千亿级并购交易的，哪怕是一起最终被评为失败的交易。 真正的操盘手另有其人，正是坐在黎译凯旁边的元天帆，他妻子是恒生银行的总裁，夫妻俩还因卖了一套15亿港元的豪宅给马雲而登上内地的财经新闻。 黎黄台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然后偏头看向坐在大儿子身旁的郭建宁。 “建宁，你来说说吧！” 郭建宁微微点头，然后道：“目前来看，有人做空三家公司是个大概率事件，只是不清楚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是捞一把就走？还是要狠狠的剜下一块肉？ 等今天收市，应该就能清楚了！” 黎黄台点了一下头，然后又看向元天帆，询问小儿子军师的意见。 如今元天帆主要在金科拓展集团旗下各公司担任副主席和执行董事，按理说，他已经不在“黄黎”系里面任职了。 不过现在还没正式分家，黎黄台几年前为了救小儿子于水火之中，拿了不少家族资金入股金科拓展，所以“黄黎系”和“金科系”也就没分得那么清楚。 “我跟建宁看法类似，不过我要补充一点的是，如果真发现是大规模的恶意做空，必须尽早反击！” 黎黄台朝元天帆笑着点点头，心中基本有数了。 这场会议开了很久，直到快中午的时候，都还没有结束。 黎译炬出门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时脸色全变了。 “已经确认了，的确是一起大规模的做空行为，光今天一个上午，就赶上了昨天的全天交易量。” 黎译凯淡淡道：“我早说过了，是夏景行干的，你们非不信！” 黎译炬瞪了一眼黎译凯，后者依然没有收敛，继续冷嘲热讽道：“知道现在港岛地区的脸书用户在疯狂转载什么文章了吗？说我们是蚂蟥、是吸血鬼，吸完港岛吸内陆。” 黎译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感到生气。 “你干嘛不早说？”黎译炬眼神直直的盯着黎译凯。 黎译凯摊摊手，“你们没问我啊！” 黎译炬刚想发火，被黎黄台制止了。 对于小儿子，黎黄台还是很宠溺的，微笑道：“你说的那个文章在哪里？拿来给我看看。” 黎译凯立马起身抱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操作一番后，找到了原贴，然后把电脑摆在了黎黄台面前。 黎黄台面无表情的阅读起了这篇文章，里面的很多文字让他这个八十岁的老头都忍不住一阵热血上涌，不过他还是面不改色的把文章看完了。 这份定力，让黎译凯在一旁心惊不已。 作为一个孝子，他本来有些担心把父亲气出个好歹来的。 现在不用担心了，他父亲远比他想象中要强大、要能忍。 不过他很快又担忧起来了。 如果老头不生气，那么报复夏景行的计划不是就落空了？ 没错，这家伙知道凭自己的力量可能很久都报不了仇了。 恰好夏景行不知好歹的去做空他们家的两间旗舰级别的公司，所以他准备憋个大招，让老头子出手。 怎么样才能让老头子出手呢？ 黎译凯觉得脸书上的这篇文章就挺合适的，所以拿来献给父亲了。 也就黎黄台比较能忍，换个一般的八十岁老头来看这种文章，ICU恐怕都已经住上了。 即便老头乌龟属性点满了，但一篇文章看完，还是感觉有些胸闷。 黎黄台装作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可他缓了好久，都感觉那口气没有缓过来，脸色逐渐苍白了起来。 一旁的黎译炬平日里伺候父亲比较多，很快便看出了老头子的异样，立马上前询问道：“爸，你没事吧？” 黎黄台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 黎译炬不相信，抱过电脑查看起了上面的文章。 没一会儿，他便目眦欲裂道：“这是谁写的？完全是污蔑、造谣！我们要起诉他，让他公开跪下道歉。” 黎译凯没想到自己的怂包大哥居然“勇”了一回，在一旁冷冷的说道：“还能是谁，夏景行呗！ 只有他才能指挥得动脸书的运营人员，给这篇文章铺天盖地的推广。” 黎译炬冷声呵斥道：“如果真是他侮辱了我们的父亲，也一样要让他公开道歉。” 黎译凯冷笑道：“他侮辱我们家还少吗？父亲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说什么以和为贵。 现在已经指名道姓的辱骂我们家了，还要忍下去吗？” 黎黄台突然说话了，“让他去吧，些许谣言，还无法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 黎译凯傻眼了，还忍？再忍下去就成忍者神龟了！ “怎么没法造成伤害了？现在几百万港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说我们家迟早要被灰溜溜的撵出内陆！ 这形成的名誉损失、潜在的经济损失，该多大？” 黎译凯神色激动的说道，“还有他们正在做空我们家的公司，我们就这样无动于衷的看着？ 股民要是觉得我们胆怯了，只会真以为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股价一泻千里！” 黎译炬这次难得的和弟弟站在了一起，劝道：“爸，这次真不能忍了！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必须拿出我们的态度。” 见状，一旁的郭建宁、元天帆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一个字“打”。 见四个人都在劝自己，黎黄台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既然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不过出手的时机，非常的关键！要选择好！ 既要低成本完成股权增持，同时又要重创对手！ 如果能收回今年以来的失地，那就最好不过了。” 四个人表情不一，都这时候了，还在算账啊！能成为大富豪，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黎译凯眼中闪过一抹喜意，老头子要出手了，那报仇就有望了！ 随即他脸上划过一丝狠意，这次最好把夏景行最引以为傲的远景资本给摧毁掉。 不就两百亿美元资管规模嘛，还全是LP的钱。 要是投资出现重大失利，看还有多少人继续支持你，老实滚回内地卖手机吧！泥腿子！ 正文 1152、蒸发千亿市值 120港元/股 119港元/股 118港元/股 …… 证券代码为No.1的黄河实业开盘不过十分钟，股价就大幅跳水。 相较于昨日，今天的股价跌幅来得更加凶猛，仿佛有股洪荒之力要把一号仔按在地上摩擦一样。 中环康乐广场8号交易广场的底楼，一群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坐在股票交易大厅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的股票报价屏幕，其中一栏红彤彤的一片，着实刺眼。 有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取下了自己的老花镜，使劲儿的擦了擦，然后又戴上。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他指着屏幕向周围同伴询问道：“刚刚那个是一号仔吗？怎么今天又跌了？再跌下去，我的棺材本都亏没了。” “何止是一号仔，十三号仔今天也跌了！” 有人指着另外一块股票报价屏幕，上面的十三号仔黎记黄埔也是一片红，血一样的红。 73港元/股 72港元/股 71港元/股 …… 数字飞快的跳动，股价转眼间就跌破了70港元大关，并且没有止住跌势，仍在急速下挫。 这群六七十岁的大爷大妈彻底看呆了。 他们炒股几十年了，除了几次股灾看到过龙头股跌得这么凶猛，平日里真的很少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是要爆发股灾了？ 一想到这，大爷大妈们便忧心忡忡的讨论了起来。 其实也不怪他们多想，毕竟上了年纪了，消息获取渠道十分闭塞，不会上网，不然也不会亲自跑到港交所交易大厅来现场炒股了。 至于报刊，暂时都还没有对一号仔和十三号仔的股价波动展开详细的报道。 所以，普通民众也不知道两只股票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交易大厅外的人行天桥连接通了国际金融中心一、二期大厦。 将目光转向二期大厦49层，夏景行正叼着一支雪茄烟，笑吟吟的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几只通红一片的股票。 昨天只是试探性攻击，今天黄圣国组织发起的攻击要凶猛很多，打出了气势。 尽管场面很是热闹，但他暂时不急着出手。 钓鱼嘛，要有耐心。 ………… ………… 这一天，不仅是夏景行、黄圣国和黎氏家族在密切关注着三家公司的股价变化。 上到各家投行、证券公司，下到交易大厅内蹲守的老年散户，写字楼里忙里偷闲用电脑查看股价的白领……各行各业的人都开始注意到了黎氏家族旗下三家上市公司的异样。 等到了下午休市的时候，有几家媒体在各自发行的晚报上详细刊登了此事。 “……据统计，黄河实业、黎记黄埔、黎记电讯国际三家上市公司连续两个交易日出现交易异常活跃的现象，合计有至少百亿港元的卖单砸向市场！疑似遭遇了大规模做空！” “两个交易日合计，黄河实业股价下跌近15%，市值从2926亿港元跌至2500亿港元，市值蒸发426亿港元。” “黎记黄埔股价累计下跌16%，市值从3276亿港元跌至2752亿港元，市值蒸发524亿港元。” “黎记电讯国际股价累计下跌21%，市值从514亿港元跌至406亿港元，市值蒸发108亿港元。” “短短两个交易日，黎氏家族控制的三大上市公司市值合计蒸发超过1000亿港元，达到了1058亿港元这一恐怖数字。”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做空了，而是金融大鳄张开了巨口来袭！” …… 港媒难得的严肃了一次，列出了各种详实的数据，还给出了一个明确观点：黎家旗下三家上市公司被某家金融巨鳄给盯上了！ 那金融巨鳄又是谁呢？ 不需要媒体特意点明，很多人都联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前几天那位金融大亨才公开揭露了自己与黎氏家族的恩怨，当时很多媒体和港人还觉得夏景行有点像个受气包。 找我们媒体“哭诉”有个屁用啊！ 真男人、真大亨，就应该用自己的方式找回颜面。 然后，他就真的动手了！ 还真是报仇不隔夜啊！ 此刻看到黎家三大上市公司遭遇做空的消息，所有知情者都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黎氏家族对黄河实业、黎记黄埔、黎记电讯国际的持股分别是40%、51%、66%左右。 三家公司市值合计蒸发上千亿，损失摊到黎氏家族头上，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高达四五百亿的账面损失！ 这就是来自夏总的报复！ 虽然相关报道是由港岛纸媒展开的，但讨论的声音却是在脸书平台上引爆的。 《历数港岛黎氏家族之恶》的那篇檄文才刚刚发酵起来，就被今天更大的财经新闻盖过了风头。 现在大部分的港岛脸书用户都在脸书上面讨论新话题了——夏景行能不能干赢黎黄台？ “这事我看悬！黎氏家族根深叶茂，属于地头蛇，夏景行这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啊！” “做空？我看迟早被轧空吧？光黎记黄埔账上就趴着221亿美元资金，其中近70%约1190亿港元为现金，其他主要投资在最稳定的政府债券领域，你们说，黎家多有钱？” “对，如果把黎黄台逼急了，2000亿港元现金说不定都能抽调出来，金融决战不就比谁资金更雄厚嘛！这次，我站黎黄台！” “这么说的话，我们明天不是应该加入多头大军，一起猎杀空头？” “小胳膊小腿的，就别上去送死了吧！不怕死的，就当我没说。”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个字“干”就完了！” …… 这天夜里，无论是脸书网站，还是港岛本地的一些网站、论坛都在激烈的讨论今天彻底爆发的金融大事件。 一些人在讨论新老大亨谁输谁赢，还有一些人想冲进去火中取栗。 不过，令无数人比较好奇的是，不管是夏景行还是黎黄台，都没对今天的事情给予公开回应，安静的有些可怕。 还有，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夏景行干的，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只是夏景行实在太符合“作案”条件了，自然成为了第一嫌疑人。 ………… ………… 次日。 一大早。 几十亿港元的卖单再次砸出，把三家上市公司的股价砸得各跌了几个点。 至此，黄圣国的20亿美元资金算是彻底砸空了，把三家目标上市公司股价砸跌20%的任务也圆满完成了，甚至在黎记电讯国际身上还有所超出。 当下属走进办公室向黄圣国汇报此事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高兴的神色，有的只是凝重。 因为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来临了。 如果援军不立马抵达战场，接下来就该黎家收拾他了。 这三天做空的有多爽，接下来被逼空就会有多惨。 正当他想给夏景行打个电话的时候，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 黄圣国立马走了出去，然后他便看到了这样一幕，几十名员工齐刷刷的盯着挂在大厅墙上的电视屏幕，里面正在直播新闻，像是在召开什么新闻发布会。 电视里出现了一个笑容和蔼的老头，他一边缓缓的走上台，还一边笑容满面的向台下记者挥手，这出场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明星登场呢。 不过对方的确是商界明星，起码黄圣国对这张脸完全不陌生，因为他这大半年来已经分析过对方无数次了。 注视着电视屏幕，黄圣国此刻已经隐隐感觉有压力了，他连续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管黎黄台接下来打算怎么出招，他们老虎亚洲作为马前卒，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撤退是不可能撤退的，就算夏景行失约，他也要血战到底。 在这一刻，比尔黄骨子里的赌性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正文 1153、狐狸出洞 “各位，今天召开这场记者招待会，主要有两个目的。” 尽管黎黄台长得慈眉善目的，说话的语气也很温和，但老头在港岛积威几十年，这一开口，刚刚还乱糟糟一片的记者，立马都安静了下来。 坐在台上的黎黄台面向记者，比出了一根食指，“第一，我要澄清一件事，澄清脸书平台上对我个人以及对黎氏家族、黄河实业、黎记黄埔、黎记电讯国际等公司的污蔑。 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港岛市民，也是一个踏踏实实经营企业的商人。 五十多年前，就像在座各位这样年轻的时候，我拿着工作攒下的7000美元积蓄开办了自己的第一家工厂……” 听着黎黄台亲口叙述自己的发家故事和波澜壮阔的商业史诗，记者们也不由露出了几分钦佩之色。 甭管那7000美元是老婆给的，还是真像黎黄台所说的那样，是他自己的工作积蓄，老头纵横商场五十余年，生意如同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是不争的事实。 勤劳、节俭、认真、热衷慈善事业……是黎黄台个人商业传记和无数新闻、故事给无数华人留下的第一印象。 黎黄台笑眯眯的说道：“有人指责我屯地不开发，但业内人士应该都知道，我们从未停止过地产项目的开发，只不过造房子不是搭积木，工程质量必须放在第一位。 有人说我一毛不拔，但是我至今都还在给家乡的大学捐款。 有人指责我是汉奸，那就更好笑了，只要跟外国人做过生意，就算是汉奸吗？哈哈哈～ 港岛人应该都清楚，那时候刚刚签署了回归协定，大批洋行从港岛撤出，华资大举出击收购，不只是我一个人在这么干，所有看好港岛未来发展前途的企业家都在这么干。 我们看好港岛的明天，热爱自己生长的城市，难道有错？” 台下叫好声立马响彻一片，然后齐刷刷的鼓掌。 接着，黎黄台又逐一驳斥了脸书那篇文章对于他和家族、公司的所有指责。 每一项指责，他总能找到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来予以回应。 黎黄台继续道：“经商五十余载，关于我的为人，黎氏的家风，公司的治理和运营，港岛、湾湾、内地、南洋的华人圈里都有相应的评价，在这里就不过多阐述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第二件事。 从两天前开始，黄河实业、黎记黄埔、黎记电讯国际遭遇了大规模的恶意做空。 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企图通过裹挟舆论，趁机做空上市公司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短短两天之内，三家上市公司的市值蒸发上千亿港元，就是明证！” 台下记者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黎黄台的这一说法。 事到如今，有点眼力见儿的人都已经看出来了，空头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主要目的还是冲着做空上市公司来的。 黎黄台微笑道：“这两天，有很多持有三家上市公司股票的股民遭遇了重大经济损失。 我在这里，向他们，同时也向公众进行一个答复：三家上市公司的情况一切良好，大可不必产生恐慌情绪。 就拿黄河实业为例，我们在3月份的时候就已预售将军澳项目2100个住宅单位，录得收入100亿港元； 在五月份预售半山壹号项目420个住宅单位，录得收入110亿港元； 预估今年全年，黄河实业的物业销售收入可达到250亿港元，是去年134亿港元收入的近两倍，在所有港岛地产商中名列第一。 此外，据有关部门数据显示，未来两年时间，港岛私人住宅落成量分别为11000、12700个单位。 而黄河实业未来两年将一共建造落成超过10000个住宅单位，预期收益非常可观……” 记者们听得连连点头，毕竟是地产之王，这家底一亮，立马闪瞎了一片眼睛。 具体什么概念，看看数据就明白了。 港岛未来两年会向市场供应两万多套新房，黄河实业占据其中一万套，说黎家是“半城的家业”，那是一点也没掺水。 接着，黎黄台又依次介绍了一下黎记黄埔、黎记国际电讯的本年度业绩以及未来两三年的预期业绩，均前景一片大好。 看着台下个个眼冒精光的记者，黎黄台微微一笑。 即使跌了一千来亿市值，又怎样？自家公司的基本面在那放着，光是净资产就快赶上市值了，他何惧之有？ 黎黄台不疾不徐地拧开摆在桌上的自家公司的曲辰氏矿泉水，喝了一小口，润了润有些干哑的嗓子，然后才缓缓说道：“为了提振市场信心，我和三家公司的管理层决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之内，向三家公司增持不低于100亿港元的股票！” 台下记者顿时一片哗然，什么时候黎黄台这么大方了！ 每年上市公司的分红倒是不少，就是没怎么见黎黄台增持股票。 非要说增持呢，也有，今年黎黄台增持好几次了，每次就增持几十万股，几千万港元。 纯粹就是做做样子！ 因为增持乏力，以两天前为分界线，三家上市公司较年初时的股价都跌去了不少，跌幅大概百分之十几的样子。 不过，最近两天的跌幅确实有点大，赶超之前半年多的累计跌幅。 同时也能看出来，黎黄台真的被逼急了，不然也不会抛出百亿增持计划了。 就当台下记者纷纷在交头接耳的时候，黎黄台又说话了。 “增持公告昨天就已经递交港交所了，今天就会正式开始增持。” 说着话，黎黄台突然比出了五根手指头，“今天增持50亿港元！” …… 国金中心二期大厦49层的办公区内，夏景行也在抬头观看电视里的新闻直播。 黎黄台发表的讲话，他一字不落的全部听完了，脸上始终笑吟吟的，这老狐狸终于出洞了！ “如何？这老头够不够阴险？” 迎着夏景行那戏谑的目光，叶淑慧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老板的判断比自己要准确很多。 自己认为黎黄台可能不会这么“大方”，结果对方出手就是100亿港元。 “他故意拖到今天才出手，目的就是想低价完成股票增持，同时放空头一步步进入他的包围圈。” 叶淑慧叹了口气，“不愧是黎黄台，老谋深算！” 夏景行嗤笑，“他魔高一尺，我还道高一丈呢！他不是要增持吗？我倒要看看他接不接得住！” 闻言，叶淑慧与夏景行对视了一眼，问道：“我们现在就开始抛售？不再多等一天？” 夏景行轻轻摇头，他理解叶淑慧的用意，是打的跟黎黄台同样的主意，想等股价托起来以后，再高位砸下去，这样卖空的获利空间更大。 不过夏景行此刻没时间跟黎黄台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了。 黎黄台不是要增持吗？ 如果自己反手一巴掌就拍这老家伙脸上，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 要么就赶紧认怂，要么就拿出点魄力玩场更大的。 才区区一百亿，远远填不够他的胃口。 正文 1154、手握王牌 100港元/股 101港元/股 102港元/股 …… 黎黄台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刚一结束，黎氏家族安排的50亿港元资金立马就投入了市场，开始不断的扫货。 市场无论有多少卖单，全部吃下。 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不仅令黄河实业的股价立马稳住了，甚至还开始回升了。 昨天夜里在脸书及各大网络论坛嚷着要进场“搏一搏”的散户资金一直在观望。 他们又不傻，网上说说而已，谁又会真的去付诸于行动呢？ 但是在看到黎黄台亲自出席新闻发布会，并且当场宣布了百亿增持计划，然后真的有主力资金流入三只股票后，他们动心了。 黎黄台摆明是要收拾空头了，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没犹豫太久，大量的散户资金便满仓杀入了市场，哄抢三只股票。 单个散户资金虽然很少，但聚沙成塔以后，还是显得蔚为壮观。 加之一号仔作为代码No.1的股票，天然就受到更多的关注度。 所以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大量的人闻风而至。 既然黎黄台这个财神爷都叫大家不要恐慌了，那还怂什么？ 前怕狼后怕虎，活该一辈子都买不起房。 抱着对黎黄台的盲目信任，大量的人开始上车一号仔、十三号仔、黎记电讯国际。 ………… ………… 望着彭博终端机的屏幕，黄圣国的那张大饼脸变得很难看，前一秒还一片飘红的股票竟然绿了。 他前后砸了二十亿美元，约合150多亿港元的资金，把三只股票硬生生砸跌了超过20%。 但是照眼下这个涨势，三只股票很可能今天就会收复这两天丢掉的失地。 如今这股票上涨势头这么强劲，夏景行那边还敢不敢下场呢？ 黄圣国对此产生了严重的担忧。 虽然那天在游艇上，夏景行面对着山海发了誓，说不会抛弃他，但这年头，人与人之间严重缺乏信任啊！ 本来他和夏景行就是因利益而结盟，现在无利可图了，或者说做空风险更大了，远景资本毁约也很正常。 如果换做是自己……嗯，恐怕也要犹豫再三。 要是远景资本不打算出手了，自己还要不要挺下去？ 几个小时前还信誓旦旦的表示要梭哈一把的黄圣国有些怂了。 目前来看，单凭他一个人想要扳倒财力雄厚的黎家，成功率约等于零。 就算老虎亚洲把剩下的60亿美元资金全部填进去，黎家也应该能应付过来，顶多再多费一些工夫罢了。 心理承受着煎熬的黄圣国默默地摸出了手机，很想再给夏景行打个电话。 一个小时前，他才给夏景行打了一个电话，对方让他再等一会儿。 再等一会儿，今天就要收市了！ 如果到那时远景资本都还不肯下场，那么自己就认输止损吧！黄圣国在心里下了一个比较艰难的决定。 突然，伴随着“砰砰”的敲门声，一个下属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援军来了！” 黄圣国犹如听到天籁之音一般，迅速的回过神，定睛一看屏幕，瞳孔瞬间放大，随即满脸的喜色。 黄河实业突然出现了一亿股的巨额卖单，直接把股价砸崩了。 看到这一幕，黄圣国整个人激动的眼泪花都要飙出来了，随即感慨道：夏先生不愧是天朝上国的人，“信”字时刻放心间。 ………… ………… 看到一亿卖单，傻乎乎跑步进场的散户彻底傻眼了！ 弄了半天，真正的做空主力资金才刚刚进场啊？ 顿时一大盆凉水浇在头上，冷静了一些的股民，有的开始获利出逃，但发现委托的卖单根本成交不了，完了，套住了！ 还有的想撤单，却发现早已自动成交，没法跳船逃跑。 还没来得及入场的股民，则直呼侥幸，一时间不敢进场了，只好在一旁吃瓜看戏。 远景资本委托投行甩出来的价值一百多亿港元的卖单，市场根本吃不下，再加上散户开始夺路而逃，黄河实业的股价随之开始一路下跌。 本来都已经反弹到110港元以上的股价直接重挫近10%，在100港元这个关口也没坚持太久，继续蹭蹭蹭的往下跌。 99港元/股 95港元/股 90港元/股 …… 当股价跌到90港元附近时，终于止住了下跌势头。 因为有新资金又进场了，托住了摇摇欲坠的股价。 黄河实业发布的新公告称：公司管理层临时决定提高股票增持计划中的增持数额，从原来的50亿港元增加至250亿港元。 与此同时，黎记黄埔和黎记电讯国际也纷纷发布了新的公告，表示都已修改股票增持计划，前者从增持40亿港元变成了200亿港元，后者从增持10亿港元变成了50亿港元。 短短几个小时，黎黄台的百亿增持计划变成了五百亿增持计划，数额翻了整整五倍。 远景资本甩出来的这记大招，着实震惊了整个市场，不仅让黄圣国热泪盈眶，还让散户哭爹喊娘，让黎黄台应对也很匆忙…… ………… ………… 办公室里，夏景行笑呵呵的转动着屁股下的椅子，神色轻松无比，似乎一点也没把股市的事情放在心上。 “收市了吧？” 坐在夏景行对面的叶淑慧点头，微笑着说道：“已经收了，今天三大上市公司的股价先跌后涨，然后在我们入场后又跌了，在黎黄台宣布五百亿增持计划后，又涨了一些回去，差不多已经接近昨天的收盘价了。” 夏景行微微一笑，说道：“黎黄台虽然垂垂老矣，但还是挺有魄力的嘛！ 我们一进场，他立马就调整了应对策略，掏500亿，还真是给面子！” 叶淑慧笑了一下，但眉宇间有股忧虑怎么也挥散不去，她隐约感觉事情正有点朝不利的方向发展。 夏景行看出了她的这种忧虑，问道：“怎么？怕我们干不过黎黄台？” 叶淑慧咬咬牙，然后神情严肃的说道：“夏生，光今天一天，我们就抛售了200亿港元的单子。 照这样下去，三天后就会把100亿美元的资金给消耗殆尽。 到那时，如果黎黄台继续宣布增持，于我们很不利啊！ 首先，我们是进攻方，而黎黄台是防守一方，再加上他在港岛的号召力、影响力，他可以花比我们更少的钱抵挡住我们的进攻。 事情如果这么演变下去，不知道还要投入多少资金才能打赢这场战役。 现在我们双方在进行资本角力，已经吸引了无数的散户乃至机构资金的关注。 虽然今天散户奔逃的是挺狼狈的，可蚁多咬死象，何况还有一旁虎视眈眈的机构资金。 现在大量的人和资金都持观望的态度，等我们和黎黄台哪一方露出了颓势，他们就会选择加入另外一方。” 夏景行没吭声，叶淑慧说的很实在，痛打落水狗嘛！ 只不过谁是狗，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若是站在一般人的角度来看，黎黄台赢面无疑要更大！ 毕竟是老牌富豪嘛，又是以喜欢囤积现金而闻名的老财主。 不过夏景行并不慌，因为他手上有张王牌！ “若是不算今天，本周还有三个交易日，而下周的首个交易日是九月十五号。” 夏景行在心中默默地数着日子，如果情况有变的话，他还准备有后手，只是他不是很希望走到需要动用后手的那一步。 正文 1155、一手好助攻 三天后，临近中环和兰桂坊的一间装修复古的翠华茶餐厅内，座无虚席的食客吃着可口的早点，读着早报，并不时扭头与同桌友人交谈几句。 这些人十句谈话中，有九句都离不开最近的港岛金融大事件——空头夏景行VS多头黎黄台。 “台哥这次算是遇上大麻烦了，豪哥当年也只是绑了他一个儿子，索要区区10个亿赎金罢了，夏生上来就绑了他“三个儿子”，这胃口比豪哥大的多，不捞个几百上千亿赎金，恐怕是不会收手的。” “我倒不这么看，空头这几天每天都出货一两百亿港元的卖单，黎黄台还不是接住了，台哥有的是钱，我看啊，到最后，内地的那位夏生多半偷鸡不成还要蚀把米！豪哥当年多无法无天，还不是被收拾了！” “切！你们操那么多闲心干嘛！小心长白头发啊！两边都是超级大富豪，我们打工仔饮茶看戏就好了。” “衰仔，这是赚大钱的事啊，几十年都难得碰上一回！还不盯紧点，活该一辈子扑街睡劏房啊！” “赚大钱？我朋友冲进去做多股票，十万港币，几个小时就亏得只剩一万港币了，要不是跑路得早，一分钱都保不住。” “加杠杆了吧？跟我一样，也是个拿不住票的人，要是暴跌以后，他马上追加保证金挺过去，等到台哥宣布五百亿增持计划了，亏损肯定没这么大，说不定还可以不亏钱。” “这后面的事情，谁又预料得到呢？总之他现在是不敢进场了，完全看不懂接下来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 …… 夏景行一边吃着生煎包，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坐在一旁的叶淑慧帮他翻译邻桌食客的谈话内容。 他听不懂粤语，所以只能由叶淑慧这个港岛本地人给他翻译成普通话。 听完后，他觉得还挺有趣的，竟然拿他跟豪哥比。 豪哥虽然一心一意搞钱，但赚钱速度始终还是慢了点。 三天前，远景资本高调出手，流向市场的巨额卖单直接砸崩了股价，大批散户被吓得魂飞魄散，哪怕后面黎黄台拿出了更大的增持手笔，散户也已吓破胆了，轻易不敢再入场了。 这几天，他们和黎黄台都在各施手段，几十亿、几百亿的往股市里面扔，围绕三只股票鏖战不休。 总体来说，还是黎黄台稍稍占了一些上风。 因为三只股票的股价并没有跌下去太多，这代表着多头守住了防线，空头进攻方没有取得太大的收益。 若是他们现在就平仓的话，大量的买单还会把股价给带飞。 最终算下来，这笔投资反而是亏损的，这也就代表做空失败了。 一般来说，对冲基金都更喜欢做空那些财务出现了问题，比如财务造假、濒临破产，或者说估值存在泡沫的企业。 而黎黄台旗下的公司全部都是实业，经营地产、港口、零售、电讯等业务，目前来看，这些业务大多都运营良好，不存在多大的做空价值。 他们硬生生啃上去做空，不仅难以起到以小博大的效果，还把偷袭战打成了正面遭遇战、消耗战。 正因为这样，黎黄台这只老狐狸才敢出洞一战吧，自以为稳操胜券，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换个时间，换种场景，黎黄台或许就不会如此果断的出手了。 这时，刘小朵突然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白发苍苍的七八十岁服务员一边瞅旁边那桌食客几眼，一边拿笔在小本本上记录什么。 她对此感到十分的好奇，于是便小声询问叶淑慧。 “港岛在2000年以前，除公务员以外的一般企业员工是没有退休金的，在2000年以后才推出的强积金制度，企业雇员每月拿出5%的工资，同时企业配套拿出5%的同比例资金交给强积金管理部门赚取利息，退休以后就可以领取这笔钱了。” “现在才实行这个制度没几年，退休早的老人只能出来打工了，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手停口停”，不能不做工，所以你在港岛经常可以看到七八十岁的老年人依然在从事一些服务员、巴士和的士司机的工作。”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座城市什么都可以没有，但绝不能没有钱。” 刘小朵轻轻点头，然后又小声问道：“那个阿伯又在写什么呢？没看见客人点菜啊？” 叶淑慧笑道：“写炒股秘籍啊！因为没有退休金，很多老人就把养老的希望放在了股市上面。 这餐厅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食客，而且又靠近中环，说不定哪天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内幕”消息，爆赚一笔后，说不定就真的能退休养老了，不做工了！” 刘小朵恍然大悟，这资本主义社会，生活的果然水深火热啊！ ………… ………… 黄河实业大厦70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黎译炬正在向父亲黎黄台汇报工作，他面无表情的说道：“若是算上今天，以夏景行为首的空头合计已经投入900多亿港元了，这让我们的增持行为显得有些乏力，以黄河实业为例，股价一直被压制在95港元之下，完全涨不上去。 另外，原本很多站在我们这边，或者中立的媒体立场都有些摇摆不定了，隐隐开始偏向空头那一方了，说什么空头准备了1500亿、2000亿资金，后续还有更大规模的国际空头赶到，闹得市场人心惶惶。” 闻言，黎黄台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满脸笑容的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是那三家出手了！开始在背后推波助澜，让我们吃点闷亏，肯定是他们乐于看到的。 毕竟港岛就这么大，我们实力受损一点，他们也就能多分一口。” 黎译凯轻轻点头，认同父亲的这个看法。 直接下场，另外三大地产家族可能不会这样干。 但现在有千亿空头站在前面折腾黎家，他们不在后面推一把，就对不起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了。 “那就这么放任媒体唱衰我们？” 黎黄台笑着朝儿子摊摊手，“为什么要插手呢？ 黄河实业每股净资产是98港元，空头给我们把股价打到95港元之下，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增持机会？ 平时哪次增持不是股价大涨？ 现在有人帮我们，为什么要拒绝这种好意？” 听到这，黎译凯也笑了。 原本他们只是想教训一下空头，顺便完成低成本的增持。 但是随着空头第二阶段七八百亿港元资金的入市，他们有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 如果没有空头的帮忙，想要完成这个计划还不知道要费多少水磨功夫。 “爸，那我们接着再投入500港元资金？” 黎黄台轻轻点头，“空头比我们想象的还更加有实力，既然他们这么“热情”，那我们也不要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心意。” 黎译炬笑了笑，“那好，我这去安排！” 说完，他起身欲走，黎黄台叫住了他。 “黄河实业和黎记黄埔完成增持后，下一步就是资产重组和分拆，地产业务归为一家公司，非地产业务归为一家公司。 这两家公司以后都要交到你的手里！ 译凯那边，你是大哥，多让让他！” 黎译炬眼中闪过一抹喜意，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分家过后，大部分商业帝国都会由自己继承。 黎译凯只能继承一点边角料，最多老头子再补偿一些现金给他。 不过现金也没多少了，都拿来增持三家核心上市公司的股权了。 这次空头给他们家，尤其是给他送了一手好助攻。 空头对股价的打压，使得黎家能以近乎净资产的价格增持上市公司股份。 完成股权增持后再进行重组，厘清业务，分拆上市，各家公司的股价、市值都会远远超过现在。 其中光增持股权的投资浮盈，就会是很大一笔利润。 如果没有空头来袭，老头子怕是很难大动干戈的去进行股权增持，只会缓缓图谋。 因为一旦宣布企业重组计划，可以预见的是，几家核心上市公司的股价直接就会飙到天上去，到那时再想低成本增持股权，几乎不可能。 现在他们以打击空头之名来进行增持，可以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一次掩护。 所以，他们现在巴不得媒体唱衰得再厉害一点。 老头子下的这盘棋很大，港岛股民、媒体以及夏景行为首的空头，都只是老头子手中的棋子罢了。 且让他们再得意一阵！ 正文 1156、刀在手，跟我走，杀空头 “截止今天收市，我们的100亿美元已经全部都投入了市场，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夏景行的私人飞机已经给空管部门申报过了，今天晚上就会起飞前往美国。 临行前，他把黄圣国约到了远景资本的办公室，准备同对方聊上几句。 黄圣国端坐在沙发上，目光不时瞟一眼对面躺姿随意的夏景行，也不知道该说对方有颗大心脏呢，还是该说对方演技太好。 起码他没在夏景行身上感受到太多的紧张情绪。 想了想，黄圣国还是讲述出了自己的隐忧：“夏先生，我们这次判断有些失误，严重低估了黎黄台的股权增持决心。 从100亿港元到500亿，再到今天最新宣布的1000亿！ 这港岛黎家，比我们韩国的黎家都更有实力！口袋深不见底！” 夏景行坐直了身体，抬手招呼黄圣国喝茶。 他自己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后，才缓缓说道：“事到如今，用中国一句古话来说，我们已经“骑虎难下”了。” 黄圣国苦笑一声，这词形容的很恰当。 他调查过黎家，自然知道这家亚洲顶级财阀有上千亿的储备现金，可这么多钱干点啥不好，非要拿来做股权增持，别人套现还来不及呢。 早知道黎黄台反击态度这么强硬的话，就不来摸这老虎屁股了。 但他仔细一想，又感觉整件事都透露着一种诡异，这不太像是黎黄台的手笔。 因为这老头一向抠抠搜搜的，爱现金如命，如此“挥霍”现金，必有大阴谋！ 想到这，他出声问道：“夏先生，你觉得黎黄台增持千亿股权正常吗？我感觉不太对劲。” 夏景行其实也有同样的感觉，如此大规模的增持，要么是想把空头给埋葬掉，要么另有深意。 如果是黎译凯当家做主，夏景行相信这家伙干得出为了打击对手，不惜掏出上千亿资金的败家事情。 可现在是黎黄台当家，就不得不令人多想了。 黎黄台消耗掉宝贵的现金，仅仅图干掉空头，赚点账面浮盈？ 应该没这么简单。 增持～增持～ 夏景行在心里念叨着，突然灵光一现，或者叫唤醒了尘封的记忆。 他知道老头在干嘛了！ “黎记黄埔是黄河实业的联营公司，后者持有前者49.9%权益，去年盈利约55%来自前者。 而黎记黄埔业务十分混乱，就像一个大杂烩一样，地产、港口、零售、电讯……什么业务都通通塞里面。 前几年大规模地在港岛和海外多国投入建设3G网络的时候，黎记黄埔的净利润、股价、市值都遭受到了不小的拖累！ 市场一度因为3G的巨大投入和亏损看衰黎记黄埔，继而还影响到了黄河实业。”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黄圣国，“现在明白了吧？” 这么一点拨，黄圣国立马懂了，惊讶道：“资产重组，分拆合并，重新上市，将被低估的市值释放出来？” 夏景行打了个响指，“宾果！这老东西把我们当成磨刀石了，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猜测到了黎黄台的真正用意后，夏景行不仅没有担忧，反而更加放心了。 黎黄台如果不这么“配合”，千亿做空的对手盘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搭建出来。 众所周知，卖空是要从投行、券商手里借股票卖出，但如果没有人买入股票，股价就会蹭蹭蹭的往下跌。 如果一只股票没有大的成交量，大规模做空就没法进行。 而如果在低位卖空成交的话，做空行为就会很危险，甚至是遭遇巨额亏损。 因为做空结束后，需要买入股票归还券商，做空利润就是卖出减去买入的差额。 如果50港元卖空成功，后面股价反弹到100港元，这个差额就是负的，意味着做空失败了，含着泪亏钱平仓了。 远景资本使劲儿的卖出，黎黄台使劲儿的买入，卖空股票得以在一个高位的价格上成交。 当然，这个“高位”在两方看来是完全不同的。 黎黄台觉得股价比每股净资产都低，相当划算，你卖多少我收多少。 而在夏景行看来，金融危机到来后，黎家的上市公司经营会大受影响，市净率跌破1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也就是说市值比净资产都低。 当然了，黎家的上市公司比较优质，负债率不比内地的房企，市净率很快还是会恢复正常水平的。 不过这中间的时间窗口，足够远景资本在股价低位的时候买入平仓了。 整场金融对决也并不复杂，就是基于双方对未来市场走势的不同看法而形成的。 夏景行知道要爆发金融危机了，但黄圣国却不知道，或者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他面色有些纠结的说道：“这么说来，我们的做空还帮了黎家一把？” 夏景行也不好当什么先知，只能捏着鼻子承认道：“差不多吧！姜还是老的辣，这老东西还是有些水平的。” 黄圣国五官皱成一团，被有一种小岳岳被欺负了的既视感。 “如果继续这么僵持下去，缺乏一股打破平衡的力量的话，于我们不利！ 黎家增持股权毫无压力，可我们做空却需要还上股票。 拖下去的话，我们迟早要平仓，一买入股票就完蛋了。 1000亿资金全军覆没，都很有可能！ 因为一旦陷入了逼空行情，什么资金都会过来凑热闹，那时候的股价还不被炒到天上去啊！怎么平仓？” 夏景行依然表现的很淡定，没有因为黄圣国的话而产生负面情绪。 黄圣国其实说的没错，一旦局势逆转，进入了市场逼空行情。 那真的就是刀在手，跟我走，杀空头了！ 什么阿猫阿狗都会凑过来痛打落水狗！散户的激情也会被彻底点燃。 硬仗的话，散户吃不消，不过一旦打顺风仗，他们立马可以爆发出无人能敌的战斗力。 做空的利润是有限的，不会超过100%，而亏损却是没有上限的； 做多正好反过来，本金亏损不会超过100%，利润是没有上限的。 当然了，如果加了杠杆，那就是无穷倍快乐和痛苦。 考虑到市场容纳规模和安全性，远景资本这次没有选择加杠杆。 若是真出现了极端情况，还有的救。 若是加了杠杆的话，股价一反弹，就被券商强平了，可能还要面临穿仓的索赔诉讼。 一般来说，券商强平散户的那么一丁点资金，风控会做得很好，自身不会出现损失。 可遇到了倒霉的大客户，那风控真的是特事特办，而且平仓动静太大，要立马爽上天。 夏景行不知道的是，前世坐在他面前的这位靓仔就会在多年后把他心中所想的这些死法挨个试上一遍，连带坑了不少投行队友。 也就高盛最鸡贼，出卖队友很利索，不然也讨不了好。 黄圣国苦着一张脸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夏先生，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有什么好的破解办法吗？” 夏景行笑了一下，心说我有个锤子办法，遇上了黎家这种血条厚的，一刀砍不死，又能跟你耗，还能怎么办，只能等……等吉时到来。 当滚滚大势碾压过来的时候，黎家也只是一只强壮一点的蚂蚁，无法也无力抵挡一场波及全球的金融海啸。 “这样，你那边剩余的60亿美元先不要动用，等下周开市以后，看看市场变化再说。 我去美国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几个帮手！” 夏景行看黄圣国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心理压力似乎很大，他只好先找个理由搪塞住对方，免得对方承受不住压力，做了什么错事。 假如黄圣国跑去跳海了，老虎亚洲基金的LP换个新的基金经理上台，上来就平仓止损，那就坑爹了。 尽管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但关键节骨眼上还是不能疏忽大意。 既然大家是队友，那他还是得多关心一下队友的心理健康。 听到夏景行要去美国找帮手，黄圣国顿时振奋了不少，问道：“能把索罗斯找来吗？他应该能震住局面，吓一吓这些投资者，说不定局势一下就逆转了。” 夏景行瘪瘪嘴，真招来索罗斯，那黎黄台还不给老子扣一个“挟洋自重，祸乱港岛金融环境，破坏某某制度”的屎盆子，那代价可就大了去了。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这样干。 哪怕夏景行对港岛富豪印象不好，也要考虑一下这么干的恶劣影响，到时候怕是怎么洗都洗不白了。 不过他嘴上还是假意答应道：“那我试试吧！我最好的朋友保尔森，最近跟索罗斯正打得火热，大家都是朋友，他应该要给这个面子。” “好，那我等你好消息！” 黄圣国兴奋的搓了搓手，看起来就像是又对生活燃起了希望一样。 正文 1157、期权退出通道 9月13号，早上，天气多云。 夏景行乘坐飞机抵达了旧金山机场，然后转乘汽车来到了帕罗奥图。 在抵达目的地一栋白色小别墅后，他一下车就看到了前来迎接自己的克里斯汀娜和夏泽睿。 克里斯汀娜今天似乎精心打扮过一番，头发高高挽成一个发髻，上身着一条酒红色的吊带短裙，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丰盈，光滑笔直的一双长腿暴露在空气中，整个人站在那，犹如一朵绽放的娇艳玫瑰。 被抱在怀里的小家伙今天似乎也被妈妈刻意打扮过，属于被迫营业，上身穿着一件纯色棉衬衣，下身着短裤，脚上踩着一双迷你的儿童凉鞋。 克里斯汀娜把儿子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对他说了些什么，又拿手指了指夏景行。 很快，得到指令的夏泽睿便挂着童真灿烂的笑容，迈着两只小短腿，摇摇晃晃的冲出别墅大门，朝站在汽车旁边的夏景行奔来。 看见天真烂漫的儿子，夏景行的心瞬间也被萌化了，笑眯眯的站在原地等小家伙自己跑过来。 一共也没多远的路，小家伙却走的磕磕绊绊的，中间还不小心摔了一个屁股墩，夏景行正要上前去扶，见克里斯汀娜朝他摆了摆手，只好作罢。 小家伙很勇敢，不哭也不闹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朝夏景行走来。 走近后，他咬着手指，抬头瞪着两只圆碌碌的眼睛望着夏景行，似乎在想这是谁。 “又不认识我了吗？” 夏景行笑着蹲下身，把儿子高高举起，把玩了一番后才转身钻进车内，抱出了一束鲜红的玫瑰。 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抱着花，走到克里斯汀娜面前后，他把玫瑰花递了过去，“看来没有挑错花，跟你今天的衣服很搭。” 克里斯汀娜莞尔一笑，接过夏景行手中的红玫瑰，俯身轻轻的嗅了一口，整个人显得无比的开心。 夏景行知道她喜欢花花草草，每次见面都会准备一束鲜花，虽然翻来覆去都是不同颜色和不同品种的玫瑰，非常俗，但她偏偏就吃这一套。 女人都喜欢仪式感嘛，夏景行最懂了！ 夏景行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克里斯汀娜的细腰，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朝屋里走去。 夏景行一进屋，便看到了满地的玩具，好好的客厅已经变得乱糟糟的，不用想都知道是小家伙的手笔。 他把儿子轻轻地放在地上，开始陪小家伙玩耍。 看着在外面威风八面的夏总回到家后，陪着儿子在地上乱爬，克里斯汀娜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事，出声问道：“听说你在港岛投入了一百多亿美元做空黎家旗下的上市公司？” 听到此话后，夏景行抬头看了克里斯汀娜一眼，笑道：“美国这边也有很多报道吗？连你都知道了？” 克里斯汀娜抿着红唇没答话，半晌后才开口说道：“你待一天，明天晚上就飞回港岛去吧，事情要紧，等忙完了再来看我和儿子。” 夏景行脸上表情有些错愕，他知道克里斯汀娜肯定有所误会了。 因为他上个月曾说过，要来看她和儿子。 可能在克里斯汀娜看来，是自己为了不爽约，丢下了要紧的工作跑来了美国。 “不用，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港岛的事情自有人处理。” 克里斯汀娜美目圆睁，脸色显得格外的惊讶，“港岛那边……一百多亿美元的投资，你就这么放心交给别人打理？不多盯着一点？” 夏景行笑道：“钱都已经投下去了，盯着干嘛，等待开奖就行了。” 开奖！ 这个形容词让克里斯汀娜彻底无语了，连带着夏景行在她眼里都有些陌生了。 她从来不主动过问夏景行除脸书、油管之外的其他事业，只知道远景资本的资管规模已经发展的很庞大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庞大到一百多亿美元的投资都放手给下属全权处理的地步。 克里斯汀娜心中猜测，纽约那边的投资可能比这一百多亿美元更多、更重大。 “那你过些天去纽约吗？” 夏景行没抬头，随意的回答道：“对，要去一趟，等忙完了又回帕罗奥图。” 这个回答彻底印证了克里斯汀娜的心中猜测，不过她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了。 夏景行陪着儿子玩了一会儿玩具，感觉有些乏了，开始询问克里斯汀娜关于脸书的事情。 “杰瑞加入公司后，表现的怎么样？” 克里斯汀娜微笑道：“他很努力，似乎想要把曾经失去的都找回来。” 夏景行轻轻点头，“那就好，他也算是找到人生新的奋斗方向了。” 克里斯汀娜突然把身体趴在了沙发上，把头凑近坐在沙发外缘地板上的夏景行，“有件事我想跟你聊一下，想听听你的意见！” 闻言，夏景行扭过头，差点跟波涛汹涌的事业线撞上。 想着自己好久都没有和克里斯汀娜亲热一下了，夏景行心里顿时一阵火热。 克里斯汀娜望着正坐在地上搭积木，或者叫摔积木的儿子，说道：“脸书今年的上市计划不是搁浅了吗？ 如今金融市场很不稳定，投资人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们也希望换一个更好的上市时间。 但私底下员工似乎有些怨言，抱怨公司中止上市计划后，他们没法财务自由了，连基本的改善生活都无法做到。” 夏景行身体轻轻的往后一躺，熟练的把头靠在了克里斯汀娜柔软的胸脯上，嘴里说道：“这有什么可抱怨的，现在跑去上市，先是来个股价破发，接着来个股价腰斩。 还财务自由、改善生活呢，我看很多人的期权都要作废。 安排几个专业人士给员工普及一下期权知识，一天天的，就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克里斯汀娜感觉胸前被蹭得痒痒的，拧了夏景行耳朵一下，这才终于消停了。 她继续说道：“你倒是飞机、豪宅、豪车都有了，可很多早期员工至今还在租房。 我们创业已经整整六年了，员工本以为今年会迎来巨大的胜利，结果，突然宣布不上市了，你说他们的内心该有多失望。 这种情绪，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创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改善物质条件，难道真是为了改变世界？ 就算要改变世界，也要先从改变自己、改善家庭条件做起。 面包和牛奶都没有，谈什么诗和远方！” 夏景行坐直身体，然后转身面对面的看着克里斯汀娜，比起了一个大拇指，“看问题越来越成熟了，值得表扬。” 克里斯汀娜没好气道：“跟你说正经事，员工的这种情绪需要安抚。” “让他们再等一年吧，明年重启上市计划！” 克里斯汀娜轻轻摇头，“这种理由用过很多次了，现在的员工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稍微不满意，人家就跳槽去谷歌、智慧果拿货真价实的上市公司期权了，或者被挖到初创公司担任联合创始人、高管。” 夏景行皱了皱眉，“这是无法避免的人才流动！” “什么流动啊，这就离职潮，这个月我都收到六个E7和M3职级员工的离职申请了。” 夏景行真是被震惊到了，脸书E序列是工程师、技术研究方向，M序列是管理岗方向，前者只有九个职级，后者只有五个职级。 M5只有克里斯汀娜和杨致远两个人，M4是CXO。 所以，E7和M3称得上是中高层和重要骨干了。 这种级别的员工如果跳槽太多，对脸书损失很大。 “那这问题就有点严重了，需要尽快解决。” 克里斯汀娜轻轻点头，“是啊，所以我找你商量一下。” 夏景行听出了话外之音，问道：“你有具体的方案呢？” 克里斯汀娜说道：“不是我，是尤里·米尔纳！ 他提出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方案，由DST收购脸书的员工期权，让员工在上市前完成一次退出套现。” 夏景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以为是什么令人拍案叫绝的好方案，结果就这？” 克里斯汀娜笑道：“这方案其实挺不错的，可以迅速安定人心。 米尔纳还表示，不设置收购上限，员工们想套现多少期权都行。” “我看是俄罗斯人想借机吸收脸书的股权！” 克里斯汀娜微笑，“这我知道，不过现阶段不是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吗？” “谁说没有？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远景资本完全可以承包了这个业务！” 夏景行在心中琢磨，自己算不算是把未来的俄罗斯风投大亨的路给断了。 前世DST的崛起，与投资脸书一役获得巨大成功分不开关系，光头佬尤里通过包括收购员工期权在内的各种手段弄到了10%的脸书股份，为LP赚的盆满钵满，为DST接下来的发展铺平了道路，打响了招牌。 “我当然知道远景资本有能力吃下这些员工期权，可是不是不太划算啊？现在的脸书估值可不便宜。” 夏景行淡淡一笑，“我又不用自己的钱买，别人的钱不用心疼！” “好吧！” 克里斯汀娜点头，随即她又说道：“哦，还有，员工期权池已经彻底见底了，可能需要全体股东一起稀释一部分股权，注入期权池。” 夏景行摊摊手，“没问题，反正又不是我一个人稀释！ 你这手段用的不错啊，一边打通期权退出通道，一边增发期权池，这员工一下就看到希望了，谁还跳槽？” 克里斯汀娜笑了一下，“刚好赶上了而已，倒不是我想出来的手段。” 夏景行并不完全信这番话，脸书这些年在克里斯汀娜的掌握下发展很快，比前世同时期的小麻子发展还要快，几乎没让他操过心。 如果不是恰好赶上了金融危机，企业完全可以冲击上市了。 缓一年上市也行，营收利润规模和用户量都能无限接近前世2012年才上市的脸书。 话又说话来，这一世的脸书成立本来就要早一年多。 而且，小麻子的脸书是追赶Friendster和MySpace做起来的，而他们的脸书比这两家网站成立更早，是一路压着两家网站发展起来的。 思考一番后，夏景行暗暗下定了决心，脸书的发展是该步入新的篇章了。 正文 1158、黑色星期一 次日，傍晚。 夏景行告别克里斯汀娜和儿子，登上了湾流私人飞机，乘着落日的余晖从旧金山机场起飞。 经过长达五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纽约拉瓜迪亚机场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了。 当夏景行从舷梯走下飞机，踩着地面后，他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 时针刚走过数字“12”，准确的说，此时已经是十二点零一分了。 崭新的一天！ 夏景行怀着激荡的心情走出机场，见到了深夜前来迎接自己的刘海。 大晚上的，刘海脸上全无半点困意，整个人显得无比的亢奋。 一见面他就拉着夏景行的手说道：“多方都传出了消息，雷曼兄弟这次死定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事实上，贝兰克梵和麦晋桁为了卖好于他，昨天就已经向他通报了这个“内幕”消息。 就在他从港岛前往美国的那天晚上，纽约的四季酒店设了一个晚宴。 美联储主席伯南克、财政部长保尔森、高盛、摩根士丹利、JP摩根、美林、美银、花旗、梅隆银行等一大批有头有脸的投行、商行的CEO都去参会了。 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拯救雷曼。 财长保尔森率先表态：作为大统领的全权代表，政府不会用纳税人的钱救雷曼。 这句话当场令福尔德血压飙升！ 不过保尔森还是给了雷曼一线生机，以财长之尊当场劝谏列席的各大CEO有钱的捧个钱场。 大伙儿还是比较给财长面子，没有生硬拒绝，表示事情可以聊聊看，不过却也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先看看雷曼的家底。 突击审计了几个小时，雷曼的资产质量把大部分投行都吓退了。 他们现在自身都泥菩萨过河，实在是无心也无力拉雷曼这个好兄弟一把。 诸多投行商行中，只有美国银行表示有兴趣。 就在前天中午，双方律师都开始起草协议的时候，美国银行突然毁约了，表示不收购雷曼了，因为他们要去救美林证券了，美林开出了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收购价格。 福尔德对此生气又无可奈何，他费尽心思攒局救雷曼，结果美银和美林看对眼了，勾搭在了一起，借他搭建的平台完成了交易。 无奈之下，福尔德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英国巴克莱银行身上。 前天下午，雷曼和巴克莱签署了意向收购协议。 但在几个小时后，英国金融监管局FSA以风险太高为由否决了这项交易。 英国人的行为，算是给处于悬崖边上的雷曼兄弟又来了一脚。 因为这相当于是英国官方背书，说雷曼有严重问题。 这特么谁还敢收购？ 所以，任凭福尔德喊破了嗓子，都没人来搭救雷曼了。 就在昨天，伯南克给福尔德下达了最后通牒：政府不会救雷曼兄弟，而且还要把雷曼作为典型案例，警告市场上那些鲁莽、胡作非为的机构。 至此，已经躺进ICU病房的雷曼兄弟48小时紧急抢救宣告失败，心电图停止跳动，破产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消息灵通之辈，包括夏景行、刘海在内，昨天就收到了相关消息。 “你说，福尔德现在在干什么啊？” 坐进车里后，夏景行询问与自己同坐在后排的刘海。 “听说是在召开紧急董事会，商讨美联储提出的破产条件。” 刘海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昨天傍晚七点开始的会议，都已经召开五个多小时了，应该差不多要结束了吧！ 会议一结束，应该就会正式向外界公布破产消息。” 夏景行笑吟吟道：“他们这董事会开的挺久的啊，从傍晚开到半夜。” “毕竟是最后一次董事会了嘛，做做告别也是好的。” 刘海一脸的调侃之色，此时他压抑了大半年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 想当初他们做空雷曼也是捏了一把汗的，毕竟这是一家百年老店，是赫赫有名的华尔街顶尖投行。 但随着二季度财报的公布，正式开始脱下雷曼身上的遮羞布，股价暴跌，远景资本和绿光资本都跟着大赚了一笔。 之后针对雷曼的做空行为并没有停止，不仅是他们两家对冲基金在大举做空，其他机构也纷纷加入了做空大军，一起痛打落水狗。 市场风向就是这样，哪里有赚钱机会就往哪里凑，没有友谊、立场可言。 几天前，雷曼又发布了三季度财报，这次亏损高达39亿美元，比二季度公布的28亿美元亏损还要多出11亿美元。 市场一片风声鹤唳，雷曼的股价也从十几美元暴跌至3.65美元，算是彻底敲响了雷曼的丧钟。 到了这一刻，福尔德才开始放下面子，放下一切心理包袱，手忙脚乱的向一切能求救的力量发出求救信号。 “雷曼兄弟这一倒，不知道会引起市场多大的连锁反应。” 刘海喃喃自语，随着连环暴击，雷曼股价早就跌入了谷底，远景资本的做空利润基本锁定了。 只不过，相比于在雷曼身上的投资，远景资本的更多资金是放在做空银行正股、买入看跌期权和做空指数及股指期权等一系列衍生品的投资上面。 具体能取得多大收益，还要看雷曼尸体倒下后掀起的风浪有多大。 夏景行长吐了一口浊气，“还有差不多九个小时就开市了，一切答案都会揭晓。” 刘海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没再询问，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相应答案了，只不过觉得有点过于梦幻！ “唉，对了，港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听说战局十分的胶着？雷曼这一倒，应该能打破平衡吧？” 夏景行看了刘海一眼，淡淡一笑，“外界有人说黎家都要开始轧空了，让我平不了仓。 万一他们顶住了这股金融海啸，把股价炒上去了呢？” 刘海笑了笑，“就算黎家有这个心，也有这个力，但市场不是他们家开的，人心、市场信心也不是他们能掌握的。” “接着往下看吧，好戏才刚刚上演！” ………… ………… 次日。 一大早，夏景行就来到了华尔街40号大厦，准备见证奇迹。 相比平日，员工们今天表现的也异常活跃。 哪怕是再专心致志工作的人，此时都忍不住和同事交谈几句。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凌晨一点，福尔德正式宣布了雷曼破产！” “早听说了，大半夜我还在跟朋友讨论这事呢！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觉得这消息有点像是一个愚人节的玩笑，雷曼怎么说倒就倒了呢？” “倒不倒，关键看政府愿不愿意出手相救！雷曼有点倒霉，政府连续救助贝尔斯登、房地美和房利美，已经饱受舆论抨击了，所以雷曼只能成为牺牲品了。” “雷曼掩饰得实在太深了，如果早点把风险披露出来，就像贝尔斯登那样，说不定早就上岸了。” “福尔德难辞其咎！” …… 夏景行一走进办公区，就听到了员工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不过当这群人看到大老板夏景行出现以后，立马就感觉喉咙被一只无形大手扼住了，全都闭上了嘴巴。 先前还喧闹无比的办公区，立马安静了下来。 站在夏景行身后的刘海这时走了出来，大声喊道：“把电视机全部打开！快！” 听到指令，员工们迅速行动，把电视机全都打开了。 上千平方米的办公大厅内悬挂着数量多达几十台的电视机，此时这些电视机全都统一在播放同一个画面。 无数的新闻广播采访车堵在雷曼兄弟办公大楼下，各种长枪短炮对准大楼门口，拍摄不断抱着纸箱、拖着行李箱走出的雷曼员工。 这些丢掉工作的金融才俊脸上再无往日的神采飞扬，一个个垂着头，两眼无神，神情麻木，犹如一具具行尸走肉。 也有人低声哭泣着，与同事在公司门口相拥告别。 密密麻麻的下岗人群散布在街道上，把交通都给堵塞了。 由于雷曼兄弟的离职人员实在太多，警方还出动了不少警力，拉着警戒线，维护现场秩序。 两个工人神情沮丧的把印有“Lehman Brothers”的招牌从大楼门口取了下来…… 包括夏景行在内，远景资本纽约办公室所有人都无声的看着电视上出现的一幕幕，心灵都受到了不少冲击。 成立158年、世界五百强第132位、总资产近7000亿美元的雷曼兄弟，真的倒了！ 看了十几分钟电视直播后，刘海突然拍了拍手，神情严肃的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市了，现在所有人，立即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雷曼的遭遇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没有什么大而不倒，要想在华尔街生存下去，你就得比别人更努力、更拼命！” 听到这席话，所有员工心中一凛，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华尔街会变得越来越内卷，什么升职加薪？能保住一份稳定的工作，不失业就不错了。 像远景资本这种还大手笔发奖金的公司，每一个岗位都是香饽饽！ 很快，所有人齐刷刷的回到了各自岗位上，望着面前的屏幕，等待开市。 9点30分，美股正式开市。 只用了九分钟，雷曼兄弟股价就从3.65美元闪崩至29美分，暴跌92%。 三大指数纷纷创下911事件之后七年最大单日点数跌幅。 道琼斯指数跌504.48点，跌幅4.42%。 标普500指数跌58点，跌幅4.6%。 纳斯达克指数跌81.36点，跌幅3.6%。 美国国际集团AIG股价当日下挫60.8%，180亿美元的市值凭空蒸发。 美国银行股价下跌21.3%。 高盛下跌12.1%。 摩根士丹利下跌13.5%。 美联银行下跌25%。 …… 这是充满了黑暗和动乱的一天，所以又被人们称作了“黑色星期一”。 正文 1159、缩头乌龟 晚上。 位于华尔街道路两旁的一幢幢高楼大厦一片灯火通明。 受今天雷曼兄弟破产的影响，这条街上的大大小小的金融公司全都没有宣布下班，而是在紧急开会，商讨各种避险、止损、裁员的方案。 雷曼兄弟这惊天一倒，所形成的滔天巨浪不仅给了市场重重一击，还令无数同行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就算对金融危机再乐观的人，此刻也再说不出“危机已经安然度过”、“一切风险可控”这种话来了。 如今全行业都在开会，远景资本自然也不例外，包括刘海、江平、亚伯在内的一群高管都聚在了华尔街40号大厦的会议室里。 相比于其他公司高管的焦头烂额，远景资本众高管的神情就轻松多了。 刘海还特意开了一瓶香槟，给在场的每个高管都倒了一杯。 众人一边饮着香槟，一边谈笑风生，会议开得惬意无比。 “两年的辛苦布局，一朝功成，来，大家一起满饮此杯！” 见大老板夏景行高举起酒杯，众高管也纷纷举起手中的杯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喜悦之情。 今天虽然是无比黑暗的一天，但却是对于其他公司而言。 对于远景资本来说，今天是光明而又充满丰收喜悦的的一天。 从正股、股票期权，到指数、指数期权，远景资本各团队、各投资组合全线盈利！ 打出了有史以来最好的单日战绩！ 光今天一天的投资盈利，就能赶得上之前一年的盈利。 所有被做空的金融股全部暴跌，三大被做空的股票指数暴跌，低价买入的看跌期权价值暴涨…… 美股就像是一个开闸泄洪的大坝一样，白花花的银子疯狂的向外流出，然后流进到了远景资本口袋里。 不管是刘海，还是江平，又或者是远景资本的其他高管，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赚钱速度，怕是印钞机开足马力疯狂欢印钱都赶不上。 饮了一口酒，刘海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不是醉的，而是整个人的心情太过于激动。 他笑容灿烂的说道：“雷曼倒得妙啊，看这架势，明天、后天，甚至搞不好这一周市场都要下跌。” 江平轻笑着点头，“雷曼破产的恶劣影响已经显现出来了，今天欧洲央行紧急宣布向商业银行系统注资300亿欧元！ 华尔街这边现在人心惶惶，大家都在猜测下一个倒闭的机构是谁？高盛？摩根士丹利？花旗？AIG？ 在这种悲观情绪的影响下，大量机构开始抛售资产，继续演变下去的话，市场可能会迎来一场大崩盘。 除非政府直接下场干预，不然股灾爆发已经近在眼前了。” 亚伯微微皱眉，“虽然美国金融市场一向标榜自由，但遇上这么大的事情，政府肯定会想方设法插手的，不可能放任市场继续恶化，导致经济出现衰退。” “想要救市的话，起码需要砸入几千亿美元。” “政府没那么多钱！” “印钱就是了，反正美元可以向全世界转移伤害。” ……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高管们讨论，不得不说，大伙儿眼力见儿还是有的，或者说老美的金融危机三板斧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了。 虽然还没发生，但大家基本都已经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耐心的听了众高管阐述的一番观点后，夏景行目视着他们，开口说道：“不管接下来政府会不会直接下场干预，我们都要改变交易策略了。 换言之，我们要陆陆续续开始收网了。 从今天开始，大量的机构为了填补损失，已经开始在大规模做空金融股和股指了。 当太多人盯着一门生意，那就代表这门生意已经快沦为鸡肋了。 我们的资金量很大，贸然平仓的话，生出的动静也会很大。 如今有大量的资金冲进场卖空，我们正好可以买入平仓。” 刘海皱眉道：“除了雷曼的股价确实跌到谷底了以外，其他投资组合现在就平仓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夏景行笑了一下，“又没让你立即平仓，肯定要选择一个利润最大化的方案，实现有序退出。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一百英里路，已经走了九十九英里了，可别在这最后一英里摔了跟斗。 大家再辛苦一段时间，彻底的大功告成以后，我们再办个更大型的庆祝派对。” 说完，夏景行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现在就一切从简吧，办公室里小规模的庆祝一下就行了！别太高调！” 众人点头称是，原本兴奋无比的头脑被夏景行这么一敲打，也都变得清醒了一些，越是临近成功关头，越不能掉以轻心。 散会以后，其他人都走了，江平单独留了下来。 “景行……我有些雷曼的前同事失业了，他们找到我，想让我帮帮忙……他们能力还是可以的，雷曼倒闭……其实也不能全赖他们。” 江平有些不善言辞，说话吞吞吐吐的，不过夏景行还是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没问题，你叫他们过来参加面试，通过了就录用！雷曼倒闭不是某一个人的责任，当然了，福尔德例外，我也付不起他的工资。” 江平笑了笑，“我怎么可能认识福尔德，他可是大人物，都是一些华人、华侨朋友委托我帮忙。 如果我们不接收他们，他们可能就只有回国炒A股去了，现在华尔街各家公司都在裁员。” 夏景行微微一笑，在华尔街混的华人有不少，在金融危机爆发的大背景下，很多人都要失业。 不过远景资本只是一家对冲基金，员工规模与动辄几千、几万人的投行比较起来，要小很多。 所以，哪怕是江平开口相求，他也不可能所有人照单全收，只能优中选优了。 得到夏景行肯定的回答后，江平安心的离开了。 夏景行叫来了刘小朵，让她开启视频会议系统。 很快，叶淑慧的身影出现在了会议室墙上的大屏幕上。 “夏生，早上好啊！” 话刚说出口，叶淑慧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哈哈大笑道：“差点忘了时差，你那边应该是晚上了吧？” 此时正处于夏令时，港岛采用的是京城时间，要比纽约快12个小时。 换言之，此时港岛已经是9月16日上午十点了，港股都已经开盘了半个小时。 没有耽误时间，叶淑慧很快便说起了正事。 “受雷曼破产的消息影响，今早港股刚一开盘，恒生指数就大跌5.44%，黄河实业、黎记黄埔、黎记电讯国际均大跌十几个点。” 夏景行轻轻点头，随即问道：“黎家有什么新动向没有？” 叶淑慧摇头，“没有，估计被吓到了，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的千亿增持计划好像还没增持结束吧？” “对，目前只增持了800亿港元。” 夏景行沉思了一会儿，猜测老东西接下来可能要当缩头乌龟了。 乌龟如果把头缩进了龟壳，那还怎么打？用火烧？还是用钢丝球？ 正文 1160、少赚就是亏 港岛。 一栋形似城堡的白色别墅坐落在半山腰上，周遭地势严峻，看起来有点易守难攻的味道。 房子的周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环境显得十分的优雅。 同时又因为树木的遮挡，使得别墅拥有了很好的私密性。 假使没有这些树木遮蔽，路人站在屋外的道路旁，也根本看不清别墅的内部环境，因为五米高的围墙挡住了一切窥伺的目光。 假如有人翻墙进入，也会跟正在院墙内巡逻的安保团队碰个正着。 这里正是黎黄台斥7亿港元巨资打造的深水湾79号豪宅。 不仅房屋设计考究，安保森严，甚至连所有的窗户都是采用的防弹玻璃材质，内部还有炸药都炸不开的紧急避难所。 此外，别墅内部还有直通港岛差馆的警报系统，警铃一响，飞虎队能以最快速度乘坐直升机赶到现场救援。 看得出来，黎黄台为了自身及其家人的安全，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相信不会再有第二个豪哥大摇大摆的冲进别墅跟黎黄台谈生意了。 不过老话说得好，最坚固的堡垒从来都不是从外部攻破的！ 屋内的会客厅，黎黄台一身居家打扮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波澜不惊的听着身旁几人汇报一个又一个的糟糕消息。 “以高盛、摩根士丹利为首的投行纷纷下调了我们的股票评级，其中高盛最狠，给出了黄河实业40港元的目标价，这价格还不到黄河实业每股净资产的一半。” 郭建宁话刚说完，黎译炬就紧随其后向老头子汇报道：“投行的落井下石，其实还不算是最要命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股民开始对金融市场失去信心，要么盲目的抛售股票，要么也开始跟着做空。 如今全港岛都传遍了，说股灾要来临了，十年前的一幕将再次上演！ 如果事态继续按现在这样子发展下去的话，股价暴跌基本是无法避免的了。” 黎译炬的表情和语气都很严肃，他们前脚才完成增持，后脚股价就跟着暴跌，面对已经高达上百亿港元的浮亏，纵使黎家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么个亏法。 何况，金融风暴才刚刚开始刮起来，接下来不知道还要面对什么更棘手的难题。 想到这，他心里已经十分后悔了，当初怎么没劝着自家老头，怎么就增持了呢？ 黎黄台微微颔首，脸上无喜无悲，显得格外的镇定。 见老头子这么淡定，黎译炬、郭建宁等人也都安心了许多。 “译凯呢？我不是叫人通知他了吗？怎么现在还没回家？” 黎黄台用目光扫了一圈, 发现公司高管全部都来了, 唯独没见着自家的小儿子, 这让他有些生气，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结果黎译凯不见了人影。 这让他如何放心把一手打下的江山交给小儿子？ 想到这, 黎黄台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继承人选。 他看了面带忧虑的黎译炬一眼，还是老大好啊, 懂得替老爸分忧。 “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先前跟他打了电话, 结果显示关机！”黎译凯淡淡的说道。 黎黄台脸色冷了几分：“一准是跟英王娱乐的那个梁姓女明星跑出去鬼混了！ 那么多世家千金、名媛他不选，偏偏喜欢这么个小明星, 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他还掏钱给人家解约，被记者各种编排绯闻，四十岁的人了, 一点也不成熟。 总之, 我是绝不会同意让那个女明星进我们家门的。” 列席旁听的高管面色都有些尴尬, 这一不小心就听到了老板的家务事, 他们也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低头看鞋、看地板。 还好黎黄台情绪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没有再多谈那个让他八十岁了都还要操心的儿子。 “雷曼兄弟的倒闭，让整个华尔街都瑟瑟发抖！美国是世界金融的风向标，他们打个喷嚏, 全世界都会跟着感冒，港岛自然也不例外。 为今之计, 是立马收缩集团的战线，停止一切不必要的投资, 观望局势，视市场进一步的演变情况再做打算。 同时, 还要大量的回笼现金，比如一些开发好的地产项目抓紧时间销售，降价销售也可以。 务必要快速降低企业的负债比例，保证公司的资金流安全。 只要公司账上有足够的资金，不管这场金融风暴刮多大、刮多久，我们都能应付过去。 现在千万不要自乱阵脚，越是惊慌越是要出错！” 黎黄台虽然年事已高, 但一直活跃在工作一线，头脑显得十分的冷静，分析起金融形势来头头是道，条理格外的清晰。 黎译炬眉头微微一皱, “我们在内地、在海外都有大量的地产、港口项目在建设，如果只保证基本运转，大面积停工的话，损失会很不小。” 黎黄台微笑道：“安全第一！拖上一拖，眼下承受的损失迟早会填补回来的。” 黎译炬悟了，老办法了，一个字“捂”，越捂越值钱。 黎黄台笑眯眯的看着众人，说道：“我这一生，经历了无数次的经济危机、楼市危机，之所以能安然度过这些危机，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秘诀很简单，就是“积聚现金，等待机会”这八个字。 要相信，暴跌只是暂时的！ 它能跌多久？了不起一周！一个月！ 只要我们手握充沛的现金，甚至还可以逆势抄底！” 受黎黄台身上那种冷静、从容不迫的情绪感染，高管们对于今天的暴跌以及接下来可能持续的更大下跌趋势，都有了更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只要黎黄台这根擎天白玉柱不倒下，纵使遇上再大的危机，都能安然无恙的撑过去。 黎黄台五十多年缔造的商业神话，不是说说而已，已经具备了无形价值，可内安人心，外抚合作伙伴。 开了一阵会，在拿出了一个大致的应对方案后，高管们全都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了黎黄台和黎译炬父子俩人。 黎译炬出声问道：“爸，还有200亿港元没投下去，是不是算了？找个由头放弃增持？” 黎黄台先是轻轻点头，随即又摇头。 “不，增持计划已经拿了出来，我们还是要履行承诺！ 不过增持的时间可以缓一缓，等到股价跌到谷底以后，我们再站出来增持，重振市场信心，同时摊低一些增持成本吧。” 黎译炬心中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 此时的确不是什么增持好时机，区区200亿港元也不可能扭转大势，何况空头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之前的增持…… 黎黄台一看黎译炬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说道：“没错，之前是有些失策了，增持早了！ 谁能预料到，雷曼竟然倒闭了呢？ 唉，这笔投资可能要浮亏好几百亿港币！属于我们家族的现金浪费在这上面，不值当！” 黎译炬安慰道：“没事的，爸，股价迟早会涨上去的。” 黎黄台连连摇头，“输了就是输了，就算股价以后重新涨上去，也丧失了资金的利用效率，同时还帮了空头一把。 拉长时间线来看，少赚就是亏啊！” 黎译炬没说话了，看这样子，他们家的确是有机会在更低位置上增持的。 比如他们等到黄河实业股价跌到四五十港元后再出手增持，不仅可以对抗金融危机，托起市场信心，还能少花很多钱。 不过，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做了糟糕的决策，也只能承受着，独自品味其中的酸楚。 唯一的好消息是，亏损有限，并且不是永久性的，叫做“浮亏”，以后还有机会慢慢解套。 不过接下来的局面就要被动很多了，意味着他们家可能要被空头暴揍，眼睁睁看着人家洗劫钱财，然后再扬长而去！ 还真是应了民间的话，夏景行比豪哥的手艺还要熟练！ 脑海中一想起豪哥的名字，黎译炬整个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 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慢慢浮上心头，当时他被捆住手脚，戴上黑色头套，蜷缩在养鸡场里等待父亲交钱赎人，就犹如案板上的肉鸡一样，小命已经全然不在自己掌握中。 还好他老爸处变不惊，给钱也很痛快，让他得以安然归来，第二天他还强装镇定去上班了，很快事件就平息了下去。 不过这件事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和创伤，时不时他就要做噩梦，想起拿枪指着自己脑袋的豪哥！ 但话又说回来，夏景行比豪哥还要可恶，“抢劫”金额是豪哥的几十倍。 豪哥如今已经伏诛，而夏景行可能正在为打劫成功而庆祝吧！ 一想到这，黎译炬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恶气，用一种质疑的口吻询问道：“爸，让夏景行打劫成功，我们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在港岛、在华人世界都抬不起头来了，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 黎黄台淡淡道：“你忘记我怎么教育你和译凯的了？要有狮子的力量和菩萨的心肠，用狮子的力量去奋斗，用菩萨的心肠去善待人。” 黎译炬脸上有些不以为然，当时老头子也是这么给豪哥讲的，然后豪哥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他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过来。 “爸，我懂了！” 黎黄台笑容欣慰的看着儿子，随即他抬头看向窗外的壮丽海景，拿了他的钱，就真的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了吗？ 未免把他黎黄台想得太简单了一点。 正文 1161、卖空禁令 纽约。 白色外墙、椭圆窗户，建筑风格充满复古风情的联合俱乐部大楼门口。 夏景行走下车，看了一眼插在二楼窗台上的星条旗。 旗帜破破旧旧的，像个烂布条一样松松垮垮的悬挂在那，就像这些天的纽约人一样，无精打采的。 出示会员卡后，夏景行走进了俱乐部。 跟往日的热闹不同，今天俱乐部内部有些安静。 夏景行一路从大厅走过，就没看见几个人影。 侍应把夏景行带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获得屋内人答复后，侍应把门打开了。 夏景行看到了这样一幕，房间里烟雾缭绕，贝兰克梵和麦晋桁两个人像是在腾云驾雾一般，大口吸着雪茄，脸上挂满了愁容。 “戴伦，你来了！” 贝兰克梵笑着起身相迎，麦晋桁也跟着后面给夏景行打了个招呼。 简单寒暄了几句，夏景行挨着两人坐下，接过麦晋桁递来的雪茄，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一大股烟雾，说道：“两位今天的精神似乎不太好？” 贝兰克梵苦笑，“戴伦，现在华尔街除了你，可能没其他人笑的出来。” 夏景行摊摊手，“谁也无法预料到，雷曼竟然倒了。” “如果昨天晚上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没有向AIG提供850亿美元紧急贷款，这家全球最大的保险巨头也趴下了。” 麦晋桁语气唏嘘的说道：“现在市场上都有声音说摩根士丹利要倒闭了，大量的对冲基金正在做空我们，同时在极力散布于我们不利的谣言，打压股价。” 贝兰克梵表情严肃的说道：“高盛也是如此，空头云集，股价连环下跌，新闻采访车每天都来我们公司楼下转悠，想获得一次一手新闻！” 夏景行感觉这两老头话里有话，貌似在暗指远景资本的做空行为已经令他们承受不住了。 “救市法案不是已经在起草了吗？撑过这几天就行了，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的风险都已经出清了, 与雷曼的情况不一样。” 见夏景行揣着明白装糊涂, 贝兰克梵索性挑明道：“戴伦, 两个月前，两房出问题的时候，联邦政府就出台了“裸卖空”禁令。 虽然在八月份又取消了这项禁令, 但依照眼下这情形，禁令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颁布, 并且扩大范围至限制所有卖空行为。” 看着贝兰克梵那认真的眼神, 夏景行没有再兜圈子, 回复道：“我们已经安排在陆续平仓了，你们是交易执行者, 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平仓力度还不够！” 贝兰克梵轻轻摇头，“如果卖空禁令一颁布，接下来还会要求持有空头头寸的机构披露做空信息。 为了你这单生意, 我们可能吸引全行业乃至政府的仇恨！” 夏景行没说话, 这口黑锅确实不好背, 哪怕以两大投行的体量和关系网, 背起来也是压力山大。 “你的意思是？” 贝兰克梵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夏景行，“这些天你们已经获得很多利润了, 收手了吧，不要再去赚那最后一个硬币。” 夏景行暼了一眼麦晋桁，后者也不停地点头, “没错！我们现在急需政府的救援，根本不敢再和保尔森、伯南克他们对着干。” 夏景行瘪了瘪嘴, 市场经济何在？自由何在？还有王法吗？ 妈的，老美是玩不起了！ 不过倒也不是贝兰克梵和麦晋桁在危言耸听, 因为在夏景行的记忆里，因为市场下跌得实在太厉害, 联邦政府的确出台了非常严苛的卖空禁令。 “平仓吧！不过只平正股，期权不卖，执行时间还早。” 贝兰克梵笑了笑，“戴伦，你的选择是明智的，有些钱是赚不得的，拿着很烫手。” 麦晋桁补充道：“我听说纽约州打算对涉嫌非法卖空行为展开调查, 我们可不能撞枪口上。 当然了，这里说的是非法卖空，指那些放出假消息、扰乱市场的行为。 远景资本是我们的大客户，所有的交易操作都是由我们和高盛在负责执行的, 一切合规合法，这一点，戴伦你大可以放心。” 贝兰克梵也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戴伦，我们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自然也会配合你。” 夏景行耸耸肩，“希望如此吧！” 看出了夏景行神色有些不快，贝兰克梵和麦晋桁都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多持有一天空单，就多一大笔利润。 现在要放弃这么一大笔利润，不是太容易下的决定。 夏景行当然也舍不得放弃这笔利润，不过跟命、跟本金比起来，些许蝇头小利也只能舍弃了。 远景资本借助两家投行提供的TRS总收益互换工具建立了最高140亿美元正股空头头寸。 随着贝尔斯登、房地美、房利美、雷曼等一大批金融机构完蛋，空头头寸已经减少了一些。 最近两天又陆续平仓了一些空单，现在还持有的空单只有不到百亿美元了，大概80亿美元左右。 投资组合中的金融股平均下跌10%，就是8亿美元的利润。 看美股下跌这惨样，估计还能有好几个八亿美元。 不过这些利润只能暂时放弃了，要学会取舍。 相比做空最多不过100%的利润，股指、期权和其他衍生品的收益要更高。 保住大头收益就好了，正股做空就到此为止了。 夏景行在心里如此思忖道。 贝兰克梵感觉有点对不住夏景行这大客户，想修复一下关系，于是开口说道：“戴伦，你不是让我联系一下雷曼的破产处置小组吗？ 我们已经联系上了！” 夏景行假装面色稍霁，“是吗？他们怎么说？” 贝兰克梵笑容满面的说道：“还不错，现在大家都想尽快解决这个烂摊子，资产价格上有很大的优惠。 戴伦，你知道吗？巴克莱银行的那帮英国佬太阴险了！ 几天前不救雷曼，结果这刚一宣布破产，他们又跳出来了，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谈妥了交易方案，出资17.5亿美元收购雷曼兄弟公司纽约总部、两个数据中心以及部分其他资产。 而雷曼的亚太地区业务，不仅我们盯上了，野村证券那帮曰本人也看上了。 不过你放心，有高盛出手，曰本人就等着灰溜溜的滚回老家吧。” 夏景行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是吗？我把这件事全权委托给高盛，就是相信你们能干净利索的解决好它。” “那是自然，你就放心在华尔街40号大厦坐着喝咖啡，等着最后签字就行了。” 贝兰克梵一副打包票的模样，整个人显得信心满满，短短几句话，就把夏景行哄开心了。 这一幕落在了麦晋桁眼里，让他有些坐不住了，老头满脸堆笑道：“戴伦，AIG如今的情况比雷曼稍好一些，毕竟它没有破产，只是联邦政府接管了而已，所以谈起来相对要困难一些。 不过你放心好了，他们在亚洲地区的保险业务，我们摩根士丹利肯定替远景资本拿下。” 贝兰克梵看了麦晋桁一眼，两人眼神交锋了一下，均没吭声。 夏景行玩的一手好平衡，刚刚两个投行的CEO还就“劝远景资本平仓一事”达成了意见一致，现在因为“并购交易顾问”的工作又掐起来了。 说实话，夏景行这种业务又多、掏钱又大方的大客户放在哪都是香饽饽，客情关系需要维护好。 尽管两人知道独占业务不太可能，但总忍不住想尝试一下，起码压老对手一头，蛋糕也能多分一点。 正文 1162、严打华尔街 夏景行没等来美国的卖空禁令，先等来了英国的卖空禁令。 9月18号晚上，身处伦敦的李耀祖领着一群高管与身处纽约的夏景行及纽约办公室高管一起召开了一场视频会议。 “英国金融服务管理局FSA就在几个小时前宣布，从今天23点起禁止卖空，三十天后将重新评估这一临时禁令，但禁令的有效期是持续到明年的一月十六日。 并且FSA还公布了一份禁止做空的金融股名单，一共有29家公司。 我们的重仓标的，如哈利法克斯苏格兰银行、劳埃德TSB银行、汇丰、皇家苏格兰、巴克莱、渣打等大银行，标准人寿、联合信贷等金融公司全都在列。” 夏景行望着墙上的大屏幕，里面的李耀祖说话的神情无奈又沮丧。 英国佬输不起了，开始掀桌子了！ 而他们作为一家私营公司，面对国家机器颁布的法令，毫无办法。 坐在夏景行一旁的刘海出声问道：“FSA现在是如何看待做空行为的呢？有没有提出让司法部门介入？” 李耀祖轻轻摇头，“司法介入倒是没有，借用FSA首席执行官赫克托·森兹的原话说：尽管我们仍然视做空在正常市场情况下是合法的，但目前的极端情形已经是在给市场添乱。 财政大臣达林则评价：做空行为在近期已经加剧了市场环境的恶化，出台禁令有助于市场稳定。” 刘海继续追问道：“已经持有的空头头寸呢？有没有要求强平？” “没有要求强平，不过FSA也提出了一个附加要求：对冲基金所持空头头寸超过某金融机构总股本的0.25％，就必须自9月23日起每天公布头寸变动及持仓量。 这相当于让空头站到了明处，不仅暴露了自身做空行为，还会接受来自社会舆论的压力和抨击。 现在大家都认为空头在雷曼兄弟倒下的背后，扮演了特别不光彩的角色。” 夏景行手指敲打桌面，英国开了这“禁止卖空”的第一枪，可以预见的是，为了防止金融风暴继续扩大，其他国家和金融管理部门可能都会纷纷选择跟进。 别提耍不耍流氓的事情了，本来就是一个流氓，如今也只是现出了原形而已。 李耀祖继续在视频里说道：“戴伦，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平仓，二是披露空头仓位。 当然了，披露也是由高盛和摩根士丹利进行披露，是他们在做空，只是做空的损益归属于我们。” 夏景行轻轻点头，“那你的意见是什么呢？” “我的意见是不平仓！” 李耀祖语速不快不慢的解释道：“今天，陷入流动性危机的英国第六大银行, 也是英国最大的房贷银行哈利法克斯苏格兰银行, 在英国政府的推动下, 接受了竞争对手劳埃德TSB银行的收购报价。 明天一开盘，两家银行股价肯定会大涨。 如果平仓的话，我们要回吐很多的利润。 我觉得不妨与两家投行沟通一下, 反正他们干坏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英国的名声更臭一点也无所谓了, 虱子多了不痒, 债多了不愁。” 夏景行嗤笑了一声, 不过李耀祖说的一点都没错！ 由于怕美国这边的大佬不给救助贷款，贝兰克梵和麦晋桁表现要老实一点。 可英国人又不给钱, 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不需要卖对方的面子。 扮演搅屎棍搅搅屎棍一次，问题不大。 再说了，远景资本又是数额高达几百亿美元的融资, 又是给并购顾问的活, 两家投行也该发挥一下自身的作用, 总不能光拿钱不干活啊！ “距离23日还有几天时间, 你等我的消息！” 叮嘱了几句，夏景行叫刘小朵关闭了视频会议系统。 他目光扫了列席的高管一圈, 淡笑道：“如何？狗屁的金融自由，最终解释权在各国自己手上。 以前还有人说港岛动用外汇打击国际炒家，违反规则了！ 现在来看嘛, 大哥莫说二哥，逼急了都一个样。” 江平习惯性的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 开口道：“短期来看，做空的确是市场下跌的主要元凶, 做空导致股价下跌，导致更多人恐慌性抛售, 也让更多人觉得有利可图，纷纷选择加入做空大军…… 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如果不加以阻止，的确可能搞出更大的金融危机来。 所以，哪怕有人反对，觉得这违背了市场公平、干扰了市场流动性，监管部门依然会选择执行卖空禁令。” “不关我们的事了, 明天应该就能全部平仓了！” 夏景行记不住美国这边的做空禁令具体颁布时间，但他感觉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 ………… 次日。 美股还没开市，SEC就公布了重磅消息。 宣布从9月19日起至10月2日，禁止做空799只金融股, 禁令期满后还可延期10天。 针对裸卖空，强制执行T+3交割平仓。 此外，SEC还要求对冲基金和管理证券资产超过1亿美元的投资机构，要每天申报披露各自的做空头寸。 此令一出，空头哀嚎一片，这也意味着近期才入场的空头还没捞到什么钱就要出局了。 而入场早的空头，比如远景资本披上的高盛、大摩马甲，也要暴露在阳光底下。 如果不怕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指责，倒是可以顶着压力一边披露，一边做空不平仓。 但不平仓的头寸，又仅限于市场正常做空的股票。 所谓的正常做空，是指先借到股票卖出，等到交割日期再买入平仓。 而裸卖空，缺乏了“借股”这一步，直接可以进行单向卖空。 一般来说，正常的卖空，成交量有限，因为可以借的证券数量有限。 而裸卖空因为不用借，所以成交量会非常大，助长了投机者的气焰，也更容易扰乱市场秩序。 夏景行和刘海、江平等公司高管坐在会议室里，一起看着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卖空禁令”新闻。 夏景行有些无语，说曹操，曹操就到。 幸亏平仓的早，不然麻烦很大，因为远景资本持有大量的裸卖空单子。 昨晚他已经和贝兰克梵、麦晋桁通过电话了，今天就能全部平仓，不会因为无法交割股票而招致处罚。 此外，他还和两个CEO沟通过了，在许诺出一些条件后，两家投行打算帮远景资本在英国背一次黑锅。 此时，新闻频道突然一跳转，出现了一个中年白人男子的身影，黑头发，看起来像是意大利裔。 男人站在一张演讲台前，面对着镜头，掷地有声的说道：“自去年以来，某些贪婪的华尔街秃鹫通过诱骗投资者、操纵股价、散布谣言等违法手段来进行牟利，严重的扰乱了美国金融秩序，目前SEC已经全权委托纽约州司法部门彻查此事。 我在此向公众表态，一定会揪出那些资本秃鹫，然后把他们一个个的全都送上法庭，接受审判，给所有在金融危机中受到伤害的家庭一个交代……” 江平平日里比较专注投资，不太了解本地政治人物，此时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谁啊？口气这么大？” 亚伯见多识广，交游广阔，笑呵呵的介绍道：“纽约州总检察长安德鲁·库默，父亲当过三任纽约州长，前妻是肯尼迪大统领的侄女，参议员罗伯特·肯尼迪的女儿。” 江平没说话了，怪不得呢，背景挺硬的啊！ 夏景行对库默有些印象，因为前世这家伙也像他父亲一样当了三任纽约州长，所以又被称作纽约王。 其成名之战，就是严打华尔街！ 正文 1163、华尔街州长 英美两国宣布卖空禁令后，全球大量的国家开始选择抄答案。 德国联邦金融监管局紧急宣布禁止卖空包括安联集团、德意志银行等在内的11支大型金融、地产类股票，投资者已持有的空头头寸超过一支股票总股本0.2%，必须每天向金融监管局报告情况。 荷兰财政部宣布未来三个月禁止裸卖空操作。 澳大利亚向国会提出立法，要求永久禁止裸卖空。 …… 一时间，全球到处都是禁止卖空的声音，仿佛做空才是导致经济恶化的罪魁祸首，只要一禁止做空，所有的金融危机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一样。 港岛比较特殊，早在十年前亚洲金融危机期间就禁止裸卖空了，此后一直没有解除该项禁令。 因此，在面对愈演愈烈的金融危机时，港岛作为少数几个不修订做空法规的地区，其证监会行政总裁韦奕礼一发表讲话，便受到了世界瞩目。 “卖空在价格发现过程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推动着对冲等市场中性活动的发展，这对于成熟的市场至关重要。 作为监管机构，我们希望阻止的是滥用卖空行为……” 夏景行握着手机，听着叶淑慧在电话那头复述韦奕礼的原话。 听完后，他笑眯眯的回复道：“港岛倒是挺稳的住的，没有选择盲目的跟风禁止做空，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叶淑慧说道：“夏生，港岛虽然没有禁止做空，但允许的是有担保的卖空交易，即要求卖家已借入股票，或已获得确认，证明出借人在卖出时有真正的股票。 此外，港股可做空的企业名单有限，都是一些高成交量的大盘股。 我们在做空时，已经借走了大量机构持有的股票，因此现在还能可供借出流向市场的股票已经不多了。 港岛证监会禁与不禁做空，其实意义都已经不大了。” “不禁止总归要好点，这两天美股有大量的裸卖空单子平仓，闹出的动静不小，加上受到财政部与美联储联合提出的经济稳定方案影响，市场上涨了11.6%。” 夏景行没再往下说，要不是他们见好就收了，这两天又要回吐部分做空利润了。 截止到今天九月二十号，远景资本已经把美国这边的正股做空头寸全部给平仓了。 外界十分关注的、议院正在商讨的7000亿美元救市法案能否获得通过，短期来看，都无法对他们的投资再造成什么影响了。 当然了，长期来看，还是会对股指期货方面的投资造成一定影响。 美国这次禁止卖空, 禁的是卖空个股, 尤其禁止的是裸卖空, 并没有禁止卖空指数。 所以，江平团队仍然在盯着股指期货方面的交易，共计200亿美元的头寸, 一美分都还没平仓或者交割。 而刘海团队陆续平仓了140亿美元正股空头头寸和卖出了部分看跌期权，但仍然还持有着几十亿美元的看跌期权, 有些期权要等到明年年初才会到期。 欧洲市场, 李耀祖团队在英、德、法等国还持有合计200亿美元的空头头寸, 大部分都没有平仓，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在一起帮着背黑锅。 电话那头传来叶淑慧的笑声, “也对，港岛不禁止正常做空，对我们的撤退行动大有好处。 目前我们和老虎亚洲基金正在有序的平仓撤出, 我们平仓还上借的股票, 散户再卖出做空, 市场上的流动性可以得到很大的缓解, 股价也不会被直接带飞。”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个你就按照计划办吧, 不用那么着急退出，黎家已经被吓破胆了，不敢这时候进场搞破坏了。” “不仅是黎家, 另外三大地产家族，还有SOHO这些房地产企业, 面对股市暴跌，都不敢轻举妄动。” 夏景行笑了一下, 天天盯着主菜，差点把辅食给忘了。 他先后给港岛团队补了两次弹药, 叶淑慧和团队一共掌握着100亿美元和400多亿港元资金。 后面补充的100亿美元主力资金去做空黎家了，另外400多亿港元则在照顾其他地产家族。 总之，全部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资金也足够分散，全球化布局。 不包括内地的话，远景资本在全球大概投下了700亿美元和400来亿港元的初始本金用于做空，另外手里还有四五十亿美元的储备资金。 这么多钱不是夏景行一个人的, 其中有LP的出资，还有很多杠杆借款、股权质押借款。 目前除了刘海和叶淑慧团队正在大面积收网外，其他团队都还在等待更好的时机进行退出。 到目前为止，这场狩猎全球的行动也只能说完成了一半, 甚至是一小半。 涉及到这么大的资金量，撒网都用了大半年时间，收网自然也需要一些耐心。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如果冒冒失失的收网，会少捕捞很多鱼。 夏景行自然不会太过着急，他在电话里给叶淑慧又交代了一番后，结束了此次通话。 他挂断电话没几分钟，刘小朵就敲门走了进来。 走近后，她递上一封文件，“夏总，纽约州总检察长办公室发来了一封邮件，总检察长安德鲁·库默先生想约你见一面。” 夏景行一把接过打印出来的邮件，扫了几眼，喃喃道：“他找我干什么？” 夏景行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如果再结合库默前两天的电视讲话，对方找上自己的目的就呼之欲出了。 总之，绝不可能是请自己喝咖啡。 定了定心神，夏景行仔细看了一遍邮件中的内容。 里面没详说什么事，只说在奉命调查华尔街大大小小的金融公司，希望远景资本予以配合。 思考了片刻，夏景行回道：“你先出去吧，等会儿我叫你。” 刘小朵离开后，夏景行拨通了贝兰克梵的电话，向对方讲述了纽约州总检查长办公室找上自己的这件事。 听完后，电话那头的贝兰克梵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说道：“戴伦，如果我没推断错的话，这家伙应该是盯上你了！” 夏景行没有被吓住，淡淡一笑：“然后呢？” “然后他就会想方设法找你的不合规问题，通过扳倒或者重创你来获取政治资源、民众好感，以作他将来的晋升资本！” 贝兰克梵的声音冷淡，“你知道前任纽约州长是怎么爬上去的吗？我指的是那位在几个月前传出支付4300美元给应召女郎的“干净先生”、“反腐斗士”、“华尔街州长”的艾略特·斯皮策先生。” 夏景行想起来了，几个月前，美司法机关官员通过电话窃听认定，纽约州州长斯皮策卷入了与应召女郎进行交易的丑闻。 而老/鸨就是上次在保尔森组织的派对上给夏景行递了一张名片的那个化名比莉的女人。 其经营的公司名叫“皇帝俱乐部”，斯皮策被编为9号客户，一度有传闻奥观海是10号客户，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竞选对手故意抹黑这匹政治黑马。 夏景行猜测可能是后者，毕竟以奥观海现在的经济能力还不太能消费得起，当然也不排除有人请他。 “我听说那位妈咪手上有一份客户名单，涉及到整个华尔街高层和无数的政治人物，高盛不会涉入了吧？要早做打算啊！” 贝兰克梵干笑两声，“戴伦，你对这件事还挺关注的啊！不过，相信我伙计，那份名单根本是子虚乌有的，即使真有，并且传出去了，也会很快压下去，你放心好了！” 夏景行愣了愣，我好心好意提醒你早做打算，你叫我放心好了？ 夏景行觉得自己好像被误解了，不过他也懒得跟贝兰克梵掰扯这些东西了。 “斯皮策在当上州长之前，是纽约州总检察长，也就是库默现在的那个职位。 这家伙在任期间，因着力整顿金融秩序，打击商界巨头的不法行为而闻名美国政坛。 纽交所前董事长理查德·格拉索、美国国际集团AIG前首席执行官格林伯格、保险巨头威达信都被他起诉过。 不过他倒不是真的要干死华尔街的公司，只是喜欢运用法律威胁和行动来强迫这些公司进行庭外和解。 即便如此，敢拿几个华尔街巨头开刀，并且成功了，也足以令检察长获得巨大的政治声望。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库默那家伙想竞选下一届的州长。 现在又赶上了金融危机送上来的好机会，他不好好表现一番，以后竞选谁支持他呢？” 听完贝兰克梵的一番分析，夏景行暗自点头。 前世库默也的确是这么干的，复制了老上级的升迁路线。 不过也不止两人喜欢这么干，纽约州的总检察长都喜欢这么干，毕竟华尔街是个很好的靶子。 都不需要命中十环，只要随便开几枪，都足以让听个响的吃瓜群众鼓掌了。 敢向华尔街挥刀的“刚正不阿”的公众人设一下就立起来了。 夏景行问道：“那他为什么盯上我呢？就因为我是外国人，好拿捏一些？” 贝兰克梵笑了一下，“不排除有这方面的原因，还有可能是远景资本近两年的表现有些抢眼了。 近两年各大金融巨头都在大量失血，而几只对冲基金赚的盆满钵满。” 夏景行微微皱眉，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低调了，除了去年做空次贷衍生品露了一下脸，今年的第二波做空行动，简直低调的不能再低调。 即使扳倒雷曼兄弟，也是推出了一个小弟绿光资本顶在前面。 不会是走漏了什么风声吧？ 仿佛能猜到夏景行心中所想一样，贝兰克梵马上又说道：“戴伦，你和我们的合作是具有非常高的保密级别的，高盛在保护客户隐私方面，一向有口皆碑，我们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大客户。” 夏景行倒没有特别怀疑贝兰克梵，即使对方要卖远景资本，也不可能卖的这么廉价。 “戴伦，你要不问问麦晋桁吧？他们今年以来人事动荡的挺厉害的。” 随时随地，贝兰克梵都没忘记给老对手上点眼药。 夏景行笑了笑，“好，我明白了，那我去会会这位未来的州长大人！” “戴伦，你别急挂电话，我再给你支支招，你这样……” 正文 1164、抗拒从严，非常刑！ 翌日。 早上，西装笔挺的库默领着一队人走进了华尔街40号大厦。 这位总检察长脸色冷冰冰的，面对来门口迎接自己一行人的亚伯也只是简单的与其握了一下手，其余什么话都没多说，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热脸贴了冷屁股，亚伯脸上的笑容也丝毫不减，笑吟吟的领着库默一行人走进公司的会议室。 “Mr.夏呢？” 库默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是九点了，对方却还没露面，让他心中有些不喜。 “我们老板上班通常比较晚，今天他知道库默先生你要过来，已经提前赶来公司了，这会儿应该在路上了。” 说完，亚伯又招呼秘书人员，给库默和其他来自总检察长办公室的随员每人奉上一杯咖啡。 为了不冷场，亚伯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热情的与库默等人交谈了起来。 库默虽然心里不爽，但也不好贸然发作。 八点五十九分的时候，夏景行踩着时间来到了会议室。 “抱歉！让库默先生和各位久等了，路上有些堵车。” 一进屋，夏景行就笑呵呵的与库默握手。 库默淡淡道：“Mr.夏，时间刚刚合适，我们谈正事吧！” 见库默连寒暄都省了，夏景行也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坐下了。 欧美奉行的是丛林法则，既然库默盯上了他，那么他也没有必要搞中庸那一套了。 让亚伯迎接对方，他自己慢悠悠的赶到，就是给库默表达一个鲜明的态度。 什么息事宁人、伏低做小，通通没用，只会被人当作软柿子。 既然库默想从他身上捞取政治资源，那就放马来试试好了。 库默一脸严肃的坐在夏景行正对面，打量了与他同样黑头发的夏景行两眼，开口问道：“Mr.夏，我们这次来到远景资本是例行调查，稍后我们会问你几个问题，你配合回答就行了。” 夏景行笑道：“只要问题不涉及核心商业机密，我都全力配合，毕竟我也是纽约市的荣誉市民嘛。” 库默嘴角抽搐，知道碰上华尔街的街溜子了。 他本以为夏景行来到华尔街没几年，不会像其他那些呆了几十年的老人一样难对付。 看来是他判断错了，对方年纪轻轻能在华尔街立足, 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但是来都来了, 不可能无功而返, 最起码也要掂量掂量对方的分量。 “Mr.夏，据我所知，远景资本去年通过做空次贷衍生品获得了50多亿美元盈利对吧？” 库默像个老猎户一样, 开始熟练的下套了。 不过夏景行哪会让对方牵着鼻子走，笑着摊摊手, “那是《阿尔法》杂志瞎编的, 我抗议了很多次, 但他们始终不肯修改榜单排名和盈利数字。” “那真正的盈利应该是多少呢？” 与库默对视着，夏景行笑的很灿烂, “这个涉及LP的个人隐私，我们不能违反公司规定。 如果法律规定必须做出解释的话，我们可以提供具体的报表。 但如果没有相应的规定或者手续, 我们可不敢胡乱往外说, 会被LP起诉和抛弃的。 库默先生, 你能理解我的难处吧？” 库默被夏景行这番惺惺作态成功逗笑了, 当然了，笑的很古怪, 很职业。 “好，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今年你们有没有参与做空？” 见夏景行轻轻点头, 库默面色一喜，但接下来的话就被他恶心坏了。 “港岛算吗？” 库默黑着脸说道：“我们是美国的司法机构, 自然询问的是美国市场。” 夏景行轻轻点头，随即一笑, “库默先生，不好意思, 我以为你是在问全球市场。 远景资本是一家全球性的跨国另类资产管理公司，我们在纽约、旧金山、伦敦、香港、京城、魔都、新加坡等多个城市都开设有办公室。 我们的资金是全球性流动的，瞄准的也是全球金融市场机会……” 库默有些恼怒的打断夏景行的长篇大论，“Mr.夏，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没有在美国金融市场做空就行了。” 夏景行微笑道：“库默先生，根据证券投资法案, SEC也没有法律依据要求对冲基金披露投资信息吧？” 库默被怼了一句，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不过他们的确没有法律依据要求远景资本披露持仓信息，或者过去几年的投资信息。 美国证券投资法案反反复复修订, 把银行、投行都纳入了严格监管，但对冲基金和家族办公室属于漏网之鱼。 如果没有对远景资本立案，或者提起法律诉讼的话，别说他们了，连委托人SEC都没资格这么干。 这是美国，凡事要讲王法，讲究程序正确。 “Mr.夏，这次金融危机就是你们对冲基金干出来的，你认为以后还能逃过监管吗？” 库默冷冷道：“现在SEC已经要求资管规模超过一亿美元的对冲基金披露空头头寸了！ 接下来会有新的监管方案出台，披露范围就不仅仅再是空头头寸了，而是所有的投资组合！” 夏景行没吭声，库默其实说的没错，以后浑水摸鱼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华尔街的金融创新层出不穷，管是管不住的。 或许只有哪天帝国衰落了，金融霸权没了，才真正会老实一点。 夏景行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库默先生，你自己都说是以后的事，咱们还是现实一点，活在当下吧。” 库默扫了周围随从一眼，发现所有人都正在看着自己。 他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被拿捏住了，想他堂堂的纽约州总检察长，华尔街巨头的克星，岂会惧怕这些资本大鳄。 想到这，他当即也不再压制已经快压不住的怒火，呵斥道：“Mr.夏，这次危机已经给美国经济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损失以万亿美元为计算单位。 现在我们要揪出的是那些真正祸害美国经济的犯罪分子，对于本本分分经营公司的金融从业者，我们也是不会冤枉他的。 你如果不配合，甚至抵触我们的工作，那我们也只好多花点时间跟你耗下去了。 如果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调查完我们就去下一家了。” 夏景行微微颔首，“库默先生，你说的很好，我也很支持纽约州揪出那些犯罪分子，恢复华尔街往日的良好经营环境。” 见夏景行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库默彻底熄灭了来软的想法了。 “Mr.夏，贝尔斯登、房地美、房利美、雷曼兄弟爆发危机的背后，都有大量对冲基金在兴风作浪。 无论做得再怎么隐蔽，都会留下一些痕迹。” 库默眼神死死的盯着夏景行，“而这些痕迹就是犯罪证据，如果被翻了出来，就不再是配合调查这么简单了，会罚没所有违法所得，昔日的金融大亨也会沦为阶下之囚。” 夏景行与库默对视了几秒钟，笑吟吟道：“我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用不着库默先生给我普及法律。” 库默也跟着笑了，“希望如此吧！好，今天的调查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库默开始起身离席，随行人员也纷纷跟上。 走到门口的时候，库默突然转身看着夏景行，满脸笑容的指着桌子上的咖啡，“这咖啡味道不错，过段时间我再来的时候，希望味道还能像今天这样可口。” 夏景行笑道：“库默先生，你放心，味道是不会变的！” 库默眼神转冷，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夏景行没起身，亚伯也懒得去送这群人，反正已经撕破脸了，没必要让他们再心存幻想。 其他人一一离席，并把门带上，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夏景行和亚伯两个人。 “戴伦，库默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下来我们要更加注意了，不要被这只疯狗给咬了。” 夏景行淡淡一笑，“慢慢耗着呗，谁怕谁啊！” 亚伯轻轻点头，华尔街巨头被纽约州总检查长办公室盯上这种事，已经屡见不鲜了。 从过往的结果来看，基本没有妥协可能。 要么什么都查不到直接放弃，或者被更大的鱼给吸引走； 要么查到一些证据打一场官司，庭外和解或者一方败诉。 示弱、讨好、配合，只会被当作做贼心虚。 而贝兰克梵给夏景行开出的方子也是硬刚到底，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哪怕远景资本的一切做空行为都是合法合规的，现阶段被撕开一个口子，泄露出去的话，也会成为所有人的替罪羊。 全球合计750亿美元，约合6000亿港元空头头寸，非常刑！ 正文 1165、格林威治（梁潇护法2/2） 从纽约最繁华的曼哈顿向北沿着海岸线行驶50公里，是一座仅有六万人口的小城镇。 小镇不属于纽约州，已经跨州了，隶属于康涅狄格州。 不过身处纽约一小时经济圈内，小镇与纽约渊源不浅，更像是纽约这座超级都市的后花园，无数富豪来此买房置业，尤其以对冲基金富豪、金融大鳄居多。 很多对冲基金富豪更是干脆把公司一并给搬了过来。 如今，桥水、AQR等四五百家对冲基金聚集在这座小镇上，加一块儿的总资管规模高达三四千亿美元。 所以，这座名为格林威治的小镇又被称作“对冲基金之都”。 远的名人，如马克·吐温在此生活过，近的名人，如现任大统领小布在此出生并长大，现在也经常回来居住。 因此，政商名流汇集的格林威治小镇也是全世界有名的富人区。 小镇的一条林间小道上，三辆汽车排成一列，平稳的向前行驶着。 夏景行坐在中间的那一辆汽车上，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景色，整个人的心神都放松了不少。 坐在旁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的伊凡卡摇了摇他的手臂，出声询问道：“那除了风景怡人外，还有其他什么原因促使这么多对冲基金聚集在这？” 夏景行微笑道：“钱！在格林威治年收入千万美元的基金经理可以比在纽约少支付50万美元个人所得税。 并且，纽约的房产税高达3%，而格林威治的房产税只有1.2%。 哦，还有命！ 911事件之后，大量的对冲基金都在加速往这边搬迁，纽约的高楼大厦太不安全了，这边目标比较小，不容易被撞。” 伊凡卡笑的一阵花枝乱颤，胸前不断荡起波浪。 看着窗外干净整洁、别墅林立，宛如一座花园的秀丽小镇，夏景行微笑道：“这里有森林、河流、草地、半岛、海滩，生态环境非常的不错，比整天面对钢筋水泥更令人放松。 我在想，如果把公司搬到这里来, 交易员的水平发挥会不会变得更高一点？” 伊凡卡笑着摊手道, “所以这就是桥水资管规模最大的原因？” 夏景行哈哈一笑,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如果远景资本搬过来了，那华尔街40号大厦怎么办？” “对外出租啊！怎么，难道你爸还想买回去不成？” 伊凡卡莞尔一笑, “怎么可能，他对这笔交易可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逢人就会吹嘘两句：没有人比我更懂房地产了。” “在他跟别人讲述的商业故事中, 我肯定是一个高位接盘的傻子对吧？是衬托他英明神武的背景板？” 还真被夏景行给猜中了, 伊凡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也没有啦，他说你肯定拿着大楼的抵押贷款去金融市场赚大钱去了。” 夏景行微笑, 看来伊凡卡她爹也不是真傻嘛。 伊凡卡细致的观察了夏景行表情一番，笑问道：“看来我爸爸猜对了，你肯定拿那几亿美元赚了几倍的盈利。” 夏景行笑了笑, 谈钱就伤感情了嘛, 还是不谈为好。 见夏景行不接话, 伊凡卡也没有再问, 换话题说起了库默。 “库默那家伙跟我们家其实是世交！他的父亲老库默几十年前是我爷爷的律师，老库默当州长的那些年, 跟我父亲关系也很好。” 夏景行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弄半天，又碰上了实在亲戚？ 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 谁说人家弗雷德里希是暴发户？还是有点家族底蕴的。 库默家族在纽约州能量很大, 能和肯尼迪家族联姻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看到夏景行脸上的笑容，伊凡卡哪能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叹气道：“老库默死了以后，我们跟他们家族就基本断绝往来了, 我父亲跟他关系很不好！一见面就会互相嘲讽几句。” 夏景行心里“嘎嘣”一声，他想薅点弗雷德里希家族羊毛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要是跟库默报弗雷德里希的名号, 怕是更加拉仇恨了。 伊凡卡淡淡道：“现在整个纽约都在传，说远景资本做空贝尔斯登、两房、雷曼兄弟……共计赚了50亿美元。 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很多人都觉得这消息是真的，因为远景资本去年就赚的不比这个数目少。 我感觉是库默在暗中造势，他想用舆论提高外界对远景资本的关注度，然后等待你们露出破绽。 只要一有人扒出什么蛛丝马迹，他就会像毒蛇一样从草丛里窜出来！” 夏景行暼了伊凡卡一眼, 微笑着说：“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而且政治敏感性也不低。” 伊凡卡面色沉重的说道：“我是在担心你的安危啊！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库默想对你和远景资本下手，只是他们不知道库默有多阴狠。 用我父亲的话说，库默就是一条毒蛇！” “由他去吧！库默也是没招了, 没有证据就到处散布谣言，还贼喊捉贼的要捉拿非法卖空、传播谣言的对冲基金，还真是讽刺！ 这种人都能当上总检察长，美利坚未来前途堪忧啊！” 伊凡卡神色突然一动，伏低身子趴在夏景行身上，轻声耳语道：“远景资本旗下的对冲基金有那么多有权有势的LP，现在库默上蹿下跳的，要砸了大家的饭碗，能不能让人把库默给弄下去？换个地方去当州长也行啊？” 夏景行再次看了伊凡卡一眼，鬼主意挺多的啊！ 凑钱买官送走现官，这也是古代中国很多商人的基本操作了，美国也流行这么玩？ “不好弄，我不想涉入政治过深，而且今年选举都要结束了。” 伊凡卡轻轻点头，又道：“我是说假如真的遇到了极端情况，你可以尝试一下。 哪怕有后患，也总好过立马就完蛋吧？时间一长，说不定就会迎来其他转机。” 夏景行捏了伊凡卡脸蛋一把：“好，我明白了，今天暂时就不谈那只烦人的苍蝇了，容易坏人心情。” 几分钟后，汽车驶停在了一栋庄园别墅的主体建筑前。 夏景行和伊凡卡走下车，打量了几眼四周的环境。 这栋白墙灰顶的庄园别墅位于一处半岛上，房屋建筑前面是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海水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更远处还有星星点点的游艇、帆船荡漾在碧波之上，房屋后面则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和平坦的绿色草坪，近处四周还有游泳池、网球场等设施。 伊凡卡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在看到此面朝大海，犹如世外桃源的美丽景色后，也忍不住赞叹道：“这栋房子周围的景色也太美了吧，而且更难得的是，距离纽约还这么近。” 夏景行笑了笑，“你要是喜欢的话，咱们今天就去买一套。” “记得买近一点，咱们好当邻居！” 这时，保尔森突然笑呵呵的从别墅内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妇女，女人是保尔森的妻子珍妮·保尔森，同时也是他的前秘书。 “约翰，好久不见！”夏景行上前与保尔森拥抱了一下。 保尔森拍了拍夏景行肩膀，“是啊，咱们好久没一起聚过了，今天特地约你过来，就是想跟你一起共度周末的休闲时光。” “咱们走吧，索罗斯先生还等着的。” 两人简单的交谈了两句，保尔森把着夏景行肩膀走进了别墅，伊凡卡则跟刚认识不久的珍妮手挽着手去参观周围景色去了。 保尔森把夏景行带到了藏酒室，索罗斯正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品酒。 看见夏景行来了，索罗斯那对浑浊的眼睛精光一闪。 然后他满脸笑容的起身，拿手指着夏景行说道：“戴伦，咱们说好的一起狩猎全球，你却偷偷的在港岛开枪。 我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假消息。 结果没想到是真的！ 唉，可惜了，不然咱们一起联手干笔大的买卖，把港岛四大地产家族一并扫荡一遍。” 面对索罗斯的调侃和惋惜，夏景行应对自如道：“由于事发突然，没来得及通知你和约翰，我正想通知你们的时候，又恰好赶上了雷曼破产，这一耽搁，什么都给忘了。” “哈哈哈～” 索罗斯大笑不止，片刻后他才盯着夏景行说道：“现在通知我也不迟啊！” “现在？” 夏景行心里泛起了嘀咕，莫非索罗斯对港岛金融市场还有想法？ 正文 1166、乱世黄金 打量了夏景行几眼，索罗斯突然笑着摆手道：“戴伦，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现在入场，只能喝点汤汤水水，还不值得我专程跑一趟。 而且我对个股没多大兴趣，我更喜欢货币、外汇这些大市场和交易品种。 携大笔资金杀入，颠覆一国、一个地区的金融秩序，那才是人生中最难得的兴奋时刻。 如今小打小闹，已经提不起我多少兴趣了！” 夏景行微笑，这逼装的……确实可以，满分！ “不过，戴伦你这次在港岛干的确实挺漂亮的！” 索罗斯夸赞了一句，随即又叹道：“甚至连上帝都在帮你，前脚才做空，后脚雷曼兄弟就破产了，接着在全球刮起金融风暴。 金融投资有时候还是要看一点运气的，你运气就很不错，这次在港岛市场应该能赚几十亿美金吧？” 夏景行笑道：“结果未出，现在还不太清楚。” 索罗斯笑了笑，哪怕夏景行不承认，他根据资金规模和股价变化，也能大致推断出远景资本在港岛做空的盈利水平。 想他十几年前陆续狙击英镑、意大利里拉、泰铢……盈利也不过才几十亿美元。 忽略通货膨胀、货币贬值等因素，夏景行在一个地区一次性就达成了他几年才达成的战绩。 这汹涌而来的后浪，让他这个前浪也是侧目不已。 这时，保尔森突然插话道：“戴伦，你们在欧洲也有投资对吧？保尔森基金的伦敦办公室也在金丝雀码头，刚好挨着你们的办公地。” 夏景行轻轻点头，“对，我听说你们的业务已经扩张到伦敦去了。 我到伦敦的时候，还说去拜访你一下，可是你又经常不在那。” 保尔森笑容灿烂的说道：“以后有机会的！保尔森基金正在大力开拓欧洲市场，以后我会经常前往伦敦出差。”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以后去伦敦，我也能找到朋友一起喝酒了。” 保尔森见夏景行似乎不太愿意过多提及伦敦及欧洲的投资，索性抛砖引玉道：“保尔森基金做空了英国几十只银行股，卖空禁令颁布后，让我们挺为难的。” 一边打量着夏景行的神情，保尔森一边继续阐述道：“现在就平仓很不划算，可如果不平仓……要承受很大的舆论压力。 你知道的，去年因为做空次贷衍生品的事情，我母亲差点被一群没有道德底线的记者逼迫到情绪崩溃，至今都未走出心理阴影。 现在要是又被记者盯上了,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 “中国有句老话, 叫人怕出名猪怕壮！ 你现在是金融业的名人，自然会受到更多的关注。” 保尔森一脸后悔的说道：“我倒是不怎么希望出这个名，可事已至此, 无法挽回了。” 夏景行心中一阵偷笑，幸好他当初机智, 推出了保尔森这位“空神”替他吸引走了大部分的火力。 今年保尔森荣登《福布斯》美国富豪榜, 名列第165位。 短短一年时间, 保尔森就从一个金融圈里的无名小卒变成了能与索罗斯称兄道弟的“对冲基金第一人”、“赚钱之神”。 连财长亨利·保尔森都被这位同姓氏的新晋金融大亨抢走了很多风头，甚至还有媒体建议约翰·保尔森去当财长, 说他比现任财长保尔森更懂金融，能很好的解决金融危机爆发诞生的一系列问题。 总之，这家伙的崛起故事, 可比夏景行精彩多了, 处处都能挠到民众的G点。 有关他的一切, 民众都很感兴趣。 相比保尔森, 夏景行在踏足金融圈之前就已经是互联网富豪了，而且远景资本近两年的业绩, 比起保尔森基金来说，要逊色一些。 所以，夏景行就像过气明星一样, 光芒迅速被新鲜出炉的小鲜肉保尔森替代和掩盖。 其实保尔森现在也慢慢的回过味来了，意识到自己替夏景行挡了一次刀。 不过夏景行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的人, 并且保尔森基金该收取夏景行这位LP的管理费、收益分成一分没少收，所以他也没道理去怨夏景行。 用一句话来概括,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戴伦, 远景资本应该也做空了欧洲的金融股吧？” 索罗斯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对方的那些小把戏根本瞒不住他。 他猜测，远景资本的做空名单里绝对不止港岛，囊括欧洲甚至是美国，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保尔森也看着夏景行，他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和夏景行一起沟通一下应对方案。 夏景行笑了笑, “对！看欧洲各国眼下的反应，我们也只能慢慢平仓了。” 保尔森皱眉道：“再等一等更好吧？你怕欧洲各国金融监管部门推出更严厉的证券投资答案？ 就算再严厉，也不可能全面禁止做空。 做空的存在对证券市场是有正面意义的，能消除股市泡沫, 赋予市场更大的流动性。” “没错！” 索罗斯缓缓开口道：“戴伦，你看我当年做空英镑，不也全身而退了吗？” 夏景行暼了索罗斯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但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量子基金狙击英镑的背景是什么？ 是英镑要加入欧洲汇率体系，与美元脱钩，欧洲关上门自己玩。 老美能让你们得逞？ 索罗斯也只是推到台前的那个人而已，背后有更粗的大腿。 不过远景资本、保尔森基金这些空头也就做空一下银行股，手没有索罗斯那么黑，造成的破坏性也没那么大，倒也不怕欧洲各国急眼了掀桌子。 确认了远景资本在欧洲大开杀戒，保尔森整个人的心一下子就火热了起来。 他说道：“戴伦，现在金融危机已经被彻底引爆了，接下来会有大规模的失业潮、经济衰退，你觉得大量的避险资金会转向哪里？一种贵金属！” “黄金？” 保尔森便夏景行笑了笑，“没错！接下来政府打算救市，但是国库里穷的能饿死老鼠，怎么办？ 印钱！只能印钱，这是老手段了！ 让美元流入全球，各国一起承担通胀的伤害。 所以，我判断，黄金资产的价格肯定会一路飙升。” 夏景行轻轻点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个道理放之古今中外，皆准！ 这金融危机一来，可不就是乱世，金价不蹭蹭蹭的往上涨，简直就对不起稀有贵金属这个称号了。 在远景资本接下来的既定计划中，也有抄底黄金、股市反手做多、抄底低估值资产等方面的安排。 等几笔大额的资金获利退出，他就打算开始展开围绕次贷危机事件的第三波金融行动。 正文 1167、多财多亿 夏景行与保尔森、索罗斯密议了半天，达成了一个“三家基金一起联手做多黄金，共同推动金价上涨”的战略同盟计划。 其实，哪怕三家基金不联手，长期来看，黄金价格该涨的还是会涨，毕竟大势在那。 但是呢，三家基金体量比较大，联手的话，可以让价格涨得更快。 甚至在一些短线操作上面，大资金还能玩一些花式操作，比如先给小资金的空头或者多头予以迎头暴击，然后再反手做空或者做多。 夏景行只是与两人谈了一个合作的大致框架，具体的合作方案，则还需要下面团队进一步磋商和填充。 另外，随着大量的空单平仓获利退出，远景资本也需要点时间来清点次贷危机事件第二阶段行动的战利品，以及梳理团队内部，重新明确战略方向。 总之，合作的事情不会太着急，需要按步骤有序的进行。 中午的时候，众人聚在一起吃了个午饭。 饭后，夏景行又坐了一会儿，然后便带着伊凡卡告辞离开了。 走出别墅，上了车后，伊凡卡有些激动的挽着夏景行的胳膊，不停地拿球犯规蹭人。 “戴伦，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看格林威治的房子啊？我刚刚跟着珍妮把这个半岛全部都逛了一遍，周围的风景实在是太美了，宛如一幅画卷，住在这里好幸福啊！” “看房？” 夏景行故意装作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皱眉道：“中央公园的大平层公寓住着不舒服吗？ 是270度三面朝向的大转角客厅采光太好太晃眼睛？还是躺在浴缸里喝着红酒看哈德逊河上的日落太过于诗情画意，容易导致生出一股淡淡的忧伤？” 伊凡卡翻了个大白眼儿。 这话说的，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为好了，只能给夏景行一个眼神，让他自己默默的体会。 夏景行轻轻地拍了拍伊凡卡光滑细嫩的小手，然后拿手指着窗外，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仔细看看啊，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空旷了，一点私密性都没有。 要是哪天我们一起游个双人泳，人家买个大疆无人机，围绕着半岛飞一圈，什么都给拍下了, 包括你的泳姿、泳衣是否合身、游泳时长……全部暴露给公众了, 这不太好嘛。 我一个外国人倒是无所谓, 随便他们怎么点评，游泳时长可能还要令他们很多人感到惭愧。 但你可是纽约名媛啊！你的小姐妹可能还会笑话你的游泳技术差，没游几分钟就气喘吁吁了。 哎, 我看那个小树林倒是挺隐蔽的，就是蚊虫挺多的, 钻一回估计满身是包……” 伊凡卡被这些骚话躁得满脸通红, 连忙把着夏景行的肩膀, 咬耳朵说道：“那我们在阳台上……无人机还什么都能拍到呢！你就是一个骗子，还骗我说要把公司搬到这里。” “公司不能搬过来了！” 伊凡卡反应很是惊诧, “为什么？” “我刚刚问了保尔森，文艺复兴的大奖章基金团队在格林威治的办公室里准备了两套柴油发电机和四千吨柴油！” 四千吨？伊凡卡当场就听懵了，她听说文艺复兴赚钱速度比印钞机还快, 难道还搞副业……卖电？ “别多想！准备发电机和那么多柴油是防止停电！” 夏景行有些无语的说道：“康涅狄格州的供电系统由于电路老化的原因, 导致经常大面积的停电, 哪怕格林威治是富人区, 也一样的经常停电。 如果把公司搬过来了，交易高峰期突然停电了, 那我们就彻底抓瞎了。 用电话交易？那还不被人家用计算机交易碾压？” 夏景行也是没料到，赫赫有名的基金小镇的基础设施竟然如此拉胯。 这要是放在国内，一个小镇有三四千亿美元的资管规模, 电网可能都要给这小镇拉条输电专线。 老美的电力公司有些是私人资本，赚钱第一, 顾个毛线大局。 改造老化线路不要钱的吗？电力公司要是经营亏损了，股价大跌, 高管的年终奖就泡汤了，严重点屁股下的位置就不保了。 所以说, 体制决定屁股，屁股决定脑袋。 伊凡卡轻轻点头，没有再缠着买房，十分大气的说道：“好，我懂了，那算了吧，要是把公司搬过来, 基金因为停电亏个几十亿美元，你还不恨死我啊！” 夏景行笑了笑，不愧是懂公的女儿，懂事！ 看在伊凡卡如此懂事的份上, 夏景行决定给她一个惊喜。 刚刚他问过保尔森了，这里的房子也不算贵，赶上次贷危机还降价了很多，一套三面环绕大西洋的占地5英亩、2万余平方米半岛庄园别墅，售价也就一千余万美元。 这笔钱对于他来说，可能只是几个小时的工作收入。 媒体测算保尔森去年每个小时赚140万美元。 他会比保尔森差？ 而且媒体是在夸张报道，每小时赚140万美元，其实指的是保尔森基金的赚钱速度，是公司收入。 真正落到保尔森个人头上的数据，其实是基金盈利的三成。 而他不一样，不同于寻常的对冲基金，远景资本的自有资金占了总资管规模的很大一部分比例。 ………… ………… 数日后。 早上，夏景行起床洗漱完毕，来到饭厅。 懂事的伊凡卡已经早早的起床，并且准备好了一桌子的丰盛早餐。 看到夏景行走出了房间，伊凡卡还故作神秘的从厨房端上来了一盘拿盖子盖的严严实实的食物。 “这是什么啊？” “你猜猜！” 夏景行一连猜了好几个答案，伊凡卡都轻轻地摇头。 “算了，你太笨了，我自己来揭晓答案！” 话音刚落，伊凡卡笑吟吟的揭开了盖子，“这是我做的中国面点——小笼包！” 夏景行瞪大眼睛看着盘子里两个四四方方的，形状有点像馒头的，体型有寿桃那么大的包子，这叫小笼包？大肉包吧？ 看着这两个“迷你”的包子，还有伊凡卡一脸得意的表情，他实在是忍不住笑了。 他用筷子把一个包子夹了起来，翻转着仔细查看了一番，“这真是你做的吗？你会做包子吗？” “我特地去法拉盛找一位有名的中国面点师学的，你赶紧尝尝吧。” 伊凡卡把胸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两只手撑住下巴，一脸期待的望着夏景行。 夏景行壮着胆子咬了一口包子，然后他发现还真是馒头，满嘴的皮，就是没见到馅。 包子都啃一半了，他终于吃到一点牛肉馅了。 “好吃吗？好吃我明天接着做。” 伊凡卡见夏景行一口气把包子都快消灭完了，心中难免有些小得意，觉得自己果然是天才，只学了一天，就学会做中国面点了。 “嗝～，你让我缓缓！” 夏景行有点被噎着了，因为这馒头实在是太结实了，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他连忙抓起桌子上的牛奶，狂喝起来，一大杯下肚后，终于感觉食道通畅了，胸口也没那种顶着的感觉了。 “这馅儿没问题，就是那个包子皮……嗯，你干脆把另外一个包子带去给法拉盛的面点师傅，让他亲自尝尝吧，记得让他提前准备一杯水在旁边，要不然把救护车的电话号码先用手机摁出来……” 伊凡卡听出了夏景行的阴阳怪气，顿时脸色不悦的背过身去。 “我知道包子可能不好吃，但你也不能这么说我啊！ 我今天才做包子第一天，以后肯定会不断进步的。 你知道，为了和面，我手都捏肿了吗？” “啊？给我看看，哪里肿了？”夏景行连忙起身走到了伊凡卡身边。 伊凡卡不太想搭理夏景行，把他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甩掉了。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中国面点制作那么复杂和费体力，她都愿意去学、去尝试，但夏景行却连一句夸赞或者鼓励的话都没有，让她很是伤心。 这时，一纸文件突然从天而降，挡住了伊凡卡的视线。 她抬起手正要挡开，但在看清“产权转让书”几个大字后，手僵在了半空。 “愣着干嘛，拿着啊！你心心念念的半岛别墅，我叫人找了很多天，能找到的、最大的就是这套了。” 伊凡卡接过文件，看了几眼后，突然捂住嘴巴：“10英亩啊！” “对啊，面积大一点，方便改造！我可不想无人机拍着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伊凡卡放下手中文件，一把扑进了夏景行怀里，然后她一顿狂吻，差点没让夏景行背过气去。 “好了好了，晚上再来其他节目……” 看见伊凡卡突然蹲下，并且开始解自己的皮带，夏景行急眼了，连忙摁住她的脑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今天的会议有点重要，迟到了不好！” 好说歹说，夏景行终于勉强的劝住了伊凡卡，没有任她胡来。 细细的给夏景行整理了一番衣服上的褶皱后，伊凡卡把他送到了门口，然后朝他眨了眨眼睛：“等会儿我就去买几件你最喜欢的衣服，早点回家。”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夏景行眉头顿时一皱，双手不由的扶……插住了腰。 技多不压身，亿多不腰疼。 多财多亿的男孩子，腰都不会太差。 正文 1168、清点战利品 当夏景行赶到公司的时候，刘海、江平、亚伯等纽约办公室的高管全都已经到齐了。 一群人喝着咖啡，低声交谈着，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笑容。 夏景行进屋看到这一幕，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指针，然后笑着朝众人摊了摊手，“我没迟到啊！还早到了十分钟，难道是我记错了会议时间？” 刘海哈哈大笑道：“你没迟到，也没记错时间，主要是大家今天都太兴奋了，来的太早了。” 这时，其他高管也停止了交谈，纷纷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 今天是远景资本的阶段总结大会，同时也是清点战利品的日子。 如此重要的时刻，每个人内心都充满了火热。 外界或许不清楚远景资本的具体经营情况，各种捕风捉影。 但他们作为公司高管，很清楚公司今年的战果有多丰硕。 放眼整个华尔街，乃至全球金融界，那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公司战绩如此辉煌，他们作为公司的一份子，也是与有荣焉，对未来前途和钱途更是充满了期待。 夏景行在首位坐下，目光在众人脸上巡视了一番，微笑道：“看大家似乎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那就直接进入主题吧，各部门、各基金团队分别汇报业绩。” 闻言，其他高管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刘海。 这个月是股票交易团队的高光时刻，所以理所应当由刘海第一个汇报工作。 刘海起身走到桌尾，开始播放PPT。 与此同时，刘小朵把一份纸质文件摆在了夏景行面前，“投资收益报表”几个标题大字很是显眼。 “目前，纽约办公室的股票交易团队持有的140亿美元空头头寸已经尽数平仓，持有的60亿美元看跌期权已经卖出或者行权了10亿美元。” 说罢，刘海按动PPT控制器，在他身后出现了两张圆形统计图。 一张是每只股票的正股持仓占比，另外一张则是每只股票的期权持仓占比。 两张圆饼一样的统计图，被细分成了几十块，每一块都详细标注出了股票名字。 高盛、摩根士丹利以及破产的雷曼兄弟、卖身的贝尔斯登、美林证券等五大投行，花旗、美国银行、JP摩根、富国、美联等五大投行，全都出现在了图片里面。 并且持仓占比还不低，扇形面积要大于其他的公司。 此外, 扇形面积稍大一些的还有AIG、房地美、房利美、汇丰银行（美国上市部分资产）等等。 夏景行笑着打断道：“稍等一下, 我指出一处错误。” 刘海立马停止了讲话, 其他人也纷纷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不能标注为投行了，改成商行或者银行控股公司更为合适。” 夏景行话音刚落，众人齐声大笑了起来。 就在几天前, 高盛和大摩宣布了转型，从单一的投行变成了银行控股公司。 这种转型意味着两大金融巨头以后不仅可以经营投行经纪业务, 还能设立商业银行分支机构吸收存款, 以及最重要的……与其他商行一样永久享受从美联储获得紧急贷款的权利。 这是两大投行为了自救, 美联储为了“名正言顺”救助两大投行，共同做出的努力。 刘海干笑两声, “差点都忘了这件事了，一下子养成习惯了。” 夏景行淡笑道：“这个月以后，华尔街再无纯粹的投行巨头了, 一个时代落幕了！ 曾经的五大投行巨擘, 雷曼破产、JP摩根收购贝尔斯登、美银收购美林、高盛和大摩主动选择转型。 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时候, 美联储和SEC觉得银行同时做商业银行揽储及投资银行业务, 存在着巨大的风险，比如动用储户的存款去投资高风险股票发生巨额亏损, 因此对银行业采取了分业监管的措施。 摩根财团的金融帝国也因此一分为二，摩根士丹利负责投行业务，JP摩根负责商行业务。 现在又开始混业经营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开历史的倒车。” 刘海笑着回道：“这也是为了应对金融危机迫不得已采取的办法，不过现在的科技技术和监管制度都很成熟了, 哪怕商行和投行的业务一起做，也没哪家机构敢玩什么骚操作了。” 夏景行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如果忽略一些细节的话，此番华尔街投行变革更多是纸面文章, 没太多实际意义。 金融危机过后，大家接着奏乐接着舞。 感慨一番后，刘海接着汇报和播放PPT图片。 “贝尔斯登，在74美元的高位上卖空了428万正股，还以350万美元权利金价格买入了500万份看跌期权…… 目前这笔投资已经全部获利了结，总投入3.221亿美元，总盈利3.9765亿美元。” “雷曼兄弟, 我们从60美元的价格一路卖空至该公司宣布破产，具体操作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刘海开始详细介绍他们团队做空雷曼兄弟的具体过程。 先是借着年初的下跌趋势，做空了一波； 接着跟绿光资本合作，又做空了一波； 获利最为丰厚的还是破产时刻的这最后一波做空行动。 “正股做空方面, 投入12亿美元前后做空了雷曼三次，共计获利14亿美元。” 做空盈利不可能超过100%啊？ 不过夏景行却并没有怀疑这个数据的真实性，因为不会超过100%收益指的是单次做空正股的行动。 如果做空几次，盈利累积起来，回报率还是有可能超过100%的。 很快，刘海就揭晓了谜底。 他指着屏幕里划过的一组组数据，开始介绍道：“第一波行动，贝尔斯登宣布出现危机的那两个交易日，雷曼股价从60美元出头跌到了30美元，我们选择了平仓获利退出，斩获了6亿美元收益。 接着，雷曼发布了一季度财报，股价大涨46%。 我们再次在45美元的高位上建仓做空了2000万股。 雷曼先是被绿光资本各种质疑，接着发布了亏损的二季度财报，股价跌至15美元，我们平仓获利退出，斩获6亿美元收益。 最后这一次做空，我们在10美元的位置上做空，获利2亿美元。” 正文 1169、妖股富国 “以上，就是我们做空雷曼正股的全部过程了！” 刘海话音刚落，夏景行便犹如小马哥附体一般，“啪啪啪”的带头鼓起了掌，同时嘴里还称赞道：“精彩！” 其他高管也都卖力的拍着小手，投向刘海的目光充满了佩服与羡慕。 看着大屏幕里股价走势类似字母W的K线图，以及用红色箭头标注出来的三个卖空位置和三个平仓位置，所有人都对这神一般的操作水平，感到很服气，这时机的把握性也是没谁了。 卖空，全部卖在了W最上端凸出的三个山尖附近； 平仓，全部在W最下端的两个谷底买入完成； 最后一个平仓谷底，其实已经破坏了W的形状了，不能再称之为谷底了，用“地底”来形容更为恰当。 面对同事们投来的钦佩目光，刘海感觉脸皮有点发烫，因为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他把目光移向了夏景行，后者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记点头，一层意思是肯定了刘海与团队的努力和成绩，另外一层意思是叫刘海不要到处声张，他作为老板，就不必出来抢什么功劳了。 把鲜花和掌声送给刘海，夏景行自己收点实惠的收益就行了。 刘海跟夏景行合作也这么多年了，彼此之间很有默契，立马读懂了后者的意思。 于是他不再迟疑，接着汇报道：“期权方面，我们买入了3000万份看跌期权，共计付出了7500万美元的权利金。 当这笔期权到期后，我们从市场上以1美元不到的价格买入了3000万股雷曼股票，然后再转手以30美元的期权执行价格卖给了看跌期权的卖出方。 在扣除各项成本以后，这笔期权投资的盈利是8亿美元。” 看着屏幕中展示出的期权投资战绩，在场高管对刘海已经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投入7500万美元，九个月时间赚到了超过十倍于本金的净收益。 以前他们只觉得刘海的股票交易操作很有水平，没想到这位同事竟然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期权投资高手。 这让他们不得不感叹，刘海正在从一个冉冉升起的华尔街明星基金经理向投资传奇迈进。 接着，刘海又开始介绍和展示股票交易团队对房地美、房利美的两笔投资收益。 这两家公司是美国最大的住房抵押贷款融资机构，持有或担保有5万亿美元的住房抵押贷款，占到了全美国12万亿美元住房抵押贷款总额的42%。 同时这两家房贷巨头也是次贷病毒的感染源头, 由他们贷出去的住房抵押贷款, 客户资质参差不齐。 两家公司其实没有那么多放贷本金, 但是他们可以通过甩卖这些房贷资产给各家投行，比如他俩的好兄弟雷曼。 由雷曼再把这些带着病毒的房贷资产设计包装成CDO产品，卖给各个金融机构, 接着又层层转卖和兜售，最终有毒资产流向了全世界的投资者。 他俩的下场, 比好兄弟雷曼要好那么一丢丢。 房利美的市值从年初的389亿美元暴跌至76亿美元, 房地美的市值从年初的220亿美元暴跌至33亿美元, 股价跌幅均超过百分之八十。 远景资本一共投入了20亿美元做空两房的正股，同时买入看跌期权。 七月份的时候, 美国政府接管了快要奄奄一息的两房。 远景资本也就带着25亿美元的做空利润功成身退了。 展示完对两房的投资战绩后，刘海接着又展示起了其他的重仓股。 “高盛，198.87美元均价卖空400万股, 平仓均价129.8美元, 投入本金7.9548亿美元, 净盈利2.7628亿美元。” “摩根士丹利, 47.39美元均价卖空1600万股，平仓均价27.21美元, 投入本金7.5824亿美元，净盈利3.2288亿美元。” “美林证券，49.45美元均价卖空800万股, 平仓均价19.5美元，投入本金3.956亿美元, 净盈利2.396亿美元，” “花旗银行, 49.06美元均价卖空4000万股，平仓均价20美元, 投入本金19.624亿美元，净盈利11.624亿美元。” “美国银行，38.5美元均价卖空6400万股，平仓均价30.58美元，投入本金24.64亿美元，净盈利5.0688亿美元。” “AIG集团正股，57.91美元均价卖空2000万股, 平仓均价2.05美元，投入本金11.582亿美元，净盈利11.172亿美元。” “买入3000万份AIG看跌期权，投入权利金8500万美元, 净盈利7.8亿美元。” “JP摩根，45.72美元均价卖空2400万股，平仓均价35.77美元，投入本金10.9728亿美元，净盈利2.388亿美元。” “美联银行，37.65美元均价卖空4000万股，平仓均价10美元，投入本金15.06亿美元，净盈利11.06亿美元。” “富国银行，28.21美元均价卖空3200万股，平仓均价33.43美元，投入本金9.0272亿美元，净盈利-1.6704亿美元。” …… 当介绍到富国银行的时候，刘海脸上笑容顿时一滞，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对于富国银行的投资，我和团队有些失策了，不仅没有赚到钱，反而把盈利做成了负数。 这就好比在一张漂亮的答卷上滴了一滴墨水，毁坏了整张试卷的美观。” 这时，列席的众高管均看到了富国银行用红色字体标注出的净盈利数据，在一排排正盈利数据里，这个负数着实有些显眼，也让人感觉有些遗憾。 江平出声安慰道：“马失前蹄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只要基金整体大幅度盈利就行了，一只个股的亏损，不必太放在心上。” “对，威廉，你这投资组合的业绩已经够好的了，富国银行身上亏一亿多美元，又算得了什么，花旗银行盈利的零头就基本能填补损失了。” “没错，这个投资业绩要是披露出去的话，威廉可以直接预定明年《阿尔法》杂志对冲基金经理排行榜的前三了，第一也不是没有可能。” …… 众人纷纷出声安慰刘海，但也有人觉得刘海过于矫情了。 试问哪个基金经理没有亏损过？ 没有亏过钱的基金经理，不是一位合格的、成熟的基金经理。 哪怕整只基金亏损了也没关系，放平心态，下月、下年再赚回来，把收益率转为正，或者由低到高拉上去就行了。 毕竟又不是共同基金（公募），对冲基金经理没有短期的业绩负担。 何况刘海操作的整只基金还赚了那么多的钱，他们觉得刘海有些过于吹毛求疵了。 还有人觉得刘海这番话是故意说给老板听的，想让老板出声勉励（赞扬）一番。 夏景行没有吭声，准确的说，不是刘海马失前蹄了，而是他玩砸了。 七月份的时候，富国银行的股价曾跌到了20美元左右，达到了近半年多来的新低。 当时刘海提出建议，先平仓，接着再寻找更高的位置做空。 这个方案被夏景行给否了。 然后没过两天，富国银行就发布了财报，业绩远超分析师和市场的预期，同时还宣布了每股派息0.34美元的利好消息，不仅大大的缓解了投资者对金融股的担忧，还直接带领美股完成了一波反弹。 富国银行自身的股价自然也原地起飞，财报发布当天，股价大涨32.76%，一笔抹除了远景资本半年来在它身上的所有努力。 于是，夏景行又让刘海再等等，等待金融危机的全面爆发。 这个月，金融危机的确如约而至了，但是富国银行不仅没受到影响，股价反而还涨了，从30美元涨到了如今的40美元。 同时，因为SEC卖空禁令的颁布，夏景行只能让刘海选择止损平仓了。 所以说，这件事归根结底还得怪夏景行自己，他被惯性思维给严重误导了，觉得金融危机来了，金融股都得凉。 哪怕富国银行的基本面不错，但也一样拗不过大势，顶多股价少跌一点。 结果，被市场狠狠教育了一回，做投资还是不能太过自大，哪怕熟知趋势又如何，短线操作一样有可能玩不转。 “刘海，这事也不能怪你！富国银行的确是只优质股票，它在今年市场如此不好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保持不错的盈利水平，甚至是逆势增长。 唉，怪不得巴菲特老头那么的喜欢它，的确不好对付。” 夏景行边说边摇头苦笑，事到如今，关于富国银行在金融危机期间的表现，他全通过前世记忆和今年遭遇的一系列事情给印证推断出来了。 富国银行的确是只妖股，哪怕是有大势加成，也不容易做空成功。 不过，也只是“不容易”，而不是“绝不可能”。 正文 1170、千亿美元目标 尽管获得了夏景行的安慰和体谅，刘海还是不太能开心起来。 在他看来，做空富国银行一役之所以失利，老板不听取他的建议只是次要因素。 主要因素还是在于他没号准富国银行的脉。 事实证明，夏景行对金融危机的预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是正确的。 剩下那百分之零点零一，本就该由他们高管来查漏补缺的。 然而他却没发挥自己的作用。 如果当时自己能拿出更有力、更精确的股票分析报告，老板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想到这，他心里突然有些后悔。 不过刘海也没纠结太久，毕竟作为金融交易人员，要学会向前看，哪能太执着于过去，这可是交易大忌，他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整理了一番心情，刘海继续汇报：“除了这些重仓股和期权投资外，我们还卖空了合计8亿美元的金融股。 名单里包括汇丰、华盛顿互惠银行、华美银行等公司。” 屏幕突然一闪，刘海又展示了一下其他持仓比例较低的投资收益图。 收益全都很不错，合计8亿美元投入本金，一共斩获了5亿美元的净收益。 接着，刘海又展示和介绍了其他的个股期权合约。 共计60亿美元的期权合约，目前只卖出或者行权了10亿美元。 不计在贝尔斯登、雷曼兄弟、两房、AIG等公司身上支付的4亿美元期权费，其他6亿美元期权费零零散散的买入了一些公司的看跌期权，共计收获了15亿美元的净盈利。 随着最后一张PPT图片展示在屏幕上，刘海团队管理基金的总收益全部分类汇总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个股期权合约：共计投入消耗10亿美元期权费，扣除行权及各项成本后，连本带利一共回收了52.115亿美元资金，净盈利42.115亿美元。 个股正股卖空：共计投入140亿美元初始做空本金，扣除各项成本，且抵消亏损之后，连本带利一共回收了235.7917亿美元，净盈利95.7917亿美元。 从回报率来说，毫无疑问，期权这种赌性更浓郁的投资高达四五倍的回报率，要远远超过做空正股68.42%的回报率。 为毛夏景行不给个股期权方面的投资配置更多的资金？嫌钱赚太多？ 其实不然，而是个股期权市场容量就那么大，只能容纳那么多的资金。 做空正股才是主流。 接着，夏景行和刘海开始你问我答的复盘这150亿美元的投资得失。 夏景行说道：“对高盛的正股做空，我们一共投入了7.9亿多接近8亿美元本金, 比摩根士丹利多出近四千万美元本金, 盈利反而少四千多万美元。 这个持仓配置, 感觉有待优化啊？” 刘海微笑答道：“戴伦，这个持仓配置其实是合理的。 这么说，可不是为我自己开脱啊, 而是高盛的盘子比摩根士丹利要大一些，每只股票流通股就那么多, 所以在高盛身上配置的本金就多了那么一些。 高盛的业绩比摩根士丹利要好很多, 所以股价跌幅相对要小一些。 但如果跟其他行业的股票相比, 高盛又算是一只优质做空股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就是远景资本的投资组合看起来不那么“优异”的原因了。 像AIG, 股价从近60美元跌到2美元，为什么才配置十几亿美元资金？配置一两百亿美元资金不是更好吗？能把收益最大化。 但现实情况是，做空AIG的机构实在太多了, 都知道这是一块肥肉, 大家都盯着的, 无法借到特别多的股份卖出。 夏景行说道：“好, 重仓股的持仓占比就不说了，那么行业板块呢？ 在这一轮下跌中, 投行股表现最惨，商行股里面除了花旗以外，其他银行的股价下跌幅度都要小于商行股。” 刘海笑了笑, “这种现象，其实可以引用你之前说过的一句话：病毒传播需要时间, 金融危机的传播同样是一个行业板块波及另外一个行业板块，沿着从上游供应商到下游供应商这样的一个传染顺序。 从次贷危机到全面金融危机这样一个变化过程中, 最小倒下的是那些对冲基金，这是因为他们投资的CDO资产价值锐减, 甚至是清零，基金被迫清算。 接下来倒下的是投行，也是因为他们的自营部门不少也卷入了CDO漩涡。 高盛为什么股价、财报表现最好，这是因为他们有团队做空了CDO，对冲了其他部门持有CDO资产带来的损失。 同时还因为投行血条厚，所以比对冲基金更能撑、更能扛毒！ 雷曼硬撑了一年多时间，撑到了这个月才撑不住了宣告完蛋。 再接下来, 金融风险全面扩散，经济遭受沉痛打击，就该轮到银行倒下了。 如果不是这些天禁止做空金融股，同时各国央行紧急给银行补充流动性, 可能不知道多少银行破产或者遭遇挤兑了。 现在金融行业一片混乱，互相看对方都是一副即将倒闭的衰样，银行同业之间拆借都怕对方第二天就破产了，还不上钱了。” 夏景行微笑问道：“你觉得银行股还有下跌空间？” 刘海道：“没错，救市再有效果也不可能立竿见影，看这样子，经济衰退已经无法避免了，银行股接下来有的苦日子过。” 夏景行颇为欣赏的看了刘海几眼，暗自点头，刘海这些年进步还是挺大的，起码对金融危机这块儿的判断很准。 对方跟着自己一起从头到尾布局了次贷危机两三年，哪怕只是中人之姿，也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心得体会了。 没错，夏景行接下来打算继续布局银行股。 这个月投行股损失惨重，商行股反而没受到特别大的冲击，富国银行股价还暴涨，让他们做空失败了。 夏景行这么判断，也是有很多依据的。 就拿花旗银行来说，现在股价都还有20美元。 此时很多投资者竟然冲进去抄底了…… 很快这些人就会发现自己没有抄在山底，而是抄在了半山腰。 再接着，就会大彻大悟，原来抄到了山顶…… “如果接下来不解除做空禁令呢？”夏景行问道。 刘海品出了夏景行的意思，微笑道：“不可能的，卖空禁令不可能长期持续，那样美股只会崩溃的更快。 不过裸卖空估计悬了，搞不好要退出历史的舞台了。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假如在解除卖空禁令后，我们得以重新入场，但可能空头头寸规模做不到现在这么庞大了。” 夏景行微微颔首，“这是自然，我打算把最近撤出来的资金一分为二，主力资金去做多黄金，其余资金寻找合适机会，重新再杀入银行股。” “黄金？” 不止是刘海，连江平都忍不住来了兴趣。 做多黄金，他以前给夏景行提过相应计划，但一直没有展开行动。 难道现在打算动手了？ 夏景行把自己跟保尔森、索罗斯的口头约定讲述了出来。 听完后，亚伯拍手道：“这个计划妙，现在绝对是入手黄金的好时机，再晚的话，资产价格就被炒上去了。” 夏景行微微一笑，“对，所以这也是我提议拿主力资金去做多黄金的原因。 不计江平、亚伯你们两个团队目前掌握的资金，也不计刘海团队还持有的50亿美元期权合约，以及50亿美元储备金账户里的资金。 纽约办公室这次共计回收了288亿美元资金，其中150亿美元是本金，138亿美元是盈利。 我打算跟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再谈谈，让他们继续保留我们的三倍杠杆。 总之，具体的计划和行动，我们要好好的再拟定一下。 今天只是跟你们打个预防针，让大家心里对接下来的金融行动有个大致的认识。 尽管这个月收获不小，光纽约办公室就赚了138亿美元，换算成人民币将近1000亿。 听起来挺大的一个数字，其实仅仅只是一个阶段性的成果而已。” 夏景行目光一一扫过列席的一众高管的脸庞，掷地有声的说道：“大家还记得我以前提出的目标吗？ 我们不稀罕什么全球十大对冲基金，我们真正想做的是第一，成为全球第一的对冲基金和另类资产管理机构。 桥水、黑石，我们都要一一超越！” 听到夏景行这斗志昂扬的话语，以及毫不掩饰的勃勃野心，众高管们听得也是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和燃烧，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豪气。 如果夏景行这话是两年前说，可能大家都会觉得是在异想天开。 如果是一年前说，可能大家半信半疑，毕竟当时公司已经差不多跻身全球十大对冲基金了。 而现在说，大家已经深信不疑了。 刨除杠杆和贷款，远景资本光一个纽约办公室就有差不多200亿美元的资产管理规模。 若是再加上风头正劲的港岛办公室和一直保持低调的伦敦办公室呢？ 对冲基金的资管规模又该是多少？ 超越桥水可能还差点，但是碾压资管规模已经达到360亿美元，全球排名第三的保尔森基金，肯定是没多大问题的。 至于已经千亿美元资管规模的黑石，光靠对冲基金上规模，超越起来还有点压力。 正文 1171、谁才是真正的一哥 “我们团队在标普500指数1400点的位置上卖空了10万张12月期货远期合约，在共计动用70亿美元交易保证金的基础上，形成了350亿美元的空头头寸。” “截止昨日收盘，标普500指数已经跌到了1185.87点，我们累计浮盈214.13点。” “标普指数一个点波动盈亏250美元，乘以214.13点，再乘以10万张期货合约数量，所以我们累计浮盈53.5325亿美元……” 刘海汇报完毕以后，江平又走上台，同样用PPT介绍了一下过去大半年时间里，远景资本在股票指数及衍生品上面的投资斩获。 除了在标普500指数上浮盈了五十多亿美元外，做空纳斯达克指数和道琼斯指数同样也结出了累累硕果，加起来浮盈超过六十亿美元。 “在纳斯达克指数2602.68点的位置上卖空了6.7238万张期货远期合约，在动用35亿美元交易保证金的基础上，形成了175亿美元空头头寸。” “截止昨日收盘，纳斯达克指数已经跌到了2107.61点，我们累计浮盈495.07点。” “纳指期货一个点波动盈亏100美元，乘以495.07点，再乘以合约数量6.7238万，结果是浮盈33.2875亿美元。” …… “在道琼斯指数12800.18点的位置上卖空了13.6717万张中型期货合约，也在动用35亿美元交易保证金的基础上，形成了175亿美元空头头寸。” “截止昨日收盘，道琼斯指数已经跌到了10825.17点，我们累计浮盈1975.01点。” “中型道指期货一个点波动盈亏10美元，乘以1975.01点，再乘以合约数量13.6717万，结果是浮盈27.0017亿美元。” …… 看着屏幕中的一组组交易图表，高管们全都睁大了眼睛。 他们本以为威廉·刘已经够牛逼了，结果还有一个更牛逼的大神彼得·江才刚刚登场。 江平团队投入140亿美元去做空三大股指期货，共计浮盈113亿余美元。 刘海同样投入140亿美元去做空金融公司正股，一共获利还不到96亿美元。 从回报率来讲，无疑是江平团队更胜一筹。 不过三大股指期货由于都是买的12个月的远期合约，要等到明年1月份以后，才会陆续进行交割。 而刘海团队已经落袋为安了，投资不会再起什么波澜了。 所以股指期货上面的盈利，暂且只能称之为浮盈。 接着，江平又介绍和展示了200亿美元本金中，其他60亿美元资金的投资情况。 那60亿美元分别投入了三大股指ETF基金，以及ETF基金的看跌期权、VIX恐慌指数等金融衍生品。 股指, 即股票指数由于不是股票, 其本身无法在市场上直接交易, 市场参与者只能通过买卖“复制和跟踪三大股指涨跌的ETF基金”来进行获利，或者选择交易股指期货，又或者选择交易“以ETF基金为标的”的期权。 比如说, 复制标普500指数涨跌的最大ETF基金名叫SPY。 SPY于1993年就在纽交所上市了，类似一只股票, 同时又兼顾基金的特点。 投资者既可以向基金管理公司申购或赎回基金份额, 同时, 又可以像封闭式基金一样在二级市场上按市场价格买卖ETF份额。 所以，ETF基金又被称作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 或者交易所交易基金。 卖空SPY的话，也是借入股票卖出，或者叫借入“份额”卖出更准确一点。 跟做空个股的正股大同小异, 只是名称稍微不一样。 此外, SPY这个ETF基金还有一个对应的期权市场, 名叫SPX, 里面可以交易看涨期权和看跌期权，是买入方还是卖出方, 都可以供投资者自由选择。 相当于就是一个撮合交易的赌场，赌具就是SPY这个ETF基金。 而SPY的赌具，就是标普500指数。 相当于是一个交易品种锚定另外一个交易品种。 此外, 还有反向ETF基金，即做空ETF基金的存在。 假如标普500指数当天上涨1%, 反向ETF基金就下跌-1%。 并且还有杠杆加倍的反向ETF，如标普500指数当天上涨1%, 两倍和三倍杠杆的反向ETF基金则在当天下跌-2%、-3%。 最高杠杆也就三倍了，同时市场里还有正向三倍做多ETF基金。 美国作为金融发达国家, 金融创新（赌博游戏）层出不穷，哪怕只是一个股票指数，也能被玩出花来。 VIX恐慌指数，又名芝加哥期权交易所波动率，同样有自己对应的金融衍生品，比如期货、期权、ETF等等。 其中细分出来的没一个交易品种，都可以做多或者做空。 跟随着江平的介绍, 众人一起了解了一下这些金融衍生品的投资和收益情况。 60亿美元的本金，目前共计做出了146亿美元的浮盈。 跟刘海团队的情况差不多，江平团队投入金融衍生品的资金，其获得的回报率要远远超过做空正股、期货这些传统保守的投资方式。 这是因为金融衍生品设计更为复杂, 风险和收益同样成正比。 稍微一不小心，60亿美元本金就会彻底灰飞烟灭。 同样的，在短期内，这些高风险投资也可以做到几倍的收益率。 当江平介绍完以后，夏景行满意的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江平的投资水平和操盘经验都要强于刘海。 所以，夏景行把最重要，也最复杂和困难的投资交给了江平。 江平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只用了半年多时间，就以200亿美元本金创造了将近260亿美元的浮盈。 夏景行笑眯眯的点评道：“非常不错！我记得几个月前还浮亏五六十亿美元，这么快就反败为胜了。” 江平十分谦虚的说道：“如果没有公司准备的压舱石基金和庞大的交易保证金，我们别说反败为胜了，可能早就爆仓了。 从年初到现在的九月底，美股经历了至少三次大的反弹，以及一两周一次的小反弹。 一般的小型做空机构很难支撑这种反复震荡！” 夏景行哈哈大笑起来，“彼得，你太谦虚了，你和团队对于风险的控制、仓位的把控，都是做到十分到位的。 如果你围绕三大股指建立一两千亿美元的空头头寸，可能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去天台吹风了。” 江平淡淡一笑，表现的很是云淡风轻。 其他高管则在心中暗自点头，表示认可夏景行的这番话。 虽然老板总览全局，对大势判断的相当精准，但下面要是执行不力的话，一样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严重点破产都有可能。 在金融史上，就发生过交易员输红了眼坑死公司的事情。 一方面有内控做得不够严谨、不够好的原因，另外一方面也有交易员身上的职责太过重大的原因。 毕竟真正敲出数百上千亿交易指令的人是交易员，而不是老板。 看到了江平交出的成绩单，不少高管都扭头去看了刘海一眼。 他们很好奇刘海此刻的心情。 纽约办公室一直没有MD董事总经理，刘海和江平、亚伯都是ED执行董事。 也就是说，统领对冲基金部门的一哥还未诞生。 现在江平团队的业绩似乎还要领先刘海团队一筹，那么一哥之位，该归谁呢？ 看到江平团队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刘海完全没有嫉妒和眼红，一直笑呵呵的在鼓掌。 夏景行也留心了一下刘海脸上的细微表情，心中顿时放心了不少。 嫉妒贤能，那肯定是要不得的。 大家各司其职，各负责一块业务，可以有良性竞争，但绝不能玩什么使绊子、出阴招。 正文 1172、母基金运作情况 “今年以来，我们团队一直在负责挖掘和遴选子基金管理人，目前已经与绿光资本、老虎亚洲、环球投资、雪湖资本等基金建立了广泛的合作……” 亚伯除了负责纽约办公室所有基金的外部募资工作外，还在负责一只母基金的运作。 这也是夏景行念他工作比较认真和踏实，特地给他的一次表现机会，同时也往母基金方向试试水。 结果，亚伯的表现有点超乎夏景行的预料。 “大雪二号母基金投资了绿光资本一亿美元，并且和绿光资本一起联手做空了雷曼兄弟……”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站在台上介绍绿光资本基金业绩的亚伯。 其实投资收益都只是次要的，绿光资本站在台前帮远景资本吸引走了很多火力，这才是夏景行最看重的地方。 除了母基金拿LP的钱给绿光资本注资了1亿美元以外，夏景行个人还从储备金账户里掏了10亿美元，交给绿光资本打理。 这10亿美元所产生的投资收益，八成归夏景行，两成归绿光资本。 好处到手过后，埃因霍恩的确表现的很卖力，给雷曼兄弟胸口上狠狠的插了一把刀子，雷曼倒闭过后，继而催生了全面的金融海啸。 单从起到的作用来看，埃因霍恩这颗棋子的价值很大。 接着，亚伯又介绍了老虎亚洲基金的情况。 拿到远景资本的注资过后，比尔黄先是去各国金融市场做空了一轮，然后又跟远景资本一起做空了港岛黎家旗下的上市公司。 从收益率来看，不比做空雷曼兄弟的绿光资本差多少。 接着亚伯又说起了雪湖资本的情况。 “马是个很有眼光的年轻人，他拿着我们给的2000万美元，以及自己募集的2000万美元，成立了自己的第一只对冲基金。 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做空美股，4000万美元资金已经被他变成了1亿美元。” 高管们都好奇的看着屏幕中关于雪湖资本和马自名的介绍。 一个没有独立运营对冲基金经验，仅仅在知名对冲基金打过几年工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表现竟然也如此优秀，实在是让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感到无比惊讶和好奇。 夏景行倒不怎么好奇，因为马自名的确有两下，前世就是这家伙创办的雪湖资本隐藏在浑水背后做空了瑞幸咖啡。 浑水其实只是一个工具人，站在前台发布做空报告和质疑财务造假的材料，同时吸引走大部分火力，而雪湖资本这些对冲基金藏在背后，是计划的真正推动者，也是做空最大的获利者。 但马自名牛逼是在以后，怎么现在就表现得如此出色了？ 夏景行带着一丝怀疑问道：“你告诉他我们做空了市场？” 亚伯连连摇头, “这怎么可能！我是不可能告诉他我们计划的, 哪怕是一丁点也不会泄露给他。 我们作为LP, 雪湖资本作为GP，只有他们向我们尽到信息披露的责任，哪有我们向他们披露信息的道理？ 戴伦, 你放心，我不可能犯这种严重且低级的错误的。” 亚伯整个人反应很激烈, 他生怕老板误解了自己, 认为自己嘴不严, 以后把自己打入冷宫就惨了。 夏景行摆摆手，“没事, 我开个玩笑而已！ 市场那么多做空者，难道都是跟风我们？这不可能的，市场风向那么明显, 很多人都能看到。 不过马自名带着雪湖资本这样一家初创的、小型的基金进场做空, 并且还成功了, 这事情说明, 他的市场嗅觉挺灵敏的，而且投资交易水平也不错, 以后可以列为重点关注和培养对象。” 亚伯点头回了声“是”，然后又继续汇报环球投资的情况。 江平看着屏幕中熟悉的图片，突然打断道：“等等, 这家公司也大规模做空了标普500指数？” 亚伯笑道：“对，这家基金公司的人就是一群疯子, 他们作为一家新成立的基金，不想着稳扎稳打的做大规模, 却孤注一掷的去博取高收益。 他们不仅买入了标普500指数的看跌期权，还配置了股指期货、VIX恐慌指数等一系列的金融衍生品。 如果市场没有下跌的话, 他们的创业之旅可能就戛然而止了。 要不是看他们赌对了，我都要考虑一下等到下一个开放期出现后，赎回投资算了。” “但是他们赌对了，他们是胜利者，不是吗？”江平笑吟吟的看着亚伯。 亚伯无奈的摊了摊手，“赢了又怎么样，我现在很怕他们下个月就一次性把钱输完。 你没见过那群人, 不知道他们有多疯狂，似乎特别喜欢研究黑天鹅事件。” 江平一听，更有兴趣了，问道：“你能引荐我跟他们认识一下吗？我对他们的投资策略很感兴趣。” 亚伯没说话, 扭头看向了夏景行。 夏景行此时正陷入了沉思，见亚伯目光扫过来，马上回道：“安排一下吧，我对这家公司也挺有兴趣的。” 亚伯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又过了一会儿，亚伯终于汇报完了大雪二号母基金的运作情况。 业绩称得上是相当亮眼，从回报率来说，还要超过江平和刘海两个团队的部分投资。 目前来看，亚伯在证明自己的道路上，走的十分的成功。 勉励了亚伯一番，夏景行又让其他人一一汇报工作。 除了三个负责具体运营基金的高管以外，纽约办公室还有法务、人事、财务等高管。 他们不从事金融交易，但都在各自岗位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人事高管汇报了一下近期的人员招募工作。 受金融危机影响，华尔街正大规模的裁员。 而远景资本却反其道而行之，大量的招募员工。 这么多失业下岗人士当中，难免会有一些优秀的员工。 除了三个负责具体运营基金的高管以外，纽约办公室还有法务、人事、财务等高管。 他们不从事金融交易，但都在各自岗位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人事高管汇报了一下近期的人员招募工作。 受金融危机影响，华尔街正大规模的裁员。 而远景资本却反其道而行之，大量的招募员工。 这么多失业下岗人士当中，难免会有一些优秀的员工。 正文 1173、窜天猴 9月25日下午，现任大统领小布邀请了两党大统领候选人和参众两院的议员在白宫举办峰会，旨在就拯救美国金融危机方案达成相关协议。 会议一连召开了数个小时，现场吵的唾沫横飞，两派议员都快打起来了，各种挑对方的问题。 一方反对如此庞大的开支计划和对私有市场的广泛干预，一方则认为救市已经刻不容缓了，要防止经济危机再扩大化，给美国造成永久性的、无法弥补的伤害。 因为太过皿煮了，两派人士始终无法就7000亿美元救市法案达成一致。 在关键议题上，驴党和象党的议员都各自坚持己方阵营的立场，丝毫不肯退让。 至于金融市场现在已经危在旦夕，救援迫在眉睫了，哪又如何？原则性的问题，没得商量。 财长保尔森是个有魄力的人，为了让救市方案能尽快获得通过，在现场向佩婆单膝下跪，不是求婚，而是祈求佩婆和她率领的驴党对救市方案网开一面。 白宫峰会，不仅华尔街在关注，大部分美国人也在关注。 听说保尔森都向女议长佩婆行“骑士礼”了，很多美国人瞬间扭转了对这位“无能”财长的看法。 之前还有人质疑保尔森给老东家高盛通风报信，使得高盛有了相应准备，在金融危机中受创最小。 现在这种声音几乎绝迹了。 毕竟美国人还是很有个人英雄主义情结的，保尔森这惊天一跪，跪出了一片新天地。 再说美股，涨跌全都盯着救市法案的相关消息。 白宫峰会上救市计划没获得通过，市场立马大跌。 这也是这些天美股的真实写照了。 一有救市法案的好消息，立马涨；反之有坏消息，立马跌。 华尔街此时全都躺平了，就等着看政府救不救了。 与此同时，大量的街溜子开始上街，他们戴着帝释天同款白面具，举着写有抗议口号的牌子，往纽交所门口的华尔街大金牛铜像前一躺，接受记者和路人的围观和拍摄。 这些人的诉求只有一个，就是反对政府救援华尔街。 他们中的很多人因为还不起房贷，失去了自己的家园。 还有人因为金融危机丢掉了工作，没有了工作收入，他们生活都成问题。 此外，在金融危机期间遭受了重大投资损失，几十年积蓄都化为乌有的返贫人士也来了。 总之，林林总总的, 现场来了很多的抗议者, 无一例外, 都是因为生活受到了金融危机的巨大冲击。 他们把这一切的责任都归结在了华尔街头上，认为这条街是罪恶的根源，政府不能浪费纳税人的钱去救一群臭名昭著的恶棍。 就这样, 整个美国，上上下下都吵成了一片。 白宫里议员们吵架互怼, 华尔街上街溜子展示行为艺术, 社交网站、网络论坛上面也是争论不休。 金融危机的下一步走向, 牵动了三亿美利坚人民的心。 不过这并不包括夏景行。 他一个中国人，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自从被科莫盯上后，他在原地低调的基础上变得更低调了。 每日就跟高管们开开会，数一数美元, 十亿、百亿……日子过得朴实无华。 这天, 他跟刘海、江平、刘小朵一起坐在办公室里, 四个人全都目不转睛的望着挂在墙上的电视机。 10、9、8、7……3、2、1。 点火！ 神舟七号搭载的运载火箭底部喷出巨大的火焰, 在滚滚浓烟中，火箭离地升空, 箭体尾部拖曳着璀璨的橙红焰火，越飞越高，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 消失在了天际。 “我们国家的航天科技越来越厉害了！” 江平满脸欣喜的看着夏景行，道：“我听说这次神舟七号飞船上搭载的三名宇航员还要在太空中出舱行动。 一旦成功的话, 中国就是继美、俄之后第三个掌握此项航天技术的国家。” 刘海点头笑道：“世界第三航天强国，实至名归！” 夏景行微微一笑, “苏联在1965年3月就实现宇航员出舱行走了，美国三个月以后也达成了这一步。 中国落后了整整43年！ 航天技术能取得今天的成绩, 固然是无数航天科学家和科研人员的多年努力的成果，但与国家富强也离不开关系。 没钱，玩什么太空竞赛啊！” 江平笑了一下，“据说是1992年开始确立并实施的载人航天工程三步走战略。 第一步是发射无人和载人飞船，2003年杨利伟成功往返太空，宣告这一步任务已经达成。 第二步是多人多天飞行、航天员出舱在太空行走、完成飞船与空间舱的交会对接，看样子再过几年也差不多能全部完成这些任务了。 第三步就是建立永久性的空间实验室, 建成中国自己的空间工程系统，航天员和科学家可以来往于地球与空间站，进行规模比较大的空间科学试验。” 夏景行轻轻点头，国际空间站又不让你碰, 加钱都不行，那怎么办？只有自己造咯！ 中国人是很有骨气的，也是最不怕困难的，无数曾经遥不可及的目标，都将一一实现。 这时，刘小朵突然出声道：“夏总，我们国家为什么没有火箭公司呢？” 闻言，夏景行和刘海、江平都脸色诧异的看着刘小朵。 被三道目光同时注视，刘小朵说话的语气顿了顿，“额……我的意思是除国家之外的，可以运营和发射火箭的民营企业，比如像马斯克的SpaceX和贝佐斯的蓝色起源那种。” “你但凡多读点书，看点报，都不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被夏景行嘲讽了，刘小朵不敢顶嘴，弱弱的说道：“我看过报纸和网络新闻的，上面说马斯克卖掉了自己的豪宅和所有财产，把钱全部投给SpaceX了，三天过后，猎鹰一号就要迎来第四次发射。” 刘海哈哈大笑道：“马斯克，我知道那家伙，有名的火箭狂人，要移民去火星。 他的火箭公司好像成立六年了吧，发射了三次火箭，一次都没有取得成功。 上个月才发射了一次火箭，结果把NASA的三颗人造卫星和包括美国著名演员詹姆斯·杜汉和阿波罗7号太空飞船宇航员戈登·库珀在内的208名希望将骨灰撒向太空的死者的骨灰，一起摔进了太平洋。 好家伙，客户叫他去太空扬骨灰，他的火箭飞半道上就把骨灰给扬了。 不知道那些死者的家属会不会原谅马斯克，搞不好还要起诉他。 哦，我还听说他老婆前段时间都跟他离婚了，这家伙也是够惨的。 戴伦，他创办了一个名叫尼古拉的电动汽车企业，好像还在与特斯拉竞争是吧？ 我觉得三天过后，你可以少掉一个竞争对手了。”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刘海，“你这么肯定？” “至少是百分之九十的概率！” 刘海信誓旦旦道：“私人资本怎么搞火箭公司，航天技术是各国的绝对机密，如果无法获得技术授权的话，靠自己一点点研发不知道要研发到猴年马月去了。 马斯克虽然是个名气不小的创业者，但财力始终还是差了点，难以支撑这种恐怖的研发投入。 这次火箭发射再失败，他个人应该也就破产了，从身价亿万的富豪沦为负债累累的失败者。” 夏景行没答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猎鹰一号的第四次发射会取得成功，马斯克也因此声名大振，接着一路咸鱼翻身，NASA的大礼包订单接得手软。 同时，火箭发射成功还会挽回马斯克那糟糕的个人商誉，尼古拉短期内肯定是不会破产的了。 屏幕里此时正在介绍说，中国下一步要建立自己的空间站，还要实现探月、火星探测等长期航天目标。 看到这，夏景行脸色变幻不定。 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中国未来会放开民营商业航天管制的，并且还鼓励民营资本进入航天领域，加速中国航天技术的进步，并成为国防力量的有力补充。 比如，中国民营火箭公司发射的卫星去撞撞鹰酱的空间站，给轨道轰炸机送个快递，跑个腿啥的都行。 可民营商业航天放开管制是在八年后，现在能不能行呢？ 夏景行陷入了沉思当中。 男人嘛，谁又能拒绝这种大玩具的诱惑。 没事放个窜天猴，炸了就当过年放烟花庆祝了，这可比买辆跑车、买套豪宅，刺激多了，也有趣多了。 他现在完全不差钱，学贝佐斯那样，每年往航天公司投入10亿美元，连续投入十年又如何。 真正挡在面前的难题是政策，而不是钱。 正文 1174、不想当农民的基金经理不是好的数学家 “景行，使不得啊！你别不是真的想创办一个火箭公司吧？” 见夏景行正默默的沉思着，似乎对火箭有点想法，刘海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夏景行回过神，笑道：“说实话，我对火箭发射公司挺感兴趣的。 几年前贝佐斯就劝过我一起造火箭，地球太小，已经留不住他这种级别的企业家了。 未来顶尖科技公司的竞争，说不定就在天上。 复兴工业集团旗下有个航空航天事业群，为什么不叫航空事业群呢？ 大疆无人机其实只是航空航天事业群旗下一个板块的业务，我希望未来成立一家公司，名字都想好了，叫做复兴航天。” 刘海瞠目结舌，几年前就有造火箭的想法了？ 再有钱，也不能放这么昂贵的烟花吧？ 江平微笑道：“我不懂火箭，但我猜测，这种东西类似一种武器了，要是起飞后失控，摔在了人群汇集的城市里怎么办？ 国家肯定要管制和介入的，不是光有钱就能实现航天梦的。” 夏景行轻轻点头，“没错，政策才是真正的难题。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谈这事还太早。” “不过……” 夏景行指了指电视机屏幕，“国家现在有钱了，以后要造空间站、要发射更多卫星，还要探索其他星球。 光是指望国家力量，很难满足航天市场的运力需求。 而且民营资本有一个国家力量不具备的优点。 航天工程属于国家集中力量办大事，不计上限的投入。 而民营资本是逐利的，这就倒逼民营火箭公司必须把发射成本、火箭成本降低下来，不然无法盈利，也无法成为一个市场化的行业。 航天领域商业化、市场化以后，就会培养出供应链，国家的航天工程也能跟着一起受益。” 江平听得连连点头，似乎有点道理的样子。 刘海打断道：“可怎么降低成本呢？这里面的技术要求可以算作是人类科技结晶了。” 夏景行想了想，回道：“可回收式火箭，据我所知，SpaceX一直在钻研这项NASA都没掌握的技术。” “那凭什么复兴航天能研发出这项技术呢？”刘海追问道。 夏景行笑了一下, “这个需要时间, 也有可能会失败, 永远研发不出来。 但是不去做的话，就永远没机会掌握。 美国的科技公司野心很大，自诞生起, 他们的目标就瞄准的是全球市场，甚至现在的目光已经超出地球, 瞄准了太空。 若干年后, 中国科技公司有钱了, 再想追赶的时候，恐怕技术已经落后人家几十年了。 半导体、工业软件、工业母机, 哪个落后的行业不是这样。 如果一开始就没信心，干脆就别做了。 而且国内企业家缺乏了点冒险精神，很多人有点像黎黄台那样, 唯利是图。 你觉得他们会进军看起来十年、二十年, 甚至更长时间都不会产生回报的行业？ 如果国家愿意对民营航天放开管制, 我愿意去趟趟水。 哪怕最终失败了也没关系, 就当给后来者铺路好了。” 听到这，刘海知道夏景行心意已决, 就没再劝阻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那最好还是在等等吧，看看三天后的猎鹰一号能不能发射成功。” “我现在倒是很希望猎鹰一号发射成功，这样我就能拿它回去给领导们讲故事呢。” 夏景行笑了笑, “摸鹰酱过河嘛，人家民营火箭都上天了, 我们国家也不能落后对吧？” 刘海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但他还是不太相信猎鹰一号会发射成功。 ………… ………… 三天过后，马斯克的SpaceX顶着所有人的质疑和嘲笑, 在太平洋西部的夸贾林环礁美军基地进行了第四次火箭发射，成为了世界上首个成功发射运载火箭的私营企业。 这个新闻一出，很多人都以为是假新闻。 但夏景行非常清楚，就像猎鹰火箭一样，马斯克一飞冲天之势已经势不可挡了。 巨大的荣耀加身，相当于给马斯克镀上了一层牛逼闪闪的金光，这是其他科技创业者都不具备的无形资产。 稍加引导, 马斯克就能把自己的名气和打造的逼格在其他产业上面变现，哪怕是卖点狗屎一样的虚拟货币，也有人朝圣一样去接盘。 这才是割韭菜的最高境界，割得韭菜们心服口服。 与此同时, 参议院否决了7000亿美元救市法案，市场遭遇了重大打击。 道指创下历史最大单日点数下跌记录，跌幅达6.98%，标普500和纳指也各跌了8.81%，9.14%。 这是什么概念呢，比雷曼兄弟倒闭当天的跌幅还要高出两倍到三倍。 白宫天天跟开玩笑似的，一会儿通过救市法案，一会儿又否决救市法案，导致这些天的美股也起伏不定。 由于本阶段的做空行动已经落袋为安，剩下的个股期权和指数期货、期权都要明年才会陆续到期，所以夏景行没有继续坐镇纽约了。 他乘坐飞机前往了加州。 与他一起同行的还有江平和亚伯。 三人在小城圣莫妮卡见到了环球投资的创始人马克·斯皮兹纳格尔。 斯皮兹纳格尔三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黑色框架眼镜，前额头发微秃，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有点像是一位学者、教授。 他的公司环球投资基金没有设在繁华的CBD写字楼里，而是设立在一栋郊区别墅里。 他拉开大门，看见造访自己别墅的三人，表情变得很是惊讶。 “亚伯、戴伦、彼得，本来该由我去纽约见你们的，可我工作太忙了，实在是走不开。” 斯皮兹纳格尔一边告罪，一边与三人一一握手。 夏景行打量了周遭环境几眼，微笑问道：“你很喜欢安静的工作环境吗？” 斯皮兹纳格尔摊摊手，“没错，如果不是基金刚成立不久，很多事情没有理顺，我都想回老家农场生活去了。” 看见斯皮兹纳格尔这幅惫懒的样子，亚伯皱了皱眉，他最不喜欢对方这一点了，哪有半点金融精英的影子。 但夏景行没有介意，因为这才是真正的斯皮兹纳格尔，不想当农民的基金经理不是好的数学家。 三人跟在斯皮兹纳格尔身后，走进屋里。 一楼被收拾得十分空旷，一张张桌子上摆着密密麻麻的电脑屏幕和彭博终端机，十几名员工正在埋头认真工作。 总算看起来有点基金公司的模样了。 斯皮兹纳格尔介绍道：“我们公司成立才两年时间，规模不大，员工也不多，只有十二个人，每个人都是数学博士！ 但我们不教数学，我们是一家认真的基金公司。” 夏景行轻笑着点头，然后指着一旁的公司Logo，一个十八世纪数学家的头像。 “我看出来了，你们这是把数学当作信仰了是吧？这么迷信数学，不怕哪天栽一个大跟斗？” 斯皮兹纳格尔耸耸肩，“数据是不会骗人的！” 正文 1175、黑天鹅基金 斯皮兹纳格尔带着夏景行三人简单地参观完位于一楼的办公室，然后他又把三人领去了二楼。 “戴伦，你们要喝点什么？” 夏景行朝斯皮兹纳格尔笑了笑，说了句“随便”，然后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二楼被布置装修得很像一个小型酒吧，有吧台，还有一面摆满各式酒水的酒柜，旁边有卡桌、沙发、台球桌、电视机等等摆设。 “这里是你们平时休息和放松的地方？” 斯皮兹纳格尔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认真凝视了夏景行片刻，突然咧开嘴一笑：“对，戴伦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夏景行点了点头，“感觉很不错！金融交易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有这样的一个地方供大伙儿休闲玩乐，换我是员工，一定爱死上班了。” 斯皮兹纳格尔哈哈大笑，感觉自己终于遇到知音了。 过往十个前来参观的LP，有九个都觉得他是在不务正业，把严肃认真的金融投资工作硬生生搞成了周末派对，而且是天天召开的那种。 殊不知，他之所以选择这么做，自然有他的考量。 亚伯就是斯皮兹纳格尔口中不理解他的LP，突然开口道：“工作放松没问题，可千万别喝高了，一旦敲出了乌龙指，原本赚钱的基金都会变得亏损累累，再严重点，清盘都有可能。” 亚伯话说的很重，可斯皮兹纳格尔却毫不生气，还特意解释道：“我们平时上班都是不喝酒的，只有下班了和周末时光，整个团队会聚在一起喝上两杯。” “那就好，三年前爆发了一起轰动业界的乌龙指事件，日本瑞穗证券公司的一位交易员错误地将客户的“以61万日元卖出1股J-COM公司股票”指令打成了“以每股1日元卖出61万股J-COM公司股票”。 这件事使瑞穗证券损失惨重，同时专业性还受到了业界极大的质疑。” 亚伯笑眯眯的看着斯皮兹纳格尔，像开玩笑一般说道：“伙计，我可不希望你和你的环球投资基金某天出现在财经新闻的头版。” 斯皮兹纳格尔笑了一下，没有吭声，相比其他LP的质疑和嘲讽，亚伯这话已经算是最客气的那一类了。 由于老板就在旁边，亚伯也没继续数落斯皮兹纳格尔了。 他相信老板有自己的判断，用不着他来过多提醒。 斯皮兹纳格尔招呼夏景行三人在沙发坐下，又给三人各端来了一杯咖啡。 夏景行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问道：“听说环球投资这个月斩获不小？” 听到这话, 斯皮兹纳格尔心中一动, 果然不出他所料。 自己的“尾部风险策略”已经惊动了金融大佬！ 不然大佬怎么会亲自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圣莫妮卡。 念及此, 斯皮兹纳格尔颇为自得的说道：“这其实是我们基金的一次尝试，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 夏景行笑了笑, “尝试？黑天鹅基金初试牛刀？” 斯皮兹纳格尔轻轻摇头，“戴伦, 这你可就说错了, 环球投资不是黑天鹅基金。” 亚伯瞧斯皮兹纳格尔这嘚瑟样, 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们通过押注未来会发生概率极低的、史无前例的灾难事件，赌这些灾难性事件会冲击股市或导致通胀飙升, 具体手段主要是购买看跌期权，特别是在价格便宜的时候大量买入，一旦股市变得非常糟糕, 这些看跌期权就能带来收益。 难道不是这样吗？” 斯皮兹纳格尔先是礼貌的对亚伯笑了一下, 然后才不疾不徐的解释道：“你说的没错, 这就是一般黑天鹅基金的“尾部风险交易策略”。 市场一旦发生黑天鹅事件, 将会对证券价格产生巨大的波动风险。 这种风险在风险评估模型的钟形曲线中处于尾端尽头，故称尾部风险。 《黑天鹅》一书中, 有详细介绍和阐述黑天鹅交易策略。” 江平这时开口了，“我读过《黑天鹅》不下三遍，我办公室里现在就有这本书。 书的作者纳西姆·塔勒布, 又称“黑天鹅之父”，他是你的师傅, 也是你的合伙人对吧？” 斯皮兹纳格尔微笑道：“对，他教会了在危机中赚钱, 也是我人生道路上的导师。” 夏景行轻轻点头，表示认可这一点。 斯皮兹纳格尔是个很有金融交易天赋的年轻人, 16岁的时候就在父亲朋友创办的期货交易公司打暑假工。 在同龄人还在肯德基、麦当劳炸薯条的时候，这家伙就开始接触粮食价格和农作物报告的研究了。 他父亲的朋友克林普先生，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期货界鼎鼎有名的交易员。 不过克林普只是给斯皮兹纳格尔进行了投资启蒙，这家伙真正发迹还是因为遇上了第二位贵人塔勒布。 “1993年，我22岁的时候，从密歇根州的卡拉马祖学院毕业, 然后在父亲的支持下，我买下了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的交易席位，从事国债期货和外汇期货。” “刚开始过得很快乐，因为每天都能看到大笔美元进账。” 斯皮兹纳格尔笑呵呵的给三人说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从业经历, 以及自己的投资风格是如何塑造出来的。 “接着，风暴突然降临了，1994年，美联储出人意料地调高利率，国债市场一泻千里，许多交易员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我心目中的很多交易所偶像，肉体和灵魂永远埋葬在了这场危机中。 凭借着克林普先生曾经的忠告——不怕吃小亏，我幸运的逃脱了，但是也元气大伤。 之后我跳槽到了一家曰本投资银行的自营交易部门，先后又经历了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俄罗斯债务危机等黑天鹅事件。 每一次危机，都有一批金融巨擘倒下并破产，几乎让我患上了危机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说到这，斯皮兹纳格尔笑了笑，“不怕你们笑话，那段时间我很怕输，整个人的精神都要崩溃了，不停地抱怨和恐惧，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市场黑天鹅？” 夏景行三人都轻轻的点头，金融交易工作不是什么轻松活，心理压力尤其大。 斯皮兹纳格尔的遭遇绝不是个例！ 据夏景行所知，为了保持平静的交易心态，江平私下里在偷偷吃雌激素…… 这副作用有多大，不难想象。 斯皮兹纳格尔语气感慨的说道：“这一连串遭遇让我坚信，从灾难中赚钱，才是真正能保持常胜不败的秘诀！ 然后，1999年我选择进入了纽约大学科朗数学研究院进修。 在大学里，我碰到了数学导师、著名的黑天鹅理论家纳西姆·塔勒布。 他跟我也持同样的观点，要利用各种危机事件实现盈利。 于是，我们联手成立了对冲基金“经验主义”。 我们购买便宜的看跌期权，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价值不断下降，直至归零，接着又买新的看跌期权，又重复以上过程…… 不仅是麾下的交易员快忍受不了“看上去是傻瓜、感觉上也是傻瓜”的投资风格，连塔勒布都有点担忧基金会失血过多而死，等不来黑天鹅事件。 我们熬着熬着，911事件就来临了！” 亚伯问道：“从你们基金成立到911事件来临，经历了近三年时间，如果事件晚一两年爆发呢？” 斯皮兹纳格尔语气不咸不淡道：“那我们的基金规模可能会缩小很多，但同样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因为我们坚信市场不是一潭死水，危机事件总是循着一定规律出现的。” 正文 1176、可以被模仿，无法被超越 “你们是怎么捕捉危机出现规律的？” 夏景行饶有兴趣的看着斯皮茨纳格尔，这家伙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一种可能，可以弥补远景资本战略缺失的一个板块。 斯皮茨纳格尔指了指脑袋，“很简单，计算！ 我的导师塔勒布在《反脆弱》一书中提到的“杠铃策略”——90%资金低风险，10%高风险，那么你的损失不会超过10%，而收益却是没有上限的。 当然了，他的这个数据列举很笼统，并不适合所有的金融交易模型。 想要真正的在危机事件中赚钱，还需要更为精妙的投资组合。 我们公司有12位数学博士，就是专门请来算数学题的。 我们不像西蒙斯的文艺复兴那样请大量的数学博士、天体物理学家、统计学家和计算机科学家来研究量化交易模型。 我们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市场变量，只需要计算看空投资组合能不能覆盖看多投资组合的风险敞口。” 亚伯笑道：“你们不是买一堆看跌期权，然后坐等危机事件出现吗？比如洪水、飓风、战争、粮食减产、经济危机……” 斯皮茨纳格尔笑了笑，“我们只是傻瓜式的操作，感觉也像是傻瓜，但不是真正的傻瓜。 经验主义基金运营到2004年的时候，塔勒布先生因为身体健康的原因，退出了公司，我也就关闭了基金，去摩根士丹利的自营部门当了两年的期权交易主管。 一年多前，我重新创业，创办了如今这家环球投资基金，目标是成为业内第一个将尾部风险策略体系化的投资机构。 一般的黑天鹅基金有缺陷，就是股市好的时候往往业绩不佳。 而我想打造的尾部风险策略，不仅要在短期市场大跌时获得高回报，还要在牛市中跑赢大盘至少一倍以上！” “这谈何容易？” 亚伯觉得斯皮茨纳格尔有些异想天开了，当初若不是看在其导师的份上，以及这家伙在911事件中赚的盆满钵满，他是绝不会同意把钱投给这个疯狂的家伙的。 “别人不能办到，不代表环球投资基金不能办到。”斯皮茨纳格尔很是自信的说道。 亚伯笑了一下，不再作声。 斯皮茨纳格尔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他几次三番的被亚伯质疑，即使再好的脾气也不能这样惯着对方。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现场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江平出来打圆场道：“马克，我相信你，这世界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路了。 以前还没有黑天鹅基金的存在呢，现在不也有很多大型投资机构部署了这样一只特殊基金来抵御黑天鹅事件爆发产生的风险。 环球投资正在做的事情，很有开拓意义。 一旦成功，必将引领行业潮流。” 听到这，斯皮茨纳格尔面色稍霁道：“雷曼兄弟倒闭所催生的金融风暴，我们本可以赚更多的, 不过由于不是净空头, 冲抵掉了很多收益。 这也是我们一直在坚持的事情, 做一名长期投资者，而不是短期投机者。” 闻言，江平和亚伯都忍不住看向了夏景行, 那眼神好像在说：老板，这家伙好像看不起我们这种净空头, 说我们是投机者。 夏景行笑了笑, 远景资本就是净空头, 而且应该是当世最大净空头，几百亿美元全部做空, 一美分都没做多。 说是投机者呢，也没说错。 不过夏景行也有长期交易策略的，等金融风暴刮过以后, 就全线看多美股, 躺赢至少十二年。 之后怎么办呢？ 夏景行希望刘海、江平、李耀祖、叶淑慧、邓丰华等一批基金经理能尽快成长起来。 如果他们无法在2020年以后继续延续远景资本的辉煌, 那么夏景行也只有转变交易策略, 收缩基金规模了，甚至是把远景资本转型为家族办公室。 同时他还要寻找一些优秀的外部基金经理来打理家族办公室的资产。 这就是俗称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但装鸡蛋的篮子全都在一辆货车上。 货车翻车了怎么办？ 举例来说, 即使夏景行把资金分散到几十只外部对冲基金，但在2020年以后发生类似08年金融危机的事件，全球90%以上资产暴跌, 基本没法独善其身，整辆货车都要翻。 而环球投资因为不走寻常路, 可以看作另外一辆货车。 不用放几十篮子的鸡蛋，只需要往环球投资放一篮子鸡蛋。 当这一篮子鸡蛋平安送达后, 可以抵消其他几十篮子鸡蛋的损失。 据夏景行所知，前世斯皮茨纳格尔的尾部风险交易策略真的取得成功了。 美股十年牛市中, 环球投资基金以12.3%的复合年收益率跑赢了标普500指数的7.4%收益率。 尽管还是没达到斯皮茨纳格尔口中所述的“跑赢大盘至少一倍”，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且这还是美股持续了十年大牛市的情况下，同时也还未计算黑天鹅事件爆发所产生的收益。 在2020年，由于疫情和油价崩盘两只“黑天鹅”接踵而至，股票、债券、黄金等资产悉数大跌，环球投资一个月狂揽3600%回报率。 以不到一亿美元的看跌期权权利金投入，赚到了超过30亿美元。 并且这不是斯皮茨纳格尔和环球投资第一次得手了。 不计算911事件和08年金融危机事件, 环球投资在2010年的时候，以不到2美元一张合约的价格买入大量标普500看跌期权，一个月后，美股因希腊债务问题闪电崩盘又拉回, 环球投资以60美元/份的价格悉数卖出这批看跌期权，轻松赚取超过30倍收益。 2015年的时候，A股因汇改引发二次股灾，道指当日暴跌近4%，环球投资则在当日爆赚10亿美元。 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彻底奠定了斯皮茨纳格尔和环球投资的威名。 连夏景行都忍不住有些佩服。 无论市场是好是坏，这只不一般的黑天鹅基金都能赚钱。 而一般的黑天鹅基金只能遇上几年、甚至是十年难遇的黑天鹅事件才能赚钱。 这是环球投资与寻常黑天鹅基金最大的不同。 为什么能做到这一步？ 这是因为这只基金已经把“短期投机生意”做成了“长期投资生意”。 斯皮茨纳格尔和环球投资基金玩的是“大鱼”与“小鱼”之间的生存游戏。 平日里，世界各地的投资者都会通过出售短期看跌期权给环球投资基金，来轻松地赚点小钱，即权利金收入。 这些小鱼不停地从环球投资身上扯下一条条细小的肉丝，每一天，环球基金都在在缓慢地流血…… 而当911、疫情这样史无前例的危机导致市场大崩盘时，环球投资这条平时沉睡的大鱼就会猝不及防地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流连在陷阱中的小鱼吃干抹净，赚取数倍、数十倍于平日损失的利益，有些散户甚至会因贪图小钱而赔得倾家荡产。 这也是俗称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夏景行也做空，只不过是偶尔为之。 而环球投资则是无时无刻都在做空。 并不是斯皮茨纳格尔这家伙是预言大师，能预判一次又一次波及金融市场的大事件。 而是他带领团队做出了交易模型，并且持之以恒的在坚守。 一般人能忍受连续亏损几年？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亏损的那种。 所以这家伙要跑去当农民呢，主要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盯几年盘下来，整个人都会变得不好，继而还可能动摇投资策略。 夏景行出声道：“马克，方便分享一下你们具体的交易策略吗？” 斯皮茨纳格尔没有拒绝，而是笑吟吟的问道：“你确定要了解？友情提示一下，这就是一颗炸弹，一般人玩不好它。” 夏景行目光扫向江平，后者会意，出声道：“我们不打算去做，只是单纯的想了解一下，长长见识。” “好吧，你们跟我来吧！” 斯皮茨纳格尔满脸笑容的起身，带着夏景行三人往楼下走去，似乎完全不担心核心商业机密遭到泄露。 因为他坚信，可以被模仿，无法被超越。 正文 1177、继承者 在圣莫妮卡呆了一天，初步了解完环球投资的尾部风险交易策略后，夏景行离开了这座小城，回到了位于硅谷帕罗奥图的别墅家中。 亚伯和江平也来家中做客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抱着孩子玩耍的夏景行，目光和表情反应不一。 亚伯是万万没想到，老板竟然有儿子了！而且还一岁多了！ 他偷偷的把目光移向厨房，这栋房子的女主人，也是孩子的母亲正在里面准备晚餐。 如果硅谷美女富豪、顶尖科技创业者克里斯汀娜未婚生子的消息传出去，怕是要引起不小的风波，亚伯心中暗忖道。 不过这是老板的私事，他作为下属，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相比亚伯，江平与夏景行的私人关系要亲近很多，而且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了，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顾虑。 “戴伦，这小家伙可真幸福，是真正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父亲腰缠万贯，母亲也是顶级的企业家。 将来不管他选择继承谁的事业，都相当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 夏景行刚想说话，克里斯汀娜突然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笑吟吟的抱起儿子，对江平说道：“没有对伊诺克寄予太多的厚望，只希望他平安健康长大，并且有一份自己喜欢和热爱的事业就好了。” 夏景行笑着点头，“对，兴趣很重要，不能强迫孩子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江平笑了笑，也知道自己现在就谈这个话题，太早了一点。 克里斯汀娜抱走了孩子，把谈话的空间让给了三人。 于是三人开始聊起了正题。 “戴伦，斯皮兹纳格尔发明创造的交易策略，我们如果直接拿过来用的话，可能存在很大的问题。” 江平说起了自己的隐忧：“因为我们基金的规模实在太大了，远不是一个资管规模只有区区几亿美元的环球投资可比的。 即使尾部风险策略设计很惊艳，也在实践过程中得到了证明，但当基金规模膨胀百倍以后，也不能保证它是持之有效的。”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我知道，斯皮兹纳格尔之所以那么慷慨的给我们展示，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很大方，而是他笃定我们知道了也学不会。” 江平苦笑一声，“没错，从斯皮兹纳格尔过往经历来看, 他这个人挺有耐心的, 而且危机意识很强。 环球投资这只基金在他的管理下, 有很强烈的、属于他的个人风格。 市场上每只大名鼎鼎的基金、每位知名的基金经理都是这样，各有各的操作风格和看家本领。 就算我们模仿得再好，也不可能百分之一百的复制环球投资的操作风格。 只要出现那么一丝偏差, 就有可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投资结果：环球投资大赚，远景资本大亏。” 夏景行微笑道：“我也没让你去百分之一百的模仿他们, 远景资本近两年的投资回报率远胜过环球投资, 我们用得着去模仿他们？ 不过, 系统学习和了解一下这只特殊的黑天鹅基金，对你、对公司都是有好处的。” 江平点头, 表示认可这个观点。 昨天他跟斯皮兹纳格尔交流了一整天，受益匪浅。 别看环球投资在金融危机中斩获不多，还没赚到远景资本盈利的一个零头, 但假如金融危机迟来那么一两年, 远景资本可能就爆仓输光筹码了, 而环球投资依旧可以反败为胜。 可以这样说, 能在次贷危机、金融危机大赚特赚的机构，没一个是简单的。 经过进一步的了解, 以及夏景行和江平对环球投资交易策略的看重，亚伯也改变了很多对这家基金的看法。 他喃喃道：“虽然环球投资的投资交易风格与主流格格不入，但或许这就是他们的成功秘诀, 以前是我小瞧他们了。” 夏景行笑道：“所以说，永远不要小瞧天下英雄, 对冲基金这个行业的天才实在太多了，创新层出不穷。 可能某天桥水基金、保尔森基金, 还有我们都被时代抛弃了，人家依旧如初生的朝阳一般, 光芒万丈。” 亚伯微微颔首，然后又问道：“那戴伦，我们需要部署一只黑天鹅基金吗？不是模仿环球投资打造一只，而是根据我们的规模、我们的实际需求，量身打造一只。” 夏景行沉吟了起来，黑天鹅基金是押注市场爆发黑天鹅事件。 从某些方面来看，他还有十余年的先知先觉, 压根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弄一只黑天鹅基金去博取高收益。 不过，有些事情需要未雨绸缪，而不是临阵磨枪。 “行，咱们也募一只黑天鹅基金吧, 拿外部LP的钱试试水。” 听到这，亚伯嘴角顿时一抽，老板的心就是这么黑，永远拿客户当小白鼠。 远景资本名声在外，募集一只新基金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连续几年都亏损的话，与远景资本过去赚钱如麻的风格实在不符啊。 亚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夏景行听完后，微微一笑，“一个大型对冲基金公司，旗下几十只基金，有亏有赚，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还有，募资的时候，你要给LP讲清楚，免得他们事后想不开。” 亚伯点了一下头，他大概知道怎么做了。 晚上的时候。 亚伯和江平一起留下来吃了顿晚饭，吃完饭便离开了，乘坐晚上的飞机回纽约去了。 夏景行跟克里斯汀娜打完友谊赛后，并肩躺在床上说起了话。 “戴伦，以后要是伊诺克真的不喜欢商业上的事情，怎么办？” 夏景行暼了克里斯汀娜一眼，后者脸上写满了担忧，把他看乐了，女人啊，总是这么言不由衷。 “你不是说让他选择自己的人生吗？” 克里斯汀娜顿时语塞，片刻后她才幽幽的说道：“毕竟是我们一手打造的事业，心里其实还是希望孩子拥有非凡的商业天赋，能够继承和延续父母的事业。 像我父亲，其实他非常希望布雷迪将来能够继承家里的牧场，把事业延续至第五代、第六代。” 夏景行连连摇头，“你这可就大错特错了，知道王安电脑吗？创始人王安就是执念太深，非要让他儿子接班，导致企业彻底没落了……” 听完后，克里斯汀娜长叹了口气，“好吧，一切都由他自己选择吧，不强求。” “其实你的这种担忧也很好解决。” “怎么解决？” “再多练几个号！” …… 很快，房间里就响起了游戏练号的激烈声音，战况十分胶着，杀得难解难分。 正文 1178、市值蒸发5000亿 在硅谷陪了克里斯汀娜和孩子几天后，夏景行启程前往了港岛。 一行人一下飞机，就直奔中环而去。 叶淑慧亲自带队前来机场迎接的夏景行，返程的时候，她与夏景行同坐在一辆车上。 一路上，她不停地给夏景行汇报着港岛办公室的投资战果。 “截止今天10月7号，所有的空头头寸都已经平仓了。” “黄河实业，目前股价已经下跌到了40港元的低位，较年初股价的高位144港元，下跌了超过70%，市值蒸发超过2400亿港元，黎家身价缩水1380亿港元。”940 “黎记黄埔，目前股价下跌到了30港元，较年初股价近90港元，下跌了66%左右，市值蒸发2560亿港元，黎家身价缩水1675亿港元。”1280 “黎记电讯国际，股价下跌到了5港元，较年初的11.35港元下跌了56%左右，市值蒸发300亿港元，黎家身价缩水250亿港元。” …… 夏景行直接听笑了，“三家公司合计蒸发了5000多亿港元的市值，然后黎家身价缩水了3300亿港元？” 叶淑慧重重点头，随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数据是港媒统计出来的，稍稍有些夸大了。 他们把黎家后面增持800亿港元取得的股份，也按照股价从年初的最高点到如今的最低点统计损失了，这是很不合理的。 比如说，黎黄台增持黄河实业的时候，增持成本是90多港元/股，媒体按照年初144港元/股来计算损失了。 我们内部有计算过，黎家真正的浮亏应该不到3000亿港元，只有2800多亿港元。 其中2400亿港元，是黎家增持之前对三家上市公司持股市值蒸发造成的巨额浮亏。 另外400多亿港元浮亏，则是他们完成800亿港元增持后，美国那边金融危机爆发了, 三家公司股价平均跌幅超过一半所造成的。” 夏景行微笑说道：“2800亿港元也不少了, 黎家去年在《福布斯》排行榜的身家统计也就300多亿美元吧？ 这么一亏, 岂不是身家为零了？” 叶淑慧笑而摇头，“不不不，这只能说明《福布斯》的数据统计并不准确, 比如说黎家这次增持掏出的800亿港元现金，就应该没被《福布斯》统计进去。 以前人们都说黎家藏富, 黎黄台还死不承认。 这次他把老本都动用了, 财富算是又曝光出来了一部分。 说实话, 感觉他就像一只深海巨鳖一样，很难想象深水底下的身躯究竟有多庞大。 在港岛搜刮了几十年, 一座城市的财富都基本进了他们几大家族的腰包。” 夏景行笑而不语，老实说，如果不是遇上了百年难遇的特大型金融危机, 想收拾黎黄台一次, 还真的是不容易。 用港岛媒体的话说：这次连佛祖都站在了夏总这边。 黎黄台信佛嘛, 但是这次我佛没有渡他。 也不知道黎黄台事后会不会把家里在新界斥资15亿修建的慈山寺给砸了。 “这2800亿港元的损失其实并不是永久性的损失, 黎家借助这次机会大大的提高了三家上市公司的持股比例。 只要明年、后年，股价一反弹, 损失立马就抹平了。” 说到这的时候，夏景行心中意难平，没办法给黎黄台来一次狠的,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不过做生意不是过家家，远景资本这次是需要快速撮合一个对手盘, 才跟黎家彻底对上。 像黎家其他的事业，地产、港口、零售、电讯…… 夏景行旗下根本没有经营这类事业的公司, 不在一个行业，很难在具体业务层面去打击黎家。 所以, 只能在金融层面教训黎黄台一下了。 叶淑慧再次反驳道：“夏生，你这就错了。 等到股价一反弹，黎家的身家能恢复个七七八八，这话不假。 可这是纸面财富，股价一波动，就像现在这样，以千亿为单位的减少。 黎黄台增持的800亿港元, 再想轻轻松松的拿出来，就不容易了，只能通过派发股息、分红、减持等方式进行现金变现。 没有个十年八年时间，他这800亿别想全部掏回去。 一下子没了这么多现金, 还遭遇了金融危机打击，黎家的经营计划都会被打乱。 没个几年时间，别想恢复到以前的开拓状态，只能转为保守的防御状态，以稳为主。”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么说来，还是给老东西制造了一点麻烦。 哪怕只是拖慢对方几年发展时间，也算是替港岛和内地人民出口恶气了。 当然了，从黎家身上赚到的钱，夏景行也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发展高科技！ 于是夏景行问道：“这次我们做空的整体盈利怎么样？” 叶淑慧马上答道：“已经初步统计出来了，投向黎家旗下三家上市公司的100亿美元本金，做空盈利大概在50亿美元左右。 另外我们还有400多亿港元做空了其他三大地产家族和SOHO等内地房企。 这些公司的股价没有黄河实业、黎记黄埔那么大的波动，但是在美国金融危机的影响下，一样跌幅不小。 比如横基，股价较年初高位跌了超过50%，李昭基家族财富损失上千亿港元。 新红基的郭氏三兄弟加一块儿，财富损失也达到了上千亿港元。 相比黎黄台，他们的损失还算小。” 夏景行微笑道：“那是我们主要盯上了黎黄台，如果把主要精力都用在了他们身上，他们一样讨不了好。” “那是！” 叶淑慧笑着点头，这不是她拍马屁，而是全港岛人民都看出来的事情。 现在大家都称赞另外三大地产家族养了一个或者几个好儿子，不到处惹是生非，没给家族产业惹上祸端。 至于“小Superman”，已经成反面例子了，叫“小调皮蛋”更合适。 有港媒把黎家上市公司被做空的原因，归结在了黎译凯身上，认为是他招惹了夏景行，引来了金融巨鳄的报复。 “哦，对了，夏生，SOHO这次股价跌得有点惨，比黄河实业跌幅都大，股价跌了90%。” 夏景行笑吟吟道：“老潘那人也是个汉奸苗子，这次主要目光放在黎黄台这条大鱼身上去了，差点漏了这条小鱼。 不过，即便我们没怎么出手，他们公司股价跌得也够惨的了。” 正文 1179、港岛新晋股神 车队行驶抵达了国金中心二期大厦楼下。 被几辆汽车前后护卫在中间的迈巴赫车门打开，夏景行和叶淑慧从汽车里走了下来。 相比以前，夏景行这张脸在港岛也混成熟脸了。 从大楼里进进出出的很多白领都停下了脚步，让到道旁，目送夏景行、叶淑慧等浩浩荡荡一群人走进大厦。 不少人还在小声地与同伴嘀咕着。 “这夏生好威风啊！我看他随时出行身边都是十几名精干的保镖护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国领导人来了。” “有钱人嘛！当然惜命啦！不过话说回来，他这次搞得黎黄台亏了三千多亿港元，居然还敢回港岛，不怕被枪手埋伏啊？” “你港片看多了吧？还请枪手埋伏？黎黄台自己都说自己是本分商人啦！” “他是本分商人？那豪哥是怎么完蛋的？” “不是被粤省……哦，我懂了！” “你们说黎家会忍下这口气吗？” “那我怎么知道？不然给你叫辆计程车，你去深水湾道79号亲自问问黎黄台。” “挑！肯定还没进门，就先被看门狗给咬了！” “哈哈哈～” …… 随着媒体的不断报道，现在全港岛都对夏景行与黎家之间的恩怨情仇很感兴趣。 老百姓茶余饭后，都爱讨论和推测黎家会如何报这一箭之仇。 自黎黄台出道以来，五十多年间，老头子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3000多亿亏损，光听数字就知道结的什么仇，结的什么怨。 夏景行乘坐电梯来到了位于大厦49层的办公室。 他刚一走进办公区，便有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办公区里无数员工齐刷刷的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钦佩和惊叹。 不可一世的黎家，黎半城，港岛人民眼中的天，就这样被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年轻人给干脆利落的收拾了。 前后用时还不到一个月，令人叹为观止。 一路走来，夏景行其实也感觉出了周围人看自己目光的变化。 与做空美国、欧洲不同，他做空黎家旗下上市公司，基本上是摆到明面上的。 对准这种豪门大户的脸，狠狠地踩上一脚，感觉的确很爽。 过去大家认可他是富豪，是新贵，但并不认为他能与华人中的顶尖财阀平起平坐。 现在，他们就知道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把黄瓜拍碎在案板上。 叶淑慧在前面带路，领着夏景行一行人走进了会议室，然后她用几百页的PPT展示了港岛办公室的全部工作成果。 合计投入了100亿美元和411亿港元（三倍杠杆）的本金，共计斩获了620亿港元的做空利润，约合80亿美元。 从投资回报率来说，港岛办公室的表现要略低于纽约办公室。 不过考虑到第二批投入用于做空黎家上市公司的100亿美元资金, 一个月前才从储备金账户中划出, 从资金利用效率来说, 也算是非常不错的了，没有让资金闲置。 “从雷曼兄弟宣布破产倒闭之日，也就是9月15号算起, 截止到今天10月7号，三周时间内, 港股的整体市值由13.7万亿港元, 跌到了10.8万亿港元, 大概有3万亿港元市值被金融巨浪所吞噬。 恒生指数从19352点跌至15943点，跌幅超过17.6%。” 叶淑慧在台上进行总结性的发言：“时来天地皆同力, 莫过于此了。 现在全港岛都称夏生你是新一代股神！ 曾经的老股神，四叔李昭基已经被大伙儿抛弃了。 他在四月份以57.2港元的均价增持了横基地产，现在横基股价已经跌到了29.1港元, 接近腰斩。” 夏景行微笑, 李昭基因为过去在股市里斩获颇丰, 被人称作亚洲股神, 不过老头这次也没逃脱被套牢的命运，与黎黄台一起当了一对难兄难弟。 不过他可没给这老头挖坑, 对方比黎黄台觉悟还高，属于自己主动跳进坑里的。 “什么股神？丁蟹吗？” 夏景行摆了摆手，“港岛股民谬赞了, 我们不过运气比较好罢了。” 叶淑慧笑而不语，她可不认为真的是“运气好”。 夏生上个月说去美国搬救兵, 当时她还以为会叫来几只大型对冲基金，结果很快便传回了雷曼兄弟破产倒闭的消息, 接着金融风暴迅速刮了起来，黎家旗下三只上市公司的股票, 乃至整个港股都在风暴下瑟瑟发抖。 这难道不是救兵吗？ 她隐约猜测雷曼兄弟破产一事与夏景行有关系，有可能纽约办公室在背后推了一把，是媒体和美国证券监管机构SEC口中所说的“恶意做空对冲基金”。 不过这等隐秘的事情，夏景行不打算说的话，她也不会主动去问，烂在肚子里好了。 不怪她多想，雷曼倒闭的时间实在太巧合了。 如果不是天意如此, 那就只能是人为了。 她更相信是人为，是夏景行布置了这个一环接一环的宏伟计划。 ………… ………… 得知夏景行返港后，当天远景资本香港办公室的门槛就被踏破了。 第一个前来拜访的人是黄圣国。 他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戴伦，我们这一仗干的实在太漂亮了！连我的老师，老虎基金的创始人朱利安·罗伯逊先生都打来电话表扬了我一番。” 黄圣国嘿嘿一笑，“我跟他说，你才是做空成功的真正大功臣。 要不是远景资本的强力支援，我们可能早就被黎家的反击行动打得溃不成军了，倒在了雷曼兄弟倒闭的前夜。” 夏景行微微一笑，黄圣国的这番话倒也不算夸大。 若是没有远景资本援助，老虎亚洲基金还真有可能选择止损平仓了。 然后没过两天雷曼兄弟就破产了，估计黄圣国能气的当场去跳海。 总之，黄圣国提出并牵头完成了这场做空行动，他的坚持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不过由于老虎亚洲基金投入本金太少，只有区区20亿美元，后面黄圣国再想加仓的时候，雷曼兄弟倒闭的消息已经传来了，港股随之爆发了恐慌性抛售，老虎亚洲也因此错过了加仓机会。 老虎亚洲只赚到了远景资本做空黎家盈利的五分之一，大概赚了十来亿美元吧。 即便如此，黄圣国也已经感到很开心和满足了。 毕竟投入和收获成正比，谁让他们魄力小了点呢。 “戴伦，我们接下来又做空谁？” 夏景行暼了黄圣国一眼，后者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似乎十来亿美元的盈利还没填补他的胃口。 “继续做空黎家？”夏景行笑呵呵的说道。 黄圣国闻言一笑，“算了吧，一直盯着一只羊薅，容易把羊薅秃。” 正文 1180、迷你债券 “黄河实业和黎记黄埔的巅峰市值都有三千多亿港元，两家公司加一块儿的市值高达七千亿港元。 如今两只股票市值跌得都只剩一千亿港元左右了。 但是他们的净资产很高，几乎是目前市值的两倍。 再去薅黎家的羊毛，毛不多不说，而且还扎手！” 见夏景行似乎有些上头，竟然还想找黎家的麻烦，黄圣国十分冷静的劝阻道。 经过做空黎家上市公司一役，两人也算是建立起了革命战友情。 黄圣国不想看到夏景行去做无用功，甚至还有可能要遭受一些损失，他作为盟友，友情提醒一下。 “戴伦，你别忘了，黎家还有200亿港元的子弹没有打出来，等市场恐慌情绪稍微消散一些，他们应该会射出这些子弹。 你这时候跑去做空，刚好撞在人家的枪口上。 黄河实业、黎记黄埔这些公司的基本面在那放着，已经跌无可跌了。” 夏景行笑了笑，“我开个玩笑而已，这次我们只是让黎家消耗了很多个人现金，他们旗下的几家上市公司账上还有充裕的现金，业务经营良好。 搞不好黎家还会启动股票回购工作，动用公司账上的大量现金去回购注销一部分流通股票，增加持股比例，提振股价。” 黄圣国点头，“没错，要是老家伙足够有魄力的话，干脆再掏1000亿港元，把三家上市公司都私有化算了。 合并重组一番后再重新上市，说不定还能把所有损失给找回来。” 夏景行微笑道：“他应该没有那么多现金储备了。” “这倒是，不过可以借啊！汇丰不是他们家族的御用银行吗？牵头搞点银团贷款，或者引入几家有实力的投资机构，一起来完成私有化重组。” 夏景行轻轻摇头，“现在是地主家都没有余粮，哪家金融机构会掏这笔钱。” 黄圣国嗤笑：“这是好事，不然真让老家伙私有化了三家上市公司，光那些公司账上的现金就能填补所有的借款，白赚近一半的公司股份。” 夏景行没说话，在心中细细的思索着。 黎家确实够肥，他们这次放了满满的一碗血都没有动摇其商业帝国的根基。 要是多放几次呢？ 再肥的猪, 也应该放得倒吧！ 黄圣国又坐了一会儿, 便告辞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 他郑重其事的跟夏景行谈了谈，让夏景行以后有啥好事，务必记得叫上他……他可以帮忙打个下手。 黄圣国位置摆的很正, 他知道自己的老虎亚洲基金规模太小，无法吃到猎物最肥美的部位, 只要能跟在远景资本后面喝点汤汤水水, 他也就感到很满足了。 夏景行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至于以后……看情况再说。 反正他现在也不缺跑腿干活的小弟。 黄圣国走了没多久，金管局总裁任意刚也跑来串门了。 他的办公室在这栋大厦的最顶层88楼, 到49楼很方便，乘坐两分钟电梯就行了。 夏景行是亲自到公司门口迎接的任意刚，让后者颇为高兴。 他一路笑脸吟吟的跟着夏景行走进了办公室。 一进屋, 就立马夸赞起了夏景行办公室的摆设和风水, 让夏景行颇觉得好笑。 “任总, 咱们是朋友嘛, 朋友之间不用这么客套，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 你大可以直接提出来，能帮的我一定帮！” 任意刚仿佛就在等夏景行这句话。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满脸苦涩的笑容, 努力做出了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表演了片刻后，他叹气道：“唉, 我们金管局这次是碰上了天大的难题啊！不是被逼到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想来麻烦夏生你啊！” 夏景行脸上笑容依旧不减, 默默的看着任意刚飙演技。 可能是一个人表演确实太费劲了，又或者是没有得到观众的积极反馈, 任意刚还是说起了正题。 “夏生，雷曼破产倒闭给港岛金融市场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 “这种影响，不单单是恒生指数、港股暴跌，还影响到了港岛的银行。” “港岛的银行分销了雷曼兄弟的“迷你债券”！” “迷你债券？”夏景行故作不解的样子。 任意刚苦笑道：“对，你是金融界的大人物，你应该知道雷曼兄弟在向全球投资者兜售CDO债券吧。 不过CDO债券的交易动辄就是以几千万、几亿美元为单位，而且是场外交易, 一般的投资者根本无法参与。 港岛的银行买下CDO债券后，又把这些债券进行了再切割，于是就变成了迷你债券。 整个港岛市场合计购买了与雷曼有关的金融衍生品156亿港元，其中有125.7亿港元都切割成了迷你债券。 然后这些迷你债券被中银港岛、交通银行等17家银行和三家证券公司推销给了超过3万港岛市民。 投资门槛最低为4万港元, 购买者不乏出租车司机、退休老人等等。” 夏景行嘴角抽搐，这么高风险的产品卖给了普通投资者，良心大大的坏啊！ 任意刚一边观察夏景行表情，一边继续说道：“现在雷曼兄弟倒闭了，这些迷你债券的价值大幅贬值，损失很大。 投资者很不满，前几天才爆发了500人的上街行动，呼吁我们监管机构介入。” 夏景行笑道：“投资有风险，港岛是金融发达城市，市民应该清楚这一点吧？” 任意刚摇了摇头，“从金管局收到的投诉案件来看，很多人是被债券销售机构给误导了。 一份迷你债券的销售书长达54页，别说普通投资者，老年人，就是一般的金融从业者也看不懂。 很多人听信了银行销售员工的话，以为是什么保本保息的产品，把存款、养老金全部拿来购买了迷你债券。” 夏景行眉头一挑，“那这是银行严重失责啊？他们应该承担责任。” 任意刚摆摆手，“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金管局和证监会已经立案调查涉事的银行和证券公司了，会查清这些机构的销售人员有没有误导投资者。” 夏景行笑了笑，“这不挺好的吗，查明问题了，该谁负责谁负责。” 任意刚砸吧砸吧嘴，讪笑道：“不管查明情况如何，这件事肯定是一堆糊涂账了。 银行和证券公司其实只是分销商，这些债券是由雷曼亚洲设计和发行的。” 夏景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正文 1181、不能惯着 在夏景行戏谑眼神的注视下，任意刚也不再当谜语人了，开始一本正经的问道：“据说远景资本有意收购雷曼亚洲，这是真的吗？” “没错！目前收购已经接近最后的尾声了，很快就会签字官宣。”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任意刚搓了搓手，尬笑道：“那夏生……你看……发行在港岛的这些债券，你们能不能一并接手了？” 夏景行很清楚任意刚在打什么主意，听到这席话后，他脸上没有出现任何的情绪波动，淡淡的回复道：“根据我们和雷曼之间的收购协议，我们是不会接手任何有关次贷衍生品资产的，会要求他们在收购前进行资产剥离。 换言之，我们只要一个干干净净的壳子！ 雷曼内部的水太浑了，连美联储都不敢去趟，我们远景资本何德何能，敢去接这个烫手山芋？” 说到这，夏景行抬头，表情严肃而凝重的望着任意刚，“任总，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能力确实有限，帮不了，抱歉！” 夏景行的拒绝，一点也不出乎任意刚的意料。 其实任意刚自己也知道，他提出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他并不是要求远景资本直接接手迷你债券，因为那样基本没可能获得同意。 他委婉的劝说道：“夏生，你们接手雷曼亚洲……听说还会接手AIG亚洲的资产。 这两大公司的亚洲分部被你们接手后，肯定还是会在亚洲地区开展业务的，对吧？ 港岛作为亚洲地区的金融中心，一直以来都是雷曼和AIG的亚洲总部。 这两大金融巨头以港岛为中心，业务和影响力辐射向整个亚洲地区。 港岛市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果远景资本能一并接手这一百多亿港元的迷你债券，无疑可以在港岛市场树立起良好的公众形象和口碑。 这比你们接手两个空壳子公司好多了，也可以为接下来的资源和业务整合，秩序恢复打下良好的基础。” 夏景行微笑道：“一百二十多亿港元, 这广告费不便宜, 比我们收购雷曼亚洲的代价都大。” 任意刚讪讪地笑了, 附和道：“的确不便宜！ 不过这些迷你债券的价值并没有全部归零，还有很大的残余价值。 我们特地调查过，这些迷你债券中的资产组合有10%是和雷曼公司债券挂钩的, 这部分价值现在基本约等于零； 还有10%和房贷按揭资产挂钩的，损失约为一半； 另有80%是和非按揭资产挂钩的, 目前的实际价值约为账面价值的60%-70%。 如此算下来, 债券的实际价值还能达到债券面值的六成左右。 也就是说, 125.7亿港元的迷你债券实际损失约为50亿港元。” 夏景行脸上保持着客套的笑容，心里开始不断吐槽：他又不是开善堂的, 50亿港元虽然不多，但跟他又没有半毛钱关系，凭什么管。 银行和证券公司捅出来的篓子, 自己擦屁股呗。 至于广告宣传, 夏景行不认为这是什么好的广告宣传方式。 街头表演一下, 金融公司就包赔？ 内地各种庞氏理财平台的投资者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损失全部由自己承担了。 他特别不喜欢港岛市民的街头艺术表演。 稍微一有点事，就开始整各种幺蛾子, 这特么都是惯出来的。 美国投资者这些天还在华尔街的街头上天天进行艺术表演呢，人家演技更炸裂，但有谁搭理过？ 从情感上来说, 他挺理解这些无知而又盲目的投资者的，但绝不支持他们这种动不动就要挟官府的方式方法。 任意刚见夏景行始终不答话, 赶忙又说道：“夏生，我再给你交个底吧, 金管局的处置方式是打算让银行按市价回购这些迷你债券。 也就是按债券面值的60%的价格回购迷你债券，这样投资者可以提早拿回自己的六成本金, 同时免去后续繁琐的清盘程序。 不过，由于投资者自身需要承担40%的损失，可能会有很多人对这个处置方案感到不满。 我的想法是，银行回购这些债券过后，再转手给你们进行善后处置，毕竟你们更专业嘛。 如果后续债券变现还有盈余，由你们把盈余退还给投资者……” 夏景行终于听明白了, 原来是想自己跑个腿，同时在银行退还六成本金的基础上，再给投资者搞点收益，这样本金退还率可以增加不少, 或许能达到六成五？七成？ 但这样有用吗？能安抚住投资者吗？夏景行对此并不看好。 他淡笑道：“除非把本金全部退回，不然始终会有人感到不满。 甚至更过分的，还会要求支付债券的投资收益。 任总，我也送给你一句话，叫做“慈母多败儿”，别太惯着了！ 你信不信，当你们的处置方案公布以后，照样有人给你拉横幅，举牌子。” 任意刚默不作声，夏景行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就是怕这个处置方案不能服众，无法平息事态，所以才想着找夏景行救火。 能给投资者挽回一点损失是一点啊！ “夏生，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些迷你债券依旧由银行和证券公司来进行回购，大概能变现85亿港元，然后把这些钱交给你们来运作一只公募基金，等过上几年时间，投资者的损失就应该能全部填平了。” 夏景行笑出了声，“任总，你真是够信任我们的，万一基金亏损了怎么办？那投资者不得找我们的麻烦？ 还有，发行和募集一只全新的公募基金，那也是需要征得3万名投资者同意的，不能代替别人做决定。” 任意刚叹了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这一刀是注定躲不过去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他将从金管局总裁的位置上退下来，光荣结束将近40载的公务员生涯。 没人想在退休的关口，带着不光彩的一笔离开。 特别是对于领导打赢港岛金融保卫战的他来说，一世英名，很可能毁于一旦。 看着任意刚满脸凄苦的样子，夏景行帮其支了一招：“任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的过错归根结底是雷曼兄弟和20来家银行和证券分销商。 现在雷曼倒闭破产了，我们接手过后，也不会再用雷曼的名字，会改头换面的重新组成一个大型金融集团。 新公司新气象，雷曼过去积攒的客户资源，我们不稀罕。 即使要招揽客户，我们也是以过硬的业绩和服务水平来打动投资者，而不是“全额本息担保”。 这个，还望你理解。” 任意刚连忙点头，他还是很理解夏景行决定的，这次捅的篓子确实太大了点，不好填上。 夏景行继续道：“如果想真正的平息民怨，只能让银行和证券公司按债券的面值进行回购！” 任意刚摇头，“已经试过了，可这些公司的态度都很强硬，我们又不好动用行政手段来逼迫他们。 说到底，还是我们金管局的工作没有做好，没有及时发现风险和叫停迷你债券的销售，导致出现了今天的这种局面。” 夏景行微微颔首，说到点上了，这件事各方都有责任，监管缺失，银行麻木，投资者贪图高息，且不具备相应的金融知识。 以上三者，只要有一个不出现问题，就不会导致出现今天的这种局面。 银行还愿意提前回购债券，让投资者提前拿回六成本金，其实差不多已经够意思了。 投资者如果还要无理取闹，就该检讨一下自身了。 正文 1182、强行碰瓷 两天后，雷曼兄弟和远景资本同时官宣。 远景资本以2.25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雷曼兄弟的亚洲子公司——雷曼亚洲，具体业务包括在亚洲地区的投资银行、固定收益、证券业务等等。 与此同时，金管局也公布了针对雷曼迷你债券的调查结果和处置方案，由涉事银行和证券公司六折收购这些债券。 此消息一出，当天就有人到金管局门口，也是国金中心二期大厦楼下进行街头表演。 雷曼亚洲跟远景资本、金管局都在同一栋大厦办公。 夏景行和陈宏此时正在34楼视察正式完成收购的雷曼亚洲。 听说楼下有大批人马聚集后，两人都站在一间办公室的落地窗边，往下瞅了几眼。 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犹如丧尸围城一般的人群，陈宏摇头道：“还真让你说准了，金管局的方案并不足以平民愤。” 夏景行嗤笑道：“任总还想让我给投资者再多搞回来一成、半成的本金，被我拒绝了。 这件事费力不讨好，没人会领情的。” “拒绝的好！” 陈宏冷笑道：“你信不信你前脚宣布接手这些迷你债券，后脚投资者就要求你全部负责。” 夏景行抿着嘴唇不说话。 陈宏其实说的没错，这就是个狗屁膏药，粘上就甩不掉了。 远景资本相当于只是收购雷曼兄弟的金融牌照和人马，过往的业务、资产全部不要。 但“申冤无门”的投资者不一定会懂，或者懂了也装不懂。 就像现在这样，堵在大厦楼下，要求远景资本100%兑付债券怎么办？ 讲道理，没道理可讲。 人家只知道远景资本有钱，并且接手了雷曼亚洲，那你就得对迷你债券负责。 即便远景资本不搭理这些投资者，也不进行兜底赔偿，多半也会在名誉上承受很大的损失。 人太善良了，就容易被利用。 夏景行一早就看清了这里面埋的雷有多深。 或许任意刚真的没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想尽可能多的替投资者挽回损失，尽快平息事态。 但夏景行把人想的比较坏，任何有可能不利的危险都必须扼杀于萌芽之中。 所以，他没有卖任意刚的面子，哪怕不掏钱，只是费一些人力，帮忙善后也不愿意。 陈宏收回目光，双手抱在胸前，背靠着落地窗，说道：“一个月的时间，你在港岛赚了几百亿港元，这是狗大户啊！ 只要你一碰迷你债券, 哪怕只是发句言, 表个态, 都有可能被多重解读。 媒体或者其他有心人再起个哄，你就被架在火上烤了。 这个社会套路太深，人与人之间, 哪还有信任可言。” 夏景行轻轻点头，为了避嫌, 只能离迷你债券远一点了。 “不说这个了！现在雷曼兄弟也拿下了, 你打算怎么运作？” 陈宏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 这次抄底雷曼兄弟，夏景行没有忘记他, 把他一并带上了。 汉能集团出资不多，仅仅出资2250万美元，占股10%。 不过重在参与嘛！ 所以陈宏带着团队屁颠屁颠的从内地跑来港岛帮忙了。 夏景行微笑说：“还能怎么运作, 全部交给你呗。” 陈宏连连摇头, “这可不行, 你才是主导者, 我和团队帮一段时间的忙，还是会回汉能, 那才是我的事业。” 夏景行觉得陈宏这话有些生分了，不过从道理上来讲，这话没毛病。 想到这, 他也不跟陈宏开玩笑了，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雷曼这一破产, 以前的客户资源都报销了一大半。 不然我们也不可能以这么便宜的价格拿下雷曼亚洲。” 陈宏点头，“这话没错, 重新梳理业务，走上正轨还需要费一番心思。 拿投资银行业务来说, 现在雷曼就是负面的代名词，谁还愿意让雷曼承担证券发行人的角色？万一上市也跟着破产了呢？ 这不吉利啊！中国人还是比较信这个的。” 夏景行哈哈大笑，“确实是这个理，哪怕我们换个名字，人家稍微一打听，觉得里面的人全是雷曼曾经的团队，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陈宏摊摊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远景资本之前又没有投行业务，没有相应的团队进行替代和换血。” 夏景行轻轻摇头，“换血就不必了！雷曼亚洲的业务这些年发展的很好, 亚洲团队还是值得信任的。 真正作死搞事的，是纽约那帮人。” 陈宏笑说：“明白，那暂时就全部都留用吧！后续再进行考核，确实足够优秀的话，不仅留用，而且还要重用。” 夏景行轻轻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不要看不起雷曼亚洲的这群员工，觉得人家是失败者，实际上是跟错了老板。 兵是好兵，就是指挥打仗的将领不行。 “不过话说回来，这150号人就是150张嘴啊，现在手上又没有业务，就让他们这么歇着？ 拿不到奖金的话，光挣基本工资的话，即便我们不裁员，也会有人离开的，而且离开的还可能是真正能做事的人。” 夏景行微微一笑，“谁说要让他们闲着的？整合团队、资源最好的方式就是动起来。 只有动起来，才能快速发现和解决问题。 而且现在改变外界对雷曼亚洲不好印象的最好方式就是重新证明自己。 通过一个个成功的案子来证明自己！” 陈宏微眯着眼，注视着夏景行，“你有具体的计划了？” 夏景行正要答话，刘小朵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夏总，陈总，出事了！” 尽管刘小朵已经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但夏景行还是听出了一丝慌乱。 “出什么事了？” “网上啊，有人说你要接手一百多亿迷你债券，给港岛投资者一个满意的答复，同时作为雷曼亚洲复苏的第一仗！” 刘小朵一边答话，一边去启动办公桌上的电脑。 夏景行与陈宏对视了一眼，后者的眼神十分古怪，仿佛是在说：我算准了吧？ 夏景行也感觉挺操蛋的，这明显就是造谣嘛，有点强行碰瓷的意思了。 刘小朵打开了电脑，登录了一个网站，叫什么“迷你债券维权互助网”。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个什么网站了。 刘小朵坐在椅子上，不断地翻阅网页上的留言和讨论。 夏景行和陈宏则站在她身后观看形形色色的评论。 “终于等到夏生出手了，我说什么，大家都是中国人，夏生不会见死不救的。” 正文 1183、鸡飞狗跳 “不用再往下翻了，我已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 陈宏偏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夏景行，眼神玩味的说道：“有人在整你啊！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招都用上了。” 其实不用陈宏提醒，夏景行自个儿也察觉出来了。 作为脸书社交平台的创始人，舆论战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陌生的东西，这些年他没少用引导舆论的方式去打击和施压各路对手。 只不过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别人用舆论来攻击自己了。 夏景行脸色丝毫没有慌张，反而还嗤笑了一声，“什么无所不用其极，太高看他们了，这是没招了，起不到多大的实际伤害，纯粹恶心人罢了。” 陈宏笑问道：“你知道是谁了？” “还能是谁，在他们心口剜了一刀，换做任何人也咽不下这口气，报复是迟早的事。” 说话的时候，夏景行也在心中默默地推敲。 结合前世经验来看，黎黄台这只老乌龟无疑是个喜欢藏头露尾的老阴比。 过去的公共房建造计划、伶仃洋大桥建造计划的巨大反对声中，黎黄台其实都有在背后推波助澜。 甚至未来十几年后的曱甴肆虐，背后也有黎黄台的影子。 老东西旗下的超市，一直在给曱甴敞开供应物资。 所以，夏景行有九成把握，这件事就是黎黄台在展开对自己的报复行动。 陈宏神色凝重了几分，“如果真是黎黄台出手的话，可能还有后手，你千万别大意，弄不好就成港岛公敌了。” 夏景行笑了笑，“不用担心，资本主义嘛，喜欢搞金钱崇拜，有钱你放个屁都是香的，没钱你就是老表、表叔。” 刘小朵插话道：“那夏总，难道我们就任由这些人在网上传谣吗？” “那肯定不行！”陈宏抢先一步回道。 随即他又望着夏景行说道：“必须尽快辟谣，不能让这种声音再壮大下去了。 不过你可能要受点委屈了，应该会挨不少的骂。” “随便他们骂呗，反正老子又不会掉一块肉。” 夏景行瘪瘪嘴，对于公众的骂声，他早已泰然处之了。 作为一名公众人物，随时随地都会被人评头论足, 哪可能不挨骂。 陈宏皱了皱眉头, 沉吟片刻后, 开口道：“要不要跟华联的人沟通一下。” “关他们屁事啊！不想搭理那帮人，嘴上说的挺好，凡事以大局为重, 但你看惯出了一些什么货色。” 夏景行连连摇头，他对于华联的印象不太好。 这次远景资本做空黎家旗下的上市公司, 华联就有人来当说客了, 各种和稀泥, 也不知道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成啥样了。 该单位有个跑去美国安享晚年的一把手曾在回忆录里如此写道：港岛富豪要送他劳斯莱斯，黎黄台要送他私人飞机…… 他故意躲在美国不回来, 就是不想见这群烦人的苍蝇。 陈宏苦笑，他其实大概也听说了这群人在港岛的表现。 不去劏房笼屋视察工作，整天忙着参加富豪的婚宴、看戏剧活动、参加公司开业或周年纪念、甚至为去世的富商扶灵…… 一年走穴500多场, 平均一天近两场, 比很多去内地县城商演的港岛过气明星都敬业。 “那你还是注意点, 如果他们主动找上门的话, 你随便打发掉就是了，别起冲突, 免得有人告你黑状。” 夏景行笑着朝陈宏点了点头，“我又不是什么愣头青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把他们轰出门去, 好茶好酒招待就行了，谈事就免了吧！” 陈宏笑了一下, “行，你自己拿主意。” 当夏景行离开雷曼亚洲, 回到远景资本的香港办公室后，没过多久, 就接到了任意刚打来的电话。 “夏生，网上有人造谣说你要接手迷你债券，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给你打来了这个电话，这件事是我和金管局给你添麻烦了，要向你说声抱歉……” 夏景行把电话扔在办公桌上, 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椅子上，听着任意刚在电话那头不停地道歉。 对方语气还蛮诚恳的，但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就不好说了。 听完后，夏景行长叹了一口气, “任总，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网上如今都传开了，说我要如何如何。 说实话，这消息传的可真够快的，你回去召集大家开了会是吧？” 电话那头的任意刚死死的握着手机，因为太用力，导致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夏景行的这番话很不客气，直接点明消息是金管局泄露的。 事实上，这种可能性很大。 金管局的每一名高管，包括他，都与港岛财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这消息真不是他泄露的，他根本犯不着为了去讨好黎黄台而得罪夏景行，他还想去远景资本养老呢。 但金管局的其他高管就说不好了。 他那天从远景资本离开后，第一时间就召集所有金管局的高管开了个会，向大家通报了远景资本不会搭手援助的坏消息。 保不齐有人把这个消息给卖了！ 不然媒体怎么知道金管局和远景资本进行过谈判？ 任意刚现在是既羞愧又愤怒。 羞愧是觉得对不起夏景行，还想找人家帮忙呢，结果差点把人家给拖下水。 愤怒则是对其他吃里扒外高管的，这帮人完全没有高级公务员的觉悟，什么消息都往外卖。 这件事稍微处理不好，他跟夏景行就成仇人了，养老计划估计也泡汤了。 任意刚在心里整理了一番语言，可发现此时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要想重新赢得夏景行对他的信任，只能依靠行动！ 想到这，他语气坚定的说道：“夏生，这件事算是因金管局而起的，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好，那就辛苦任总了！” 夏景行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要是任意刚把这件事处置得当的话，等明年退休了，一个远景资本顾问的头衔是跑不了的。 领着高额的顾问费，没事去国际金融论坛上与格林斯潘之类的老朋友吹吹牛逼，预测一下国际金融发展形势，这退休生活岂不美滋滋的，比去什么地产公司当顾问强多了。 远景资本接下来要在亚洲地区大力开展金融业务，任意刚不仅当了十几年的港岛金管局总裁，还击败过索罗斯，在亚洲地区还是有点名气的，非常适合当远景资本的新闻发言人。 黑石都知道挖梁财爷当大中华区主席，远景资本自然可以有样学样，找点地头蛇来帮忙撑撑场面，弄点资源，大家各取所需。 ………… ………… 很快，港岛媒体就像是收到了什么统一的信号一样，开始齐刷刷的刊登和报道“远景资本收购雷曼亚洲，欲接手一百多亿港元迷你债券，帮助3万港岛投资者纾困”的新闻。 在这些媒体笔下，夏景行仿佛成了救世主一般，只需要他手指轻轻一挥，投资者不用承担任何损失，可以全额拿回自己投资债券的本金。 至于夏景行会不会承受损失？ 媒体大都选择了一笔带过，或者用“远景资本将利用自身强大的金融交易操作水平抹平损失”等词句来进行了阐述。 总之，让读者、观众觉得这件事解决起来很容易，夏景行有办法就对了。 还有媒体夸赞夏景行是最能体现两岸三地一家亲的杰出华人企业家。 并举例说明：上世纪九十年代内地发生水灾，港岛市民纷纷慷慨解囊。 如今夏景行对遭遇金融危机的数万可怜市民施以援助之手，无疑是一次报恩行为，同时也是一段佳话。 再这么夸下去，估计都要给夏景行立生祠牌位了，简直是活菩萨嘛。 就在这时，任意刚领着一帮不情不愿的金管局高管召开起了新闻发布会。 “远景资本收购的雷曼亚洲，并不包括过去的业务和资产，所以并没有责任接手迷你债券……” 任意刚话还没讲完，发布会现场就炸开锅了。 特别是一些前来参会的老年投资者，当场就昏死过去了一个。 现场顿时鸡飞狗跳，乱糟糟的一团。 记者们也不再去拍摄台上讲话的任意刚，而是全部离席，把镜头对着即将送往医院抢救的老头拍个不停。 台上的任意刚脸色一片铁青，他知道，这件事别想轻松摆平了。 正文 1184、日结工资 任意刚的新闻发布会造成的影响很大。 有记者一路追到医院去拍摄了那位当场昏厥的老年投资者，然后深扒出了这位老伯的悲惨经历。 一家七八口人挤在十几平方的狭小房子里生活了几十年时间，如今老头和妻子快八十岁的人了，都还在茶餐厅打工，因为他们想存钱帮儿子买房。 结果儿子偷偷瞒着一家人把全部的购房款拿去购买了迷你债券，几十年的积蓄，数百万港元直接缩水了近一半。 几十年的努力，三代人的买房希望化作了泡影！ 老头跟儿子一起参加新闻发布会，被气的血压飙升，当场就晕倒了。 病床上插着各种管子昏迷不醒的老头，走廊上痛哭流涕的小孩、老太太，不停扇自己耳光的儿子…… 记者们拍摄到的这些照片和视频，被港媒广泛的报道和传播，赚足了眼球。 人们从来都是同情弱者的。 老头一家的遭遇，无疑引起了很多港岛市民的共鸣。 在这座城市，房子大过天。 老头努力奋斗了一辈子，眼看就能买新房搬新家，生活就要迎来重大改变了，结果又回到了原点。 购房款缩水近一半后，按照港岛的房价走势，等老头一家重新攒够钱，估计已经买不起房子了。 而老头已经快八十岁了，估计到死都可能无法实现买房梦了。 当老头一家在记者面前哭诉现在房子的种种不方便后，报纸读者和电视观众也心有心有戚戚焉。 这次，大家难得的没有指责港岛房价和大地产商，而是把矛头对准了银行、金管局……以及远景资本。 银行和金管局是主要责任方，自不用说。 而夏景行则成为了为富不仁的代表，明明上个月做空黎家赚了几百亿港元，拥有“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实力，结果死活不愿意接手迷你债券。 法理上没问题，但一个冷血无情、唯利是图的形象是洗不干净了。 连带着，国金中心二期大厦楼下常驻的街头艺术表演都多了几十张写有夏景行名字的牌子，还写着标语，叫夏景行滚回内地，港岛不欢迎他云云。 至于网上，那更是骂声一片。 对于港民来说，夏景行本来就是一个外来者。 在港岛大捞了几百亿港元，也不见这个外来者搞点慈善活动。 在舆论的引导下，前几天网上夸赞吹捧的夏景行有多厉害，现在骂的就有多惨。 特别是那些持有黄河实业等三家上市公司股票的散户, 也跟在后面一起痛骂夏景行。 上市公司股价暴跌, 他们也是受害者。 夏景行手中锋利的镰刀不仅割了黎黄台, 也把他们一并给割了。 现在找到机会宣泄情绪了，不来踩上几脚都有鬼了。 在这个背景下，华联的一把手带着人马来了国金中心二期大厦一趟, 与夏景行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 华联提出的要求很简单，希望远景资本发挥人道主义精神, 关怀一下港岛人民, 体现一下内地与港岛血浓于水的亲情。 这种要求比金管局还过分！ 任意刚也没说让夏景行撒币50亿港元, 但华联的人脸就有这么大。 夏景行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收了黎黄台什么好处，随便搪塞了几句, 便送客了。 华联一把手很不高兴，但他也不能拿夏景行怎么样，只能黑着一张脸走了。 等这帮人离开以后, 闻讯赶来的陈宏安慰起了夏景行。 “这是阳谋, 一环连着一环, 能调动港岛的纸媒、电视台、华联等众多力量, 幕后黑手是谁已经百分之一百确定了。” 看着在坐在椅子上嬉皮笑脸的夏景行，陈宏没好气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这是要把你推到港岛民众的对立面去啊！” “那我怎么办？听华联的, 给港岛民众补贴50亿？这又不是互联网公司搞活动。 或者我也召开一下新闻发布会，给大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陈宏眉头紧皱, “这两个方案都不妥，前者就是一个冤大头, 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你给港岛捐了50亿港元，该给内地捐多少？500亿还是5000亿港元？ 这个坏头绝不能开！ 那帮人在灯火酒绿的港岛呆久了, 脑子都有问题了。” 夏景行笑了笑，可不是嘛, 屁股大大的歪。 陈宏继续道：“开新闻发布会也不妥，人们只觉得你在猫哭耗子假慈悲，而且还容易火上浇油，中了敌人的奸计。” “那冷处理咯？” 陈宏点点头，“这应该是最简单也不会出错的解决方法！要不，你去国外避避风头，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夏景行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也不是逃犯，用得着吗？” “记者这会儿都在大厦楼下蹲你呢，被记者围追堵截更狼狈。” 陈宏摇头道：“这不是逃跑，而是避其锋芒, 以免中了别人的圈套。” 夏景行承认陈宏说的有道理，可他就是不想躲。 这件事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些人非要往他身上扯。 怪不得经常街头表演，不是蠢就是坏。 “你说，楼下那些人会不会是日结啊？” 陈宏皱眉，没听懂这个三和老哥的最爱的工作，做一天玩三天。 “就是黎家请来摇旗呐喊的兼职人员，一人一天一千块，不包吃住，加表演内容的话，还要继续加钱。” 夏景行目光渐渐阴冷了起来，前世曝光的街头兼职艺术表演家不少都是日结工，拿着各种基金会赞助的兼职工资，卖力的杂耍。 不排除那些赞助基金会里有黎黄台家族的影子。 黎家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几年前他们连50万人都能请到街上卖力表演，这才哪到哪啊。 陈宏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花不了多少钱，效果还直观，比花钱请网上的水军要好。” “这帮狗曰的东西这么坑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还我清白才行。” 陈宏听乐了，“那你想怎么样？把楼下那群人抓起来？ 我告诉你，阿Sir看见他们都客客气气的，连驱赶都做不到，能随便抓人？” 夏景行摇了摇头，“我是文明人，怎么可能打打杀杀？ 他们花一千块，我就加钱，两千不够就三千。” 陈宏听懵了，结结巴巴的问道：“你要……请……请人表演？” 马上他又补充道：“别闹大了，安定大于一切。” “那总不能逃跑吧？或者挨了一巴掌不还手，任打任骂？” 陈宏弱弱的说道：“你之前不是说随便骂嘛？” “那是我没料到骂的会有这么难听的啊？你看他们牌子上写的都是什么，叫我滚回自己老家，艹，这里不是我们的土地吗？” 陈宏砸吧砸吧嘴，不知道劝还是不劝。 不过黎家都这么无法无天，凭什么我们要忍着？ 正文 1185、成功解围 数日后。 早上，几辆汽车组成的车队缓缓驶向黄河实业大厦。 当车队刚刚行驶到地下停车场入口，就被四面八方不断涌现的人群给逼停了。 位于车队中间的一辆宝马7系汽车内，保镖如临大敌的看着四周不断聚拢并将汽车包围在中间的人墙。 人数多的根本数不清！ 且全部穿着黄背心，举着牌子，还有人手持喇叭，高声呼喊着口号。 “居者有其屋！” “反对房地产市场垄断！” “黎黄台依附在这座城市身上喝血吃肉，对港岛经济发展毫无贡献！” …… 看着车窗外一个个表情狰狞，状若疯魔的街头表演家，保镖心系雇主安危，赶忙扭头看向汽车后排。 尽管内心受到了不小冲击和惊吓，但黎黄台毕竟不是一般人，脸上始终保持着淡定，丝毫没有慌乱。 他冷静的朝保镖挥挥手，“车子不要动，也不要下车跟这些人发生冲突，马上通知阿Sir，让他们过来处理。” 保镖得令后，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快速给捕快衙门打电话。 黎黄台微微躬身，头贴着6厘米厚、外面涂抹着一层聚碳酸酯的防弹玻璃车窗，目光阴翳的望着外面卖力演出的人群。 人群中，一张高高举起的牌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牌子十分的宽大，上面张贴着一张头大身子小的漫画人物图片。 秃顶、黑框眼镜、身着西服…… 黎黄台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画的自己。 当他看到漫画人物嘴上的两颗粗大的獠牙后，目光愈发阴冷了。 这是把他描绘成吸血鬼了吗？ 黎黄台压下心中的火气，一边坐在车里等待救援，一边在心中快速思考。 很快，他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 ………… 与黎黄台同样遭遇的，还有其他三大地产家族的掌门人。 他们的汽车都被黑压压的一群人堵在了楼下，不敢下车，也不敢随便驱赶、碾压人群。 当阿Sir赶到各个事发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人头攒动，每一处都有不下于一千名街头艺术家聚集，还有比这更多数量的吃瓜路人围观看热闹。 同时，现场还来了很多的电视台和报社记者。 这些记者就犹如见到血的鲨鱼一样，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挨打，兴奋的穿梭在人群中，采访一个又一个的街头艺术表演家。 “因为金融危机的关系，我不幸失业了, 没有了收入, 就没法供房贷, 而且孩子还要读书，还有老人需要赡养，所以就把房子贱价卖掉了, 赔了不少首付款，如果港岛地产市场以后的情况不出现大的改变的话, 多半是再也买不起房了……” “我已经三十五岁了, 跟女朋友谈了十年恋爱了, 却根本不敢结婚，因为没房。不怕你们笑话, 我每次想跟女朋友那个了……只能去酒店开房，因为家里十几口人挤在二十多平方的屋子里……” “这座城市没有未来，房价压的年轻人喘不过气来, 再不抓紧时间改变, 我们的儿子、孙子依然要受苦。哦, 说错了, 哪有儿子、孙子，年轻人连婚都结不了, 断子绝孙了……” …… 大批阿Sir赶来现场后，非常讲礼貌，没有强制驱离, 只是好言相劝。 可无论阿Sir怎么劝，都劝不走这些街头艺人。 因为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各个头头脑脑此时都躲在人群里细心的观察着每个人的表现, 迟到早退要扣工资。 而努力工作的话，要是被记者采访了, 登报或者上电视了，还要加工资。 ………… ………… 数千名街头艺术家上街不是一件小事。 很快, 相关的新闻报道就出炉了，占据了各家报社的头版头条。 网上也很快点燃了讨论的热情。 港岛的高房价本身就是个火药桶，一碰就爆炸。 平日里大家压抑着情绪不吐露，麻木的活着，是因为知道个体力量根本改变不了房价大势，顶多无病呻吟几句，依然买不起房, 那还不如踏踏实实上班挣钱。 不过现在有几千人在前面带头搞事，动静整那么大，还不兴讨论讨论。 哪怕没时间，也没多大兴趣赶去现场声援, 在网上当当键盘侠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四大地产家族作为港岛的顶尖豪门，普通民众那是既羡慕又痛恨，现在有机会调侃几句，骂上几句，谁又能拒绝这种送上门的可以发泄生活压力的垃圾桶。 这一天，几千名街头艺术家在线下与阿Sir对峙了十几个小时，直到晚上，人群才逐渐散去。 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键盘侠则在脸书、油管上面抨击四大地产家族，整个港岛今天热闹的跟过年一样。 街头线下表演一共持续了三天，表演人次多达上万，线上观看和评论人数则高达好几百万。 全港岛都在高度关注这件事。 但是四大地产家族却没有对此进行任何回应。 除了第一天成功的把四大地产家族掌门人堵个正着之外，后面这些人全都学精了，根本没再露过面。 街头艺术家们提出的请求有很多，但也算合乎情理。 比如为了应对金融危机的冲击，要求减租减息，延缓支付房贷、建造更多公屋等等。 但是除了港府对此有所回应外，四大地产家族全程装聋作哑。 老百姓也顶多能骂几句“为富不仁”，并不能拿这些人怎么样。 尽管这起持续三天的街头表演事件没有给四大地产家族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失，但也成功的转移了公众的注意力。 相比夏景行不接手迷你债券，四大地产家族作为本地人，从港岛这座城市发家、富甲一方，然而却根本不思回馈社会，无疑更让人痛恨。 大家痛骂了三天地产家族后，基本都把夏景行不接手迷你债券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即使仍有人还不死心的在网上带节奏，也基本翻不起多大浪花了。 包括那些迷你债券的投资者，此时也认清了形势。 道德绑架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有这精力，还不如多去银行门口闹一闹。 结果还真有人闹成功了。 几家参与迷你债券分销不深的银行，实在受不了折腾，加之损失不大，就几千万港元，干脆与投资者达成了和解协议，表示可以全额赔偿投资者损失，但投资者再也不能去银行门口干扰正常的工作秩序了。 这几家银行的妥协，坑了不少的队友。 其他投资者自然都有样学样，冤有头债有主，盯着卖产品给自己的银行闹就行了。 由于有了拿回本金的希望，投资者也不再揪着远景资本不放了。 远景资本面临的舆论压力、道德绑架、谴责等等，顿时一扫而空，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正文 1186、黄台教子 “跪下！你自己说，你这些天都干了哪些好事！” 深水湾道79号的豪宅里，黎黄台看到了许久没露面的小儿子，没有往日的温情脉脉，一开口便让黎译凯跪下。 黎译凯很少看到父亲发这么大的火，迟疑了几秒，还是老实的跪下了。 黎黄台取下眼镜，表情严肃的说道：“煽动那些迷你债券投资者去找远景资本的麻烦，是你干的吧？” 黎译凯暼了一眼站在父亲身后的黎译炬，后者面无表情的把目光移向一边。 “是我干的！”黎译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黎黄台沉默了几秒，处于暴怒状态的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远景资本从我们身上赚走了几百亿港元，让整个黎家颜面无存，我凭什么不找他们的麻烦？” 黎译凯目光倔强的看着父亲，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黎黄台厉声呵斥道：“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决不允许你们现阶段再去招惹他们。” 黎译凯浑不在意道：“等等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现在夏景行的名声在港岛已经臭大街了，他不是说我们贪婪无度嘛，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偏偏要揭露他的真面目，看他以后还怎么沽名钓誉。” 黎黄台眼神凌厉地看着语气颇为沾沾自喜的黎译凯，冷冷道：“你觉得这就是报复了？” “难道不是吗？他那个人我看的很透，利想要，名也想要，什么事都打着名利双收的主意。” 黎译凯微微起身，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膝盖。 “我叫你起身了吗？” 黎黄台冷冷的扫了黎译凯一眼，后者又老老实实跪好了。 “你这叫打草惊蛇，知道吗？” 黎黄台心中微微叹气，小儿子着实难堪大用，赌气一样的展开报复，不仅没给夏景行造成多大损失，反而把自身给暴露了。 黎译凯皱眉道：“打草惊蛇？国金中心二期大厦楼下不是还有人蹲守着吗？” 黎黄台被小儿子的话气的胸口发闷，夏景行的凶猛攻击没有击垮他，小儿子的愚蠢差点给他整破防。 他现在完全不想跟小儿子说话，只好给大儿子递了一个眼神。 黎译炬会意，淡淡的说道：“你这些天去曰本了，有些事情可能不清楚，三天前父亲被一大帮人堵在公司楼下，应该是夏景行故意为之，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 黎译凯语气有些怀疑的问道：“不是有人遭遇金融危机失业了, 想让港岛地产公司集体减租减息吗？” 黎译炬摇头, “那只是表面的幌子，这件事来的毫无征兆，突然就爆发了, 而且扩散也很快，绝对是有人在幕后推动, 而不是自发性的聚集和传播。” 黎译凯神情一阵恍惚, 难道自己又输了？ 看着心神不宁的小儿子, 黎黄台立马感觉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收起你的那些小聪明吧, 把别人当成傻子，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事情只做了一个开头，你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跟那个女明星跑到曰本去昏天黑地的玩, 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黎译凯自知理亏, 彻底不敢顶嘴了。 黎黄台骂了一阵，火也消了一些了, 自问自答道：“现在夏景行有了戒备心理，短期内我们都不要再想什么报复的事情了。 现在我们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他来报复我们。 我这些天陆续联系了汇丰和各大银行, 想贷一笔款出来，但是现在银行都自身难保, 根本没有多余的资金贷给我们。 因此，企业重组的事情只能延后了。 现在我们的每一笔资金都很宝贵, 每一笔投资都要慎重。 要是夏景行继续找我们麻烦？我们该如何抵挡？ 你现在去主动找他的麻烦？ 这时候正是他如日中天的时候，而我们还在舔伤口。 你觉得你这个时机选的对吗？ 报仇？仇没报成功, 先被人家给整死了。” 黎译凯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发一言。 黎译炬表情冷漠的看着弟弟，烂泥永远都扶不上墙！ 以前蛇吞象收购港岛电讯，差点把自己给噎死，是父亲帮他化解的债务风险。 现在又跟个傻子一样去撩拨夏景行，不仅丧失了一次报复机会，引起了对方的戒备, 还有可能给家族企业惹来一堆的麻烦。 这些企业将来都是他的！ 黎译凯这么干，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话说回来，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父亲打算让自己继承商业帝国，故意捣乱？ 细思极恐！ 黎译炬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小, 黎译凯应该是故意为之。 想到这，他看向黎译凯的目光冷漠了不少。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在几千亿的商业帝国面前，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他从小就跟黎译凯不亲近。 黎译凯咬着牙，低头看着地板，他心中隐隐猜测，在自己到来之前，黎译炬一定在老头子面前告了自己的黑状。 他从小就是这样，生怕老头子对自己的印象好那么一丁点。 黎黄台并未察觉两兄弟之间的嫌隙正变得越来越大，他此时正在思考自身企业的破绽，以及夏景行下一步可能会怎么做。 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他之所以一声不吭的忍受着，不是他心胸有多大，而是为了积攒和恢复实力，同时等待夏景行自身出现什么破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虽然他已经八十岁了，但他觉得自己还等得起。 甭管夏景行再勇猛精进，始终是个年轻人，根基也浅，总归会犯错。 到那时，才是真正报仇的好时机。 但是现在，他的好儿子去吸引了一波仇恨。 从这些天遭遇的事来看，夏景行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虽然他已经找回了场子，但不一定会就这么算了。 或许会躲在暗处，窥伺着他们黎家，稍微一有破绽露出，就会像一只鬣狗一样扑上来。 接下来黎家会重组几家上市公司，保不齐夏景行就会跳出来搞破坏。 真是让人头疼啊！ 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跪了半天的黎译凯，黎黄台缓缓开口道：“起来吧！” 黎译凯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有些低落。 见状，黎黄台说道：“今后没我的允许，你不能再擅自去招惹夏景行了，如果你违反了，我剥夺你所有的继承权。” 黎译凯瞪大眼睛看着父亲，剥夺继承权？？？ 老头子以前从未对自己说过这么狠的话，他猜测一定是黎译炬在一旁怂恿。 他假意答应了下来，不过小本本上又给他的好大哥记上了一笔。 黎黄台其实并不想说这些伤父子感情的话，可小儿子太不服管教了，三番五次的跟他对着干。 玩女明星这种小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招惹夏景行这么凶恶的敌人，他怕小儿子折进去。 他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黎译凯不受伤害。 经历这么多事情，他已经彻底看明白了，黎译凯绝不是夏景行的对手。 即使是他面对那条凶狠异常的毒蛇，也不敢再马虎大意了。 正文 1187、络绎不绝 晚上。 在宋家的大别墅里，夏景行草草的用过晚餐，然后便和陈宏一起向宋家的现任家主、曾经的首富宋智健道谢告辞了。 宋智健挽留了几句，见两人执意要走，只好亲自把两人送到门口，看着两人都上了车后，他才佝偻着背走进了屋子里。 汽车发动，渐渐远去。 与夏景行同坐在汽车后排的陈宏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走这么急？生怕宋先生把你留下来一样。 再怎么说，这也是赤色……资本家族啊，要给几分薄面啊！” 夏景行抱着双手放在后脑勺上面，翘着二郎腿说道：“你没说错，我还真就怕他把我留下来！早知道是鸿门宴，我就不来赴宴了。” 陈宏品出来了，皱眉问道：“你是说澳元合约的事情？媒体的那些报道都是真的？” 夏景行没答话。 华信泰富作为华信的子公司，一直以来承担着对外窗口和走出去的作用。 一年多前，华信泰富在澳洲购买了几座磁铁矿山，为了降低矿山项目面对的货币升值风险，加上被外资银行好一顿忽悠，于是签订了大量的杠杆式外汇期权买卖合约。 随着金融危机的全面爆发，曾经坚挺的澳元出现了严重贬值，但是华信泰富却需要按照协议，以高于市场的价格大批量购买澳元，履行期权合约。 这也就造成华信泰富在外汇投资上面出现了大额浮亏，亏损高达一百多亿港元。 夏景行前世听说过这件事，华信泰富很大概率是被投行做局了，割韭菜了。 前世宋智健是找母公司华信求救的，华信最终也出手了。 但是，宋智健自身也承担了责任，就此退出了华信泰富，同时华信对华信泰富进行了增资，占据了公司的主导地位。 自此以后，号称“三代首富家族”的宋氏力量基本退出了华信。 在08年以前，公众还不时能看到宋氏和华信的新闻，之后基本就没有了。 君子之泽，三世而斩。 当然了，宋氏也谈不上彻底没落了，即便没有了以前那么大的影响力和光环，一大家子人衣食无忧那是毫无问题的，宋智健本人在港岛马会养的赛马，多年后还时不时的拿冠军。 宋智健刚刚隐晦的提了一嘴“金融投资”的事情，夏景行便马上反应了过来，意识到华信泰富要发生暴雷了。 如果换作是别的企业，他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援手一把。 但这明显是华信集团内部的私事, 说不定有人就等着这个削藩的好机会, 他何必去多管闲事呢。 听完夏景行的一番剖析, 陈宏笑着点头，“你这政治……敏感性倒是挺高的，的确要离远点！ 不过现在大家都困难, 并且都知道你在金融危机中赚了大钱，找你帮忙的人可能会络绎不绝。 宋家是第一个, 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夏景行暼了陈宏一眼, 后者微笑道：“别这么看着我, 我只是帮人带句话，中国银行的人想跟你见一面。” “见面？他们想聊什么？” “中银港岛是雷曼迷你债券的最大分销商, 有百分之三四十的债券都是经他们之手卖出去的。 现在已经有几家小银行率先承受不住投资者的压力，妥协了。 中银以大局为重的话，肯定也要对港岛投资者进行妥协, 估计在这上面要亏好几十亿港元。 而且祸不单行的是, 中国银行的大股东苏格兰皇家银行因无法承受金融危机所造成的巨额亏损, 已紧急向英国财政部求救。 未来半年, 苏格兰皇家银行面临的到期债务高达115亿英镑，财务状况已经基本崩溃了。 但是他们手里还持有着200多亿股中行股票, 这些股票很快就要解禁了，到时候他们肯定会选择出售的。 所以，中行的人现在正火急火燎地到处找接盘侠呢, 最起码不能任由苏格兰皇家银行在二级市场肆意抛售，那样中行的股价还不被砸穿？” 夏景行基本听明白了, 多半是中行盯上远景资本的口袋了，认为远景资本有能力接盘苏格兰皇家银行打算出售的天量股票。 的确是天量, 200多亿股，一般的投资机构完全啃不下来。 “我对银行股没兴趣, 股价涨得实在太慢了。” 夏景行摇了摇头，这不是他装逼，成为四大行股东，固然有面子，可没多少里子啊。 有这钱，买点各大互联网公司的股票，十年翻几十倍、一百倍, 它不香吗？ 陈宏了解夏景行，知道他很喜欢追求投资回报率，但还是忍不住劝道：“这可是中行的股票啊，哪怕只是因金融危机稍稍遇挫, 但是股价很快就会涨回去的。 只要国家不出现问题，那中行就绝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现在股价又恰好处于低位，买上一笔，然后做成信托基金传给子孙后代，即使不考虑股价涨幅，光每年股息和分红派发都够每年的信托发放了。” 夏景行笑了笑，中行的股息收益率确实很高，高达六七个点，秒杀很多理财产品，这是巨大的国家经济发展红利。 要是再过十年，他或许会考虑配置这种安全低风险资产。 毕竟互联网行业现在还有大把的红利存在，没道理去学巴菲特进行稳健投资。 但之后就说不好了，互联网巨头陨落，股价跌成地板价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没有了技术创新，雅虎的遭遇就是无数科技公司的前车之鉴。 拿脸书来说，一天之内，股价暴跌百分之二三十，蒸发上万亿人民币都是极有可能的。 ………… ………… 翌日。 夏景行接到了娄伟的电话。 对方也是来当说客的，希望夏景行能够撑中行一把。 中行作为中投的孙公司，而中投又是远景资本的重要LP，所以两家公司还是有一定渊源的。 夏景行不好生硬拒绝，只好去了港岛的中银大厦一趟。 心里打定主意，只是去走个流程，回头就给婉拒了。 中银大厦修的挺别致的，顶部是三面钢刃，其中一面对准港督府，不久港督就突发心脏病猝死；还有一面遥指驻港英军，后面英军就滚回老家了；第三面指向汇丰银行，大厦建成不久后，汇丰业绩就大步倒退，股价大跌。 请教过风水师后，汇丰非常有创意地在楼顶架起了两门“大炮”，与中银大厦形成“刀炮之战”，以化解风水煞气。 所以，这栋由贝聿铭操刀设计的大厦，其风水格局在港岛被传的神乎其神。 在中银大厦顶层的豪华会议室里，夏景行带着人马，摆开架势与内地派来的银行高管谈了一下。 中行方面没打什么马虎眼，意思表达的很明确，希望远景资本接手苏格兰皇家银行持有的占据中行总股本8.25%的股票。 同时中行方面还附带抛出了一个有诚意的方案——股权质押。 远景资本先拿钱接盘中行股票，然后再质押这些股票，考虑到是自家公司的股票，中行方面表示可以在股票质押成数上面，稍稍地放宽尺度，多贷点钱给远景资本。 这个“加钱”方案让夏景行动摇了。 国内和国外的两只半导体产业投资基金的出资马上就要全部到位了，但是不可能短时间内把钱全部投光，合理的把闲置资金进行一些理财投资，是非常有必要的。 一般来说，基金都是选择以大额存款，或者短期债券的投资方式来进行闲置资金理财。 而选择股票理财的较少，一是有风险，二是持有股票太多，变现需要时间。 两只半导体基金加起来的资管规模高达两百多亿美元，一两年时间内都有可能投不完。 拿出一小部分资金炒股，赚点零花钱，貌似也行？ 同时远景资本还可以借这个机会提高一下在国内的影响力，拉近一下与中行的关系。 夏景行在心中考虑了一番，没有急着拒绝，决定再等等看。 等到金融危机的投资彻底收官以后，再行定夺。 反正苏格兰皇家银行的股票解禁要等到年底去了，完成出售最快也要明年。 照这经济形势，中行的股价可能还要再跌不少。 反正他现在是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市场里有大把的优质资产可以供他慢慢的挑选。 正文 1188、棘轮条款 许庭印哭丧着一张脸来到了国金中心二期大厦拜访夏景行。 恒太的上市计划，又双叒叕搁浅了。 碰上了倒霉的金融危机，银根突然收紧，房价也应声下跌，导致恒太的资金流又出问题了。 由于公司楼盘开盘的时候经常请一些港岛明星过来剪彩和走穴，所以许庭印认识了一个朋友——英王娱乐的杨老板。 对方知道他的经营困境后，介绍他跟四大地产家族之一的朱大福创始人朱裕彤、刘孪雄一起锄大D，通过打牌来接近这个港岛富豪圈子。 许庭印陪这群人打了一段时间的牌，像个小弟一样端茶倒水，把各位大哥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可这群人就是不愿意痛快的掏钱出来帮忙。 就在许庭印都开始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市场突然传来了夏景行击败黎黄台，大赚数百亿港元的消息。 考虑到远景资本已经持有不少恒太的股份了，所以远景资本并不是许庭印心目中的本轮最佳投资者人选。 但大D会始终不接纳他，而夏景行这边不断高歌凯奏。 纠结考虑了一番，许庭印还是腆着脸找上门来了。 听许庭印诉完苦，夏景行眉头一皱，“恒太的现金流都这么紧张了，资产负债率更是高达95%，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许庭印长吁短叹道：“唉，这事吧，主要还是怪我太乐观了，心里一直想着等上市就有钱了，不想再麻烦夏总你。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实在不好意思再来打搅你。”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许庭印，多少猜到了对方的一些真实想法。 许皮带多半是在外面找了一大圈，结果发现根本融不到资，只好又跑来吃远景资本这棵回头草了。 担心夏景行可能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为了表示诚意，许庭印干脆主动说起了大D会的事情。 当听到许庭印端茶倒水了两个月后，夏景行笑呵呵问道：“你都这么低姿态了，他们还是不愿意投资？” “我感觉他们还是愿意投资的，只是金融危机爆发了，他们越等下去，入股条件就越优越。” 许庭印连连摇头，“可恒太现在根本耗不起了，只好来找你求援了。” 见许庭印这么坦诚，夏景行也没继续多问大D会的事情了。 他记得前世几名大D会的港岛富豪就捡了一个大便宜，在金融危机爆发的时候低价入股了恒太，一年多后恒太上市, 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在正式入股前, 他们考察或者说故意拖了许庭印三个月。 许庭印也是傻, 自己这么粗的大腿不知道抱，跑去捧港岛富豪的臭脚。 他又不会觊觎恒太的控制权，许庭印防着他, 纯属多虑了。 现在许庭印主动找上门来求救了，夏景行决定还是救上一救。 因为之前他就已经投资了恒太4亿美元, 本来后面打算把这部分股权转让给中投的, 可中投坚决不要, 觉得没什么投资价值。 此时恰逢金融危机，中投之前投资的黑石、摩根士丹利都亏损严重, 投资动作愈发的保守了。 所以夏景行也只好继续持有这部分股权，打算等到恒太上市以后，再慢慢的抛售。 “打算融多少？估值多少？” 许庭印见夏景行半天都不说话, 还以为没戏了, 乍听对方询价, 如闻天籁一般, 马上兴冲冲的回答道：“融6亿美元，估值40亿美元。” 夏景行笑道：“前年估值可是50亿美元, 现在估值降低了，按照棘轮条款，你需要赔偿上一轮投资者的损失。” 许庭印咨询过法务, 对此已有充分的准备，脸色丝毫未变的说道：“眼下金融危机这么严重, 能有投资进来，已经是无比幸运的事了, 哪里还敢奢望估值上涨。 人啊，要学会审时度势。 夏总, 你放心，上一轮的企业估值，我们会遵守签署的协议重新计算。 之前远景资本投了4亿美元，占股8%，投后估值是50亿美元。 现在全部统一按照40亿美元的投后估值来计算持股比例。 上一轮的4亿美元加上这一轮的6亿美元，合计就是10亿美元，占股25%。” 说罢, 许庭印心里都在滴血，不过脸上还是装作一副很开心、很满足的样子。 如果没有那该死的棘轮条款，他找人算过，两轮融资过后, 远景资本的持股比例加起来只有21.8%。 激发棘轮条款后，远景资本的持股比例则足足多了3.2%，全部都是在割他的肉。 没办法，谁让恒太的估值降低了。 一年多前，人家以50亿美元投后估值入股恒太，现在估值降低到了40亿美元，假如没有这类保护性条款，投资机构就出现亏损了。 所谓的自负盈亏，全是放狗屁。 他感觉风险投资这个行业水太深了。 要是创业者势弱，没什么话语权的话，被人家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作为创业者的他，不仅不能抗议，还得像现在这样脸上陪着笑。 要是惹夏景行不高兴了，他又得回去陪那群港岛大亨锄大D了。 他现在看见纸牌就觉得烦。 这两个月，他把一辈子的牌都打完了，以后再也不想碰了。 刘孪雄也不知道是厌烦了，还是身体出问题了，安排打几场高尔夫，试试新玩法也比天天打牌强啊！ 不懂生活的乐趣！许庭印在心里暗暗吐槽。 夏景行在心里合计了一番，前后共计投入了10亿美元，预计拿下恒太25%股权。 投资回报率肯定赶不上阿狸，不过也算是相当不错的投资了，赚几百个小目标没啥问题。 与其让港岛富豪把这内地房市红利给赚走了，然后带着钱远走高飞去投资海外，还不如自己把这笔利润收入囊中，然后反手拿去投资国内，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实现共同富裕。 “好，我安排汉能的陈总与你们对接一下，具体的协议，你跟他去谈。” “那太好了，谢谢夏总！” 许庭印满脸笑容，知道这把稳了，剩下的只是一些细节问题而已。 当他看着一脸风轻云淡，就像是做了六块钱交易的夏景行，心中感慨，这夏总不愧是干大事的人，格局比港岛富豪大多了。 那些人抠抠搜搜的，做事总透露着一股小家子气。 等以后恒太做大做强了，他也要像夏总这样，手握千亿资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至于万亿，那目标太大了，暂时还不敢去想。 夏景行拨了一个电话给陈宏，让他上楼接走了许庭印。 雷曼亚洲现在的业务几乎全面停摆，因此他把恒太的融资案交给这家刚收购的公司，刚好物尽其用。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雷曼亚洲现在已经正式完成更名了，改成了远景证券，依旧负责证券经纪、投资银行、固定收益等板块的业务。 正文 1189、日薄西山 打发走许皮带后，夏景行当天夜里就乘机前往了英国。 港岛暂时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因为上门化缘的人实在太多了。 加上他又是一个不懂拒绝别人的男孩子，东西再多，也经不起这种几亿、几十亿为单位的连环压榨啊！伤身！ 港岛的时间比伦敦快8个小时，两地相隔接近一万公里，飞行时长10个小时左右。 因此当夏景行抵达伦敦希思罗机场的时候，这边也处于晚间。 李耀祖亲自带队前来机场迎接的他，并把他们一行人带到了金丝雀码头的一家高级酒店下榻入住。 把杂事全都丢给了其他人，两人坐在酒店靠窗的位置，眺望着楼下泰晤士河的夜景，一边吃着丰盛的晚餐，一边聊天。 “卖空禁令，英国当局是不打算解除了吗？” 夏景行举起红酒杯，与李耀祖轻轻碰了一下杯。。 李耀祖抿了一口酒，然后用餐巾擦了擦嘴，笑着说道：“今年之内肯定是没希望了，现在整个英国民生一片凋敝，在金融危机中受创严重。 刚刚汽车一路驶过来，你应该也看到了，街道上都没什么行人。 我们所处的金丝雀码头，是整个伦敦最繁华的商圈。 楼下到处都是酒吧，平日里周围的白领下班后，都喜欢去酒吧喝上几杯。 现在你去酒吧转一圈，就能发现全都生意惨淡，基本没什么人。” 夏景行笑了一下，“不解除就不解除吧，反正大把的英镑都到手了。” 李耀祖纠正道：“确切说，是美元！” 夏景行顿时哈哈大笑，“对，我差点给忘了，你们团队这次干的很不错，要不是签订了大量的外汇期权合约，英镑这波大跳水，要把我们的做空利润侵蚀得七七八八。” 李耀祖扶了扶金边眼镜，颇为自谦的说道：“这种低级错误肯定是不会犯的，大英帝国早就日薄西山了，货币贬值风险不可不防。 美国的经济虽然也面临严重的衰退，可毕竟霸权在手，美元还是很坚挺的。” 夏景行笑道：“前两天的港岛财经头条看了吧？宋家在澳元合约上面亏损了147亿港元，股价两天之内跌了80%，连港岛证监会都宣布介入此事了。 显赫三代的宋家, 辉煌恐怕到此就要落幕了。” 李耀祖嗤笑了一声, “我看到报道了, 这个雷确实挺大的。 宋智健的女儿作为公司的财务负责人，她要承担主要的责任，不仅没有做好风险评估, 危机初步显现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及时止损, 选择了死扛到底。 同时, 他们的信息披露也存在很大问题, 股民一直不知道华信泰富还在进行外汇投资。 现在爆这么大的一个雷，股民肯定不会买单, 我看有人准备对宋家为首的管理层发起诉讼了，起诉他们欺诈股民。 事实上，从7月下旬开始, 国际货币市场就出现了异动, 澳元兑美元的汇率不断地下跌, 三个月时间跌了超过30%。 这么大的波动, 宋家这反应，确实让人摸不到头脑。 此外, 他们跟投行签订的澳元合约也挺令人诟病的，在最理想的情况下，华信泰富顶多赚5000多万美元, 亏损却没有上限，现在不就亏了一百多亿港元吗？ 我简单的分析过, 应该是花旗、汇丰、渣打、德意志银行等外资银行联手利用定价优势做了一次局。 华信泰富跟他们签订的外汇合约，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如果真正的够专业, 即使要用澳元合约对冲矿山项目的货币风险，也不应该签署这种不平等合约。” 夏景行轻轻点头, 微笑道：“这些外资银行今年以来受伤严重，流血不止，如果不找几个冤大头填补一下损失，恐怕活不过今年的圣诞节了。 好了，不说他们了，说说我们的英镑兑美元合约吧。” 李耀祖笑呵呵汇报道：“我们跟华信泰富是反着来的，他们是看涨澳元兑美元, 而我们是看跌英镑兑美元。 今年年初的时候，根据官方汇率，1英镑可以兑换2美元。 昨天，英镑兑美元汇率正式跌破了1.7, 降到了1.6589。 看这样子，接下来肯定还会跌，恐怕会跌到1.5、1.4的位置去。 假如合约到期后，我们按照1.4的汇率履行外汇期权合约，只需要花费140亿美元的市场价买入100亿英镑，然后把这100亿英镑转卖给对手，收下他们支付的200亿美元合约价，即可净赚60亿美元。” 夏景行笑容满面的听着，当初索罗斯狙击英镑也是这么玩的，借入英镑，然后打压英镑汇率，最后再换成美元赚点差价。 不过他们可没主动打压英镑，是英镑本身因为金融危机而发生汇率崩溃的，他们只是守株待兔而已。 “我记得去年的11月份，英镑兑美元的汇率最高好像达到了2.1？” 李耀祖笑道：“对，更准确的数字是2.111，在7月中旬的时候，汇率都还在2.002的位置上，然后便和澳元差不多同期崩溃了。” 夏景行喝了一口酒，喜上眉梢的说道：“看来这日不落帝国真的不行了，汇率崩这么厉害，还能吃多久的老本啊？” “1864年，圆明园才烧了没几年，那时候的1英镑可以兑换10美元。 一百四十多年过去了，这个汇率一路下跌，英国这边的学者称之为百年货币贬值路。 一战的时候，1英镑都还可以兑换将近5美元。 二战过后，大英帝国的老大地位被美国迅速取代，布雷顿森林体系成立过后，英镑兑美元汇率直接从4.1跳到了2.8。 我看再过几年时间，汇率就要一比一平，说不定还要被美元反超。” 夏景行笑着摆了摆手，“也没那么玄乎，祖上积攒了几百年的家业，应该还能再败个几十年。” 李耀祖淡笑：“不管怎么样，老牌列强的衰落势头是无法止住了。 有些港岛人还一门心思的往这里跑，但凡多看点新闻，都不至于这么没脑子。 英国人口口声声说欢迎他们来到自由世界，我看光是一个工作问题，当地人就不欢迎他们到来。 失业率这么严重，放他们进来抢工作吗？”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李耀祖，再说下去，就要成老预言家了！ 不过这些观点也不难分析出来。 作为一名合格的金融从业者，要学会从全球无数的政治、经济、社会等信息当中筛选出投资机会。 春江水暖鸭先知。 而李耀祖就是那只鸭。 “对了，高盛和摩根士丹利披露了空头头寸，英国当局反应怎么样？” 李耀祖笑吟吟说道：“金融监管局FSA明面上肯定不会插手，但是暗地里已经约谈两家投行的英国负责人好几次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大家都是昂撒后代，差不多得了，别逼我下狠手。 真惹毛了，禁止你们两家投行在英国开展业务。 两家投行的负责人然后就找我诉苦，希望我向你转达他们的难处。” 夏景行微微一笑，“别搭理他们，要是真的承受不住压力了，他们绝不会是这种反应。 贝兰克梵和麦晋桁两位大佬都没开口呢，他们一个地区负责人蹦跶什么。” 李耀祖轻轻点头，表示了解。 “不过夏生，美国的7000亿救市法案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获得通过了，英国方面也在积极地救市，下跌空间应该不大了。 此外，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这些国家也都在跟进英美的一些救市政策。 保尔森基金也开始平仓撤退了。 我觉得，咱们差不多可以见好就收了。” 夏景行不吭声，在心中默默地思索着。 片刻后，他说道：“那就撤吧，换个新战场。” 正文 1190、欧洲乌云 翌日。 夏景行早早地起床，洗漱一番，又在酒店用过早餐后，他领着刘小朵为首的秘书助理团队、张晨光为首的安保团队等一行十余人来到了第一加拿大广场大厦，亦称金丝雀码头塔。 远景资本的伦敦办公室，便坐落于这栋伦敦最高建筑的49层。 一行人刚走出电梯，便看到了位于玻璃门之后的公司前台，以及一尊立在前台的身高九尺、与演义中一比一比例的关二爷彩色雕塑。 手持青龙偃月刀，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关二爷雕塑旁，已经站满了前来迎接大老板的高管。 李耀祖站在最前排，他笑吟吟的走上前，准备把夏景行往公司里迎。 “慢着！我先给关二爷上柱香吧！” 夏景行突然看到了关二爷身前的香炉，里面插满了LED电子香，心血来潮之下，他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一下二爷。。 李耀祖把二爷搬到了这异国他乡，也不知道平日里香火够不够，要是干不过本地的神仙怎么办？ 李耀祖一拍脑袋，他差点给忘了，按照礼仪，的确该先给二爷上柱香。 接过李耀祖递过来的香，在一众金发碧眼的高管的目光注视下，夏景行先是恭敬的拜了三拜关二爷，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炉里。 周围除了华人以外，其他的白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李耀祖每天上班都要拜一下关二爷，然后获得来自东方神秘力量的加持，领着团队在金融市场里纵横捭阖。 这在全公司，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有业绩不佳的白人员工，也偷偷的在拜关二爷。 虽然他们信上帝，可上帝不打钱过来，但是信关二爷可以！ 因为有人拜了几次关二爷，业绩真的变好了。 实际上是雷曼兄弟倒闭造成的波及全球的金融危机，连带着做空金融股大获成功。 可有些人不这么想。 没看见关二爷的刀对准了旁边的汇丰大厦和花旗大厦吗？然后两家公司的股价都跌的很惨！ 还说不是神秘力量加持，谁信啊？ 夏景行在李耀祖的陪同下，笑吟吟的穿过员工办公区，来到了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朝向和采光很好，同时又位于两百多米的高空，可以将整个伦敦的景色尽收眼底。 夏景行端着一杯咖啡，走到落地窗边，打量了旁边稍矮几十米、高度约两百米的汇丰大厦和花旗大厦几眼，然后他指着两栋建筑说道：“改天找人去问问他们两家公司，要不要卖大厦？ 要是愿意卖的话，我们可以以现金一次性付清全部的收购款，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大家都是金融同行，能帮衬还是帮衬一把，远景资本行走江湖, 还是不能把全部的江湖同道都给得罪死了。” 李耀祖憋住笑, 夏总确实是个讲究人, 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忘再薅人家一把羊毛。 他隐约记得老板以前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以为是吹牛逼，调侃两家银行。 现在来看, 不是没有收购成功的可能性，吹过的牛很可能会一一实现。 “好, 我改天就派人去问问, 现在两家银行缺钱都缺疯了, 我想应该不会拒绝我们的好意。” 夏景行微微颔首，现在入手一两栋大厦, 算得上是抄底，持有几年等房价反弹了再卖掉，还是能赚不少钱的。 不过回报率算不上多高, 顶多就一两倍。 他不是很看得上这种蚊子腿, 不过远景资本可以募集地产基金啊, 拿别人的钱炒别国的房。 黑石就是这么玩的, 什么基金都搞，抄底商业写字楼、购物中心更是其拿手好戏。 两人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儿天, 刘小朵敲门走了进来，通知会议已经准备好了。 当两人来到会议室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坐了十余名伦敦办公室的高管。 李耀祖主持了整场会议, 他先是打开PPT展示了覆盖欧洲多国金融市场、高达200亿美元的空头头寸，然后一一分析起了各国的救市措施。 “本月初, 英国金融时报100指数出现了自1987年以来的单日最大跌幅，其中银行股首当其冲。 与此同时, 受储户信心严重下降的影响，多家银行还出现了存款挤兑的现象, 加之英国银行十分倚重同业拆借业务，银行资金的流动性遭受了严重损害。 英格兰银行作为英国的中央银行，在美联储公布7000亿美元救市方案之后，也紧随其后出台了2500亿英镑救市措施。 先向大型商业银行紧急注资500亿英镑，接着又为各大银行提供2000亿英镑的短期借款，以帮助市场恢复流动性。 同时，英国政府还出台了临时法案, 把每名银行储户的存款担保从原来的3.5万英镑提升到了5万英镑，安抚到处慌乱取钱的储户。 此外，政府还收购了遭遇了严重挤兑的北岩银行100%股权。 苏格兰皇家银行、劳埃德银行也先后被政府收购了83%和41%的股权。 政府注资的方式促进了银行股份的国有化，同时也带动了银行控股集团对其他金融机构的救助, 主要救助方式就是收购。 大鱼吃小鱼，财政健康一点的银行收购财政濒临崩溃的银行，这跟美国的救市措施一脉相承，几乎是一模一样。” “而法国、德国、西班牙等三国政府也基本同步推出了一揽子银行拯救计划，涉及金额一共高达9600亿欧元，约合1.3万亿美元，旨在担保银行同业贷款及收购各大银行股份，从而防止欧洲金融系统陷入崩溃。” …… 夏景行津津有味的听着，连银行挤兑都出现了，可想可知，笼罩在欧洲民众头上的金融危机乌云有多大。 储户存入银行的资金大部分都被用于放贷了，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来，老百姓又着急取钱，一般情况下是银行与银行之间互相拆借资金，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 但是现在大家都缺钱，同时还担心借给你钱，万一你倒闭了咋办，我不是被拖下水了吗？ 因此，各国央行又是直接给银行注资，又是给银行同业拆借提供担保，目的就是化解这场信任危机。 危机的根源，就是源自于不信任。 民众不信任银行，银行与银行之间也缺乏信任，一下子就乱套了。 “德意志银行年初的股价是90欧元，如今跌得只剩下18.8欧元，跌幅将近80%。” “法国巴黎银行今年以来股价下跌了52%，兴业银行跌幅为54%。” “西班牙瓦伦西亚银行跌幅达97.2%，桑坦德银行跌36.2%，毕尔巴鄂比斯开银行跌50.8%。” “英国莱斯银行跌82%，巴克莱银行跌67%，苏格兰哈利法克斯银行跌90.4%，苏格兰皇家银行跌87%。” …… 把欧洲多个国家的近百只金融、银行股票今年以来的跌幅一一展示了一遍后，李耀祖笑眯眯的站在台上说道：“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跌跌跌……跌跌不休！” 夏景行闻言大笑，“确实跌得有点惨烈，不知道的还以为欧洲各国互相开战了。” 李耀祖嗤笑一声，“差不多吧，上一次整个欧洲股市跌这么惨，还要追溯到元首在位的时期。” 夏景行轻笑道：“别聊历史了，接下来你和团队仔细研究一下，拿个收益最大化的退出方案出来。 不用着急，先平仓那些股价跌幅最大、同时快走出危机的银行。” 李耀祖笑着说道：“我明白，不会在这上面造成盈利损耗。 其实吧，这么多银行一起出问题，整个欧洲的金融系统乱的一团糟糕，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恢复正常的。 即使恢复正常了，股价一时半会儿也涨不上去。” 夏景行淡淡一笑，“具体操作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明年初的时候，我要看到成绩单。” 李耀祖知道这是给自己制定了一个退出时期，当即点头道：“没问题，明年初账户里会躺着200亿美元和全部的盈利。” “对了，我叫你买的大众股票，情况怎么样了？” 正文 1191、保时捷VS大众 听到夏景行的话，李耀祖立马调出了一组PPT文件，开始在投影大屏幕中播放。 “这是大众股票近三年的走势图，保时捷家族早在三年前就开始觊觎大众集团的控制权，然后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展开了这起蛇吞象的收购。” 说到这，李耀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不得不说，保时捷家族还真有点愚公移山的精神！ 收购行动被他们整整搞了三年多时间，面对那么多困难和阻挠，一般人早放弃了，然而他们并没有气馁。 像蚂蚁搬家一样，各种手段齐上，胜利的天平竟然一点点在向保时捷家族倾斜。 2005年，他们搞到手了18.53%大众股份； 2006年，股权进一步增持到27.3%，成为了大众的最大股东。 不过这并不足以控制大众集团，因为德国公司法明文规定，需要对一家公司持股达到75%及以上，才算取得了该公司的控制权。 而大众作为元首号召下成立的国民汽车品牌，在德国的待遇更是独一份。。 为了防止外人收购大众，德国政府特地颁布了一部《大众法》。 其中明确规定：持有大众公司的股份20%以下时，按实际持股比例计算投票权；当持股比例超过20%，其投票权不再增加。 也就是说，保时捷家族虽然持有了27.3%股份，是最大的股东，然而投票权只有20%。 这也就意味着保时捷家族努力了两年，还是没法实质性控制大众，只是一个最大的财务投资股东。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真正控制大众，必须把持股提高至80%以上。 假如持股80.1%，投票权依然只有20%。 不过外部流通股只剩下了19.9%，对应投票权也只有19.9%。 20%比19.9%，保时捷家族获胜！ 不过保时捷能收购大众80%股权吗？ 显然是不能的！因为大众总部所在的下萨克森州政府持有大众20.1%股权。 保时捷无论如何努力，出多大价钱在市场中购买股票，理论上也只能收购大众79.9%股票，无法达到80%控股线。 即便这样，也没能击退保时捷收购大众的决心。 在2007年, 保时捷向欧盟法庭起诉, 说《大众法》违反了欧盟的《公平交易法》, 且高于欧盟各国经济相关的法律，不利于市场竞争，这是对自由主义精神的践踏等等。 欧盟其他成员国早就看《大众法》不顺眼了, 所以纷纷出力，虽然其中德国也据理力争, 但欧盟法庭最终还是判决《大众法》无效。 这下为保时捷收购大众的道路扫除了所有障碍, 只需要像控股普通的德国公司那样, 达到75%控股线就行了。 但保时捷真的有能力收购大众集团吗？” 李耀祖换了一组PPT图片，指着其中的几副柱状图说道：“这是两家公司近几年的销售收入、净利润对比图片。 可以清楚的看到, 在2005年的时候，大众的年销售收入相当于保时捷的30倍。 不过保时捷作为豪华品牌，利润率挺高的, 去年的净利润达到了创纪录的64亿欧元。 或许是这份底气, 坚定了保时捷家族收购大众的决心。 在2007年, 保时捷对大众的持股比例进一步提升至31%。 在今年, 保时捷杠杆举债了数十亿欧元，一举在6月底的时候把持股比例提升至51%, 其中包括部分正股，部分期权。 到这时，全欧洲都相信保时捷是动了真格想收购大众了。 保时捷今年以来的大规模收购动作, 也造成了大众股价一路走高，上个月的股价达到了200欧元。 随后全球爆发了金融海啸, 也没能阻挡它的股价上升，股价上涨到了400欧元, 市值超过1000亿欧元。 最近半个月，各路空头都在做空大众的股票, 同时散布各种不利于大众的消息，认为股价太不正常，已经远远超出了大众的实际价值。” 夏景行微微一笑，“其实他们说的没错，现在的大众并不值1000多亿欧元，做空它也是正常的举动。 现在欧洲各国乃至全世界都在禁止卖空金融股，大众的股价涨得这么离谱, 自然就吸引了各路对冲基金的目光。” 李耀祖笑着摊摊手，“金融危机爆发的背景下，大家都认为保时捷可能要暂时停止收购大众的行动了，持股比例止步于51%。 如果不是夏生你再三叮嘱, 我可能都会忍不住去占占便宜了。” 夏景行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哪还有钱去占便宜，所有子弹都已经打空了。” 李耀祖微笑说道：“美国团队不是又支持了我们10亿美元吗？ 这些天随着空头陆续做空大众，股价已经从400欧元跌到了210欧元。 我们把这10亿美元，约合7.42亿欧元拿去买了353万股大众看涨期权，约占大众总股本的1%。 加上之前陆续买入的正股和期权，我们目前一共持有占大众总股本3%的股票。” 夏景行稍稍皱了皱眉，才这么一点股票，感觉有点少啊！ 不过考虑到如今的态势，确实不适合大开大合的行动。 无论是惊动了保时捷这个多头，还是惊动了一票对冲基金空头，都有可能发生不可预测的事情。 夏景行问道：“大众的期权，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在买吗？” 李耀祖摇头，“根据法兰克福交易所的规定，如果购买股票期权者愿意按照股价的全额支付权利金，就可以自行决定在何时公布自己的期权持有数量。 保时捷家族究竟有没有大量购买期权，这谁也说不准。 持有正股的比例超过了30%，每次交易都要进行披露。 根据信息披露，保时捷持有的正股比例一直停留在42.6%的位置上，之后再也没有增加过。”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个期权其实就是一个BUG。 美国的个股期权权利金很便宜，股价几十、几百美元，权利金或期权费却很便宜，几美元，甚至是以美分为单位。 而李耀祖所说的“按照股价全额支付权利金”，就是以股票现价支付权利金。 像远景资本购买的353万股期权，就是按照每股210欧元的现价支付的期权费。 这个期权有点废！ 相当于花了210欧元，购买了一个未来以210欧元价格购买期权卖出方，即对手方所持有的大众股票的权利。 毫无疑问，风险和收益有点不成正比，中间几乎没有套利空间——当然了，这是指一般情况下。 假如股价跌破210欧元，放弃行权的话，210欧元×353万股，投资就全打水漂了，期权沦为废纸。 而选择行权，期权费不退，还要加上行权成本，比如“以210欧元去购买股价已经跌到200欧元”的股票，更亏！ 唯一赚钱的机会，就是股价大涨，在210欧元的基础上继续往上涨。 考虑到大众市值虽然跌了一些，但仍然有将近800亿欧元，股价再上涨的可能性很小。 卖出看涨期权，其实也是空头在利用期权工具做空大众。 “你说，假如保时捷家族购买了占大众总股本30%以上的期权会怎么样啊？” 夏景行的话，让李耀祖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惊愕的反应了过来，“你是说……”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说保时捷家族的人有没有可能学过中国兵法啊？” 李耀祖没有回答老板的玩笑之语，他现在心脏扑通扑通跳，还有种呼吸急促的感觉。 因为他闻到了欧元的香味！ 正文 1192、逼空行情 10月26日，周日。 保时捷集团发布了一条公告：本公司已持有大众汽车集团42.6%正股，外加31.5%期权，一旦全部选择行权，共计将持有大众集团74.1%股权。 这条消息犹如一声巨雷，迅速引爆整个欧洲金融市场！ 几十家对冲基金的经理正在和家人享受愉快的周末时光，同时幻想持有的大众空头头寸平仓过后，该买保时捷911还是买918，必须感谢一下保时捷家族的“友情”配合啊！ 当他们看到保时捷发布的公告后，彻底没心情考虑该买哪款保时捷了。 每个人都慌慌张张的赶到了公司，这下子别说买保时捷了，自行车可能都买不起了。 这一夜，无数平日里衣冠楚楚、睿智冷静的对冲基金经理人像只暴躁的野兽一样，在办公室里拍桌子、砸杯子、嚎嗓子…… 等他们发泄完过后，还得想办法面对接下来的凶猛逼空行情。 没错，空头平不了仓了！ 几十家对冲基金通过直接融券卖空和裸卖空，以及期权衍生品等卖空方式，共计持有了相当于大众总股本的10.4%的卖空仓位。 百分之一百的大众总股本，减去保时捷集团公布持有的74.1%，再减去下萨克森州政府持有的20.1%，流通股仅仅只剩5.8%。。 再用10.4%减去5.8%，代表有4.6%的空头头寸无法平仓。 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解决办法，明天开市以后，各凭本事抢筹码平仓。 抢不到，那就只有多拜拜上帝了！ 翌日。 法兰克福交易所刚开盘，大众股价就跟坐了火箭一样飙升。 250欧元 300欧元 350欧元 …… 市场中一票难求，买家多，卖家少。 即使是反应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空头集团出问题了，有票也不着急出售。 再等等，一股能多卖好几百欧元。 空头们对此毫无办法，只能通过不断提高报价来尽量获取筹码平仓。 经验老道的对冲经理都知道，再拖下去，只会死的更惨。 就在此时，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的欧洲子公司也发布了一条公告，表示各自持有一部分大众集团的正股和期权，合计持有3%。 这个消息把几十家对冲基金经理吓了个半死。 屋漏偏逢连夜雨！ 本来平仓缺口就高达4.6%了, 现在又增加了3%。 同时也意味着持仓合计10.4%的空头, 面对的流通股只有2.8%。 想要平仓, 变得更难了！ ………… ………… 斯图加特邻近黑森林的一处大型庄园内，夏景行坐在露天摆放的一张椅子上，眺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森林和植被, 深呼吸了几口湿润的空气。 然后他感觉怪怪的，怎么跟李耀祖那厮一样, 也闻到了欧元的味道？ 想到这, 他扭头笑脸吟吟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六十多岁的白人老头, 说道：“保时捷先生，还是你懂生活, 呆在如此美丽迷人的地方生活，相信每天都能有一个好心情。 我小时候看过灰姑娘和白雪公主的童话故事，但在来之前才知道全都发生在眼前的这片黑森林里。 确实是好地方啊！来了都不想走了！” 坐他对面的老头满头银发, 一笑起来满脸的褶子, “看来我选在这里见面还算不错！等会儿谈完事情了, 我想可以邀请夏先生一起逛逛黑森林。” “是吗？那简直太好了！我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一阵寒暄之后, 保时捷汽车创始人费迪南德·保时捷的孙子、911创造者费利·保时捷的四儿子，也是现任保时捷家族掌门人、保时捷监事会主席沃尔夫冈·保时捷突然说道： “夏先生, 我记得你好像是特斯拉汽车的最大股东和董事长吧？” 夏景行微笑着回答道：“没错，跟你一样，我个人也非常喜欢汽车。” 沃尔夫冈淡淡道：“那你为什么要购买大众汽车的股票呢？我认为真正喜欢和热爱汽车事业的人, 应该自己设计一款或者多款经典的汽车，并用它来征服市场。” “事实上, 特斯拉一直在设计新款汽车，那是一款完美的电动汽车, 保时捷先生很快就可以看到它了。” 夏景行不卑不亢的说道：“此外，我还是一名金融投资者, 买入大众的股票，是因为我看好它的发展。 并坚信大众回归保时捷家族后，可以迎来更辉煌的成就。” 听到“回归”二字，即使是到了沃尔夫冈这把年纪，脸上也忍不住浮现了一丝笑容。 “哦，是吗？特斯拉的新车上市以后，要不要跟911一起上纽北赛道切磋一下？” 夏景行嘴角微微上扬, 他记得Roadster刚刚上市的时候，为了达到营销效果，各种碰瓷保时捷和法拉利、兰博基尼等跑车品牌，然而这些公司全都不愿意下场跟特斯拉一战。 一个没什么名气的电动汽车品牌, 赢了不涨面子，输了那就大跌面子了。 现在沃尔夫冈愿意派出王牌车系911出战，似乎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 夏景行也懒得去刨根问底，痛快的应承下来，“好啊，我到时候让美国的脸书、油管，中国的海内网、土豆视频进行一下活动预热，等活动开始后全程进行直播，相信应该可以吸引全球几亿人的关注。” 沃尔夫冈淡淡一笑，年轻人啊，口气还挺狂的，希望汽车到了赛道上还能像现在这么乐观。 没再提这茬，沃尔夫冈说起了大众汽车与自己家族的渊源。 “相信夏先生应该也清楚，大众汽车的前身国民汽车的首款车型，是我祖父费迪南德·保时捷亲手设计的。” 夏景行轻点了一下头，大众汽车跟保时捷家族的确有着很深的渊源。 当时元首的竞选口号就是“德国要像美国一样，人人有车开”。 上世纪三十年代的美国，每5个人中就有1个人拥有汽车，而德国则是每50个人中才有1辆汽车。 保时捷的设计工作室接受了元首委派的任务，设计一款老百姓能买得起的汽车，价格还不能比摩托车贵。 大众的标志“VW”就是德文Volkswagen（人民汽车）的简称。 在保时捷创始人的操刀下，甲壳虫这款神车很快就横空出世了，售价仅为990马克，而当时德国人均月收入为128马克，一个人大半年的收入就能买辆车，说明元首还是没有乱开空头支票，基本履行了竞选时的承诺。 “二战结束后，法国人把我的祖父抓了起来，想把大众汽车搬到法国去，因为法国内部的反对，此事才最终作罢。” 说到法国人的时候，沃尔夫冈一脸不屑。 夏景行暗觉好笑，法兰西究竟怎么了，谁都要踩上两脚。 “没过多久，我祖父就去世了，但他的遗愿是，希望我们这些继承者把他一手打造的大众汽车收回保时捷家族！” 在沃尔夫冈的目光注视下，夏景行点了点头，“我其实非常能理解你们的这种家族情感！ 但是据我所知，前大众董事长兼CEO、现在的监事会主席费迪南德·皮耶希先生也是你们家族成员吧？ 这位老先生主导推动了大众汽车进军中国，在大众内部很有影响力，如果有他的帮助，保时捷家族收回大众品牌，无疑会很轻松很多。 而且他应该也继承了不少保时捷的股份吧？” 沃尔夫冈嗤笑了一声，“夏先生，你误会了，他已经不是我们家族成员了，他的姓氏是皮耶希，他不配叫费迪南德这名字。” 如果不是夏景行来之前，先了解过这段豪门恩怨，差点被老头这一番话整晕了。 前大众CEO皮耶希，其实是现任保时捷家族掌门人沃尔夫冈的表哥，是他姑姑的儿子。 两家人以前还挺亲近的，把保时捷创始人费迪南德的名字都加在了皮耶希姓氏的前面。 欧美经常有这种操作，如果母亲出身名门的话，还要把母亲的姓氏，或者祖上名人的名字给后代加上去。 究竟有没有用，那肯定是有用的，皮耶希能当上大众CEO，很难说完全没有他外公影响力的作用。 不过自从皮耶希睡了表弟的老婆，也就是面前这老头的二嫂子，两大家族就交恶了。 特别是皮耶希还离婚娶了表弟的老婆，这件事就更伤大家族的颜面了。 夏景行感觉，保时捷三代目沃尔夫冈这么执着的要收购大众，也许也存着报复表哥的心思在其中。 你不是挺牛的吗？我把你最得意的事业给抢过来！ 夏景行也不跟老头继续兜圈子了，直接说起了大众股权的事情。 “保时捷先生，你们现在距离75%的控股线已经近在咫尺了，只需要再收购1%的大众股票，就能圆了家族七十多年来，三代人共同的梦！ 而你，作为家族的第三代掌门人，肯定会载入光辉的家族史册！” 沃尔夫冈笑呵呵说道：“是啊，马上就要圆梦了！” 夏景行默默地看着老头在那感慨，可对方半天都没下文。 他出声提醒了一下，“今天过后，大众的流通股肯定不到2%了，保时捷选择从二级市场购买股票的话，免不了与空头发生哄抢。” 沃尔夫冈摆摆手，“我们不着急的，我们的持仓成本很低，耐心也很好，圆梦也不急着这几天。” 夏景行听出了话外之音，笑着说道：“好，我明白了，那我们也跟保时捷先生学习一下，多培养一下耐心。” 沃尔夫冈目光炯炯的看着夏景行，晒然一笑，“夏先生，我劝你最好还是别等，等下去饭菜就凉了。” “谢谢保时捷先生的建议！但我们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做好饭不怕晚！” 夏景行笑容满面的与沃尔夫冈对视了几秒，后者突然叹了口气，“那好吧！猎枪已经准备好了，一起去黑森林转转吧，里面猎物很多！” 夏景行说道：“今天就算了吧，下次再陪保时捷先生一起打猎。” 沃尔夫冈饱含深意的看了夏景行一眼，脸上迅速挤出一丝客套的笑容，“也好！以后会有机会的。” 说罢，他起身与夏景行握了握手，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样子。 见状，夏景行也不打算再呆下去了，握手后转身就带着人离开了。 这老头喜欢跟他玩心眼儿，那就一起玩玩呗。 正文 1193、监管介入 走出庄园大门，坐上停靠在外面的汽车后，夏景行拨通了李耀祖的电话。 电话响了有一会儿，那头才接通。 “抱歉，夏生，刚刚正在跟几家对冲基金经理谈人生跟理想。” 夏景行嘴角微微一抽，神TM人生理想。 “谈的怎么样了？” “他们说理想破灭，人生一片灰暗，希望我们高抬贵手！” “哦，那就放他们一马吧！” 李耀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做空整个欧洲，残忍手段堪比元首的老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圣母了。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夏生，没道理现在就收兵的啊！ 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两家公司比我们还积极，这会儿他们的团队正在法兰克福交易所附近的酒店坐镇，替我们会见各家对冲基金。 现在我们是完全不用着急的，真正该着急的是那些空头。。 他们做了一次错误的决定，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感受到李耀祖有些激动的语气，夏景行看了窗外不断划过的风景一眼，淡淡一笑：“放他们一马是迟早的事！ 这次的动静闹得这么大，法兰克福交易所和德国金融监管局不可能不介入的。 你看看大众现在的股价涨到多少了？德国DAX指数变成啥样了？” 李耀祖懂了，如果放任大众的多头继续玩弄空头，德国的股市都要出大问题。 本来就遭遇了金融危机，再来一记猛的，怕是能给默老太气的背过气去。 “好的，夏生，我明白了，但是放他们一马也要等到官方下场再说吧！ 今天股价已经涨了两倍了，收盘的时候说不定能涨到四五倍去。” 夏景行心中思索了一番，他记得前世大众逼空案，股价是两天时间翻了五倍。 有了他们搞破坏，流通股更少了，怕是涨十倍都有可能。 当然了，也不排除官方提前介入的可能。 “等德国官方的消息吧，在人家的牌桌上玩，也别想打完牌，把人家的牌具都给顺走了。” 李耀祖轻笑，别说，他还真有这个想法。 逼空案难得碰上一起，像大众这么大规模的逼空案，那更是前无古人, 注定要载入金融史册。 这么好的机会, 不玩死里薅, 对得起自己的职业道德吗？ 但老板很清醒，并且话都说到这份上，为了免去后患, 还真得见好就收。 “夏生，你那边谈的如何了？保时捷家族愿意配合我们吗？” 闻言, 夏景行眼神变得有些阴沉, 冷声说道：“他们想叫我们平仓, 自己一个人吃独食。” 李耀祖语气激动的说道：“叼！如果没有我们的大力配合，大众的股价会有这么壮观的场面？他们未免太过贪婪了吧？” 夏景行没说话, 即使没有远景资本出手，保时捷家族一样会得手。 前世保时捷家族持有了74.1%的大众股票，最后关头没有再进行增持, 而是选择释放了5%的股票出来给各路空头平仓。 他们的算盘打得挺好, 一方面割空头的韭菜, 一方面等大众股价回落, 恢复正常以后，再以便宜的价格买回几个点的股票。 既实现了收益最大化, 又圆了收购大众的家族梦想。 所以当夏景行试探性提出让沃尔冈夫·保时捷收购远景资本持有的大众股票时，被拒绝完全不出乎他的意料。 现在远景资本和保时捷手里都有股票，空头想要平仓, 只能找他们两家。 夏景行想跟沃尔冈夫合作一下，大家开开心心的赚钱。 可老头偏偏不领情, 还叫夏景行先平仓，赚点零花钱得了, 最肥的那块肉，还得归老夫。 如果远景资本现在跟部分空头协议平仓, 收益肯定没办法实现最大化，因为目前大众股价才几百欧元而已。 同时还有一大部分空头没办法平仓，他们是案板上的肉，到时候沃尔冈夫想怎么拿捏怎么拿捏。 听完夏景行的一番分析和推测，李耀祖恍然大悟道：“这么说，沃尔冈夫是铁了心不与我们合作了？ 这老头有病吧！他就不怕我们搞破坏！ 空头买谁的股票都是买，只要我们报价低一点, 肯定有人选择跟我们合作。 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凭这就想恐吓我们？” 夏景行笑了笑，他自然是不惧沃尔夫冈恐吓的。 现在大家手里都有货，大不了就互相打价格战, 总之是不会亏钱的。 而打价格战，对远景资本和保时捷家族来说，属于双输。 大家合作一把，一起来炮制空头，才是真正的双赢。 “我猜，他想跟我们比耐心来着，要是我们胆子小先把货给卖了，他们就可以坐守最大的利润。 如果我们不卖，大家最后还是要坐回谈判桌的。 从保时捷家族花了三年多时间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来看，沃尔夫冈不像是那种不理智的人。” 李耀祖皱眉问道：“既然他是一个理智的人，为什么还要搞这么一出，好歹我们也是全球十大对冲基金吧，能被他给唬住？” “试一试呗，失败了又不会有损失，成功了那就是独占最大的利润。” 说到这，夏景行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头还存了一丝报复我们的心思。” “报复我们？”李耀祖疑惑不解的问道。 “对，他们家族花了那么多心思，动用了几百亿欧元的资金，本以为可以收割所有的韭菜。 结果我们半道上杀出来，并且要分走一小半的利润。 换做是你，你心里会舒服？会感到痛快？” 李耀祖彻底悟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多事就解释得通了。 远景资本跑到别人碗里抢食，沃尔夫冈能有好脸色才怪了。 不过只要他们稳的住，即使老头心里再不爽，还是得捏着鼻子跟他们合作。 这么庞大的利润在面前，没什么不能聊的。 ………… ………… 夏景行没有急着返回英国，而是前往德国境内第五大城市法兰克福与李耀祖汇合。 欧洲第三大证券交易所，经营德国85%股票交易的法兰克福交易所，以及包括德国中央银行在内的上千家银行、保险公司均坐落于这座城市，因此又被称作“美因河畔的曼哈顿”。 夏景行站在酒店的窗边，端着酒杯，小口酌着红酒。 远处莱茵河的支流美因河奔流不息，两岸风景秀美，一派繁华的气息。 遥想当年，罗马帝国曾经在莱茵河和多瑙河之间修建了一段绵延数百公里的长城，中间也经过法兰克福，那时的法兰克福相当于一座北方边境要塞。 后面蛮族入侵，西罗马帝国陨落，黑头发的人种也换成了如今的金发碧眼。 跨越数千年历史长河，依旧屹立不倒的文明着实不多，应该叫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正当夏景行怀古伤今的时候，李耀祖跟随着刘小朵走进了房间。 “夏生，德国金融监管局和法兰克福交易所联合出面了，希望大家坐下来谈谈，一起解决大众的事情，以恢复正常的金融秩序。” 正文 1194、瓜分蛋糕 监管的介入，一点也不让夏景行意外，他现在只关心大众的股价涨到了多少。 一听老板询问股价，李耀祖马上跟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精神奕奕的回答道：“现在股价已经正式突破1500欧元了，市值也突破了4400亿欧元大关，一举超越埃克森美孚，成为了全球第一上市公司！ 一天半时间，股价暴涨了将近800%，全球瞩目！ 此外，德国DAX指数因为大众占有超过25%的权重，也被推涨了20%以上，甚至还带动了美国标普指数反弹超过10%。” 夏景行噗呲一笑，这一炮打响，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一锅粥了。 说实话，这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一些。 昨天他见完沃尔夫冈，截止当天股市收盘的时候，大众股价已经涨到了800欧元之上。 他当时就以为德国官方会介入的，结果又多给了半天时间。 再不管的话，德国股市就要一起起飞了，然后像个气球一样不断膨胀，直至爆炸。。 正当夏景行打算开口的时候，刘小朵兜里的电话响了。 她跑出房间接了电话。 没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捂住手机话筒轻声对夏景行说道：“沃尔夫冈秘书打来的电话，说她老板想跟你通话。” 李耀祖站在旁边也听清楚了这句话，他笑着与夏景行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景行拿起手机，笑眯眯说道：“保时捷先生，今天天气不错，是要约我一起打猎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才传来了一连串笑声，“哈哈哈，夏先生，看来你还是忘记不了我们的黑森林啊！ 里面猎物很多，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一趟，绝对满载而归。” 夏景行脸上布满了笑容，“不错的建议！一切都听你老先生的！” 电话那头的笑声更加爽朗了，“夏先生，你是个很爽快的人，未来我们一定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我也非常期待！” …… 两人都假惺惺的叙了一番感情，然后进入了主题。 “空头暴露出来的敞口一共有7.6%，1.6%归你们，另外6%归我们。” 听到这番话，夏景行冷冷一笑, “那我们还有1.4%股票怎么办？保时捷先生, 这些股票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 沃尔夫冈语速不疾不徐的说道：“我们持股74.1%, 你们持股3%，按照持股比例来进行分配的话，你们连0.6%的空头头寸都分不到, 仅仅只有0.3%。” 夏景行咧嘴一笑，“法兰克福交易所好像没这项规定吧, 场外协议平仓还要按照持股比例来分配？ 这是自由市场, 要么一起协议平仓, 要么互相竞价！” 夏景行在“协议”和“竞价”二字上面特地加重了一下语气。 现在摆在他们和保时捷家族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大家联手, 按照1500欧元的市场最高价给空头平仓。 另外一条则是跳楼大甩卖，为了吸引空头选择平仓对象，你出1450欧元, 我出1400欧元…… 这种互相竞价的模式, 对两家公司的利益都有损害, 平白让空头捡了便宜。 夏景行其实也不贪, 把3%的股票和期权全部甩给空头平仓好了。 剩下4.6%的空头头寸，则由保时捷家族释放股票帮空头平仓。 算起来, 还是保时捷家族获利更多。 不仅把大众拿捏的死死的，还把前期收购大众的成本给回收了一部分。 而沃尔夫冈就完全不这么想了。 站在他的角度，一共就7.6%的空头肥肉, 远景资本虽然只分走了一小半，但相当于把手中的股票全部清仓了。 而保时捷家族持有74.1%股票, 凭什么只能得到4.6%的空头份额。 每多一个点的份额，那都代表着数十亿欧元的利润。 这能随便让人？ 他阴恻恻的说道：“如果保时捷集团直接向市场释放7.6%的股票, 逼空行情一下子就解除了，也达成了金融监管局希望快速恢复市场稳定的要求。 你们能得到什么呢？很可能不仅赚不到钱, 还要倒赔钱。 年轻人啊，要学会知足，贪婪会使一个人丧失理智，也会反胜为败！” 夏景行承认沃尔冈夫说的有些道理，因为保时捷集团对大众持股比例很高，完全可以释放出7.6%股票，给德国金管局一个交代。 而远景资本却不行, 无法满足所有空头的平仓所需。 不过，远景资本手上也有倚靠，哪会那么容易被拿捏住。 夏景行说道：“如果你们向二级市场释放股票，我们也跟着释放, 其实又回到了竞价的老路上。 甚至连空头都可能不那么着急了，静静地看着股价自由滑落，择机再进行平仓，反正危机对他们来说，已经解除。 我们大不了不赚这笔钱，拿着十几亿欧元本钱走人。 你们呢？三年多时间的辛苦布局，全部落空！ 你都说我是年轻人了，我们年轻人做事，可能不那么喜欢面面俱全，只求个心理痛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夏景行的话也让沃尔冈夫产生了一些忌惮心理。 老头担心激怒了对面那个无赖，可能真的要把他的计划给搅黄。 其实4.6%份额，他也能接受，跟他们预想的捕猎目标也相差无几。 只是这心里啊，着实不痛快！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他们辛苦了三年多时间，举债动用了数百亿欧元资金，结果被人轻飘飘的就抢走了一小半的战利品，无法竟全功。 沃尔冈夫深呼吸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使语气尽量平和的说道：“2%，这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 我们花了超过你们几十倍的钱，没道理跟你们平分收获！ 如果你们仍然贪得无厌的话，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 夏景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十分的得意，听得沃尔冈夫一阵火大。 不等他开口发火，夏景行就抢先一步说道：“保时捷先生，我们跟你们不一样，我们对长期持有大众的股票，完全没有兴趣，肯定会全部出售的，而且出售日期只能是今天。 因为今天必须谈出一个结果，再等下去，饭菜就凉了！” 沃尔冈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一句话是他昨天送给夏景行的。 今天对方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但他也清楚，夏景行说的其实没错，今天肯定是要给大众逼空事件彻底画上一个句号的。 这不是商量，而是来自国家机器的命令。 今天过后，股价回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无论用何种手段，无论价格的高低，远景资本都是会把大众股票清仓的。 “行，就按你说的办吧！就这样！” 不等夏景行反应过来，电话就已经挂断了，响起了“嘟嘟嘟”的忙音。 “艹，还名门之后，这么不礼貌的吗？还说邀请我打猎，日期是哪一天得说一下啊？” 李耀祖和刘小朵笑嘻嘻的在一旁看着夏景行吐槽，前者还朝夏景行竖起了大拇指，“夏生，还是你高，把沃尔夫冈这老头吃的死死的！” 夏景行微笑说：“你记住吧，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只会龇牙咧嘴！ 我本以为是碰上了什么狠人，都做好打算让你抛售一点股票，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看来现在是不用了，这老头还算识趣！” 李耀祖笑眯眯的说道：“那我现在去汇合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的人，一起去开会了。” “去吧！我就不露面了，一切由你做主！” 李耀祖感受到了沉甸甸的信任，朝夏景行重重点头，转身离去了。 正文 1195、协议平仓 当李耀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酒店会议厅的时候，现场已经坐满了人。 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 这些对冲基金经理、企业家，跟打了败仗似的，一个个垂头丧气，脸色死灰。 大众这个大池塘里的鱼，远比李耀祖想象中的更多。 他大概数了一下，参会人数至少有一百多号人，背后代表着一百多家机构。 而胜利者，只有两家，一家是远景资本，一家是保时捷。 沃尔冈夫和保时捷家族的人都没有露面，来人是一名保时捷的职业经理人。。 他十分友好的与李耀祖握了握手，招呼他落座，然后简单的交流了几分钟。 很快，德国金融监管局和法兰克福交易所的官员就露面了。 这些人上来就措辞激烈的批评了做空大众的投机行为，说他们给整个金融市场造成了巨大的灾难，扰乱了金融市场云云。 虽然话很不好听，但在场的对冲基金经理也只能选择受着。 如果没有官方出面调解，他们现在还得承受股价不断暴涨带来的压力。 敲打了这些胆大包天的对冲基金一番，金管局和交易所的官员们说起了场外协议平仓的事情。 当听到按照目前市场最高价1500欧元/股进行协议平仓的时候，一个七十多岁的白发老头就像踩到尾巴一样跳了起来。 “这不行！不能这样干！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做空股价的位置，我们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损失！”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突然从桌位上站起来抗议的老头。 他穿着得体的高级西装，戴着一副眼镜，像是一个博学的教授。 但此时好像彻底失去了理智，不断陈诉自己的难处。 有人认出了这个老头，阿道夫·默克勒，在德国财富排名第五位、在《福布斯》全球排名第94位的知名富豪，身价近百亿美元，旗下拥有包括海德堡水泥集团等在内的上百家企业，员工超过十万人。 这种实业家也跑来玩金融投机了？还被套住了？ 阿道夫·默克勒的辩解，并没有得到官员们的体谅，他们只冷冷的抛出了一句：“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如果今天不完成协议平仓，明天的价格就是2000欧元、3000欧元。” 阿道夫·默克勒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座位上，一想到那巨大的损失，头上就止不住冒冷汗。 如果没有遭遇金融危机，他也不至于如此介怀区区几亿欧元的损失。 但现在企业资金链本就困难，投机失败耗去了他最后的流动资金。 要不，死了算了？ 默克勒那副凄凄惨惨的神情，让众多投机者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觉，有人甚至开始抹眼泪。 他们的对冲基金在雷曼兄弟的倒闭中受创严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搞不好整只基金都要倒闭了。 各走各的难处, 各走各的痛苦。 坐在对面的李耀祖和保时捷职业经理人均没有对这些人生出什么同情心理。 如果是他们输了, 现在哭的就该是他们了。 玩金融就跟赌博一样, 怎么可能只赢不输。 金管局官员其实说的对，做错了事就得承担相应后果。 空头是在400欧元～200欧元区间位置做空的大众，取平均值300欧元。 如今按照1500欧元/股协议平仓, 亏损达到了500%。 这也是经常说的：做空利润最多无限接近100%，而做空亏损无上限。 一百多家空头就像案板上的肉一样, 完全没有话语权。 除了默克勒跳出来抗议了两句, 其他人都选择认命了。 不认命也没办法, 拖下去吃亏的只会是他们。 就这样，远景资本和保时捷集团与一百多家空头达成了平仓协议。 远景资本卖给空头3%股权和期权, 共计883.5821万股，空头需要支付132.5373亿欧元交易对价； 保时捷集团卖给空头4.6%股权和期权，共计约1355万股, 空头需要支付203.25亿欧元交易对价； 空头们损失十分惨重, 除了花这300多亿欧元协议平仓, 之前还有人花了大价钱在二级市场抢筹, 合计损失至少在400亿欧元以上。 ………… ………… 一达成协议，德国金融监管局、法兰克福交易所、大众集团立马发布了公告, 开始安抚市场情绪。 李耀祖也带着这个好消息来酒店回禀夏景行了。 夏景行非常高兴，当即开了一瓶红酒，先给李耀祖倒了一杯,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碰杯庆祝了起来。 “我们今年分两个批次对大众进行了建仓, 第一批建仓的持股成本是143欧元/股，第二批建仓的持股成本是210欧元/股, 共计投入了大概15亿欧元左右。 而回报率方面达到了883%，净收益为118亿欧元。 这买卖相当可以！不知道下次再碰上是哪一年了。” 说着说着, 夏景行竟然有些感伤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赚大钱的机会正变得越来越少。 李耀祖不知道老板在发哪门子的疯，爆赚了一百多亿欧元，竟然还惦记着下一次。 说实话，他从未想过自己从业履历有如此辉煌的一天。 大众的斩获、英镑外汇的斩获，加上做空欧洲各国金融股的斩获, 加一块儿差不多快达到200亿欧元了。 这是何等辉煌的成绩！ 同时，也说明了跟对人有多重要。 如果不是夏景行前期给了伦敦办公室200亿美元本金，随后又追加了10亿美元美金，即使市场出现了机会, 并且被他抓住了，也无法斩获这么多收益。 按照加了三倍杠杆后的本金计算，他也只不过是用200亿美元赚到了200亿欧元，回报率差不多等于汇率，一点三左右，130%。 据他所知，纽约办公室的两个交易团队均斩获不小，收益完全不比伦敦办公室少。 也就港岛办公室表现稍差一点，仅仅只赚了80亿美元。 全球各个办公室加一块，远景资本旗下基金今年的回报率怕是能吓死人。 回报绝对值就更恐怖了，他估摸着得有大几百亿美元，挨着千亿美元的边也说不一定。 “想什么呢？” 夏景行见李耀祖在发愣，笑着拿杯子敲了敲他的杯子。 李耀祖迅速反应了过来，他没敢去询问老板今年赚了有没有1000亿美元，只好扯了个幌子：“我在想大众的股价，要是能反手做空一波就好了。” “你想死就去，保时捷家族就喜欢你这种不怕死的，他们还持有接近70%的大众股份，分分钟可以给你重演一波逼空。” 李耀祖笑了笑，“我开玩笑的！保时捷应该很快就会完成对大众的控股，哪有留给别人做空的机会。” 夏景行在心中思索了一番，推断保时捷家族应该不会通过二级市场增持大众股权了。 前世他们打的是“把保时捷汽车品牌作为资产合并进入大众，使得持股比例一举突破75%控股线”的主意。 因为金融危机蔓延到实体领域，保时捷自身债务出现了问题，才变成了大众反过来收购保时捷汽车。 即便这样，保时捷家族依然持有大众集团超过50%的股份，而保时捷汽车则属于大众全资子公司，相当于左手倒右手，亲儿子变成亲孙子，保时捷家族依然是两家公司幕后的真正大老板，最大股东！ 这一世，保时捷在轧空中赚到的钱比前世还多，搞不好能抵挡住债务压力，让大众集团变成保时捷的子公司。 不管是哪一种方案，保时捷家族在这场收购战役中都立于不败之地了。 他感觉自己这次算是小小的得罪了保时捷家族一把，以后对方不会带着大众、奥迪、斯柯达、西雅特、保时捷、宾利、兰博基尼、布加迪、杜卡迪、Moia、斯堪尼亚、曼卡车和大众商用车等13个品牌一起来干特斯拉和复兴汽车吧？ 当然，来了他也不怂，本来就是竞争对手，再多添点新仇旧恨也无所谓了。 正文 1196、思考退路 一众做空大众的空头含着泪举白旗平仓过后，次日大众的股价就从1500欧元的位置上应声回落到了900欧元以下，给大众汽车的周K线图上留下了一根巨大的上影线。 同时，这也正式宣告了这场史诗般经典的逼空大战，多头取得了全面胜利。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彻底宣告结束！ 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一百多家空头谁又会真正的甘心呢？ 他们很快便串通联合起来向德国金管局和法兰克福交易所发起了申诉，指控保时捷家族和高盛、摩根士丹利、远景资本联手操纵大众股价，大搞内幕交易。 金管局和交易所对此也进行了回应，表示会彻查此事。 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的媒体都高度关注此事，连篇累牍的进行报道。 貌似这场大戏还有可能出现反转？这是吃瓜群众的第一反应。 夏景行心里很清楚，参与了这种金融大事件，绝对会有一些后遗症，他对此已做好了相应准备。。 不管这些人是要打官司，还是找各路神通广大的朋友暗中相助，他都丝毫不慌。 因为他又没有一个人吃独食，远景资本的一众权贵LP都能从这场逼空案中分到大量的好处，以那帮人的贪婪程度，是绝不会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再吐出来的。 相比远景资本的沉默与低调，保时捷家族表现的就强硬、激进多了。 他们第一时间进行了官方回应，表示己方在股市里面的一切操作都合规合法，随便查！ 如果金管局裁定逼空不合法，那么不仅是远景资本一家遭殃，保时捷家族也会跟着一起完蛋。 因此，应对空头力量的反扑，并不是远景资本一家机构的事情。 虽然夏景行没有再与沃尔夫冈进行沟通，但两家公司还是在暗中达成了默契。 夏景行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很快便结束了这趟德国看戏之旅，返回了伦敦。 他刚回去不久，远景资本的伦敦办公室就收到了数十封邀请函。 坐在金丝雀码头塔第49层宽敞而又明亮的办公室里，夏景行把腿放在办公桌上，双手抱在胸前，笑吟吟地聆听着刘小朵坐在对面的会客椅上，一封一封的拆读邀请函。 “尊敬的夏先生，我们是XX家族办公室，非常钦佩远景资本的金融专业操作水平，希望能与阁下见面，共商合作……” “我们是来自《金融时报》的记者，希望夏先生能够拨冗出席我们的专访栏目……” “我代表苏格兰皇家银行，邀请夏先生参观访问我司……” …… 听着听着, 夏景行摇头失笑起来。 自己和远景资本一朝成名欧洲知, 然后什么牛鬼蛇神都跳了出来。 有想投资远景资本旗下基金的, 有希望专访自己或者李耀祖的，还有希望获得远景资本投资的…… 这一切都跟远景资本露了一把底牌分不开关系。 不同于以往的秘密做空行动，远景资本这次做多大众, 在最后关头进行了公开。 按一般情况来说，多头是不会像空头那样臭名昭著的。 哪怕是逼空, 屠杀的也是身份大体对等的机构, 不是压榨散户, 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祸乱金融秩序，谈不上多大的恶名以及舆论压力。 因此, 他让远景资本浮出了水面一次。 闷声发大财固然好，但想要拿人家的钱去赚更多的钱，以及寻找更多有背景和实力的LP一起上车, 基金就必须适当性的保持曝光度。 此外, 远景资本接下来给LP大量分账的出处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从大众身上赚的。 远景资本虽然一直以来的金融行动都挺保密的, 但资金量和盈利都太庞大了, 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传出。 比如，LP私下里跟人一炫耀收益率, 别人基本就能推断出远景资本的总体盈利情况，然后再顺藤摸瓜推敲出远景资本的一些具体操作。 远景资本今年做空了全世界，一旦全部曝光出来, 就算不遭受什么处罚，也还是会有很多麻烦缠身, 比如一举一动都可能会被别人盯着。 夏景行自身并不希望别人清楚他的具体资产、掌握资金等等。 让人感觉捉摸不透，同时打枪的不要, 偷偷的进村，那肯定是最妙的。 有了大众逼空的事情作为遮掩, 可以减低一些曝光的可能。 远景资本几个办公室的盈利规模非常庞大，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资金是自有资金。 这些本金和盈利情况，连远景资本内部都没几个人完全清楚，更别提流传出去了。 如果减去了这部分，远景资本的总体盈利规模就小多了，刚好能跟大众这边的盈利规模对应起来。 哪怕还差一些，也不会那么扎眼了。 夏景行也没打算永远的瞒天过海, 毕竟就算远景资本内部不出问题，也难保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两家公司出幺蛾子。 这两家公司，他一直是且用且防。 如果不是为了加杠杆，如果不是需要两家公司扛一下做空的黑锅……他也不会把这等机密的事情委托于两家公司。 外人始终是靠不住的, 特别是以两家投行的操守，以后远景资本与他们交恶了，或者有人开出更高的价钱，贝兰克梵和麦晋桁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远景资本给卖了。 现在他还需要在海外铆足了劲儿搞钱，就像是走钢丝一样，得步步小心，同时还需要维系各方力量的平衡。 总之，能多瞒一会儿是一会儿。 眼下各国的经济出现衰退，民怨沸腾，远景资本做空全球曝光出来了，怕是比保尔森还要惨，哪怕有人想保他们，想留着他们继续赚钱，也会掂量一下做这件事的成本与收益。 等经济情况好转一些了，再被曝光出来，承受的舆论压力总好过现在就撞枪口上。 据亚伯反馈，科莫那条疯狗到现在都还没放弃目标，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就等着他们露出破绽来。 所以啊，越是临近成功，越是需要保持克制和冷静。 夏景行在心中细细的思索着。 现在远景资本针对金融危机的第二波大规模做空行动已经渐渐收官了，他必须要考虑一下后路了。 欧美各国一直敌视和警惕种花家，这无需赘述。 同时由于他不是正宗的犹太资本，虽然顶着“代客理财”的名义行走江湖。 但时间长了，或者体量大了，迟早会被有心人盯上。 或者说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要不要收缩一下基金体量呢？ 全球第一的目标实在太大了，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正当夏景行为远景资本的前路而苦苦思考的时候。 刘小朵突然拿起一张邀请函念道：“尊敬的夏先生，我们是利物浦足球俱乐部的两位股东乔治·吉列和汤姆·希克斯。 虽然我们之间素未谋面，但我们对你十分的敬佩。 在这里，我们先祝贺远景资本在大众获得了震惊全球金融界的胜利……” 这种马屁话，夏景行今天听得已经足够多了。 正当他打算挥手制止刘小朵继续往下念的时候，对方突然念道：“英超联赛在金元足球的攻势下，经营正变得越来越艰难，我们恳请夏先生与我们见一面，商谈融资合作！” 听到“融资”二字，夏景行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把邀请函从刘小朵手里拿了过来。 他自己又把邀请函中的文字通读了一遍后，突然笑道：“大花，你说我们买个足球俱乐部怎么样？” “好像没什么用处吧？” 刘小朵皱眉道：“我们国家的足球踢那么差劲，没多少人喜欢足球。” 夏景行笑了笑，“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女足比男足强一百倍！ 再说了，又不是买国内俱乐部，我们买一支欧洲豪门球队！” 刘小朵思索了几秒，摇头道：“我不懂足球，不好给予意见。” 夏景行点了一下头，没再继续问了。 他低头看着这张邀请函，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利物浦这只曾经的豪门球队，此刻快被球迷称之为“狗血双雄”的两位美国老板玩破产了。 要不了多久，利物浦就要被债权人摆上货价了。 要不要抄底一波呢？ 金融危机之下，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资产都在大量贬值。 正文 1197、不会白女票的经济学家不是一头好狼……咸平 10月30日。 位于伦敦三百多公里之外的利物浦市安菲尔德球场，正进行着英超联赛的第10轮比赛，利物浦主场对阵朴茨茅斯。 球场内，五万多个座位上坐满了身披红衣战袍的球迷，一眼望过去，宛若红色的海洋。 这些球迷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其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助威声，一浪接着一浪，几乎就没怎么歇口气，把第一次近距离现场看球的刘小朵给震得目瞪口呆。 她听着球迷们整齐划一的高唱着利物浦队歌“你永远不会独行”，喃喃自语道：“确实比电视上看球要震撼多了！” 挨着她旁边的一个身着黑西装，系着红领带，栓着一条红围巾的银发老头哈哈大笑的说道：“这就是足球的魅力！利物浦是一只拥有116年光辉历史的英超豪门……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英超第一球队，我们获得的联赛冠军和欧冠冠军次数，是英超所有球队当中最多的。” 一旁的夏景行听不下去了，干咳了一声，打断道：“吉列先生，第一球队应该是上个世纪的历史了吧！ 如今老英甲改英超快二十年了，利物浦一次英超冠军都还没有获得，球迷朋友们等得很着急啊！” 乔治·吉列已经七十岁了，被夏景行这么一顿讥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很有信心的说道：“我们的球迷是全世界最好的球迷，他们一直对球队不离不弃。。 这个赛季，我们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夏景行注视着球场中不断跑动的球员，目光在哈维·阿隆索身上凝视了片刻。 在来之前，他找人调查了一下，发现利物浦这个赛季的成绩竟然很不错，有联赛夺冠之资。 尽管俱乐部的债务压力挺严重的，但只要有成绩，那么估值就便宜不了。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球迷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够不够理智。 当年海瑟尔惨案、希尔斯堡惨案的悲剧，我可不想碰上。 我是一个本分商人，还要在欧洲做生意，可不希望被全欧洲抵制。” 乔治·吉列被夏景行搞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怎么老是翻旧账啊！ 不过话说回来，利物浦的球迷的确就像他们身上所穿的红衣服一样狂热和血腥。 1985年爆发的海瑟尔惨案，利物浦和尤文图斯正在进行欧冠决赛，意大利与英格兰球迷发生了严重的肢体冲突，共计造成39人死亡，300多人受伤。 事后英格兰全部球队被禁止参加欧洲三大杯赛5年, 导致利物浦被全英国球队一起敌视。 1989年的希尔斯堡惨案, 因为英国警察的玩忽职守, 球场发生了严重踩踏，共造成96人死亡，200多人受伤。 这件事过去将近20年了, 英国警察一直把事情的真相给瞒着，把大黑锅甩在了利物浦球迷身上。 现在外界一直公认是利物浦球迷酗酒, 现场撒酒疯导致了球场混乱和悲剧的发生。 英国足球流氓本就臭名昭著, 而利物浦球迷更是臭上加臭, 所以申冤都没地方申去。 要等到过几年英政府公布了绝密的调查文件，卡梅伦替政府道歉, 才算还了利物浦球迷一个清白。 因为这斑斑劣迹，利物浦上到球队，下到球迷, 都被英国其他球队和球迷, 乃至全欧洲球队和球迷所看不起。 同时利物浦球队是美国人创立的, 从血统来说, 也被其他由英国本土贵族成立的球队看不起。 或许还因为上个世纪成绩太好，一直压的其他球队喘不过气来, 导致被孤立。毕竟当时连曼联都感慨：什么时候才能追上利物浦啊！ 不过风水轮流转，如今的利物浦已经远不如当年，落魄了, 也就三年前上演了一场“伊斯坦布尔奇迹”，在上半场0比3落后AC米兰的情况下, 下半场扳平，最后加时赛点球绝杀, 捧回了一个欧冠还能勉强维持豪门最后的体面。 比祖上辉煌历史，它是可以与曼联一较高下的。 比现状, 这个赛季应该是最后的余晖了，之后争前四拿欧冠资格都困难。 差不多要等到十年后，才会重新起势，俱乐部估值也重新涨了回来。 见合伙人被夏景行怼的无话可说，利物浦的另外一位持股50%的股东汤姆·希克斯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站出来帮腔：“夏先生，这些全都是上个世纪的陈年往事了, 现在的英超联赛已经很有秩序了，是全世界商业价值最高的足球联赛。 利物浦的成绩虽说比不上辉煌时期，但近几年我们的联赛成绩全部保持在前四，三年前还获得了欧冠冠军。 这样的成绩, 放在整个英超，也就曼联可堪与我们一战。 俄罗斯人控制的切尔西、中东石油土豪控制的曼城、每年只争夺前四的阿森纳，相比我们和曼联，还是差了点底蕴。” 夏景行笑了笑，把自己夸这么好，不愧是有名的体育商人。 汤姆·希克斯和乔治·吉列两人在美国都有自己的冰球队、棒球队，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不过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大亨，就身价一两亿美元的小老板。 当初他们两人收购利物浦，还是举债进行的收购，这也导致利物浦后续没足够资金进行发展，最后沦落到把当家球星阿隆索卖给皇马的地步。 夏景行瞟了两人一眼，发现两人皆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他收到的情报，两人在半年前就已经彻底闹掰了。 吉列不想玩了，于是便找来了石油土豪——阿联酋迪拜国际资本公司DIC。 但他的合伙人希克斯拒绝了迪拜国际资本公司对利物浦高达4亿英镑的报价。 之后吉列又表示可以将自己的股权出售给希克斯，但后者拿不出钱来。 于是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边寻找买家，一边互相撕逼。 现在两人看似和睦，但实际情况应该是在他这个潜在买家面前装出来的。 夏景行觉得自己的时间十分宝贵，也不打算跟这两个人玩太极了，直接挑明说道：“今年一月份的时候，你们从苏格兰皇家银行借贷了3.5亿英镑来偿还以前的债务。 现在利物浦账上不仅没有足够充裕的发展资金，每一天还需要偿还10万英镑的利息。 再这么拖下去，等这个赛季结束，利物浦恐怕要沦为鱼腩球队，别说夺冠了，前四都保不住。” 见夏景行这么清楚利物浦内部的情况，两人多少收起了一些小觑之心。 不是说中国人不踢足球吗？怎么这么了解？ 带着满肚子疑问，乔治·吉列说道：“夏先生，你愿意给利物浦多少报价？低于4亿英镑就不要提了，迪拜国际资本开出了这个报价，但是被我们拒绝了。” “我们承担利物浦现有的一切债务，再各支付你们1000万英镑。” 夏景行的话让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愣了足足半天，然后他们齐齐大笑。 乔治·吉列笑着说道：“夏先生，今天可不是愚人节，要知道一年半以前，我们是支付了4.35亿英镑才拿下的利物浦俱乐部。” 夏景行嗤笑道：“4.35亿英镑中，有一半是你们承诺建新球场，实际上你们只支付了一半的收购款，也就2亿英镑出头。 就这笔钱，还是你们找苏格兰皇家银行借的。 后面投入转会的钱、支付前面收购借款的利息，全都来自于你们找苏格兰皇家银行借贷的第二笔3.5亿英镑的借款。” 两个老头对视了一眼，然后由汤姆·希克斯代表发言：“但是我们在这一年多时间内，也为球队带来了很多积极的改变，引进了好几个球星。” 夏景行笑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没有为利物浦投入一分真正属于你们自己的钱，收购球队、买球员全部来自借款，而这些债务全部体现在了利物浦的财务报表上面。 光是借款的利息，就压的球队喘不过气来，没办法引援，球队成绩自然就没法好转起来。 等到球队成绩一崩溃，到时候就会债务压顶，你们一分钱都得不到。 我现在各给你们1000万英镑，起码在这一年时间，你们的薪水足以比肩大多数世界五百强CEO了。” 两个老头默默思考了起来，乔治·吉列对夏景行的方案有些动心，拍拍屁股脱离利物浦这个负债累累的大泥潭不说，还能带走1000万英镑。 但仔细一想，还是有些不甘心。 为什么格雷泽家族杠杆收购了曼联，不仅没背上什么大包袱，发展反而蒸蒸日上？ 正是因为看到了格雷泽家族的巨大成功，他们两人还有一些美国对冲基金、私募基金才大举杀向欧洲五大联赛，都想成为下一个格雷泽家族。 夏景行也不出声催促，让两个老头自己慢慢想。 他觉得自己够大方了，不仅帮助两个老头解套，还给了两人一笔养老金，晚年足够活的舒舒服服了。 足球这潭水很浑，两个老头是把握不住的。 真以为谁都能复制格雷泽家族的成功吗？ 格雷泽家族成功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收购的俱乐部叫做曼联，换做是别的商业价值低的俱乐部，一样要被债务给拖死。 因为曼联商业化太过成功，每年的大笔收入不仅能帮助格雷泽家族归还杠杆收购的借款利息和本金，甚至还有余钱买球员，球队成绩完全不受债务拖累，甚至变得越来越好，这场游戏自然就可以一直玩下去。 当时间一久，借款还完，格雷泽家族从负资产变成了净资产，圆满完成空手套白狼，成功上岸。 这是一个相当经典的PE杠杆收购案例，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成功标准就是，标的每年产生现金流能不能覆盖每年的债务敞口。 很显然，利物浦是盖不住债务的，债务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一年多时间，就从两人收购时的两亿多英镑债务滚成了三亿多英镑。 然后两老头玩起了很多庞氏骗局常用的“借新还旧”，拿新的贷款不断去偿还、填补旧的贷款。 除非利物浦成绩马上原地起飞，连续拿三年冠军，商业价值翻几倍，不然债务漩涡是摆脱不了了，迟早要暴雷。 汤姆·希克斯突然说道：“夏先生，我们前段时间跟一位叫黄建华的先生接触过，他是NBA联赛休斯顿火箭队的合伙人，跟你还是同胞。 我们给他开出了6亿英镑的报价方案，他和他的合伙人最近正在筹措资金，很快就会答复我们。” 夏景行微笑不语，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想到这，他也没心情去搭理两个贪得无厌的老头了，让他们自己去死好了。 夏景行开始专心致志的观看比赛。 两个老头见夏景行不搭理自己了，也没继续往前凑。 他们自认为已经看穿了夏景行的那点小把戏，不就是以退为进熬价格嘛，他们有足够的耐心。 场下，上半场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没人进球，0比0。 下半场开始后，双方易边再战，控球权争抢的十分激烈，都想拿下这场比赛的胜利。 当比赛进行到第75分钟的时候，朴茨茅斯的一名队员、也是塞内加尔的国脚在本方禁区内手球犯规，利物浦获得了一个点球。 距离比赛结束只有十几分钟了，这种决定胜负的关键球，利物浦自然派出了己方大将——史蒂文·杰拉德主罚点球。 这位利物浦现任队长、英格兰国足队长没有辜负球迷的希望，先是一个假动作骗对方守门员动了一下身，然后轻松一脚把球踢入了另一侧的球门死角。 当足球入网后，现场五万多球迷全都站了起来，高声鼓掌欢呼，叫着队长杰拉德的名字。 十几分钟后，裁判吹响哨声，比赛正式结束，利物浦1比0战胜朴茨茅斯，取得三个联赛积分。 汤姆·希克斯笑呵呵的看着夏景行，有些得意的说道：“夏先生，这场比赛还入眼吧？本赛季利物浦十战不败，积分排名联赛第一，领先第二名切尔西3分！” 夏景行笑了一下，完全不想理会老头的装逼行为。 如果不考虑债务问题，现在利物浦的阵容和打法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曼联、切尔西、皇马，都被利物浦在这个赛季打得哇哇叫。 但这是王朝最后的余晖了，接下来要沉沦十年之久。 当然了，如果有他伸手拉一把，利物浦未来至少不会比阿布和曼苏尔财力加持的切尔西和曼城差吧。 正当两位利物浦老板为比赛胜利而洋洋得意的时候，旁边看台的席位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隐隐能听见一些叫骂声。 夏景行心中一惊，别是利物浦球迷又暴动了吧？ 他赶紧朝吵闹的方向定睛一看，结果还真是！ 一群穿着红衣的球迷高高举起各种横幅和标语，上面写着“美国人滚出利物浦”、“俱乐部的寄生虫”、“骗子”、“小偷”等等词句。 还有人踩在椅子上，拿着喇叭高声大骂两位俱乐部的老板。 周围人纷纷大笑着响应，也跟在后面一起叫骂，场面非常的热闹。 看见这幅景象后，吉列和希克斯的脸色一片铁青。 他们很想叫保安过去赶人，又怕驱赶不走这群足球流氓，反而引起骚乱。 夏景行淡淡地问道：“这是“香克利之魂”的人？” 吉列和希克斯没想到夏景行连这个极端球迷组织的名字都知道，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快速交汇了一下，更加坚定了彼此心中的看法。 爆赚百亿欧元的金融大亨肯定是看上利物浦了！不然不会花这么多心思！ 想到这，两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心里也没那么着急了。 两个老头把夏景行送出了球场，并一直目送他上了车后才转身离去，显得非常的有礼貌。 坐在副驾驶的刘小朵扭头问坐在后排的夏景行，“夏总，我看那两个老头一副吃定你的样子。” “吃定我了？”夏景行故作不解的样子。 “对啊！我看乔治·吉列对你提出的收购方案本来都有些动心了，结果他后面好像又不着急了。 他不会觉得你非买利物浦不可了吧？把你当成了死忠球迷？” 夏景行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俩老头摆明是吃定我了。 他们本来就没多少身家的，赶上了金融危机，又陷入了利物浦的债务大泥潭，不捞笔大的，他们是不会收手的。” 夏景行想起了两人刚刚谈到的阿联酋迪拜国际资本公司DIC和黄建华，报价从四亿英镑涨到六亿英镑。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两人中汤姆·希克斯胃口较大，乔治·吉列只要卖到4亿英镑就心满意足了，而前者想要6亿英镑。 这也就意味着在刨除利物浦俱乐部本身3亿多英镑债务后，还要再支付2亿多英镑的交易对价。 他并不差这么点钱，但堂堂一个金融大亨被人当凯子宰了，那就彻底成笑话了，搞不好连LP都要重新考虑一下与远景资本的合作。 英国的足球并不是玩的足球，而是玩的金融。 收拾两只臭鱼烂虾，自然还得回归金融的手段。 “马上打电话给李耀祖，让他安排一下时间，我要跟苏格兰皇家银行的CEO见一面。” 刘小朵刚刚旁听了三人的对话，加上跟在夏景行身边也这么久了，耳濡目染之下，商业知识积累了不少，立马就领会到了老板的深意。 她瞪大眼睛看着老板，这是又要白嫖吗？ 不过话说回来，老板最喜欢白嫖了！ 用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说，不会白嫖的经济学家不是一头好狼……咸平。 花小钱办大事不算什么，不花钱干大事，才是真正的产学研深度融合。 她之前一直不懂这番话的终极奥义，现在她悟了。 看着刘小朵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夏景行笑着打趣道：“想什么呢？女孩子家家的，别整天想着那个字！ 中银的股份不是还像个游子一样流落在海外吗？我们去找苏格兰皇家银行的人谈谈，争取便宜点给弄回来。 同时我们也投桃报李，帮助苏格兰皇家银行处置一下不良资产。 大家互帮互助，共建和谐金融社会！” 刘小朵“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他算是看清楚老板的为人了，嘴上永远说着最伟光正的话，手上却永远干着最坑人的事情。 但这些手段，仅仅只针对坏人啊！ 依她看，那俩老头明显不是什么好人，坑蒙拐骗的把利物浦搞到了手，结果没实力去经营好俱乐部，打起了忽悠接盘侠的主意。 连球迷都认清这两人的真实面目了，迫不及待的想让两个人赶紧滚蛋。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接收起来没什么太大的阻力。 正文 1198、四万亿计划 返回伦敦后，夏景行立马在李耀祖的安排下，跟苏格兰皇家银行新上任没几天的CEO 史蒂芬·赫斯特进行了一次会面。 两人谈的十分投缘，宛如一对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这家全英国排名第二的商业银行在金融危机中受创严重，加上收购了同样亏损严重的荷兰银行，预计全年亏损高达250亿英镑，差点就要挂了。 紧急关头，英国政府对其进行了注资，获得了控股权，同时还更换了首席执行官，并重新制定了发展战略。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战略就是，收缩海外业务，回归和聚焦本国业务。 在这种背景下，卖掉业务发展蒸蒸日上，同时位于中国这一个在金融危机中受创较小的国家的大型商业银行股份，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一幕，也像极了多年后在海外展开大收购的民企、官企大撤退。。 不过与那些冤种在海外高位接盘，危机来临各种清仓大甩卖不同的是，苏格兰皇家银行在中国银行身上斩获不小。 哪怕中银股价在金融危机中跌了一些，这笔投资还是不会亏本，甚至还能小赚一笔。 2005年12月的时候，由苏格兰皇家银行牵头，与美林证券、瑞银、淡马锡、亚洲开发银行、黎黄台基金会等五家机构投资者组成了联合财团，以战略投资者的身份共同出资31亿美元认购了中国银行209.43亿H股，每股成本约合1.135港元，占中银总股本的8.25%。 其中，苏格兰皇家银行自身在财团里出资了约16亿美元，对应持有中国银行108.09亿股，约占中银总股本的4.26%。 如今中银股价还在2港元之上徘徊，苏格兰皇家银行账面浮盈大概有一倍。 不过这批股票有三年的锁定期，要等到今年12月31日才会解禁。 到那时，股价还有没有2港元，也说不准。 因此，夏景行与赫斯特只是谈了一个收购框架协议，具体价格还要以两个月以后的股票现价为标准进行下一轮磋商。 除了苏格兰皇家银行这108.09亿股，黎黄台基金会等五大机构还持有100来亿股, 其中黎黄台基金会持有50亿股左右。 夏景行也不确定黎黄台会不会卖掉部分中银的股票。 他猜测大概率会吧！毕竟老黄瓜手上的现金一下子消耗了那么多, 急需补充。 从这里也能看出黎黄台家族确实狡兔三窟, 连与国同休的中银股票都持有这么多股。 不过，即使黎黄台打算出售股票，并且愿意卖给远景资本, 夏景行也不会接他的盘。 因为好领导娄伟又给他找了几个好标的。 美国银行打算出售建行的H股。 JP摩根打算出售招行的H股。 高盛、安联集团、美国运通打算出售工行的H股。 花旗打算减持浦发。 …… 除了暂时还未改制上市的农行，其他大型商业银行的股票全都整整齐齐的出现在了外资银行的预备减持名单里。 金融危机之下, 欧美跨国大型银行血流不止, 加上几年前对中资银行的投资差不多已经到了收割期, 所以很快就要打响这一轮的外资银行撤离潮了。 四大行的大股东叫做中央汇金公司，是中投集团的全资子公司, 所以中投承担着外资撤离后稳定市场的重任。 到时候中投自身会出手接盘，同时娄伟还拉上了夏景行一起为国效力。 不过夏景行也不是所有的银行都来者不拒，他只要工、中、建三大行的股票, 顶多再加一个招行。 由两只千亿级别规模的半导体产业基金吃下这四大银行的股票, 一来可以解除掉外资撤离形成的市场抛售压力, 二来可以做一笔长达数年时间的中长期稳健理财。 几年以后, 等到两只基金的资金池逐步见底，最终还是要把这些银行股票出售掉的, 换成现金去投资半导体产业。 既然选择了All in半导体，那么就绝对不会打折扣。 不过他们的撤离动作也会井然有序，不会像外资这样想走就走, 一点也不顾及造成市场的剧烈波动。 这是他们和中投达成的一次友好合作，将来中投也会在其他地方回馈远景资本。 话说回来, 就这么抛售掉四大行的股票固然可惜，但以后还是有大把机会再买回来的。 只不过买回的时间, 可能要等到他想养老退休的时候了。 除了谈了谈中行股票的事情，夏景行也给赫斯特提了一嘴利物浦俱乐部的事情。 当听到夏景行夸赞利物浦是一家拥有辉煌历史的足球俱乐部, 赛事成绩不应该止步于现状的时候，赫斯特立马闻弦歌而知雅意。 不就是抽梯子嘛！ 这种事他们最拿手了，因为经常干，也差不多混成手艺人了。 区区小事，赫斯特当场就拍胸脯表态，全包在他身上了。 夏景行很高兴，知道这事基本成了。 在企业收购操作中, 欧美资本家都习惯于在债务上做文章。 而苏格兰皇家银行作为利物浦俱乐部的大债主，想要拿到这家俱乐部的控制权，或者说处置权很容易。 不过毕竟是现代文明社会了，巧取豪夺是要不得的, 一些符合商业法律的流程还是需要走一下的。 所以，夏景行需要稍微等一等，才能拿到利物浦的控制权。 他对此也并不着急，反正这个赛季的英超都已经开赛打完四分之一了，早几个月晚几个月入主，都影响不大。 他给过俩老头机会的，可俩老头非得作死。 那就只能派苏格兰皇家银行这个强力打手去以恶制恶了！ ………… ………… 处理安排完英国及欧洲这边的全部事宜后，夏景行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中午时分，飞机在首都机场落地。 夏景行领着一行人刚刚走出机场，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群记者给包围了。 那阵仗大的，不看她们手里装备的话，还以为是什么饭圈女孩在机场追流量明星。 “夏总，给我们说说大众逼空案呗？” “是啊，夏总，你这次可是大涨了咱们中国人的威风！以前一直是外资金融巨头收割我们中国公司，难得中国人反过来收拾了外资一次。” “夏总，能稍稍透露一下远景资本在大众身上的投资盈利吗？真的有100亿欧元吗？” …… 一群莺莺燕燕举着话筒，不断往夏景行身前挤，保镖组成的一堵人墙都被冲击的不断荡漾。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自己一下飞机就被记者堵个正着。 他有些好奇，她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行程的？ 想到这，他笑着说：“大家保持好秩序，我可以接受你们的采访，但是你们先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夏总，你请说。” “谢谢夏总！” …… 女记者们嘴巴很甜，并且全都笑魇如花的望着夏景行，目光还一个比一个炙热，让夏景行有些遭不住。 怎么全是漂亮的女记者啊？就拿这个来考验干部？ 说实话，他还是挺喜欢接受漂亮女记者采访的。 男人嘛，没人不喜欢接受来自漂亮异性的夸赞和仰慕。 唉，估计他身上的这个优点被各大媒体暗中观察出来了，然后来了个对症下药。 “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国？是能掐会算吗？”夏景行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嘿嘿嘿，夏总你不是发了脸书和微博动态吗？说下周回国！今天就是周一啊，我们今天一大早就来机场等着迎接你凯旋归来。” 夏景行笑了笑，原来是自己主动暴露了，看来以后还得少发这些东西。 “你们记者要不要这么夸张？而且还玩脸书，你们这叫什么，叫做“爬墙偷窥男生”。 还有，万一我周日才回国呢？你们不是白等了？下次别干这种事了，想采访我，直接给我们公司的公关部门发函件。” “不会白等的，我们全都做好了等一周时间的准备！反正主编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第一时间迎接到你，然后拿到第一手采访资料。” …… 跟这群青春洋溢，说话也好听的女记者吹了会儿牛逼以后，夏景行还是正正经经地接受起了她们的采访。 “对！远景资本的确做多了大众，而且盈利规模如你们所猜想的那样，超过了100亿欧元。” 听到夏景行亲口承认后，现场立马响起了一片惊呼。 有些女记者也采访过为数不少的大企业家了，但是几天时间之内就赚到约等于“一个中国首富身价”的企业家，以前还真没采访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正因为此，才有了这么多记者前来蹲守夏景行。 虽然大众逼空案发生在欧洲，但其影响早就蔓延到了国内。 在夏景行之前，国内从未诞生过如此能征善战的金融大亨。 国内所谓的金融大亨，也就只能玩弄欺骗一下散户的感情。 而夏景行可是渣到海外的国际渣男，一次性就调教了一百多只对冲基金和机构。 之前还拍了一次黎黄瓜，期间也没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 此外，今年的《福布斯》中国富豪榜，三天前已经正式放榜了。 去年的二富夏景行从杨小姐手上重新夺回了首富的宝座，身价评估为1000亿人民币。 二富是东方希望集团的创始人刘永行，身价为204亿，只有夏景行的五分之一。 比《福布斯》早一个月发布的《胡润》中国富豪排行榜更加的离谱，对夏景行的身价评估为1500亿人民币。 二富是国美黄老板，身价430亿，还不及夏景行身价的一个零头。 两个榜单放榜的时候，夏景行因为身在国外，只看了两家机构寄过来的两张富豪榜几眼，就随意放抽屉里了，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 依他看，两个机构都是瞎**评估的。 因为他现在的财富隐藏得很深。 即使在不把最复杂的远景资本纳入计算范畴的情况下，其他几家大型集团公司的股权结构都是错综复杂，一般人和一般机构根本摸不清状况，只能根据公开融资新闻连蒙带猜。 女记者们兴奋劲儿上来了，很快又问起了夏景行对于“荣登两张富豪榜榜首”的看法。 “其实吧，这些财富更多都是纸面财富，比如现在影响全球的金融危机爆发，很多富豪，也包括我本人旗下的产业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依我之见，作为一名企业家，更应该把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应对金融海啸上面，而不是一昧的去关注那点虚名。” 听夏景行讲得这么义正言辞，好像完全不在乎富豪榜排名，记者们也不好再去刨根问底了，本来她们还想问问《福布斯》和《胡润》哪个榜单数字更准确的，现在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那么夏总，您和您的公司针对金融危机的全面爆发，打算或者已经做了哪些措施和准备呢？” 夏景行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第一，我们已经储备了足够多的过冬现金，相信足以抵御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的全球经济寒冬； 第二，我们的产业投资基金打算对上下游合作伙伴进行一定帮扶，VC和PE基金也会对被投企业进行相应帮助，大家一起共克时艰； 第三，我们打算逆市进行一些投资布局，会抓住眼下的这个窗口机会上马一些大项目。 第四，我们对国家抵御和化解金融危机所带来的冲击和影响，有着充足的信心，坚定看多中国。 ……” 看着夏景行神情淡定的列举一条条应对金融危机的措施，在场的每名记者心里都颇有感触。 现在全中国，也就只有面前这个男人说话敢如此的装逼吧，还要逆市投资！确实多财多亿！ 眼下连全球华人首富黎黄台都没法这么轻松自如的应对这场金融危机，之前被夏景行狠狠地放了一次血，这会儿正在清仓甩卖内地的楼盘，大量的回笼现金。 “夏总，您对四万亿计划怎么看呢？” 夏景行看了提问的记者一眼，这个问题有点把他给难住了。 能怎么看呢？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正文 1199、水涨船高（梁潇掌门1/2） “美国有7000亿美元计划，英国有2500亿英镑计划，我们的4万亿计划听起来感觉数字很多很大，其实对比起来，这是一个合理的数字。 比人均的话，英国才是最高的。 比汇率的话，英镑也是最高的，美元次之。 所以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政务院有着全盘考量。” 夏景行避重就轻的算起了数学题，政治题是不能乱算的。 说多了，他估计自己这段采访视频，连带着文字材料都要404。 虽然印四万亿有点多，但只要去到该去的地方，还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眼下已经火烧眉毛了，急需一针强效救心剂。 记者们初听还觉得夏景行说得挺有道理的，可仔细一想，这说了等于没说啊！ 堂堂金融大亨，竟然只会算加减乘除法。 正当他们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刘小朵站了出来。 她上前一步，笑吟吟的拦下记者，“不好意思，记者朋友们，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了。 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是公共空间，还是不要影响了行人通行为好。” 借着刘小朵打掩护的机会，夏景行马上脚底板抹油，开溜！ 他被保镖们护卫在中间，朝停在不远处的车队快步走去，后面一大群记者穷追不舍。 不过张晨光眼疾手快，夏景行前脚才刚钻进汽车内，他后脚就把车门关上了。 然后他跳进汽车内，马上发动了汽车，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势冲了出去，其他车辆也纷纷跟上。 记者们追着跑了一阵，实在是撵不上，只能上气不接下气的望着几辆汽车绝尘而去。 “这么多美女记者追着你跑，你也不怜香惜玉一下。” 汽车内，沈心仪把脸贴着车窗回看了一眼，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夏景行。 “什么美女记者啊，感觉就像是狗仔队一样，太烦人了，还给我挖坑，要不是顾及公众形象，我早拂袖而去了。” 夏景行笑呵呵的搂着沈心仪肩膀, 说道：“你知道他们刚刚问我什么吗？问我对四万亿计划怎么看？” “你怎么说的？” “我这样……” 听完夏景行的数学题和政治题理论, 沈心仪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太坏了，把人家记者当小学生哄了吗？” 夏景行轻轻摇头，如今印钞机已经开足了马力, 发表消极言论肯定是不对的。 而一昧的唱赞歌，估计多年以后, 自己会被房奴们拖出来鞭尸。 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埋头专心做事好了。 像马雲那大嘴巴, 迟早会坏事在他那张嘴巴上面。 “现在国内情绪很紧张啊，都怕金融危机的风险蔓延到国内。 我看微博上有学者说, 受到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中国出口贸易急转直下，从年初的超过两位数增长迅速回落至负增长。 现在沿海很多工厂都接不到订单了, 机器面临停工, 员工面临失业。 再这么下去, 国内一片大好的经济发展形势肯定会出现严重衰退。” 夏景行笑道：“所以才要出台经济刺激计划啊！不过是药三分毒, 只能后续再慢慢刮骨疗伤了。” 沈心仪笑了一下，然后亲昵地挽着夏景行的胳膊,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我给你汇报几个好消息。” “好, 我洗耳恭听！” 夏景行立马坐正了身体，摆出了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沈心仪浅浅一笑, 嘴角露出两个漂亮的梨涡，缓缓开口道：“第一个好消息是微博用户已经正式突破5000万大关！” “这么快啊？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才刚刚达到3000万用户。” “已经过去两个月时间了好不好, 每个月涨一千万而已，不算多的。” 夏景行笑着说：“已经很好了,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要知道微博上线到现在也才三个月时间。” “虽然只是经历了三个月，但我就像经历了三年那么漫长。” 沈心仪掰着手指头数道：“奥运会，六羊奶粉，做空黎黄台…… 微博平台上面发起和讨论了一起又一起社会事件，中间就没歇过一口气。” 夏景行握着沈心仪的手，说道：“这几个月辛苦你和丽丽了, 没有你们的努力，微博也不会发展这么迅速。” “你快别夸她了，她把你做空黎家旗下上市公司的事情都拿来炒作了。” 夏景行笑了笑，“不碍事, 做了还怕别人说闲话吗？嗯……微博上都是怎么说我的？有没有夸我为民除害？” “想听真话？” 仿佛是担心夏景行承受不了一样，沈心仪还提前打了一剂预防针。 夏景行这段时间在国外就发了几条微博，平日里也不咋看微博，所以完全不清楚内地民众对于自己前段时间行为的评价。 “刚开始的时候，很多网民都在嘲讽你不自量力，仗着兜里有俩钢镚，也敢捋黎黄台的胡须，都说你要栽一个大跟斗。” “还有人说你学到了欧美的那一套，不事生产，染上了赚快钱的瘾。” 夏景行笑眯眯的听着，他其实能理解这些嘲讽。 毕竟自己起势太快，也没做啥丰功伟绩，年纪还这么小，大部分人选择站在“德高望重”的黎黄台那一方，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后面当做空成功的消息传来后，很多人第一时间就忙着删动态和评论，装作跟没事人一样，没有道歉，没有解释，什么都没有，仿佛在网上骂人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一样。 另外还有小部分人死鸭子嘴硬，觉得你是运气好，碰上了雷曼兄弟倒闭，但这些人基本没人搭理了。 特别是大众逼空成功的消息传回国内后，基本所有人都相信你是凭借实力成功，而不是单纯依靠运气了。 哪有凭运气一次又一次取得成功的？对吧？” 当讲到风评转变的时候，沈心仪原本绷着的脸色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当时看着夏景行被骂的那么惨，她都想让人立即删帖的。 还是刘小朵拉住了她，劝她要对夏景行有信心。 夏景行笑着说道：“成王败寇！我们国家的文化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是啊！现在你挟击败黎黄台，逼空大众之威二次登顶中国首富，连带着在民间的声望都高了不少，大家都相信你这回是真正的有钱了。” 夏景行反问道：“难道之前都是假的？也对，之前都是纸面财富，这次赚到了大量的现金。” 沈心仪微笑说：“不管怎么样，你这次都坐实了首富的位置，很少有人再像前两年那样提出质疑了。” 夏景行心中叹了口气，还坐实了首富…… 他其实并不想坐这个位置，多多少少有些烫屁股啊！ 但没办法，不是他不低调，而是08年以前的国内富豪都不太给力，要这轮大放水过后，大家的财富值才会跟坐了火箭一样，蹭蹭蹭的往上飞。 千亿级富豪，搁在十几年后，怕是要排几十名开外了。 用老话来说，这就叫水涨船高！ 正文 1200、像素级复刻大师 “这是企鹅微博前几天全新改版之后的最新网页界面，不能说跟我们十分相似，只能说是完全的一模一样。” 中关村的会议室内，一幅巨大的投影幕布前，高丽丽作为微博的首席执行官，正在向刚从首都机场赶到公司，连屁股都还没坐热的董事长夏景行汇报工作。 当她谈到企鹅微博的时候，满脸的嫌弃。 以前夏景行提醒她小心波尼马的像素级产品复刻能力，她还没太放在心上。 再怎么说，波尼马也是位列富豪榜、坐中国互联网头几把交椅的知名创业者，就没点自己的骄傲？ 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沦丧，高估了此时国内互联网同行的商业道德水平。 他们就这么抄了！而且是原封不动的抄了！ 如果不是Logo上写着“企鹅”俩字，她还以为登录了自家微博。 高丽丽长叹了一口气，“抄了我们也就算了！一家优秀的互联网企业，谁还没有被抄的觉悟？ 可他们不仅抄，还在商标和域名上面给我们制造麻烦。。 前段时间，他们向京城知识产权法院提起申诉，说我们泛滥性注册微博商标、滥用商标法，误导了消费者，要求有关部门裁定我们对微博文字、图案商标的申请无效。 我也是纳了闷了，不管是从注册时间来讲，还是给使用时间论个先后，都是我们排在前面。 我们没有起诉他们侵犯了我们的商标，他们反倒恶人先告状了！” 夏景行靠在椅子上，淡淡地说道：“我们国家是按注册商标的时间先后顺序来确立商标归属权的，这个不用担心。 企鹅想跟我们争夺微博的商标，只能说他们打错了主意。” 高丽丽摊了摊手，“是啊！这么无耻且可笑的公司，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忍无可忍之下，我们已经反诉了企鹅，从网站外观设计到技术实现功能，再到商标，全部把企鹅给告了一遍。” 夏景行轻轻点头，“应该告，老抄袭狗了，不能惯着他们这坏毛病！ 他们先倒打一耙，不知情的人，还真的以为是我们侵犯了企鹅的合法权益。” 高丽丽笑嘻嘻的说道：“那倒不至于！这年头，谁还不知道鹅品啊！” 夏景行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 这倒是,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企鹅这些年干过哪些腌臜事，大家心里都门儿清。” “嗯！” 高丽丽朝夏景行微微颔首, 然后她又接着汇报道：“此外，企鹅对于我们斥重金购买的“Weibo.cn”、“Weibo.con”等域名也都十分的眼红和嫉妒, 他们甚至还向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提交了申诉, 要求裁定微博相关域名为通用域名, 不应该给某一家公司。 有种他们得不到，宁愿毁掉也不让别人得到的感觉。” 夏景行笑着说道：“商标、域名, 企鹅全都落后了我们一程，甚至连最为重要的产品创新也跟在我们后面复制，我们改一下, 他们也跟着升级一次。” 沈心仪在一旁补充道：“还有用户量, 企鹅微博的用户量目前还不到我们的一半。 哪怕他们在用QQ进行推广和导流, 用户增速始终差我们一筹。 影响力那就更不用提了, 经过这么多公共事件的发酵和传播，微博已经成为了国内最大的公共事件讨论平台。” 夏景行微笑道：“微博眼下取得的成绩和优势都是巨大的, 后面只要稳扎稳打，就不会给企鹅任何反超的机会。” 高丽丽和沈心仪均点头，表示认可这一说法。 这不是自大, 而是自信。 连微博这一简短好记、易传播的商标和域名都在企鹅前面抢注了，拿什么输。 这两样东西是互联网行业很重要的无形资产, 甚至能称作无价资产。 这一样样优势叠加起来，正在逐步抵消企鹅即时通讯产品所拥有庞大用户基数的优势。 微博可视作推出微信前的一场训练战, 有着检阅和锻炼海内控股集团各子公司、各部门协同作战能力的作用。 在战前夏景行就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在战斗正式打响之后, 微博的攻势一浪接着一浪，几乎就没停歇过。 目前来看，这场战役取得的效果很不错，打得企鹅晕头转向的。 别看波尼马招数挺多的，但大部分都属于无理取闹，没啥效果，纯粹做无用功。 有句话叫咬人的狗不叫, 企鹅这是彻底没招了。 “其他问题我都不怎么担心，我只担心一点，名人大V计划绝不能出岔子，这是微博制胜的关键。” 夏景行注视着高丽丽, “有了足够多的名人大V入驻微博，公共事件的讨论才会热烈起来，不然就是一潭死水。” 高丽丽笑着说：“这我知道，一直在拉名人明星入驻微博，从来就没停止过拉人头的步伐。 不过企鹅也发现了我们的动作，在学习和模仿我们。 而且他们是真金白银的拿出签约费，入驻企鹅微博就给名人明星发钱。 这让我们略显被动，跟的话会花不少钱，不跟的话，又担心被他们吸引走了明星，造成普通用户进行平台迁移。” 夏景行笑了笑，“花钱就花钱呗，企鹅还敢跟我们比现金流？ 他们的游戏业务一直发展不温不火，都被我们后来居上了。 我倒要看看波尼马能拿出多大的魄力来发钱，发5个亿？发10个亿？” 沈心仪接话道：“据说预算是1个亿，打算请来1000位名人明星入驻企鹅微博。 只要发展势头上去了，平台做大了，后面的明星见风使舵，应该就不会再花钱了。 他们这么做，应该还是感觉到了我们带给他们的压力，想放手一搏。” 夏景行细细的思索着，从今年开始，企鹅的发展就与前世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前世的企鹅，此刻依托CF和DNF两款网游的巨大成功，大量现金流入账，市场对其发展前景也十分有信心，因此股价在金融危机中逆势上涨。 但这一世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因为他的截胡，企鹅的游戏业务没有如前世那般顺利崛起，也就前几天开启公测的《寻仙》还勉强拿得出手，不过也还没正式迎来收获期。 这些变化落在财报上，企鹅的营收和利润增长都大大不及市场预期，跟大多数互联网公司一样，股价在金融危机爆发的大背景下不断下跌。 按理说，此刻的企鹅哪怕不缺钱，但也远谈不上财大气粗，怎么就在微博这一嫩得能掐出水来的新业务上面跟海内控股杠起来了？ 夏景行感觉可能与自己有莫大关系。 一方面是海内控股在社交领域的大举进攻，让企鹅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压力和生存威胁； 另外一方面是去年底他高价套现了企鹅的股票，波尼马等企鹅管理层质押股票接了其中三分之一的盘子，企鹅的股票现价较他套现的价格60港元已经跌去了三分之二。 换算下来的话，137亿乘以三分之一，再乘以股价跌幅三分之二，波尼马等企鹅管理层亏损三十来亿港元，其中波尼马个人损失就至少占到了一半。 这对于目前身价只有三四十亿港元的波尼马来说，有将近一半的身价被这笔坑人的投资给直接抹除了。 不过他跟黎黄台一样，对企业的持股比例增加了不少，在这笔投资上面只是浮亏，只要股价涨上去，损失完全可以填补回来。 因此，对微博这一创新业务寄予厚望也解释得通了。 小马同学，在炒作概念啊！ 有点学坏了。 正文 1201、是兄弟，就一起扛 鹏城，一间私人会所里。 波尼马和刘治平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的讨论着迷茫的前路。 “波尼，我们去年质押的股票已经触及警戒线好几次了，如果不是每次都及时补仓，这些股票早就被投行强平了！ 如今全世界爆发金融危机，股市疲软，我们的游戏业务也迟迟打不开局面。 如果不能尽快让股价回升上去，你我可能都会面临不忍言之事！” 波尼马“嗯”了一声，没说话，只是本就阴郁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去年底，刘治平和他还有企鹅五虎将中的其他四虎一起从远景资本手中高价收购了当时还价值45.67亿港元的股票。 然后，他们真的就成了企鹅五虎，加上刘治平，叫作六虎。 虎！是东北话里的那个虎！ 之前他还不太相信是夏景行特地给他们布的局，因为他不认为夏景行有那么牛逼，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前段时间看到了夏景行爆锤黎家，逼空大众，他不得不承认现实，自己等人的的确确被套路了。。 一定是夏景行判断出要爆发金融危机，然后趁着股价还高，悉数甩卖给了他们。 当时协商出售股票的时候，夏景行各种表演，各种威逼利诱，把他们训得跟孙子一样。 然而他们却敢怒不敢言，忍受着巨大的耻辱，只为吃下那批股票。 现在来看，那吃下的不是唐僧肉，而是敌敌畏！ 每当想起这事，他都忍不住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自己当时是不是贱啊！上赶着去给别人送钱！ 事后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这笔投资将来要让夏景行肠子都悔青！ 现在他才明白，小丑竟是我自己！ 将近46亿港元的股票，他作为CEO和最大个人股东，带头表态认购了24亿港元。 由于手上没有那么多现金，他们找到投行质押了一批企鹅股票。 按照当时60港元/股的股价折价五成质押的，质押价格30港元/股，他个人一共质押了8000万股。 根据股票质押贷款签署的协议，警戒线是45港元，平仓线是39港元。 投行是绝不可能等到股价跌到30港元才进行平仓操作的, 因为在平仓过程中, 大笔卖单抛售绝对会造成股价的进一步下跌, 从而产生损耗。 所以，波尼马这大半年来遭了不少的罪。 经常接到电话：我，高盛, 转股票过来！ 就这样，波尼马走上了一条与很多A股上市公司大股东同样的不归路。 企鹅的股票质押率节节升高, 看得港股散户都为波尼马这位CEO捏了一把汗。 如今企鹅股价跌到了20港元左右, 高盛等投行还算给面子, 或者说放长线钓大鱼，继续给五成的质押成数。 因此, 波尼马一共质押出去了2.4亿股，占到了他个人全部持股的83.13%。 企鹅2004年上市的时候，波尼马持有公司14.43%股权。 这些年由于他一直在减持企鹅股票改善生活, 到2007年底的时候他对企鹅持股已经下降到了13.68%。 多年以后这个人们熟知的数字已经变成了百分之八点几, 与持股阿狸百分之六点几的马雲称得上是一时瑜亮。 同时, 企鹅每年都在增发股票激励员工, 总股本已经从上市时候的16.8亿股变成了如今的18.18亿股。 加上从夏景行手里接盘的4000万股，如今波尼马共计持有企鹅2.887亿股, 占企鹅总股本15.88%。 波尼马总共持有企鹅不到2.9亿股，却累计质押出去了2.4亿股，大股东累计质押率达到了83.13%, 距离A股股民最恐慌的大股东质押率90%已不远矣。 这种感觉要跑路的公司，进一步吓到了恐慌的港岛股民, 助推了企鹅股价的下降。 这种断人财路的不共戴天之仇，波尼马怎么可能放得下。 想到这, 波尼马端起桌上的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面色有些潮红的他, 恶狠狠的说道：“计算过没有，股价跌到多少，我们就会爆仓？” 刘治平也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然后才表情凝重的回复道：“企鹅股价跌到13港元就要进行新一轮补仓，跌到10.8港元以下，全部都要爆仓, 对企鹅的控制权可能都要丢掉。 当然了，平仓还掉股票质押贷款过后，或许还能剩点残渣，但绝对不多, 顶多只剩十之一二。 更大可能是什么都剩不下，同时还要被投行讨债。” 波尼马咬紧了后槽牙，假如真出现了这种极端情况，他这个企鹅创始人变成了持股为一两个点，乃至持股为零的光杆司令，那么企鹅内部可能都要变天。 “假如真的爆仓了，还有没有办法继续掌控企鹅？” 波尼马就像是一个在牌桌上赌输了大部分筹码的赌徒，眼睛通红的看着刘治平。 “唉，那就只有改制一条路可以走了，像隔壁菊花厂，创始人凭借一两个点的持股就能掌控企业。 或者改成同股不同权，A类股票，1股对应1票投票权；B类股票，1股对应50票或者100票投票权。” 听到比常规B股10票投票权还要多出五倍、十倍的数字，波尼马撮起了牙花子。 他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吞云吐雾一番后，头脑渐渐开始冷静了下来，问道：“你觉得MIH、IDG、君联资本、弘毅投资、黎译凯他们这些股东会支持改制吗？” “有点难！而且港股现在不支持AB股设计，只能选择退市，然后重新去美国上市。” 刘治平面色沉重的看着额头纹都拧成了一个川字形的波尼马，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说出了大实话。 如今企鹅的控制权，来自于波尼马这个创始人所拥有的CEO和董事提名权。 在企鹅上市前夕，管理层曾和大股东MIH达成协议：公司CEO由创始人提名，CFO由大股东MIH提名。至于董事会成员，创始人一方提名人数和大股东MIH提名人数要相等。 如今的企鹅，波尼马提名自己和刘治平，占据了2席执行董事席位； MIH提名了2名非执行董事； 另外还有5名来自外部的独立非执行董事； 共计有9名董事。 波尼马得以控制董事会的最关键设计，不单单在于董事会成员比例问题，还在于企鹅创始团队与MIH做了进一步的约定：公司股东大会或董事会表决议案，必须由股东大会或者董事会出席投票，达到75%与会股东或董事投票通过才算有效，而不是简单的多数同意即可。 很多公司在股东大会投票表决时，简单议案是50%以上同意就可以通过，特别议案是三分之二通过，而企鹅却提高到了75%，这使得创始股东一方更加容易行使否决权。 比如说，波尼马、刘治平本就占据2席董事席位，两人再从5名独立非执行董事拉一人过来即可，就达到了三分之一反对。 但如果股票质押爆仓了，管理层持股大幅缩水后，那就很难再形成合计超过25%的持股场面了。 企鹅上市的时候，管理层持股合计曾高达37.5%，波尼马与兄弟们改善生活减持过后也还维持在25%以上。 但这次踩到了夏景行给他们布置的陷阱，一旦出现最坏的情况，很可能加一块儿只剩几个点持股了。 这样的话，再次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哪怕管理层、创始团队集体反对，其他股东也能达成75%投票，绕过他们通过一些重要议案。 这意味着原本设计十分周密的制度，可能会因为企鹅六虎的股票质押爆仓，出现一个巨大的漏洞。 好在波尼马和刘治平足够警醒，已经发现了这个漏洞，如今正在思考该如何补上。 刘治平突然拍了拍波尼马肩膀：“别想那么多了，股东们很快就要来了。 有任何困难和压力，别一个人扛着，我们一起面对！” 看着刘治平脸上的治愈笑容，以及鼓励的眼神，波尼马心中一阵感动。 不管前路如何，还是有兄弟愿意跟我一起扛的。 没过多久，波尼马和刘治平终于等来了一群股东。 一大群人中，除了老股东MIH派出的代表以外，还有黎译凯、熊小鸽、阎炎、朱力南、赵令欢等一大群买了远景资本售出股票的新晋股东。 黎译凯和熊小鸽算是二进宫了，两人及背后机构都曾经在企鹅上市前选择出售了全部的股票。 时隔多年重聚首，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正文 1202、一步活棋（梁潇掌门2/2） 一番客套寒暄过后，刘治平像个大管家一样招呼各位股东代表就座。 波尼马站起身，脸色沉重的发表演讲。 “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为了通知大家一件事情，企鹅离倒闭只剩6个月时间了。” 正在跟黎译凯重温旧情的熊小鸽面色一惊，想都没想就飙出一句古言：“波尼何出此言？” 波尼马神情肃穆，冰冷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名股东代表，淡淡道：“我不是在开玩笑，留给企鹅的时间不多了，就半年窗口期。 如果在未来半年时间里，企鹅无法在游戏业务和社交业务完成一些大的突破，到时候海内控股集团将对我们形成全方位的战略包围！企鹅将彻底走向衰败！” 这话说的太严重了，直接给熊小鸽整不会了。 黎译凯表情淡漠的说道：“海内控股集团，就夏景行在内地创办的那家社交媒体对吧？” 波尼马转过头看着黎译凯，回道：“对，他们现在上升势头很猛，网络游戏业务直追龙头盛大，社交业务也向我们发起挑战，在逐步蚕食我们的活跃用户。 如果海内网、微博、MOMO语音等社交矩阵搭建起来，那就是一个中国版的脸书！ 而且比美国脸书还多一项现金奶牛业务——网游！ 到时候，他们左手握着中国几亿互联网用户，右手抓着全中国最赚钱的网络游戏。。 什么阿狸、百度都追不上他们，会成为中国最大的互联网产业集团！” 说到这，波尼马目露遗憾的说道：“这本来是企鹅的发展战略，眼看他们就要抢在我们前面完成战略和生态布局了。 若是我们落后一步的话，再也没有追上的机会。 同时还要承受反噬！ 互联网是赢家通吃的赛道，大鱼吃小鱼。 我们保持现状，维持20港元股价，360亿港元市值都做不到！ 夏景行不会给我们反超机会的！ 他那人，在座各位应该都打过交道，也清楚，表面上是个和善的年轻人，实际上下手比谁都黑，而且从来不会考虑做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因为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活”这个字，对手不亡，他是不会收手的。” 波尼马的话，让在场股东全都破了防。 这么多人当中，有谁没吃过夏景行的亏？ 也就只有MIH没与夏景行直接对上，但也受到了企鹅股价下跌的间接伤害。 熊小鸽挠了挠额头，他作为风投联盟的盟主，这些年算是吃尽了夏景行的苦头。 曾经如日中天，汇集全国顶级VC机构的风投联盟“初一”，被夏景行打得只剩下如今的大猫小猫三两只。 除了他们IDG和良心系、红杉, 其他小弟全跑光了。 哦, 还要加上一个阿克塞尔中国, 童士杰这些年跟着他们同生共死，已经成功亏掉了基金一半的净值。 唉，没办法, 跟着大哥混，三天饿九顿。 没钱赚, 谁还认你这个初代VC前辈和大哥。 反倒是夏景行那边的“十五”联盟, 队友越打越多, 已经远远不止15家合作机构了。 远景资本也从曾经的孤家寡人，混成了如今众星拱月的国内第一VC。 虽然这第一VC还存在一定的争议, 但只要土豆网、赶集网这些“远景一期”的学生上市毕业了，远景资本这个校长应该就要窃取中国互联网“2005-20XX年”这一阶段的胜利果实，登临大位了！ 唉, 打得着实怀疑人生啊！ 自己这些年究竟干了什么？带着大伙投资千橡亏了两亿多美金？ 好像除了这件事之外, 没在业内造成别的轰动了吧？ 甭管是正面轰动还是负面轰动, 这几年的风头全被远景资本占去了。 内心苦涩的熊小鸽取下了眼镜, 埋头仔细的擦拭了起来。 悔恨的泪水已经打湿眼眶的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内心深处的脆弱。 朱力南、赵令欢等良心系大将就没那么多内心包袱了, 他们才不管亏多少钱呢，哄掌门人高兴最重要。 黎译凯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抹愤恨。 搞不好远景资本做空黎家的近千亿港元资金中, 就有他为了重新上企鹅这辆车支付出去的10亿港元。 这件事，他没敢跟家里的老头子说, 怕把人给气出个好歹来。 用我的钱去做空我家的公司！ 夏景行，你这个扑街仔, 等着吧！ 黎黄台的千叮咛万嘱咐，此刻已经被黎译凯全部抛之脑后了。 现在他心里只装着一件事, 该如何洗刷掉夏景行带给他的无穷耻辱。 或许可以从企鹅身上入手，先摧毁掉那所谓的中国脸书，再挥师海外与美国脸书决一死战！ 黎译凯觉得这个复仇方案很靠谱，步步为营的向夏景行进逼。 如果能打掉夏景行最为看重的两大互联网产业集团，再寻机重创远景资本，那么夏景行的商业大厦就彻底坍塌了。 至于复兴手机及复兴工业，他们的美国朋友智慧果会好好收拾他们的。 念及此, 黎译凯沉声说道：“波尼，看到你身上具有这么强烈的危机感，我感到欣慰和佩服。 不过，既然你都提出来问题了, 应该有解决方案吧？” 在目光转向黎译凯之前，波尼马与刘治平对视了一眼，均读懂了对方的眼神。 这小少爷，能处！ 强压下心中的喜意，波尼马面色波澜不惊的说道：“海内控股目前最大的依仗、最成熟、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网游！这只手必须给他们砍断！ 另外他们还发展了新业务微博，这只手也要砍断！ 两条手一断，海内控股就是守着海内网一个过气社交媒体平台的残疾人了。 到时候，都不需要我们主动出手，QQ空间和企鹅微博自动就会把他们清理出市场。” 黎译凯阴冷的脸色突然转晴，满脸笑容的说道：“好！那具体该怎么做呢？或者你需要什么帮助？” “钱！” 波尼马语气平淡的说道：“企鹅微博现在正在与海内微博开战，制胜的关键就是看哪家平台拥有更多的名人明星。 普通用户再多也无济于事，因为大家都更关注名人明星，这些人的一言一行，都能引起网络轰动以及大面积传播。 现在海内微博已经入驻了大量的名人明星，我们在这一块暂时落后。 不过我们已经率先拿出了1亿人民币来招募名人明星，相信很快就会产生效果。 不过要注意的是，海内微博肯定会反扑。 这场战斗肯定会很烧钱！ 同时我们还要在网络游戏领域出击，代理发行更多的游戏，甚至向产业上游——游戏制作领域发起并购。 企鹅目前账上储备的资金还不足以打两场大规模战役，所以我们需要融资！ 以定向增发的形式，向投资者募集至少40亿港元的资金！” 看着波尼马神色庄重的比出四根手指头，黎译凯笑了笑，“40亿就够了吗？” 竟然提这么过分的要求？ 波尼马心中冷冷一笑，马上接话道：“至少40亿，具体数字当然是越多越好，大家心里面应该都清楚，夏景行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敌人。 我们的定增必须快速完成，同时还要把钱快速花出去。 夏景行现在经常全世界乱飞，沉迷于金融投资赚快钱。 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等他回过神来，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黎译凯马上拍手说道：“好，就这么决定了，无论定增多少，我出一半！” 其他股东顿时面面相觑，包括MIH的股东代表此刻都有些疑虑。 跟还是不跟呢？ 海内控股虽然不弱，但企鹅赢面还是很大的，QQ一出，谁与争锋。 退一万步说，假如战斗真的失利了，凭借QQ这一神器，企鹅还是能在中国互联网江湖占据一席之地的。 海内控股，还有其他互联网公司又没有即时通讯产品，不会对QQ形成直接威胁。 思索了一番，其他股东纷纷开始表态。 轮到熊小鸽的时候，他迟疑了。 千橡汇集无数VC、PE基金，然后被夏景行一波带走的事情，至今都令他记忆犹新。 企鹅应该不会重演千橡的惨剧吧？ 算了，还是投吧，就当摊低持股成本吧。 去年IDG以60港元/股的成本认购了几亿港元的企鹅股份，如今以20港元/股的价格再投同等数额的资金。 持股成本一下子就下降到了40港元/股。 原来需要涨两倍才回本，现在只需要涨一倍就回本了，难度顿时减半。 基金定投大师见了都直呼内行！ 波尼马朝刘治平递去了一个隐晦的笑容，后者嘴角微微勾起。 有概念、有资金，这盘棋不就活了吗？ 爆仓，怎么爆？ 光账上现金就储备近一百亿，市值还能减半跌到一百多亿不成？ 正文 1203、发展失速与战略转折 “这是海内网今年1至10月的注册用户增速，从8月份开始，我们的用户增速就好像一辆正在高速行驶的汽车猛的被踩了一脚刹车一样，开始出现减速。 截止上个月，增长速度已经连续下滑了三个月。” 张勇作为海内控股集团的CEO，此刻正在主持高管会议。 夏景行这位常常缺席会议的董事长难得的列席了一次，这会儿他正一脸认真的看着墙上投影出来的几幅数据统计图。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幅增速曲线图，一条原本陡峭的线行至一半，突然变得平缓了起来，抵达峰顶后，渐渐走起了下坡路。 其中，山顶对应的横轴坐标是8月份，对应的纵轴坐标是注册用户月增长速率1.67%。 张勇侧身坐着，一边拿激光笔指着墙上的图表和数据，一边不时扭头回来扫众人几眼，嘴里说道：“通过这些图片，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8月份是我们的一个转折点。。 8月份之前的海内网，勇猛精进，每个月的用户增长都在五六百万之上，去年的用户增长更是保持在月均千万之上。 但是在今年8月份，我们的注册用户只新增了400万，而9月份这个数据跌到了320万，10月份最少，只新增了260万。 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代表着海内网的发展进入了一个瓶颈期。” MOMO语音CEO、集团副总裁赖斌强点头附和道：“从高速发展变成了低速发展，去年一年海内网新增了上亿用户，今年恐怕只能新增五六千万用户。 具体到下半年，这个数字更少，预估不到两千万。” “我认为这是非常正常的现象，不是代表海内网在走下坡路，而是代表平台正走向成熟。 海内网现在的注册用户总数已经达到了2.5亿，这是非常庞大的一个数字。 去重过后，至少也有1.5亿的真实用户。 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统计数据显示，今年6月30日，我国网民总人数达到了2.53亿人，超越了美国，首次跃居世界第一。 现在的话, 可能已经接近或者突破了3亿网民。 这代表着, 海内网至少覆盖了全中国一半的网民。 在这个基础上, 再想保持之前的高速增长，很难办到了。 再快，我们的用户增速也不可能比网民增速更快啊。” 海付通副总裁唐阳很会说话, 一下子就为海内网的发展失速找到了主要原因。 其他人没说话，默默地把目光投向了坐在首位、老神在在的老板。 察觉到众人的小心和谨慎, 夏景行笑着宽慰道：“唐阳说的很对, 如今海内网的发展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 突破3亿用户，可能要等到明年乃至后年去了。 对此, 大家无须讳言，咱们要抱着实事求是的态度讨论问题。” 说到这，夏景行看向张勇, “中国市场就这么大, 海内网如果不进军海外市场的话, 发展基本上就到头了。 剩下的就是修修补补, 抓紧时间变现，为集团贡献部分营收和利润。” 张勇微微颔首, 夏景行早在一两年前就与他深度交流过对于海内网的定位了。 有企鹅在前面挡着，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做出中国版Facebook。 如今的海内网，只是相当于一个低配版的脸书, 少了点前景和预期。 此外，海内网贡献营收和利润都是其次的, 真正的主要任务还是像个下蛋的老母鸡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孵化出其他业务。 网游、微博、MOMO语音、海付通……这些业务都是沿着海内网这条社交主干生长出来的枝丫。 如今海内网发展遇到瓶颈了, 再继续作为社交主干，可能会限制整个集团的成长。 而针对如何更换主干, 他和夏景行都有了全盘的考量和计划。 夏景行缓缓开口道：“老张，你再汇报展示一下海内网的活跃用户情况吧。” 张勇点头说了声好，又接着开始播放PPT文件。 海内网的月活跃用户数量从年初开始，一直在一亿之上缓慢地增加。 到了8月份，增长达到1.2亿后，出现了增长停滞，之后便快速下降。 截止10月底, 月活跃用户已经足足减少了2000万，跌回了1亿。 等于说，最近三个月的下跌抹去了前面七个月的上涨。 对此，张勇解释道：“注册用户增长率在8月份出现了增速下降, 月活跃用户数量也在8月份首次出现了下降。 经过我们内部调查和分析，是由于微博的上线，吸引走了原本属于海内网的很大一部分流量。 现在甚至有部分老用户不登录海内网了，整天就泡在微博上面。” 闻言，高丽丽和沈心仪表情都有些尴尬。 微博很成功，上线三个月就斩获5000万注册用户。 但成功的很大基础是建立在海内网推广和导流上面的。 如今海内网大量失血，意味着这些血都输到微博身上去了。 张勇笑呵呵的看着高、沈二人，说道：“微博是海内控股集团的全资子公司，海内网也是集团的全资子公司。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把肉剜给自己人，总好过被外人企鹅微博给剜走。 反正体重又没减轻…… 不对，体重还增加了。 去重过后，微博还触碰到了海内网之前从未触及过的另外一半中国网民。 尽管数量还不多，但总归是个好的开始。 海内网目前只覆盖了一半中国网民，但海内控股集团搭建的强大社交矩阵，在未来可以覆盖60%、70%甚至更多的网民。” 听到张勇这番开解的话语，高丽丽和沈心仪顿时放宽了不少心。 只要集团和其他部门不觉得她们是在吸血就好。 虽然都是一个集团，但难免会有人觉得自己的利益被分割。 针对这些人的想法，夏景行也特地补充了几句：“微博这类平台的出现，肯定会对海内网这类SNS网站造成一定影响和冲击。 与其被别人革命，不如自己革自己的命。 脸书和推特相处还是挺融洽的，皆找到了各自的差异化发展道路。 海内网接下来可以学习一下脸书，活跃用户允许一定程度的流失，但我们的基本盘必须得保住。 微博现阶段也代表不了海内网，海内网仍然是我们的第一业务。 这件事情，大家下来以后要多费心，也不要觉得厚此薄彼了，这是集团的重大战略！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服从。 我不希望看到内部出现什么扯后腿、狗屁倒灶的事情，谁要是有意见，或者感到不理解，下来找我谈。 要是有人能说动我，我就改变战略。 要是没人能说动我，或者不来找我，那就都得服从命令！” 看着夏景行那严肃的表情，众高管心中一凛，皆点头表示知晓了。 张勇则在思考夏景行的深意。 虽然海内网未来可能要沦为弃子，但眼下还得撑住。 一直撑到出现新的社交主干。 微博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无法承担社交主干的重任。 想到这，张勇说起了远在羊城的张大龙。 “张大龙现在正带领团队开发海内邮箱，近期这款新产品就要上线了。 我打算让海内网、微博等几家子公司一起合力推广一下。” 夏景行点头道：“可以！这虽然是一个新项目，但电子邮箱还是很重要的，我们必须参与一下。 依托两大社交平台，我们的电子邮箱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你让张大龙好好做，需要什么尽管提！” 其实现在才开始推出海内控股集团自己的邮箱，有些晚了。 这玩意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但作为一家互联网巨头，谁没有邮箱？这是大厂标配。 连阿狸都有自己的邮箱，尽管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虽然眼下已经错过了电子邮箱的黄金发展期，但还是要先着手解决一下“无”的问题，至于发展好坏与否，那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先干了再说！ 而且这也是他和张勇商议给张大龙团队提供的一次练手机会。 虽然他们现在都已经把微信的商标、域名等等，全部注册和购买了下来，做好了相应准备，但确实还不到正式推出微信的时候。 就拿3G网络牌照来说，都还要等两个月时间才会发放，全中国目前只有两款新型智能手机复兴FX1、FX2在大量发售，累计售出也才几百万部，远远没有形成规模。 太早暴露野心和战略目标，那就是瞧不起小马的产品复刻能力了。 而且从微博的遭遇来看，目前小马对海内控股的一举一动，那可是无比的关注。 所以，还得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正文 1204、厉害了，我的国 次日，夏景行拎着一堆材料去东城的新保利大厦拜访了娄伟。 对于夏景行的到来，娄伟显得十分的高兴。 他笑容满面的招呼夏景行就座后，没有急着去看放在办公桌上的基金业绩回报材料，而是像位温厚长者一样开始对晚辈嘘寒问暖，处处显露着关心。 “小夏，国际金融市场波谲诡异，这大半年来没遇到什么困难吧？” “有困难你直接提出来，不需要有顾虑，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我们都会尽量去帮你协调解决。” …… 夏景行端坐在沙发上，满脸的笑意。 他知道娄伟这番话并非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亲近。 连踩了黑石、摩根士丹利两颗大雷之后，远景资本替中投扳回了一局。。 不仅可以抹除两笔大额投资的浮亏，甚至还有盈余。 随着远景资本一路在国际金融市场上攻城拔寨，声名鹊起，娄伟一个“选贤任能”的评价还是当得起的。 所以，对于夏景行这一支独秀，他必须爱护有加。 何况夏景行还很有格局，懂得替他和国家分忧。 外资银行已经决定，接下来要清仓甩卖中资银行股票，也是面前的年轻人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表示愿意与中投一起兜底、托市。 如此有才干、有胸怀，并且还非常尊敬自己，刚回国连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来拜访自己的年轻人，谁不喜欢。 一阵闲话过后，娄伟说起了雷曼兄弟在中国内地的辉煌历史。 “雷曼是1993年进入内地，并在京城设立办事处的，进入当年就为建行承销债券，开创了中国公司海外发行私募债券的先河。 此后，财政衙门海外首笔美元债券、华能电力上市、国开行首笔扬基债券……全都由雷曼一手操办。 在过去的15年里，雷曼兄弟凭借娴熟的金融技艺，在投资银行、VC、PE、股票投资以及资产管理等方面，都取得过不菲的成绩。 听说你们现在已经收购了雷曼亚洲，接下来有没有想法打造一个大型的国际投行集团，填补雷曼留出来的空白市场。” 夏景行算是彻底听明白了，这是想让自己大力发展投行业务，成为未来官企乃至中资企业在国际金融市场融资、收购的引路人啊！ 想法虽好，但落在实际行动上，困难重重。 他苦笑道：“娄总，这个事吧……还需从长计议。” 娄伟不动声色问道：“你是顾忌影响，担心中资色彩太浓厚？” “不是！” 夏景行摇头, 随即解释道：“为什么我们只选择收购了雷曼亚洲, 没有将雷曼美国及其欧洲子公司加入收购名单中？ 因为现阶段, 我们根本消化不了。 拿美国市场来说，高盛和摩根士丹利都是立足本土百年时间的老牌投行，与上层的关系盘根虬结, 连财长都是他们培养出来的。 而且我们与这两家投行有着密切的合作，不好贸然闯入别人的领地。” 这正是夏景行不整体收购雷曼兄弟的真实原因。 不是拿不出这笔钱, 而是收购了, 根本玩不转。 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为好。 现在他们跟高盛、大摩合作的好好的, 没必要去因为一个“不怎么赚钱”的投行业务产生龌龊。 娄伟明白了，轻轻点了一下头, 随即又问道：“那你们收购了雷曼亚洲，与高盛和大摩一下子成为同行了，会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不会！” 夏景行笑着说道：“雷曼亚洲还是高盛帮我们撮合收购的, 只要我们不去他们最重要的美国市场发展, 并威胁到他们的市场地位, 大家还是能和平共处的。 因为在他们看来, 只要能赚钱，连撒旦都可以合作。” 娄伟一脸思索的样子, 似乎在思考远景资本收购雷曼亚洲的深层次用意。 不等他开口询问，夏景行就主动讲述了出来。 “雷曼就好比一尊巨人，哪怕倒下了, 尸体也不是谁都能拖动的。 美国、欧洲都有强力的金融机构，自然会填补雷曼留出来的空白市场。 唯独亚洲市场, 我觉得远景资本有能力尝试一下。 我们依托内地市场，通过港岛这个窗口, 可以将影响力逐步覆盖整个亚洲市场。 等我们彻底掌握了雷曼亚洲留下的遗产，或许可以以此为跳板, 尝试进军其他的市场。 一家有影响力的中资国际金融机构，可以响应国家号召，帮助更多中资企业走出去。” 娄伟哈哈大笑，都不用他提太多，只要稍微一点拨，夏景行立马就能举一反三。 没错，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在国际金融市场取得的巨大成功, 让娄伟及他上面的人看到了一个好机会。 对冲基金赚钱虽然很快，但只为GP和LP产生回报。 而一家优秀的投行，可以撮合、运作成百上千个大项目，所产生的影响远不是一个对冲基金可比拟的。 像高盛和大摩的年盈利不过区区几十亿美元, 但地位、重要性却比很多更赚钱的公司要高。 娄伟淡淡地说道：“根据有关数据，雷曼兄弟近两年已经坐稳了中国内地外资投行撮合项目交易额的头把交椅，为中国公司的多个大型项目担任主承销商或者财务顾问。 其中包括今年中铝联合美铝收购力拓英国公司股权的牵头财务顾问； 华能斥资42亿新元收购新加坡大士能源公司100%股权的独家财务顾问； 中石化15亿美元可转债项目的独家全球协调人； 华信银行去年H股上市的联席簿记管理人。 我们自己的投行，比如中金、华信建投，一直在自己的池子里打转，缺乏海外影响力，也对海外市场不熟悉。 加上官方色彩太浓郁，一直以来，都是外资投行在承接我们的海外大项目。 我们在这期间交了不少学费，所以一直希望诞生一家中国自己的民营投行。 这样的话，很多项目都可以放心的交给这家民营投行去负责，也不会被人家过度解读和排斥。” 夏景行点了点头，他理解娄伟以及官方的难处。 假如收购一座澳洲或者南美的矿山，官方派中金去谈，可能人家觉得你不专业，没有名气，而且都是官企，不愿意跟你谈。 那就只有把任务委托给高盛、大摩这些外资投行了。 但这些机构不是什么好鸟，经常挖坑不说，还要吃完上家吃下家。 华信泰富的宋家在澳元合约上面被人家玩的团团转，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出现一家民营的、在国际上有影响力和拥有专业水平的投行，能够让中资企业出海少踩很多坑。 但前提是，这家投行要值得信任。 在娄伟看来，夏景行是经得起思想考验的好同志，把这个任务交给远景资本，他放心，领导也放心。 “上面领导非常重视你，说你是金融、科技两开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多多重视和帮助你！” 看着娄伟那鼓励的眼神，夏景行心中有数了，娄伟的领导，那还用说，必须是某位长老啊。 “领导过誉了！既然把如此重大的任务交给我们，那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娄伟摆摆手，“不着急！这个还是要结合你们自身的实际发展情况，以及外部形势，一点一滴的去累积，欲速则不达。 现在你们的对冲基金做得很好，给国家外汇的保值增值做了很大的贡献。 在做好对冲基金的基础上，再去做好你们的投资银行业务。 慢慢来吧，先从内地做起、亚洲做起。” 夏景行忙不迭点头，整个人的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 他像收破烂一样收购雷曼亚洲，原本想着是打通金融产业链的其中一环，刚好给未来VC、PE基金的被投项目IPO上市、二级市场再融资等等串联起来。 结果，现在娄伟给他们委派这么重要的一个任务，对远景资本的期许着实有点高啊！ 等于未来的什么一带一路、海上丝绸之路都向他们敞开了大门，但前提是远景资本的发展要跟得上。 南美、非洲的矿山，印度洋的港口，毛熊、中东的油田…… 世界那么大，都可以跟着一起去看看。 金融业务能做多大，完全取决于背后站着的国家实力有多强。 厉害了，我的国！ 当十四亿人能异口同声地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着民族的伟大复兴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中资企业也将群体性的走上世界舞台。 正文 1205、你小子是要上天啊 给夏景行画了一张大饼，并鼓励一番后，娄伟又开始了计划之中的敲打。 “做空港岛黎家还有其他三大地产家族，赚了不少吧？” 娄伟一脸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但后者却并不觉得这是夸赞，而是敏锐的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于是夏景行赶紧硬着头皮回答道：“金融危机爆发之下，全世界的上市公司都在暴跌，做空也是市场行为。” “做空没有问题，但那么多人上街表演，这就有点超纲了！” 娄伟收起脸上的笑容，表情严肃的看着夏景行，“前段时间，华联的人进京，说你在港岛胡作非为，搞得怨声载道。 领导把他们挡了回去，说要多包容你，国际金融市场有属于它自己的市场规矩，同时还告诫我们不要过多对你进行“思想”干预，捆住了你的双手。 对你，那是呵护有加啊！ 可谁曾想，你后脚就捅那么大的篓子，自以为跑到欧洲去躲着，就没人能发现了吗？你太低估了国家机器的力量。” 夏景行抿住嘴唇，不说话，脑子里却转得飞快。。 他猜测，应该是前段时间的有些动作落在有心人眼里了。 由此观之，上面对港岛发生的事情还是盯着挺紧的，所有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 不过听娄伟这口气，应该没有要拿自己怎么样的意思。 不然他哪里还能在这里坐着，那天下飞机的时候就被拷走了。 “你做金融就好好做金融，其他的事情一律不要干涉，你要相信官方，官方会解决好那片土地上的一切问题。” 夏景行没有出声替自己辩解，他知道自己有些踩线了。 仅仅只花了几千万港元就让四大地产家族集体吃瘪，当时心情还是挺爽的。 但如今却需要对这些“肆意妄为”买单。 如果不是自己这些年确实做出了一些实实在在的贡献，怕是已经被请去喝茶了吧。 看着一脸忐忑不安的夏景行，娄伟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已经是一方商业大亨了，可有时候做事还是欠缺点考量，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可话说回来，不就是毛头小子吗？ 黎家那老二就更不用说了，比面前这个年轻人大了将近二十岁，更加的意气用事。 严格意义上讲，夏景行也只是自卫反击, 而不是主动挑衅。 并且也没对公共秩序造成多大影响, 说不定还让本就怨气沸腾, 快要爆炸的炉子泄了一次气。 所以，该包容的还是要包容。 同样的，该批评的还得批评。 不然下一次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就没这么容易的轻轻揭过了。 严厉批评了一阵，娄伟缓和了几分语气说道：“念在你人年轻, 难免会中了有心人圈套的份上, 上面的意见是批评教育为主, 希望你自己好好反省。 如若有再犯，自有国法和家规处置！” 夏景行咽了咽唾沫, 知道自己这次应该是过关了。 但确实有点得不偿失，相当于之前的功劳与这次的过错相抵了。 以后还是少冲动为妙，不能被狗咬了, 也去咬狗一次。 黎家, 那都是要搬家的人了, 而自己却不会搬家, 还要继续生活在这里，跟他们较什么劲啊。 想到这, 夏景行微微对娄伟鞠躬，“娄总，谢谢你替我转圜。” 娄伟连连摆手, “别谢我，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说着话, 娄伟用手指了指天花板，夏景行秒懂, 原来是上面有人在保自己，应该是与民营国际投行的倡导者是同一人。 具体是谁, 不言而喻。 接着娄伟又说道：“总之，这件事就算是彻底翻篇了，你也不要一直放在心上。 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科技、金融、文体事业做好，丰富人民的精神生活，把科技产品的成本降低下来，让更多民众享受民族科技发展带来的胜利果实。 同时，你也要带领中国科技走出去, 去勇争产业链上游，拿到更高的定价权，做好榜样作用。 还要拓宽金融血液的管道，让远景资本成为一座连通世界友谊的桥梁。” 夏景行心说, 这要求可真多啊！ 不过就算娄伟不提出来，这些也都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站在时代的最前沿，不投身于轰轰烈烈的民族伟大复兴事业当中，简直对不起他给复兴工业集团取的名字。 “娄总，其实我也对官方有个小小的要求。” 娄伟暼了夏景行一眼，心说你还想要个免死金牌不成。 别太得寸进丈了，年轻人。 夏景行默默起身走到办公桌旁，从诸多牛皮袋中抽出了最胀鼓鼓的那一个，把它递给了娄伟。 娄伟一脸疑惑的把牛皮袋拆开，发现是厚厚的一叠文件，装订在一起，有一本书那么厚，封面写着“发展我国民营航天产业建议倡导书”。 娄伟看笑了，“民营航天，你小子是要上天啊？” “怎么？不可以吗？如果可以的话，我这辈子还是想上太空一次的。 连现在的小朋友都说自己长大了要当太空人，我们这些已经长大了的人，难道就不许有自己的梦想吗？” 娄伟被夏景行这番话勾起了童心，笑着打趣道：“有梦想是一件好事，可你是要制造火箭，对吧？ 这玩意儿怎么制造？我去航天科工帮你挖几个老院士过来？” 夏景行笑着搓了搓手，“那最好不过了，我保证把几位老院士养的白白胖胖的，他们都是国家和人民的财富。” 娄伟拿手指着夏景行，点了点，“你在白日做梦！国家怎么敢把这些技术泄露给私人公司。 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每个国家都把航天方面的技术视作绝密，半点岔子都不能出。” 夏景行叹了口气，“那可不一定，NASA就把技术连带着专家移交给SpaceX了。 这家私人火箭公司在9月份，就在我们的神七返回当天，成功地将全球第一枚非政府火箭送入了太空。 就在我们举国欢庆中国人太空漫步的时候，美国的私人火箭公司已经登上了世界的舞台。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又在一个全新领域落后于美国。” 娄伟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夏景行，他怀疑这小子在忽悠他，但又没有证据。 想了想，他决定再问清楚一点，可不能当民族罪人。 “私人火箭公司有什么好处？” 夏景行语气十分感慨的说道：“那好处可就太多了，不然美国人也不会费这力气。 首先是成本，民营航天的运营成本肯定远低于官方主导的航天探索活动产生的成本。 美国人之前研发的航天飞机被发现成本巨大，且风险不可控后，就一直委托毛熊在帮忙发射卫星，尽管毛熊开价不低，但还是比他们自己起飞那最后几架老掉牙的航天飞机的成本要低。 直到SpaceX的出现，让NASA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使用民营航天公司来替代发射任务。 这也不是意味着NASA自此可以停止太空探索了，而是可以做一个产业链分工。 NASA把资金集中于其他的重点科研项目，火箭这种送快递的任务就扔给SpaceX。 这就像阿狸一样，自己做电商平台，而快递公司替他们送货。” 娄伟笑着说：“我怎么听说京西是自营物流！” 夏景行也是没想到这么大领导还研究过电商平台，笑着回道：“百花齐放嘛！ 如果有成本更低的民营火箭公司做替代，官方可以把空间站的物资运输、低轨卫星发射等简单的任务分包出来，节省资金专注于深空探索。” 娄伟沉思了片刻，问道：“嗯，那还有其他优势吗？” “随着科技的进步和国家的富强，以后航天探索活动会越来越频繁，咱们的火箭运力迟早会跟不上，需要补充，这是其二。” “第三，军事作用，当铺天盖地的卫星环绕在地球周围，咱们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要是成本足够便宜，咱们也可以送成千上万颗卫星上天。 此外，战时状态，民营航天基地随时都可以转为军用，连人员都可以。 只要国家需要，我随时都可以把一切上交给国家。” 夏景行说顺了嘴，把许庭印将来的台词都给抢了。 这番朴实无华的话语落在娄伟耳朵里，让他心中有些感慨，可他始终还是有些疑虑，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被夏景行轻松说服。 如果火箭公司将来出什么问题，哪怕他只是帮忙递一下材料，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夏景行继续阐述道：“我的那份建议倡导书里写了很多的东西，把可能存在的隐患，解决方案都一并写进去了。 若是我们现在不奋起直追，恐怕又要被老美甩在身后了。 神七的太空漫步给老美造成了非常大的冲击，据说已经在起草相关方案了，可能将来会禁止相关美企与我们的合作交流。 到那时，民营航天想崛起，将变得更加的艰难和紧迫。 只要官方愿意放开这个产业的限制，我们除部分基础技术需要指导一下外，其他的一切都自力更生。 包括给我们划一片沙漠当作发射场，我们都照样支付地价。 我都想好了，每年至少投入10亿美元用于航天科研，连续投资至少20年，期间除了技术突破以外，不求任何的回报。 在NASA、欧航局、二毛等地方工作的专家，只要他们愿意过来，无论多高薪水，我们都接受。 将来哪怕我们失败了，也可以留点技术成果和专家给官方机构。” 不是夏景行故意在危言耸听，而是他记得前世美国在2011年颁布了沃尔夫条款，明确规定禁止美国的相关产业、企业与中国进行航空航天方面的合作，即使是民间的科学研究交流与研讨，也都被禁止。 之所以这么严厉，主要是被吓到了，感觉地位受到了威胁。 早点把复兴航天成立起来，还有机会赶在窗口期关闭前薅一些技术和专家回来。 以后就彻底没机会从外面淘东西回来了，只能自己内部研发。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娄伟考虑了好一会儿，最终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一样，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 “你说的这么严重，我如果不帮你，恐怕你会记我一辈子，而且国家也会少掉一次重要产业的追赶机会。 我可以向上面递交你写的材料，但我不是专业的航天科研工作者，我没法帮你说话，说了也起不到作用。 你的这些材料，会有专业人士进行评估和验证。 如果确实值得做，可能会放开航天政策限制。 如果不值得做，可能方案会被打回来。 假如方案被否了，你也不要因此产生任何怨气。 毕竟我们跟老美还是不一样的，有我们自己的难处。 假如投资不了民营航天，你还可以投资民营芯片嘛！ 听说你们把华芯国际都收购了，这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节奏啊！ 好好做，大领导已经放话了，等明年复兴工业在亦庄修建的园区开园了，他会亲自过来视察。” 正文 1206、雷曼中国遗产 在娄伟办公室里坐了足足半天，茶水都续得彻底没味道了，夏景行才告辞离去。 乘坐电梯下楼的时候，他开始在心里默默地复盘。 自己抱着一堆资料过来拜访娄伟，收获了一个大饼、一顿批评、一番期许，以及一堆材料。 想到这，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牛皮袋，这是娄伟回赠他的东西。 娄伟没明说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是叫他回去拆开慢慢的研究。 此外，他还通过娄伟，把《民营航天产业倡导建议书》递交了上去，可直达天听。 大领导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只能通过娄伟之手递上去。。 究竟能不能获得通过，他心里也有些没底。 他突然有些后悔，怎么忘了把“南天门计划”写上去，鸾鸟航天母舰、玄女空天无人战机、承影机甲…… 转念一想，要是真写上去了，怕是会被航天科工的老院士当傻子一样看，战忽局竟然忽悠到自己家里来了。 玩战忽，他们才是骨灰级的人物，藏着的好东西多着呢。 就这样，夏景行心里患得患失的离开了。 当他下楼坐进汽车里以后，好奇的拆开了娄伟送给他的牛皮袋。 好家伙！ 里面也是一叠文件，封面写有几个大字“雷曼中国遗产”。 遗产两字都给用上了。 倒也没用错，确实死的不能再死了。 夏景行开始仔细查看这些文件。 雷曼进军中国这些年，除了投行中介业务做得风生水起以外，还有不少的直投业务，也就是VC、PE这一板块。 约1.32亿港元认购了金蝶7.7%股份； 投资去哪儿网1000万美元； 投资融创2亿美元，占股35%； 与中铁二局在蓉城成立合资公司，投资1.5亿人民币，占股49%； 注资金龙集团2000万美元； 持有携程229.98万股，占总股本的3.46%，是十大机构股东之一； 持有百度59.79万股，占总股本的1.7%，是十大机构股东之一； 此外，雷曼兄弟还在良心公司、企鹅、金山、电信、网通、移动、联通等上市公司持有股份。 目前持有的这些中国各大上市公司股票，已经被雷曼债权人委派的破产清算小组处置得七七八八了, 变现的本金和收益要拿去偿付债权人损失。 就算这些股票没被处置, 夏景行也不太感兴趣, 因为二级市场随时都可以买入。 雷曼直接投资的这么多中国公司当中，他只对两家未上市公司的股权感兴趣。 去哪儿网、融创。 这两家公司创始人跟他也是老相识了，远景资本很早以前就是去哪儿网的股东。 而融创是老孙拿着他给的顺驰卖身钱, 以及部分没变卖的资产另起的炉灶。 只是老孙有些不太地道，融资也不知道找他, 非要去找华尔街第四大投行。 这下好了, 没沾上光不说,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迎来一个不太好相处的股东。 算了，还是帮帮老孙吧, 谁叫自己向来乐于助人呢。 想到这，夏景行把这些文件装了回去，又叫刘小朵给饶磊打了一个电话, 然后吩咐张晨光把汽车掉了个头, 往国贸方向驶去。 汽车刚刚行驶到建国门, 夏景行就透过玻璃车窗看到了高高耸立在云间的国贸三期大厦。 这栋大厦去年就完成封顶了, 几个月前才彻底竣工，330米的高度冠绝整个京城的建筑物, 直到中国尊的诞生，才会被抢走京城第一高楼的名头。 又高又新的大厦，自然促使了远景资本的见异思迁。 京城办公室前段时间从已经有些破旧的招商局大厦搬入了崭新的国贸三期, 成为了第一批入驻大厦的租客。 郭鹤年旗下的香格里拉集团，作为大厦的房东, 还特地送来了花篮，祝贺乔迁之喜。 京城办公室目前只有VC基金和远景创业孵化器（种子基金）两个部门, 职员不多，所以只整租了大厦的一层办公室。 虽然大厦最高有80层, 但老板独爱49层，这在公司乃至整个行业都不是什么秘密。 因此，京城办公室这一搬迁，意味着全球办公室都完成统一了，从纽约到伦敦，再到港岛和魔都，全都是第49层。 夏景行也不知道自己对49这个数字的迷恋, 会不会带动全球办公楼，尤其是金融区第49层办公楼的租金上涨。 当夏景行乘坐电梯来到大厦第49层的时候，饶磊作为京城办公室的负责人已经早早地在门口侯着了。 看见夏景行出现后，他连忙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景行, 恭喜你，再次荣登富豪榜榜首！现在大家出去谈业务，只要一说老板是你，客户立马都要高看两眼。” 夏景行没想到时隔数月再见面，饶磊第一句说的竟然是这个，以前非常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如今也学会拍马屁了。 随着职位的不断晋升，饶磊与他之间的关系反倒是越来越疏远了，始终有种距离感。 饶磊是一个月前被正式晋升的京城办公室的负责人，职衔是D董事。 这在远景资本内部从分析师到合伙人的九个从低到高的职级划分中，排序第六，相当于互联网公司的P6。 同时，这又要比刘海、江平他们低一个职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对冲基金出业绩更快。 而京城的VC基金运营整整三年多了，连一家上市公司都还没诞生，想给饶磊升职都找不到合适理由。 不过只要等远景一期的学生毕业了，饶磊还是很有机会追上几名其他基金部门同事的晋升步伐。 此外，上一任京城办公室负责人，也是饶磊的老领导付绩勋，如今已经被升职加薪，正式派遣去新加坡组建国际半导体产业基金和开辟新加坡办公室了。 饶磊把夏景行迎进了公司，然后带后者来到了专门为他预留和布置的董事长办公室。 整间办公室的朝向和采光都很好，装饰风格简单而又不失大气。 虽然他这个老板不常来，但没人敢在这上面马虎。 随意的扫了办公室两眼后，夏景行便失去了兴趣，坐下与饶磊谈起了去哪儿网和融创的事情。 “去哪儿网那边没有问题，雷曼刚倒闭没几天，他们就找我们谈过了，希望老股东接手雷曼的股权。 我考虑到咱们持股比例太高了，接下来去哪儿想上市的话，可能会带来一些不方便，暂时没有答应他们。” “上市？” 夏景行摇头失笑，“上个鬼的市，现在美股跌成这熊样，连脸书最近一年都不敢提上市这词了。 不用担心，他们愿意卖，就接手过来。 等上市前夕，让雷曼亚洲……不对，让远景证券帮忙兜售出去。” 饶磊笑着说：“你不说我都忘了，咱们现在也是有自己投行的基金了，可以提供一条龙服务！” 夏景行笑了笑，什么一条龙服务，他们干的是正经金融业务。 “融创那边，你多费点心，价格合适的话，直接拿下。 地产这滩浑水本来不想蹚的，可价格实在太便宜了，不蹚的话，心里始终觉得亏得慌！” 饶磊暗暗咂舌，太便宜了？这话说的…… 他觉得夏景行是不是对便宜这个词有所误解。 恒太四五十亿美元的估值、融创近十亿美元的估值，这还便宜？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夏景行早已不是三年多前刚回国的夏景行了。 那时的他，只是一个顶着百亿美元估值企业创始人虚名的空壳子富豪，兜里还真掏不出太多的资金。 而现在，他的身价以及能控制的资金，全部都成几何级倍数的上升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 全球高管一起视频会议的时候，饶磊其实也从其他办公室和其他部门那里听到了一鳞半爪的消息。 远景资本已经山鸡变凤凰了，成为了全球金融市场都要瞩目的一尊巨头。 严格算起来，还是内地办公室发展最为拉胯，跟纽约、伦敦、港岛这些动辄砸下千亿港元资金，豪赚百亿美元、英镑的对冲基金大佬一比，完全就是弟中弟。 而在内地论个高低的话，京城办公室连魔都的那只证券投资基金都比不过。 人家好歹还在魔都滩留下了豪赚百亿人民币、在6000点高位减持的神话，至今仍被大A股民所津津乐道。 在内地VC行业颇有威名的京城办公室，就这样成了远景资本内部最不得志、最赚不到钱的部门。 有点愁人啊！ 什么时候也上演一次爆赚百倍、千倍的VC投资神话，多少挽回点颜面啊。 对了，旧金山硅谷的那家办公室跟他们也是难兄难弟，至今没有敲钟一次。 远景资本内部各办公室、各类基金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了，对冲基金一支独秀，把PE和VC基金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想到这，饶磊觉得自己要加油了，好歹把吊车尾的位置留给硅谷的瑞奇·米尔纳啊。 “景行，如果要进行数亿美元的大规模投资的话，我们需要募集成立新的基金，现在基金的资金不够了。” 夏景行点头，“这我知道，以前的VC基金和PE基金规模都偏小了，很快我们就会进行新一轮扩军。” 说到这，夏景行也在思考资金回流国内的事情。 目前金融危机的大部分战役都已经打完了，只等刘海和江平、李耀祖进行最后的收官。 这么多盈利交割到账后，需要合理进行分配，一部分会投入两只半导体产业基金，还有一部分要反哺复兴工业的实业资产。 远景资本的兄弟部门也要照顾一下。 反正要雨露均沾，给所有产业集体浇一次水。 现在全世界都在发大水，他自然也要发一次。 不管是娄伟及他背后大领导的寄语，还是鹰酱大选即将结束，又或者智慧果、谷歌、微软、湾电等巨头的茁壮成长，都让他有了一丝紧迫感。 只有赶紧成长起来，让自身强壮起来，才能面对接下来如林一般的强敌！ 钱，有时候是最没用的东西。 只有把它花出去，才能带来价值。 而最可气的是，有时候有钱都买不到一些技术和设备。 正当夏景行沉思的时候，他揣在身上的私人电话“嘟嘟嘟”的响了。 接通电话后，那头传来了一阵沮丧的声音：“戴伦，你在哪？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这次一定要拉兄弟一把啊！” 正文 1207、吃撑着了 马雲整个人神情恍惚，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呆坐在会客椅上。 他机械的抬起手臂，连灌了几口咖啡。 苦涩的味道徘徊在心间，加上最近一连串的打击，让马雲感觉苦上加苦，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如果不是这次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其实并不想向夏景行开口求援。 毕竟他马雲，自认一生不弱于人。 结果却屡次三番地向夏景行求助，都快变成一日为小弟，终身为小弟了。 咖啡喝光以后，马雲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样，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带着视死如归的眼神，抬头望着坐在对面的夏景行。。 “戴伦，这次之所以厚着脸皮上京向你求援，主要是我再也想不到别的什么招了。 我知道要求有些过分，也有些唐突，但还请你多多见谅。” 夏景行笑着摆了摆手，“你别着急，我先帮你捋一捋。” “半年多前，你们管理层跟远景资本一起质押了阿狸的股权，贷款12.5亿美元收购了雅虎手中持有的5%阿狸股权，对吧？” 马雲忙不迭点头，“没错，事情的根源就出在这笔贷款上面！ 如今阿狸在港股的股价已经跌到了4.75港元，较发行价13.5港元跌去将近三分之二，较巅峰股价41.8港元更是跌去了将近90%。 现在各家投行都在调低我们的股票评级，高盛和大摩也跟在后面落井下石，不断要求我们追加质押物。 原本我们的股权质押率只有50%，如今都已快接近100%的极限了。” 说到这，马雲摊了摊手，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当然了，我说这话，没有任何怪罪于你的意思。 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自己太贪心了，一下子吃太多，胀坏了肚子。” 夏景行心中颇觉得好笑，当初一起收购雅虎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冷静。 看见有机会增持阿狸股权，恨不得把自己的内裤都给当了，也要多弄一点股权在手上。 受金融危机、业绩增长放缓以及B2B业务输血淘宝、支付宝等多重不利因素的影响，阿狸的港股B2B上市公司早已辉煌不再。 从去年的2000多亿港元巅峰市值、亚洲第一大互联网公司，沦落成了200多亿港元市值的普通公司，比较市值的话，还要低于同样跌跌不休的企鹅。 算上未上市业务, 阿狸在和微软、远景资本、脸书一起联手收购雅虎的时候, 整体估值曾高达250亿美元。 如今这个估值遭到腰斩, 只剩下130亿美元左右了。 马雲及创始团队共同持有阿狸36%股权，按四成质押成数计算，也还能评估18.72亿美元的价值, 足以覆盖12.5亿美元的全部贷款敞口。 可马雲这家伙确实如他自己所承认的那样，太贪！ 从雅虎那里收购得来的5%阿狸股权, 他一个人就吃下了一半。 如果当时选择让利给团队的话, 马雲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如今马雲个人合计持有阿狸10%左右的股份, 130亿美元估值乘以40%质押成数，再乘以10%持股比例, 等于5.2亿美元，这是马雲所持股权在投行那里的评估价值。 而投行给马雲发放的贷款是12.5亿美元的一半，也就是6.25亿美元。 中间存在超过1亿美元的差额！ 换言之, 正常情况下, 马雲已经爆仓了。 为什么没爆呢？ 提及这件事, 马雲有些扭扭捏捏, 不好意思的解释道：“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催了好几次了，无奈之下, 我只好说服其他十七个合伙人，让他们用自己在阿狸的股权替我进行担保，这才勉强应付过去补仓的事情。” 夏景行嘴角微微抽搐, 马雲还真是有点人格魅力啊！ 除他自己以外，十八罗汉中的另外十七人竟然都愿意拿自己在阿狸的股份替他担保。 听起来感觉挺容易的, 但现实生活中，很多亲人之间都不愿意签署担保协议。 这玩意儿不是闹着玩的, 贷款人跑路了，担保人就得兜着, 还不上就上失信人名单。 马雲在大口吃肉的时候，这些人也只是跟着喝了一口汤。 现在老马摊上事了，十七罗汉齐齐相助。 这团队凝聚力，确实杠杠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离开了马雲，这些人也不一定能成事。 众罗汉跟在马雲身边一起创业十年，大家还是愿意相信老大哥降龙罗汉的。 “降龙……哦, 老马，那你现在想让我怎么帮你呢？” 听见这话，马雲知道事情基本成了。 立马喜笑颜开道：“我担心接下来金融风暴会继续蔓延，上市公司股价会进一步下跌, 未上市资产也会受到拖累，继而被投行调低阿狸集团的整体估值。 等到那时，肯定又要进行新一轮补仓了。 我不好让其他合伙人一直替我签署担保协议，那样肯定会破坏内部的凝聚力，让大家产生不好的想法。 所以，我想找你借钱！” 话毕，马雲还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但眼神却充满期待的看着夏景行。 这么多年的老兄弟了，交情在这摆着，这点小忙总该帮一下吧。 而且一旦他爆仓了，势必会对阿狸内部产生巨大的动荡，从而还会影响远景资本、脸书的利益。 夏景行微微颔首，问道：“你想借多少？” “先借个2亿……1亿美元也行！” 看着眼下为一、两亿美元而卑躬屈膝的马雲，夏景行心里也是不胜唏嘘。 对钱不感兴趣的人，还得再修炼一下啊，现在的实力明显不允许……说这种大话。 夏景行揉了揉太阳穴，刚才他心里其实动过一丝念头。 要不联合高盛、大摩一起抽梯子，把马雲搞下去，把阿狸接手过来算了。 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首先顶多搞得马雲个人爆仓，不是管理层集体爆仓，而且抽梯子也还是要讲点基本商业法则的，不是随便的强取豪夺。 其次，孙正义也是一个不可控因素，要是软银跳出来奶马雲一口，后者也能安然地度过这次的风波。 最后，则是他对整场行动的风险和收益进行了一次简单的评估，发现不太划算。 远景资本和脸书如今共计持有阿狸44%股权，单纯从财务回报角度来讲，已经把阿狸这只下蛋的金鸡给死死摁住了，等着从鸡窝里捡鸡蛋就行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再去搞马雲，那就有点过于贪心了。 同时，马雲也不是吃素的，阿狸内部有跟随其创业十年的无数老部下，他个人在企业内部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 他要是瞎搞的话，引起马雲及其团队的反击，阿狸说不定就会被彻底的毁掉，最终得不偿失。 假如非常顺利的拿到了阿狸控制权，那也并非没有弊端。 社交、电商，集二马气运于一身，那就真的垄断中国互联网了，将来必定成为众矢之的，还可能会破坏中国互联网的创业生态。 有马雲苦哈哈的站在前面替大股东打工，何必再去贪恋那点虚名和股权收益呢。 如今随着身价、眼界的增长，夏景行也开始在学习克制自己的欲望了。 很多人成为首富以后，就是在欲望之中彻底迷失了自我，从而招致祸端。 他不希望重蹈那些人的覆辙。 “没问题，三天之内，2亿美元就会打到你指定的银行账户上面。” 看见夏景行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帮忙，马雲颇为感激的看了夏景行一眼，同时也觉得自己果然没有选择错误。 如果夏景行不帮忙的话，那他就只有去东京找孙正义拉他一把了。 “戴伦，不用那么着急的，会不会用到你给的这笔借款，暂时也还不好说，要看后续情况。” 马雲表情十分激动地说道：“总之，这次太谢谢你了！戴伦，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今天的援手之情！” 夏景行晒然一笑，“老马，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还等着你替我赚钱呢，谁都可以有事，唯独你不能有事。” 闻言，马雲顿时笑逐颜开，“戴伦，你尽管放心，阿狸迟早会给你交出一副满意的答卷。” “嗯，我等着那一天的！” 夏景行知道马雲说的是阿狸整体上市，他对此没有显得太过急切，因为他知道那不是近一两年就能完成的事，耐心等着吧。 “对了，老马，半年前，阿狸股票解禁了1.6亿股，中投按照15港元的均价吃下了其中差不多1亿股。 这笔投资让中投浮亏了超过10亿港元！ 你接下来还是要“牛一把”啊，不然有些事情不好交代。” 马雲心中顿时一凛，他在这批股票解禁前找到夏景行帮忙，结果对方介绍了中投集团过来。 当时他还挺高兴的，毕竟阿狸也抱上国家队大腿了。 现在让人家成了接盘侠，确实有点尴尬，而且还伤感情。 马雲心中发了狠，连忙回道：“我会努力的，明年一定打一个翻身仗！” “那就最好不过了！” 夏景行又笑着问道：“今年还办上市周年庆吗？要办的话，早点发请柬，我好安排时间。” 马雲连忙摇头，“不弄了，没意思！如今金融危机给各行各业造成这么大的冲击和影响，咱们还是务实一点吧！” 夏景行轻笑，去年阿狸上市一个月就大摆满月酒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其实，哪怕是商界名人，身上一样有很多缺点，夏景行发现马雲很大一缺点就是，爱出风头，好大喜功。 正文 1208、爆仓计划 晚间，夏景行与马雲把酒言欢。 马雲喝的醉醺醺的，无意间透露了一件事情，说他前两天去港岛碰到了波尼马，然后两人来了一场“二马会”。 跟他一样，波尼马今年也被爆仓的事情所困扰着，已经连续补仓好几次了。 当时两人一起吃了顿饭，还喝了不少酒，然后像一对难兄难弟一样互相倾诉各自的补仓秘诀。 听到这，夏景行眼神闪烁不定。 再去看马雲，已经趴桌子上睡着了。 夏景行不清楚他是真醉还是装醉，总之马雲带来的这个信息有用。。 其实这个信息在业内也不是什么秘密，上市公司都会披露大股东股权质押信息。 只是之前夏景行没有产生什么想法。 直到马雲今天上门求助点醒了他，爆仓是个好东西啊！ 按捺住心中的想法，夏景行叫司机送走了马雲，自己也回家了。 一回到家，他就拨通了叶淑慧的电话，吩咐她搜集整理一下企鹅股票的相关资料，明天一早开会。 次日。 夏景行坐在国贸三期大厦49层的大会议室里，与叶淑慧为首的港岛办公室高管召开了远程视频会议。 “波尼马的股票质押率很高，已经达到了83.13%……” 夏景行注视着视频那头展示的各种数据，聆听着叶淑慧的介绍，心中彻底有数了。 因为他的关系，这一世的二马都濒临爆仓的边缘。 倒不是他故意算计的两人，而是两人在金融危机爆发前，质押股票加杠杆的增持，完成了一次高位接盘。 金融海啸一抵达，立马歇菜。 “有没有办法做空企鹅？把股价打压到10港元以下，让波尼马爆仓。” 叶淑慧没有立即回答夏景行的提问，而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才不疾不徐地回答道：“有难度，企鹅的基本面摆在那里，广告、增值服务等业务的营收和利润都不错，也保持着不低的业务增速。 严格来说，目前的股价都有些过低了，没有反映出企业的真实价值。 如果不出现财务造假、活跃用户大量流失等重大利空消息的话，很难把股价打压至10港元以下。” 夏景行语气坚定的说道：“如果不惜一切代价, 短期维持10港元以下的股价, 能不能办到？” 叶淑慧笑了一下, “夏生，你的主要目的还是让波尼马爆仓对吧？ 万一有人借钱给他补仓呢？那你的打算可就要落空了。” “几十亿港元，不是一笔小钱, 谁会无抵押、无担保借给他呢？” “这可说不准！夏生，你忘了, 黎二公子可是企鹅的股东。” 叶淑慧没再往下说了, 她相信老板应该已经听懂了。 老板与黎家之间的仇怨太深, 能给老板添堵的事情，依黎译凯的性子, 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何况黎译凯本身就是企鹅股东，没道理置身事外。 黎译凯几年前低位出售、去年底高位接盘企鹅股票的事情，已经成了港岛市民茶余饭后的一大笑谈。 如果有机会让夏景行吃吃瘪, 黎译凯自带干粮也要冲锋在前啊。 夏景行沉默不语, 他心中差不多已经有答案了。 黎译凯一定会插手的。 企图让小马爆仓的计划, 多半是行不通的。 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如果能通过爆仓的方式废掉小马, 何苦再继续辛苦鏖战呢？ 只是话说回来，世上不如意之事, 十有八九。 哪能事事如意，事事顺心呢。 这时，刘小朵悄然走进了办公室, 俯身对夏景行耳语了几句。 夏景行顿时脸色微变，然后草草的结束了本次视频会议。 ………… ………… 房山的一处荒山上,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的群山万壑。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动静, 扭头一看，发现一队人正大步朝自己这边走来。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运动装、身材挺拔的二十多岁年轻人, 身后还跟着几名西装革履的保镖。 看清来人后，童士杰一张胖脸立马挤满了笑容。 “夏总～” 看见连走带跑朝自己冲过来的大胖子，夏景行也不由笑了。 时间一晃可真快啊，风筝卧底敌营也三年多了。 虽说跟敌营十八年的英雄比不了，但也是一等一的机灵人了。 夏景行拍了拍已经冲到自己面前的胖子的宽厚肩膀，“老童，好久不见, 又长壮实了！” 童士杰嘿嘿一笑，“跟那帮人也没啥事做，整天就吃吃喝喝，人都胖了好几十斤了。” 夏景行噗呲一笑, 这嘴可真够损的，侮辱性极高。 “还是要注意身体，很快你就要回归组织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童士杰怔了一下，随即整个人的身体都兴奋的颤抖了起来。 他熬了整整三年，终于等到了今天！ 如果不是顾忌夏景行在这，他恨不得仰天长啸三分钟，发泄发泄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 没人真正知道这三年他是怎么过的？ 随着联盟成员不断的叛逃，整个风投联盟的人越来越少，他暴露的风险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大，这非常考验一个王牌商业间谍的专业水平。 他虽然不是专业人员，但从小在眷村长大的他，耳濡目染之下，还是了解了很多两统的特工故事。 结果长大了，这些技能真的就派上用场了。 但心里藏着事，随时都戴着一副面具生活，这真的非常反人性。 而且这三年里，什么正规项目都没投，一直跟着熊小鸽、张帆他们划水。 这也让他这个真正想在风投行业有一番作为的人感到无尽的失落。 有时候他也曾动摇过，要不主动找老板申请退出算了，不玩了。 可看见老板事业越做越大，自己也立下越来越多的功劳，确实无法轻言放弃！ 此外，最令他纠结的就是，熊小鸽对他是真的好，真正当成了自家兄弟一样在照顾。 而他却要在背后插大哥刀子！ 这令他很有一种负罪感，良心无时无刻不受到拷问。 间谍，是不能对人动真感情的。 这是眷村的一位曾经在华北站工作过的阿伯告诉他的。 阿伯曾经有一位好大哥非常照顾他，要提拔他担任皇协军的营长，还要把自己妹子介绍给他，而那位当了汉奸的好大哥最终却死在了阿伯的枪口下，阿伯一个人在湾湾孤独终老。 他问过阿伯后不后悔，只得到了四个字的回答：牢记使命！ 五感交集的童士杰搓了一把脸，暂时把各种情绪丢到一旁，跟在夏景行身后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到了他刚刚伫立的坡顶。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柔和山风，夏景行笑着说道：“这里风景真不错，以后接头地点全都定在这算了。” “夏总，接头地点每次都要换的！”童士杰提醒道。 夏景行挠了挠后脑勺，不愧是家学渊源啊，这警惕性没得说！ 两人开始正式交谈起来，几名西装保镖则站在周围望风和警戒。 要是突然闯入个人，看这架势，可能还以为在拍《无间道》山村版。 正文 1209、未谋胜先谋败 “已经正式确定了，企鹅接下来会定增50亿港元，比他们最初计划的40亿港元还要多出10亿。” 童士杰遥望着远处的青山，淡淡道：“这轮定增主要是冲海内控股的微博、网游业务来的。 特别是微博，波尼马已经放出豪言，要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六个月之内结束战斗，抢占这一新兴市场的龙头地位。” 夏景行双手叉着腰，轻笑着说：“波尼马，这家伙还真是贼心不死！ 我们没主动找他麻烦，他倒好，屡次三番地在我们面前龇牙咧嘴。” “夏总，还是小心为妙！” 闻言，夏景行扭头看向童士杰，后者表情严肃的说道：“波尼马团队在公司股价如此低迷，且公司账上明显不缺钱的情况下进行定向增发融资。 能看出来，他们这次应该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准备了充足的弹药，要与海内控股决一死战。” “恐怕也不见得全是这方面的原因。。” 夏景行自问自答式的说道：“他们管理团队的股权质押率很高，股价再下跌就要面临爆仓了。 怎么托起股价呢？利好，只能不断的创造利好消息去刺激股价。 拳打海内游戏，脚踢微博，这很有业务想象空间吧？ 只有当股价重新涨上去，波尼马和团队才有解套摆脱沉重债务的可能。 不然他们头上随时都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来了，连觉都睡不安稳。” 结合这么多信息，夏景行基本已经猜到小马的真实目的了。 老马都知道来找自己这个大股东化缘，难道小马就不知道找几个冤大头股东帮忙做做市值管理。 股价这玩意儿，有时候没用，有时候又非常有用。 需要资本运作的时候，它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现在企鹅股价这么低迷，不正是满仓杀入的好时机吗？ 小马把未来大饼一画，再以低股价作饵，鱼儿不就乖乖上钩了吗？ 当然了，这也不见得是企鹅股东人傻钱多，而是企鹅确实有一份好底子在那摆着。 但这所谓的好底子，可不是永久性的。 想到这，夏景行说道：“表面上波尼马杀气腾腾的表示要干掉海内控股，其实暗地里已经未谋胜先谋败了！” “何以见得？”童士杰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夏景行笑了笑，“他们想要干什么，需要融资50亿港元？” “不是为了备战吗？有你在海内控股背后提供资金支持，他们面临的压力非常大。” 夏景行笑而摇头，“微博和网游业务可烧不了这么多的钱，何况上市这么多年了，企鹅自身也攒下了一份家底。 波尼马团队完全可以在不融资的情况下, 与我们展开几场大战。 可他们为什么要偏偏在这关头融资呢？是嫌自己持股比例太高了。 托起股价是其一, 其二是担心与我们厮杀的时候拼光了家底, 或者落入了下风。 等到那时再融资，价格就不是眼下这价格了。” 童士杰皱眉思考了一番，然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他明白了，这是一套进退自如的方案啊！ 夏景行长长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方案是波尼马还是刘治平想出来的, 真的苟！ 拿定向增发融资的资金与我们拼一场烧钱游戏, 以前存下来的家底继续当作压舱石。 哪怕接下来搞不定我们，甚至被我们打得抱头鼠窜, 企鹅依然可以留在牌桌上，等待下一次机会出现。” 说到这，夏景行心中有些无语, 他不怕波尼马团队与他们大开大合的互拼烧钱, 就怕波尼马团队抠抠搜搜的烧钱, 或者舍不得烧钱, 玩一波猥琐流战术，打不过就撤退, 那就不好搞了。 他原本还想让波尼马爆仓呢，结果对方脑子清醒的很，愣是半点破绽都不露。 经过夏景行的这一番深度剖析, 童士杰彻底明白了过来。 随即他苦笑起来，他的好大哥熊小鸽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表示：波尼马团队这次已经决定背水一战, 不成功便成仁！这种怀揣哀兵之气的团队，值得押注！ 同时还劝他们阿克塞尔一起参与, 说争取在企鹅身上把之前几年亏掉的钱，一并给赚回来。 而真相是, 波尼马团队连撤退的大桥都已经搭建好了，还哀兵必胜，若是他跟着熊小鸽再这么投资下去，怕是裤衩都要亏没。 这位好大哥老是这样，好心却办坏事，都快成行业毒奶了。 念及此，童士杰说道：“要不我拿你的这些分析去劝劝熊小鸽, 争取让企鹅的定增计划破产。” 夏景行再次摇头，“行不通的，熊小鸽不投的话，黎译凯和MIH还是会投的。 前者跟我是彻底杠上了, 后者是沉没成本太高了。” 注视着童士杰，夏景行叮嘱道：“阿克塞尔这次要参与企鹅的定增，上次你们就没参与远景资本协议转让企鹅股票的行动。 如果一二再、再而三的打退堂鼓，你们很容易被联盟的圈子边缘化。 这不好！作为兄弟，就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童士杰抬了抬嘴皮，想说点什么，可最终都化作了一声“好”。 他耸拉着脑袋，心里实在是不想再坑老熊了。 这老哥对身边人都很照顾，可有时候却受累于虚名。 不当那个什么狗屁盟主，与自己老板和解不好吗？ 没看见身边弟兄都快全跑光了吗？还折腾什么劲儿！ “这是你最后一次执行任务了！” 夏景行一手搂着童士杰肩膀，一手指着眼前的无垠大地，“之后你就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了。 位置都给你准备好了，远景资本鹏城办公室负责人、远景证券总裁、复兴工业和海内控股集团的战投部总裁，随便你挑选！” 听到这席话，童士杰整个人一下子就不迷茫了。 “夏总……我这些年没立下什么功劳，投资能力也有所不足，恐怕无法胜任。” “哈哈～” 夏景行大笑，哪能不懂这是客套话。 随即他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我说你行就行，难道你还质疑我的眼光不成。” 闻言，童士杰当即也不再矫情了，乐呵呵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开始满心期盼企鹅早日倒闭，自己的这场长达多年的卧底行动也好早日结束。 “对了，夏总，张帆出事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正文 1210、一起向前看（为西辰掌门加更） 在荒郊野岭吹了近两个小时的冷风后，夏景行与童士杰别过，乘车准备返回市区。 汽车正行驶在半道上，他突然接到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 “戴伦，我这几天都在京城，找个时间，咱们坐下来谈谈怎么样？” 夏景行手握着电话，嘴角微微勾起，“好啊！今天晚上就可以，远来是客，我做东请你吃饭。”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笑声，“好，我会准时赴宴的，方便我带一位朋友过来吗？” “没问题啊，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 夏景行挂断电话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脸色恢复了平静。 看着窗外不断划过的风景，他脑海中的一些记忆画面，像跑马灯一样转个不停。 唉，又“挂”了一位老朋友，有点怀念。。 ………… ………… 晚上。 一辆豪华的黑色奥迪A8缓缓停在了西城西裱褙胡同入口处。 汽车停好以后，从车内走出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黄种男人和一个五六十岁的秃顶白人男子。 “尼尔，这应该是你们中国的特色传统建筑吧？戴伦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是的，这片胡同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比美利坚的历史都还悠久！至于戴伦喜不喜欢，我不太清楚。” 说到这，被称作“尼尔”的黄种男人摊了摊手掌，“你知道的，中国基金成立这三年多时间以来，一直与他闹得有些不愉快。” 白人秃顶老头淡淡道：“所以，第一期中国基金失败了。 傲慢，摧毁了两个我最看好的合伙人，也让红杉的品牌蒙羞！” 尼尔·沈沉默不语，尽管迈克尔·莫里茨的话有些伤人，但说的却是事实。 在美国呼风唤雨的红杉，来到中国以后，接连吃败仗。 如今一期基金的2亿美元，已经全部被打光了, 收获了一堆的破产企业、亏损企业、财务造假企业, 正儿八经的退出案例, 一个都没有！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和底气反驳莫里茨。 见沈北朋似乎有些丧气和失落，莫里茨出声安慰道：“只要你愿意重新开始, 还是有机会获得新生吧！走吧，我们一起去会会戴伦。” 沈北朋跟在莫里茨身后走进了胡同里的私房菜馆程府宴, 然后被服务员带到了一间包厢。 两人刚一进屋, 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抱着手机, 两手并用打飞机游戏的夏景行。 “莫里茨先生，沈先生, 欢迎！” 看清来人后，夏景行把手机放下，起身与莫里茨、沈北朋一一握手。 握完手, 莫里茨暼了放在桌子上的复兴FX2手机一眼, 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们开发的这款手机实在是太优异了, 我看见身边很多朋友都在使用它玩游戏、发脸书、发推特。 悄悄问一下, 有没有开放融资的想法？ 你可以随便开个价，我绝对不还价！” 夏景行与莫里茨对视了一眼, 确认过眼神，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复兴手机暂时不需要融资，所以夏景行笑着回应道：“你过誉了, 智慧果手机可把我们贬得一无是处。” 莫里茨听出了弦外之音，没有在意, 反而哈哈大笑道：“戴伦，我们做风投, 赚钱才是第一位的。 投资智慧果，那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股票也早已清仓。 如果有机会成为复兴手机的股东，我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们在美国取得长远的发展。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红杉在美国拥有的绝不止美元！” 沈北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莫里茨与夏景行对话，心中有些失落和丧气。 远景资本中国几乎是与红杉中国同期成立的，双方互相厮杀了三年多。 如今红杉中国废得差不多了，而远景资本却跟开了挂一样捕获一家又一家的优秀创企。 从取得的声势来看, 远景资本已经甩他们八条街不止。 至于夏景行个人，那更是全方位的碾压了他以及国内一票投资家。 甚至整个行业的创始人加一块儿，身价都还及不上夏景行的一个零头。 双方，早已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甚至连他们的大金主、大老板红杉美国, 也要客客气气的对待这位年轻的金融大亨。 一阵寒暄过后，夏景行招呼两人就座。 又闲聊了一会儿，莫里茨主动说起了正题。 “戴伦，我们也相识多年了，当初错失投资脸书的机会，一直令我懊悔不已。 幸好后面你又进军了风投行业，在硅谷创立了远景资本VC基金，红杉这才有机会与你进行合作，算是填补了当年的一些遗憾。 我想，远景资本美国与红杉美国保持着十分友好且亲密的合作，为LP创造着巨大的价值和财富。 为何不把这种成功的经验复制到中国来呢？ 只要我们两家联手，中美大部分的优秀科技公司都可以被我们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莫里茨像个富有激情的演说家一样，卖力的进行着自己的演讲。 夏景行则安静的当听众，表面上保持着微笑，实际上心里却腹诽不已。 红杉美国与远景资本美国之前差点因为争抢项目而打起来。 后面因为莫里茨主动求和，重新释放出几个被抢走的项目，加上又顾忌美国市场不好大动干戈，他们这才与红杉美国进行了和解。 后续两家公司也进行了一些合作，但也谈不上多亲密，各取所需而已。 莫里茨一边观察着夏景行的脸色，一边嘴巴就没停过。 他突然说道：“戴伦，如今红杉中国一期基金已经投光了所有资金，一直与你不对付的张帆也被我们赶出了红杉。 挡在咱们面前的所有合作障碍都已经被扫除了，是时候联手干一番大事业了。” 之前莫里茨就与夏景行讨论过红杉中国的事情。 只是夏景行没有直接表态，表示让莫里茨先搞定中国团队再说。 如今张帆已经离职了，而另外一名创始人沈北朋今天也来赴宴了。 夏景行心中思忖，看这样子，莫里茨好像是真的摆平了一切？ “张帆真的离职了？他可是我们中国的第一VC投资人，你舍得赶走他？” 莫里茨觉得夏景行在故意装糊涂，也不去揭破，而是淡淡的问道：“戴伦，你应该听说亚洲传媒的事情了吧？” “嗯，听说是会计事务所拒绝为其2007年年报出具审计意见，从而被东京交易所勒令摘牌退市？” 莫里茨点了点头，然后给沈北朋递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出声解释道：“这只是表面原因，深层次原因是亚洲传媒CEO、创始人及最大股东崔建平挪用了上市公司资金。 他在未得到公司董事会同意的情况下，将旗下全资子公司宽视网络1.069亿元人民币的定期存款，设定为对第三方公司海豚科技债务的担保。 而海豚科技一共从银行贷款了1.03亿元人民币，这些钱全部被用来偿还了崔建平的个人债务。” 虽然这些事情已经从童士杰那里听过一遍了，且前世也知晓一二，但再一次听到，还是令夏景行感到挺新鲜的。 崔建平这位现实中的CEO就跟很多网络小说里的CEO一样牛，未经董事会批准，拿一群股东共同参股的公司的存款，替自己私人独资公司进行担保贷款。 这种骚操作，如果不是上市公司，或许都还可以股东之间进行私了。 而亚洲传媒作为登陆东京交易所的“中国第一股”，饱受媒体关注，事情一暴露，立马传遍了中日两国。 崔建平这个当事人，目前已经被曰本方面起诉了，要追究其刑事责任。 曰本媒体更是跳出来把中国公司及企业家数落得一无是处，说这帮人连公司上市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很多在日华人、华侨听说中国公司到东京来上市了，纷纷跑来凑热闹买股票。 亚洲传媒的股票发行价是640日元，巅峰股价曾达到2055日元，而退市的时候股价只剩下区区5日元，割得韭菜根都没剩下。 此外，十几家机构股东也全都整整齐齐的躺下了。 其中，最大的机构股东就是红杉。 这起退市事件放在当下，影响还挺广挺恶劣的，对风投圈带来的震撼，丝毫不弱于日后的瑞幸造假事件。 沈北朋黑着一张脸说道：“按照巅峰股价计算，红杉的这笔投资本来有20多倍投资收益。 但随着股票被摘牌退市了，全部投资本金和收益都打水漂了。” 夏景行故意问道：“听说你们在事件曝光前套现了百分之一点多的股票，总体算下来，应该亏损不大吧？” 沈北朋看了夏景行一眼，什么叫事件曝光前套现了一笔？ 好吧，他承认，现在媒体、业界都很怀疑红杉提前知晓了上市公司挪用资金的事情，然后立马拔腿开溜，只是还没来得及套现完毕，上市公司就被摘牌了。 这件事对于红杉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除了质疑红杉提前知晓创始人挪用资金的事情，媒体还质疑红杉的专业水平。 张帆作为红杉派驻亚洲传媒的董事，几乎成了一个摆设。 而且公司一出事，他立马就辞掉董事职位，一副甩锅的样子，完全没有显现出担当。 同时红杉、赛富等一大批VC基金没有对被投企业创始人的人品道德把好关，也被质疑尽调不合格； 没有派遣CFO入驻被投企业，导致财务上面出现这么大的疏漏，被质疑不专业。 以上种种，让本就因人人网、多多点评等一系列失败项目而饱受质疑的红杉资本受到了来自业内、媒体、甚至一些社会人士的批评和指责。 莫里茨看见沈北朋脸色十分阴沉，似乎心里还有些想不开，担心其与夏景行发生争吵，他赶忙插话道：“戴伦，这笔账不是你这么算的。 因为红杉的介绍和背书，曰本本土最大的广告公司电通、最大的卫星通信公司JSAT、伊藤忠商事、NTT移动通讯等众多曰本大公司都入股投资了亚洲传媒。 结果闹出了这种蠢事，在国际上给红杉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使我们遭受了很多来自同行的耻笑，甚至连红杉美国的业务开展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亏的不是钱，是商业信誉！” 夏景行点了点头，然后在心中补了一句：所以你们就让张帆背锅了？ 前世很多人只知道红杉沈北朋，而不知道另外一名创始人张帆。 就是因为张帆受到这件事的影响，自己“主动”从红杉离职了。 而这一世叠加了之前一连串的失败，搞不好张帆真的是被开除的。 夏景行也懒得再去过问张帆的事情了。 对于他来说，张帆这个曾经的大反派如今也只是一只蝼蚁了。 都不用他出手，红杉自己就清理门户了。 失去了红杉这个平台，曾经投中百度、空中网等众多上市公司的投资人也只能泯然众人矣。 重回主流视线的时候，已经成为了走穴站台的币圈大佬。 见夏景行一直不表态，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莫里茨心里也急了。 在他看来，红杉中国之所以搞成这幅鬼样子，一方面是张帆刚愎自用的原因，另外一方面则是来自远景资本的狙击。 虽说经过他调查，远景资本也没有刻意地去针对红杉，但顺水推舟、背后推一把的事情，全都没少干。 如今远景资本势大，他已无意去追究这些东西了。 他现在最迫切想完成的事情是，重新打造红杉中国。 退出中国市场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今年中国互联网用户数量登顶全球第一，虽然单个用户价值还有些低，远远比不上美国，但绝对是全球第二值得投资的国家。 因此，他需要尽快与夏景行谈成一些成果，搁置争议，消除仇怨，共谋发展。 “戴伦，三年多前，红杉参加那个围追堵截远景资本的风投联盟，完全是出自张帆的主意，与尼尔关系不大。” 说到这，莫里茨看了沈北朋一眼，愣着干嘛，赶紧赔礼道歉啊！ 尽管心里有些委屈和不适，但沈北朋还是遵从来之前就与莫里茨约定好的章程做了。 他端起酒杯，站起身说道：“夏总，这杯酒是我向你赔礼道歉的，过去的事情，希望你多多包涵！” 话音刚落，沈北朋就仰头把一杯酒全干了。 夏景行还是没有做声，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其实据童士杰汇报，沈北朋的确没怎么参与风投联盟的内部大会，一直是张帆上蹿下跳，四处搞串联。 见夏景行一直没有表态，还站着的沈北朋一张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感觉到了莫大屈辱，还是酒精的作用。 莫里茨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他们都这么低姿态了，难道还不肯放过？ 非要揪着不放的话，他们也可以在美国找远景资本的麻烦。 只是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赚钱才是放在第一位的，互相斗气使绊子显得很愚蠢，他一般都不屑为之。 作为一个利益至上的人，莫里茨很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夏景行终于动了。 他端起酒杯，微笑说道：“沈总，我也回敬你一杯，大家不打不相识，相信未来我们都能以更包容的心态去看待同行的发展。” 说完，夏景行仰头，也把酒一饮而尽。 见状，沈北朋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心里的疙瘩也消散了一些。 莫里茨满脸笑容的说道：“太好了！咱们一起向前看，远方还有大把的好公司等着我们去挖掘，过往的一切，都让它随风而去吧！” 夏景行与沈北朋对视了一眼，皆点了点头，算是彼此都放下了。 自此，风投联盟再叛逃一员大将。 正文 1211、港圈 十一月中旬。 港岛。 金碧辉煌的半岛酒店宴会厅内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波尼马穿着一身高级定制西装，头发打了不少摩丝，梳成了发哥同款发型，胸口处还佩戴着一枚鲜艳夺目的胸花，打扮得活脱脱的像个办喜事的新郎官。 刘治平与波尼马打扮得差不多，同样的光彩夺目、意气风发。 两人端着高脚酒杯穿梭于人群中，挨个给前来赴宴的宾客敬酒，同时接受着来自一众宾客的恭维与夸赞。 企鹅公司于今日向港交所提交了定向增发公告，或者换成港岛的习惯叫法，叫做配股公告。。 公告称，企鹅公司已成功按配售价20.96港元向黎译凯、MIH、IDG、赛富基金、君联资本、弘毅投资、阿克塞尔中国等近10家承配人配发及发行合计2.42亿股新H股，约占经配发及发行配售股份后扩大的已发行H股总数的11.75%。 扣除投行经纪佣金、审计等费用后，配售所得款项净额约为50.22亿港元。 从发布首条公告宣布与配售代理公司订立配售协议，到今天正式完成配售，整个过程企鹅公司仅仅只用了八天时间，堪称闪电式配售。 此外，配售价虽然没有溢价，但也没有打折，是以八天前的股票收市价为基准平价制定的配售价。 八天前的收市价是20.96港元，配售价也是20.96港元，这显示了机构股东对于企鹅未来发展的看好。 受此利好消息刺激，企鹅股价目前已经涨到了24-25港元之间，较八天前的股价涨幅超过20%。 前来赴宴的各路宾客投向波尼马、刘治平的目光都带有一丝佩服，两人操盘的这起配股干的确实很漂亮，一来没吃亏，二来还托起了股价。 正在与宾客欢快交谈的刘治平突然手机响了，赶忙向身边宾客及波尼马告了声罪，笑吟吟的去一旁接电话了。 当他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好看了，一整张脸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他不动声色的把波尼马拉到了一旁，告知了对方一个不妙的消息：“橙地娱乐、博纳、华宜等影视公司旗下的艺人在今天集体开通了海内微博！ 看这样子，他们是故意向咱们示威啊！” 闻言，波尼马不由拧起眉头，心情已经不复刚刚的那般喜悦了。 说白了，两大微博之战，其中很关键的一役就是抢明星。 谁的明星多, 谁就能获得更多普通用户的青睐。 可刚刚完成资金募集, 还没等他们正式动手, 海内微博就先发制人了。 怎能不令人感到心忧？ 若是再加上之前就已经入驻海内微博的天娱传媒、橘品影业等公司，对手那边几乎把内地娱乐公司一网打尽了。 想到这，波尼马瞬间觉得今天的宴会有些没意思了。 钱募集到位了又怎么样, 已经错失了先机。 见波尼马愁眉苦脸的样子，刘治平也不知该如何相劝。 他内心其实感觉也挺烦躁的, 因为对手出招太老练了, 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们。 面对这种对手, 有钱、有人、有资源，还有手段和脑子, 太难对付了。 两人倒也不觉得是内部走漏了风声，从而引得海内微博先下手为强。 因为企鹅在八天前就发布了配股公告，计划募资超过50亿港元。 看到这个消息后, 只要夏景行不傻, 完全能猜到他们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以他们对夏景行的了解, 对方这次下手果决丝毫不足为奇。 正当两人意兴阑珊的时候, 黎译凯满脸笑容的带着一名戴着黑框眼镜、前额头发微秃的儒雅老头走了过来。 “波尼、马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英王娱乐的杨狩成博士！ 现在企鹅微博不是在广邀大中华区的明星、名人入驻平台吗？ 我把你们的计划给杨博士说了，他对企鹅微博很感兴趣。” 说到这，黎译凯又扭头看向杨狩成, “杨博士，你是咱们港岛的娱乐之王, 而企鹅是内地的社交网络之王。 英王和企鹅进行战略合作，绝对可以在内地干出一番新场面！” 杨狩成笑着朝黎译凯点了点头, 他们家族跟黎家都是来自潮汕的老乡，二公子的面子, 他还是要卖的。 其实橘品影业的CEO张诏前几天找他谈过一次，对方想让英王娱乐旗下的港星集体入驻海内微博，他没答应。 不是张诏报出的条件太差，而是身为一名港岛富豪，黎家在他心中的分量更重。 说起来，他跟张诏其实也是老相识了。 前几年，这位内地朋友跑来收购影视剧的网络版权。 他当时想着反正放在仓库里也是吃灰, 而且内地盗版横行，所以就一股脑的把公司积攒多年的影视剧的网络版权卖给了张诏控制的影视版权基金。 至今也没见这些版权产生多大的价值，反倒是英王娱乐白捡了一笔意外之财。 每当想起这笔交易，杨狩成就觉得张诏这朋友能处。 可要在张诏所代表的夏景行与黎家之间站队的话, 他只能选择黎家。 虽说夏景行在港岛狠狠地摆了黎家一道，但黎家庞大商业帝国的根基未损，手里有楼有地，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倒下的。 而且夏景行在他们看来，始终是一个外人。 外来的强龙始终要走的，而黎家这个地头蛇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听到黎译凯的介绍，波尼马眼睛顿时一亮。 他当然认识杨狩成了，不仅认识这位娱乐大亨，连大亨的侄女杨永晴都认识…… 年初的时候，陈老师在大中华区举办了一场脍炙人口的网络影展，很多艺术美照也就流入了内地，流到了QQ空间和朋友网。 波尼马当时也带着批判的眼光去鉴定了一下摄影大师的艺术涵养。 可好景不长，没流传太久，相关照片、视频就被有关部门勒令净化了。 因为这件事，还引起了相关部门对于网络环境的管制，并约谈了各家社交媒体。 以后的网民，可看不到这么多好东西了。 波尼马在心中为未来的网民默哀惋惜了一秒钟，然后他笑吟吟的与杨狩成握手，交谈了起来。 随后，黎译凯又介绍了TVB、嘉禾、寰亚电影、中国星等落魄的影视娱乐公司、电视台的负责人与波尼马认识。 二公子一出手，港圈还是很买账的，全港影视娱乐相关的公司老板、职业经理人都来捧场了。 见到现场竟然来了这么多娱乐公司话事人，波尼马和刘治平喜不自胜，谁说二公子只会泡女明星的，明显拉皮条也是一把好手嘛。 波尼马和刘治平暗自思忖，现在已经有了港圈的鼎力相助，接下来再去湾湾拉一些明星艺人入驻企鹅微博，与已经把内地影视娱乐公司侵蚀得七七八八的海内微博，还是能斗上一斗的。 想到这，波尼马和刘治平迅速恢复了不少的信心。 要知道，此时的港台娱乐明星才是真正的人气大咖，比较起来，内地的影视明星都要矮人家一头，只能沦为衬托他们的绿叶。 企鹅微博手握一堆的天王巨星，而海内微博只有几个人气超女撑场面，拿什么跟他们斗？ 正文 1212、敌我分明 “夏总，这杯我敬您，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鬼迷了心窍，跟在木志心他们后面，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还好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我们，还给了我们一次重要的合作机会，让华宜旗下的明星艺人有机会拥抱互联网，进行粉丝运营，积攒人气……” 王忠军端着酒杯，满脸谄媚的看着夏景行，嘴里说着各种好话。 本来是微博需要明星艺人入驻，到了他嘴里，反倒是他在求着夏景行。 坐在夏景行身旁的张诏有些鄙夷王忠军的行为，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微博现在正跟企鹅开战，还是不宜把华宜推到对手那边。 “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全都翻篇了，要向前看！” “夏总，您说的对，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我们华宜，您尽管吩咐。” 看着跟个墙头草一样的王忠军，夏景行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可是华山会的成员，然而却背叛了组织，投向他这边了。 他并没有主动让人联系王忠军，是这家伙通过马雲传话，死乞白赖的贴了上来。 马雲在两年前从华宜老股东那里受让了13.5%股份，是除了王家两兄弟之外的最大个人股东。 因此，当得知金主爸爸马雲都找夏景行借钱的时候，王家两兄弟再也坐不住了。 两届首富、身价千亿、吊打黎黄台家族、在欧洲做空大众斩获百亿欧元盈利…… 这一件件事，都有点颠覆他们的认知，也彻底认清了华山会与夏景行之间的差距。 华山会的那帮人就算捆在一块儿，也应该斗不过这条强龙了。 或者说，不应该叫做外来的强龙了。 经过三年多时间的发展，从海外归来，在国内没有一点根基的夏景行已经成了正宗的地头蛇。 据王忠军所知，博纳影业的余东早在他们华宜之前，就通过股东红杉中国与夏景行搭上了线。 连马雲、红杉中国、余东……这一大堆人都背叛了组织，他背叛华山会也没太大的心理压力。 何况他在华山会也就是一个掺茶倒水的小弟，完全不受重视。 给谁倒茶不是倒呢？ 只要夏景行手指缝里面稍微漏出来那么一丁点, 就足够华宜的发展往上迈一个台阶了。 想到这, 王忠军看了坐在夏景行身旁, 牛气哄哄的张诏一眼。 心中冷笑，不就是狗仗人势嘛，神气什么, 我也可以。 “夏总，听说你收购了漫威, 有没有考虑弄几部中美合资片啊？” 见夏景行目光有异, 王忠军担心大佬误会自己, 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夏总你手握这么多王牌，完全可以运用好莱坞的电影工业技术, 深耕咱们内地的影视市场。 别看咱们内地影视市场规模小，但其实很有潜力，主要是挖掘不够。” 张诏淡淡的说道：“橘品影业已经外派了一批幕后制作人员去漫威工作了, 未来学成归国以后, 会尝试展开咱们国内的大制作。” 王忠军表情惊讶的说道：“这招妙啊！把老美的东西学过来, 咱们也可以推出一些超级英雄大片。 夏总, 你这太高瞻远瞩了，国内以前的从业者顶多就想到派几个演员闯一下好莱坞, 或者合作拍片。 而你这是直接从底层搭建体系，全方位的比肩好莱坞。 咱们中国影视人的春天到了，整个行业都能跟着受益。” 这马屁拍的, 夏景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重塑中国电影工业体系？他还没那么大的能量，而且也需要花大量的时间。 他派橘品影业的职员去漫威工作, 也只是想学习一下漫威宇宙的细节制作，以后争取让国内也拍出几部高水准的爆米花电影, 别整天比烂，流量当道。 同时这也是泛娱乐计划的一环, 由影视内容延伸至音乐、漫画、小说、游戏、网络视频等等。 要先做出几个标准案例，才能找到深度挖掘中国文化的正确姿势。 当然了，这些计划都还比较遥远，他也只能一步一步来，同时尽人事，听天命，未来究竟做成什么样, 也说不准。 “王总～” “夏总，你叫我老王或者军子就行了。” “老王，未来华宜要是有进军好莱坞的想法，我们也是可以帮忙牵线搭桥的。” “那太好了, 夏总，我再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 酒过三巡以后，王忠军发现这圈子里传言桀骜不驯的夏景行完全不难相处啊！ 自己就让旗下艺术入驻一下网络平台，结果对方就提出来要帮华宜进军好莱坞。 要是缺资金的话，还可以找远景资本融资。 要不是有个亲儿子橘品影业在前面挡着，依对方的豪爽大度，说不定把漫威超级英雄片的内地发行权都扔给华宜。 大佬完全不在乎这点东西啊！ 多少人眼馋的影视业回报率，在对冲基金动辄千百亿的回报面前，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卧槽！ 王忠军越想越来气，以前都特么拜错了庙门啊！ 跟着华山会混，他们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要是早点拜入夏景行门下，估计华宜都已经完成上市了吧。 念及此，王忠军觉得还要在大佬面前再表现一下，把大腿抱紧点。 “夏总，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你要是有空的话，来我们公司视察一下工作吧。 华宜还是有一些好苗子的，要发现有悟性不错的，让她们跟着橘品影业一起去好莱坞发展，也接受一下艺术熏陶。” 夏景行起初还没听懂王忠军的意思，让我帮你培养人才？提升明星咖位？做的什么白日梦。 但他转念一想，王忠军不会这么傻的，把别人当做傻子。 “跟着橘品影业”这六个字就很意思了，这意思是送人给我……或者我们公司。 绝对是拉皮条！ 夏景行自然也没这么饥不择食，什么女人都碰，婉拒道：“可能最近都没时间，下次吧！” 王忠军依旧不死心，他才不相信夏景行是什么圣人。 微博的首席运营官他见过，那长相、那身段，跟职位就明显不符合嘛。 还有脸书，CEO也是个大美女。 美女高管与年轻帅气的男老板，这里面要是没有点故事，他第一个不信。 不过夏景行自矜身份嘛，他懂。 看来还得换个更巧妙的办法来表达自己的一片心意，王忠军在心中暗暗想道。 一会儿以后，三人结束了晚宴，走出了这家私房菜馆，王忠军先把夏景行与张诏送上了车，看见汽车发动离开以后，他才一个人默默地走向自己的汽车。 今天这顿饭没白吃，虽说给人伏低做小挺丢人的，但也要看那人是谁。 现在多少人想见夏景行一面，还没有机会呢。 想到这里，王忠军觉得回头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自己的好大哥马雲。 汽车里，张诏向坐在身旁闭目养神的夏景行汇报道：“加上华宜的话，内地的影视公司基本都倒向我们这一边了。” 夏景行睁开眼睛，淡淡道：“港台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吗？” 张诏连忙告罪道：“夏总，这件事是我工作没做好，明天我再去港台一趟，一定说服那群人。” “抓紧一点，不要给对手任何喘息机会。” 说完，夏景行开始在心中琢磨了起来。 内地这边，连最顽固的华宜、博纳等公司都见风使舵，向他输诚了，怎么港台地区毫无动静？ 不知道微博是我的产业吗？ 这么不给面子，以后还想不想来内地做生意？ 夏景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如今的大中华区，能够跟他叫板的人不多了。 内地的木志心及其党羽，企鹅公司及其股东也算一个，还有港岛的黎黄台，湾湾的章中某…… 搞芯片的湾电首先排除，这家公司又不搞娱乐产业，而且章儒京正在与其谈判，暂时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其他人…… 夏景行发现这帮人居然完成了合流，全部汇集在了企鹅公司。 那么企鹅与海内控股的微博之战，自然成为了一个值得投入精力、金钱、资源的战场。 正文 1213、视彼此如仇寇 数日后。 由大鼻龙领衔主演，上百位港星参与客串的五分钟广告短片上线了！ “上企鹅微博，与明星面对面互动，领十亿Q币！” “企鹅微博，连接你我！” “微小博客，尽显博大生活！” …… 视频中，上百名在大荧幕中露过脸，日后转战直播带货、县城商演、是兄弟就来砍我的过气港星举着写有广告语的应援牌，面带微笑的念着台词。 一人一句广告词，以及短短几秒钟的露脸镜头，颇有种半年前“我家大门常打开”的MV的既视感。 只不过相较以故宫为背景的MV视频，这条广告视频的背景就简陋多了。 维多利亚港、天星码头、铜锣湾街头…… 这可是主要面向内地互联网用户投放的广告视频，结果不来内地取景，全部都取景于港岛。 这就很离谱！ 但转念想到广告演员全是港岛明星，或许人家在港岛拍摄更为方便，也就释然了。 快速看完这条视频，夏景行把身体往后一躺，环视了列席会议的海内控股集团众高管一圈，微笑道：“这应该是王晶导演的作品吧？” 张诏作为微博特地聘请的娱乐顾问，也来参会了。。 他笑着夸赞道：“夏总好眼力，这就是他拍的广告片。” 夏景行嗤笑，“也只有他这个快枪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拍出一部还算过得去的作品。” “还算过得去？” 高丽丽连连摇头，“这条视频被企鹅用QQ弹窗进行推广，外链优酷视频。 推出才短短几个小时，已经获得了五千万次播放量，火爆了整个互联网。” QQ弹窗推广优酷！ 夏景行有些想笑，并没有拿错剧本，而是世道变了。 优酷的机构股东基本都是风投联盟的残渣余孽，跟企鹅机构股东存在重叠。 而且企鹅此时还没推出自己的网络视频平台，两家公司为了对抗“海内控股+土豆网”这对强大的商业组合，走到一起丝毫不足为奇。 “就没有人骂吗？这拍的都是什么屎尿屁？” 夏景行抬手指了一下墙上的投影幕布，微笑道：“整条视频就一直拍一个城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港岛城市宣传片呢！且很多港星连普通话都不会说，全程讲粤语，这有代表性意义？” 高丽丽摇头失笑，“骂什么？网民听说有多达上百位的港星集体入驻了企鹅微博，个个激动得不行。 很多人特意跑去注册了账号，就为了近距离围观一下港岛明星的生活。 比如什么发哥买菜、伟仔嘉玲遛狗、达叔竟然有两个老婆…… 大家对港星生活中的一切，都十分的感兴趣！” 列席的一众高管听得直皱眉, 港星就这么有影响力？ 张诏插话道：“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港岛娱乐圈确实非常繁荣, 风靡了整个东亚、东南亚。 那时候的内地人民由于看不了正版, 只能去看盗版电影。 武打片、僵尸片、喜剧片、赌片…… 数目繁多、天马行空、俊男靓女云集的港片，给那时候娱乐生活还比较匮乏的内地人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如今的港岛电影已经繁华落尽，但它却是几代人的记忆, 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听到这，包括夏景行在内的所有人都齐齐点头, 表示认可这一说法。 为什么大家说欠星爷一张电影票呢？ 为什么港星还能去六线城市商演, 代言贪玩蓝月, 甚至直播带货呢？ 就是因为他们还有老本可以吃，有还没完全消散的名气在那放着, 有人还记得他们那张脸。 等到零零后长大，港星就没残留的红利可以吃了，这群新生代可不是看着港岛电影长大的。 张诏继续道：“在过去, 港星除了来内地拍戏以外, 几乎很少接受来自内地媒体的采访, 这在普通内地人看来, 他们身上有一种神秘色彩。 现在能通过网络观察、了解他们的生活，甚至与他们对话, 这一下子就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港星也就那么回事，内地的影视娱乐产业及明星, 近几年也都在快速崛起。 除了那几个至今仍活跃在大荧幕的天王巨星之外，内地明星拥有比港星更高的曝光度。 相信等这股新鲜劲过去了, 大家就会发现港星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很多人要么无戏可拍, 要么退圈了。 而内地明星的作品却层出不穷，接受电视采访、上综艺节目, 拥有更高的话题度。 此外，网民也越来越年轻化，他们可不兴怀旧这一套，而是什么火追什么。 此消彼长之下，背靠内地影视圈资源的海内微博，击败企鹅微博是迟早的事情。 大家无需太过担心，我敢断定, 企鹅微博眼下的爆红无法持久，虚火而已！” 听到这，众人齐齐鼓掌，不愧是来自娱乐圈的专业人士, 一下子就把敌我态势给分析明白了。 张诏乐呵呵说道：“一点点浅薄之见，让大家见笑了。” 夏景行扫了张诏一眼，逼都被你装完了，我怎么办？ 注意到老板瞄了自己好几眼，求生欲爆棚的张诏立马又补充道：“当然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夏总的英明领导与行业号召力。 虽然夏总还没正式出手，但单凭威望就让内地影视圈一起向我们靠拢了过来。 他们其实对港圈资本把控内地影视资源也感到很不满。 倒过去几年，我们内地最红的演员都只能给他们的新人做配，主演全是他们的人。 用我们的人，去给他们的人抬咖位，然后继续赚我们的钱。 至于私底下欺负内地艺人的腌臜事，那就太多了，数不胜数。 在剧组把人打成重伤，拍吻戏的时候说你伸了舌头，刘晓庆给他们当女主角只能跟龙套一起吃盒饭…… 这种高人一头的心态，让有骨气的内地影视人都感到很憋屈，前几年陈道明还带头抗议过一回。 现在他们的衰弱势头已经很明显了，《赤壁》投了那么多钱，还把艾回集团给一起拖下了水，想在曰本捞笔大的，但估计等到下集上映后，也就勉强能回本。 年初的时候，小陈老师的摄影展又把港圈新生代一起给卷了进去，大家当时都在看他们笑话，无人不拍手称快。 现在夏总你再这么振臂一呼，内地影视圈自然纷纷响应，大家早就准备好了，要泾渭分明的跟他们干一场。 别特么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夏景行没太去在意张诏爆粗口，这十分正常，也是知荣辱的表现。 那帮人歧视的岂止是个别演员，又或者仅仅是一个演艺圈。 都让互相竞争的企业开始同仇敌忾了，可想而知，那些人做得有多过分。 此外，他慢慢地也感觉出来了。 这一世的两大微博之战刚好卡在了港圈与内地娱乐圈主导地位交替的一个关键时刻。 这一年陈老师举办了摄影展，港台明星云集，吴宇森执导的作品《赤壁》扑街，而内地演员主演的《画皮》则创造了2亿多票房。 港岛导演、港岛明星的神话正在一点点被戳破。 大家发现，原来离了你们，我们一样可以玩，那为什么还要捧你们的臭脚。 而他作为内地首富，且旗下也有娱乐产业，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内地影视娱乐圈的带头大哥。 黎译凯作为港岛首富之子，以英王娱乐为首的港圈资本则去捧这位二公子的场。 双方各自聚集在一个微博平台，很有互相别苗头的意思。 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很可能上到资本，下到演员、导演，还有两大微博平台，全部都针尖对麦芒，视彼此如仇寇。 他感觉自己有点被利用了，被架起来当带头大哥，表面好听，实际却是开路先锋。 要是他暴怒之下，把港圈狠狠收拾一下，内娱圈不也能跟在后面捡捡便宜。 而且现在双方都摆出了车马，拉起了架势，即便他想退都不行。 他这个内地首富都退缩了，别人怎么看他。 正文 1214、文化强国 港星集体加盟企鹅微博，加上随后不久赶来助阵的台星，以及企鹅调用自身资源进行的广告狂轰滥炸…… 这一件件事，使得企鹅微博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短短几天时间，用户量、流量都至少差海内微博一大截的企鹅微博，竟然迅速地追赶了上来。 有机构评测，企鹅微博的各项互联网数据运营指标已经与海内微博不相上下。 如果单比声势的话，后发制人的企鹅微博甚至还要盖过海内微博一头。 那么海内微博在干什么呢？ 媒体和业内人士瞧了一圈下来，发现海内微博居然什么也没干，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除了仍不断有内地演员、歌手入驻海内微博以外，他们竟然连什么活动都没搞。 没有学企鹅发10亿虚拟货币。。 也没有拍明星广告短片投放市场。 更没有搞得全网皆知。 仿佛一下子就低调了起来？ 这让好事者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明显不符合首富先生的排面啊？ 本以为会轰轰烈烈的干一场，结果就这？ ………… ………… 在外界巨大的议论声中，夏景行召集张诏、沈心仪、高丽丽、饶磊等相关公司高管以及娱乐圈同行，一同来到自家位于后海的四合院里开了一场茶话会。 “今天之所以邀请各位娱乐圈的老板、大腕到寒舍一聚，主要还是为了与各位共商“文化强国”大计！” 看着坐在长桌首位，正端起盖碗茶，装模作样吹拂茶叶的夏景行，众人突然感觉一阵荒谬和摸不着头脑。 这娱乐产业一向被主流商界所瞧不起、瞧不上，怎么就跟文化强国沾上边了？ 要知道，此时除了煤矿资本以外，什么金融资本、互联网资本对他们娱乐业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甚至连他们自己都很清楚，自身产业及能量还是弱小了点。 整个行业里，至今没有诞生一家民营影视上市公司，一部爆红的电影哪怕斩获大几亿票房，分账到手后，撑死了能赚一亿。 就这，都可以乐上一整年了。 因此，首富相邀，没有人能拒绝，全都屁颠屁颠的赶来凑热闹了，甚至还有人是从国外紧急飞回来的，都不想错过一次宝贵的抱金大腿的机会。 华宜的王忠军、博纳的余东、光线传媒王长天、橙天拾捌的王金花、天娱传媒龙单妮、华策影视赵一芳、唐人影视蔡依侬…… 国内大大小小，共计十几个电影制作及发行，电视剧制作、经纪公司的创始人、职业经理人齐聚一堂，都想当大佬腿上的挂件。 不过此时虽然他们都笑容满面的聆听着夏景行讲话，但看向彼此的目光却不是那么的和谐。 比如王忠军就不时剜王金花一眼，这贱女人堪称当代吕布，三年前带着一帮艺人出走华宜去投奔橙天创办了橙天拾捌这么一家经纪公司，挂在橙天名下。 再次完成借鸡生蛋后，今年上半年又跟橙天闹掰了。 这不，夏景行刚刚丢根骨头出来，立马就又扑上来了。 虽然心中非常不屑，耻于这种人同席, 但王忠军也不敢砸夏景行的场子, 只好在心里默默忍着。 其他十几家公司, 虽然没有王忠军与王金花这么深的矛盾，但彼此互为对手这么多年，心中也都有隔阂, 只是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夏景行懒得去理会这些人私底下的刀光剑影和小九九，朗声说道：“近几年来, 好莱坞电影、棒子电视剧大规模文化入侵我兔, 很多年轻人都遭受了文化洗脑。 前几天, 我跟二长老谈起此事的时候，他老人家对此也深感痛心。” 听到这番话,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夏景行，表情不一。 就连王忠军和王金花都停止了私底下的眼神小动作。 对于政策性的东西，没有商人不敏感。 夏景行自然注意到了大家看向他的眼神的细微变化, 仿佛大家一时间都对他恭敬了许多。 他没有忽悠这群人, 前几天他真的接受了二长老的会见。 只不过娱乐产业不是主要的议题, 他顺带提了一嘴而已。 夏景行淡淡一笑, “我们兔子是靠什么起家的？是靠文宣！文化领域，长老们一直都很重视。 二长老给我的指示意见是, 现在咱们国家的经济、科技实力发展上来了，经济和科技领域逐渐自信了，但文化和民族自信也不能落下。 他夸赞张国师导演的奥运开幕式就搞得很不错, 展示了泱泱华夏的五千年历史沉淀，向世界观众彰显了我们的民族自信。 现在好莱坞天天在全世界宣传他们那套普世价值观, 撮尔泡菜小国偷窃我们的文化，然后再反向输出给我们, 这些都要引起警惕啊！ 文化高地丢了，思想就要跑偏。” 听到这, 有人偷瞄了几个月前才取代王朋出任天娱总裁的龙单妮几眼。 要说谁当带路党最积极，肯定就她们了。 现在连二长老都感到不满了，接下来估计有好戏看了。 夏景行淡淡的扫了龙单妮一眼，后者低着头，不敢吭声。 说实话，芒果台跟他之间的关系其实还不错，他刚刚回国的时候就与芒果台建立了密切合作。 但一码归一码, 对方这事办的确实有点太那啥了。 一昧的为了收视率去大量地引进泡菜剧，开了很坏的头。 所以几天前他面见二长老的时候，给稍微地上了那么一点点眼药。 相信很快就会有政策出台，不会全面限制引进泡菜剧, 关系还没那么恶劣，但肯定有指标限制。 他不占明面上的编制名额，但也有一定的参议权，只是他之前从未动用过。 当他把宝贵的第一次贡献过泡菜国整容美女的时候，他还有点小紧张和忐忑。 不过二长老很好说话，当即就表示会对他提出的意见引起重视。 夏景行继续道：“什么是文化自信和民族自信呢？ 其实张国师已经给大家打了一次样！ 我们有四大发明，有礼仪服章之美，有中国功夫，有我们的国宝熊猫…… 可以拍的东西有很多，只不过需要文艺界人士用心去发掘。 在找回我们文化自信的同时，也可以尝试让中国文化走出国门。 比如唐人影视拍摄的《仙剑奇侠传》，最近在橘品影业的撮合下，已经跟美国的奈飞签约了。 过不了多久，美国朋友就可以在家里观看来自中国的“飞天遁地”的仙侠电视剧了，将来刮起一阵修仙热也说不准。” 看着众人投来的诧异目光，蔡依侬笑了笑。 她们公司就是专门拍古偶剧的小作坊，不知道怎么就被夏总给看上了，还打算与她们深度合作一下。 她自然没道理拒绝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立马带着全公司的艺人一起入驻了微博平台，然后夏总叫开会，她也第一时间赶到了京城。 夏景行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地讲了半个小时，给在场众人传达了一下长老的会议精神后，终于说起了大家最为期待的合作。 “远景资本与微博已经决定，联合发起设立一只规模为20亿元人民币的影视产业投资基金！ 皇帝都不差饿兵，这点钱算是我带头响应文化强国计划，提升咱们民族自信、文化自信的一点表示！” 正文 1215、拼夕夕模式 什么文化强国，民族自信，在场十几个娱乐圈老板都没太在意。 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那只“20亿人民币规模的影视产业基金”上面了。 20亿人民币！ 在场不少人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这不是电影票房，而是真金白银。 哪怕在场这么多家公司一起平分，每家也能分到一亿多。 要是有一亿多资金，再运作一番，可以拍几部上亿的大制作了。 此时的国内影视圈就是这么的“人穷志短”。 唐人影视前段时间才碰上胡戈出车祸，电视剧拍摄停滞，预算严重超支，又赶上金融危机，资金链几乎崩溃。。 华宜要明年才在创业板上市，变身真正的资本。 华策影视作为“电视剧第一股”上市要等到2010年。 博纳影业则是2009年融资了1亿人民币，2010年在纳斯达克上市。 在2010年以后，真正的大资本看到娱乐圈好像也有搞头，才开始大规模的进入。 加上几家率先完成上市的影视公司，一起助推了影视圈的“水涨船高”。 在此之前，国内的民营影视公司都是一群苦哈哈，贷款、拉外资拍片，都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众人的表情，把所有人的脸色变化都尽收于眼底！ 很震惊吗？ 震惊就对了！ 这是他和张诏、饶磊一起研究的一套方案。 企鹅傻乎乎的给港圈送钱，然后又搞老活动，发10亿Q币给普通用户。 典型的有钱都不会花！ 他给各家影视公司注资几亿，谁不为他这位财神爷马首是瞻。 明星只是影视公司、经纪公司下面的工具人、赚钱机器，决定资源分配的是公司老板。 而他要笼络的，也恰恰是这批公司的老板。 老板吃饱了，怎么去指挥下面的明星，不用他操心。 此外，内地影视公司出头了，内地明星出头了，自然而然就挤压了港圈的生存空间。 这些脏活累活，哪里需要他出手，培养几个打手就行。 夏景行给饶磊递了一个眼神，后者立马开始介绍道：“这只基金会以股权投资、出资参与制作项目、债权融资等形式对内地影视行业进行帮扶。 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发展富有中国特色的影视产业，让更多的优秀影视人能够出头，能够登上更大的舞台。 在未来，我们还会以脸书、油管、漫威、奈飞、葫芦视频等远景资本参股控股的公司为桥梁，为优秀的内地影视人、影视剧、影视公司铺出一条通向好莱坞、通向世界的罗马大道！” 众人瞠目结舌，感觉像是在吹牛逼，可又感觉夏景行好像在海外挺有势力的，并非做不到华流出海。 王忠军第一个反应过来, 立马学着冯裤子平日里给他拍马屁的样子, 拍手道：“夏总, 你这手笔是这个！” 王忠军比了个大拇指，乐呵呵道：“这是产业链闭环啊！夏总你发起设立的这只影视产业投资基金，真是咱们行业之福, 国家之福！” 余东暼了王忠军一眼，这孙子表忠心倒挺快啊！还跑我前面去了。 他赶忙第二个夸赞道：“夏总, 你这个基金真是神来之笔！ 咱们内地影视人其实也想创作, 搞点提升民族自信的好作品, 可那时候没钱啊，什么都得听资方的, 他们让怎么拍就怎么拍。” 王忠军注视了余东几秒钟，心中冷笑，跟港圈勾勾搭搭的反骨仔一个, 还想来抢食？也不照照镜子。 王忠军这就有些冤枉余东了。 虽然博纳是靠着港片发行起家的, 可他也是有追求的。 前段时间, 机构股东红杉和SIG、老上司韩三爷都叫他抱紧夏景行的大腿, 他立马就照做了。 要是夏景行愿意给他投资几个亿，他连港片都可以不发行了, 黄河商学院的MBA也可以不要了，自己出品、自己发行内地电影。 这不是因为没钱才卧底港圈的吗？ 王长天比较冷静，因为他就不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 他淡淡的问道：“夏总, 这个基金是个什么章程呢？或者说要满足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获得基金投资？” 众人一听这话, 顿时冷静了不少。 夏景行看了沈心仪一眼，后者笑着介绍道：“基金会根据各家公司的运营情况进行投资评估, 具体评估指标包括导演水平、演员人气等等。” 众人不相信会有这么简单，肯定有附加条件的。 王长天敏锐的意识到了关键之处。 为什么基金是远景资本与微博共同发起？ 微博从中扮演了什么作用？ 演员人气？粉丝吗？ 不等他再次开口询问, 沈心仪就主动解释道：“过去一名演员究竟有多大人气？业内一直以一线、二线来进行简单的划分。 微博的出现，其实很好的对每名演员的人气进行了量化，让大家有个更清晰的认识。 此外，演员在微博平台上与粉丝进行亲密互动，说不定能收获更好的观众缘。” 听到这，众人哪还能不明白，这是把基金投资份额与各家公司在微博的运营捆绑在一起了啊。 假如微博运营得好, 基金投资的时候就是一个加分项。 十几个娱乐圈老板各自在心中琢磨了一番，发现也并非不能接受。 很显然，把微博运营好了，旗下艺人收获名气和观众缘, 公司还能收获一笔投资。 有损失吗？顶多设立一个部门专门来运营艺人的微博账号而已，多几张嘴吃饭的事情。 夏景行默不作声，他的钱是那么好拿的？ 既然内娱圈把他推举出来对抗港圈，且他个人还真金白银的拿出资金扶持内娱圈，那么内娱圈就有义务和责任帮海内控股打赢这场微博之战。 当然了，他也不强制要求别人，采用投资激励的方式，无疑更容易让人接受。 娱乐公司想拿基金更多的投资，那么就让明星艺人发微博勤快一点，快速产出内容，快速增加粉丝。 觉得被其他公司和艺人压制了，要互相掀起撕逼炒作大战，那就更好了，这年头的网民还没怎么吃过瓜，引流效果应该还可以。 为什么他说企鹅不会花钱呢，就是因为对方的手法太粗犷了。 假如没有公司和老板在背后鞭挞，港星的微博账号活跃程度怎么比得上内地的明星。 据他所知，大鼻龙的微博已经一周没有更新了，钱都赚到钱了，还更新个毛线。 而内娱圈的明星虽然拿不到微博签约费，但可以通过“基金-娱乐公司-艺人”完成利益、资源传递。 一个是一锤子买卖，一个是细水长流，高下立分。 对于微博和其股东远景资本来说，省下了一大笔明星签约费，把这笔钱换成了入股娱乐公司，不仅加强了对娱乐行业的控制力，再等一两年时间，这些公司上市了，还有一笔丰厚的回报。 小马的招数太糙了，而夏景行考虑的是一石数鸟，这是他从拼夕夕身上获得的灵感，要让大家有一种游戏参与感和占便宜的感觉。 正文 1216、进退两难 “王金花想融资一笔，把她们公司的业务范围从演艺经纪扩大至影视制作。” “余东也非常想融资一笔，他打算把博纳升级为一个集团，下辖影视制作、发行、经纪等业务。” “华策的赵一芳问我，能不能把她们的古装剧也送去海外市场试试水。” …… 数日后，夏景行坐在办公室里，一脸平静的听着饶磊汇报与各大影视公司、经纪公司的进一步接触情况。 他没空亲自下场与那帮人去展开谈判，把这项工作都全权委托给了饶磊。 “你告诉他们，钱不是问题，资源也不是问题，但是要先完成我们制定的各项指标。” 饶磊笑了笑，“好，我明白了！这下他们的明星可就惨了，要当成生产队的驴一样使唤了。。” “不管他们怎么使唤，怎么鞭挞，我只看微博的成绩！要是今年成功达成一亿注册用户的目标，人人有赏！达不成的话，全部吃挂落！” 夏景行非常享受这种支配别人的感觉，毕竟他扔出去的二十亿人民币，放在此时的娱乐圈并不是一笔小数目，足以号令群雄。 谁表现比较好，谁比较听话，那就优先投资谁。 饶磊点头，“那好，我再去督促一下，让他们赶紧露两手。 高总那边已经催促过我好几次了，说海内微博被企鹅微博全面压制了，必须尽快展开反击。” “让小马再得意两天吧，很快就会让他开开眼，什么叫微博的正确打开方式。” 夏景行心中微微叹气，想推特治国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微博只能走中国特色路线，就是泛娱乐化。 而一旦决定全面泛娱乐化，以后会面临一堆的问题。 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战胜企鹅，先活下来再说。 ………… ………… 在微博粉丝量与公司分配资源挂钩的情况下, 内娱圈还是表现出了不一般的疯狂。 很快, 明星中就涌现出了一天十几更微博的劳模, 悲春伤秋的诗人，段子手…… 甚至还有公司，指挥旗下的一大群艺人玩起了@游戏, 互相@彼此，进行各种有趣的互动, 看得粉丝们是眼花缭乱, 原来偶像们这么好的人缘啊？ 也有部分明星并没有意识到微博的公共属性, 各种爆粗口，开黄腔, 导致让网友看了不少的笑话，同时也增加了不少的粉丝。 微博公司给各大娱乐公司的建议是成立一个专职的部门来运营明星的微博账号，但除了少部分公司立即采用以外, 大部分公司都还处于观望状态。 毕竟微博还属于新事物, 大家也还没见到过明星人设崩塌的社死事件, 所以很多公司任由明星个人控制自己的社交网络账号。 更为重要的是, 远景资本的投资还没到位啊！所以各家公司暂时还存有几分余力，没有全力以赴。 尽管如此, 海内微博还是在众多内地明星的活跃发文下稳住了阵脚，没有再被企鹅微博踩下去。 与此同时，企鹅微博那边的声势则渐渐小了下去。 因为很多用户发现, 企鹅这边明星更新微博的频率，远远要低于海内微博那边。 而且港星发出来的内容也没有人家内地明星丰富和接地气, 文化上稍有隔阂。 这也导致在两家微博都注册了账号的用户过了那阵新鲜劲儿，渐渐地又把阵地转移回了海内微博。 两家注册用户看似相差无几、不停地你追我赶的微博平台, 其暗地里的活跃用户数量开始拉开差距。 ………… ………… “波尼，这样下去不行啊！” 刘治平匆匆地走进了波尼马的办公室, 然后把一张文件递交给了后者，“这是截止11月30日的数据，我们的月活跃用户数量下降了好多。” 闻言，波尼马不敢怠慢，立马接过文件仔细查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波尼马看完了文件，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太阳穴。 长叹了一口气, 说道：“同样都是7000多万注册用户，为什么我们的月活跃用户只有2000万，而海内微博有5000万。” 刘治平内心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咬牙交代了一切。 “经过我们的分析, 发现主要原因是港岛明星太懒散了，他们中的很多人一周才更新一条微博，有的人甚至要大半个月才更新一条微博。 没办法稳定产出内容，自然也就没办法留住用户。 网络是自由的，微博平台也不是我们的专属！” 闻言，波尼马一下就皱起了眉头，“那你跟英王娱乐的人沟通一下啊，他们公司拿了我们那么多钱，不能不办事啊！” 刘治平轻轻摇头道：“根据我们之间签署的合作协议，他们的艺人每年累计更新50条微博就行了。” 波尼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才50条？你们当时怎么签订的协议？” 刘治平苦着一张脸解释道：“我们当时也没想到用这个协议去约束他们，想着港岛明星习惯了发微博，就会每天都发。 而且约定一年发50条微博，其实数量也完全不少了，平均每周一条。 只是万万没想到海内微博太能折腾了，他们那边的明星，有人一天发十几条微博，就跟没上过网一样。 唉，是我们考虑不周，疏忽了。” 看着一脸歉意和悔恨的刘治平，波尼马不忍责骂，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作为一名互联网社交企业的创始人，波尼马还是很懂社交真谛的。 港岛明星发微博不积极，又缺乏与粉丝之间的有趣互动，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粉丝怎么可能一直捧着你，热脸贴冷屁股？ 他突然有种掉进坑里的感觉。 “马丁，能不能让黎译凯去给杨狩成他们说说，以后大家还要合作的，现在是关键时期，务必支持我们一把。” 刘治平猛摇头，“我已经找过了，没用！杨狩成说他也很为难，因为他不能去强行命令旗下艺人，只能按照协议来。 如果我们愿意跟英王娱乐重新签署一份合作协议的话，他说就完全符合法律了。” “砰～” 波尼马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脸愤慨的说道：“狗屁法律，我看是钻钱眼儿里去了！” 刘治平叹了口气，“我在港岛长大，很清楚那边的环境，大家功利心都很重的。 如果不加钱的话，很难以人情、帮忙之类的话去说服他们。” 波尼马气的吹胡子瞪眼，但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人家并没有违约，一切都按协议办事。 只能说，企鹅被人家拿捏得死死的。 在内地演员、明星被海内微博一扫而空的情况下，他们企鹅微博只能依靠港台演艺圈的力量。 这种情况下，人家怎么可能不狠狠地宰他们一刀。 黎译凯乃至黎家的面子，在港元面前就多少有些不够看了。 波尼马强忍着胸中的怒火，问道：“他们想要多少？” 刘治平默默地比出了五根手指头。 波尼马感觉又好气又好笑，“5000万港元，他们怎么不去抢啊？” 刘治平低头看脚，有些不敢去看波尼马的眼睛，小声纠正道：“是5亿港元！” 波尼马整个人先是一阵呆滞和沉默，随即发出了一连串癫狂的笑声：“一群死扑街！叫他们滚，我就是看着企鹅微博倒闭，都不接受他们的敲诈勒索。” 刘治平连忙劝道：“波尼，你先冷静一下，听完我的分析，你再做决定不迟。” “还分析什么，这是钱的事情吗？这是把我们当凯子了！” 波尼马气的牙痒痒的，觉得这帮人真特么不是东西，完全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亏他跟杨狩成还是老乡，这老乡的刀很锋利啊！ 看着波尼马一副气昏了头的样子，刘治平心中发狠，也只好大声吼道：“波尼！你清醒一点，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首先，签约那批港台明星独家入驻企鹅微博，花了我们两亿港元！ Q币也发出去了5亿个了！ 这大几个亿的资金都已经花出去了，难道我们就这么退了，然后坐等企鹅微博崩盘？那股价还不雪崩？ 你别忘了，我们身上还背负着巨额的股权质押债务！” 刘治平这番振聋发聩的话语，一下子就把波尼马给吼醒了。 是啊！还有债务在身啊！那股价绝不能崩！ 想到这，波尼马用力地搓了一把脸，调整了一下心态。 片刻后，他才恶狠狠道：“那就跟英王娱乐他们重新签订协议，海内微博那边怎么做的，我们就怎么做。 还有，5亿港元纯属他们漫天开价，我们最多接受2亿港元，这是底价。” 看着很快就恢复理智的波尼马，刘治平顿时暗松了一口气。 他们现在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往前一步就是继续砸钱，如果退后一步，前面的投资就彻底打水漂了，而且虎头蛇尾，会重挫资本市场信心。 他估摸着，杨狩成可能就是吃准了他们的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故意报了个天价。 莫非以后不想和我们做生意了？ 再想深一点，其实杨狩成不看好我们的发展？ 想到这，刘治平即使心里仍有些不愿意承认，但也要直面事实，海内微博的优势正在一点点扩大。 他们比企鹅更有钱，而且隐隐透露出对内娱圈更强的掌控力度，甚至推特、微博都是夏景行原创的社交平台…… 念及此，他深吸了一口气，“波尼，我们不能输红了眼，要给微博设置一条止损线，另外还要把资源和精力往网游这边倾斜了。 两条腿走路，哪怕有一条瘸了，剩下那条依旧还能支撑起我们的股价，慢慢等待转机的到来！” 波尼马仰天长叹，不知道是跟夏景行八字不合，还是怎么的。 只要夏景行插手的事情，他从来就没占过上风。 关键是大家都做社交，即使他想躲开都没法躲啊！ 正文 1217、球球大作战 时间进入十二月份。 两大微博之间的战争愈发的胶着。 在企鹅微博加了一次钱后，港星对发微博明显上心了许多。 毕竟他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想拍烂片都没有机会。 好不容易有个冤大头愿意掏钱请他们，在钱给到位之后，也还是要讲究拿钱办事。 网民则两头奔波，大呼过瘾，一会儿去企鹅微博看志玲姐姐大秀身材，一会儿去海内微博看奶岩逞胸伤人…… 这场球球大作战，让其他女星发现了流量密码，纷纷有样学样，也开始上传自己的生活艺术照。 只要不是光猪照片，两大微博平台自然是不会插手的，而是选择乐见其成，毕竟不能得罪男网友，不能把超过一半的网民往对手那边推。。 就这样，好好的两个公共事件讨论平台，硬生生被搞得乌烟瘴气。 资深网民一边感慨世风日下，一边默默地点赞、关注、评论三连。 依托着砸钱换取的明星资源，一时间，企鹅微博与海内微博斗得还是有来有回。 不过海内微博的后劲儿可足得很。 20亿元人民币的影视产业投资基金已经正式成立，并且对华宜、光线、博纳等公司进行了第一笔股权投资。 橘品影业作为联合出品方、联合发行方，与各家影视公司建立了广泛的合作。 未来各家影视公司翅膀硬了，或许会排斥或者警惕远景资本及橘品影业这种“买赛道”的行为。 毕竟有自己亲儿子，还培养一堆干儿子，将来肯定会涉及利益纷争，以及亲疏远近之分。 但此刻，各家影视公司都忽略或者选择性忘记了这些问题。 毕竟真金白银的撒下来，没道理不拿着盆子去接。 一时间，暗中较劲儿的内娱圈竟然和谐了不少。 因为随着远景资本及微博的这轮阳光普照，大伙儿都跟着沾光了。 大量的影视项目开始立项，大量在公司只能当男二、女二的演员也开始获得主演机会。 王忠军、余东、王长田等企业创始人则雄心勃勃地开始筹备各自的大计划，准备一两年之内冲击上市，自己翻身做资本。 整个内娱圈，上上下下对此都很满意。 大家伙儿都满意了，海内微博的事情都不需要过多去提醒，各公司及诸多艺人演员都表现得很积极、很上心，整天思考怎么发微博内容，怎么增加粉丝…… ………… ………… “夏总，我们不管管吗？女明星天天在平台搔首弄姿，男明星天天发健身照，连带着很多普通用户也开始有样学样，发一些衣着清凉的照片。” 高丽丽瘪瘪嘴，“这可是冬天啊，他们不冷吗？” 沈心仪微笑道：“食色性也，这是人之常情！只要不违反有关规定, 我们何必去干涉呢？ 要说过分, 企鹅才最过分, 很多年轻时候拍摄过限制级影片的女性艺术家都被企鹅请回来了，整天在企鹅微博上发一些为老不尊的照片。 评论区里还有一堆人询问什么时候复出，以及打出她们演过的女性角色名字。”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会议椅上的两人, 夏景行笑了笑。 在平台内容尺度上面，一向最放得开的高丽丽竟然有些保守, 而保守的沈心仪却对此看得很开。 “企鹅这是没招了, 想把港星的利用价值都榨干呢。” 夏景行轻笑着说：“过气了的人始终是过气了, 连讨论作品都只能翻出十年前、二十年前的老电影。 看着吧，他们这把怀旧牌打不了多久了, 我们做好我们的，静静地等待他们崩盘就行了。” 高丽丽和沈心仪皆点头，她们其实也看出来了, 企鹅有点后继乏力了。 这就跟如今的内地和港岛的经济发展形势一样, 一个是朝阳, 一个是夕阳。 “不过丽丽提醒得对, 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平台的审核尺度，免得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高丽丽狂点头, “前两天审核部门才大规模的删了一次图片，现在的人什么都往上发，幸好发现的及时, 没有大规模的流传开。”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是网络出现后, 困扰所有互联网媒体平台的事情，包括短视频出现以后, 也一样要面对内容审核问题，为此还专门成立了鉴黄师部门。 有些人好像很想红, 或者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隐私，经常上传一些违禁照片、视频。 一旦这些东西大规模地流传开，平台是要担负责任的。 沈心仪说道：“监管部门在年初的时候约谈过整个行业大大小小上百家互联网平台，说的就是陈老师艺术展的问题。 如果平台内容审核不严，并且屡教不改，将来某一天被封禁都是很正常的处理。” 夏景行回道：“那就再继续扩充内容审核部门的人手，我们可不能在阴沟里翻了船。” 三人讨论了一番内容审核尺度问题, 又说起了用户量的事情。 “我们的微博注册用户量现在已经正式突破8000万了，在2009年新年来临之前，一定会突破1亿大关！” 说起用户增长，高丽丽整个人显得非常的自信。 企鹅又是发Q币, 又是弹窗进行推广，也只不过与海内微博拼了个势均力敌。 而海内微博是依靠内容吸引的用户，毫无疑问，用户黏度更高。当然了，部分LSP除外。 “好，等微博突破一亿用户大关，就是我们的第二家亿级平台了。” 夏景行非常高兴，有两家亿级用户平台在手，在推广微信的时候，无疑会从容很多。 不过衡量一家互联网平台的价值，注册用户已不再是最关键指标了，活跃用户才是最关键的。 前世企鹅微博推出一年半时间，就斩获3亿多注册用户，这个指标很长一段时间内还要超过新浪。 但最终却败了，其中的关键就输在了活跃用户数量上面。 领完奖励，或者新鲜劲儿过去了，就不再登录平台的僵尸用户，数量再多也不顶用。 想到这，夏景行交代两人，务必要重视活跃用户数量的增长。 不要好大喜功的只去盯着注册用户增长，跟企鹅较劲儿，从而忽略了质量。 要一步一步打好根基，培养平台的社区氛围。 两人点头称是，对于夏景行的决定，她们已经快达到盲目的信任了。 “对了，夏总，我听说新浪、搜狐、网易都有异动啊！” 夏景行瞟了高丽丽一眼，嗤笑道：“什么异动？他们也想来趟这滩浑水？” “企鹅微博和我们这几个月来大打出手，吸引了全行业乃至全社会的目光。 连带着，很多本属于传统博客平台的名人、普通用户也换平台了，开始玩微博。 不管是出于业务防守还是开拓，三大门户网站可能都要来掺和一脚。” 正文 1219、通往下个科技时代的船票 给凌海安排好任务以后，夏景行便没有再过多理会海内游戏及海内控股的琐事。 他的主要精力开始放在复兴工业控股集团身上，办公常驻地点及秘书处也随他一起进行了迁移。 在十二月中旬，夏景行收到了一条秘密信息。 随后他便召集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的一众高管，在总部进行了一场秘密会议。 “经过董事会讨论及投票决定，即日起成立复兴航天科技有限公司，短期内以研发、运营商业航天运载火箭为主营业务，长期奋斗目标是成为一家掌握国际领先航天技术、开拓探索宇宙、扩大人类生存空间的先行者企业……” 负责通报董事会决议的刘小朵话题刚落，只听会议室里响起了一声声“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王韬嘴巴张大得能吞下一枚鸡蛋，十句“卧槽”有九句都出自他口。 不是他不讲究，而是这新闻实在太惊人啊！ 公司要造火箭了！ 他很想吐槽一句“怎么不上天呢？”。 可转念一想，可不就要上天了吗？ 其他高管也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道道目光纷纷看向一脸若无其事的坐在上首位的夏景行。。 诸多目光中，有不解、有佩服、有怀疑…… 在这么多双眼神的注视下，夏景行依旧面不改色，淡淡一笑道：“大家觉得这计划、这企业蓝图怎么样？ 在过去，有很多网民骂我搞电子鸦片，骂我投机倒把，骂我割洋韭菜…… 总之，就是各种嫌弃我，说我格局低，只知道赚钱，没有为国家和社会做贡献。 现在给他们放个大卫星……不对，放个大火箭，让全国人民开开眼，让全世界人民竖起大拇指。” 当夏景行说完后，整个会议室里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好一会儿后，作为复兴工业控股集团小股东兼陈宏才出来接话道：“大家可能有各种各样的顾虑，觉得技术太复杂，火箭制造和发射难度太高，太消耗企业研发和运营资金，甚至连国家允不允许私人公司制造和拥有火箭，都要打上大大的一个问号。” 众高管不由点起了头，陈宏这番话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 造火箭听起来是挺牛逼的，可也要考虑现实困难啊。 阿三、棒子等国，要么经常摔火箭，要么根本无法制造火箭。 这可是一个国家都无法办到，或者办好的事情，凭什么复兴工业能做到，且做好？ 陈宏扫了众人一圈，淡淡道：“起初我跟大家持同样的怀疑态度，可夏总成功说服了我。 我觉得大家不应该抱着旧思维来看待新事物、新产业。 计算机在二战末期研发出来的时候，体型有一间房子那么大, 主要用于军事作用, 比如计算弹道。 六十多年过去了, 伴随着技术的进步，计算机小型化、民用化、低成本化了，从而走进了千家万户, 成为了人们的工作、娱乐用品。 飞机也是一样的转变过程，现代飞机的稳定和安全性越来越高, 航程越来越远, 成本越来越低。 因此, 我们可以断定，火箭也会经历同样的发展过程。 别看它现在是个大家伙, 乃至倾国之力都无法打造出一款性能真正优越的火箭。 但随着时间推移，火箭迟早会民营化，用途也会变得越来越广泛。 不再仅仅是载人航天和发射卫星, 可以载客进行太空旅游, 还可以给空间站和地外行星基地运输物资等等。 当然了, 这个技术进步过程或许不会来得太快, 但一定会形成这样的趋势。 复兴航天是在规划一个百年大计，真正意义上实现一次民族工业技术的领先。 其重要性、其影响, 不单单用钱就能够全部概括！” 听完这席话，林兵、梁猛松、曾艈群、黎颖、沈向阳、王建等高管内心都受到了不小的触动。 作为科技企业高管，他们很清楚提前布局技术赛道的重要意义, 对于公司研发和制造火箭其实也谈不上多大的抵触，只是惯性思维让他们总觉得过于异想天开。 同时, 还有点担心对于复兴航天的巨大研发投入拖慢了整个集团的发展。 李光南院士则非常开心，整个人脸上一直乐呵呵的。 什么叫硬核科技, 这就是啦！ 虽然他心里还对国产操作系统和芯片有些念念不忘，觉得复兴工业先解决这两大领域的难题更务实一点, 但复兴航天敢于站到全球技术最前沿，当一次先行者，他还是感到非常欣慰和佩服的。 另外一名董事和小股东林卫平说道：“大家也不用担心政策方面的问题，国家已经决定对复兴航天大开方便之门。 开放民营航天产业试点是其一； 其二还会对我们开放一些基础性的航天技术，省去我们造轮子的工夫，直接站在全球第三大航天强国的肩膀上进行发展。” 一听这话，五大事业群, 半导体子集团，研究院，商城地产汽车三大总部直管子公司的数十名高管直接炸开了锅。 国家支持！ 这一句话顶过千言万语。 既然国家都允许和支持复兴工业发展航天事业，那么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反对呢。 而且说起来, 复兴航天跟他们也只是兄弟公司关系，对大部分事业群和公司的业务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 对航空航天事业群影响最大，这家集团曾经最小型、最不得志的事业群增加一家航天科技公司以后，算得上是真正走上了一条硬核科技路线。 想到这，众人都朝事业群总裁李泽湘和子公司大疆CEO王韬看去。 经过前面一番震惊后，王韬已经彻底接受了即将进军航天事业的爆炸性信息。 此时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看向夏景行的目光充满了狂热。 作为科技发烧友兼航空梦想家，复兴航天的诞生，可以说比卖出一万台大疆无人机还令王韬感到兴奋。 相比于“不成器”的学生王韬，李泽湘的表现就淡定多了。 他试探性问道：“夏总，复兴航天划入我们事业群进行管理吗？” 夏景行轻点了一下头，“对，不仅是航天公司，电动飞机和飞行汽车公司都统一划归航空航天事业群管理。 对了，我前段时间叮嘱你们关注的Terrafugia太力公司，盯得怎么样了？” “夏总，你是说那家由5名麻省理工学生联合创办的飞行汽车公司？” “对，我们得承认，美国人还是很有创新精神的，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千万不要故步自封，坐井观天。” 李泽湘微笑着回道：“我明白，我们一直在关注太力飞行汽车的研发进展。 他们的创始人告诉我，明年他们就会推出首款概念车型，并进行首飞。 我想咱们不妨等等看，研发出一款技术成熟的飞行汽车绝非易事，推向市场并让消费者更是难上加难。” 夏景行笑着说：“我知道，只是希望你们保持技术前瞻性。 我们集团旗下有无人机产品，新能源汽车也在研发当中。 要是十年、二十年以后，被飞行汽车给颠覆了，那就成一个笑话了。” 听到这，众高管皆露出了笑意。 “大家还别笑，现在交通这么拥堵，如果未来智能汽车的智能程度一直达不到预期，无法解决交通拥堵问题的话，可能飞行汽车就会派上用场，陆空两用的便捷性将使得它取代直升机和汽车，成为部分富人的心头好。 等到成本进一步下探，或许会成为更普遍的交通工具。” 众人想象了一下老板描述的画面，迅速得出结论：过于科幻，有点像做白日梦。 夏景行看出了高管们的半信半疑，他对此不是很在意，因为他有自己的考量。 当企业达到一定体量，增长陷入困难时，就要有敢于革自己命的决心和勇气，这样才能拿到通往下一个科技时代的船票。 复兴工业虽强，但能保证繁荣二十年、五十年？或者野心再放大一点，向阿狸的目标看齐，活102年？ 依夏景行看，前世2020年左右的四十大盗早就不敢革自己的命了，创新力严重缺乏，企业文化也变质了。 跟个地主老财一样藏一地窖的银元宝，当危机真正来临的时候，这些没有转化为利剑厚盾的钱财只是一堆废铜烂铁，连小命都保不住。 当命都没了，那一切都是空谈。 所以，哪怕是眼下看起来像是在做无用功的技术创新，也要坚持下去，说不定到了什么关键时刻，那就是一张保命符，或者叫枯木逢春，活出第二世。 许多存世几十年、上百年的老牌企业，都经历过一次或更多次的转型升级，不然早就玩完了。 像微软就依托押宝云计算上演了一出王者归来。 要是微软稍微迟疑了那么一会儿，错过了云计算大爆发的黄金时期，微软大概率也不会垮，甚至比甲骨文可能还要强一点，但绝对无法成为万亿乃至两万亿美金市值的巨头。 一次重要决策，一个创新业务，王朝续命至少二十年啊。 正文 1220、鞭策 火箭、飞行汽车、人工智能、云计算、新能源汽车、半导体…… 李光南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立马掐指一算，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发现复兴工业这摊子铺得过于大了一点啊！ 原本还很高兴的心情荡然无存了，他非常不忍，也不希望看到复兴工业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他再三思考和犹豫后，还是决定开口提醒一番：“夏总，我说句不当说的话。 目前集团的资金流很紧张，进项虽不少，但花出去的更多。 大规模盈利的业务只有消费电子，或者更具体一点，复兴手机通过高定价在年销量只有几百万部的时候就实现了盈利。 可这些盈利又都投入新手机、新产品的研发当中了，无法给集团输血。 智能家电和能源事业群虽然较前两年已经扭亏为盈，但盈利规模都不大。 且智能家电事业群一直在增持旗下各家家电上市公司的股票，而能源事业群则进军了光伏领域和动力电池领域。。 这两大事业群想要保持高速发展，接下来可能还需要集团在财务上面提供一定支持。 航空航天、云与智慧这两大事业群和半导体子集团、复兴中国研究院就不说了，基本还处于研发投入状态。 除了大疆取得一定销量成绩以外，暂时还没有其他成熟的技术和产品投向市场，因此也就没办法取得营收。 半导体子集团新增加了华芯国际这名新成员，亏损变得更加严重了。 顺驰地产开发的地产项目全部自用，不对外进行销售，因此也没法形成太多的盈利。 复兴汽车处于研发阶段，未来几年都看不到盈利的可能。 复兴商城只销售我们自家的产品，规模较小，可暂时忽略其亏损……” 包括夏景行在内，一众高管都认真地聆听着李光南对于集团“一团一院三司五事业群”的评价。 李光南是个闲不住的人，对国产科技事业的发展尤其上心。 他担任复兴工业集团的顾问和董事后，一直奔波于大江南北，去各所大学做汇报演讲，号召有志青年投身科技事业。 此外，他也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一直密切关注着复兴工业的各个产业发展。 此时说起复兴工业内部存在的问题，那绝对是有的放矢，没有半句错漏。 连夏景行都挠了挠后脑勺，连他一时间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复兴工业已经进军了这么多产业领域。 “复兴工业整个集团, 今年的研发投入高达一百多亿, 研发投入强度、绝对值在国内民营企业中绝对排的上第一, 比一向以高研发投入著称的菊花厂还要强一线。” 李光南望着夏景行，叹了口气，“我建议我们的步子不要迈得太快了, 缓一缓比较好。 等一个事业群开始拥有自我造血功能了，我们再去开辟下一个新战场, 步步为营。 现在集团拥有几十家一、二级子公司, 麾下聚集数万名研发工程师, 几十个前沿科技项目同时开工…… 确实显得有那么一点点过于着急了，容易给公司造成财务压力。 当然了, 我也不是反对追踪跟进前沿科技技术，只是节奏最好调整一下，循序渐进慢慢来, 把每一步都走稳当了。” 在场的数十名高管暗暗点头, 李院士的这番话正是他们想说的话。 可由于夏景行人经常不在公司, 加上夏景行威望和位置太高了, 他们不敢谏言。 而李光南与他们不同，既是德高望重的院士, 又是公司董事，年纪也摆在那放着。 由他站出来开这个口，比他们这帮下属单独去找大老板夏景行建言献策要好很多, 老板可能也听得进去一些。 想到这，所有人都默默地把目光投向了夏景行, 想看看夏总听到这番话是个什么表情和反应。 愤怒？幡然醒悟？不为所动？ 他们发现自己等人全都猜错了，夏景行表现得很是平静, 丝毫没有因为李光南的话而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 夏景行嘴角微微勾起，李院士为人比较刚直, 所以说话容易得罪人。 但是他可没有某些人那么小心眼儿。 他没有答话，只是暼了邓元鋆一眼，给其递了一个眼神。 邓元鋆会意，立马代替老板回答道：“李院士说得十分在理，我作为集团的首席财务官，非常清楚集团的财务情况。 我们集团现在是大则大矣，却大而不强。 各个事业群、子集团、研究院, 远的成立还不到三年时间，近的今年才成立。 我们现在没有自己的技术优势，只能逼自己一把，拼命地进行追赶。 资金方面, 其实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因为夏总一直在给集团注资，这么些年，从未停止过！” 李光南点头道：“这我知道！这几年，前前后后，夏总一共在复兴工业集团身上砸了几百亿人民币，其中包括收购和后续注资。 可话又说回来，咱们集团现在一年研发投入一百多亿，亏损数字比这还大。 要做好研发规划啊，不能因为贪快而忽略了风险。” 李光南没再往下说，因为下面的话就有些不好听了。 考虑到夏景行总共也就千把亿人民币的身价，哪怕真如民间传闻的那样，那一千亿身价全是实打实的现金。 可继续照这么一个折腾法，三年时间就会全部吸干。 过于弄险了！ 在李光南看来，以夏景行那雄厚无比的资本实力，只要不那么急切的搞研发，搞新项目，稍微缓缓，等一等推向市场的产品和业务开始自我造血，完全是能走可持续发展道路的。 但他就怕夏景行砸钱砸太狠了，后面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就麻烦了。 多少大老板、大企业倒在了资金链断裂这一步，哪怕夏景行是首富，手里能支配的钱也是有个上限的，并不是可以随时变出钱来的财神爷。 看着脸色似乎有些焦虑的李光南，夏景行笑了笑。 他已经大概猜到了，李院士有点担心他把复兴工业玩崩盘了。 其实有这种担心也很正常，毕竟他现在确实玩的有点大，换句话说，在揠苗助长。 同时复兴工业还很少对外进行融资，也就早期引进了陈宏和林卫苹两个小股东，还有半导体业务拎出去进行了独立融资。 其余的时候，全是他一个人在砸钱支撑。 这种表现，落在不了解他真实实力的人眼里，那绝对是刀尖上跳舞，弄不好就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夏景行终于说话了。 他笑容满面的看着李光南，说道：“近期集团会整体融资一笔，预计融资规模不会低于50亿美元。 此外，考虑到复兴航天未来的盈利之路可能会很艰难，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实现自我造血。 因此，后续我个人会承包它未来20年的融资，每年投入不低于10亿美元。” 听到这句话，李泽湘顿时眼睛一亮。 他刚刚还在纠结，要不要问一下夏总有关复兴航天的研发运营资金问题，结果对方马上就主动为他解惑了。 如今才卖了区区一两万台无人机的大疆，可没法养活一家造火箭的公司。 现在夏景行承诺对火箭公司进行投资兜底，那么就完全没有问题了，不会影响大疆的正常发展。 其他人听到夏景行的“10亿乘以20年”等于200亿美元，约合此时1400亿人民币的火箭长期投资计划，纷纷大吃一惊，随即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这个数字已经超越了夏景行被《福布斯》评估的1000亿人民币身价，快追平《胡润》评估的1500亿人民币身价了。 众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觉得多半是老板在画饼，忽悠政策扶持复兴航天。 虽说老板未来身价可能还会继续暴涨，但一千多亿绝不是一个小数目，干点啥不好，非得去投资火箭。 他们认为老板要么是心血来潮，要么是套路。 夏景行对此并不过多进行解释，没那必要。 还有，他究竟有多少钱，相信除了他自己以外，连会计所都不清楚。 因为远景资本在全球各地的办公室，全都聘请了不同的会计事务所，甚至从银行走账也是通过各个不同的大银行，不会一直只选择一家银行作为资金通道。 夏景行继续道：“集团接下来融资的50亿美元，不会对火箭公司和半导体公司进行投入，只用于其他事业群、研究院和子公司的发展。 这样的话，总该不用担心资金链紧张了吧？” 李光南见夏景行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只好暂时按捺住了继续相劝的想法。 毕竟夏景行是公司最大股东和董事长，他不好去落夏景行的面子，他打算私底下再劝劝。 “言归正传，我对复兴工业目前的发展仍有些感到不满意，因为我们的研发进展实在是太慢了，对手可不会傻乎乎的站那等着我们。 现在的销量领先，主要还是来自于设计和先发优势，并不是核心技术。” 说到这，夏景行瞟了林兵一眼，又道：“据可靠消息，智慧果正在研发一款平板电脑。 我们的手机成功的压制住了智慧果手机，可千万别在其他产品上面翻了船，被人领先了。” 林兵反应很快，立马回道：“夏总，我们的平板电脑已经立项有一段时间了，最近一两个月就会拿出概念产品。” “不要跟我说什么概念产品，明年年中的产品发布会，能不能拿出正式产品？我要连同新款手机一起发布。” 尽管夏景行说话的语气很平和，但林兵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坚决之意，脸色不断变幻，最终咬牙道：“我安排团队突击一下，轮着加班，应该能赶得上。” “好，那我等你好消息。” 夏景行此刻的心坚硬如铁一般，既然已经决定要狠狠的掠夺智慧果的气运，那么他也没法心疼员工了，只能做到给足加班费和备好宵夜，毕竟他是个讲良心的资本家。 借此机会鞭策了林兵一下，夏景行又开始找寻新的鞭挞目标。 很快他便盯上了王建。 看见夏景行目光扫过来，王建心里顿时有些慌乱。 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正文 1221、蓄势待发 王建一人身兼三职，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副总裁、复兴中国研究院副院长、复兴云计算有限公司CEO。 前两个几乎是虚职，挂名而已，王建的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了对复兴云的研发和技术攻关当中。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王建，眼神里饱含期许，问道：“王博士，咱们的云计算从年初立项的时候算起，到现在年尾，也差不多快一年时间了。 听说你和团队在这将近一年时间里，整天都泡在实验室，没日没夜的搞研发。 要多注意身体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要把自己累坏了。 人手和研发资金还缺不缺？缺的话，你就直接跟CFO邓元鋆和CHO刘文娟提出来，让他们俩给你补上。” 王建本以为夏景行是来兴师问罪的，都做好挨批评的准备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夏景行上来就是一顿嘘寒问暖，还非常贴心的提出加强团队人手和研发资金。 这直接把王建整不会了，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都全部被他摒弃了。 王建心中有些感动，接着便感到一阵的惭愧，觉得自己有负夏总的厚望。 “夏总……云计算项目研发进展缓慢，我个人要承担主要责任！” 王建没有逃避，而是勇敢地站了出来，并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 一听此话，沈向阳知道坏事了，顿时有些着急的看了夏景行一眼，见后者脸色果然黑了下来，沈向阳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沈向阳与王建在微软共事多年，知道王建这人不怎么会说话，换句话说，就是处事不够圆滑。 他担心王建会触怒夏景行，毕竟云计算是集团投入研发资金最多的几个项目之一。 单论研发投入的话，云计算项目仅次于复兴手机和半导体等少数几项业务。 现在王建轻飘飘的丢出一句“研发进展缓慢，我承担责任”，怎么可能令老板满意。 周围其他高管看王建的目光也有些怪异，觉得这老兄有点头铁，真把夏总当一般的小年轻糊弄了。 据他们所知，今年年初复兴工业完成的那笔规模高达120多亿人民币的双币种融资，其中的大头，也就是10亿美元，一分未剩, 全部拨付给了研究院和云与智慧事业群。 其中光落在云计算头上的研发资金, 就占去了足足一半, 人工智能、物联网等项目则瓜分另外5亿美元。 而另外50亿人民币融资，亦庄总部的一期工程分走了12.5亿，海定的复兴大厦建造工程分走了10亿, 剩余的20多亿则拨付给了家电和能源事业群。 论研发上面的投入，云计算项目可能比消费电子、半导体稍微少那么一些, 但是论获得集团拨款的话, 云计算及整个云与智慧事业群却是最多的那一个。 做一番比较。 配合政府提供的贷款, 建造复兴大厦和总部一期工程，一共也才消耗了二十来亿现金。 而云计算项目投入了5亿美元, 折合35亿人民币。 一边是实打实的大厦、地皮等固定资产，一边是一串串还不能派上用场的代码。 高管们心思各异，都有点担心夏总是不是被王建这位不会码代码的心理学博士给忽悠瘸了。 夏景行敏锐的觉察到了高管们投向王建的那一道道怀疑目光, 心中暗自觉得好笑。 前世, 在王建没有率领阿狸云取得重大技术突破前, 阿狸的高管也都跟复兴工业的高管一样, 各种怀疑王建，认为他是一个大忽悠、大水货, 每年忽悠老板杰克马投入10亿人民币，却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 有这钱，添置点IBM小型机、甲骨文数据库, 它不香吗？ 最后当王建做出亚洲第一云计算，回应了所有质疑后, 立马无数的荣誉加身，还成功当选了院士。 不过事后当记者采访王建, 提及那段艰难的云计算研发岁月时，王建几度泪如雨下。 当时全公司都嘲笑和质疑他, 只有杰克马愿意相信他，并给予了他巨大的物质支持和精神鼓舞，不然他真的可能坚持不下来。 杰克马不懂技术，在创业过程中也做错过很多决策，但他做得最正确的一项决定就是坚定不移的相信王建和大力投资云计算。 阿狸在云计算取得的辉煌成功，摆脱了外界认为“阿狸不懂技术”的固有烙印，也使得阿狸云代表中国科技站到了世界科技最前沿。 夏景行自然不会去质疑王建, 而且他会比杰克马更加坚定的投资云计算，让复兴云比阿狸云更成功，走得更远。 杰克马一年投资10亿人民币，那他一年投资5亿美元, 后续还会变成10亿美元、20亿美元……翻倍的投入。 他并不担心压错技术和赛道，只是有点担心投入太多钱，会不会让王建和团队感觉生活太安逸了，从而丧失了那股子进取之心。 夏景行面色不停变幻，决定了解清楚一点为好，不要因为砸钱太爽快而养废了团队。 “王博士，云计算放眼全世界，都是新兴技术，目前连先行一步的亚马逊、谷歌的产品都有些不成熟。 我们不必太过着急，要保持充足的耐心，从底层的操作系统做起，要真正的做到技术自主，安全可控。” 王建连连点头，夏景行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复兴云野心很大，并不想在外国科技巨头开放的技术架构上面搭建房子。 这也造成了一个新问题，工程量大，且复杂。 夏景行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们还是要有一些紧迫感了。 亚马逊于2006年3月推出了首个云计算服务产品Amazon S3，Web应用程序开发人员可以使用它存储数字资产，包括图片、视频、音乐和文档等等，算是一个软件即服务平台（SaaS），云储存软件，叫云盘也行。 今年亚马逊推出了更进一步的云计算产品EC2，又称弹性计算云。 弹性这个词很讲究，它意味着使用者可以弹性地运行自己的Amazon机器映像档，在这个虚拟机器上运行任何自己想要的软件或应用程序，并且租用的计算资源可随时按自己的意愿进行增加、缩减，按需付费。 在云计算三级划分中，这属于最底层的基础设施即服务（IaaS）。 能推出laaS产品，也意味着亚马逊在云计算这条道路上走得很远了，令业界望尘莫及。 而最早提出云计算概念的谷歌稍微来晚一步，他们于今年四月份推出了云计算服务Google App Engine，这是一种简化创建、运行和构建伸缩性Web应用的工具，属于业界首款平台即服务（PaaS）产品。 再介绍得更加具体一点，它允许开发者本地使用Google基础设施构建Web应用，待其完工之后，再将应用部署到Google的基础设施之上。 一个多月前，微软在洛杉矶召开了专业开发者大会PDC 2008，微软公司的首席软件架构师Ray Ozzie在大会上公布了公共云计算平台Windows Azure Platform。 目前这还只是一个概念产品，距离正式推出，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不过既然微软敢拿出来，估计也快拿出成熟产品了。 Workday、Salesforce则分别在大力深耕人力SaaS和通用SaaS软件。 通过这些信息，我们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大洋彼岸的对手们已经蓄势待发了，即将在云计算战场开打。 如果我们只死死盯着国内这一亩三分地，等到复兴云慢吞吞出海的时候，广袤的国际市场已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夏景行环视了众高管一圈，这番话不仅是讲给王建听的，也是说给其他高管听的。 尽管此时复兴手机已经在国际市场取得了亮眼的成绩，但有些人的格局始终没有打开，老是盯着国内市场。 国内市场在某些领域，是全世界最大的单一市场。 假如做到国内第一了，很有可能就是世界第一。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很多企业就因此满足于现状，在复杂多变的海外市场稍稍遇阻就撤回来了。 人都习惯呆在舒适区，企业是人掌控的，同样喜欢舒适区。 中国虽然是世界最大的单一市场，但人口只占全世界的五分之一。 以科技巨头为例，吃下除中国以外全球五分之四市场的美国巨头，营收和利润体量都要远远超过只占领中国市场、只占全球五分之一市场的中国巨头。 巨大的营收和利润，又使得美国巨头在同样研发投入比的情况下，研发资金是中国巨头的好几倍。 长此以往，技术差距彻底拉开，给中国巨头的出海增添了更多的阻碍。 现在亚马逊、谷歌、微软纷纷上马云计算，甚至前两者已经先跑好几步了，让夏景行感觉很有压力。 再不奋起直追，复兴云可能走上阿狸的老路，中国第一、亚洲第一、世界第四。 正文 1222、人才队伍建设 王建其实并没有因为研发资金宽裕，以及夏景行这个老板对自己信任有加，而产生懈怠之心。 不过当夏景行拿微软、谷歌、亚马逊等国际科技巨头举例，并以他们为假想敌时，还是给王建内心造成了很大的触动。 作为一名在微软工作过近十年的行业老兵，他深知这个软件帝国的强大。 如果以云计算为燃料，加上微软的良好软件底子，这台成立三十多年的老爷车肯定会重新上路，在风驰电掣中找回青春的感觉。 谷歌作为把控搜索引擎的流量帝国，触角遍布全球数亿个人用户、数百万的广告商户。 谷歌只需要像车站出口的摩的司机一样，喊一声“十块，走不走”，大量的人和企业可能就爽快的“上云”了。 亚马逊作为电商龙头，个人用户和商家资源也同样非常丰富。。 在推广云计算服务的时候，一张覆盖全球的商业网络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恰好三家对于云计算虎视眈眈的科技企业无一例外，全都是全球巨头。 这就相当的难搞了！ 如果复兴云推出再慢别人一拍，那就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王建心中生出了很大的紧迫感。 复兴手机如今在全球攻城略地，复兴云也不能让“家族”抹黑。 为了家族的无上荣光，只能拼了！ 看着脸色十分沉重的王建，夏景行知道“鞭挞”起到效果了。 他想了想，觉得复兴工业还是不要去学阿狸那种极端的“鼓励”方式。 阿狸是没钱，才每年投入10亿人民币用于云计算研发。 同样因为心疼钱，同事们才热心肠的给王建开“帮助大会”。 复兴工业不一样，典型的富养，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复兴手机，开局5亿刀，组成集团全靠拾破烂。 从来就没缺过钱的企业，自然没必要省着力气。 而且复兴工业的发展方向与目标，不能说与美国巨头很相似，而是一模一样，自诞生之日起就瞄准的全球市场。 这是他一早就注入的企业基因，只有海外收入超过本国收入的企业，才真正称得上是跨国巨头，否则只能叫一般出海企业。 夏景行特别想给高管传递或者扭转他们的一种想法。 高管们总觉得出海是一种巨大的胜利，在海外取得成绩，那更是无上的骄傲。 而美国人对此却习以为常，谁家不做全球生意啊？ 这其实也不能怪高管不够自信，而是兔子被长期排斥在全球贸易市场留下的后遗症。 改开才多久，刚好三十年，一代人而已。 随着整体国力的上升，以及新一代人的长大, 很多事情都会随之发生改变。 有人称这种现象为盲目自大, 不如说是民族自信心的恢复。 崛起太快, 导致很多人腿跟上了，但脑袋没有跟上。 不盲目自信，但也不要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盲目否定自己。 等到国人对出海企业像美国人那样习以为常时，那才是真正的实现了民族伟大复兴。 只是回到原来的位置而已, 很多人却对此百般质疑, 可见过去沉沦得有多厉害, 完全忘记祖上也是阔过的人。 话又说回来，现在夏景行也只是给包括王建在内的高管重新明确了一下企业目标而已。 复兴工业, 有且只有一个目标，做世界级的巨头。 见王建沉默不语，似乎神游天外了。 沈向阳不敢怠慢, 立马主动吸引了火力。 “夏总, 钱现在倒是不缺, 甚至还有富余, 我们主要缺人！” 夏景行朝沈向阳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云与智慧事业群、研究院是在吸收微软亚洲研究院三十多名骨干的基础上成立起来的, 之后又吸收了华夏数码卖给我们的业务外包公司华夏之云，里面装着从一万名工程师中精挑细选的300名高水平工程师。” 夏景行微笑，怎么说得跟人贩子一样, 他只是给华夏数码天天做外包的优秀工程师指了一条明路，不希望看到人才被埋没而已。 沈向阳继续道：“后续我们又断断续续地从谷歌中国、百度等各大科技公司挖来了几百名工程师。 硅谷我们也去了一趟, 从那边的科技巨头公司里挖回了不少华人工程师。 林林总总加起来，现在的研究院和云与智慧事业群拥有1000余名研发人员。” 夏景行连连摇头, “太少了！人才队伍的建设，要再加快一点动作, 现在的人力根本无法支撑多线出击。 美国的科技巨头，一条业务线动辄就是几千名研发工程师，将来甚至会扩大至上万人。 要想正常运营和维护一个承载数亿，甚至数十亿用户的平台，几千上万名工程师是少不了的。 将来硅谷产生五万人、十万人的巨厂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听到这番话，周围高管皆露出了思索之色。 他们突然悟了，复兴工业在亦庄建立的总部可不就是按照入驻十万人的规模给规划的吗？ 虽然整个项目的建设平均分为了四期, 但每期入驻员工数量依旧高达2.5万人。 这哪里是脑力密集的高科技公司啊，简直就像是一家血汗工厂。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生活区、娱乐区、休闲区的大厂科技园区，除了没有配学校和医院, 跟上世纪的官企大厂差不多了。 整体待遇也算是全社会最高的一批人了。 当然了，新世纪的大厂没有工人组织。 高管们现在算是真正感受到了夏总做大做强复兴工业的决心。 原本他们还觉得亦庄总部园区建得过大了一点，只是考虑到房地产很有搞头，加上又有官方提供了项目建设的一半贷款，这才没有进行劝谏。 沈向阳皱了皱眉，“夏总，我们现在缺乏的是高素质人才，就算把国内科技公司挖空，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那么多的科研人员。” 夏景行在心中琢磨了一番，发现人才建设的问题确实有点棘手。 研究院和云与智慧事业群做的都是前沿科技项目，如人工智能、物联网、工业互联网…… 一般的人才只能当一颗螺丝钉，缺乏的是技术骨干和技术领军人物。 而且这种人还得是复合型人才，比如说工业互联网，既要懂工业，又要懂互联网，不然做出来的产品可能无法真正解决市场需求，东西都不好用，用了生产效率反而还下降了，自然也就没法获得市场份额。 夏景行说道：“现在金融危机已经全面爆发了，爆炸的冲击波从银行业席卷到了各行各业。 各行各业的公司日子都不好过，自然也就削减了广告预算，普通居民则紧衣缩食的减少消费，降低个人债务。 很多在华尔街混的华侨、华人都回国了，加入国内的银行、基金、证券、保险公司。 这是一场巨大的人才回流行动！ 我们也可以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去海外挖点人才回来。 复兴工业名义上设立在硅谷的国际总部，实际上是我们的流动兵站。 他们也该发挥作用了，让他们给硅谷的猎头公司发一笔大单，给我弄几千人回国。” 有高管惊呼道：“几千人？硅谷有那么多华人华侨吗？” 夏景行微微一笑，“网上不是有人说吗？十万清北复交的学生闯荡硅谷。” “哪有那么多！” 沈向阳连连摇头，“不过两三万人，肯定还是有的。” 夏景行淡笑，十万人是十年以后的说法，但现在也少不到哪里去。 特别是现在国内互联网和科技大厂的待遇与硅谷大厂还有很大的差距，除了选择回国进行创业的人，其他人更愿意待在硅谷。 “这是一个方向，另外一个方向，咱们是不是也可以尝试聘请外籍工作人员？” 夏景行摊手道，“一家国际大厂，那肯定不止有本国员工。” 沈向阳问道：“夏总，你是说在海外设立分公司和本地运营、研发中心？” “包括……但不限于，我想聘请外国人到中国来工作？” 沈向阳眼珠子都瞪大了，这确实有点稀奇。 聘请一两个乃至一只外国专家队伍到中国工作，其实不足为奇。 不过沈向阳知道，夏景行肯定是指规模化引进外籍工作人员。 “夏总，美国白人怕是不愿意到中国工作，人生地不熟的，文化、生活习惯、环境，都与他们的生长环境大不相同。 除非你加钱，可这样成本就太高了，破坏了薪酬体系，也不太经济实惠。”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也是他为什么主要聘请华人华侨的原因，尤其是大陆留学生，让他们回国工作，更容易说服，流失率也要低一点。 “美国人不是我们的主攻方向，即使招聘美国人，也只招顶尖科学家。” 夏景行神秘一笑，“我想去大毛和二毛挖点人回来。 现在这俩兄弟经济不太好，顶尖科学家要么无用武之地，要么挣不过卖茶叶蛋的。 我们只要人民币给到位，肯定还是有专家愿意为五斗米折腰的。 我们这太平盛世，而大毛、二毛日子越过越差，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大毛依靠帮人发射火箭，送送外卖，勉强能挣点钱，但日子还是紧巴巴的。 估计他们的航天专家不太好挖，而且大毛可能还要阻止技术泄露。 但是我们可以挖二毛的航天专家，二毛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继承的军工遗产真的成为遗产了。 听说我兔都淘了不少好东西和专家回来，我们也可以啊。 大毛的数学、计算机等工科专业的教育水平都很不错，我们就去挖点这方面的人才。” 这可不是夏景行独创的，菊花厂里面就有很多来自大毛的专家。 菊花厂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就挥师进军大毛市场，不断深耕，早在2007年就成为了大毛电信市场的领跑者。 沈向阳重重点头，“这也是个不错的思路，不过从稳定性和可持续发展的角度考虑，我认为我们要好好考虑一下对人才的培养了。” 夏景行说：“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行了。” 沈向阳笑呵呵的答道：“校企合作啊！清华有个姚班，计算机诺贝尔——图灵奖获得者姚期智教授创办的，主要教育方向就是培养人工智能人才。 我觉得咱们可以多多资助一些大学，设立一些合作实验室、实验班。 一旦走上正轨后，人才就跟地里的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 这钱花在教育上面，总比让猎头公司赚走了强。” 夏景行笑道：“这是一个好办法，大疆之前就与蓉城航空职业学院进行了合作，再等两年，第一批无人机相关专业的学生就毕业了，可以为我们所用了。 我看不单单是人工智能方向，其他诸如汽车、新能源、航空航天、半导体等专业，都可以各找几家学校进行合作。” 沈向阳接着往下说道：“对，不仅是人才培养，这也是造福和回馈社会的一种方式。 复兴工业估值已经上百亿美元了，体量非常大了，是时候做一些彰显企业担当和格局的事情了。” 正文 1223、天大喜讯 首都国际机场。 章儒京推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走出旅客通道。 与几个月前相比，他面容沧桑了不少，眉宇间还有股怎么也散不去的哀愁。 “章总～”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章儒京连忙抬起头一看，一个年轻漂亮、穿着职业装的女孩儿正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女孩儿手里还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欢迎章总回家，您一路辛苦了”。 看到这一行简体字，章儒京顿时感觉心中一暖。 回想自己这几个月来，在湾湾遭受的各种冷遇，再看看大陆这边对自己的礼遇，他心中十分感慨，还有点感动。。 “章总，本来夏总和梁总是要亲自来机场迎接您的，因为临时有会议，所以就安排我前来迎接您，还请您多多见谅。” 刘小朵一边给章儒京解释，一边安排司机去接过他的行李。 章儒京笑着摆手，“夏总和梁总实在是太客气了，我这个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走不丢的。” 尽管嘴上表现的完全不在意，但章儒京心里还是感受到了夏景行、梁猛松对自己的那份尊重，这让他心中慰藉了不少。 他这次回湾湾呆了几个月时间，期间基本都是在为华芯国际的官司而上下奔走。 如今华芯国际已经被复兴工业产业基金私有化了，从纽交所、港交所两地退市。 他个人持有的那一两个点的华芯国际股权全部都卖给了复兴工业。 按常理来说，华芯国际与湾电之间的专利官司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因为随着收购动作的完成，华芯国际的资产、债务、权益乃至官司，全部都转移到了复兴工业集团名下。 可章儒京还是闲不住，他想为复兴工业、为中国半导体事业再尽一份力。 但他严重低估了章中某对他的恨意、对华芯国际的忌惮。 唉！ 章儒京长叹了一口气，跟着刘小朵和司机往停在道旁的汽车走去。 ………… ………… “为了私有化华芯国际，我们一共动用了12亿美元资金。” 一间小会议室内，集团CFO、复兴工业产业投资基金的负责人邓元鋆正在给夏景行、梁猛松及几名复兴半导体集团的高管介绍收购华芯国际的整个过程。 复兴工业产业投资基金，其实就是那只千亿人民币规模、且部署于国内的半导体产业投资基金、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 只是为了避免太过高调，故意改成了如今的这个名字，更像是复兴工业的战投部门。 “在整个收购过程中，魔都实业、华登国际等机构股东都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 为我们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而对于小股东来说, 华芯国际处于内外交困的状态, 在我们给出一定收购溢价后，几乎都愿意接受我们的要约收购。” 说到这，邓元鋆突然放出了一张PPT图片, 指着说道：“这是华芯国际近几年的财务报表，大家可以看看。 2004年, 华芯国际营业收入为80.67亿元, 净利润为5.87亿元。 2005年, 营收94.53亿元，亏损9亿元； 2006年, 营收114.57亿元，亏损3.44亿元。 2007年，营收113.37亿元, 亏损1.42亿元。 2008年, 暂时还没结束, 但我和财务部门一起调查审计过后, 预计今年的营收不足100亿元，亏损可能会达到30亿元左右。 其实从2005年开始, 华芯国际的发展就开始不断地走下坡路了，从盈利变为亏损，此后营收开始下降, 亏损也开始扩大。 主要原因是2005年，华芯与湾电就专利侵权官司达成了和解, 向湾电支付了1.75亿美元的和解费用。 此后，又赶上了半导体产业由盛转衰的行业周期, 以及湾电对华芯国际发起的第二次专利侵权起诉。 这些原因造成华芯国际的营收，连续三年下降, 股价也随之暴跌。 更为要命的是，华芯与湾电展开的官司还是一个未知数，未来不知道会以何种形式收场。 如果湾电胜诉，获得巨额赔偿，可能华芯国际都要资不抵债了，这是最大的不确定性！” 夏景行突然出声打断道：“行了，不要一直提湾电了, 如果没有他们的捣乱，华芯国际不会落到今天的这步田地，我们也别想以12亿美元的价格收购这家大型的半导体制造企业。 既然我们捡了这个“便宜”，那么自然就要坦然面对与湾电的官司。” 邓元鋆点了点头, 然后他没再提湾电的事情，转而说起了复兴工业产业投资基金。 “我们的产业投资基金经此一役，已经把首期到位的90亿人民币花的七七八八。 考虑到接下来要把华芯国际与原复兴半导体魔都一厂进行合并重组，两家公司明年的亏损可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同时还要让重组后的华芯国际保持高速的发展，追赶国际先进制程工艺，投资是必不可少的。” 夏景行一听邓元鋆这话，就知道对方是在委婉的催款了。 千亿人民币的产业投资基金，从年初就在规划和开展募集工作，大半年时间过去了，至今为止，一共只到位了90亿元人民币。 其中远景资本出资了50亿，复兴工业出资20亿，其他20亿则是华登国际、汉能、北极光等合作伙伴联合出资的。 之所以基金出资迟迟不能全部到位，是因为之前的第二波金融做空行动还没有完全的结束，夏景行没有余力来把基金填满，只能边投边募集。 现在则不一样了，2009年即将来临，第二波做空行动也已经正式接近尾声了，大笔的做空利润已经在兑现的路上了，日子也不用再过得紧巴巴的了。 夏景行笑着回道：“下个月！也就是从明年的1月份开始，剩余的910亿人民币会全部到位。” 邓元鋆表情先是很惊讶，随之狂喜。 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 他下意识的问道：“一次性全部到位？” 夏景行一脸的云淡风轻，“对，全部到位，而且是一次性！” 这下不仅是邓元鋆，连一旁的梁猛松和几名半导体集团高管都有些坐不住了。 夏总这是在国际资本市场上捞了多少钱啊？ 他们立马联想到了一则江湖传闻，夏总的千亿身价全是实打实的现金！ 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夏景行自然看到了大家脸上的惊讶、欣喜和半信半疑。 他没有去过多的解释，因为这是远景资本的最高商业机密，甚至连远景资本内部，都只限于几名高管清楚基金的具体盈利情况，复兴工业的一般高管就更没必要知道了。 复兴工业出资了20亿人民币，持有整只千亿产业基金2%的份额，同时是GP普通合伙人，也就是基金的真正掌管者。 夏景行看了一眼邓元鋆，这位是接下来真正负责千亿基金投资方向的人，倒是可以给他交一些底，至于其他人就没多大必要知道了，他们只需要知道集团拥有1000亿人民币的支配权就行了。 见夏景行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心思玲珑剔透的邓元鋆没有多问，赶紧转移了话题。 “华芯国际在被我们私有化以后，很顺利的就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交接，没有对公司运营层面造成太大的影响。 在10月份的时候，华芯国际还取得了美国32纳米技术出口许可，接下来华芯可以开启32纳米逻辑芯片的代工研发了。 在先进制程工艺的追逐上面，我们绝不能停下脚步。” 正文 1224、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刘小朵把章儒京接到公司并安排在会客室以后，小跑着去隔壁会议室通知了夏景行。 得知章儒京已经到了，夏景行连忙终止了会议，带着梁猛松、邓元鋆两员大将一起来到了会客室。 “章总，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一见到章儒京，夏景行便笑容满面的与其握手，寒暄了起来。 章儒京却没有太多的寒暄心思，他与夏景行三人分别握手后，有些愧疚的说道：“夏总，有负你重托了！官司的事情，我没有谈下来！” 夏景行脸色如常，并没有被这个消息惊到。 这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而是他对此已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 当初派章儒京去湾湾，本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的想法。 成功了，固然好。。 没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事的，章总，咱们尽力了就行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代表复兴工业向你道声辛苦了！ 奔波在外这么久，身体还吃得消吧！” 章儒京见夏景行一点也不把官司的事情放在心上，心中五味杂陈。 他觉得夏景行肯定是故意装作不在意，不想让自己这个老人家难堪。 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帮复兴工业解决官司的事情，哪怕被章中某嘲笑、奚落、侮辱，也在所不惜。 结果事与愿违，白眼倒是挨了不少，可官司的事情完全没有得到解决，甚至连缝隙都没有撕开。 因为章中某态度很坚决，不和谈！ 谈也可以，让夏景行来谈！ 见章儒京沉默不语，表情落寞，夏景行知道老头可能多想了。 “章总，我个人是非常感谢你对复兴工业集团的一系列帮助的。 不管事情成与不成，我们都要记你的这份情！” 趁说话的工夫，夏景行拉着章儒京围着茶台坐下了，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开解对方道：“章中某那个人身上是没有你的这份民族大义情感的, 从他过往的经历来看, 他那个人讲究利益至上。 跟他谈感情，容易伤钱。 我猜测，他肯定是盯上我们这个大肥羊了, 12亿美元的收购款说掏就掏，那么我湾电索赔个10亿、20亿美元的赔偿, 不过分吧？ 嫌多, 那就耗着呗！反正受影响的是你华芯国际。” 章儒京被夏景行的这番话给逗笑了, 随即他叹气道：“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复兴工业收购华芯以后, 让章中某感觉到了更大的压力。 你连黎黄台都轻易地收拾了，湾电虽然暂时保持制程工艺领先，但只要你源源不断的向半导体行业投入巨资, 迟早会威胁湾电的生存地位。 他这是心虚了, 怕你再次颠覆一个行业！外界不是说你喜欢重新定义一个行业吗？” 夏景行微微一笑, 没接话。 不是夸大, 而是他的确不再是什么无名小卒了，他的一举一动, 都饱受外界关注和猜测。 身为干倒华人首富的内地首富，他在两岸三地，乃至整个华人圈, 也算是拥有了不小的威名。 那么他大举进军半导体，章中某怕不怕？ 答案肯定是怕的。 当初华芯国际稍有崛起势头, 章中某不带犹豫的就出手了。 现在有他这个巨富给华芯国际做后盾，章中某肯定变得更加忌惮了。 那么老家伙现在攥着华芯国际的把柄, 自然不会轻易的撒手。 “既然他铁了心要把官司打下去，那就陪他打吧！大不了赔给他一笔丧葬费。” 夏景行摊摊手, 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章儒京沉吟片刻，说道：“官司一直悬而未决，对华芯内部的人心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外部的合作伙伴，在把订单交给我们的时候也忧心忡忡，始终有知识产权方面的顾忌。 我最担心的是像之前那样，要求华芯国际设立技术账户，供湾电随时查阅有没有侵犯他们的专利。 这样一来, 我们所有的新技术都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梁猛松插话道：“上一次的和解方案签署得太憋屈了，赔款1.75亿美元也就算了，技术账户简直是在践踏华芯国际的企业尊严。” 看着一脸愤慨的梁猛松，章儒京洒脱的笑了笑, 这位小他四岁的小老弟跟他一样，也是湾电内部榜上有名的叛将，看得出来，梁猛松对湾电也有很大的怨气。 “没办法，当时我们只能选择妥协，没有与湾电打长期专利战争的资本。” 说到这，章儒京叹了口气，“不过同意设立技术账户这一条，确实是我们选择错了。 当时哪怕多支付几亿美元赔款，都不应该同意这项过分的要求。 第二次起诉的根源就出在这技术账户上面，湾电说我们违反了和解协议，再一次侵犯了他们的专利。” 邓元鋆忍不住问道：“那华芯到底侵权没有啊？” 章儒京摇头，“这个不好界定，我当时从湾湾带到魔都的技术骨干，很多人都还保持着过去的技术习惯和研究方向，这个东西不好改，因此被湾电抓住了把柄。” 邓元鋆还想追问，被夏景行用眼神逼了回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去追究这个，已经没有意义。” 夏景行淡淡道：“有这工夫和精力，不如再去建两条生产线。” 邓元鋆自讨了个没趣，彻底不说话了。 “湾电起诉的业务主体是华芯国际，索赔标准都是根据华芯过去的营收和利润制定的。 因此，在官司彻底结束前，华芯国际最好不要整体并入复兴半导体集团。 就让他挂在复兴工业产业投资基金下面好了。 同时，华芯国际可以将部分厂房、设备、员工当作资产卖给复兴半导体。 当然了，这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不可能完全的金蝉脱壳。 湾电的官司迟早会开庭，败诉的话，产业投资基金还是会面临索赔。 不过这应该能降低一部分官司对业务正常开展和企业运营的影响。 让顾忌知识产权方面问题的外资客户与复兴半导体签署合作协议。” 章儒京笑呵呵的看着夏景行，这是他跟章中某谈崩以后想到的法子。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是一个应对方案，但谈不上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因为湾电在美国、京城两地起诉华芯国际，并且养着豪华的法务团队，还聘请有知名律所作为顾问。 把华芯国际资产掏空，让湾电告个空气，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一招申请财产保全就可以解决转移资产的问题。 “我倒不在乎赔点钱，只是担心湾电会玩什么阴招。” 夏景行话音刚落，章儒京便点头道：“是啊，我也正是担心这一点，章中某那个人很喜欢玩手段，尤其喜欢通过延缓对手的发展速度来保证自身的制程工艺技术领先。 有摩尔定律在，他的这套手法就可以一直玩下去，对手始终追不上他们，吃不到高端芯片市场的份额，只能做做中低端市场。” “算了，不提他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章中某要耍什么花招，我们就陪他慢慢玩好了。” 夏景行满脸微笑的看着章儒京，“章总，说说你吧，既然无法跟湾电和解，那么你也不用离职了啊！继续掌控华芯国际怎么样？这艘大船还得靠你来掌舵。” 章儒京顿时有些心动，不过他看了梁猛松一眼后，说道：“猛松人比我年轻，技术也比我强，由他来掌管华芯国际，肯定能带领公司走上新的高度。” 梁猛松连连推辞，“章总，华芯国际是你一手从农田里创办起来的，你在公司拥有极高的威望，业内的名气更是远远大过我。 CEO这个职位非你莫属，我给你打下手就行了。 而且复兴半导体和华芯国际一时半会儿没法进行合并，还需要你来掌舵。” 章儒京心中犹豫了起来，他看了夏景行一眼，后者正眼含期许的望着他。 “那好吧，我再站最后一班岗。” 章儒京考虑了那么一小会儿，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其实也不想离开华芯国际，毕竟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 之前他都做好为华芯国际“牺牲”自己的准备了。 结果章中某不同意，那么他也不是非得去点燃自己。 而且现在有了夏景行做后盾，华芯国际无疑是一个很好的，且能向章中某复仇的事业平台。 将来若有机会的话，他还想把章中某带给自己的各种挫败和伤害，原封不动的还给对方。 看到章儒京接受了自己的招揽，夏景行也很高兴。 虽然华芯与湾电的和解计划落空了，但章儒京也因此而保住了。 这可是一个鼎鼎有名的建厂高手，只用了短短三四年时间，便从无到有的把华芯国际带上了全球第三大芯片代工厂的宝座，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梁猛松长于技术，短于管理，其实不是很好的CEO人选，更适合担任CTO。 复兴半导体有了章儒京和梁猛松，那就相当于有了一文一武，大业可期！ 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吧！ 正文 1225、鸿蒙万物互联 十二月底。 陆奇和安迪·鲁宾从美国硅谷飞来了中国硅谷——中关村科技园。 两人是来参加安卓中国研究院开业仪式的。 本来安卓中国研究院在今年八月份就该成立的，但因为一系列的变故，导致成立时间延后了。 不过紧赶慢赶，这家被夏景行寄予厚望的研究院终于还是赶在新年来临之前，于中关村科技园海定园内正式挂牌了。 安卓中国研究院，是安卓进军中国市场的第一步，同时也是安卓在中国的区域总部，承担着开拓中国市场、就近联络和服务中国合作伙伴、培养中国科技人员等等重任。 安迪·鲁宾看了一眼显得有些空旷的办公室，然后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吐槽道：“这员工也太少了一点吧？才四五十个人。。 Qi，你不是说中国有很多工程师吗？而且他们对薪酬待遇要求不高。 安卓只需要付出等同于几百名美国工程师的薪酬，就能轻松招募到数千名高水平的中国工程师。 然后我们就可以把一些低端的研究任务摊派给中国团队，这样既节省成本，同时还可以加快项目研发进度。” 陆奇看了一眼身旁面带疑惑的安迪·鲁宾，笑着解释道：“安迪，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要有足够的耐心。 给中国团队三年时间吧，保证给安卓拉起一支数千人的精锐研发部队。” 安迪·鲁宾耸耸肩，“我个人对此倒是持无所谓的态度，只要不耽误了戴伦的计划就行了。 你知道的，戴伦对安卓中国研究院的期望很高，他希望我们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生根发芽，然后迅速发展壮大，把塞班、微软手机操作系统通通逐出市场。” 陆奇笑了笑，仅仅是驱逐对手吗？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考虑到事情的机密性，以及安迪·鲁宾的国籍，有些事情就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了。 论山寨，兔子自认一生不输于人。 安卓进了中国，那必须得帮助发展中国家发展一下科技啊！ 微软亚洲研究院、谷歌中国，也差不多都是这么干的。 两家公司被华人高管忽悠在中国成立技术研究中心，资助高校实验室和科研项目，已经快发展成为中国IT界的黄埔军校了。 当然了，两家公司花钱帮中国培养人才的同时，在中国市场也没少赚钱。 这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倒也不能说美国人缺心眼儿。 安迪·鲁宾突然贼兮兮的打量了周围的技术员一圈，发现全是蓬头垢面的IT男，没看见什么美女，甚至连女的都很少见。 这让他心里颇为遗憾，他还想认识两个IT女神的，看来只能晚上去三里屯酒吧看看了。 来中国之前，他就已经打听好了，知道三里屯那边好玩，而且有很多像他这样的外国人。 “戴伦～” 听到这个名字, 安迪·鲁宾顿时一惊, 连忙收起了四处乱瞟的招子。 夏景行已经警告过他, 再敢吃窝边草，就要让他从公司净身出户。 是真的净身，没有了安卓公司的高薪和期权, 他根本养不起一个老婆和几个女朋友，那不成太监了。 就在安迪·鲁宾发愣的这几秒钟工夫, 陆奇已经去前台迎接夏景行一行人了。 夏景行驻足于门口, 凝视了挂在公司文化墙上的绿色机器人Logo几秒后, 便迅速地收回了目光。 接着他看到了叫自己名字，并快步朝自己走来的陆奇。 上前与其握了握手, “老陆，觉得这里怎么样？” “位置挺好的，旁边挨着就是谷歌和微软, 距离复兴工业、海内控股集团也很近。” “嗯, 暂时将就一下吧, 很快复兴大厦就修建好了, 到时候安卓中国可以一块儿搬迁过去，也可以考虑自己建一栋大厦。” 陆奇笑了笑, 他觉得讨论这个还有点早，现在的安卓中国才刚刚创立，大猫小猫三两只, 完全不成规模。 与夏景行聊了两句后，陆奇满脸笑容的与站在一旁的沈向阳握手, 并说道：“向阳，咱们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吧？” 沈向阳和陆奇都曾在卡耐基梅隆大学攻读计算机科学博士学位, 年纪小陆奇五岁的沈向阳反倒先入校一年，算是师兄。 两人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好朋友, 毕业后一个去了微软中国，一个去了雅虎美国总部，早在几年前就双双混成了硅谷公司职位最高的华人高管。 如今两人都聚集在夏景行麾下干活，再次见面，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夏景行没有打断两人叙旧，目光投向了安迪·鲁宾，后者正一脸讨好的看着他。 “安迪, 来中国还适应吧？”夏景行笑着走了过去，亲昵的搂着安迪·鲁宾的肩膀。 安迪·鲁宾立马狂点头，十分激动的说道：“适应，非常适应！戴伦, 我实在太喜欢这里了，一切都充满了东方魅力色彩。” 看着演技浮夸的安迪·鲁宾，夏景行微微一笑，打断了对方的马屁：“哦，既然你这么喜欢中国，那么安排你担任安卓中国研究院院长怎么样？” 安迪·鲁宾顿时像被掐住了喉咙一样，突然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讪笑道：“戴伦，我还有妻子孩子在美国，所以……” 看着跟自己打家庭牌的人形泰迪，夏景行暗觉好笑。 不过也没再调侃对方了，说道：“跟你开玩笑的，你可是我们安卓的头号大将，自然要留守总部。 不过中国市场很重要，接下来安卓必然要对其投入大量的资金、资源，美国总部那边可能会有人产生不好的想法，觉得自身地位、权利被削弱了。” 安迪·鲁宾人并不傻，被老板小小的敲打了一下后，哪能不知道该如何表态，立马就表起了忠心：“戴伦，你是公司的董事长，一切都听你的。 你让开拓中国市场，那咱们就是拼尽全力也要在中国市场站稳脚跟。 谁要是敢阳奉阴违，我安迪·鲁宾第一个不答应。” 看着义愤填膺、一副忠心护主模样的安迪·鲁宾，夏景行笑道：“你要多多安抚团队，让底下人了解和理解公司的战略。 美国总部的地位是不会被削弱的，接下来公司就会进行一轮大额融资，融资所得的资金全部拿去完善我们的系统，同时构建我们的软件生态。” 一听又要融资，安迪·鲁宾整个人顿时精神了不少。 他也是安卓未来的股东，等持有的大笔期权行权过后就是股东了。 行权成本很低，依照安卓现在的估值都有大笔浮盈。 不过当安卓估值继续上涨，期权价值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所以，安迪·鲁宾是最期待公司融资，甚至敲钟上市的人。 夏景行和安迪·鲁宾，陆奇和沈向阳等四人寒暄完以后，又一起参观起了安卓中国的办公室。 安卓中国还是很豪气的，租了脚下这栋大厦一整层作为办公室，差不多有两千平方米的面积，足以同时容纳三百人办公。 不过此时的办公室里还显得很空旷，有多达80%的工位是空置的。 首批招募到的四五十名员工，个个精神饱满，工作认真，技术扎实。 安卓中国作为外资企业，在此时还是很受欢迎的，面试报名者如过江之鲫，自然可以优中选优。 简单的参观完办公室，夏景行与陆奇、安迪·鲁宾开了一个小会，沈向阳作为复兴工业代表也列席了会议。 开会主要讨论一件事：安卓中国与复兴工业集团成立一家中美合资公司——鸿蒙万物互联科技有限公司。 正文 1226、又忽悠瘸一个 “万物互联？” 听到沈向阳抛出的这个概念，安迪·鲁宾显得很是惊讶，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由于他不是中国人，自然不懂什么“鸿蒙之初，开天辟地”的古典神话及寓意，关注重点全放在万物互联一词上面去了。 沈向阳解释道：“对，通过一个物联网操作系统，把所有的智能终端设备连接起来，包括智能手表、智能音箱在内的消费电子，电视、冰箱、洗衣机在内的智能家电，汽车的车机系统等等。 只要是可以传输信息的智能设备，都可以把它连接起来，简化操作，高效管理。” 安迪·鲁宾挠了挠锃亮的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规划倒是挺宏伟的，只是这套系统需要一个中央大脑吧？谁来承担这个任务？电脑？又或者手机？” 夏景行暼了安迪·鲁宾一眼，他就知道瞒不过这个秃子，淡淡道：“对，手机是核心设备，遥控器。” 一听此话，安迪·鲁宾顿时皱眉道：“戴伦，这件事咱们安卓完全可以自己独立做啊。” “你确定？” 夏景行开启了忽悠模式，笑吟吟的看着安迪·鲁宾。。 “我确定，而且是非常确定！现在安卓应用市场有越来越多的开发者，生态也开始趋于完善，咱们再多开辟一个物联网战场就是了。” 夏景行轻轻摇头，“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安迪·鲁宾一脸疑惑的看着老板，没太整明白，自己怎么就错了？ 夏景行幽幽的叹了口气，“唉，安卓现在的主要敌人是塞班、IOS、微软。 连手机市场都还没拿下，就大言不惭的要进军物联网市场，是谁给你的勇气？” 安迪·鲁宾立马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有些委屈，我就是提个建议，至于这么严厉的吼我吗？ 接着夏景行缓和了几分语气，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安迪，现在安卓的首要任务是在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市场占有一席之地，其余事情的优先级都要往后排。 物联网技术刚刚萌芽，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产业和市场都还未形成。 安卓好好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不去做，盯着物联网操作系统干嘛？ 这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吗？得不偿失！ 我这样说, 你能明白吗？” 安迪·鲁宾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夏景行笑道：“看来你明白了, 懂得了战略的优先选择。” 安迪·鲁宾顿时无语, 不过他不敢跟夏景行顶嘴，只能耐心的听着。 “鸿蒙系统的主攻研究方向是物联网操作系统，覆盖和支持包括手机在内的所有智能终端设备。 不过鸿蒙不会做手机操作系统, 会选择兼容安卓手机。 以后安卓做手机操作系统，鸿蒙做除手机之外的其他智能设备操作系统, 双方可以进行一系列的合作, 一起来垄断全球智能终端操作系统市场。” 听到这, 安迪·鲁宾大概懂了，这是兵分两路, 包抄全球啊！ 他有些亢奋的说道：“戴伦，你这个点子简直是绝了！ 现在塞班、微软、IOS还在哼哧哼哧的与安卓进行手机操作系统大战，你直接抄小道去断他们的后路。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 物联网操作系统市场已经没有了他们的立足之地。 鸿蒙加上安卓, 可以覆盖比他们更多的设备和用户, 拥有比他们更丰富的生态, 这样更多的人就会选择成为安卓手机用户、鸿蒙智能设备用户。” 夏景行微笑着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沈向阳和陆奇对视了一眼, 皆笑了，又一个被忽悠瘸的。 沈向阳开口道：“复兴工业旗下有消费电子品牌、家电品牌、汽车品牌，未来还会打造我们自己配套的物联网云平台、物联网芯片, 这些都可以成为我们推广鸿蒙系统的助力。 全球范围内拥有这么多工业品牌，且能够跟我们媲美的企业只有三星！” 安迪·鲁宾顿时眼睛一亮, 随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他不由看向了老板，对方面色如常, 丝毫没有对此评价而产生什么得意的笑容，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 看着高深莫测的老板, 安迪·鲁宾深感佩服。 过去他还嘲笑老板拾破烂一样的收购各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家电品牌，现在他才明白老板在下怎样的一步大棋。 陆奇淡淡道：“复兴汽车还在研发当中，未来有机会像特斯拉那样引领时代。 三星汽车却没有做起来，1998年遭遇亚洲金融危机时，三星把汽车公司80.1%股权卖给了雷诺，并且后续也没像现代、起亚那样走出国门，只是在他们国内进行小范围的销售, 因此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三星还有汽车品牌。” 夏景行笑道：“财阀嘛，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这一语双关的话逗得大家都笑了。 陆奇继续道：“除了汽车业务没有做出名堂外，三星还缺乏互联网、软件方面的技术。 虽然他们的工业技术、硬件搞得不错，但软件不行的话, 成就上限就在那摆着了，很难再进行突破。 而复兴工业不一样，首先它和海内控股是战略级合作伙伴，在互联网推广方面可以得到后者的大力支持。 另外复兴工业有云与智慧事业群和复兴中国研究院，里面有很多前沿技术都是迈向智能制造时代的关键钥匙。 因此，可以直接得出结论，在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家可以对标复兴工业的企业了。” 安迪·鲁宾重重点头，很是认同这个结论。 因为放眼全世界，除了自己老板之外，找不到第二个丧心病狂的想用信息化技术来带动工业升级的人。 通用、三星、西门子，埋头搞工业，搞高端制造； 微软、智慧果、谷歌，谁特么看得起工业产业啊？搞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拉低企业市值。 沈向阳接话道：“没错，过去有很多人不理解夏总在干什么，还有人认为复兴工业内部乱的跟个大杂烩似的，有落后产业如家电，有先进产业如芯片。 其实各个产业之间是互相依赖的，以后还会互相融合，让制造业完成高层次的数字化和智能化。 以做科技的心态去做工业，方能锻造出真正的工业科技。 工业科技又会赋能那些落后的工业，让它变成先进的工业。” 夏景行暼了沈向阳一眼，示意他别说了，再说下去，老底全泄露了。 要知道，这里还有个美国人。 沈向阳看到夏景行在给自己递眼神，笑了笑，马上就收住了，总结性发言道：“复兴工业做物联网操作系统是有良好基础的，是安卓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 而安卓作为开启智能手机新时代的行业领先者，你们拥有的开发者资源、覆盖全球的商业网络也是我们所欠缺和需要的。 我们双方同时还拥有同一个大股东，合作的时候，天然就拥有更高的信任度和亲密度。 所以，安卓和鸿蒙，绝对是天作之合！” 安迪·鲁宾彻底没话说了，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他眉开眼笑的拍手道：“说的好啊！我们安卓的确应该与复兴工业多多合作，一起掀起新一轮的科技浪潮。”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安迪·鲁宾，一个表情细节都没放过。 他在鉴别对方这番话是真心的，还是假意附和。 按常理说，两家公司都由他控制着，想合作就合作，高管的意见并不重要。 但两家公司敲定合作之后的细节工作，还需要人来执行，所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做到让上上下下信服，才能取得更好的合作效果。 此外，随着时间的推移，安迪·鲁宾行权后会成为安卓公司的小股东，安卓公司的战略价值和重要性也会愈发凸显，很难再是他的一言堂。 所以，有些事情需要未雨绸缪。 今天先把鸿蒙系统的合作基调定下，将来若是出现什么变故，也有一个基本法可依。 沈向阳笑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双方要多多交流与合作，让彼此的资源获得最大化使用。” 安迪·鲁宾点头称是，他是真正地感受到了复兴工业那产业框架下蕴藏的能量，一旦释放出来，必将震惊整个行业，同时也会重塑行业秩序。 夏景行一锤定音道：“那就这么定了吧！由复兴工业出资5.1亿美元，安卓中国出资4.9亿美元，双方共同设立鸿蒙万物互联科技有限公司。” 三人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正文 1227、闪转腾挪（为阳朔遇龙河舵主加更） 开完会后，夏景行与沈向阳告别了陆奇和安迪·鲁宾，一起下楼乘车离开了。 坐在宽大舒适的汽车内，沈向阳心里跟猫抓似的，他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夏景行，几次欲言又止。 终究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夏总，鸿蒙真的不做手机操作系统吗？ 这可是几代中国科研人员的夙愿，渴望有咱们自己的操作系统，李院士不是天天念叨“自主可控”、“科技安全”吗？ 他要是知道咱们放弃了手机操作系统，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夏景行轻轻摇头，“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了，而且国内的手机产业链发展慢了那么一拍，只能暂时先选择蛰伏，静静等待下一个时代来临。” 说这番话的时候，夏景行心里也不无遗憾。 鹰酱是科技霸权国家，这个“霸”字就很灵性，可以是霸道，也可以是霸凌…… 现在安卓系统还只有复兴手机在使用，占全世界手机操作系统的市场份额还不到一个点，不是很起眼。 但是等安卓阵营发展壮大以后，有些商业对手可能就要使盘外招了，鹰酱也会随之跳出来拉偏架。。 到时候他没办法再牢牢控制安卓，只能选择舍财免灾，与部分利益集团结盟，以换取他们对安卓的保护。 如果鸿蒙这时候选择冒头，并且也取得成功了，也多半逃不掉与安卓同样的命运。 盎撒匪帮就是这德性，见不得别人崛起。 因此，鸿蒙只能先选择蛰伏，从物联网设备方向入手，去一点一滴的夯实自己的根基。 与安卓合作的一大好处就是可以“借船出海”，去全球各地共享安卓未来拥有的庞大开发者资源。 当鸿蒙在全球物联网操作系统市场站稳脚跟，拥有庞大的用户和设备基数，且拥有成熟的开发者、产业链的时候，就可以掉转枪口杀入手机操作系统市场。 如果这样还是无法成功的在手机操作系统市场获得一席之地的话，那就只能等待其他能取代手机这一主要生活、工作的新型设备诞生了，或许是AR、VR设备，或许是脑机接口，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神秘黑科技。 每当出现新的革命性的科技设备，就会有一场波及所有传统势力的大洗牌，重塑行业和产业格局。 此外，搞操作系统, 不管是哪种操作系统, 依靠单打独斗都是行不通的。 他这么做, 其实也算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通过吸收安卓的资源来暗中积攒实力。 等时机一到，就反了他娘的。 当然了, 未来股东结构会变得复杂化的安卓，可能也会对鸿蒙这个一直跟着自己打天下的忠心老兄弟产生疑心：感觉兄弟你像是在“私藏盔甲”啊, 有谋反之意！ 到那时就需要考验演技了, 毕竟造反是个技术活, 能多瞒一会儿，就能多攒一份实力, 多一分胜算。 当夏景行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和盘托出后，沈向阳顿时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走一步看三步啊，简直是走一步看十步, 把未来十年、二十年的战略都规划好了。 “如果别人不逼我们, 我们也就不造反！但人家要杀你满门的话, 你反不反抗？” 沈向阳轻轻点头, 理是这个理，可对抗的是鹰酱这样的强国啊！难免令人感到忧心。 看出了沈向阳脸上的担忧, 夏景行笑着安抚道：“放心吧！鹰酱这会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没有个十年八年时间，金融危机这伤是好不了的, 这些都是留给我们的宝贵发展时间。 而且等到那时，兔子也可以咬人了吧！” 夏景行心中有着很清晰的认识, 鸿蒙究竟能走多远，其实还取决于兔宝宝长得有多壮。 当兔宝宝一拳都能撂倒老鹰的时候, 那么做正经生意的企业也不用怕盘外招了。 不然任凭你功夫再高，也难以抵御大军的围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既然他选择了与民族同呼吸，共命运，那就要坦然接受和面对崛起路上的艰难险阻。 这些年他在各大势力之间闪转腾挪，其实已经练出了一身真功夫。 以后的日子，还得继续表演中国功夫，或者叫东方政治哲学。 ………… ………… 翌日。 夏景行带着沈向阳、林兵、黎颖等几名复兴工业集团的高管，一起出席了安卓中国研究院在香格里拉酒店举办的“落户中国庆典暨新闻发布会”。 高德地图陈从武、三六零周红衣、UC浏览器何小朋等远景资本系互联网公司创始人接到邀请后, 全部从全国各地赶来了。 这不仅仅是给夏景行面子，因为他们还听说安卓即将在中国举办开发者大会，准备提前来拜拜码头。 他们中很多的人，此时已经响应号召在开发安卓手机应用程序了。 未来究竟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 还要多多仰仗安卓中国这位手握应用商店的大佬。 张勇带着沈心仪、高丽丽、张大龙等海内控股集团的高管也来参会了，因为微博、海内网、海内邮箱全都入选了安卓中国软件全家桶。 华为徐直军、魅族黄樟、天语荣秀丽等十几名中国手机厂商代表作为安卓联盟成员，也都在受邀名单之列。 闻讯赶来的还有蓝思科技周群飞、立讯精密王来春、闻泰科技张学正等几十名手机产业链供应商代表。 电讯运营商、风投圈、芯片圈、媒体圈的大批人马也都来凑热闹了。 看着现场黑压压的人头，安迪·鲁宾眼睛都瞪直了。 不就一家四五十人的小公司落户中国吗？竟然来了这么多嘉宾。 陆奇告诉安迪·鲁宾，到场的这几百人除记者以外全是企业代表，且身份不一，上至世界五百强CEO，下至企业融资几轮、身价数千万的小老板……统统涵盖。 听到这，安迪·鲁宾彻底不淡定了，这就是中国内地首富的排面吗？恐怖如斯。 夏景行也是没料到会议现场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其中很多人是不请自来。 他本来想把会议举办得低调一点的，但如今看来，没法保持低调了，实力不允许啊！ “下面，我们有请安卓公司董事长夏景行先生上台致辞。” 主持人话音刚落, 现场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还有人伸长了脖子, 想一睹首富风采。 在挟击败黎黄台、成功逼空大众之威，二度登顶中国内地首富后，这还是夏景行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露面，自然饱受外界期待与关注。 不知不觉中, 夏景行的江湖地位又提升了许多。 万众瞩目下，夏景行迈着稳健的步伐，不疾不徐地走上了舞台，然后站到了最中央的位置。 正文 1228、开启移动互联时代 “今天现场来了好多嘉宾啊！” 站在舞台中央的夏景行笑了笑，“我代表安卓感谢大家的支持。 由于时间有限，今天我就不长篇大论了，跟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安卓中国目前取得的成绩，以及它未来要做什么，又能给合作伙伴带来那些机会。” 闻言，台下人立马都端正了身体，目不转睛的望着台上那道身影，都想听听首富先生嘴里会蹦出什么金句。 首富的一句话，有时候可以点亮商人前行的道路。 为什么夏景行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了首富？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是因为他把住了时代的脉搏，每一步都踩在了风口上，其商业嗅觉和前瞻性更是无人能敌。 放在古时候，这就相当于有道高僧给一群小和尚开坛讲经。 即使放在现代，那也相当于研究僧给小学僧讲课。。 这种现场聆听大师指点迷津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幸遇到，值得把握和珍惜。 看着台下众人脸上的认真表情，以及部分人眼中的狂热崇拜，夏景行心中颇为享受这种当领袖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清醒，同时暗暗警惕和自省，怪不得前世老马会飘，看来还是大家给捧的啊！捧得老马都晕头转向了！ 稳住！不能飘！内心修行得跟上！ 夏景行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那股子激荡，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众所周知，安卓系统的出世，拉开了手机升级的序幕…… 复兴手机作为第一家搭载安卓手机操作系统的智能手机厂商，于2006年12月发布了复兴FX1，并于2007年6月上市进行销售； 2008年6月发布了复兴FX2，7月上市进行销售。 转眼间，两年时间过去了，复兴FX1在全球累计取得了680万部的销量成绩，复兴FX2的销量则突破了1200万部。” “哇哦～” 听到这，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阵惊呼，彻底不淡定了。 复兴FX2自从公布了“上市三天销量突破100万部”、“上市首月销量突破300万部”之后，其后续销量就一直是一个谜。 虽然有媒体进行了各种推测，但复兴手机官方一直没有就销量成绩进行再次公布。 现在从夏景行这里乍听到复兴FX2的销量已经突破一千万部，怎能不令人感到惊讶。 如果再加上复兴FX1的销量，复兴手机问世两年，上市销售一年半，其累计销量已经快达到2000万部了。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商业奇迹！ 有人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家未来的世界五百强在快速崛起。 复兴手机的全球定价是四千元至五千元人民币, 粗略计算近两年营收的话, 已经达到了六七百亿元人民币。 单单是今年, 复兴手机就取得了1400万部销量，五百多亿元营收。 今年初登世界五百强榜单，并挂在车尾排第499位的良心集团, 其2007财年的营收是168亿美元，按此时汇率换算成人民币大概是1150亿元。 再给复兴手机两年时间, 岂不是要追上并超越良心集团了？ 很多人不由想起了夏景行前两年与木志心交恶, 曾放话要超越良心公司, 证明什么才是科技公司！ 当时大部分人都把这些言论当作了夏景行的气话，吹牛皮, 没想到真的快要实现了。 这让记者们兴奋得不能自已！ 大新闻啊！ 连标题他们都已经想好了，就叫做王者崛起：复兴手机仅用两年时间，便达成良心集团二十年之成就。 读者看了会不会觉得他们媒体在挑事？ 觉得在挑事就对了。 复兴手机和夏景行已经有段时间没跟良心集团打嘴炮了, 记者们觉得全国人民一定很怀念, 他们有责任也有义务丰富一下大家的精神娱乐生活。 还有人想起了夏景行在复兴FX1发布会上放出的豪言壮语：复兴手机在2008年的全球销量要达到1000万部, 占据全球手机市场1%份额。 现在看来, 这个目标不仅提前几天完成了，而且还超出了将近一半。 夏总吹过的牛皮都一一实现了, 这就不得不让人服气了！ 徐直军、荣秀丽、黄樟等人沉思良久，他们均被复兴手机的销量给震撼到了。 这可是高端手机的销量啊！意味着高端手机市场已经被复兴手机切下了很大一块蛋糕。 复兴手机貌似在国内也没卖多少部啊？坐在一排的手机厂商代表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徐直军笑眯眯的为众人解惑：“各位有所不知, 复兴FX2在海外非常的畅销，单说其可以玩脸书、推特、油管这一项, 就秒杀了其他所有的手机。 这三款互联网产品的IOS应用程序，至今还没上线智慧果的手机应用商店, 据说是还没开发好。” 说着说着，连徐直军自己都笑了。 因为夏总这操作是真的马叉虫啊, 明摆着欺负人。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这就是手握海外资源的好处，是他们所有人和公司都比拟不了的。 徐直军又道：“复兴FX2在美国与弗莱森电讯合作，在欧洲与德国电信合作，在曰本与软银进行合作，在港岛与数码通合作…… 他们的海外战略搞得很成功, FX2有超过80%的销量和营收来自海外市场。 这是最值得敬佩和学习的一点！” 周围的手机厂商代表皆点了点头，能赚老外的钱，这一下子就把格局打开了，上升到了需要他们仰望的高度。 看台下人的反应和表情, 夏景行知道复兴手机有些喧宾夺主了。 要知道，他今天是安卓公司的董事长，复兴手机提一提也就得了。 于是他总结性的发言道：“复兴手机能取得这个成绩，与自身努力分不开关系，但也离不开战略合作伙伴安卓公司的帮助与扶持。 安卓系统讲究的是开放共赢的精神，我们非常希望安卓联盟里尽快地涌现第二个、第三个智能手机厂商，大家携手一起来推动这场手机变革。 何为手机变革？ 过去是PC主宰天下，人们工作和生活都离不开PC设备。 但随着智能手机的出现，人们可以开始用手机收发邮件，将来还可以用手机实现视频会议、办公协同等等。 过去大家用PC浏览新闻和各个网站，现在不管大家走到哪里，只需要下载一个手机应用程序，就可以满足娱乐需求。 当然了，有个前提，要有网络。 3G时代即将到来，完善的基础设施将使得智能手机更快的完成普及。 未来的创业机会, 必将属于移动互联时代。 在PC时代的领先，不等于在移动互联时代就拥有优势。 现在大家的起跑线都是一样的, 面对的是一艘刚刚扬帆起航的大船。 在座的各位, 其中有不少是互联网公司的创始人, 我建议针对安卓手机应用的开发，大家要尽快地提上日程了，上船晚了的话，好位置都被别人抢光了。” 台下人顿时哈哈大笑，夏总这广告实在是太硬了！熟悉的夏氏风格。 夏总打广告，总是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事后证明，也的确是为了你好。 不听夏总的话，那是要吃大亏的。 周红衣朝四周扫了一圈，没发现他的死敌老马。 他回过头一看，身边的李响、张涛、王微等人已经在小声讨论应用程序的事情了。 “复兴FX1、FX2在国内的销量大概有四百多万部，这也代表着国内此时只有四百多万移动互联网用户，因为现在国内市面上只有复兴手机这一家智能手机厂商。” 张涛点头附和李响的话，“没错，大众点评的应用程序推出好几个月了，手机用户还不到50万。 不过夏总说的很对，移动互联网普及是一种大趋势，我们整个互联网行业都不能忽视它。” 周红衣笑眯眯的听着，他的三级火箭战略这会儿已经初步获得成功了，从安全卫士到杀毒软件，再到浏览器、网址导航，构建出了一个巨大的流量帝国。 他觉得未来的智能手机一定需要来自三六零的安全防护，网民太单纯了，也有太多小白，没有三六零保护他们，那一定是要吃大亏的。 手机杀毒、手机软件管家、手机浏览器…… 周红衣在心里暗自合计了一番，属于三六零的PC软件全家桶，一个都不能少，全都得换成手机软件全家桶。 距离周红衣不远处，张大龙小声问张勇：“张总，海内邮箱成为了安卓在中国的基础移动服务软件，是不是意味着除复兴手机之外的其他手机厂商也必须出厂预装海内邮箱啊？” 张勇微微一笑，“没错，现在你明白夏总在下怎样的一盘大棋了吧？” 张大龙点了点头，他懂了，这是在给企鹅拉包围圈啊！ 移动互联网时代，大家真的都处于同一起跑线吗？ 这说法或许成立，但海内控股集团身为运动员，还有个亲戚在当裁判员，那这场比赛就很有意思了。 这时，夏景行在台上的讲话也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尾声。 “安卓走出美国的第一步，就选择了落户中国，足以看出对中国市场的重视。 与安卓中国研究院一同成立的还有安卓中国公司，这是一个服务部门，专门负责协调和解决中国合作伙伴遇到的各种难题，就近为大家提供服务。 未来，不管是手机厂商，还是软件厂商，只要表现足够优异，都可以搭乘安卓这艘快船，像复兴手机一样进入海外市场。 这是我代表安卓给各位的承诺，也是安卓与合作伙伴进行更深层次合作的体现。 一起努力！谢谢大家！” 在掌声欢送中，夏景行笑着走下了台，坐回了第一排的位置。 他旁边座位挨着的是王建宇，后者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夏总，了不起啊！复兴手机，咱们的中国科技之光！” 夏景行笑了笑，“王总你过奖了，一切都离不开移动对我们的支持。” 王建宇笑了一下，凑近夏景行耳朵小声说道：“上面已经确定了，这个月的31号正式开启3G牌照发放工作，还望夏总到时候多多支持我们的工作啊！” 夏总笑着点头，心中却有着不以为然。 随着高层的介入和发话，复兴工业为大局考虑，决定暂时搁置与大汉电信之间因为争抢华芯国际而产生的那点恩怨。 复兴手机此时已经正式加入了TD产业联盟，与移动、大汉电影都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了。 不过夏景行心里还是不太想搭理甄才基，他觉得这人不像是能成事的样子，弄不好还要拖复兴手机的后腿。 因此，他对于与大汉电信、移动等TD技术标准合作伙伴之间开展的合作，并不是很热忱，也就凑合着搞吧，能交代过去就行了。 真正属于国产电讯设备技术的机会，还得等待4G、5G时代。 在陆奇、安迪·鲁宾及几名合作代表依次上台讲话后，新闻发布会圆满结束了。 夏景行正准备起身离开，黄樟突然走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夏总留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正文 1229、降维打击 夏景行与黄樟简单地聊了几句后，对后者要展示给他看的宝贝很感兴趣。 他叫上了陆奇和安迪·鲁宾，三人一起跟随黄樟来到了酒店房间。 把门关好以后，黄樟叫弟弟黄之潘取出了一个密码箱。 当着众人的面，黄樟把密码箱打开了，一部亚光黑颜色的手机正静静地躺在箱子正中央的位置。 黄樟动作小心翼翼地把手机取了出来，然后走到夏景行面前，递出并说道：“夏总，这是魅族M8的原型机，你给提提意见。” 夏景行接过这部与复兴手机、智慧果手机都十分神似的手机，拿在手中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机身大部分的材质都是塑料，唯有边框采用的是铝合金，不过也没增加多少重量，握在手里依旧感觉很轻巧。。 机身背部靠近两侧采用的是弧度设计，摸起来手感很舒服，一点也不硌手。 再看正面屏幕，最上面的三个孔是听筒，由于数量太多，夏景行感觉，稍稍显得有那么一点不美观。 整块手机屏幕也是采用的全触摸屏，取消了实体按键，在黑色屏幕最下方的位置还设计了一块椭圆形的按键，上面有个醒目的“M”Logo标志。 夏景行看笑了，别说，跟大米还真的有点像，连Logo都神似。 业界一直有传闻，当初雷君想投资魅族，和黄樟一起做手机。 而黄樟也非常欣赏雷君，想聘请他担任公司CEO。 于是两人浓情蜜意的接触了一段时间，最后不知怎的没谈拢，雷君转头就自己做了大米手机品牌。 这下可把黄樟给激怒了，没少在互联网公众平台上指责、谩骂雷君，说雷君打着投资的名义来欺骗自己的感情，从自己这里套走了很多关于魅族手机的设计创意和运营思路、开发流程等等。 当然了，这是一桩无头公案，真相究竟如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一直在默默地关注夏景行脸上表情的黄樟，发现对方突然笑了，连忙问道：“夏总，如何？这款M8凝聚了我们全公司员工一年多时间的心血，应该还入得你眼吗？” 夏景行把手机递给了身后的陆奇和安迪·鲁宾，笑着回道：“不错，看得出来, 你们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安卓联盟里那么多厂商成员, 你们魅族是最快拿出成熟产品的公司, 比中兴、天语他们都要快。” 黄樟笑了笑，他若是再不快一点，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看见复兴手机在国内、国外市场大卖, 大笔利润滚滚而来，谁不眼馋啊？ 接着, 黄樟开始详细地给夏景行介绍起了魅族M8的参数。 这款手机采用的是3.4英寸的720×480分辨率多点触摸屏, 比iPhone 3G和复兴FX2采用的3.5英寸屏幕略小, 比iPhone 3G采用的480×320分辨率还要高一些，与复兴FX2分辨率相当； M8手机的尺寸和重量, 也与两家手机同行大同小异，都是长110毫米左右、宽60毫米左右、厚12毫米左右，重约120-130克； 同时, 三款手机都是采用三星提供的CPU处理器, 且都配备了光线、重力等感应器。 M8手机电池是1300毫安, 由比亚迪设计和生产, 比iPhone 3G采用的1150毫安电池还要多出150毫安，与ATL新能源科技公司给复兴FX2生产的电池容量相当。 听完黄樟的介绍后, 夏景行问道：“这款手机你们打算定价多少？” 黄樟嘿嘿一笑，“夏总，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吗？” 夏景行暼了黄樟一眼, 后者也笑容真诚的看着他，似乎是真的找他商量价格？ 见夏景行沉默不语, 担心他不相信自己，黄樟又赶忙补充道：“夏总, 现在国内智能机市场只有复兴手机一家公司的产品，即使加上魅族, 也不过才两家公司。 所以，我们之间并不是竞争对手，而是一起拓荒的盟友！” 夏景行笑呵呵道：“盟友？” “对！夏总，我就直说了吧，我们对安卓公司、对您是充满感激和敬佩的，如果没有您的大度，没有安卓的授权, 也就没有M8这款手机。 复兴手机也是您的公司，所以我非常希望我们两家公司不要因为定价策略不同而产生什么误会，导致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夏景行轻轻点头，“我懂了, 你是要跟复兴FX2定一样的价格？” 黄樟轻轻摆手，“夏总，你就别开我们的玩笑了，我们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魅族是一家新品牌，名气没有复兴手机大，技术也没有复兴手机好。 所以经过考虑，我们初步打算把价格定在4000元以下。” 说话的时候，黄樟也在偷偷观察夏景行的神色，见他没有生气，才又继续往下说道：“这个定价，有助于我们打开市场，同时又不会跟复兴手机形成内耗。” 夏景行笑道：“我明白了，我们做4000元以上的市场，你们做4000元以下的市场，是这样对吧？” “对对对！” 黄樟满脸堆笑的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两家公司携起手来，一起把那些传统功能机赶出市场。” 夏景行笑道：“好, 那就依你的办法。” 闻言，黄樟一张脸笑的更灿烂了。 这时，一旁的陆奇和安迪·鲁宾也停止了鼓捣手机，把它交还给了黄之潘。 陆奇笑着说道：“黄总，这款M8非常地出色，各方面的性能都已经直追复兴FX2和智慧果了，甚至在某些方面的性能还要超出。” 黄樟表现得很谦虚：“您过奖了，我们还只是一家新公司，也就手机外观还像那么一回事，内在的软件、供应链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 众人聊了一会儿天，夏景行突然道：“黄总，你们这款魅族M8打算什么时候上市？” 黄樟回道：“再过两个月吧！” “在等3G牌照下发？” 黄樟顿时哈哈大笑道：“夏总，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我们就是在等这个，到时候直接发售3G手机。” 夏景行轻轻点头，随即道：“那行吧，今天就这么着吧，我还要去陪几个合作伙伴吃饭。” “好，那我改天再单独请夏总你喝酒。” 黄樟带着自己的兄弟黄之潘，笑眯眯的把夏景行一行人给送走了。 关上门以后，黄之潘忍不住问道：“哥，我们的M8又不比复兴FX2差，为什么要把高端机市场拱手让给他们？” 黄樟嗤笑一声，“你不懂！继续学吧！” 另外一边，夏景行一行三人出门走远一点后，陆奇小声的说道：“夏总，这魅族是个劲敌啊！” 夏景行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见老板头脑清醒得很，陆奇也收起了继续提醒的心思。 安迪·鲁宾听见了两人的谈话，淡淡道：“他们的Flyme操作系统是基于安卓原生系统进行二次开发的，我感觉还不太成熟，比不上复兴FX2搭载的安卓2.0系统。” 陆奇摇头道：“不能这么说，他们还是很有想法的，知道基于安卓开发更加符合本土用户使用习惯和更符合中国人审美的UI界面的操作系统。” 说到这，陆奇暼了夏景行一眼，“我觉得复兴手机也要尽快改变，不能再使用安卓原生系统了。 未来绝不仅仅只有魅族做系统，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手机厂商推出自己的换皮操作系统。 虽然这些系统的核心技术不怎么样，但会在易用性、审美度等等方面，渐渐形成属于它们自己的特色。” 夏景行轻轻点头，表示知晓了。 魅族M8的出现，对于安卓来说是一件好事，代表联盟的实力又壮大了一分。 但对于复兴手机来说，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大家联手开荒，魅族只做4000元以下的中低端市场…… 夏景行才不信黄樟的这些鬼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会儿大家都没有自研处理器，系统优越性也没体现出来，机型与机型之间的技术差距并不大，魅族M8其实是可以卖贵一点的。 但黄樟为什么要选择卖便宜一点？ 夏景行觉得这小子没安好心，还真当他这个首富何不食肉糜，已经脱离劳苦大众太久了吗？ 想降维打击我？想的倒挺美的。 细细思索一番后，夏景行觉得也是时候把一些牌打出来了。 到时候，看谁降维打击谁！ 正文 1230、子品牌战略 “手机各方面性能与我们的FX2差不多，却定价4000元以下？” 林兵一脸惊讶的看着夏景行，对于老板带回来的这个惊人消息，他一时间有些消化不过来。 会议室里的其他复兴手机高管也都面露惊讶，各自在脑中快速地思考了起来。 “我判断，这款魅族M8手机可能会严重冲击复兴FX2的国内市场销量，尤其是那些对价格敏感的用户，可能会抛弃我们而转头选择魅族。” 夏景行看了祝兆江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改开整整三十年了，我们国家其实已经有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了，且数量还不少，但占据总人口比例还不大，只有那么一小撮。 一部像复兴手机这样的高端智能手机的售价，抵得上普通人两月甚至三个月的工资。 如果市场上出现了一款可以上网、可以打游戏，可以体验种种移动互联网科技便利的新型智能手机，且价格只需要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那么我相信绝大多数国人都会选择这款手机。。 魅族M8与复兴FX2之间没有太大的性能差距，但价格却悬殊一千元甚至更多，老百姓也不傻，他们懂得如何做选择。” 祝兆江摊摊手，“如果我们放任不管，很有可能复兴手机的销量会锐减，而魅族M8却借此机会获得更多消费者的青睐，一举打响名气！” 夏景行笑着点头，看来不仅是自己一眼便看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祝兆江也同样如此。 现在还没有“五环外”和“下沉市场”的说法，但客观事实上是存在的。 复兴手机作为高端智能手机，国内销量占全球销量的比例，从最早的50%一路下滑到如今的不足20%，便是明证。 这年头国人整体还不算富裕，对于高端手机的追逐，大部分的普通人都还显得比较克制和理智，毕竟要计算柴米油盐酱醋茶，不可能把钱全部花在买手机这一件事上面。 复兴手机曾做过调查和客户画像，大部分购买FX1、FX2的用户，都来自城市富人和在大城市工作的年轻人。 前一个群体是真有钱，不在乎价格。 后一个群体没多少钱，但因为在大城市工作，讲究体面，生活得精致一点，而且由于智能手机的交互设计、互联网程度、科技含量等等，看起来都要远超陈旧古板的功能机, 这恰恰是最招年轻人喜欢的。 年轻人嘛, 消费习惯跟老一辈不一样, 不讲究实用主义，看见喜欢的东西，一冲动也就买了, 哪怕事后付出吃几个月咸菜馒头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这两个群体无法代表全部的中国、真正的中国，因此可以迅速得出结论, 复兴手机对中国市场的渗透率还远远不足。 林兵这时候说道：“之前市面上只有复兴手机可供消费者选择, 接下来即将多出一个选择, 消费者自然是会做对比的。 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降价保销量, 另一条是不降价，专心研发新手机。 降价固然保住了销量，但很可能会引起之前购买手机的消费者的情绪不满, 继而影响到品牌信誉和格调。 以后发布新机型的时候, 再想把价格重新涨回去就难了。 因为国人向来喜欢买涨不买跌, 我们花了数年时间才好不容易打造出的高端品牌印象一下子就神话破灭了, 损失之大，难以估量。 我建议是新机型FX2不降价, 让老机型FX1再降一次价，去跟魅族M8竞争。” 夏景行轻轻摇头，“在半年前发布FX2以后, FX1就已经降价过一次了，如果再继续降价的话, 就要降低到3000元以下了，这同样会给消费者一种不保值的错觉。 而且FX1没有应用商店, 单这一点就比不过魅族M8。 如今FX1的销量锐减，同时3G网络牌照也即将下发了, FX1本身还不支持3G网络，严格意义上讲，它已经是过时产品了。 今年过后，就让它彻底停产吧。 不过，你有一点说的没错，就是不能随便降价。 FX2上市销售还不到半年，主动降价给人一种不自信的感觉, 还会伤害品牌信誉。 但是品牌格调不单单是高价就能支撑起来的。 价格卖的贵，就是高端品牌了？这简直是笑话。 我们要把品牌打造的重点放在技术上面，只有源源不断的创新，推出更有竞争力的机型, 才是真正在高端手机市场站稳脚跟的关键。 魅族M8暂时就别管了，黄樟摆明是想利用低价策略吃下一部分市场，一炮打响魅族的品牌。 当销量上来了，他们的供应链就会渐渐趋于成熟。 而且低价不代表没有利润，魅族通过薄利多销的手段还是能取得不错的利润，这些钱又可以拿来扩大研发团队，把一家从MP3转型过来的小厂渐渐做成手机大厂。” 周光平点评道：“如此看来，这黄樟还挺有头脑的，他这一招使出来，搞得我们还有点难受，也没办法阻止他。” “阻止他？” 夏景行笑呵呵道：“为什么要阻止他？中国的手机市场这么大，有这么多手机厂商，是阻止不过来的。 与其老是盯着对手，不如多提升一下自己的手机技术。” 周光平语塞，不是你说的要我们商量如何应对魅族M8带来的挑战吗？现在又不管人家了。 夏景行话锋一转道：“现在的魅族只是一家小厂, 即使M8会冲击复兴FX2销量，造成的影响也很有限，能够接受。 但是等魅族成为一家大厂后，他们会不会从手机中低端市场杀向手机高端市场，这就有些不好说了。” “肯定会！” 祝兆江一脸笃定的看着夏景行, “魅族M8选择定价4000元以下, 看起来像是在避开我们的锋芒，但又何尝不是一种韬光养晦？ 当魅族的厂子做大了，品牌也立起来了，他们会不眼馋高端手机市场的利润？ 反倒是我们，高端手机市场的销量如果无法继续扩大，营收体量和利润说不定会被魅族反超。 从选择的市场方向来说，我们好比选择的是卢森堡，虽然有钱，但地域狭小，上限在那放着； 而魅族选择的是非洲，虽然贫穷，但广袤无垠，一旦发展起来，上限是非常高的。 假如复兴手机每年卖出500万部手机，从每部手机身上赚2000元，一共就是100亿元的利润。 而魅族M8每年卖出5000万部，每部手机只赚500元，一共是250亿元的利润。 手机这个行业，谁的出货量大，谁面对供应链厂商就有更大的话语权。 谁的利润更多，谁就能支持更大规模的技术研发。 黄樟的选择好比农村包围城市，通过吃下中低端市场来夯实魅族的根基，然后图谋更大的发展。 他以前做过MP3，我猜测他应该深入研究过国内市场。 中国拥有数亿手机用户，这些人全部都是智能手机的潜在用户。 但动辄就是四五千元的智能手机，价格实在太高昂了，限制了销量，导致一年只能卖出四五百万部。 可如果把智能手机定价为三千元呢？或许一年能卖出一两千万部。 如果定价为两千元，甚至是一千元呢？或许能把中国几亿传统功能手机用户全部转化成智能手机用户。”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刘德连连摇头，“我负责供应链管理，我还能不清楚智能手机的成本？ 之前我们生产复兴FX1的时候，一部手机的硬件成本能占到手机售价的一半，差不多是250美元，约合当时2000元人民币。 随着销量的增加，我们面对供应链厂商的议价权增大了不少，同时又赶上了人民币升值。 即便这样，复兴FX2的硬件成本也还高达1500元人民币。 如果再算上营销、行政人力、研发等各种成本以后，手机的售价若是低于2000元，等于卖一部亏一部。” 祝兆江晒然一笑，“科技始终是要进步的嘛！相信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和销量的不断增大，整个供应链厂商体系也会变得越来越成熟，成本肯定会持续降低的。 同时在选择元器件的时候，能省则省，不追求那么高的性能，能用就行。 成本控制到极致以后，我相信未来一定会出现售价2000元，乃至1000元的智能手机！ 而且不是在亏本卖手机，只是利润可能很薄，但架不住它销量大啊！ 假如年销量一亿部，每部手机赚100元，那也是一百亿的利润。” 周光平微微皱眉道：“复兴手机现在的年销量是1400万部，一部赚一千多元，那也是一两百亿的净利润。” 祝兆江立马摇头失笑道：“现在魅族M8都开始冲击我们的市场地位了，复兴手机还想像之前那样躺着赚钱，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我也跟林总一样认为，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上，一条是下。 向上继续做高端手机，保持高研发投入，高举高打，确保技术、品牌领先。 但这有个前提，必须要在海外保持一定市场份额，国内现在的经济情况显然养不起一家高端手机厂商。 即使勉强养活了，将来也要被魅族或者其他的中低端手机厂商给层层包围住，不断地蚕食我们的市场份额。 而向下呢，则是兼顾着做中低端手机市场，继续扩大我们的手机销量，不要被别人把战略高地给拿下了。” 刘德质疑道：“做中低端市场？那复兴手机的品牌格调怎么保持？这会影响消费者对我们的高端品牌形象认知，你这属于典型的丢了西瓜捡芝麻。” 夏景行没有去打岔，笑眯眯的看着高管们展开激烈辩论。 看来不用他指点，这群人都快商讨出正确的应对方案了。 他深深地看了祝兆江一眼，不愧是非洲之王，看来平日里没少读红宝书。 林兵突然出声打断众人的讨论：“做一个新品牌！子品牌！让它作为复兴手机品牌的补充，主攻中低端手机市场，这样消费者就不会混淆品牌印象了。 夏总，你也是这个意思，对吧？” 闻言，其他人也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夏景行。 “答对了！” 夏景行微微一笑，终于有人猜到了他的真实想法。 他抛出魅蓝M8的有关信息供众人讨论，目的就是想引起大家对中低端手机市场的重视。 今年是复兴手机全面盈利的一年，也是躺赢的一年。 但是从明年开始，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 魅族是自复兴手机、智慧果发布智能手机以后，第一家站出来拥抱新时代的手机厂商。 等到了明年，肯定会有更多的智能手机厂商像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头来。 毫无疑问，手机行业的大争之世已经到来了！ 不管是为了取得战略主动，还是为了最大化程度攫取手机行业的利益，又或是尽快普及智能手机，为微信的正式推出打下基础，他都要启动子品牌战略了。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好几年。 还有一位，也等了好几年。 夏景行看向祝兆江，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兆江，英语学的怎么样啦？” 正文 1231、复兴的荣耀 “夏总，你放心，我已经学了几年了，在欧洲与客户、合作伙伴正常对话都没问题。” 祝兆江不知道老板突然问这个干嘛？ 不过他没忘记老板的嘱咐，这些年一直在刻苦学习英语，连外国美女老师都夸他实在太努力了。 夏景行哈哈大笑，“那就好，毕竟你现在是欧洲区总裁，要经常跟外国人打交道，会点外语是最好的。” 祝兆江之前一直担任的是复兴手机中国区销售总裁，在几个月前，他被调往欧洲区担任总裁。 对于这位前世的非洲之王，夏景行一直在暗中考察和培养。 前世祝兆江敢单枪匹马闯非洲，并且把传音做成了非洲第一大手机厂商，说明骨子里还是非常具有开拓精神的。 这一世他的表现，夏景行也都看在眼里。。 大争之世即将到来，夏景行打算把祝兆江放出去独当一面，并以他为核心人员创建一家崭新的手机品牌。 夏景行环视了众高管一圈，说道：“没错，我打算成立一家新的手机品牌！ 这家手机品牌将与复兴手机形成互补，一个主攻中低端市场，一个深耕高端市场。 兆江其实没有说错，中国乃至全世界，都还有大量的低收入人士。 这也是一块市场，我们不应该放弃它。 随着智能手机技术和产业链的不断成熟，智能手机的门槛价会不断拉低，两千元机、千元机，甚至几百元的智能手机都会出现。 别觉得我在开玩笑！ 大家想想，大哥大当年多少钱，现在的手机多少钱，这就是科技进步带来的改变。 我们不去占领这个市场，别人就去占领了。” 众高管深思了一番，均不由点起了头。 夏景行继续道：“我们有研发复兴手机打下来的良好产业基础，甚至很多供应链厂商还接受了远景资本的投资。 这些资源和优势，用于子品牌的打造和推广，都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祝兆江见老板想法与自己一样，暗暗感到兴奋。 接着，让他更兴奋的事情来了！ “兆江，我决定给你加加担子，委任你担任手机子品牌的CEO。” 祝兆江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夏景行，直接懵了！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谦辞道：“夏总，我没有这方面经验啊，恐怕难当大任。” 夏景行摆摆手, “别整这些没用的, 我说你行, 你就行！ 你在波导工作过多年，又跟我一起从无到有地创立了复兴手机，在中国市场工作过, 还在欧洲市场工作过。 创立一家手机新品牌，需要的不仅仅是经验、技术, 还需要运营能力、格局和视野, 以及最重要的, 对手机行业发自内心的喜爱。 这些条件，你全部都满足！好好干, 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祝兆江眼眶通红，因为他万万没想到，老板竟然如此垂青自己。 一家手机子品牌的CEO！独掌一军！ 虽然职位还是比不上林兵, 但也算得上次消费电子事业群排名前几号的人物了。 他职场人生迈出的这一小步, 可能很多人终身都无法跨越。 祝兆江抬了抬嘴皮,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夏总, 谢谢你的信任和栽培！”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用余光扫了在场的高管一圈, 发现大部分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其实能理解高管们对于祝兆江的嫉妒与不服气。 可所有跟自己一起创立复兴手机的骨干，乃至整个消费事业群，都找不到第二个比祝兆江更适合担任手机子品牌CEO的人选。 不仅仅是因为祝兆江前世是个牛人, 还因为他综合能力最强。 周光平，格局小了点, 人有时候又有点轴。 钱晨，前世的锤子手机CTO, 没什么创业精神，加入复兴手机的时候宁愿多拿工资都不要期权, 这种人敢让他在内部创业？ 刘德和黄江吉，前者是艺术家，后者是技术宅。 邓元鋆掌握千亿基金，同时还是复兴工业整个集团的财务大管家。 林兵作为CEO和总裁，管理复兴手机和整个消费电子事业群，位高权重，让他去当手机子品牌CEO, 等于贬值。 复兴手机还有一批后期加入的高管和内部提拔起来的高管，但资历差了一点，更加难以服众。 再怎么说，祝兆江也是跟随自己创办复兴手机的“七武士”之一, 放在整个集团，都属于绝对的元老。 夏景行开玩笑的说道：“留给手机子品牌的崛起时间不多了。 现在各方手机厂商都在摩拳擦掌，要么已经抵达战场，要么即将抵达战场。 子品牌成立以后，要尽快地追上去，时间紧，任务重！ 兆江，你要有紧迫感。 如果成绩不能令我满意，我可是要换人上的。” 祝兆江表情坚毅地朝夏景行点了点头，“夏总，我可以向你和集团立下军令状，如果手机子品牌的成绩达不到集团的考核要求，我主动离职！” 一听这话，刚刚还有点眼红祝兆江的高管立马不眼红了。 手机子品牌，是一个机会，但保不准也是一个坑。 没有“豁出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勇气和决心，就别惦记这个职位了。 夏景行笑眯眯道：“好, 这可是你主动要求的，那我成全你，待会儿就签字画押。” 祝兆江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一口吐沫一个钉，话说出去以后，他就没想给自己留后路。 他这个人骨子里是很有冒险精神的，当初要不是夏景行拉他一起创办复兴手机，他自己就创办传音手机了。 如果这次内部创业不成功，他也不打算呆在集团里了，连期权都可以一并放弃。 过了一会儿，散会了。 其他人都离开了，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夏景行和林兵、祝兆江三个人。 林兵问道：“夏总，手机子品牌具体什么时候成立？还是挂在消费电子事业群下面吗？” 夏景行答道：“对，还是归属于你们事业群。成立时间，就定在下个月吧，新年新征程！” 林兵与夏景行简单聊了几句，便基本了解了关于手机子品牌的规划，不再多问。 夏景行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祝兆江，开口说道：“你们的任务是明年推出一款两千元档的智能手机，并且把销量做到500万部。” 祝兆江听得一阵肝儿颤，小声确认道：“明年？两千元？500万部？” 夏景行见他这副怂样，微笑道：“刚刚不是还要给我立军令状吗？怎么？怕了吗？” 祝兆江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心一横，把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 “夏总，时间有点仓促啊，我们从1月份开始组建团队，并以最快速度研发推出一款成熟的手机产品，可能已经是2010年了。 要知道，复兴FX1当初也是研发了将近两年时间啊？” 夏景行解释道：“允许你从复兴手机抽调研发人员，并且使用部分技术架构，要不了一年时间就能推出成熟产品。” 祝兆江又问：“那2000元档的手机，够捞回成本吗？” 夏景行回道：“复兴手机的供应链向你们开放，硬件成本可以压缩至1500元，加上研发、营销等各项成本以后，到客户手上的成本最多2000元。” “那我们赚什么？” 夏景行笑道：“赚人气啊！推出一款神机，相信应该可以让子品牌初步在行业里站稳脚跟了。” 说到这，夏景行心中也是叹息不已，雷布斯究竟跑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找我。 你不来的话，那我就只有先把路给你走绝了。 “最后一个问题，夏总，复兴FX1在2007年也只卖了280万部啊？而且是卖了整整半年时间。 我们这500万部，确实有点……那啥。” 夏景行嗤笑，“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智能手机的概念已经很成熟了，没有多少人再选择观望了。 而且你不是说中国有几亿手机用户，市场潜力巨大吗？ 2000元的智能手机，应该能打动不少人吧？ 光国内高校服近两千万大学生，就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年轻人懂互联网，也很喜欢智能手机，但复兴手机高昂的售价让他们望而却步。 推出一款2000元的智能手机，可以帮助他们圆梦，成为他们人生中的第一部智能手机。 此外，复兴手机还会拉你们一把，帮助你们在海外进行发售。” 问完几个问题，祝兆江像是卸下了千钧重负一样，长舒了一口气：“那就没问题了，夏总，我们签字画押吧！” 夏景行本来只是开玩笑的，见祝兆江这么当真，也就顺水推舟了。 毕竟有压力才有动力！ 祝兆江把业绩承诺书写好以后，突然问道：“夏总，我们这手机子品牌叫什么名字呢？” “荣耀！” 祝兆江眼睛一亮，“好名字！复兴与荣耀，复兴的荣耀！” 夏景行笑了笑，反正自己都把鸿蒙的因果接了过来，再薅菊花厂一把也不算多过分。 这一世，相信有了复兴工业做伙伴，菊花厂的发展可能要比前世轻松不少，负责搞好电讯设备和芯片设计以及菊花手机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复兴工业通通承包了！ 正文 1232、蜀山工作室（为心飞扬堂主加更） “砰～”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陪伴波尼马多年的烟灰缸与坚硬的墙面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落地化作了一滩碎片。 这口烟灰缸曾经好几次被波尼马拿起准备砸，又最终放下了。 但在今天，还是没有逃脱它悲催的命运，凄惨的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看着被气得面容狰狞，状若疯魔的波尼马，刘治平苦口婆心的劝道：“波尼，事情已经成定局了，我们现在要赶紧想办法解决才是正途。 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对手更加得意。” 波尼马大口喘着粗气，狠狠地踢了一脚办公桌后，一脸颓废的坐回了椅子上。 他把眼镜摘下，往桌子上一扔，恨恨地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像素软件已经被海内游戏收购了。。 《寻仙》好不容易才有点起色，就这样被他们给毁了。 夏景行就是一颗行业毒瘤，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为了打击我们，他们竟然玩起了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刘治平喟然长叹，“是我们棋差一步啊，竟然没想到先收购像素软件，哪怕是入股了这家游戏制作商，也不至于被人全程蒙在鼓里啊。” “这谁能预料得到？我本想观望一下《寻仙》的后续成绩再做决定，可谁曾想，这么快就被夏景行钻了空子。” 波尼马揉着肿胀的太阳穴，这两年他实在是太累了，有种疲于奔命的感觉。 夏景行就像一位下棋高手一样，每每都能看穿他们的棋路，然后提前一步甚至是几步落子，把他们逼入绝境。 “海内游戏虽然收购了像素软件，但是像素软件不能撕毁与我们之间签署的合作代理协议。” 波尼马皱眉道：“这我知道，但是像素软件可以扯我们的后腿啊，游戏更新、升级全部给你瞎搞，直接把这款游戏给毁掉。” 刘治平沉默不语，商场如战场，波尼马的假设，并非没有可能。 有些人为了赢，无所不用其极。 “看来我们只有物色新游戏了，这次我们直接收购，不给夏景行任何可乘之机。” 波尼马轻轻点头，“暂时只能如此了。” “波尼, 你也别灰心, 我们账上还堆着几十亿港元, 夏景行想以这种方式阻止我们的游戏业务崛起，只能说他痴心妄想。 这全世界的游戏公司，他难道还能全部收购了不成？” 波尼马紧紧握着拳头, 使劲儿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似乎在痛定思痛, 深刻反思。 “全力推广微博吧！游戏业务这边, 先观望一阵子。” 刘治平愕然, “波尼……我们给微博设置了止损线的，已经快接近那条线了。 而且我们的微博有些显露颓势了, 虽然注册用户已经破亿，但月活跃用户却没有增加多少，至今没有突破3000万。 这代表着不断有新用户进来, 但也不断有老用户流失。 港星, 已经彻底过气了！别再指望那帮人了。” 波尼马的肺都快气炸了, 这也不行, 那也不行，那企鹅究竟该如何发展？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 他也是有傲骨的, 这辈子都不会向夏景行那种卑鄙小人屈服！ 波尼马突然灵光一闪，道：“我听说丁三石、查尔斯、曹会计都有想法做微博，要不然跟他们合作一番？” 刘治平连连摇头, “波尼，你忘啦？我们当初声势浩大的与盛大、九城、猪厂等游戏厂商结盟, 如今联盟何在？ 听说风投联盟的成员也跑的差不多了，连红杉都屈服于夏景行的淫威之下, 就剩下IDG和良心系还在勉力支撑。 这种松散的利益联盟是禁受不起太大考验的，我看咱们还是别在这上面白费心思了。” 波尼马冷冷一笑, “你都说是松散的利益联盟了！我这次打算拿出点实惠的东西。” “实惠的东西？” “对，我说给你听一下，你帮忙给参考参考。” …… ………… ………… 像素软件公司的办公室内，夏景行正在与这家刚刚收入麾下的游戏公司的创始人刘坤聊天。 刘坤人非常年轻，才刚满三十岁，不过已经称得上是成功人士了。 前两天，他把公司以3亿人民币的价格卖给了海内游戏, 一举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亿万富翁。 这会儿面对财神爷夏景行，那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与热情，有问必答。 “刘总，像素软件成立于2002年, 成立推出的第一款游戏是叫《刀剑封魔录》对吧？” “对，那会儿我们团队人很少，就十几个人，只能做做单机游戏，没啥技术含量。” 夏景行微笑说：“过谦了，我可是听说你们这款游戏远销海外，曾经在美国知名游戏媒体Gamespot连续十天上榜角色扮演类游戏前十，并创下排名持续三天位居榜首的佳绩。 在此期间，与你们同列榜单的游戏，其中不乏《暗黑破坏神2》、《无冬之夜》这类的3A大作。 因为在海外斩获无数的荣誉，像素与西山居、祖龙、狂徒一起被评为了当年国内的四大游戏工作室。” 听夏景行如数家珍般提起像素软件公司往昔的荣誉，刘坤是既怀念又感伤。 “唉，夏总，好汉不提当年勇了，我们国家根本没有单机游戏的生存空间，盗版横行，当初《刀剑封魔录》根本没赚多少钱。 为了养活团队，我们只能被迫跟西山居他们一样，选择进军网游市场, 开发了《刀剑Online》, 后面这款网游交给了畅游代理运营。” 夏景行轻轻点头，“《刀剑Online》也是同时期格斗游戏作品的佼佼者，战斗动作流畅，还率先开启了PK玩法，可惜被畅游搞黄了。” 刘坤笑了笑，“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总是缺少了点运气。” 见状，夏景行也不再多提像素软件曾经的成绩，说起了自己对像素软件的评价。 “其实我选择收购像素，并不是外界猜测的那样，想以此拿捏企鹅。 像素真正最打动我的地方是，你们从单机到网游时代，开发的三款游戏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深耕中国文化。” 这下不仅是刘坤，连旁边坐着的凌海和像素游戏总策划刘豫斌都愣住了。 夏景行笑了一下，继续道：“我个人比较喜欢这种中国美术风的东西，不管是游戏，还是动画，又或者是电影。 这其实是一种可以深挖的文化，为什么大家要一直接受棒子国、漂亮国传递给我们的审美呢？” 闻言，刘豫斌激动的拍手道：“夏总，你说得太好了，像素软件之所以一直坚持与所谓“正统”游戏格格不入的画风，就是因为我们坚信，我们才是真正的正统！” 夏景行微笑道：“你们坚持的大方向并没有错，只不过做出的产品还不够精致，因此有玩家评价人物形象难看。” 刘坤顿时讪笑，“夏总，我们就一家小公司，其实我们也想做精致点，但却苦于没有资金。” 夏景行说道：“我明白，你们毕竟要考虑投入和产出。 不过你们现在加入了海内游戏，大可以抛弃那些顾虑了。 我打算支持像素开发一款比《寻仙》更加精致的仙侠网游！” 刘坤和刘豫斌表情很惊讶，那得投入多少钱啊？ 凌海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这才哪到哪啊？ 夏景行笑着继续说道：“与网游一同打造的还有几部甚至超过十部联名电影。” 刘坤询问道：“夏总……投资这么大，你就不怕收不回成本吗？” “有些尝试是必须要去做的，不然就只有眼睁睁看着别人对我们进行文化输出！输出得连咱们对自己的文化，都显得不自信了。” 看着脸上写着一副“不差钱”模样的夏景行，刘坤真正领教到了什么叫做首富的实力。 十部电影，再加上一款网游，这投资怎么也得一二十个亿吧。 然而这点投入丝毫不被夏总看在眼里，“尝试”两个字，已经深刻道出了其游戏人间，潇洒人生的更高精神追求。 “我接下来打算把像素软件改组成蜀山工作室，专门负责对还珠楼主作品《蜀山剑侠传》的游戏改编，构造一个光怪陆离、雄奇瑰丽的剑仙世界。” 夏景行看着刘坤和刘豫斌，“你们二位有兴趣加入我们这项宏伟的计划吗？” 刘豫斌听得眼睛直放光，忙不迭的点头。 他是真正热爱游戏、热爱中国文化的人，夏景行的这个计划非常合他的胃口。 而刘坤作为像素软件的老板，公司已经卖掉了，他现在留下来也只是负责工作交接而已。 等工作交接结束，他随时都可以离开，只是接下来三年需要遵守禁业竞止协议，不能创办或者加入游戏公司。 刘坤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夏总，我愿意加入海内控股集团，只不过你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岗位，我想试试影视行业。 我本身是学美术专业的，那个冯导不也是美术师出身吗？我觉得我也可以像他那样学习和转型。 海内控股打算做影游联动，肯定需要既了解游戏，又了解影视的人，我争取成为那样的复合型选手。” 夏景行听笑了，想了想，觉得也不妨给刘坤一个转型的机会。 只不过这小子体验过当老板的感觉，又成了亿万富翁，再去当职业经理人，恐怕会感到不习惯吧？ 看出了夏景行脸上的迟疑，刘坤连忙又解释道：“夏总，我这点身价在外面还算是个富人，但在你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能给你当下属，是我最大的荣幸！” 夏景行淡淡一笑，“那行吧，那你试试，不适应的话，你要及时告诉我。” 刘坤见夏景行愿意收下自己当小弟，连忙各种感谢。 夏景行扭头看向凌海，后者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似乎感觉地位受到了严重威胁。 这可把夏景行都给整迷惑了，莫非刘坤是打着幌子来接近自己，其实暗中在窥伺海内游戏CEO的宝座？ 夏景行懒得再去多想了，反正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接下来多观察刘坤一阵子，如果发现对方真的是在玩什么迂回战术的话，把人换了便是。 他不喜欢这种怀着目的接近自己的人，假如真的想加入海内游戏，大可以直说出来，他也不会拒绝。 又坐了一会儿，夏景行和凌海一起下楼乘车离开了。 坐在车上，凌海问道：“夏总，咱们海内控股集团也要成立一家影视公司吗？不是已经有了橘品影业了吗？” 夏景行深深地看了凌海一眼，看得后者心里有些发虚。 “你担任CEO以来，带领海内游戏取得了非常耀眼的成绩，但是在未来，海内控股可不仅仅只做游戏，要多学习和提升自己，以后的担子很重。” 听着这既像是安抚自己，又像是敲打自己的话，凌海心中充满了忐忑。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前一秒大家还笑哈哈的，后一秒就翻脸比翻书还快。 正文 1233、超级豪宅落成 2009年1月1日，新年的第一天。 千呼万唤的3G牌照终于开始颁发了，国内三家电信运营商各自获得一张牌照。 因此，媒体和大众将新的一年称之为3G元年，对新技术和新网络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至于夏景行在新闻发布会的提出的移动互联网，虽然同样也饱受互联网从业者期待，但真正获得高速发展要等到2010年去了。 这是因为必须先搭建好基础设施，才会有后面的应用。 其中的原理就好比要先安装好水管，自来水随后才会流出来。 不过安卓中国并没有因为中国3G网络发展速度太慢而感到气馁，一边在大量的招兵买马，一边在组织安卓中国首届开发者大会。。 不管怎么说，发展移动互联网所需的基础条件都已经全部成熟了，接下来该轮到安卓中国大显身手了。 夏景行在收购像素软件，将其改组成海内游戏旗下蜀山工作室后，乘坐私人飞机前往了美国。 此时正值圣诞节假期，整个美国都沉浸在节日的欢乐当中。 帕罗奥图自然也不例外，夏景行刚一到家，就看到了院子里正亮晶晶的圣诞树，以及树下一大一小两个圣诞老人。 夏景行看着克里斯汀娜身上的抹胸圣诞短裙，瞬间就联想到了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好好的一件圣诞服，怎么就简化成这样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夏景行对这个圣诞礼物还是挺满意的。 两个人有两三个月未见面了，此时一见面就犹如一堆干柴烈火，一点就着，抱在一起拥吻了足足两分钟才分开，然后夏景行一把抱起克里斯汀娜就朝屋内走去，似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拆开礼物。 克里斯汀娜搂着夏景行脖子，也柔情蜜意的望着后者。 被遗忘在原地的夏泽睿咬着手指头，呆呆地望着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直到两人的身影都走远了，彻底消失在门后了，他才反应过来，开始嚎啕大哭。 一听见儿子的哭声，克里斯汀娜立马从夏景行怀里跳了下来，跑出门后，看见拖油瓶哭哭啼啼地朝自己跑来，她也有些哭笑不得。 只好蹲下去张开双臂，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安抚道：“伊诺克，你已经是一岁半的大孩子了，不要动不动就哭。” 夏景行有点尴尬，想去抱儿子, 却被小家伙狠狠地瞪了一眼, 然后扭头不再搭理他这个老爸。 夏景行笑了笑, 估计是小家伙目睹了妈妈被“抢”走的全过程，把他当作坏人了。 克里斯汀娜哄了好一会儿，终于把孩子哄去了玩具屋, 由佣人在一旁看着。 她抽身走回了客厅，看见夏景行又要扑上来, 赶紧推手打住, “晚上再睡觉吧, 不然他一会儿又要找妈妈了。” 夏景行顿时意兴阑珊的摊了摊手，自从有了这个小东西, 干啥事都不方便了。 他有些怀念以前了，那时候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愉快的玩耍。 “算了, 我去陪陪孩子吧, 看他那样子, 估计还把我当坏人呢。” 目送夏景行走去了玩具房, 克里斯汀娜嘴角微微上扬，知道自己亏欠孩子就好, 至于她个人，都已经不太在乎这些了。 翌日。 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夏泽睿一家三口来到了帕罗奥图以南，临近洛斯阿图斯的荒山。 确切说, 这块地已经不再是荒山野岭了。 经过长达两年多时间的施工与改造，荒山的地形地貌都彻底改变了。 一条平坦的水泥大道直通山顶, 道路两旁栽有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棕榈树。 当汽车行驶到半山腰以后，出现了一堵高大的围墙, 正中央的位置是大门。 穿过大门后，汽车缓缓停下了, 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走下车，一人牵着儿子一只手，边走边打量已经完工的豪宅。 喷泉、室外游泳池、网球场、篮球场、高尔夫球场、直升机停机坪等设施分布在四周，把主建筑物包围了正中央。 更外围一圈，栽种着橙树、柠檬树、枫树，橡树，松树和红木等各类花草树木, 从山脚往上看，还以为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从天空俯瞰，则形似鸟巢，中间是一片低洼地带, 分布有各种建筑物。 “小鸭子～” 夏泽睿突然指着远处的人工湖说道。 克里斯汀娜看了一眼，发现是几只天鹅在水中嬉戏。 当初为了建这个人工湖，没少费心思，由于山中没有泉眼，还要从别处引水过来。 一家三口正在欣赏四周的风景，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扭头一看，贝礼中跳下车，一路小跑了过来。 “戴伦、克里斯汀娜，非常抱歉，路上堵车，我迟到了几分钟。” 夏景行摆手，表示不碍事。 一番见礼后，贝礼中笑呵呵地介绍起了房子。 这栋房子或者说庄园占地50余英亩，约合20.3万平方米。 现在夏景行他们看到的是前山，占地约8万平方米。 其中几栋住宅占地面积只有4000平方米，其余地块全部用于打造成了各种配套设施, 如人工湖、体育区、休闲娱乐区等等。 后山占地12万多平方米, 建有私家园林、有机农场、马场等等。 一寸土地都没有浪费, 毕竟是花费了9000万美元买下的。 此外，为了修建这栋超级豪宅, 夏景行后续还投入了1.2亿美元。 这些钱大部分都花在了地形改造和配套设施上面，比如把山填平、修人工湖、盖马场等等。 房屋总投资达到了2.1亿美元，比原因预计的还超出了1000万美元。 不过当夏景行看到这栋房子及周边的景色后，感到很满意。 毕竟一分钱一分货，要搞那么多工程，花费是少不了的。 从大门到别墅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夏泽睿还没走进别墅，就喊着要抱抱了。 夏景行看笑了，熊孩子还这么小，以后可别在家里迷路了。 他抱起儿子，跟随贝礼中一起走到了别墅大门口。 贝礼中递给了三人一个纽扣一样的东西。 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对视了一眼，想起了几年前参观盖茨的世外桃源2.0的一幕幕。 果然，几人刚刚走近，别墅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穿过大门，走进室内，灯光也自动亮了，耳畔还有舒缓的音乐声响起。 “这是物联网技术？”夏景行好奇地看向贝礼中。 正文 1234、美国炒房团 “没错，这是来自IBM的技术解决方案。” 闻言，夏景行的眼神立马变得有些异样，自己想要做智能家居，结果自己家里却先用上了别人的技术，不得不说，有点讽刺啊。 不过他的关注重点很快就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IBM竟然不声不吭的在研发物联网技术，并且还拿出了一些成熟的应用。 这值得复兴工业警惕和反思！ 复兴工业的物联网技术至今还停留在复兴中国研究院的实验室内，看来研发进度已经落后于竞争对手了。 想到这，夏景行开始询问贝礼中关于IBM这套技术解决方案的一些细节。 贝礼中一五一十的回答道：“我刚刚给你们的那个设备，实际上是一个传感器，同时还能定位。。 当你们佩戴上它，并且在感应范围之内，大门和室内安装的信息传感设备就能感应到，同时通过因特网把相关信息传输给中央电脑，实现智能化识别和管理。 哦，对了，戴伦，中央电脑，你记得一定要保护好，千万别被什么网络黑客给侵入了，有重大安全隐患，同时还容易暴露隐私。 与中央电脑连通的还有警卫巡逻团队的通讯系统。 庄园的各个角落都安装有网络摄像头，一旦有突发情况，安保人员可以第一时间获知和响应。” 夏景行耐心的听着，这玩意儿其实就是一个集成了通讯、物联网、安保等各个模块的系统而已。 也算不上是什么黑科技，以现在的科技技术，完全可以实现。 盖茨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在享受相关的服务。 只不过那时候的技术不成熟，盖茨豪宅的地底下和房屋墙体中铺设了很多传输信息的光纤电缆，加起来一共长达84公里。 “IBM都是用电脑设备实现对各个系统功能模块的控制和信息传输，那他们有没有提出把部分设备换成手机呢？” 贝礼中表现得很是惊讶，“手机？手机还能干这个？不是拿来打电话、发短信吗？” 夏景行听笑了，知道自己有些难为面前的这位设计师了。 IBM作为从大型机时代走过来的硬件霸主，蓝色巨人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 把PC业务卖给良心公司以后，仍然还保留着核心的服务器、软件、企业咨询服务等业务。 不过其技术底蕴，或者说技术意识还停留在PC互联网时代。 而复兴工业做的物联网是跳过了PC，直接搞手机物联网！ 夏景行抛了抛手中的传感器设备，复兴物联网肯定是用不上这东西的。 手机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物联网技术的意义是给死物赋予“生命”，让它能够传递信息，以实现万物互联。 而手机这样可以随身携带的移动设备, 随时都可以接受物联网设备传输的信息, 同步控制物联网设备, 其便捷性和使用场景远不是PC设备可比的。 复兴物联网直接做手机物联网，虽然暂时落后于IBM，但只要持之以恒, 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戴伦，你又在聊工作吗？你怎么走到哪都要谈工作？房子不看了吗？” 正在四处观察室内装修的克里斯汀娜突然回过头, 看向夏景行的眼神有些不善。 “我……我职业病患了！好了好了, 不说这个了, 看房要紧。” 夏景行笑呵呵地跟了上去，不再去想物联网的事情。 贝礼中领着夏景行三人逛起了别墅。 在四千平方米占地面积上修建出来的别墅, 建筑面积足足有八九千平方米。 光卧室、卫生间，就有二十几个。 一般豪宅即拥有的室内游泳池、地下室酒窖、影音娱乐房等等，超级豪宅通通具备。 甚至还修有图书馆、室内体育馆等大型设施。 一路看下来, 克里斯汀娜暗暗咂舌。 她凑到夏景行身前, 小声问道：“这么大的房子, 这么多房间, 要请多少佣人啊？” 夏景行笑眯眯道：“这些事情，你都不用操心, 交通出行团队、管家内务团队、安保团队、医生团队、律师团队等等，我通通都安排好了，全部走远景资本的账, 以后再看要不要单独拎出来组建家族办公室。” 别看克里斯汀娜是脸书创始人，但在公司没上市之前, 她手里并没有多少现金，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奢靡的服务。 “那我以后每天坐直升机去上班吗？” 夏景行摊摊手, “难道不可以吗？你让人在脸书办公大楼的楼顶修建一个停机坪，以后那就是你的专属“车位”。” 克里斯汀娜连连摇头, “我感觉有点过于高调了，而且直升机的噪音太大，影响员工正常办公。” “那就等将来修建脸书总部办公大楼的时候，隔着远一点的地方修建停机坪。 美国无数的小老板都拥有直升飞机，你作为堂堂的脸书CEO，难道还不能拥有一架直升机？这算哪门子的高调？” 夏景行叹了口气，“不过也看你自己的意愿吧, 想怎么着都随你。” 克里斯汀娜从小在农村长大，生活观念还是比较朴素的。 同时科技公司的创始人相较于一般传统企业的老板，确实也要低调很多。 小麻子一辆破飞度，开了不知道多少年, 一直舍不得扔…… 尽管后面跟着装满足足几辆车的保镖，但公众人设就是低调、节俭。 直到后面曝出小麻子在夏威夷买海岛，大家才知道，小麻子花起钱来同样豪不手软。 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及时行乐才是真。 参观完别墅，夏景行便带着克里斯汀娜和儿子一起离开了。 这栋房子刚刚装修好，尽管材料选用很谨慎和细致，也做了除甲醛，但夏景行觉得还是敞一敞比较好。 而且，与别墅配套的相关团队还在招募当中，包括马在内的各种动物此时也还没运到后山。 具体的搬家时间，会放在几个月以后。 ………… ………… “这是奥观海竞选办公室委托我转交给你们俩的邀请函，诚意邀请你们俩在本月20号参加奥观海先生的加冕典礼！” 消失了有一阵子的小犬风风火火的驾驶着一辆Roadster跑车赶到了帕罗奥图, 一跳下车就掏出了两封制作精美的邀请函。 克里斯汀娜非常高兴的接过邀请函，说道：“奥观海先生实在是太厉害了！在那么多人不看好他的情况下竞选成功了，并创造了有色人种首次担任大统领的历史。” 说完，克里斯汀娜朝夏景行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早在几年前，夏景行就决定押宝奥观海, 并叮嘱她发动脸书的企业资源支持奥观海。 如今奥观海成功当选大统领，那么脸书也能获得一些好处。 夏景行的反应很是平静，接过邀请函扫了几眼便失去了兴趣，奥观海在两个月前就已经获得投票胜利了，当时全世界都在展开报道。 他也第一时间给奥观海发去了祝贺，并获得了对方的回信。 夏景行看向靠着汽车，双手抱胸，一副懒洋洋模样的小犬。 经过时间的淡化，小犬好像已经从失恋、被女友欺骗、投资失败的一连串打击中走出来了。 夏景行忍不住打趣道：“你作为竞选团队中的一员，奥观海获得成功了，没给你论功行赏，封个官当当？” 小犬摊摊手，“没有啊，谢谢倒是收获了不少，就是不见行动。 哦，对了，他还让我带话谢谢你们俩对他的帮助。 他说等加冕仪式结束，事情捋顺了以后，他和米歇尔夫人会邀请你们俩共进晚餐。” 夏景行轻轻点头，“好，我知道了，你最近除了帮奥观海做竞选网站，还干什么了？P站经营得怎么样了？” 小犬笑呵呵道：“就那样呗，发展得不快不慢！扎克伯格倒是显得很心急，急得都想自己下场当男主角了。” 克里斯汀娜听不下去了，翻了个大白眼儿，“小犬，你好歹也是脸书创始人，同时还是奥观海的竞选团队成员，怎么非得投资那个P站呢？传出去不丢人吗？” 小犬的表情立马变得有些尴尬，只好眼神求助夏景行。 夏景行笑道：“这无关金钱和利益，主要是圆一个梦！对吧？” 小犬猛点头，“对对对，我其实是抱着做公益的目的在运营P站。 金融危机爆发了，多少女演员失业啊！ 而且现在的社会压力这么大，人们需要在精神上得到满足。” 一听此话，克里斯汀娜懒得再理会小犬了，进屋做饭去了。 目送克里斯汀娜走远了，小犬顿时放松了下来，朝夏景行挤眉弄眼道：“老大，要新货不？P站播放指数最高的十大女明星，我这有全套作品集，而且还是珍藏版！” 夏景行飞起就是一脚，小犬笑着躲开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了，我问你，你的那些房子卖掉没有？” “没有啊！房价跌了那么多，即使想卖也卖不出去啊。” 一说起炒房被套的这件事，小犬就有些来气，悔不当初。 “别卖了！全部交给我，我有用处。” 小犬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过去不是一直说炒房没意义吗？” “你都说了，那是过去！” 夏景行没好气道：“我们立足的是当下，展望的是未来！” 小犬好像听明白了一点，连忙追问道：“老大，咱们是要炒房吗？” “屁的炒房，你说的那是投机行为，我们要做的是挽救美国崩溃的经济，一起助力经济复苏。 我好歹也是美国的荣誉市民，会乘人之危，趁火打劫吗？” 小犬傻笑不已，他已经听懂了，这是准备入市抄底啊！ 估计老大炒起房来，比他还要过分。 去年他在炒房事业上面狠狠地摔了一个大跟斗，要不是老大拉他一把，估计这会儿都要哭死了。 现在有机会重新振作，而且由老大牵头，那么说什么也不能错过啊！ “老大，你说，咱们怎么弄？我全听你的。” 夏景行微微一笑，“抄作业会不会？盯着人家抄就完事了。” “抄谁？” “黑石！” 正文 1235、法拍房与包租公 “我们所有的房地产资产都在这了。” 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内，小犬家族办公室的CEO汤姆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了亚伯。 亚伯双手接过牛皮袋，然后快速地拆开了袋子，从中取出了一叠装订好的文件，拿在手上仔细地翻阅了起来。 见状，一旁的夏景行和小犬停止了交谈，一起默默地注视着亚伯。 几分钟后，亚伯把文件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问道：“一共286套房产？” 汤姆回答道：“对，并且全是旧金山、洛杉矶这些大城市的房产。” “跌幅差点达到一半的大城市房产？” 被亚伯一顿嘲讽，汤姆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亚伯不再搭理汤姆，扭头看向小犬，语气严肃的说道：“小犬先生，这近300套房产的买入价高达9000多万美元，如今的市场评估价值堪堪5000万美元，换言之，亏损差不多已经达到一半了。。” 小犬点了一下头，“这我知道，我们刚刚买完这批房产，紧接着就爆发了次贷危机，楼市一路狂跌。 当时戴伦提醒我们尽快把房子全部出售，我们也照办了，可还是晚了一步，只卖出去了二三十套房子。” 说到这，小犬朝夏景行投去了歉意的目光，他觉得自己有些辜负老大的期望，经常捅出篓子，最后还得老大来帮忙善后。 夏景行拍了拍小犬的肩膀，“房产上面的这点损失其实都还好，幸亏你们把那1亿美元CDO资产处置掉了，不然的话，现在它们的价值都可能已经清零了。” 小犬微笑着点了点头，在夏景行的提醒之下，他命令汤姆把CDO资产以九折的价格快速地出售掉，换来了9000万美元现金，随后他把这笔钱全部交给了远景资本在管理。 将近两年时间过去了，这笔投资的回报率已经超过了十倍。 如果没有夏景行帮他，别说赚十倍收益率了，连裤衩都快亏没了。 受益于远景资本的高超投资水平，他在房产投资上面亏损的五千万美元，轻松的就被投资对冲基金所获得的收益给填平了，他也因此不用再为2.5亿美元的股权质押贷款而感到发愁了。 对于夏景行的恩情，小犬一直铭记于心，每个月都在给前者邮寄各种P站小礼品。 夏景行注视着亚伯，说道：“现在小犬家族办公室持有的房产全部都在这了, 你给他们说说, 远景资本接下来打算如何运作。” 亚伯说了声“好”, 开始介绍道：“远景资本接下来打算成立一只房地产复苏基金，首期募资规模是10亿美元。 投资方向只有一个，瞄准那些因为断供而被法院拍卖的房产。” 汤姆张大嘴问道：“购买法拍房？” 亚伯耸耸肩, “没错，我们的目标就是那些房子。 首先, 他们比普通房子更便宜, 有更大的套利空间。 其次, 法拍房规模非常的庞大，银行联合法院集中拍卖, 这可比线下一套一套地去收房子更省力。 最后，这是一项积极响应政府救市号召的商业行动，可以获得政府与银行的双重支持。 必要的时候, 我们还可以举债进行收购, 放大杠杆倍数。” 小犬听得目瞪口呆, 老大出手, 果然不凡啊！ 他炒房属于最没出息的那种，全款炒房。 而老大直接把杠杆用满, 怕不是得收购几千、几万套房子？ 夏景行微微一笑，法拍房这种东西，不仅是在中国吃香, 在美国同样存在巨大的套利空间。 金融危机爆发的大背景下，市场上出现了几百万套法拍房, 银行、法院被这些烂账坏账搞得焦头烂额。 为了尽快解决这些令人头疼的债务，银行通常会选择折价出售房屋, 回笼现金。 汤姆又问道：“收购法拍房以后，如何退出获利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 亚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语速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我们的退出方案是翻新房屋并重新进行挂牌出售，赚取其中的差价。” 汤姆笑了一下，他还以为有什么新玩法，结果还是老套路。 “我有个疑问，如果房屋翻新之后卖不出去怎么办？现在房市一片哀嚎，普通人几乎不敢再购入房屋。” 亚伯暼了汤姆一眼，说实话, 他不是很瞧得起这位CEO。 要不是远景资本出手，小犬家族办公室的2.5亿美元资产都要被眼前这家伙给亏光了。 换做是他，给雇主亏了这么多钱，肯定没脸再继续呆在公司里了。 亚伯见小犬也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便耐心的解释道：“这就涉及到第二个获利方案了，租赁房屋！ 这些年，美国大城市不断涌入年轻人，租房需求激增，根本不愁租。 翻新过后的房子，租金还可以上涨一部分。 而且租金可以源源不断地形成现金流，支撑我们进行更大规模的房屋收购。” 汤姆继续挑刺道：“房屋翻新、租赁管理、房屋维护，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尤其是你们还不打算小打小闹，目标是收购数以万计的房屋。 这是一项规模浩大的工程，我很担心管理会出现问题。 远景资本是十分出色的投资机构，但并不是专业的房地产公司。” 亚伯淡淡的回答道：“这就涉及第三个获利方案了，我们的房地产复苏基金打算与弗雷德里希房地产集团进行合作，联合成立一家专业的房地产租赁公司。” “弗雷德里希，纽约的那个地产大亨！”汤姆惊讶道。 “对，就是他，号称全美最懂房地产的商人！” 亚伯话锋一转道：“不过他本人不会亲自参与这项合作，而是委托他的长女、弗雷德里希集团副总裁伊凡卡小姐负责与我们进行具体的接洽与合作。 概括来说，我们计划成立的房屋租赁公司, 不仅仅是通过自持物业增值、租金、杠杆放大收益率等方式来实现获利，在时机成熟时, 我们还会选择推动房屋租赁公司上市。 我们不必一套一套的出售房屋，而是可以把整家公司的股权打包出售，轻松便捷的实现获利退出。” 听到这，汤姆彻底无话可说了，想找茬都找不到。 因为人家方方面面的问题都考虑到了，出手抄底的时机、充沛的资金、大有来头的合作伙伴…… 甚至连获利退出的方案都想到了四种！ 远景资本能做得这么成功，看来也是有原因的。 亚伯介绍的整套方案让小犬感到很兴奋，就差拍手叫好了，非常激动地问道：“需要我们怎么做？” 夏景行说道：“把你手上的286套房产注入我们的包租公司，给你算一股。 其他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等着分红或者拿股权投资回报就行了。” 小犬忙不迭地点头，“没问题，这些房子你们随时都可以拿走。” 夏景行笑了一下，看向亚伯，说道：“有了这两百多套房子，房屋租赁公司也可以开张了，先做着，摸索一下模式，然后再进行规模复制。” 亚伯点点头，表示明白。 远景资本打算成立的房屋租赁公司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公司，按照如今美国十五六万美元一套的房价中位数，10亿美元本金可以购买将近六七千套房屋。 如果再加上杠杆、以租养贷及其他融资工具的话，弄个两三万套房子在公司名下也并非没有可能。 假设数年以后，房价上涨一倍的情况下，也就是涨回到2006年的最高位置，期间收到的租金能够与房屋租赁公司的运营支出持平的话，这笔投资可以赚取一倍的投资收益，财务杠杆放大收益之后，收益还可以再扩大四五倍，算是一笔很不错的投资了。 同时，这是远景资本首次在美国试水房地产基金，需要做出一个标杆案例，以方便后续募资。 当然了，更为重要的的是，这是募集美国人的钱，炒美国的房，与黑石在中国的所作所为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夏景行对于在美国当个包租公，完全不抵触。 不过他这个包租公是具有金融思维的包租公，或者叫入乡随俗，懂得利用金融工具来实现投资收益最大化。 正文 1236、团购鼻祖 小犬拿出名下286套房子，作价5000万美元入股房屋租赁公司； 弗雷德里希集团掏出2亿美元，并就房地产运营和管理对房屋租赁公司提供全方位的技术、人力支持； 远景资本的房地产复苏基金则注入10亿美元现金，从资本运营角度为房屋租赁公司提供支持。 因此，三方在房屋租赁公司的股权占比，粗略的划分为了4%、16%、80%。 远景资本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弗雷德里希集团次之，小犬家族办公室则属于不管事的那种。 夏景行坐在办公室里，拨通了伊凡卡的电话后，告知了其房屋租赁公司的相关讯息。 然后他隔着电话，都感受到了伊凡卡的那种喜悦之情。 “哇哦！戴伦，这个好消息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我正在烦恼从哪去弄几百套房子，现在好了，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房屋租赁公司的事情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夏景行笑着说道：“你再跟你老爸确认一下，他真的要跟我合伙做生意？” “戴伦，我父亲是真心诚意的想跟你合作，而且他说了，弗雷德里希家族的企业资源、政治资源、人脉等等，通通都随便你使用。。 他不会对房屋租赁公司指手画脚，一切事务都由你拿主意。” 夏景行安静的听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不是他信不过弗雷德里希，而是对方的人品实在太差了。 如果不是伊凡卡多次求情，并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他根本不会与弗雷德里希集团合作。 “好了，伊凡卡，你不用再说了，如果这个项目完全是我自己的，可能还会惯着你老爸的坏毛病。 但是房地产复苏基金不只有远景资本的出资，大部分资金或者说99%的资金都来自于那帮老钱家族、蓝血贵族。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们可不会惯着你老爸的坏毛病。 既然弗雷德里希先生承诺了绝不会插手项目，便要遵守诺言，免得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电话那头的伊凡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你放心好了，这些话我会全部转达给我父亲的，而且我也会提醒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做什么错误的决定。” 夏景行笑了一下，伊凡卡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为了防止弗雷德里希哪天脑子抽风了，跳出来搞破坏，他也只能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了。 房地产基金的LP都是大有来头的人，弗雷德里希想搞什么小动作的话，自己掂量掂量。 “好，那你再转告你老爸一声，叫他安静地等待着就行了, 等赚钱了, 分红少不了他的。” “嗯, 我知道了！那戴伦，房地产基金的出资什么时候能到位？” 夏景行停顿了两秒，才答道：“最迟下个月。” 所谓的房地产复苏基金, 其实就是向做空基金原来的那帮LP重新募集的一只新基金。 刘海和江平从这个月开始，已经在进行最后的收网了。 等战利品清点完毕以后, 夏景行会拿走全部的自有资金及其盈利, 但是剩下的外部LP本金及盈利, 依旧是一个天文数字。 单一基金的规模太庞大了，其实不太好运作, 所以夏景行准备引导这些LP把资金投向远景资本旗下的房地产基金、PE基金，不再局限于对冲基金产品。 至于旗下回报率最高的VC基金，夏景行暂时未对任何人开放认购, 顶多卖了一些二手份额给S基金。 “下个月就到位了？那太好了, 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我们的房屋租赁公司开始运营和展开收购了, 然后一步步把它做成全美最大的房屋租赁公司。” 夏景行笑了笑, “一起加油吧，这个梦想一定会实现的。 到时候咱们几万套住宅在手, 每年坐着都能收几亿美元的租金。 等普通住宅做顺手了，或许还可以尝试一下收购别墅，用于出租。 别墅标的更大, 租金也更高，唯一缺点就是有点消耗资金。 同时别墅还能把房屋租赁公司的营收、净利润给拔高一大截, 上市的时候，可以冲击几百亿美元的市值……” 伊凡卡被夏景行画的大饼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脑子里开始不断地幻想自己成为几百亿美元市值的CEO，并且比父亲还有钱, 还更有成就…… 不过很快就梦想照进了现实，只听夏景行说道：“你找一家与弗雷德里希集团合作过的、靠谱的装修公司开始翻修房子吧，你是弗雷德里希家族的大小姐，让装修公司收费便宜点，合作的好，以后还有更大单子等着他们。” 伊凡卡并不介意房屋租赁公司白嫖她们家的资源，十分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就在夏景行即将挂电话的时候, 伊凡卡突然说道：“戴伦，你觉得我出任房屋租赁公司的CEO怎么样？” 生怕夏景行不答应一样，伊凡卡卖力的推销自己：“我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对房地产这个行业很了解。 我不会把房屋租赁公司搞砸的, 而是会把它当成自己的事业来精心呵护。” 夏景行犹豫了一下，虽然他跟伊凡卡发生过无数次十亿以上的交易，但这次的十亿有点重要，是远景资本第一次在美国试水房地产基金。 单纯炒房，是没啥技术含量的。 而房屋租赁公司需要运营和管理好几万套房屋，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稳妥一点，回答道：“你先担任COO，如果你能证明自己，我就提拔你担任CEO，还会给你股权激励。” 虽然没有一步登天，但也让伊凡卡感到很满意了。 “戴伦，你真好！我有点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纽约啊？” “过段时间吧，我还要在硅谷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 …… 夏景行刚刚挂断电话，就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 得到回应后，硅谷办公室的负责人瑞奇·米尔纳推门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大腹便便的安德鲁。 “戴伦, 好久不见。” 一见面，安德鲁就冲上来给了夏景行一个热情的拥抱。 夏景行感觉就好像被一堆肉山撞了一下似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三人互相寒暄了几句, 然后坐着聊起了工作。 “Spotify声破天的正式版本于去年在瑞典推出了，非常受当地用户的欢迎。 甚至连EMI、索尼、环球和华纳这四大音乐公司的高层都被他们的产品打动了，同意将旗下的音乐版权授权给声破天使用，当然了，使用范围仅限于美国境外。 不过声破天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作为交换条件，他们近乎白给了四大唱片公司20%的股权。” 瑞奇话锋一转道：“但换个角度来看，他们把四大唱片公司拉上了战船，也算是解决了互联网行业与唱片公司由来已久的版权战争。 肖恩·帕克当年创办的Napster不就被唱片公司给告死了吗？ 声破天算是生对了时代，由于现在的唱片行业很不景气，所以四大唱片公司才同意试着拥抱一下互联网看看。 看来我们的投资也不用打水漂了，声破天或许有发展壮大的那一天。” 夏景行听了一会儿，突然道：“你问问他们，卖不卖公司？” 瑞奇愣了一下，摇头道：“现在版权问题获得解决，正是大显身手的时候，他们不会卖的，除非你给个天价。 对了，是谁收购？我们吗？” 夏景行笑道：“我们收购一家初创公司干嘛？我们买也只买成熟企业。 是脸书想收购，脸书看中了声破天的社交共享功能，音乐也可以进行社交啊，同时还可以对脸书现有业务形成补充。” 瑞奇说道：“好吧，那我试着撮合一下？不过别抱太大希望。” 夏景行轻轻点头，“你告诉他们，声破天加入脸书以后，可以把这个软件推广到全世界。” 交代了瑞奇几句后，夏景行又看向了安德鲁，询问道：“我交代给你的事，完成得怎么样了？” “你说那个卖优惠券的网站吗？” “对。” 夏景行一直留意着老东家的动静，几个月前网站终于上线了，他第一时间就派出了安德鲁前去接洽。 “我感觉那网站没什么前途，它每天只发起一笔交易，提供一个本地商家的优惠券，通常会低至商品或服务原价格的两成或三成，当购买优惠券的人数达到预期数量后，交易就生效了。 这种组团打折的概念虽然挺新颖的，但规模太小了，很难持续把活动搞下去。” 安德鲁摇头道：“而且他们的创始人也叫安德鲁，这让我感觉有点糟糕。” 夏景行笑道：“难道别人就不能跟你同名了吗？这就是你不看好他们的理由？” 安德鲁皱眉道：“也不单单是这个原因，我感觉他们的模式有点问题，还没得到充分的验证。” “等模式验证成功了，说不定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夏景行想了想，说道：“这样，你约一下他们，就说我想跟他们见一面。” “你亲自出面会见企业创始人？” 这下不仅是安德鲁，连一旁的瑞奇都很是惊讶。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夏景行就很少再接见企业创始人了，都是由下面的投资经理、副总裁、董事在负责相关事务。 能让老板为其破例，看来这个叫Groupon的网站不一般啊。 正文 1237、一年成为独角兽 “虽然Groupon高朋网现在只是一个简陋旳小网站，并且网站上只出售一些餐饮优惠券、演出门票之类的便宜商品，业务范围也只局限于芝加哥一座城市。 但我们已经有了明确的扩张计划，今年要把业务范围扩张至全美各大城市，同时还会合作更多的商家。 将来高朋网的用户可以组团购买手机、家电、汽车……”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白人正站在台上，唾沫横飞地介绍高朋网的商业计划。 这种创业激情无疑是十分打动投资人的。 坐在台下的瑞奇暗暗点头，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至少PPT制作与演讲能力很不弱。 “安德鲁～” 夏景行刚刚喊出口，坐在他旁边的安德鲁与台上的安德鲁都同时看向了他。 夏景行笑了一下，改口道：“梅森，我这样理解行不行？ 你们的创业计划概括成一句话，万物皆可团？” 高朋网的创始人兼CEO安德鲁·梅森顿时笑逐颜开，“没错！这正是我们想要做的。 现在美国乃至全世界都爆发了金融危机，经济陷入了衰退，大量的人面临失业、降薪。 团购模式可以让民众用更低的价格购买到自己想要的商品，很划算，也很有吸引力。 而对于参与团购的商家来说，在银行贷款收紧的情况下，即使利润低一点，能够有大量的现金流涌入，也是一种利好。 团购模式一头消费者，一头连接商家，形成双赢。” 台下另外一名坐在夏景行对面的高朋网创始人埃里克·莱夫科夫斯基补充道：“而且团购模式很轻，它不需要像电商平台那样处理物流运输，建立仓储，以及投入过多的资金和人员。 我们只需要进行简单的信息撮合，在网页上挂上足够多的商品和服务，用户便可以自由选择。” 安德鲁摊手道：“抱歉，我打断一下，貌似我没有看见你们在网站上挂上足够多的商品和服务？” 埃里克已经将近四十岁了，这位老兄从大学时代就开始创业，曾经依靠在学校卖地毯做到了年收入十万美元。 大学毕业后，直接投身创业大军，先后创办过T恤、儿童运动服饰及电话外呼公司、广告软件公司、印刷公司、供应链管理公司及几家互联网公司。 这些公司有的破产，有的套现2.4亿美元，还有两家公司完成了独立上市。 从过往的创业成绩来看, 埃里克是一个连续成功创业者, 商业才华横溢。 因此, 在面对潜在投资人安德鲁诘难的时候，他表现得很冷静，在过去十几年的创业生涯中, 他已经遇到过太多类似的情景了，拥有丰富的应对经验。 他先客气的朝安德鲁笑了一下, 然后才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因为我们网站现在的用户还不够多, 如果贸然上线太多商家, 反而会影响团购的促成效率。 虽然我们现在每天只上线一种商品，但我们的促成效率很高, 满团时间从过去的几个小时变成了如今的几十分钟，一直在往下降低。 这给用户带来了很好的体验，同时也营造出了一种“很抢手”的感觉, 使得高朋网在短短两个多月时间, 就成为了芝加哥本地最火爆的网站。 现在整个芝加哥都在谈论高朋网, 说我们是一家神奇的网站。” 瑞奇拿笔记录了一下, 尽调的时候会进行相关调查。 “你们现在的营销方式，主要就通过本地口口相传吗？”安德鲁继续追问埃里克。 “不止, 还包括了邮件营销。” 这时，梅森走下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紧跟着补充道：“这是最节省资金的一种营销方式，我们可以小成本的进行试错。 一旦商业模式跑通, 我们就会进行更大规模的投入。” 瑞奇笑呵呵的问道：“那你们觉得商业模式跑通了吗？” “自然是跑通了，不然我们也不会制定扩张到全美的商业计划。” 梅森将一叠纸质文件推到了瑞奇面前, 并介绍道：“这是高朋网两个多月来开展的团购业务营收和净利润报表，我们内部已经做过预测, 再过三个月时间，网站将全面实现收支平衡。” 瑞奇有点惊讶，这么快就要收支平衡了？ 他转念一想，高朋网是轻模式，没有太大的投入，快速盈利也很正常。 瑞奇简单翻阅了一下文件，说道：“如果高朋网接下来要大步进行扩张, 收支平衡可能要延后了。” “的确会延后，大量的营销推广成本会大幅度降低我们的业务利润，不过这也足以能够证明团购模式的优越性了。” 说完，梅森还特意扫了老神在在的夏景行一眼, 他发现后者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也不清楚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埃里克说道：“高朋网接下来将从两个方向进行扩张，一面是组建商户拓展团队，让更多的商家与高朋网建立合作，另外一面是增加网站的普通注册用户。 这两个方向的扩张计划都需要用到一笔钱，而且是很大一笔钱。 因此，我们选择了对外开启融资。” 瑞奇点点头，表示了解了，然后他看向了安德鲁，安德鲁则看向了夏景行。 “我非常赞同高朋网进行扩张，你们选择的时机非常好，现在大量的中小企业日子都不好过，非常需要客流量，而普通民众需要符合他们心意，且价格低廉的商品。” 夏景行微笑说道, 高朋网诞生的背景其实跟拼夕夕有些类似，都是踩中了消费降级的风口, 乘风而起。 见自己两人的扩张计划获得知名金融和互联网大佬戴伦·夏的赏识, 埃里克和梅森都很高兴。 看见二人脸上的喜悦之色, 夏景行不由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当时自己通过梅森的面试, 并被当场宣布录用，也开心得跟个孩子一样。 这一世角色互换，面试官换成了自己，而两位前老板变成了面试者。 不得不说，这就是缘分的奇妙之处。 不过他召集两位高朋网创始人、前老板来到硅谷，可不仅仅是“叙旧”那么简单。 “不过，我不认为组建商务拓展团队是一项正确的决定。” 闻言，埃里克和梅森都把心提了起来，面色有些紧张。 夏景行绷着的脸突然一笑，“我认为有更高效的推广工具，比如脸书。 如果高朋网开发一个功能，让用户个性化订阅自己喜欢的团购商品和服务，并且该功能还能够与脸书关联，让用户看到自己的好友购买、评价了哪些商品。 你们猜，效果会怎么样？” 埃里克和梅森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 为什么一听夏景行要见他们，他们就立即赶来了硅谷？ 这是因为大佬只要手指缝里稍微漏出那么一点点资源，都可以把高朋网这颗刚刚播种下去的种子催熟到开花结果的程度。 耶尔普、领英、工时等一大堆远景资本系公司都享受到了脸书、油管、推特等社交媒体的资源扶持。 埃里克最看重的也正是夏景行手中的资源。 严格意义上讲，他创业十几年，还先后做出了两家上市公司，本身并不缺钱，很多风投公司也看好他这位连续成功创业者。 高朋网的母公司The Point，早在前年就获得了NEA恩熙投资的第一轮480万美元的投资。 夏景行笑呵呵的说道：“脸书除了可以帮助高朋网进行病毒式传播以外，还可以帮高朋网对接广告商户资源。 这样的话，高朋网就不用线下一家一家的去拓展商户了，推广效率和企业成长速度都将像坐火箭一般往上窜！” 埃里克和梅森一阵狂喜，但他们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要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埃里克问道：“戴伦，如果我们与脸书进行合作，莪们需要付出什么？” 夏景行微微一笑，“接受脸书的入股，她们要10%的股份。” 埃里克继续问道：“那么远景资本呢？” 夏景行淡淡道：“我们也要10%的股份。” 埃里克不说话了，对方开口一下子就要拿走20%的股份，令他有些迟疑。 毕竟高朋网已经融资过一轮了，还有包括他在内的两位创始人，还要设置期权池…… 这一轮融资稀释20%股份，令他感觉过多了一点。 不过夏景行画出的大饼又令他心动不已，不舍也不敢拒绝。 夏景行也不去催促，安静地等待着埃里克的答复。 虽然高朋网名义上有两个创始人，但埃里克其实才是真正的大股东和董事长。 梅森几年前才从音乐系毕业，因为编程技能出色，被埃里克招收到了麾下。 后面因为开发和推广高朋网有功，梅森这才从打工仔摇身一变，成为了高朋网联合创始人，但他在高朋网的持股比例远低于埃里克。 “戴伦，远景资本和脸书各5%股份怎么样？”埃里克试探性的问道。 夏景行轻轻摇头，“持股比例太少了，脸书很难说服董事会成员。” 这不是夏景行编造的理由，而是远景资本一系列薅脸书羊毛的行为，已经让脸书的股东感到不满了。 远景资本借用脸书的资源帮助被投企业，然而脸书却没获得什么好处。 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关键是这种事已经发生无数次了。 因此，夏景行打算分点利益给脸书，以后他再薅羊毛，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了。 总之，一个人不可能独吞所有的利益，到了该分蛋糕的时候，还是得分点好处给别人，不然路越走越窄。 “那你们愿意给高朋网多少估值？” “5000万美元投后估值，远景资本和脸书各自投资500万美元。 有了这1000万美元的扩张资金，以及脸书的支持，等到了今年年底，高朋网就可以成为估值10亿美元的企业。” 埃里克几乎没有犹豫，立马朝夏景行递出手道：“没问题，我同意了！” 夏景行笑着伸手与埃里克握了一下，他很了解这位前老板，是个非常合格的商人，懂得审时度势，操盘和搞事情的能力丝毫不弱于陆正耀。 即使没有脸书的帮助，对方也可以点亮非凡的成就，高朋网的成长速度甚至还要快于瑞幸，差不多跟拼夕夕有的一拼。 正文 1238、等到花儿都谢了 夏景行与高朋网两位创始人谈妥以后，带他们去了一趟脸书公司。 接着，三方便签署了包括股权投资、合作等在内旳一系列协议。 埃里克和梅森带着协议开开心心的回芝加哥了。 他们忙着回去升级网站，开发关联脸书账号的新功能，为高朋网接下来的扩张行动做好相应准备。 夏景行和安德鲁则留在脸书公司，与克里斯汀娜、杨致远、雪莉·桑德伯格等高管一起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脸书现在全球拥有超过8亿注册用户，其中月活跃用户达到了5亿。 推特全球注册用户也已经正式突破1亿大关，并以每日超过30万名新增注册用户的速度在继续保持增长。 根据前三季度财务数据推测，公司2008财年全年营收约为20亿美元，净利润约6亿美元。 投行及评估机构最高给出了600亿美元的整体估值！ 估值组成主要包括四部分，脸书和推特100%股权，持有的11%阿狸集团股权，持有的15.71%海内控股集团股权。” 当雪莉快速通报完脸书及推特的核心数据后，会议室里立马响起了一片掌声。 杨致远笑容满面的说道：“全球最大的两个社交媒体在我们手上握着，同时还持有中国最有前途的两家互联网公司的股权。 这在全球称得上是独一无二了，连谷歌都比不了。” 听到这，众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脸书虽然没有直接进入中国开展业务，但攫取的利益并不比谷歌、微软、亚马逊这些杀入中国市场的巨头少。 雪莉说道：“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导致阿狸的估值下滑了不少，我们持有的阿狸股权价值从27.5亿美元下降到了13亿美元左右，跌了差不多一半。” 杨致远表情有些尴尬，他连忙去看了夏景行一眼，见对方脸色还算好看，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现在看来，去年的那笔交易，雅虎持有的阿狸股权换成脸书股权，他算是占了不少的便宜。 雅虎被微软收购以后，搜索引擎的市场份额依然在一路下降，被谷歌打得节节败退。 幸好他跳船够及时，不然等到今年，雅虎的股价不知道会跌成什么样。 他心里还是挺感激夏景行的，因为在对方的劝谏下，他才做了一次正确无比的决定。 雪莉继续道：“受益于游戏业务和微博业务的蓬勃发展，海内控股的估值上升了不少，我们的股权投资也随之增值了不少, 抵消了因阿狸估值下降带来的投资损失。 接下来, 脸书计划投资初创团购企业高朋网, 计划收购初创音乐流媒体声破天。 两笔交易达成以后，高朋网将入驻脸书开放平台，面向数亿用户推广团购服务； 声破天则成为脸书的全资子公司, 为脸书用户提供音乐服务。” 杨致远点了点头，说道：“投资高朋网, 我是赞成的, 戴伦的眼光, 毋庸置疑。 可是声破天这类涉及版权的网站，我有点担心将来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啊？ 油管至今游离在脸书体系之外, 就是因为版权惹出来的事情。” 夏景行解释道：“四大唱片公司已经入股了声破天，短期内绝对没有问题，唱片公司也想开辟新的财路。” “那长期呢？” 杨致远长呼了一口气, “戴伦, 我不是质疑你的决策, 而是我了解传媒集团那帮人的尿性。 当初找油管麻烦的六大传媒巨头, 其中环球、华纳、索尼旗下都有唱片业务。 一旦我们把声破天发展起来，他们肯定会要求重新签署版权授权协议。” 夏景行笑着猛点头, 杨致远没有说错，唱片公司的确很贪婪，版权费每年都在涨价。 不过这也跟实体唱片不景气分不开干系, 他们也只能逮着流媒体一只羊猛薅了。 “等到脸书上市以后，油管是要重新纳入脸书体系之内的。” 没人对夏景行的话感到惊讶, 这在脸书股东和高管之间不是什么秘密。 孙正义之所以大手笔投资油管30亿美元，也是因为无法直接入股脸书, 选择了迂回战术。 夏景行淡淡道：“很多视频其实都会插入一段或者多段音乐，这是躲不开的。 用户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已经侵权了, 光一昧地删除、下架视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们只要还要经营油管，就少不了与六大传媒、三大唱片打交道。” 夏景行记得很清楚，前世的油管是推出了YouTube Music这一流媒体服务的。 如果将来还要发展短视频，又得跟踏马的六大传媒流氓打交道。 这事整得，夏景行都有点想收购一家传媒巨头了。 当然了，不是以他个人名义，而是以脸书的名义收购。 克里斯汀娜说道：“声破天的创始团队能同意把公司卖给我们吗？而且里面还有20%股份属于四大唱片公司。” 夏景行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只能说先试一试！” 安德鲁问道：“假如失败了呢？” 夏景行目光坚定的回答道：“那脸书就自己做，然后利用庞大的用户量进行推广，干掉声破天。” 安德鲁愕然，随即道：“那远景资本的投资呢？不要了吗？” “看情况吧, 卖掉股份或者打水漂了，都无所谓，反正也没多少钱。” 对于生态链之外的企业，夏景行一向是比较宽容大度的，哪怕持股比例达到了40%、50%，那也真的只是财务投资，赚钱为主。 而生态链之内的企业，则必须要服从于他的战略。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能经常干，不然就像阿狸战投部门那样恶名昭著了。 “这件事就先这样吧，等瑞奇的消息。” 杨致远点点头，说了声“好”，不再过多置喙。 克里斯汀娜和雪莉对于收购一家初创企业也不反对。 毕竟脸书600亿美元体量放在这，收购和供养一家小公司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像推特就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全靠脸书的广告赚钱输血。 “最后一件事情，脸书打算什么时候上市？这是数千名员工的心声。” 杨致远的话一问出口,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夏景行。 雪莉在一旁补充道：“脸书已经连续盈利超过三年了，注册用户数量也即将突破10亿大关, 营收和净利润的增长速度每年都保持在100%以上。 上市的话, 可以创造有史以来最大的科技股IPO。” 夏景行没有着急答话, 而是在心中细细地揣摩着。 这一世的脸书发展要远远胜于前世的脸书, 几乎是踩着对手的尸体一路走过来的。 一个直观的数据对比, 小麻子的脸书在2010年、2011年才达成的用户数量、营收，他们在2009年就达成了。 因此不用等到2012年才进行IPO，可以早一年或者两年。 考虑了一番，夏景行决定不再辜负大家的殷切希望，给出了确切的时间表：“等脸书的注册用户量突破10亿以后，就把IPO正式提上日程吧，正好也可以避开股市低迷的这段时间，争取创造一个千亿美元级的IPO。” 闻言，安德鲁和杨致远、雪莉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特别是安德鲁，他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六年多前，他投资了脸书25万美元，获得了5%股份，经过多轮融资稀释后，至今还持有3.94%的股份。 要是脸书创造千亿美元市值，那他岂不是直接入榜《福布斯》，同时还成为了创造万倍回报率的传奇投资人？ 油管那边，他也还持有几个点的股权，按照150亿美元估值计算，也价值好几亿美元了。 “对了，员工期权统计得怎么样了？有多少人选择出售期权？ 总之，远景资本一并打包了，给大家带来一次提前改善生活的机会。” 克里斯汀娜看了夏景行一眼，心中有些埋怨，这种事情应该在家里谈啊，非要摆到明面上来说。 雪莉不明所以，笑着回答道：“数量不少，超过2%。” “这么多？” 夏景行有点惊讶，同时有些心惊。 因为这件事从侧面可以看出，员工们确实等到花儿都谢了，甚至都已经开始对公司丧失信心，对上市不抱希望了。 正文 1239、冲刺上市的燃料 晚上，克里斯汀娜与夏景行一起从脸书公司下班回到了帕罗奥图家中。 进屋后，克里斯汀娜脱下身上旳大衣，顺手递给了佣人，然后她有些生气的往沙发上一坐，双手抱胸，板着脸说道：“你今天不该在会上提IPO的事情。” 夏景行笑着走过去，挨着克里斯汀娜坐下了，单手搂着她肩膀说道：“怎么了？IPO的事情，大家不是期盼已久了吗？ 我现在给出一个明确的时间表，正好安抚一下人心。” 克里斯汀娜没好气道：“那你也不该今天就提出来！这下好了，远景资本前脚收购员工手上的期权，后脚就宣布重启上市计划。 大家心里会怎么想？搞不好会在背后骂你是吸血鬼，都那么有钱了，还在算计员工手里的那丁点期权。” 夏景行听笑了，“我又不是贱价从他们手里收购期权，至少会给出脸书500亿美元估值。 这个价格已经不少了，非常的公道。 以后脸书公司上市能不能达到1000亿美元市值，以及员工套现的时候还有没有1000亿美元市值，这些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现在有机会按照500亿美元估值，一次性完成套现，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事？ 很多未上市创业公司都不能提供这样的退出通道。” “我当然知道价格很公道，而且程序上也非常的合规，可是别人不这么想啊？” 夏景行轻抚克里斯汀娜的后背，深情的说道：“好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坏了名声。 可这件事不管我们怎么去做，都会有人利益受损。 有些人既然要提前下车，自然无法获得抵达终点的胜利奖品。” 克里斯汀娜抬头做沉思状，考虑良久后才幽幽说道：“或许你是对的，你已经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中国的成语“欲壑难填”，是不是就是讲的这个？” 夏景行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你这中文水平快超过我了。” 克里斯汀娜浅笑，“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学一辈子也不可能超过你。” “哦，对了, 戴伦, 经过多轮融资稀释, 脸书原先设置的10%期权池只剩下7.1%。 接下来再被远景资本收购走其中2%，那就只剩下5.1%了，远远少于很多与我们同时期创立的硅谷创业公司。” 夏景行轻轻地点头, 员工持股比例的确有点过于少了。 每家互联网创业公司的期权池都设置的不一样，但一般都占企业总股本10%-20%左右。 如果期权池见底了, 股东们还需要集体稀释股份, 一起把池子重新注满。 哪怕公司已经上市了, 股权与期权激励也不能停下，除非是不想发展了。 此外, 拿期权抵用工薪酬，也是一大节省企业现金流的法宝，同时还把员工给捆绑住了, 设置的行权价还能调动员工的工作积极性。 夏景行说道：“等过两天召开董事会, 一并提出来吧, 大家一起稀释5%股份, 注入期权池，为脸书冲击上市再添一些燃料。 在上市前一年、两年, 进行一轮或多轮大规模、大范围的期权授予。 脸书想要获得更高的IPO定价，财报就必须做得好看一点。 怎么才能把财报做好看？除了请一家手法专业的会计事务所以外，员工的积极性也需要调动起来。” 克里斯汀娜认真的点了点头, 回道：“是的，过去上市的口号喊了一年又一年, 员工都有些麻木了。 光喊口号没有用的，今年我们要积极行动起来, 让员工感受到公司的决心。” 这一晚，夏景行与克里斯汀娜讨论了很久, 一路从客厅讨论到床上，终于商讨出了一个成熟的解决方案。 ………… ………… 两天后。 瀑布投资拉尔森、阿克塞尔布莱耶、约翰校长、安德鲁、DST尤里·米尔纳、软银孙正义及大摩和高盛派出的代表，全部齐聚脸书会议室。 这八大个人及机构，是持有脸书1%股份以上的股东。 一同列席会议的还有夏景行、小犬和克里斯汀娜三位创始人，以及远景资本代表亚伯。 会议讨论的第一个议题是，远景资本收购脸书2%员工期权。 全体股东都投票表示同意这项决议。 甚至连计划落空，被远景资本从中截胡的尤里·米尔纳都没有跳出来唱反调, 让夏景行颇感惊奇。 接着，在讨论第二个议题的时候，股东之间发生了分歧。 布莱耶说道：“我认为不必增发5%股权补充到期权池。 既然已经决定了重启上市计划，那么我相信脸书最迟不超过两年就能登陆资本市场。 在上市前这么短的时间内, 根本不需要授出5%期权，3%就差不多了。” “对，假如以后期权池预留期权不足了，还可以等上市以后再增发啊！” “我赞同！当脸书上市以后，就新增了一批股东，多一些人一起稀释股权，意味着我们也能少稀释一点。” “简单算一下，假设脸书上市发行10%新股，之后再集体稀释2%股份注入期权池，我们现在的股东可以少稀释0.2%，按照600亿美元估值换算下来，足足能节省1.2亿美元。” …… 股东们纷纷秀起了各自的金融素养和数学计算能力，跟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从这里也能看出，脸书确实已经成长为一头互联网巨兽了，一点边边角角的股份都价值上亿美元, 值得股东们打一会儿口水仗。 夏景行表情平淡地听着众人各抒己见, 直到场面彻底安静下来以后, 他才说道：“我作为脸书最大股东，在上市前多稀释股权，对我来说，损失最大。 但我依然坚持稀释5%股权注入期权池！ 这是因为在今、明两年，是脸书的上市冲刺期。 我们没有必要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去削减期权授予数量。 相反，莪认为脸书还要比过去几年加大期权授予力度。 股东们期待脸书上市，这是因为上市有巨额回报。 而员工们不应该当看客，要让他们一起参与这场财富盛宴。 负责用户增长的人是员工，负责拓展广告商户的人还是员工，开发出足以承载全球8亿用户访问网站的人还是员工！ 当数千人朝着同一个目标而奋斗时，爆发出来的力量是惊人的！ 脸书每多出一亿用户、一亿美元净利润，转换成市值，可能就多出100亿美元。 大家可以先算算这笔账，然后再做决策。” 克里斯汀娜满脸笑意的看着夏景行“教育”股东，这是她们熬到半夜商讨出的方案。 想要马儿跑的快，就必须给马儿吃草。 部分风投机构股东可能上市就卖出脸书股票退出了，自然更看重短期利益，不希望看到自己机构持有的股权在上市前遭到稀释。 而她们是打算长期经营脸书公司的，着眼的是长期利益。 夏景行继续道：“总之，我觉得增发5%股权完全不算多。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脸书上市前最后一轮股权稀释了。 快则一年，慢则两年，我们都将一起见证一起史诗级的科技IPO诞生。” 股东们沉默了一阵，最终在夏景行画出的IPO大饼面前，还是妥协了，同意脸书增发5%新股注入期权池。 会议结束后，股东们纷纷离开了。 尤里·米尔纳却没有急着离开，他找到了夏景行，表示想谈谈。 正文 1240、全球社交网络是一家 “戴伦，远景资本与DST不是竞争对手，我认为我们之间可以加强合作！” 光头佬尤里一脸诚恳旳看着夏景行，没有进行任何掩饰，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夏景行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打起了哈哈，“尤里，我们现在不是正进行合作吗？ DST数字天空科技是脸书的前十大股东之一，还帮助脸书进入了毛熊市场。” 尤里·米尔纳心中微微叹气，他觉得夏景行这个人太现实了。 几年前为了能够进入毛熊市场，同意了DST入股脸书。 现在利用价值已经榨干，立马将他们像一块抹布一样扔在了一旁。 “收购脸书员工期权，帮助员工打通变现退出通道”这一方案最早是DST提出来的。 然后很快就变成了远景资本的方案。 尤里·米尔纳无法阻止这笔交易，甚至连不高兴都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夏景行是脸书的创始大股东。 虽然他明面上已经退出了脸书的管理，但暗地里依然对脸书保持着很大的影响力。 尤里对此有着充分的认识，他满脸堆笑的说道：“戴伦，我指的是更深层次的合作。” 夏景行有些狐疑的看了尤里一眼，这个俄裔犹太人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看起来很真诚的笑容，非常具有麻痹性，容易令人放弃戒备心。 不过夏景行却暗暗警惕，别不是因为远景资本截胡DST，导致这家伙怀恨在心，想挖坑埋自己吧？ 夏景行没有退缩，反而装出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道：“说说，怎么个深层次合作法？” “两年多前，毛熊放开了外资进入限制，Naspers投资了Mail.ru集团，这件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闻言，夏景行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Naspers就是南非报业，旗下子公司MIH米拉德国际控股集团投资了企鹅。 换言之，企鹅跟Mail.ru集团还扯上关系了。 Mail.ru集团是毛熊最大的互联网公司，旗下业务有门户网站、电子邮件、社交网络、即时通讯、网络游戏、搜索引擎、电子商务…… 其业务多的就像个大杂烩，可以视作毛熊版BAT，而且是三家公司合体。 毛熊比较流行寡头经济, 互联网自然也不例外。 在互联网泡沫时期, Mail.ru遭到了重创, 股价暴跌。 在毛熊首富、七大寡头之一的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的支持下，尤里·米尔纳收购了Mail.ru集团。 现如今，Mail.ru集团除了旗下的互联网业务, 还衍生出了投资公司Digital Sky Technologies。 目前尤里除了担任Mail.ru集团CEO，是一位互联网企业家之外, 还有一重风险投资家的身份。 这一点上面, 他与夏景行有颇多相似。 尤里见夏景行表情有些严肃, 笑着摊了摊手，“戴伦, 南非报业是南非报业，DST是DST，我们是两家公司。 虽然南非报业持有Mail.ru集团30%股份, 是我们的第二大股东, 但他们并不会干预我们的决策。 当时与南非报业一起投资我们的机构, 还有老虎基金和高盛。 这只是一起正常的财务投资, 获得外资股东的帮助，可以为Mail.ru集团在毛熊境外资本市场铺平道路。 你在中国做过互联网, 应该清楚这一点，想要实现境外上市，就必须给这些金融巨头分一杯羹。” 夏景行轻轻点头, “我理解！不过Mail.ru集团或者说DST投资了Vkontakte和Odnoklassniki这两家毛熊境内最大的社交网络，我就有点不理解了。” 尤里·米尔纳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戴伦, 这件事我向克里斯汀娜解释过，DST愿意投资全世界所有的优质互联网企业, 并且我们不要求优先股、董事席位，也不干涉企业的管理, 是真正的财务投资者。 假如你们与Vkontakte和Odnoklassniki发生竞争，我们会两不相帮！” 夏景行笑了笑，其实买赛道并不是红杉的专属，DST也是这么干的。 其不仅在社交网络市场投资美、俄多家互联网公司，在中国还同时投资阿狸和京西，拼夕夕本也有机会投资B轮，可由于增长数据太快, 直接吓跑了尤里。 西哥对尤里的“两边站队”行为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尤里是个非常好的投资者。 由此可以看出，这家伙处理人际关系很有一套。 前世这家伙拿出Mail.ru集团引来了南非报业和高盛的投资，然后借此机会搭上关系, 分别把生意分别做到了中国和美国，高盛介绍DST投资了脸书，南非报业介绍企鹅入股了Mail.ru集团…… 然后凭借这个越扩越大的资本圈子，DST的投资触角伸到了全球各个国家和地区。 最巅峰时期，仅在外卖领域，便同时投资了全球七大外卖平台，中国的美团，美国的DoorDash和Instacart，芬兰的Wolt，英国的Deliveroo，印度的Swiggy，拉美的Rappi。 因为风头实在太劲，尤里还跟切尔西的阿布一起成功入选了鹰酱财政部的观察名单。 在那份名单上，一共有200多个与克里姆林宫有关的毛熊富豪和寡头。 夏景行在几年前就很怀疑DST的资金来源，因为给该基金提供资金的LP很可能是某某寡头。 不过他认为未来十年都应该没啥大事, 现在高盛、老虎基金都在跟毛熊做生意。 脸书当初一共接受了DST两亿美元投资，上市以后, 这些股份应该就卖掉了。 如果DST打算长期持有这些股票，万一鹰酱和毛熊突然打架了，把财产没收了，那也不管他的事。 他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该卖的卖，该扔的扔。 夏景行淡淡道：“毛熊市场的事情先不说了，脸书主要还是在做英语市场，俄语市场相比那两家本土社交网络，的确缺了点本土化特色。” 尤里微微一笑，虽然三年多前，脸书在他们的帮助下，成功进入了毛熊市场。 但几款模仿脸书的本土社交网络很快就诞生了，且主要深耕毛熊市场。 其中做得最出色的网站就是Vkontakte和Odnoklassniki，这两家创业公司发展了短短两三年时间，便各自在毛熊市场拥有了数千万用户。 要知道，毛熊总人口才一亿多，至于网民就更少了，还不到一亿人，其中约一半都是这两家毛熊本土社交网络的用户。 而脸书在毛熊市场的用户量也只不过比两家公司稍微多一点，领先地位岌岌可危。 “说说中国市场吧，你应该清楚脸书和海内控股集团与企鹅的恶劣关系。” 夏景行掰着手指头数道：“远景资本是脸书和海内控股集团的股东，脸书本身也持有海内控股将近十六个点的股权。 而南非报业持有企鹅百分之三十多股权，持有DST百分之三十股权，DST又持有脸书将近两个点的股权。 这关系可真乱啊！相当于南非报业还间接持有脸书和海内控股各零点几个点的股权。” 尤里耐心地听完夏景行的吐槽，微笑说道：“这又有什么关系？说明全球社交网络是一家嘛！大家都是自己人。” 夏景行嗤笑道：“打得头破血流，还算自己人？” “那戴伦，你想不想真正的成为一家人，成为名副其实的东西方社交之王？” 正文 1241、交个朋友（孤独症猫咪盟主1/10） 一家人？ 东西方社交之王？ 夏景行听出了尤里旳话外之音，脑子转的飞快。 他猜测尤里可能得到了某些资本的授意，上门来当说客来了。 “如果中美俄三国的社交网络连通的话，那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实现了地球村。” 尤里嘴角一抽，又开始装疯卖傻了，他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戴伦，我主要说的是中国社交网络市场。 海内控股集团与企鹅控股集团一直这样打下去的话，没有多大的意义，只会让双方股东的利益受到损害。 据我所知，远景资本之前也是企鹅的股东吧？” 夏景行板着脸说道：“对，之前是企鹅股东！但现在我们与他们势不两立！ 企鹅三番五次的挑衅我们，跟我们作对，挖我们的人，抄袭我们，起诉我们，拉盟友围攻我们…… 他们干过的坏事太多了，多得根本数不清。 海内控股与企鹅之间，必须倒下一个，这件事才能宣告结束。” 尤里皱着眉，他没想到夏景行与企鹅之间竟然有这么深的恩怨，不好化解啊。 “戴伦，就不能和解吗？” 夏景行暼了尤里一眼，“和解？你告诉我怎么和解？ 他们害得我亏损了几十个亿，能把这钱给我补上吗？” 尤里听糊涂了，他怎么听说是夏景行害得企鹅一众股东亏损几十亿啊？ 版本倒过来了？ 夏景行掰着手指头给尤里算起了账，影视产业投资基金注资了20亿，收购像素软件花去了3亿，微博广告营销投入5亿…… 尤里笑道：“戴伦，你这也是一种投入啊，怎么能算亏损呢？” “如果没有企鹅添乱的话，我们根本不用花这些冤枉钱。” 尤里顿时摇头失笑，他知道夏景行是在跟自己，或者说跟自己所代表的势力谈条件。 如果对方真的那么痛恨企鹅的话，压根不会听他讲这么多。 “戴伦，我就直说了吧，我是代表南非报业来给你递话的。 南非报业说, 大家可以合作一下, 没必要打生打死。” 夏景行问道：“怎么合作？” “把企鹅卖给你们怎么样？” 说完, 尤里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夏景行脸上的细微表情。 夏景行反应很是平淡，“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尤里觉得夏景行在故意拿捏, 又补充道：“这样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也没有争端了。” “南非报业能做企鹅的主？他们持股比例只有百分之三十多吧？” “持股比例不重要, 关键看戴伦你的态度。你要是愿意谈, 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 夏景行把身体往后一仰,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椅子上，淡淡一笑, “南非报业想要什么？” “股权置换！” 尤里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去年远景资本、脸书和微软、雅虎、阿狸做的那笔交易就挺好！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资本运作案例。” 夏景行彻底听明白了，笑问道：“南非报业想拿企鹅股权跟我置换脸书股权？” 尤里轻轻点头, “没错, 脸书只需要增发一点点股权, 就可以获得企鹅集团。 然后脸书把企鹅集团作为资产注入海内控股集团, 既帮助了海内控股集团实现了中国社交网络市场的一统，又提高了对海内控股集团的持股占比。” 夏景行耸耸肩, 道：“方案不错，可惜缺少了点可行性。 南非报业如果真的能够说服波尼马卖公司，我给他们几个点的脸书股权又如何。” “戴伦, 你确定？” 尤里脸上写满了兴奋，他没想到自己这说客任务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夏景行笑着点了一下头, “南非报业如果想行动的话，要抓紧时间了。 等到脸书上市了, 估值就不再是现在这个估值了。” 尤里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会转达给他们的。” 夏景行心中冷笑，他敢肯定, 南非报业会碰一鼻子的灰。 如果南非报业真能说服波尼马或者其他企鹅股东卖公司，那中国市场的社交之战就可以轻松的落幕了。 他对此事的成功率不抱任何希望。 因为据他对波尼马的了解，不走到山穷水尽那一步，小马是绝不会卖公司的。 不过现在有送上门的离间、分化企鹅内部的好机会，他倒是不介意利用一番。 他之前就制定过相关计划了，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削弱、搞乱企鹅的机会。 商业竞争本来就无所不用其极，何况企鹅还有QQ这一大杀器, 令他很是忌惮。 话说回来，南非报业这次通过尤里·米尔纳偷偷向他示好，还是有些令他感到意外的。 想当初，他想收购南非报业所持的全部企鹅股份, 南非报业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哪怕他溢价50%、100%，对方同样不愿意出售企鹅股份，态度非常的坚决。 现在之所以转变了想法，肯定是受到了海内控股集团强势崛起的影响，他们看见企鹅被海内控股集团打得节节败退，信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要知道，在过去，企鹅是所向无敌的，有QQ流量的加持，基本上是做啥就成功啥，甚至是模仿者拍死原创者。 现在企鹅与海内控股进行对垒，过去的很多战略都失效了。 再加上他这个超级富豪随时都可以掏出大笔金钱支援海内控股集团，南非报业应该不想打这种无意义的烧钱战。 脸书很快就要IPO上市了，在外界看来，他这个创始人的资本实力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因此, 前世对企鹅二十年不离不弃的南非报业产生了跳船的想法，也就不难理解了。 夏景行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说明企鹅的股东逐渐在对公司失去信心, 将来与创始管理团队爆发矛盾也说不好。 夏景行在心中思忖了一番，南非报业这条线可以试着多接触一下，保持联络。 短期内不一定有什么效果, 但长期来看，说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场。 想到这，他觉得要跟尤里·米尔纳这个中间人保持好关系。 这家伙脑袋光秃秃的，拉皮条能力应该还行。 在投资行业，拉皮条能力是与头发茂密程度成反比的，像贝兰克梵、包不凡，还有面前的尤里·米尔纳通通都是光头。 不等夏景行主动开口，尤里·米尔纳又开始主动示好了。 “戴伦，你有没有兴趣投资毛熊的互联网啊？我可以帮忙引荐一下。” 夏景行眼睛一亮，表现得很高兴，“真的吗？那太好了！” 尤里·米尔纳哈哈大笑，“没问题，全部包在我身上了。” 夏景行其实对毛熊互联网市场兴趣不大，只不过故意欠尤里·米尔纳一个人情。 交朋友，从欠人情开始。 “DST有没有进入中国的计划？”夏景行开始还人情了。 一听这话，尤里·米尔纳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中国市场！ 他已经眼馋很久了，下一步计划就是杀进去捕捉那些优质的企业。 DST现在完全不缺钱，背后有几个寡头撑腰，连全球最贵未上市企业脸书的股份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但前提是夏景行同意。 至于中国市场，BAT三家企业的辉煌成功，让尤里·米尔纳看到了互联网在那片经济热土上的蓬勃发展，诞生了一家又一家百亿美元市值的互联网企业，将来甚至出现千亿美元市值的互联网企业都有可能。 他的祖国毛熊，虽然也是三强国家，而且也是全世界唯二两个没有被美国互联网大规模占领的大国，但由于它经济不如美国，人口不如中国，所以注定无法长出如中美那般耀眼的互联网之花。 他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不过一想到中国的经济潜力和人口红利，他又很快的振奋了起来。 脑海中不由响起了一首歌，那时候他就是听着这首歌，从已经进入解体倒计时的红色帝国，踏上了投奔西方世界的留学路。 Together We will go our way Together We will leave someday …… 这首歌名为《Go West》，中国人喜欢叫它走西口，驾鹤西去，或者《一路向西》也行。 尤里·米尔纳看向窗外，目光仿佛跨越了整个太平洋，看到了西边那片互联网热土。 “戴伦，谢谢你！莪欠你一个人情。” 夏景行看着尤里递出的手，伸手与其握了一下，“咱们是互帮互助，你帮我进军毛熊市场，我帮你进军中国市场。 哦，对了，我又要欠你一个人情了。 你以前是国家科学院的粒子物理研究员对吧？” 尤里愣了一下，不知道夏景行提这个干什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认识很多毛熊科学家呢？有没有搞航天技术、计算机这个方向的？” 尤里笑着说道：“帝国解体以前我就辞职了，哪还认识什么科学家。 不过你要是想在我们毛熊国找人，那你找我，就算是找对人了。” 身后有几大寡头撑腰的尤里说话很自信，因为以他背后势力的能量，在毛熊境内找几个科学家，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夏景行微笑，有了地头蛇帮忙，那挖人的事情应该妥了，顺便看看能不能淘两台火箭发动机回来。 毛熊搞大件，实力还是杠杠滴。 正文 1242、脸书创业黑帮 夏景行在硅谷呆了足足半个多月。 期间，主要在处理远景资本收购脸书员工期权、增发新股注入期权池这两件事情。 在亚伯和克里斯汀娜旳鼎力配合之下，两件事都处理得很好，圆满的画上了句号。 办公室里，亚伯正在给夏景行汇报工作。 “秋分基金收购漫威动用了34亿美元，随后又向漫威注资了6亿美元，收购脸书2%员工期权再次花费了10亿美元。 换言之，我们的这只50亿美元规模的PE基金已经打光了全部的子弹。” 亚伯的语气略有些无奈，他过去在远景资本内部的职权很低，好不容易才获得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结果老板微操，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钱全部花完了。 他倒也没有因此生出什么怨怼之心，毕竟漫威和脸书都是一顶一的好标的，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染指的。 包括远景资本也是因为托了一群来头不小的LP的福，才能成功投资漫威和脸书。 夏景行看出了亚伯心有不甘，笑着安抚道：“50亿子弹虽然打光了，但秋分基金还可以借子弹啊！” 亚伯顿时反应了过来，询问道：“把资产抵押融资？” 夏景行颔首一笑，在收购漫威的时候，远景资本本可以选择杠杆收购，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全部以自有资金支付。 这是顾及漫威当时还没开始产生大规模的盈利，直接选择举债收购的话，企业内部可能会有抵触。 现在漫威已经收入囊中，漫威宇宙计划也在有条不紊的展开，相信企业的经营情况很快就会好转起来，估值也会上涨。 到那时，远景资本可以抵押漫威的股份获取现金，然后拿着钱去投资其他的成熟企业，丰富基金的投资组合。 现在整只基金只持有漫威和脸书两个标的，投资组合太单调了一点，抗风险性也很低。 如果是VC基金的话，投资的都是一些初创企业，抵押股权融资也几乎融不到什么钱。 而PE基金投资的都是相对成熟的企业，有营收和利润，且以准上市和已上市企业居多，所以PE基金可以玩点杠杆。 也就是说, 秋分基金能够以50亿美元的净资产管理规模去举债投资持有上百亿美元甚至更多的资产。 当然了, 这样做也有不小的风险, 那就是资产组合出现投资贬值，或者因为债务利息太高而压垮整只基金。 不用夏景行指导，亚伯自己就明白了接下来该如何操作了。 他又问道：“戴伦, 现在远景资本通过两只基金合计持有脸书19.77%股份。 其中立秋二号基金持股17.77%，秋分基金持股2%。 如果脸书将来以千亿美元的市值完成IPO上市, 那我们的资产管理规模岂不是上涨了200亿美元？” 夏景行没有立即回答亚伯的提问, 而是在心中快速地思索。 秋分基金的出资, 几乎全部来自于东海岸的蓝血贵族，连奥观海都东拼西凑了100万美元来认购基金份额。 立秋二号的基金份额有一半属于他个人, 对应8.88%的脸书股权。 同时，经过增发5%新股的稀释，他个人目前还持有脸书26.29%的股权。 合计起来, 他个人一共持有脸书35.17%的股权。 即使等到上市稀释一波股权, 也应该还能剩下30%左右的持股比例。 这个持股比例已经相当不低了。 同时他还让奥观海这种新贵, 以及东海岸的老牌政治、商业家族跟着一起喝了口汤, 算是方方面面的利益都照顾到了。 脸书一旦上市的话，必然会受到外界高度的关注, 也会引来各方觊觎，所以他需要未雨绸缪。 “嗯，远景资本的这两只持有脸书股权的基金都交给你管理, 里面的利益链非常复杂，你可千万别搞砸了。” 亚伯笑着说：“我明白, 基金收益率会让那帮人满意的。” 夏景行轻轻地点了点头，为了脸书能够顺利上市, 以及上市以后，他个人还能一点点去高位减持股权, 务必要把各方的利益与他捆绑在一起。 为此，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不过，这些代价都能够接受，立秋二号基金卖出了一半基金份额，从而获得了做空次贷的大量宝贵资金； 秋分基金收购的脸书2%员工期权，是按照500亿美元估值购买的，投资回报率不会太高。 亚伯与夏景行聊了一会儿, 便出门去了。 过了几分钟，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白人男子敲门走了进来。 “戴伦，没打扰你工作吧？” 来人是脸书的技术副总裁亚当·迪安杰罗，同时也是脸书的早期员工, 曾与夏景行一起共事过几年。 “亚当，请坐，听说你要离职了？” “对，我是专程来跟你道别的，虽然没能一起见证脸书上市敲钟，但我会怀念以前那段一起奋斗的岁月。” 夏景行与亚当寒暄了几句，基本了解了对方的离职原因。 无他，给的太多了！ 远景资本豪撒10亿美元，让一大批早期加入脸书的员工成为了百万富翁、千万富翁。 这些人都比较年轻，比如说面前的这个亚当，跟夏景行是同龄人，也才二十四五岁，但却拥有了千万美元身家，而且全部是现金。 那还打个锤子工！必须辞职享受一下美好生活！ 最近这段时间，像亚当·迪安杰罗这样选择从脸书离职的中高层管理人员还不少。 脸书自然也派人进行了挽留，甚至克里斯汀娜还亲自出面挽留了几个人。 不过有些人执意要离职, 脸书也只能放他们离开。 夏景行笑问道：“亚当，接下来你打算去环游世界吗？” 亚当耸耸肩，“这是一个好主意！辛苦了这么多年, 也该让自己放松一下了。 不过放松完以后，我打算自己进行创业。” “创业？你有具体的商业计划吗？我想远景资本可以为你提供一些支持。” 亚当笑了一下, “我今天来找你，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希望我创业以后，能够获得远景资本的支持。 我们一起共事多年，彼此都了解对方，可以省去很多信任成本。” 夏景行轻轻点头，“说的不错，脸书走出来的人，我相信创业成功率不会比贝宝、谷歌的人差。” 亚当哈哈大笑，然后说起了自己的商业计划，“我脑子里一直有个商业计划雏形，希望做一个汇集各行各业的名人、专业人士的社区网站，大家可以互相提问并回答问题。 同时网站引入SNS的模式，用户之间可以互相关注，并通过回答问题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从而形成良好的社区讨论氛围。” 夏景行微眯着眼，他已经知道这是什么网站了。 Quora，又称美版知乎。 准确说，是知乎复制模仿的Quora。 “我前期不打算将网站对所有人开放，我想采用邀请注册制度，先邀请硅谷名人和互联网从业者入驻网站。 这些人知识水平较高，讨论的问题和答案都属于高质量内容。 先让网站形成一个小圈子，再慢慢地去想办法做大它。 戴伦，我想邀请你成为这个网站的第一位入驻名人，可以吗？” 亚当一脸殷切的看着夏景行，只要大名鼎鼎的戴伦·夏都入驻网站了，他就可以拉着这张虎皮去邀请其他的硅谷名人，从而像滚雪球一样让网站迅速壮大起来。 夏景行略做沉吟，便回答道：“没问题，我同意了！不过网站做出来了，远景资本要投资你们一笔。”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亚当笑着站起身，朝夏景行递出了手。 夏景行伸手与其握了一下，这笔交易就算是初步达成了。 从事风险投资这么久以来，夏景行还是第一次这么容易就谈下一笔投资。 其实在脸书的这波中高层离职潮中，像亚当这样选择创业的人有不少，其中很多人都混出了一些名堂。 不过前世很多出身脸书的创业者都与小麻子关系不好。 因为小麻子作为老大，不仅不给投资，还要抄袭人家的创意。 一来二去，小麻子名声就直接臭了。 夏景行就不一样了，他要比小麻子包容和大度很多。 如果有机会像贝宝那样组建一个“脸书创业黑帮”的话，他一定不会错过。 正文 1243、带头大哥 在夏景行放出消息，要拿出一大笔钱支持脸书离职员工进行创业后，他旳办公室直接被一大群离职人员踢破了门槛。 毫无疑问，此时的夏景行已经成为了硅谷的创业代表人物。 再加上远景资本的成功光环加持，他的名望不比前世的小麻子差多少。 谁不希望自己在创业道路上能获得这样一位大佬的帮助？ 当然了，夏景行也不是所有人都投，会进行一定程度的筛选。 如果是前世的明星创业者，那么自然得投一笔。 如果不是前世的明星创业者的话，他也会给一定机会，会派人进行跟踪调查。 一大群出身脸书，来上门推销自己的创业者中，夏景行最欣赏和关注亚当，以及另外一名叫做查马斯·帕里哈皮提亚的斯里兰卡裔青年。 这天，查马斯第二次来到了夏景行的办公室，给后者详细阐述起了自己的创业计划。 “戴伦，我由于加入脸书比较晚，因此在这次的期权套现中也没获得太多的资金，就几百万美元而已。 所以我打算暂时不成立自己的风险投资基金，先试着做做天使投资。” 查马斯三十出头的样子，满脸的络腮胡，皮肤黑黝黝的，跟印度人看起来很相似。 而且他说话的语速也跟印度裔差不多，都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的扫射个不停。 夏景行倒也不讨厌这种爱表现自己、爱争取机会的员工。 事实上，他跟查马斯也仅仅只在一起共事了几个月时间，在查马斯加入脸书不久后，他就离职回中国了。 令他感觉记忆深刻的是这家伙高超的德扑牌技，应该称得上是脸书第一，甚至连一般的职业选手都打不过他，估计跟还在澳门当职业赌徒的周胜复有的一比。 夏景行故作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选择做金融？我记得你是加拿大滑铁卢大学电气工程专业毕业的？” “我能说，是我比较喜欢金融或者数字游戏吗？” 见夏景行微微皱眉，查马斯笑着解释道：“戴伦，其实我的德扑牌技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练出来的。 我1976年出生在斯里兰卡的一个普通中产家庭，6岁的时候跟随父母移民加拿大，后面我父亲患上了抑郁症, 开始酗酒, 整个人直接就废了, 家庭条件也跟着一落千丈。 为了帮助母亲分担养活家庭的重责，我上高中就开始在汉堡王之类的地方打工，常常一个人干几个人的工作。 那些体力工作实在太累了, 直到后面我偶然发现了一种赚快钱的方式，给我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德扑？”夏景行问道。 “对！” 查马斯晒然一笑, “有一次我借用假身份证潜入赌场, 居然赢钱了。 后面我每周都去赌场一次, 每次只赢50美元就收手，一直连赢到了大学。” 夏景行听得瞠目结舌, 又遇到了一个挂逼。 周胜复在澳门打牌为生，赢几千万身家。 面前这个挂逼貌似也有这种当职业赌徒的天赋，只是他很懂得克制。 查马斯继续说道：“上了大学以后, 我父亲的抑郁症也渐渐恢复了, 他开始去外面工作, 家庭经济有所好转, 我因此也没有再进行赌博了，把全部心思都花在了学习上面。 1999年, 我拿到学位以后，在加拿大蒙特利尔银行干了一年的衍生品交易员。 但我发现这份看似体面的工作，其实限制很大, 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于是我就带着女友搬来了硅谷。” 夏景行笑着补充道：“接着, 你就投身互联网大潮，加入了美国在线AOL, 只用了四年时间，便从开发聊天软件的普通工程师升职成为了公司最年轻的副总裁。” 面对前老板的夸赞, 查马斯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 他摊了摊手，“不过我很快就发现莪不适合AOL，我的驾驶习惯和速度追求，与那台慢吞吞行驶在路上的老爷车有些不搭。 因此我尝试换了一个赛道，加入了老牌风投机构梅菲尔德基金。 只干了几个月时间我就发现，我的这张亚洲面孔，无法真正融入那些白人老头基金合伙人的圈子中。” 夏景行哈哈大笑, “老白男主宰美国，或许他们还认为他们主宰了全世界。” 看着夏景行调侃老白男，查马斯也跟着笑了，“所以我果断离开了, 选择了加入由亚裔创办的、企业文化更包容和平等的脸书。” 夏景行轻轻点头，脸书应该是整个硅谷对亚裔最友好的公司了。 不是说其他科技公司就歧视亚裔，而是相比脸书，其他科技公司的亚裔高管要少很多，亚裔获得提拔的机会也要少很多。 从某种程度讲，脸书在硅谷还挺异类的，不过却更加的国际化，相对较为平等的升迁机会也吸引了大量优秀的亚裔人才加入。 不拘一格降人才，这也称得上是脸书的一大优势。 “你受雇于脸书这四年来，主要负责管理用户增长部门。 不得不说，你干的非常出色，把网站用户从一个亿增长到了八个亿。 克里斯汀娜还有点舍不得让你走。 要不然，你再等一两年？脸书很快就要上市了。” 查马斯摆了摆手，“戴伦，非常感谢你和克里斯汀娜对我的认可，不过我觉得我应该更适合，或者说更想从事投资方面的工作。 不是说像我的第一份工作那样，整天望着几块死气沉沉的大屏幕, 而是指更有创造性的投资工作，比如风险投资就很不错。” 见查马斯创业想法十分坚定, 夏景行也不再进行过多劝阻了。 查马斯前世在业内名气不小, 是赫赫有名的十亿美元级金融业富豪。 从脸书离职以后，查马斯在贝宝创始人彼得·泰尔和领英创始人雷德·霍夫曼的出资帮助下，创办了一家名为Social Capital社交资本的投资基金，坚定不移的看多特斯拉，且投中了一系列的上市独角兽公司。 仅用了九年时间，便累计为LP创造了十倍净回报率，在投资界声名鹊起。 而查马斯更为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是其在2010年斥资2500万美金买下了NBA俱乐部球队——金州勇士队10%的股份。 十年后，这笔投资增值了20倍，变成了5亿美金，堪称名利双收。 同时这家伙还身兼SPAC交易之王、币圈大佬、推特网红投资人等多重身份，是一位话题度颇高的亿万富豪，还被知名媒体评为了“硅谷最了不起的一百人”之一。 不过夏景行不知道的是，面前这家伙在2021年还干了一件更出圈的事情，带领一帮散户大战华尔街，从而被散户推举成了“带头大哥”，在全世界都大大的扬名了一次。 “查马斯，硅谷近两年创业公司的估值上涨的很快，从事天使投资的话，你那几百万美元可能不容易搞出什么名堂。” 夏景行的话很直接，就差说查马斯资本实力不够了。 不过查马斯却没有因此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道：“所以我很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夏景行沉吟片刻，决定抛出橄榄枝：“要不然你加入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吧，我拿一只几亿美元的基金给你管理。” 查马斯顿时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戴伦，你是认真的吗？我只是一个拥有一年零几个月金融投资经验的菜鸟。” “你说这话就谦虚了，我听说迪士尼有意收购社交游戏公司Playdom，貌似这家公司接受了你2.5万美元的天使投资对吧？” 查马斯脑子转得很快，马上就为自己辩解道：“戴伦，Playdom与脸书之间的合作，虽然是我介绍的，但我绝对没有以手上的职权为Playdom谋取什么不正当的利益。” 夏景行笑了笑，“我又没说你大开方便之门，你解释什么。” 其实这件事不能怪查马斯多想，他投资的Playdom与Zynga星佳游戏都是为脸书开发社交游戏的公司，彼此之间互为竞争对手。 而远景资本投资了星佳游戏，同时星佳创始人马克·平卡斯又投资了脸书。 他冒冒失失的把Playdom弄到脸书平台，其实是动了大佬的奶酪。 夏景行完全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事实上除了Playdom以外，脸书还引进了很多由其他公司开发的社交游戏，目的是制衡一家独大的星佳游戏。 查马斯的行为其实是帮助了脸书，还暗中得到了克里斯汀娜的默许。 夏景行真正关注的是查马斯投资Playdom的回报率，前世迪士尼是以7亿至8亿美元的价格收购的这家社交游戏开发商。 查马斯几年前投资了Playdom两点五万美元，很可能会收获几千倍的投资回报。 有了这个耀眼的投资战绩打底，查马斯以后出去募资还是挺容易的，也不必在远景资本这一棵树上吊死。 夏景行打算趁Playdom还没卖给迪士尼，查马斯还没起飞的时候，就先把这家伙给圈住，让他为自己打两年工。 长期圈住查马斯肯定不现实，毕竟他有成为大佬的实力和运气。 夏景行未来打算把查马斯培养成远景资本的外部子基金管理人，如张三石、马自名、比尔黄、埃因霍恩、斯皮兹纳格尔这群人一样。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免得这些人当中有人翻车。 “怎么样？加入远景资本干几年，我给你独立掌管几亿美元基金的权力。” 夏景行循循善诱道：“等你有了管理几亿美元基金的经验和业绩，对你将来创业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且我承诺，等你想出去创业了，我给你投资至少1亿美元。” 听到夏景行报出的条件，查马斯犹豫了起来。 骨子里有着冒险基因的他，天生就不安分，一直有着独立创业的想法。 夏景行让他管理几亿美元的基金，同时还可以使用远景资本这个大平台的各种资源，这一点尤其令他感到心动。 相当于他是在用远景资本的钱练投资手艺，上哪去找这种好事？ 因此，考虑了一会儿，查马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戴伦，我愿意为你工作……嗯，三年怎么样？ 你放心，这三年，我一定会干出成绩的。 如果没有成绩，我也不会厚着脸皮向你讨要投资。” “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 夏景行笑着举起手掌，与查马斯击了一下掌。 查马斯满脸都是笑容，感到无比的高兴，虽然他拉投资的计划没有完全获得成功，还把自己卖给了夏景行三年，但他收获了一大堆隐性好处。 他笑着问道：“那戴伦，我什么时候入职远景资本啊？” “这个倒不着急，你可以先试着替我完成一个任务。” 查马斯满脸疑惑道：“什么任务？” “帮我物色一家NBA俱乐部，能够赚大钱的那种。” 查马斯笑道：“戴伦，你也喜欢篮球运动啊？” “那当然了，这可是全美国都喜欢的运动。” “那NFL职业橄榄球大联盟的球队，你感兴趣吗？这项运动在美国的影响力和受欢迎程度，还要高于NBA。” 夏景行暼了查马斯一眼，“如果你能找到符合我要求的，也可以一并拿下。” 闻言，查马斯整个人顿时振奋了不少，他就喜欢这种把美元当津巴布韦币使用的老板，跟着这样的老板混才有前途。 正文 1244、初登大宝（孤独症猫咪盟主2/10） 一月二十号，上午十点整。 国会大厦前旳国家广场大草坪上面，人山人海。 今天，有多达上百万的民众涌入华盛顿特区，站在凛冽的寒风中，一起见证第四十四任大统领奥观海的盛大登基仪式。 现场的民众情绪十分激动，仿佛不知疲倦的高声呼喊着奥观海的名字。 在千呼万唤中，伴随着嘹亮的军乐演奏，奥观海携手夫人米歇尔闪亮登场，在两人身后还跟着副统领拜振华及其夫人。 拜振华今天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没有打瞌睡，满脸笑容的与奥观海一起朝民众挥手致意。 接着，奥观海走到了国会山的高台上，正对着台下的百万观众，通过面前支起的那只话筒，以及现场架设的无数摄影、摄像机，把他的声音、影像传遍了整个美国。 奥观海在跟随大法官宣读完誓词以后，开始了就职演讲。 “我的同胞们，今天我站在这里，深感背负使命的重大……” 距离奥观海演讲台不远的观礼席，坐满了VIP贵宾，夏景行也在其中。 他今天穿着笔挺的深色呢子大衣，还难得的系上了一条领带。 望着不远处的奥观海，夏景行在听了几句“愿上帝保佑美国”、“自由与你们同在”以后，便感觉到了一阵阵乏味，目光不由开始朝周围游走。 夏景行所处的位置是科技企业家代表团专属席位，他一个黄种人混在一堆白人里面还是挺突兀的。 夏景行用目光扫了四周一圈，发现拉里·佩奇、拉里·埃里森、盖茨、贝佐斯……一大群美国科技企业家都在。 唯独没看见乔布斯，估计是病情又加重了，这个年怕是难过了。 佩奇突然注意到了夏景行投来的目光，然后他就跟动画片里面的那只顽皮的小猪一样，十分调皮的朝夏景行眨了眨眼睛，然后做了一个口型，好像是在说什么。 夏景行满脸疑惑的看了一会儿，终于连蒙带猜地弄明白了，佩奇好像是在说“等着我”。 等着我？ 夏景行又开始懵逼了, 不过他很快就猜测到佩奇在说什么了。 几个月前, Chrome浏览器已经正式对外发布了, 估计距离谷歌发布手机操作系统也不远了。 当初远景资本截胡安卓系统的事情，一直令佩奇耿耿于怀。 夏景行猜测佩奇是好心提醒自己这个竞争对手，他们要来了！ 于是他也笑着回了佩奇一个口型——欢迎。 见状, 佩奇微笑了一下，不再继续搞小动作了。 坐在一旁的克里斯汀娜注意到了夏景行与佩奇之间的有趣互动, 连忙瞪了夏景行一眼, 意思是恶作剧也要分清场合, 现场来了这么多嘉宾，要是被扣一顶藐视大统领的帽子, 估计白人至上主义者又要开始暴动了。 夏景行悻悻地摊了摊手，然后继续观看奥观海的演讲。 “我们正处于危机之中，这一点已经得到充分认识, 部分原因归咎于一些人的贪婪和不轨…… 如今住房不再, 就业减少, 商业破产, 经济面临严重挑战…… 回顾过去，几代人在战胜FXS主义和GC主义的时候, 依靠的不仅仅是坦克和导弹，更是牢固的联盟和矢志不渝的信念…… 我们将开始以负责任的方式，把伊拉克移交给伊拉克人民, 并在阿富汗巩固来之不易的和平……” 奥观海的演讲时间不长，大概就十几分钟的样子, 夏景行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听完了。 演讲内容主要谈了谈鹰酱目前面临的各种棘手问题，然后各种鼓舞人心。 为了佐证自由与民主, 奥观海还把“一位父亲几十年前不能走进美国的餐馆吃饭，而他的儿子如今却能站在国会山宣誓”拿来举例。 非常的有意思！ 就职演讲结束后是就职游行, 奥观海领着妻子米歇尔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宾夕法尼亚大道大摇大摆的逛了一圈，然后一群人进入了白宫。 在与小布交接完工作，并把小布夫妻俩送上飞机以后，奥观海就算是正式就职了。 中午的时候，夏景行与克里斯汀娜一起进入了国家建筑博物馆，参加在这栋建筑举办的午餐会和舞会。 与外面国家广场的人山人海不同，能进入博物馆的不是两院议员之类的官面人物, 就是企业家和明星、名人，花大价钱买了门票的人也可以进来。 刚才走进这个地方的时候，克里斯汀娜悄悄地告诉夏景行，这次的奥观海就职典礼花销一共超过了1亿美元, 其中的安保费用5000万美元全部来自于纳税人的贡献，而另外涉及的舞会、庆祝游行等活动开销，则全部来自于奥观海团队的募资。 为了募集资金，骚操作不断。 比如说就职典礼舞会的票价，在庆典前夕为了冲业绩，开始了打折促销，从1000美元/张降低到了500美元/张。 奥观海在就职演讲中呼吁民众团结，在新时期实现鹰酱的建国精神，他的团队也确实照做了，把开国英雄们搬上了营销柜台。 根据捐赠者所捐金额的高低，此次的观摩就职庆典一共设计了四档“VIP客户”礼包，分别以鹰酱前四任大统领华盛顿、亚当斯、杰弗逊和麦迪逊命名。 其中，最豪华、最高级的“华盛顿礼包”，门槛是个人捐赠额达到25万美元以上、企业捐赠额达到100万美元以上。 如果捐赠额达标了，那么将获得四张就职典礼舞会门票、两个观摩就职典礼游行的露天座位等等。 听完介绍以后，夏景行小声地与克里斯汀娜交谈道：“门票不是奥观海感谢我们帮他竞选，赠予我们的吗？” 克里斯汀娜压低声音回答道：“你在想什么？这里是美国！脸书足足捐赠了一百万美元给我们的大统领先生办活动！” 闻言, 夏景行心中立马有超过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他本以为能白嫖的, 结果还有这档子事情，资本主义的羊毛不好薅啊！ 两人边走边聊, 突然看见了拉里·佩奇和玛丽莎·梅耶尔。 夏景行立即拉了克里斯汀娜一把，想假装没看见。 但没想到，玛丽莎隔着老远就向好姐妹克里斯汀娜挥手：“嗨，克里斯汀娜！” 这下没法避开了，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只好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玛丽莎和佩奇也满脸笑容的走了上来。 四个人互相寒暄了几句，然后两男两女分开进行交谈。 “戴伦，听说脸书最近有很多人离职？没对你们造成什么影响吧？” 佩奇这一开口，就让夏景行感到不爽，很想怼一句“关你屁事啊”。 不过为了维持风度，夏景行也只好笑吟吟的说道：“还好，人员的正常流动而已，当初谷歌上市，不也经历了这么一波吗？” 佩奇顿时大笑起来，这一笑，连有点上火出血的牙龈都露出来了。 不得不说，佩奇这颜值确实低了点，还没谢尔盖帅气。 面对这幅尊容，也不知道硅谷第二大美女玛丽莎怎么下得去口。 夏景行暼了不远处的玛丽莎一眼，后者这会儿正在和硅谷第一大美女克里斯汀娜兴致勃勃的讨论米歇尔今天的穿搭。 本来玛丽莎是硅谷第一大美女的，最近两年，这位置被克里斯汀娜抢走了。 佩奇笑眯眯的说道：“戴伦，Chrome浏览器、谷歌地图、Gmail邮箱，再加上谷歌的搜索引擎，你觉得我们做手机操作系统怎么样？有没有竞争力？” 夏景行不知佩奇说这话是何意，故意挑衅？ 他捏着下巴，皱着眉沉思了起来，片刻后才说道：“东西倒是挺多的，就是不知道组合在一起，顶不顶用。 谷歌开发的手机操作系统，要抓紧一点时间了，IOS和安卓都已经有一两千万用户了。” 佩奇渐渐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淡淡道：“戴伦，我跟你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梅耶尔和克里斯汀娜也是好姐妹，我真的不希望咱们走到兵戎相见的那一步。 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把安卓卖给我们怎么样？ 我可以给你一张支票，价格你随便填。” 夏景行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真的可以随便填？” 佩奇怔了一下，砸吧砸吧嘴，补充说明道：“50亿美元以内，你随便填。” 夏景行看着已经堕了气势的佩奇，心中冷笑，装啥大尾巴狼啊？还想用支票砸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猪佩奇居然还想收购安卓，看来谷歌的手机操作系统开发得不怎么顺利啊，估计资源全部砸在Chrome浏览器上面了，拖慢了操作系统的研发进度。 夏景行微笑道：“那你不如把Chrome浏览器卖给我，我也给你一张支票，11位数以内你随便填。” 佩奇在心中算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出价100亿美元？ 他当即就忍不住问道：“戴伦，你有这么多钱吗？我不要脸书增发的股票，我全部要现金！” 夏景行淡淡一笑，“这么说，你是同意了？那好，一周之内，莪就给你准备好钱。” 佩奇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晴不定，他感觉自己有点被夏景行唬住了。 突然间，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用一种充满调侃的语气说道：“戴伦，你能这么轻松的就拿出一百亿美元现金，别不是像奥观海先生演讲里所说的那样，干了什么贪婪和不轨的事情吧？ 我可是听说了，库莫先生对外放话了，要盯死你和远景资本。” 夏景行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库莫那条疯狗在纽约犬吠好几个月了，不敢去找高盛这些巨头、地头蛇的麻烦，就一直盯着远景资本不放。 “戴伦，作为好朋友，我提醒你一句，麦道夫先生上个月才进去，金融投资有风险，落袋为安才安全。” 佩奇笑着拍了拍夏景行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到玛丽莎旁边，挽着小情人的手臂一起走了。 看着两人亲昵离去的背影，克里斯汀娜嘟囔道：“这么快又好上了？” 她转过头，突然看见夏景行一张脸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连忙一脸关心的询问道：“戴伦，你怎么了？是佩奇说什么惹你生气的话了吗？看来脸书在印度还是把奥库特揍得太轻了。 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很快就能替你出气。” 夏景行握着克里斯汀娜的手，朝她摇了摇头，迅速恢复了脸上的笑容，“没事！他给我秀谷歌的浏览器和地图呢。 哦，对了，脸书的地图升级做得怎么样了？必须要尽快追上谷歌啊！” 克里斯汀娜猜测夏景行肯定装着有心事，不过周围人多眼杂，她也就没过多询问。 很快，初登大宝的奥观海就开始宣布会见各方人士了。 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做了做准备，然后跟着一群对美国经济和社会做出了杰出贡献的企业家、商界领袖一起登上了博物馆二楼的小会议厅。 正文 1245、奥观海的计划 国家建筑博物馆，二楼小会议厅。 数十名美国企业家、商界领袖排成一条长龙，按照顺序一个接一个旳上前与奥观海及其夫人米歇尔握手交谈，并合影留念。 合影是免费的，并没有像中国微商那样收取数十万人民币的合影费用。 这让夏景行稍感放心，门票、舞会都已经收钱了，要是合影再收钱就过分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了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上前。 “戴伦，克里斯汀娜。” 奥观海非常的热情，一见面就张开双臂分别给了两人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说道：“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竞选提供的帮助。” 看着系着红色领带，浑身意气风发的奥观海，夏景行笑着说道：“我们的帮助也只是微不足道的部分，主要还是美国人民都有一双慧眼，纷纷投票选择了你。 奥观海先生，你会是一位好的大统领，相信在你的带领下，美国人民很快就能走出这场危机，并创造一个远超之前四十三任大统领的辉煌盛世。” 夏景行的这记马屁拍的奥观海心花怒放，他笑意吟吟的说道：“重振美国的经济，还需要像你和克里斯汀娜这样的杰出企业家多多出力。 在整个经济复苏过程中，企业家们可以收获巨大的经济回报，三亿零四百万美国民众也会感谢你们的付出。” 夏景行笑了笑，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讲的。 “脸书、油管、推特、安卓、特斯拉、远景资本、复兴工业（美国）一直在积极响应政府的号召，通过扩大投资、增加就业等多种方式帮助民众，拯救不断衰退的经济。 一个繁荣富强的美国，是所有在美经营产业的企业家都乐于看到的。 而美国率先走出困境，又能像一盏灯塔一样指引和帮助世界上其他那些经济受困的国家。 美国作为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国家，我对美国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奥观海哈哈大笑，“戴伦，你说得实在太好了，美国非常需要你这样的有担当的外国企业家前来投资。 接下来，我和能源部长打算参观访问你的企业，与你商谈一项计划。” 夏景行心中顿时有些惊讶，不过他把情绪掩饰得很好, 装作又惊又喜的说道：“是吗？那太好了, 我个人和旗下公司都非常欢迎大统领先生前来视察工作。” 奥观海笑了一下, 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喊出了“变革”的竞选口号，并向民众承诺会让美国在环保上扮演领导角色。 接下来是我的执政期, 我希望为能源和环境问题做点什么。 你是特斯拉电动汽车的董事长和最大股东，我十分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很快美国就会出台《清洁能源与安全》法案, 目标是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 保护地球的环境, 同时为世界做出表率。” 夏景行点点头，整个人的神情表现的很激动, “非常好！这正是特斯拉一直在宣传和推广的节能减排生活理念。 奥观海先生，特斯拉非常愿意响应政府号召，加入你们提出的环保计划。” 奥观海微微一笑, 面前的这个中国棒小伙很识趣, 他刚打瞌睡, 就立马递枕头过来了。 在他的任期内, 能源问题是必须得到妥善解决的。 他当选大统领这两个多月以来，虽然没正式入驻白宫, 但已经在和团队做相应的准备工作了。 特斯拉就这样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这家企业虽然是由夏景行这个中国人占大股，但归根结底是一家美国企业，为美国提供就业和税收。 此外, 特斯拉还推出了Roadster这一量产电动汽车。 方方面面，都很符合奥观海和执政团队打算展开的计划。 至于会不会养虎为患, 以及让夏景行这个中国人从计划中赚取到大量的商业利益，在他看来都不重要。 美国经济现在摇摇欲坠, 他迫切的需要干出点成绩来，为四年后连任奠定基础, 这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时放在一旁。 而且，他还拿出了大部分的家当，即100万美元购买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 如果远景资本能大举获利，意味着他也能从中分一杯羹。 严格计较起来，他的这杯羹确实少了点，才投资了区区100万美元。 不过没有办法, 谁让他只有这么多钱呢。 作为几年前才还完大学贷款的穷苦出身的大统领，认购基金的那100万美元是他好不容易攒出来的。 不过他现在当上了大统领，挣钱简直不要太简单。 不用他主动表示，都会有人“送”钱来。 这不, 旁边的米歇尔和克里斯汀娜就聊起了给奥观海基金会捐钱的事情。 “现在美国的经济很不好，街上有大量的人无家可归，我和贝拉克很想为那些遭受苦难的民众做点什么。” 穿着大红裙，皮肤黝黑，比丈夫还要深几个色号的米歇尔在克里斯汀娜面前做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似乎十分牵挂那些流浪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克里斯汀娜哪能不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意思，当即表示愿意捐赠100万美元给奥观海基金会，帮助流浪汉回归正常生活。 米歇尔很高兴，她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表达了那么一点点意思，面前的女企业家就慷慨解囊100万美元。 她终于深切感受到了大统领夫人带来的权利和好处了。 这时，一旁的奥观海突然出声打断两人的谈话：“克里斯汀娜，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捐赠100万美元实在太多了，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基金会的捐赠上限。” 克里斯汀娜顿时反应了过来，眼下奥观海才刚刚上任，应该还比较爱惜羽毛。 她捐赠100万美元，的确有些惹眼了, 混在一堆几千、几万美元的捐款中, 那简直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假如被人捅出去了, 肯定少不了各种阴谋论。 拿这次的就职庆典捐款来说, 佩奇和玛丽莎以及谷歌董事长施密特，各自只捐了2.5万美元，而微软CEO鲍尔默与妻子也只是各自捐出了5万美元。 哪怕是政治献金，也应该以更隐晦的方式送出去。 想到这，克里斯汀娜笑呵呵说道：“好，那我划去一个零吧，捐赠十万美元。” 这个捐赠数额不多也不少，刚刚好，奥观海感到非常满意，跟妻子米歇尔一起感谢和夸赞了克里斯汀娜几句。 接着，奥观海笑眯眯的与夏景行再次握手，“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过几天我还会在白宫举办私人宴会，到时候再请你和克里斯汀娜前来赴宴。” 夏景行说了声“好”，然后他与克里斯汀娜站到一起，与奥观海夫妇合影了一张。 会见到这里就正式结束了。 奥观海夫妇又开始会见下一位嘉宾，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则一起离开了会议厅。 正文 1246、我们的规矩，就是全世界的规矩 参加完大统领就职典礼以后，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没有急着离开华盛顿特区。 他们在这座城市逗留了三天，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假，把周围旳景点全都逛遍了，终于等来了奥观海夫妇的私人宴请。 白宫某饭厅巨大的水晶吊灯下，长条木桌上摆放着四套银光闪耀的餐具，四个盘子里各盛有一块煎熟了的牛排。 说好的国宴呢？ 就吃这个？ 夏景行心中很不高兴，奥观海两口子实在太抠门了，稍微花点自己的钱怎么了？ 由于他和克里斯汀娜不是某国政要，所以奥观海宴请他们两人，属于私人宴请，不能走公账，要用自己私人的钱支付宴请的一切花费。 坐在夏景行对面的奥观海吃了几口牛排，然后慢条斯理的用洁白的餐巾擦了擦嘴角，端起了桌上的红酒杯，“戴伦，克里斯汀娜，我们一起来庆祝一下，感谢上帝让我们遇见，并成为了好朋友。” 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纷纷举杯，与奥观海夫妇碰了一下杯，然后仰头小口饮起了杯中红酒。 酒水一入口，夏景行就知道不是什么名贵红酒，别不是米歇尔从白宫外面哪个街区的超市买来的吧？ 奥观海笑意吟吟的说道：“戴伦，克里斯汀娜，今天属于私人宴请，在场的只有我们四个人，所以很多话不必忌讳，都可以直接说出来。” 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相视一笑，皆朝奥观海点了点头。 “我比较倒霉，小布大统领给我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如果解决不好，我可能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差劲的大统领。” 为了让夏景行两人放开一点，奥观海十分幽默的调侃起了自己的前任。 夏景行闻言一笑：“你一定不会成为最差劲的大统领，前面有胡佛先生顶着，后面……具体什么情况, 没人说得清楚。 八十年前, 胡佛先生当选第三十一任大统领, 他宣誓就职的时候，曾说过要保障民众富裕，也就是让人人的餐桌上都有一只鸡, 结果弄出了大萧条。 罗斯福先生接手他的烂摊子，颁布了新政, 恢复了经济, 还领导美国打赢二战, 一举让美国成为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 确切说，贝拉克, 你不倒霉，相反，摆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奥观海笑了笑, 露出一口都能代言黑人牙膏的白牙, “戴伦, 你总是这么的幽默！” 夏景行摊摊手, “我喜欢用最幽默的话讲述最严肃的问题。” 奥观海摇了摇头，然后长吐了一口浊气, “戴伦，现在的情况不能与八十年前相提并论，美国如今面临的国际形势、产业结构、外贸出口等等, 与八十年前全部不一样。” 夏景行微微颔首，其实奥观海说的才是对的, 他刚刚说那番话，只是为了活跃气氛。 罗斯福颁布的新政, 概括来说，有整顿金融, 扩大需求，调节工农业生产，大力推行社会福利制度，抑制富豪与缓和阶级矛盾等几点。 对比来看，就能发现美国这八十年来的巨大变化。 八十年前的美国可没有什么石油美元捆绑体系，而现在的美国金融镰刀玩得相当溜； 同时，八十年前的美国还有全世界最大的制造业, 以一己之力支援了所有盟国的吃喝拉撒和打架，而现在的美国则制造业严重空心化，中低端制造业大量转移，服务业GDP占比大量提升； 至于推行福利制度, 抑制富豪，缓解阶级矛盾等几点，根本无法再进行复制。 时代已经变了，鹰酱正朝着邪路上一路狂奔，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赚快钱是有瘾的，谁还愿意苦逼的生产商品，收割全世界不好吗？ 至于奥观海，他也无法调转正冲向漩涡的大船的行驶方向，他能做的，只不过是给大船修修补补，避免漏水太严重，淹到自己人。 奥观海说道：“戴伦，说说清洁能源和环保的话题吧。 加州环保署下属单位空气资源委员会从1990年开始，就以州法规方式，对乘用车、轻型卡车和中型车辆颁布尾气排放标准和测试程序, 是美国最先管理汽车尾气排放问题的州政府。 在去年的时候，加州又颁布了最新的零排放汽车Zero Emission Vechile方案, 简称ZEV方案。 ZEV法案为每种车都制定了“积分”系数，规定了与销量挂钩的积分基准。 同时还明确规定，在加州销量超过一定数额的车企, 其生产的零排放车辆要达到一定的比例。 如果达不到方案要求的比例，车企必须向加州空气资源委员会缴纳每辆车5000美元的罚款，或者向其它公司购买碳积分。” 夏景行耐心的听着，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碳积分法案了。 前世特斯拉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人质疑不是一家车企，而是一家依靠卖碳积分赚钱的企业，其论据就源自于此。 像通用就是购买特斯拉碳积分的大客户，由于它自己达不到ZEV法案的要求，因此就只能向特斯拉这种全部造新能源汽车，碳积分有富余的企业购买。 ***继续道：“ZEV方案从今年开始，就会正式在加州实施了。 暂时只是在加州做试点，如果效果好，会逐步推广到其他州。 该法案最终目的不是使哪家车企获利，哪家车企利益受损。 而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使加州空气质量得到显著改善，以及逐渐减少汽车对燃油的需求，保障能源安全。” 夏景行轻轻点头，前世加州ZEV方案的实施目的基本都达到了，不仅养出了特斯拉这只新能源巨兽，还让加州成为了全美新能源汽车销量第一的州。 而中国相关部门在发展新能源汽车的过程中，也大量借鉴了加州ZEV方案。 “需要特斯拉做点什么？” 夏景行也不藏着掖着了，奥观海摆明是想拿特斯拉来为他自己捞取政绩。 想要让特斯拉配合你工作的话，大统领先生是不是得掏出一些实惠的东西？ 奥观海淡淡一笑道：“这又涉及到我的另外一个执政方针了，我希望美国尽快推行“再工业化”和“制造业回归”。 现在我们有大量的制造业都流入中国了，这对美国的未来，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奥观海这句话，克里斯汀娜心中顿时一慌，手中的刀叉都差点掉在桌子上。 她有些担心的看了夏景行一眼，这个问题回答不好的话，可能就有大麻烦了。 米歇尔和丈夫奥观海此时也都目光炯炯的看着夏景行，想看看他作何反应。 夏景行的心理素质很好，脸上只稍微惊讶了那么一下，便快速回答道：“流入中国的都是低端制造业，美国看不上的那种，对环境污染很大。 在中国的很多工厂里，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三百美元不到。 如此廉价的人工，自然可以生产出便宜的商品，然后远销世界各国。 中国参与进入世界贸易体系，向世界开放十几亿人的超大市场，然后用勤劳的双手生产出数以亿计的便宜商品，其实是对世界经济做出了卓越贡献的。 现在十几亿中国人的理想是过上拉美人的生活，成为一个中等收入的国家，消除内部贫困，人人吃饱穿暖。 我觉得这些都是合情合理的诉求，也没有损害世界各国的利益。 现在中国的一些落后地区，还存在着大量吃不饱饭的人。 他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三顿，顿顿都吃土豆，没有米饭，没有面包，也没有肉食，只有土豆。” 听到这，米歇尔露出了一副黑人问号脸，问道：“中国还存在这样落后的地区？可我怎么听说中国人在全世界买买买，把曰本的电器商店，法国香榭丽舍大道的奢侈品店全都买空了？” 夏景行笑而摇头，“能够出国的人，可能占中国总人口不到1%的比例，但算下来，也有几百万上千万人了，所以给全世界人民营造出了一种中国好像富裕了的假象。 其实不然，中国依然有大量的人吃不饱穿不暖，连人生活最基本的需求都无法满足。 小康，是大约三千年前，中国西周时期提出来的概念，指低层次的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得到满足。 这个人人都能吃饱穿暖的梦，中国人追逐了整整三千年都没能完成。 如今，现代科学技术提高了生产力，中国或许有机会实现这个梦想了，目标是在2020年左右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差不多约等于中等收入国家。” 米歇尔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追问道：“那你说的天天吃土豆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而且就发生在我的家乡川蜀省，我们那里有个少数民族自治州……” 听夏景行讲述一大批儿童居然要走几个小时的悬崖山路去上学，米歇尔捂住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贝拉克，我们访问中国的时候，一定要去戴伦的家乡看看。” 米歇尔似乎还不怎么相信夏景行所说的话，她感觉夏景行描述的地方太像自己和丈夫的非洲老家了，哪里像是熊猫之乡。 奥观海先朝自己妻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去中国的川蜀看看，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了夏景行，表情严肃的说道：“戴伦，中国虽然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但它的人口、它的体量决定了，它很有机会成为世界的一极。” 夏景行表情平静的听着，脑子却在飞速地运转。 貌似奥观海对中国崛起很是警惕啊。 前世奥观海访问中国的时候，曾抛出G2方案，简单来说，就是中国做中低端制造，而美国掌握高端科技。 毫无疑问，这种美国人吃肉，中国人只能喝汤的方案被直接拒绝了。 曰本、红色帝国都替兔子趟过路了，鹰酱开出的药方，谁敢照着抓药？ 奥观海突然话锋一转道：“但是，中国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与向往，绝不能威胁到美国的国家安全利益。 美国优先，是这个星球上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规矩！ 我们的规矩，就是全世界的规矩！” 正文 1247、你们还没有资格在中国面前这样说话（孤独症猫咪盟主3/10） 什么是霸权？ 这就是了。 地球人都得听你们美国人旳？ 别的国家或许畏惧你们，但跟你们干过一架的中国可不怕纸老虎。 你们还没有资格在中国面前这样说话。 夏景行心中很是不爽，各种吐槽奥观海。 老子就差把中国描述得比你的非洲老家还惨了，结果依然要咄咄逼人。 看这样子，战忽好像对奥观海失效了。 夏景行心里打定主意，等回国以后，得去质问一下局座，你教的东西好像忽悠不住人啊？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国家大事距离我太遥远了。” 夏景行不想与奥观海深谈这个话题，而且他也代表不了十几亿中国人。 奥观海绷着的脸突然笑了，“戴伦，你别感到紧张，我只是跟你探讨一下中美和谐共处的方案。 你作为最杰出的在美中国人，我相信你有这方面的发言权。 而且我听说，中国的有关部门对你可是青睐有加。” 夏景行品出来了，奥观海是想逼自己站队和表态啊！ 虽然奥观海是远景资本的客户，过去大家的私交也维持的很不错，但这匹黑马登基以后，屁股决定脑袋，看问题的角度全变了。 一句“美国优先”足以说明一切。 你可以帮我赚钱，帮我完成政治抱负，但前提是不危害美国的国家利益。 夏景行笑道：“我们国家讲究士农工商，我这身份排在最末。 或许可以给有关部门递条子，但不一定管用，也无法影响他们的决策。” 奥观海摇头失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我不需要你替我递什么条子，我们与中国有对话窗口。 我真正希望的是，戴伦你帮助我完成再工业化和制造业回归。” 制造业回归，并不是弗雷德里希在位时喊出的口号，奥观海在位期间，其实就已经在实施了，只不过效果差强人意。 “所谓的“再工业化”，就是保持美国在全球制造业竞争方面的地位，并为新一轮产业革命进行充分的准备。 现在的新能源汽车，就正在掀起新的产业革命。 特斯拉选择了一条好赛道，相信很快就能感受到产业升级带来的巨大好处。” 奥观海注视着夏景行, 好处他已经抛出来了, 就看对面的年轻人怎么做出选择了。 一听是特斯拉这个优先级靠后的企业, 夏景行心中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回复道：“我们正打算扩大特斯拉的汽车生产，很可能会建造或者收购一家工厂, 为当地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 特斯拉是一家美国公司，自然是要以美国市场优先。” 奥观海轻笑, 很聪明嘛, 不过光这个表态, 还不够！ “戴伦，你研究过罗斯福新政, 应该了解其核心政策是三个R吧？救济Relief、复兴Recovery、改革Reform，因此有时也称之为三R新政。” 见夏景行轻点了一下头，奥观海继续道：“其中的复兴, 是指复兴工业, 还出台了一部《全国工业复兴法》。 你说巧不巧？跟你在中国成立的复兴工业集团名字完全一样。” 夏景行不做声, 默默地看着奥观海。 复兴工业是复兴中国的制造业, 至于复兴美国，你还是去找罗斯福吧？ 奥观海见夏景行不接话, 干脆说的更露骨了，“美国现在非常需要制造业回归，复兴工业集团在做的手机、家电、半导体等业务, 都是我们非常或缺的。” 夏景行轻轻地摇了摇头，“除了手机和半导体业务以外, 复兴工业正在做的家电、电池等业务，都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低端产业, 而且在美国没有市场。 贸然把它们搬到美国来，违反了经济规律, 撑不了太久就会破产。 这些产业的利润本来就很薄，而且又不是什么世界大品牌，加上美国的人工又那么贵，足以葬送掉低端制造业的生命。 至于复兴手机，全部是由代工企业在帮我们组装制造。 半导体业务主要依赖于中国市场，并且只掌握低端制程工艺，根本竞争不过英特尔、德州仪器这些芯片制造巨头, 甚至连日韩的半导体企业都竞争不过。” 奥观海调查过夏景行旗下的产业，知道他大部分说的都是实话。 见夏景行拒绝的这么干脆，倒也没有生气。 只不过奥观海还是补充了一句：“戴伦，你要是想把半导体业务做大的话, 做成世界性的大品牌，还得把总部搬来美国。” 夏景行笑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考虑的。 不过现阶段我认为不如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特斯拉身上。 我们的第二款汽车Model S原型车已经基本研发好了，很快就会投入市场。 这是一款更通用的四门五座轿车，销量和产能以及对新能源汽车行业的意义，都要远远超过之前上市销售的Roadster。 将来，莪还打算向特斯拉投入数十亿美元，帮助它冲击产能，打造储能、电池制造、无人驾驶等产业链。” 奥观海微微颔首，如果复兴工业不搬来美国的话，把特斯拉做成一家集工业、科技于一体的大型企业也不错。 这将有利于美国抢占新兴行业的制高点，甚至带动整个行业及相关产业链的发展。 同时，他的清洁能源、节能环保、再工业化等几个主要的执政方针，全部可以通过特斯拉这家企业有效的串联起来，并得到实际的落地。 想到这，奥观海决定给夏景行一点甜头尝尝, 忽悠他把特斯拉给做起来。 “近期, 我会和能源部长召开会议，并颁布清洁能源方案。 之后我们会来到特斯拉进行参观考察, 如果一切条件都符合的话，政府会为你们提供一笔不超过5亿美元的低息贷款，支持你们的发展。” 夏景行故作惊喜道：“这太好了，现在特斯拉非常缺乏发展资金。 如果有一笔资金帮助我们建立汽车生产工厂的话，我们有信心在明年登陆资本市场，然后开启更大规模的扩张。” “这计划不错，一家新能源汽车公司完成上市，必将震惊整个汽车行业，加速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 同时，特斯拉变成一家上市公众公司，还可以使财务状况和经营管理，变得更加的规范化、透明化，这是通往大型企业的必经之路。” 奥观海没有再拿中国说事，专心致志地与夏景行聊起了特斯拉。 对于这家新能源车企，奥观海是越来越感兴趣，恨不得现在就看到它引领行业潮流，为美国培养出一条完整的新能源产业链。 夏景行见奥观海不再逼自己表态，也放心了不少。 现在还不是和老美撕破脸的时候，他必须要伪装自己。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抛弃割让脸书、特斯拉、安卓的一些利益，也都是值得的。 真正寄予他全部希望和心血的复兴工业，现在还在韬光养晦，猥琐发育，需要他从美国带钱回去供它长大，同时还需要一个相对宽松的商业环境。 要是现阶段就被某些力量给封锁了，那有钱也搞不成事。 敌营十八年，如果从2002年算起，够他潜伏到2020年去了。 一旁的克里斯汀娜见夏景行和奥观海恢复了正常交谈，不复刚刚剑拔弩张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也慢慢地放了下来。 她刚刚很担心夏景行会触怒奥观海。 虽然美国大统领这会儿正态度亲和的与她们一起吃饭，但真发起怒来，也不是一般外国商人能承受得住的。 这时，奥观海突然偏头看向克里斯汀娜，笑说：“抱歉！今天跟戴伦谈的太投入了，冷落了你这位全美最杰出的年轻女企业家。” 克里斯汀娜微笑道：“没有关系，我和米歇尔一直在交谈，今晚我收获良多。” 奥观海笑了笑，“克里斯汀娜，你身上也肩负着一项重大使命，未来还指望你带领脸书给全球人民提供社交服务。 在信息化时代，美国的普世价值观传播，非常依赖脸书、谷歌这样的互联网平台。” 克里斯汀娜淡笑，“美国优先，我时刻铭记在心。” 奥观海哈哈大笑，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完全不需要他进行太多的思想引导。 正文 1248、巴韭特 参加完奥观海夫妇旳鸿门宴，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离开了白宫，回到了下榻的酒店，然后两人打了一宿的扑克。 次日一大早，又困又乏的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别了。 克里斯汀娜一个人返回了硅谷，夏景行则去了纽约。 当夏景行一抵达华尔街40号大厦，便火速召集了以刘海、江平为首的纽约办公室高管团队一起开会。 开会主要讨论一件事，收网行动！ 从2006年到2009年，远景资本撒下去长达近三年时间的大渔网，从这个月开始，终于要收网了，具体网到了多少鱼，也可以拿杆秤来称量一下了。 “我们团队持有的50亿美元看跌期权，目前已经陆续到期了，正在进行交割。” 刘海掰着手指头数道：“五大银行，残存的两大投行，AIG保险，还有一些排名靠后的上市银行、金融股，全部都在这份做空名单上。”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刘海团队操盘的200亿美元资金，如今还未落袋的就只剩这50亿美元及其收益了。 其实这50亿美元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全部花出去了，作为期权费支付给了交易对手方，即个股看跌期权的卖出者。 而远景资本则获得了十几二十亿份看跌期权，如花旗银行1亿份、JP摩根1亿份、美国银行1亿份…… 其中，每份期权都对应一份以高价把股票卖给交易对手的权利。 随着金融股股价的不断暴跌，这些期权已经从一堆废纸变成了一座金山。 江平紧接着汇报道：“我们团队持有的几十万张三大指数期货远期合约，以及三大股指对应的ETF基金、ETF看跌期权等金融衍生品合约，也全部在进行交割。” 夏景行微微颔首，江平团队针对三大指数及其衍生品，一共砸下了200亿美元。 在远景资本旗下所有的交易团队中，江平团队是获利退出最晚的那一个，同样也是被夏景行最寄予厚望的。 亚伯前几天就从硅谷赶回了纽约，今天也列席了会议，他也简单谈了谈掌管的那只母基金的收益情况。 远景资本针对金融危机的第二波金融做空行动，到这里差不多算是彻底画上句号了，各条战线都在退出和清点战利品。 ………… ………… 内布拉斯加州, 奥马哈。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办公室内。 巴菲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文件, 然后摘下眼镜, 一边揉眼睛，一边说道：“按照签署的期权协议，我们一共要买下4.5亿股五大银行的股票对吧？” 看着一脸疲惫之色的老伙计, 查理·芒格轻轻点头，随即叹了口气：“是的, 你和我都看走眼了, 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可谁又能预料到, 连美国大型商业银行的股价都会出现腰斩？” 巴菲特摊了摊手，“现在的美国金融市场, 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查理·芒格表情严肃的说道：“这一切都拜华尔街那帮家伙所赐，如果没有他们的胡作非为，根本不会爆发金融危机。 或者说, 即使金融危机爆发了, 危害程度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大, 进了我们兜里的那9.4亿美元期权费, 也不用再“退回去”。” 巴菲特摇了摇头，整个人的神色显得非常的消沉,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如果再算上这笔损失的话，那么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四季度财报将会变得很难看, 甚至还会拖累我们的全年财报。 原本我们可以逆市保持正收益，但算上这笔损失的话, 收益率岌岌可危，搞不好会为负。” 李录作为查理·芒格的衣钵弟子, 今天也来参会旁听了。 他神情麻木的听着两位大佬讨论在期权市场摔的这个大跟斗，心里面肠子都悔青了。 经此一役, 巴菲特这个股神头上的光环被削弱不少。 至少在他心目中是这样的。 一年前，巴菲特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带他这个棒小伙去期权市场“飙一把”。 他当时错过了做空次贷的好机会，正在懊恼当中。 一听巴菲特要带他去期权市场赚大钱，他丝毫没有犹豫，立即跟在巴菲特后面卖出了大量的看跌期权。 现在他品尝到了盲目投资的苦果。 巴菲特飙车失误翻车了，他也跟着翻车了。 “路易斯, 你们喜马拉雅资本这次亏损了多少？” 巴菲特突然偏头看向李录，一脸关切的问道。 李录情绪低落的回答道：“差不多亏了2亿美元。” 巴菲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这个数目对于你的对冲基金来说，称得上是伤筋动骨了。 不过你也别感到灰心丧气, 投资之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说完，巴菲特把面前的纸质文件一把推到了李录面前，示意后者打开看看。 李录拿起文件一看，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 卖出标的：花旗银行看跌期权 卖出数量：1亿份 期权费：2.5美元/份 有效期：12个月 执行价格：25美元/股 股票现价：1.5美元/股 盈亏：-21亿美元 …… 虽然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李录还是没料到巴菲特会亏的这么惨，一脸惊讶的问道：“光在花旗身上就亏损了21亿美元？” 巴菲特目光平静的说道：“花旗银行股价跌幅实在太大，从一年前的四五十美元跌到了现在的1.5美元。 因此，我们只不过收取了2.5亿美元的期权费，却付出了将近十倍的亏损。 这就是贪心的下场！ 当然了，我觉得花旗银行的CEO更应该被送上绞刑架，就是换一头猪来担任CEO，表现都会比他好。” 李录忍住没笑，埋头继续查看文件。 JP摩根，亏损1.66亿美元。 富国银行，盈利1.23亿美元。 美国银行, 亏损12.05亿美元。 美联银行，亏损6.245亿美元。 “在五只银行股身上一共亏损了39.725亿美元？” 巴菲特朝李录点了点头，“对！如果不是我最爱的富国银行帮我扳回了一局，亏损数字可能就超过40亿美元了。” 听到这, 李录感觉心里好受一些了, 没刚才那么埋怨巴菲特了。 虽然是巴菲特怂恿他投资期权市场的，但亏钱了也不能全赖人家。 伯克希尔·哈撒韦这次面临的亏损，比喜马拉雅资本足足多出好几十倍，巴菲特心里应该也不好受，互相多体谅吧！ 想到这些，李录念头瞬间通达了。 他开口说道：“富国银行的股票表现还不错，现价14.23美元，而期权执行价格是15美元，1亿份期权亏损7700万美元。 不过由于事先收到了2亿美元期权费，抵扣这部分亏损以后，还盈余了1.23亿美元。 不愧是你老看中并持有二十年的股票，在金融危机的狂风暴雨中，都岿然不动！” 巴菲特并没有因这番话而感到沾沾自喜，整个人的面色依然很沉重，道：“我们也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仔细观察的话，你会发现，富国银行的股价走势其实也不太行了。 要是签订这份看跌期权的日期再晚上那么一两个月，或者是一两周，可能我们不仅没办法实现盈利，甚至还会遭遇严重的亏损。” 说到这，巴菲特也是心悸不已，还好有个富国银行遮丑，不然这次真的是一败涂地，败的他都没脸见人了。 查理·芒格这时候说道：“马上就要发08年财报了，你想好怎么写致股东信了吗？ 伯克希尔·哈撒韦这次在金融衍生品合约上面亏损这么严重，不好交代过去。 你过去一向是反对投机的，而现在……” 查理·芒格摊了摊手，考虑要照顾合伙人的面子，他没再往下说，但意思表达的足够清楚了，股神的神格恐将不稳啊！ 巴菲特拧着眉头，沉默不语。 去年他以620亿美元的身价击败580亿美元身价，并已蝉联十三届首富的盖茨，登顶福布斯全球首富宝座。 这到手的首富宝座都还没坐热乎，马上就要出洋相了。 巴菲特突然问道：“你们说，到底是谁在和我们做对手盘？” 李录说道：“不是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吗？” 巴菲特摇头，“这不像是他们的手笔，他们还没这么疯狂。” 查理·芒格说道：“会不会是前年次贷危机获利的那几个空头？” 巴菲特思索片刻后，说道：“算了，究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当务之急，是要把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投资业绩尽快扭转。 我近期打算抄底美股，路易斯，你要不要跟？” 李录迟疑了，在他看来，巴菲特都快变成巴韭特了，还问自己跟不跟？万一又踩坑里了怎么办？ 看出了李录脸上的犹豫，巴菲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没关系，你自己再多研究一下市场。 总之，我觉得美股再继续下跌的空间已经很小了。 别人恐惧的时候我贪婪！这句话永不过时！” 李录点了点头，随即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中国的比亚迪。 去年9月，在李录的推荐和介绍下，伯克希尔·哈撒韦以每股8港元的价格认购了2.25亿股比亚迪公司H股，约占比亚迪完成配售后10%的股份比例，交易价格总金额约为18亿港元，折合2.3亿美元。 巴菲特说道：“新能源汽车是个值得关注的投资方向，奥观海最近一直在忙着推动他的绿色能源方案。” 李录说：“我听说戴伦旗下也有一家新能源汽车公司。” 巴菲特眼睛微眯，似乎是瞬间联想到了什么。 他的好朋友盖茨最近可是春风得意无比，没少跟他提戴伦的事情，夸赞这位棒小伙如何如何了得，迟早会成为下一个巴菲特。 正文 1249、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纽约。 一间烟雾缭绕旳屋子里，坐满了西装革履的金融大亨，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老白男。 其中一个微微谢顶的中年白人胖子拿下叼在嘴里的雪茄，摊手说道：“想必各位都已经听说了吧，就在几天前，芝加哥商品交易所发生了一起史无前例的、蓄谋已久的屠杀。 我们犹太资本在这场金融博弈中，损失惨重。 很多人积累了数十年的财富、事业，彻底的飞灰湮灭。” 在场几十双目光都齐刷刷地盯着说话的胖子。 胖子突然自嘲的笑了，“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犹太资本竟然沦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有人问道：“科恩，你到底想说什么？” 胖子用目光扫了在场众人一圈后，才冷冷的说道：“我想说什么？我想说犹太资本被人针对了！” 此话一出，立马就开始有人响应。 “科恩说得对，这摆明是一个针对犹太资本的陷阱。” “不仅是SAC塞克资本在指数期货市场上大亏，我们WisdomTree智慧树投资也受创严重。” “我们罗斯柴尔德家族基金也亏损不小。” …… 看见大家都开始踊跃诉苦，名叫科恩的胖子继续说道：“去年1月份的时候，高盛和摩根士丹利选择做空美国三大股票指数。 10万张标普500指数期货远期合约、6万多张纳斯达克指数期货远期合约、13万多张道琼斯指数期货远期合约…… 这差不多20万张期货合约，一共建立了700亿美元空头头寸。 这是什么概念？大家觉得这是投行的自有资金交易部门干的？” 说完，科恩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的秃顶白人老头——亨利·保尔森。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这位与对冲基金大佬保尔森同姓的前高盛CEO、即将卸任财长的犹太裔大人物。 见这么多人都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保尔森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可能有些说不过去。 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总之，在我的任期内，高盛没有出现过拿几百亿美元资金单方向押注同一标的的事情。 至于贝兰克梵有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我就不清楚了。” 科恩笑了笑，尽快保尔森说得还有些支支吾吾的，但他已经获得想要的答案了。 “其实，不用想都知道，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只是帮客户吸引外界目光，真正的做空者另有其人。”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科恩的这一说法。 都是在金融资本市场混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了，不可能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有人从我们犹太资本手里赚走了一百多亿美元，我们要是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那就成笑话了。” 科恩话音刚落, 保尔森便惊讶道：“一百多亿美元？亏损了这么多？” 科恩什么话都没说, 把桌子上的文件袋扔给了保尔森, 示意他打开看看。 保尔森打开文件袋查看了起来。 持有标的：标普500指数远期期货合约 合约期：12月 结算点位：1400点 现货点位：805.22点 合约乘数：250 合约数量：5000张（手） 盈亏/现金结算差价：（805.22-1400）×250×5000=-743475000（美元） …… 持有标的：纳斯达克指数远期期货合约 合约期：12月 结算点位：2602.68点 现货点位：1440.86点 合约乘数：100 合约数量：3000张（手） 盈亏：-348546000美元 …… 持有标的：道琼斯指数远期期货合约 合约期：12月 结算点位：12800.18点 现货点位：7949.09点 合约乘数：10 合约数量：7000张（手） 盈亏：-339576300美元 …… 保尔森粗略的扫了一遍，然后抬头皱眉问道：“加起来亏损了超过14.3亿美元？” 科恩淡淡道：“对，这个教训令我终生难忘！我是1978年开始从事金融投资工作的, 职业生涯三十年，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 闻言, 周围人都看向了科恩。 科恩可是他们犹太裔金融家当中的传奇人物, 才华横溢, 并且还是一位德扑高手，在上中学的时候, 每天打牌就要赢500-1000美元，连超市水果推销员的兼职都被科恩辞掉了，把打德扑当作兼职工作。 从沃顿商学院经济系毕业后, 科恩加入了华尔街的一家小型投资银行担任交易员, 然后从上班第一天就开始为公司赚钱, 很快就成为了一台无情的赚钱机器。 几年后, 科恩与公司达成协议，成立了自己的事业部, 并可以获得60%分成，以及自主招揽雇员的权利。 完成借鸡生蛋后，没过几年科恩就离职创办了塞克资本, 向LP收取的超额收益分成达到了耸人听闻的50%，也就是说, 他要求与客户对半平分收益，风险则由客户承担。 即便条件如此苛刻, 塞克资本依然凭借惊人的业绩吸引了大量的投资。 从1992年公司成立到今天，塞克资本平均年化收益率超过30%, 被誉为华尔街最疯狂的“赚钱机器”。 创始人史蒂文·科恩也因此收获了一个“大白鲨”的绰号。 美剧《亿万》当中跟检察官针锋相对的反派金融大鳄鲍比就是以科恩为原型创作的。 2006年，《华尔街日报》评选科恩为当年的“对冲基金之王”。 2007年，《时代》杂志评选科恩为当年的全球最有影响的100人中第94位。 保尔森笑道：“14亿美元的亏损对于别人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对于你科恩来说，只是你114亿美元身价的零头。 哦，对了，亏的是LP的钱, 还不是你的钱。” 科恩表情严肃的说道：“亨利，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塞克资本资产管理规模只有140亿美元，这笔投资让我们一下子缩水了10%的资产。 这导致去年塞克资本的投资回报率变得很难看，创下了我们的历史记录。” 保尔森微笑, 恐怕是担心业绩变差了，不好维持50%的超额收益分成吧？ 保尔森也没去点破，安安静静地当起了看客。 在科恩带头公布了自己的亏损以后，其他的犹太资本也纷纷开始大倒苦水，少则亏损几亿美元，多则接近塞克资本的14亿美元亏损。 科恩说道：“大家加起来的亏损，一共达到了140亿美元。 如此恐怖的数字，依然不是那位神秘做空者的全部盈利，堪堪只占到了他们全部盈利的一半。 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到那位神秘做空者一战赚到了将近300亿美元，在场的犹太金融大亨是又气又羡慕。 他们犹太人作为全世界最成功的那一小撮金融投资家，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 很快，就有人冷冷的说道：“找出他是谁，我们要完成复仇！” “对，这口气不能就这样咽下去，我们要像《旧约全书》里面写的那样，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这次只是碰巧赶上了金融危机, 让神秘人钻了空子而已！玩金融, 我们犹太人还没怕过谁。” …… 科恩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感到很满意，朗声道：“好，那我们现在就正式统一意见，接下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个神秘人！然后完成我们的复仇！” 正文 1250、犹太帮的能量 “戴伦，你看。” 亚伯神情严肃旳走进了夏景行的办公室，然后把一张报纸递给了后者。 夏景行接过一看，标题很是唬人——《神秘对冲基金做空三大股指期货，一战爆赚300亿美元》。 快速地扫了几眼正文后，夏景行便把报纸随意的扔在了办公桌上，“又是《华尔街日报》，阴魂不散了！” 亚伯皱眉道：“新闻集团针对我们不是一次两次了。” 夏景行轻轻摇头，“不对，如果真的是新闻集团在搞鬼，恐怕就不止捕风捉影了，绝对会打出我们的名字。” “不管是不是新闻集团在背后使坏，这件事都已经引起众多媒体转载和报道了，互联网上面也在发酵。 300亿美元的盈利，这数字太惊人了，比保尔森前年做空次贷还多出一倍！” 亚伯一脸的无奈，不知道这算不算幸福的烦恼。 夏景行把身体往后一靠，一边旋转屁股下的椅子，一边在心中快速思考对策。 这次赚的确实有点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对此，他已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不过这次可没有一个保尔森来替远景资本挡枪了，要是外界知晓了远景资本在大发他们的国难财，麻烦肯定少不了。 看见沉思不语的老板，亚伯试探性问道：“要不然让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发一下声，让他们再帮我们背一次锅。” 夏景行摇头道：“不妥！尽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不太像是两大投行的手笔，但现在刻意澄清的话，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哦，你好像不懂这个中国典故，我给你解释一下。” 听完老板普及中国文化，亚伯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怎么办？置之不理，任由大家猜测？ 现在外面议论纷纷，有说是桥水基金干的，还有说是保尔森基金干的。 当然了，也有人怀疑是我们干的, 不过声音还比较小。 在大家的认知中, 远景资本比桥水、保尔森基金还是差个等级。 以前我还感到心理不平衡,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一直以来保持的低调作风了。” 夏景行笑了笑，正要说话，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一看, 是贝兰克梵打来的。 刚把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 “戴伦, 这次我们碰上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 “当然是做空三大股指, 盈利300亿美元的事情, 你莫非不知道？今天高盛的电话被记者打爆了，无数人在向我们求证。” “盈利300亿美元？我们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见夏景行还在跟自己打马虎眼儿, 贝兰克梵彻底急眼了，“戴伦，这次的事情不同于以往, 闹的实在太大了, 我们真的有点兜不住了, 不然我也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 夏景行心中冷笑, 不过嘴上的语气还是很平静，“那你的意思是, 兜不住了，就把什么都公布出来？包括客户的隐私？” 电话那头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夏景行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 他强压下心中的邪火，说道：“贝兰克梵先生, 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远景资本过去一年为你们高盛创造了多少融资费用和佣金？” 贝兰克梵理屈词穷, 没有接话。 见状，夏景行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不回答的话，那我来回答你，超过10亿美元！ 我们算不算高盛的最大客户？ 然而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大客户的？ 根据我们之间签署的协议，高盛有替我们保守商业机密的责任。注意，是责任！” 贝兰克梵见夏景行发火了，知道不回答是不行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为难的说道：“戴伦,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我也非常感谢你给高盛带来的业务。 可是现在我们真的承受不住来自各方的压力啊！ 高盛是谁创办的？是犹太人！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跟你做对手盘的是犹太帮。 你的一半盈利，都来自于犹太帮的亏损。 你赢了犹太人的钱, 以他们过去的做事风格来看，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媒体的舆论机器已经发动了，接下来他们可能还会游说金融监管部门介入，乃至发动他们所有能发动的力量。 我就是一个打工人，没多大的能量。 而犹太佬在美国的势力太大了，甚至连大统领都要礼让他们三分。” 夏景行微微皱眉，原来是招惹了华尔街的犹太帮啊，怪不得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在美国，犹太人可是横着走的存在。 高盛、雷曼兄弟、所罗门兄弟等世界著名的金融公司，全都是犹太人创办的，被世人誉为“世界债主”的JP摩根、巴菲特、索罗斯，同样都是犹太人。 硅谷也有无数的犹太裔科技精英，包括谷歌的创始人拉里·佩奇、英特尔创始人格鲁夫、微软CEO鲍尔默、甲骨文创始人拉里·埃里森、戴尔创始人迈克尔·戴尔等等。 在文化传媒领域，犹太人也非常有权势，从新闻报纸到电视台，再到好莱坞的电影制片和发行公司，全部都有落子，并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舆论控制网络。 最关键的是, 犹太人还非常团结，他们在美国成立有各种协会、基金会，抱团发展。 其中最出名的组织当属AIPAC，主要任务是游说两院议员帮助母国。 掌握经济、控制媒体，除了不涉政以外，犹太人几乎渗透了美国社会的各行各业，并且在每个行业的“上层”都占有一席之地。 至于不涉政，也只是犹太人不直接竞选大统领，但是却娶了拉链顿、弗雷德里希等几任大统领的女儿。 有点难搞啊！ 夏景行现在有点头大，远景资本招惹的不是一个两个犹太人，而是一群。 “那怎么办？总不可能把赚到手的钱给退回去吧？就算莪答应，波士顿的蓝血贵族也不会同意。” 贝兰克梵说道：“合约交割都已经完成了，退钱倒不至于。 他们也不会去找蓝血贵族的麻烦，但是会把矛头对准你。” 夏景行感觉贝兰克梵没安好心，想把他给绕进去，他都还没同意高盛披露信息，就开始把他朝“如何应对犹太人发难”的方向上带了。 他赶紧打住对方的长篇大论，“贝兰克梵先生，远景资本和高盛以后少不了生意上的来往，我也需要一些保障。 高盛现在的行为，让我感到很担忧。 如果连最基本的信息保密都无法做到，高盛又能给我提供什么呢？200亿美元的杠杆？” 贝兰克梵沉默了，他知道对方这是在向自己摊牌。 经过一年的观察，贝兰克梵也慢慢地回过味来了。 远景资本当初之所以选择与高盛合作，主要就看中了两条，其一是信息保密，其二是TRS金融工具提供的杠杆。 现如今远景资本赚到了不知道多少个200亿美元，早已不需要高盛的杠杆借款了。 那么高盛仅剩的作用就是背锅侠了。 使用TRS总收益互换这个金融工具，标的购买人、所有人是高盛，但期间产生的全部投资亏损和收益，归远景资本。 如果高盛连这项价值都无法再提供的话，贝兰克梵将心比心，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会更换合作伙伴。 而且现在远景资本收购了雷曼亚洲，以后亚洲地区的金融交易，恐怕都不需要高盛帮忙了。 贝兰克梵认真思考了一番，发现出卖远景资本确实有点不划算。 于是他问道：“戴伦，今年还有什么大业务需要高盛代劳的吗？” 夏景行嘴角微微勾起，饵料一撒，这鱼儿不就上钩了吗？ 说白了，贝兰克梵就是嫌利益给的不够，说不定还在眼红远景资本的天量收益。 只要钱给到位了，估计上老虎凳，辣椒水伺候，贝兰克梵都不会招。 “有业务啊，你们赶紧帮我把美满电子给收购了，AMD和英伟达要是你们谈的下来的话，也可以把这项任务交给你们。 明年脸书和特斯拉还要上市，中国还有几十家我们投资的公司有IPO计划。” 贝兰克梵越听越兴奋，这戴伦手里的好东西有点多啊！ 拿下！ 必须得拿下！ 什么犹太帮，统统见鬼去吧！ 正文 1251、凭运气赚来的钱，凭实力亏光 贝兰克梵致电夏景行不久后，麦晋桁又打来了电话，同样在诉苦，各种鸭梨山大。 夏景行还是老规矩，加钱！ 一听还有大量旳业务等着摩根士丹利，麦晋桁觉得自己又行了，再扛一扛问题不大。 打发了两人后，夏景行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想安稳挣点钱不容易啊！ 他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份花名册，卡伯特家族、库兴家族、韦尔德家族、德拉诺家族、福布斯家族、柯立芝家族…… 这些蓝血贵族祖上基本都是坐五月花号来到美洲的难民，直到19世纪通过吃英国人剩下的清朝鸦片贸易才发的家，甚至波士顿这座城市早期的繁荣都是建立在鸦片贸易上的。 现在摇身一变成文明人了，捐建大学，热衷慈善，品鉴艺术……家族成员在政商学军多点开花。 这时，刚刚见夏景行打电话便离开办公室的亚伯去而复返了。 他走进来问道：“是贝兰克梵打来的？” 夏景行放下手中的花名册，回道：“对，他说扛不住犹太人的压力，想把我们给卖了。” 亚伯疑惑道：“犹太人？” “对，我们在指数期货这一役上把犹太资本打疼了，他们有些咽不下这口气，想把我们揪出来，架在舆论的火上面烤。” 亚伯愤怒无比的说道：“那就是一帮寄生虫，对任何国家都没有归属感。 戴伦，我们不用怕他们，让他们放马过来好了。” 夏景行摆摆手，“犹太资本用金融手段与我们过招，倒是不用怕他们，我们能打败他们第一次，就能打败他们第二次。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通过操控舆论，营造对我们不利的局面。” 亚伯点了点头，“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不然美国怎么可能那么支持他们的母国。” “我跟贝兰克梵和麦晋桁都已经谈过了，分出了一些利益稳住了他们。 不过我觉得还是不太保险，而且他们两家公司也无法去平息舆论。” 夏景行把桌上的花名册丢到亚伯面前，“又到了你出动的时候了，把这些蓝血贵族通通联系一遍。 告诉他们, GP有难, LP八方支援！大家是利益共同体。” 亚伯拿起桌上的花名册看了一眼, 摇头道：“戴伦，这帮人都是非常贪婪的，没有利益, 不会帮忙，更别提什么八方支援了。” 夏景行笑着颔首, “这我知道, 你告诉他们, 即将清算基金，然后会重新开启新基金的认购, 每个家族配额认购！” 亚伯顿时眼睛一亮，“饥饿营销？” “什么饥饿营销啊，以每个家族所做贡献定基金认购额度。 在平息次贷风波、收购漫威等事件中出力较多的家族, 可以多给一些基金认购额度。 那些只掏钱, 却无法或者不愿意掏出资源帮助远景资本发展的LP, 全部从新基金的LP名单当中剔除。” 几年接触下来, 夏景行对于蓝血贵族有了很多新认识。 有几个家族经常磨洋工，出工不出力。 既然这样, 那就不带他们玩了。 他之所以帮蓝血贵族管理资产，一方面是寻求政治庇护，一方面是赚点管理费和分成。 亚伯点头道：“我明白了, 摆平犹太人搞出来的事情，是对他们认购新基金前的一次考核, 对吧？” “波士顿婆罗门大战犹太精英，你不觉得很有看点吗？ 拍成美剧的话, 肯定收视率不错。” 亚伯嗤笑一声，“有些老钱家族早看他们不爽了, 应该不会惯着犹太人。” “蓝血贵族想怎么搞，我不管，我只要求一件事，尽快平息事态，不要让媒体再炒作三百亿美元的事情了。 这件事真闹开了，有损他们蓝血贵族的名誉。 一个中国人带着一帮美国血统最高贵的人上人，一起做空美国, 大发国难财。 我要是被禁止进入美股市场了，他们上哪去找这么好的赚钱机器？ 而且我收费还低，我只收35%……” 亚伯提醒道：“戴伦，超额收益分成前年募集新基金的时候, 就已经涨到40%了。” “那也低于大奖章基金的44%和塞克资本的50%。” 亚伯笑着说：“戴伦，我知道你又想涨价了，可相比那两家连续几十年保持扣费后百分之三四十年化收益率的基金，我们还差了点底蕴。 而且我们也要保持对客户的吸引力，不是吗？” 夏景行轻轻点头，“你说的不错，华尔街像莪们这样开善堂的越来越少了，不对，应该称作只此一家才对。” 亚伯笑了一下，“那好，我这去联系他们。” “记得附上基金的回报率，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仅带他们在美国市场赚钱，还带他们去欧洲、香港市场收割了一轮。 这种全球捕捉投资机会的能力，可不是每一家对冲基金都拥有的。” 亚伯朝夏景行点了一下头, 离开了。 ………… ………… “三百亿美元！史无前例啊！” 纽约一家酒馆内，彼得·泰尔朝夏景行竖起了大拇指，“戴伦, 好手笔！” 夏景行面色不改的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酒后，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彼得·泰尔，说道：“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彼得·泰尔摇头失笑起来，“戴伦，不就赚了300亿美元嘛，何必搞得那么谨小慎微。 你看保尔森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顶着空神、赚钱之神的光环，走到哪都是一片掌声！” 一看到媒体的新闻报道，彼得·泰尔便知道所谓的神秘投资机构是远景资本了。 原因很简单，克莱瑞资本也曾帮远景资本背过黑锅。 如今见到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 他立马就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夏景行没接话，不过心中有些体悟。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以及获利资金的不断增加，有些东西是遮掩不住的，迟早会露出蛛丝马迹。 两大投行算一个，面前的彼得·泰尔算一个，还有远景资本的LP…… 这么多机构和人当中，早晚有人说漏嘴，或者把基金业绩拿出去当作谈资炫耀。 别人一听，再一算，立马就会和神秘基金、300亿美元获利等关键信息串联起来，得出结论。 想把秘密带进棺材里，除非把所有关键人都给干掉。 “唉，戴伦，我没想到你竟然去做空指数了。” 彼得·泰尔满脸的悔意，“要是克莱瑞资本像你们那样押对宝就好了。” 夏景行淡笑，“你还在怪我，当初没有给你透露远景资本的投资方向？” 彼得·泰尔连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换作是我要搞一笔投资七百亿美元，获利三百亿美元的生意，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连我男朋友都不会告诉。” 以前彼得·泰尔都还有些埋怨夏景行，但最近这两天知道远景资本爆赚300亿美元以后，他反而理解了。 克莱瑞资本跟在远景资本屁股后面已经搭了一次顺风车了，再要求搭第二次，确实有点过分，被拒绝也很正常。 “你今天约我，主要是想谈这个？” 彼得·泰尔摇头道：“不是，克莱瑞资本去年进场抄底了。” 看着夏景行惊愕的表情，彼得·泰尔讪笑道：“二十美元抄底花旗银行的股票，然后一步步看着它跌破十美元、五美元、两美元…… 我们相信会有国际资本介入来稳定全球经济，可始终没有等来。” 夏景行无话可说了，彼得·泰尔用实际行动了证明了什么叫做凭运气赚来的钱，凭实力亏光。 正文 1252、送你一百亿美元 “事实证明，金融危机所造成旳影响，超乎了我们团队所有人的想象。” 彼得·泰尔颇为丧气的说道：“克莱瑞资本的入市抄底行为更像是一出荒唐的闹剧。” 夏景行笑着安慰道：“话也不能这样说，没有人能保证一直成功。” 彼得·泰尔看了夏景行一眼，随即摇了摇头，“戴伦，我现在压力好大，LP都说我是骗子，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还有LP质疑克莱瑞资本的投资业绩，说我们07年赚了140亿美元是骗人的。 事实上，他们也没怀疑错，我恐怕不具备掌管200亿美元基金的能力。” 夏景行不知道彼得·泰尔突然提这件事干嘛，前年的时候，克莱瑞资本帮远景资本打过一次工，背了一次黑锅。 15亿美元本金连带做空次贷的盈利，共计106亿美元，彼得·泰尔分文不取，全部退给了夏景行。 当然了，彼得·泰尔这么做，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落下，他跟在远景资本后面做空次贷赚了三十多亿美元是其一，克莱瑞资本声名鹊起，一举把资产管理规模从几十亿美元提升至200亿美元是其二。 从某种程度来说，大家谁也不欠谁。 夏景行感觉彼得·泰尔现在翻旧账，貌似有索取好处的嫌疑？ 不怪他多想，主要是贝兰克梵、麦晋桁都在这么干。 看别人赚了大钱，难免眼红。 彼得·泰尔未察觉夏景行脸上的异样，仍自顾自的说道：“当一个人的能力无法匹配其野心的时候，恐怕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夏景行喝了一口酒，淡淡道：“你这是嫌基金规模大了？” 彼得·泰尔轻轻点头，“对，即使我不主动削减基金的规模，等到赎回期开启后，应该也会有大量的LP选择离开。 既然这样，我还不如大度一点，跟LP好聚好散。” 夏景行有些惊讶, 彼得·泰尔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竟然要主动削减基金规模。 别的投资机构是巴不得管理的资产越多越好, 这样就可以多收取一些基金管理费。 “你确定？克莱瑞资本是有望冲击全球十大对冲基金的机构。” 彼得·泰尔笑而摇头，“不了，我现在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十大对冲基金，这或许是我们永远无法企及的梦。 倒是远景资本, 应该快追平或者超越桥水基金了吧？ 我想助你一臂之力！” 迎着夏景行充满疑惑的目光, 彼得·泰尔解释道：“我想把基金的部分LP转移给远景资本, 克莱瑞资本保持之前的三四十亿美元规模就好了。 扣除我们去年造成的亏损，转移的这部分资产大概有100亿美元。” 夏景行听愣了, 还有这好事？ 恐怕彼得·泰尔有什么条件吧？ 很快，彼得·泰尔的下一句话就打消了夏景行的顾虑：“克莱瑞资本会无条件把这些LP转介绍给你们，至于留不留得住他们, 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总之, 我们是没有本事留住他们, 同时克莱瑞资本的发展还受到了拖累。” 见彼得·泰尔真的只是单纯做好事, 没有索取任何好处的意思，夏景行心中反而踟蹰了起来。 一百亿美元的资产固然很诱人, 每年光旱涝保收的管理费就能收2亿美元，但夏景行又怕吸收了这部分资金，现阶段就把桥水基金给超越了, 从而导致引起太多的目光关注，不利于远景资本接下来的发展。 “我得仔细考虑一下。” 夏景行的回答同样令彼得·泰尔感到很惊讶, 送钱给你管理都不要？ “戴伦，我是真心诚意打算剥离部分资金给你们管理的。 我们没能力帮LP赚大钱, 即使想强行留住人家也留不住。 但远景资本可以为LP创造超高的回报，这100亿美元到了你们手里, 不久的将来就会变成200亿美元、300亿美元……” 夏景行嘴角抽搐，动辄就是赚一两百亿美元，真拿我当神仙了是吧？ 他现在也基本品出彼得·泰尔的意思了，对方应该是想送个顺水人情给他。 说实话，彼得·泰尔的送礼行为，令夏景行还有些小感动，心中想着未来要不要找个办法补偿一下彼得·泰尔。 “基金规模变得太大了, 你们觉得不好管理，我们同样觉得不好管理。” 彼得·泰尔挠了挠头，看来这礼还真的送不出去了。 夏景行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最近要清算一批基金，如果规模增长还允许的话, 可以接纳你们转移的这部分LP及其资金。” 彼得·泰尔苦笑了一声，还挑三拣四起来了。 不过他也理解，毕竟以远景资本现在的投资业绩，压根儿就不缺投资者。 “好，那我等你消息啊，只要你开口，莪就给你把人送过来。” 夏景行笑了笑，“谢谢！这件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彼得·泰尔摆摆手，“咱们是朋友嘛，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了。 我不要你的人情，只是能不能……让我认购你的对冲基金啊！” 夏景行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开什么玩笑，对冲基金大佬不投自家基金，跑来认购我的基金？ 该说远景资本太牛，还是说克莱瑞资本太菜。 前世克莱瑞资本的下场，他多少也了解一些。 彼得·泰尔在金融危机中抄底失误，随后又在09年美股反弹中选择做空…… 每次都站到了大势的对立面。 几十亿美元的基金被祸祸得只剩下几千万美元, 后面干脆关闭了纽约办公室和对冲基金, 专心做风投。 这也意味着彼得·泰尔想跨界成为风投、对冲基金两开花的金融大佬之路彻底失败。 这一世接触下来，夏景行发现彼得·泰尔做风投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做对冲基金确实差点意思。 虽然两个行业都是金融业的细分行业，但隔行如隔山不是说说而已，两者的投资逻辑完全不一样。 这一世哪怕有自己帮助，克莱瑞资本比前世巅峰期还要辉煌几倍，但依然挽回不了基金的业绩颓势。 彼得·泰尔跑来认购远景资本的基金是什么意思？说明对自己没信心。 当然了，也有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考量在其中，像盖茨就是远景资本的忠实老客户。 彼得·泰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如果让你感到为难的话就算了。” “没有问题，朋友的资金必须得接纳，哪怕车上已经没有位置了，我也会给你想办法腾出位置来。” 见夏景行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彼得·泰尔很高兴，一个劲儿的感谢。 夏景行被彼得·泰尔的反应搞迷惑了，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已经变得这么抢手了吗？ 看来由于自己赚麻了，已经低估了一个好的赚钱路子对人们的吸引力。 哪怕是富豪，也不是谁都有几年赚十倍、几十倍收益的投资渠道。 正文 1253、斩首行动 亚伯挨家挨户拜访起了蓝血家族，晓知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 在得知远景资本要清算基金后，大部分家族都慌了。 华尔街大亨，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和追捧，因为他们每一尊都是行走人间旳财神爷。 不过假财神爷也不少！ 去年年底爆发的麦道夫诈骗案，涉案金额共计超过650亿美元，不少老钱家族、对冲基金、跨国银行、名人明星都中招了。 他们看中了麦道夫前纳斯达克董事会主席的身份，以及每年8%-12%的保底回报，而麦道夫则看上了他们的本金。 这个庞氏骗局玩了将近20年，算是创下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在骗子横行的金融行业，远景资本这种赚钱速度堪比印钞机的对冲基金让各大蓝血家族是又爱又怕，生怕哪天步了麦道夫的后尘。 在听到说远景资本要清算基金，让大家落袋为安的时候，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不过，他们很快又开始焦虑了。 新基金限额认购！ 这让很多人感到不满，为什么不能满仓？ 亚伯把责任推到了最近的“300亿美元事件”头上。 听说是犹太帮在搞事，不想让大家舒舒服服的赚钱，所有的蓝血贵族都怒了。 去年害得他们血本无归的麦道夫是犹太人，现在又有犹太人挡大家的财路。 淦！ 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接着，蓝血贵族们开始同仇敌忾的对付胡乱搞事的犹太帮。 ………… ………… “内幕交易调查？” 史蒂文·科恩刚一来到公司，就听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看见神色有些慌张的老板，下属表情严肃的说道：“对，这次的动作很大，证券交易委员会、司法部、联邦调查局一起联合行动，看样子是动真格的。” 科恩闭目沉思了起来。 为人不做亏心事，怕什么SEC来敲门！ 好吧，他承认他屁股下面有屎。 去年年初的时候，塞克资本斥资7亿美元买进制药商Elan和辉瑞子公司惠氏的股票，当时两家公司正在联合进行一种药物的研发。 由于塞克资本买通了负责该药物临床试验安全监控的委员会主席，这名高管在实验结束之后，对外公布之前，告知了塞克资本新药物存在严重的副作用。 于是，塞克资本资本提前抛售了这两家公司的股票，并反手建立了空头头寸。 目前SEC发起的内幕交易指控就是指这件事。 科恩有些疑惑, 明明自己干的很隐蔽啊！怎么就出问题了？ 很快, 科恩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史蒂文, 你究竟干了什么蠢事？今天议会正在讨论打击华尔街非法交易行为，超过一半的议员都支持拿你祭旗！” 科恩直接被骂傻了，我干啥了？不就搞内部交易赚了几亿美元嘛, 至于这么针对我？ 骂了一阵后，电话那头说道：“300亿美元的事情, 是不是你在背后推动？” 科恩蒙了一下, 随即扯了个幌子, “是我几个朋友输得太多了，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每次都是我的朋友！你的朋友实在太多了！ 我告诉你, 这口气你咽不下去也得咽。” 科恩心中有些不爽，平时没少孝敬你，关键时刻就怂了？ 不仅不帮忙, 还叫我放弃。 科恩问道：“为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冷笑, “因为你得罪了波士顿几十上百个蓝血家族, 他们这次要搞死你！ 麦道夫的事情还没结束, 好不容易能捞回点损失，你突然整这一出, 他们搞死你的心都有了。 听说你跟麦道夫也是老朋友了，你是想进去陪他？” 科恩顿时想明白了一切，自己这次多半是招惹了300亿美元背后的既得利益集团了。 想到这, 科恩心里也有点慌，300亿美元, 够自己不明不白的在狱中上吊了。 搞他们这一行的，知道那些人的手有多黑。 科恩赶忙放低姿态哀求电话那头的靠山。 电话那头的人拿捏了一阵后, 才语重心长的说道：“看在相交多年的份上，我尽量帮你转圜吧。 至于事情能不能成, 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主要你这次太不像话了！ 你也不动动脑子，能在美国赚走300亿美元，背后会没有人。” 科恩连忙谄媚道：“多劳你费心了，听说你夫人最近成立了一个环保基金会，我平时也非常关注环保事业，特别希望为保护我们的环境出一份力……” 科恩好说歹说，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终于说服了电话那头的靠山，同时对方也不再提“没多大把握”了。 一挂断电话，刚刚还笑意盈盈的科恩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面色也变得狰狞无比。 他知道这次踢到钢板上了！ 对方不跟他们打舆论战, 而是直接执行斩首行动。 作为犹太帮的核心骨干和这次行动的主要发起者，他已经进入了对方的视线。 如果他还要闹下去，恐怕真的要进去陪老朋友麦道夫了。 科恩狠狠地抓了抓光秃秃的头顶，由于没几根头发，头皮都被他给抓红了，这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 神秘做空机构以后还可以慢慢的调查，但是解决内部交易的指控已经变得刻不容缓。 拖下去的话，他就被人拖去祭旗了。 想到这，科恩拿出了手机，开始挨个给犹太帮成员打电话。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 ………… “戴伦，你是不是赚了300亿美元啊？” 伊凡卡低头看着枕着自己大腿的夏景行，然后把一颗红提喂到了对方嘴里。 夏景行嚼着可口多汁的红提，说道：“你听谁说的，不信谣，不传谣！” 伊凡卡笑的一阵花枝烂颤, 把躺她大腿上的夏景行都看晕了。 “我猜也不是你，现在大家都说是沙特、阿联酋那几个国家的主权财富基金合起伙干的。 美国网民把这几个国家骂惨了, 说要没收他们的石油。 几家主权财富基金站出来澄清了，可大家根本不信, 觉得他们是在狡辩, 骂的反而更厉害了。” 夏景行笑了笑，这波有点对不住石油土豪了，谁让他们家大业大呢，所以理所应当的成了重点怀疑目标。 “地产基金什么时候成立啊？我都把工作给辞了，就等着这只基金部署到位。” 夏景行拍了伊凡卡的屁股一巴掌，“着什么急啊，我又没赚到300亿美元，哪有那么快就掏出钱来。” 伊凡卡嘟着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还不是想尽快替你赚钱，我现在什么退路都没了，只能依靠你了。” “没事，你爸不养你，我来养你。” “戴伦，你真好，来，张嘴。” “我不吃这个葡萄了，我想换种口味的。” 很快，房间里就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正文 1254、饮下胜利之酒 时间晃眼一过，来到了二月份。 科恩和他旳犹太同伙在收到警告以后，这段时间老实了许多，不敢再兴风作浪。 没有人在背后助推，三百亿美元事件引发一阵热议后，声音也渐渐消停下来，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要被普通人遗忘了。 毕竟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件事都离他们太远了，吃一会儿瓜，又有新瓜冒出来了，谁还有那耐心去一直吃一个瓜呢？ 夏景行端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无论他左瞧右看，都觉得照片里戴金丝眼镜的胖子不像什么好人。 他把照片扔在桌子上，望着坐在对面的亚伯，问道：“都打听清楚了？是史蒂文·科恩在带头搞鬼？” 亚伯轻轻点头，“对，据说他在指数期货上面亏了十几亿美元，一心想把赢了他钱的神秘机构给揪出来。” 说到这，亚伯幸灾乐祸的摊了摊手，“然后他就不走运的被SEC带头调查了，罪名是内幕交易。” 夏景行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固然是苍蝇不叮无缝蛋，科恩屁股下面并不干净，但SEC和司法部门如此之快的执法速度，也让人看到了蓝血贵族携起手来，能形成多大的一股能量。 波士顿婆罗门比阿三婆罗门唯一强的地方就是平日里没有那么威风八面，以至于全世界大多数人都相信灯塔人人平等。 人上人和世袭制在这片土地依旧存在，只是换了一种更隐晦的表现形式。 真正到了需要显现家族底蕴的时候，爆发出来的能量也是很惊人的。 “好，不聊这家伙了，后面要是他走出泥潭了，仍然要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再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亚伯有些惊讶，从老板过去表现的“心狠手辣”来看，绝对是个斩草除根的主, 怎么现在放科恩一马了？ 夏景行笑了笑, 现在他手握天量的盈利, 自然是求稳为主，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而且犹太资本又不是真的软柿子，在没有出现合适机会的情况下爆发冲突, 杀敌一千同样会自损八百，相当不划算。 往后的日子还长, 打交道的地方还多得很。 ………… ………… 蓝天白云下, 一艘体型巨大的白色游艇行驶在加勒比海。 游艇最上层的甲板上, 一群人衣着清凉的围坐在一起，一边品尝美酒, 一边欣赏美景。 穿着沙滩短裤，戴着墨镜的夏景行端起红酒杯，看向周围人说道：“过去几年一直太忙碌了, 导致大家都没有机会聚在一起好好聊聊。 现在公司在全球市场的投资动作都正式告一段落了, 所以把大家叫到一起, 算是给过去几年的辛劳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这一杯我敬大家, 没有在座各位的努力，就没有远景资本的辉煌！” 亚伯、江平、刘海、李耀祖、叶淑慧、邓丰华纷纷举杯,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灿烂的笑容。 数年的埋头苦干，终于换来了如今的大丰收！ 从纽约到香港，从伦敦到法兰克福, 从深交所到上交所…… 这些年，全球各个金融市场都留下了远景资本战斗的痕迹, 称一声威震全球也不为过。 这还是远景资本抹去了好几个经典战役的情况下，如果所有业绩公开, 怕是能惊掉几十亿人的下巴，当然了, 也会给自身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与众人一一碰杯过后，夏景行笑容满面的饮下了这杯胜利之酒。 六个人喝完酒后，又都齐刷刷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手一抬，“那么，接下来，各位上“才艺”吧。” 邓丰华主动请缨道：“我先抛砖引玉吧，你们都是赚英镑美元欧元的, 我们赚人民币的斩获最小。” 听到这，众人皆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因为邓丰华带领的魔都办公室的确有点吃汇率上面的亏。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人民币汇率已经正式超过港元了。 但叶淑慧并没有对邓丰华的话进行反驳，因为大A股没有做空机制, 同时又有涨跌幅限制，相比港股，投资获利方式和投资回报率限制还是挺大的。 “魔都办公室，主要做多A股，两年时间里，10亿人民币本金创造了135亿人民币净盈利……” 邓丰华没有汇报芒种基金08年的投资回报，因为抄底的白酒股涨幅并不大，属于长线价值投资，没啥可提的。 不过十几倍的回报率，还是非常亮眼了，特别是A股还拥有那么多的限制，众人纷纷送上了掌声。 接着，其他人也纷纷汇报各自办公室的战绩。 “香港办公室，做空了黎黄台为首的四大地产家族以及其他地产股。 前期投入了137亿港元，并通过两大投行提供的TRS工具, 一共建立了超过410亿港元的净空头头寸。 后期投入了100亿美元，全部用于做空黎黄台家族旗下三家上市公司…… 合计一共投入912亿港元本金, 创造了620亿港元净盈利，约合80亿美元。” 夏景行暗自点头, 港岛的资本市场不大, 有这个成绩已经殊为难得了。 而且创造这个回报率，叶淑慧团队前后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 前期那137亿港元，是卖股票给小马他们获得的，在股票市场里投资了大概一年时间。 后期那100亿美元，是动用了远景资本储备账户的闲置资金，前后投资用时只有一两个月时间。 “伦敦办公室，主要做空了英国及欧洲各国的金融股，参与了大众的逼空，并通过外汇期权合约，对冲了英镑、欧元贬值损失。 在做空英国及欧洲各国金融股的时候，我们投入了加了三倍杠杆的200亿美元，约合当时的100亿英镑，直接获利约50亿英镑，约合69亿美元。 但英镑兑美元的汇率，从去年年初的1英镑兑换2美元，一路下跌到了如今的1英镑兑1.37美元。 幸好我们买入了价值100亿英镑的外汇期权，这部分投资给我们带来了63亿美元的净盈利。 此外，逼空大众一案，我们前后投入了15亿美元，净盈利为118亿欧元，约合158亿美元。 合计在一起，200亿美元本金创造了290亿美元的净收益。” 夏景行笑了一下，“看来当初选择趟大众的浑水，还选择对了，占到了伦敦办公室整个年度超过一半的盈利。” 李耀祖微笑说：“那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过后续麻烦也不少，几十家对冲基金现在联名起诉我们和保时捷家族，要求我们补偿他们的损失。” 夏景行淡淡道：“让他们告好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输不起的人，他们只能通过起诉找找安慰，同时保留一丝生活下去的希望。” 正文 1255、达成千亿美元里程碑 远景资本全球其他办公室旳同事都一一汇报完战绩，终于轮到了纽约办公室。 刘海和江平互相推辞了起来，亚伯看不下去了，说道：“还是我来吧，你们的汇报长，我的比较短。” 夏景行忍不住打趣道：“亚伯，男人可不能说自己短。” 在场男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唯一的女人叶淑慧也没感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事实上，大家也没把这个梳着油头、穿着沙滩短裤的女人拿女人看。 “我管理的大雪二号对冲母基金，5亿美元的资金投向了老虎亚洲、高翎资本、雪湖资本、绿光资本、环球投资等几家外部子基金管理人。 根据他们披露的信息，我们的5亿美元现在已经变成了10亿美元。” 亚伯的神情稍稍有些低落，他们这5亿美元净盈利放别的公司还不错，但是跟周围的同事一比，简直没法看。 夏景行笑着鼓励道：“很不错了！亚伯，这是你第一年掌管母基金，基金规模不仅翻了一倍，还找到了好几位优秀的外部基金管理人。 这说明我们的母基金运营探索模式已经初步获得成功，未来我们会募集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美元的母基金。” 听到老板这么说，亚伯放心了不少，随即生起了求胜之心。 自己起步虽然晚一点，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未来未尝没有创造上百亿美元盈利的机会。 “还是我来吧，你最后压轴！” 刘海扫了江平一眼，然后汇报道：“我们团队主要做空美股的个股正股和期权。 其中140亿美元做空个股正股，取得了96亿美元净盈利。 另外60亿美元做空个股期权，取得了198亿美元净盈利。” 夏景行轻轻地点头，刘海团队这次贡献也不小，以200亿美元本金创造了近300亿美元的盈利。 稍微有些遗憾的是，净盈利没有突破300亿美元。 如果在富国银行上面没有出差错的话，或许就成功突破了。 去年刘海团队就已经创造了将近140亿美元的净盈利。 上个月在交割持有的最后50亿美元期权合约的时候，又有150多亿美元入账，其中有巴菲特贡献的近40亿美元。 最后压轴出场的江平，表情平静的说道：“我们团队持有的200亿美元投资组合，140亿美元投向了三大股指期货, 60亿美元投向了三倍做空ETF基金、ETF基金看跌期权、VIX等金融衍生品。 10万张标普500指数期货合约, 净盈利148.695亿美元。 6.7238万张纳斯达克指数期货合约, 净盈利78.1184532亿美元。 13.6717万张道琼斯指数期货合约，净盈利66.3226432亿美元…… ……” 众人彻底惊呆了，这是把财报的小数点都背下来了？ 夏景行也有些惊诧, 数学好也不能这么秀吧？ 江平笑着说：“合计起来就是，三大股指期货净盈利293.136096亿美元, 其他金融衍生品净盈利83.1172484亿美元。” 夏景行和其他人直接略过了小数点, 算出了刘海团队的全部净盈利。 376亿美元！ 远景资本的一哥, 实至名归！ 亚伯朝江平竖起了大拇指，他对一哥是彻底的心服口服了。 上个月外界议论纷纷, 在猜测赚走300亿美元的神秘对冲基金是谁的同时，也在猜测该基金的操盘手。 什么大空神保尔森、小空神彼得·泰尔，比起彼得·江都差远了。 夏景行则在感慨缘分的奇妙。 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 江平这时候应该在给科恩的塞克资本打工。 而这一世, 江平割了科恩的韭菜。 李耀祖和刘海目光稍稍有些黯然, 他们俩领导的团队都为公司赚了将近300亿美元的盈利。 如此恐怖的盈利, 竟然还是和一哥无缘，只能说公司内卷的太厉害了。 江平笑着说：“大家所在的金融市场和交易品种都不一样, 我们多少占了一些便宜。 高盛和摩根士丹利提供的TRS工具自带3倍杠杆，芝加哥交易所的期货合约采取的是保证金交易，又为我们提供了5倍杠杆。 两个数字相乘, 杠杆一共高达15倍，这是股票市场所无法提供的。” 听到这, 几名基金经理心里顿时释然了。 指数涨跌幅比较小，一般每天就涨跌一两个点, 甚至是零点几个点，超级极端行情, 比如说去年的金融危机爆发，才会出现两位数以上的跌幅。 因此，指数期货能提供的杠杆要比股票市场高得多。 但话又说回来，指数反应的是大盘整体走势，三大股指从去年到现在，累计一年的跌幅大概就40%左右。 而个股，如花旗、雷曼兄弟跌幅达到了惊人的90%多。 杠杆倍数大算是一种优势, 但并不代表江平就躺赢了。 江平继续道：“此外，小满一号的资管规模从去年的18亿美元增长到了40亿美元； 小满二号的资管规模从去年的10亿美元增长到了25亿美元。” 夏景行笑道：“很不错，看来你们团队在忙主要工作的时候，外汇基金的管理也没耽搁。” 这两只基金是远景资本旗下除内地证券投资基金以外, 唯二没有参加做空各国股票、股指的基金。 其实也算是参与了做空，只是做空的交易品种是外汇而已。 托金融危机的福，去年的外汇市场波动很大，从而给了江平团队大捞一笔的机会。 平常汇市波动不大的时候，江平团队都能创造50%-100%的收益率，去年的收益率相比正常年份翻倍了。 众人一听江平的话，再次拜服。 算上汇市这37亿美元的收益，江平团队去年一共创造了413亿美元净收益。 这个数字极其恐怖了，直接超过了保尔森基金360亿美元的资管规模。 亚伯掐指一算，惊道：“中国内地将近20亿美元盈利，港岛80亿美元，欧洲290亿美元，刘海团队294亿美元，江平团队413亿美元，我们团队5亿美元…… 去年远景资本一共创造了1102亿美元净收益！” 听到亚伯报出的这个数字，众人都有一种恍然坠入梦中的感觉。 包括夏景行的心神也被深深吸引住了。 不过他早就知道大概的数字了，很快脸色就恢复正常了, 并纠正道：“内地团队的盈利是06-07年的。” “减除20亿美元, 也还剩1082亿美元啊！” 说话的同时, 亚伯掐了自己一把, 发现不是在做梦, 是真实的世界。 “差不多吧，我们把全世界都做空了，从全球几百家银行、几百家对冲基金及投行身上割了一次肉，连犹太资本都割了一百多亿美元，据说巴菲特也亏了四五十亿美元。” 听到夏景行报出的数据，众人皆点头，对于达成千亿美元回报的战绩又多了一层理解。 这个数字看起来很大，实际上也还是依靠一笔笔投资赚来的，并且转战全球市场，掏空了很多机构几十年的积蓄。 可以说，赚到的每一分钱，都带着其他机构的血泪。 要是把这一切都公布出去，怕是会被群起而攻之吧！ 想到这里，刘海打了一个冷颤，心里既兴奋又紧张，说道：“去年的时候，我们的对冲基金就已经达到了约320亿美元的资管规模。 要是加上去年的1082亿美元盈利的话，岂不是资管规模已经突破了1400亿美元？登顶全球第一了？” 目前桥水基金、文艺复兴科技都还未突破1000亿美元的资管规模，远景资本的确算是第一家完成这一伟大里程碑的对冲基金。 对此，夏景行也很感到高兴。 不过高兴完了，又该解决令人幸福又烦恼的问题了。 正文 1256、揠苗助长（孤独症猫咪盟主4/10） “基金接下来会进行清算和重新募集。” 夏景行话音刚落，亚伯便问为什么。 问出口后，亚伯很快便反应过来，是自己被巨大旳成绩冲昏了头脑。 老板之前就已经交代过了，要保持低调！ 夏景行扫了众人一眼，解释道：“我们去年的资管规模实际上已经达到了320亿美元，但外界猜测只有两百多亿美元。 现在要是公布了基金资管规模突破千亿美元大关的消息，很多事情等于不打自招了。” 众人皆点头，300亿美元事件造成的影响还历历在目，的确不能因为贪图虚名而把自身的底牌暴露出来。 “这只是削减基金规模的第一个原因。” 夏景行说道：“第二个原因，我们目前并没有驾驭千亿美元基金的能力！” 众人纷纷皱眉，开始思考老板话中的意思。 见众人疑惑，夏景行继续解释道：“我们去年是押注单方向下行市场取得的这份成绩。 大家认为，短期内还会爆发大规模的金融危机吗？ 根据过去的经验来看，至少十年以内不会了。 在涨涨跌跌的波动市场，基金规模太大了，反而操作不便。 桥水基金经营三十多年了，他们能够把六七百亿美元的资金如臂使指一般游走于全球各个金融、各类金融品种。 扪心自问，我们能够做到吗？” 江平沉声道：“说实话，在外汇市场操作两只几十亿美元规模的基金，我都有些感到吃力了。 去年我掌管的那200亿美元如果不是一股脑的买指数期货合约、各种合约，然后等待开奖，可能我会搞出岔子。” 见一哥都这么谦虚，其他人也都开始反思了起来，重新评估自己的能力。 夏景行欣赏的看了江平一眼，在去年赚了四百多亿美元的背景下，却能坦诚的说自己掌管几十亿美元都有些吃力，说明江平还是没有膨胀，脑子清醒的很。 当然了，这或许跟夏景行也有关系。 江平乃至在座的其他基金经理，能够赚那么多钱，都离不开夏景行对大势的判断。 有句话说的好，方向不对，努力白费。 比如说，彼得·泰尔。 于是，夏景行把这位老朋友拿出来当反面教材了。 听说“前年威风凛凛、即将入选全球十大对冲基金的克莱瑞资本在去年亏损了五六十亿美元, 并打算移交100亿美元给远景资本管理”后, 在场的六人都很惊讶。 “主动削减基金规模？” 李耀祖一脸疑惑, 这有点罕见啊，如果不是由老板说出口，他都要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了。 “对, 彼得·泰尔有个优点，他能清楚认识到自己能力的边界。 这看起来像是一种懦弱行为, 但换个角度来看, 何尝不是一种勇敢！ 谁敢、谁愿意承认自己不行？” 夏景行看着远处无边无际的海洋, 说实话，他都有点佩服彼得·泰尔这一点。 如果前世他早早认输, 老老实实找个班上，可能结局会好很多也不一定。 收起感慨，夏景行又道：“现在我们基金最大的问题就是成长过快, 中国有个成语叫揠苗助长……” 为了照顾在场的唯一外国人亚伯, 夏景行又传播了一次中华文化。 听完后, 亚伯猛点头,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基金规模蹭蹭蹭的就上去了。 三年前, 我们还只是一家资管规模只有三四十亿美元的公司，现在翻了几十倍，管理、风控都有没跟上的地方。 当然了, 募资这块儿除外，这项工作托各位大佬的福, 亮眼的业绩让我走到哪，都是一片鲜花和掌声, 募资几乎不用花任何力气。” 亚伯幽默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也冲淡了一些严肃的气氛。 夏景行没有辜负亚伯这个气氛组创造的机会, 趁热打铁说道：“所以，我们现在退一步，是为了把基础夯实，为下一次冲刺积攒力量。 当下次我们再冲破千亿美元资管规模的时候，迎接我们的必定是羡慕与佩服，而不是像现在的质疑、嫉恨。” 邓丰华说道：“戴伦，我们魔都办公室没有意见, 之前我们就主动削减过一次基金规模了，那种不大不小刚刚好的感觉，投资起来的确要得心应手许多。” 有了第一个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表态, 表示支持夏景行的决定。 见到这一幕，夏景行脸上露出了笑容，毕竟江山是一起打下来的，接下来大家还要一起战斗，他希望自己的行为获得理解和支持。 其实他主动削减基金规模，还有一点原因没说。 他要拿钱回去喂兔子啊！老家养的兔子已经饿得嗷嗷叫了。 而且远景资本的基金里面有很多是他的自有资金及收益，同时还要加上一笔规模庞大的收益分成。 这么大一笔钱，老是放在国外，他也有点不放心。 科恩带头搞事给他敲响了警钟，输不起的人、爱玩盘外招的人太多了，挖三个窟的狡兔才活的长。 ………… ………… 游艇在海上行驶了一会儿，渐渐看到了三个岛屿。 “这就是开曼群岛啊？” 夏景行扫了一眼叶淑慧，回道：“对，这就是远景资本总部所在地。” 闻言，众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因为不仅是远景资本，企鹅、阿狸等很多国内外的大公司注册地都放在了这里。 很快，游艇就靠近了开曼群岛最大的一个岛——大开曼岛码头。 夏景行领着众人下船, 来到岸上。 这个英属海外岛屿，是哥伦布在五百年前对新大陆发起第四次探险时发现的, 在牙买加独立以后, 就转成了英国直属殖民地。 因为地处热带, 即使是二月份，岛上的气温也保持在二十多度，同时由于岛屿附近的水质保持的很好，所以发展成为了世界著名的潜水胜地。 岛上以黑人和混血人种居多，常驻人口只有不到五万人，但人均GDP却高达5万美元，支柱产业就是旅游业和金融服务业。 夏景行一行人坐上几辆提前安排在岸边等候的汽车，朝总部所在地乔治城南教堂街阿格兰屋驶去。 抵达地方后，众人走下车，看到了一栋普普通通的五层办公大楼，门口还栽种着几棵绿油油的椰子树。 “总部这么寒酸？”叶淑慧调侃道。 亚伯笑道：“人家这是故意保持低调，要知道，这栋建筑不仅是我们的总部，还是全球两万家企业共同的总部。” 夏景行微微一笑，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前世奥观海说过的一句名言：阿格兰屋是世界上最大的办公楼，或是最大的税务骗局。 在金融海啸和欧债危机之后，世界各国纷纷开始认真思考如何打击和整治避税天堂的问题。 前世经合组织就曾列出了一份黑名单，上面包括了开曼群岛、英属维尔京群岛、巴哈马群岛和其他离岸地区，同时要求注册在离岸群岛的公司把收入、成本等信息自发地交换给壳架构的直接母公司，最终由母公司和实际控制人再把相关信息交给所在地税务部门。 远景资本未来想继续浑水摸鱼怕是难了！ 夏景行深深地看了大楼一眼，然后带着众人走了进去。 简单的参观了一圈后，众人便离开了，去往了下一个地点搞团建——潜水。 正文 1257、财富列车 在加勒比海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后，夏景行与众人一起返回了纽约。 他人刚一回到公司，盖茨就带着家族办公室的负责人拉尔森前来拜访了。 一见面，盖茨就给了夏景行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笑容满面的说道：“戴伦，你可是给了我一个天大旳惊喜啊！” 一旁的拉尔森也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的确给瀑布投资带来太大的惊喜了，换作他是老板，恐怕比盖茨的反应还要更大、更夸张。 一番见礼过后，夏景行招呼两人坐下，又让刘小朵冲了两杯咖啡端过来。 盖茨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后，轻轻放下杯子说道：“戴伦，今天我过来，一是当面向你致谢，第二是有件事求你。” 夏景行笑了笑，没说话。 盖茨热情丝毫不减的说道：“两年多前，瀑布投资认购了远景资本5亿美元的对冲基金份额，现在你们连带本金和收益，一共退还给了我们100亿美元！ 二十倍收益率，你们才是当之无愧的对冲基金之王！” 夏景行淡笑，“什么对冲基金之王、华尔街空神的名号，我们都不在乎。 为LP持续不断地创造价值，赢得大家的信任，才是我们最看重的。” 盖茨听懂了夏景行的意思，知道对方想保持低调，连忙致歉道：“你瞧我，年纪大了，说话都说不到重点，戴伦，你千万别见怪。” 盖茨的姿态摆得很低，面对夏景行这位财神爷，哪怕他是前任全球首富，现任的全球二富，也得小心的捧着！ 没办法，夏景行的投资战绩太亮眼了，亮眼到盖茨都心惊不已。 扣除瀑布投资投入的5亿美元本金, 他们这次投资远景资本一共赚到了95亿美元净回报, 这个数字相当于盖茨580亿美元身价的六分之一。。 盖茨创办微软三十四年才攒下如今的这份身价, 小小的投资一笔，竟然给他这个全球数一数二的富豪增加了六分之一的身价，而且最难的是, 增加的不是股权资产，是现金！ 盖茨这些年一直在减持微软股票, 想把有点虚的身价变成实实在在的身家。 毫不夸张的说, 夏景行帮他赚到的这笔钱, 抵得过他减持十年的微软股票。 所以，别说捧着夏景行了, 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带夏景行去老朋友的私人岛屿上玩玩，好好犒劳一下这位帮他赚钱的大功臣。 可惜夏景行对这件事完全不感兴趣，他已经暗示过对方好几次了, 每次都被委婉的拒绝了, 他索性也不再提此事了。 “总之, 戴伦, 我个人是非常感谢你的，以后你不管遇到什么事, 只要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夏景行笑着朝盖茨点点头，收下了对方的这份示好。 接着, 盖茨话锋一转道：“可是戴伦，基金明明运营得好好的, 你为什么要清算啊？” 夏景行淡淡回道：“钱太多了，不好管理, 不如让LP落袋为安。” 盖茨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新基金打算什么时候募集？” “这个月就开始吧！” 盖茨满脸微笑的说道：“那你打算募集多少资金？可得给我留一个位置啊！我今天来找你, 就是想拜托你这件事。” 夏景行笑着说：“你放心好了，就冲咱俩这关系，必须给你留位置啊！ 瀑布投资是最早支持我们的LP，远景资本能有今天的成功，离不开你们的帮助。” 盖茨和一旁的拉尔森对视一眼后，皆笑了。 拉尔森说道：“戴伦，瀑布投资打算认购你们新基金50亿美元的份额。” 夏景行波澜不惊的说道：“这么多？把收益的一半都拿出来了。” 盖茨笑着接话道：“如果你允许的话, 我还想多认购50亿美元，一共认购100亿美元。 如果戴伦你不决定提前清算基金，这连本带利的100亿美元，我们也不会赎回。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 应该找不到比远景资本更优秀的GP了。 把钱交给你们管理，我非常放心。” 盖茨眼神真诚的看着夏景行，希望能用这番话打动对方。 如果夏景行敢放开基金认购的话，他真的敢投资100亿美元。 夏景行微笑说：“100亿美元稍稍有点多了，就50亿美元吧！” 生怕夏景行会反悔一样，盖茨马上一锤定音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认购50亿美元。” 说完，盖茨扫了拉尔森一眼，吩咐道：“你要多多配合戴伦的工作，接下来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把钱打到远景资本开设的银行账户。” 拉尔森重重点头，“没问题，今天签署完协议，一周之内就可以把钱打过去。” 盖茨笑呵呵的看向夏景行，说道：“戴伦,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把协议签署了吧？” 夏景行笑了笑，盖茨这猴急的样子, 也没谁了。 也罢，协议早晚都得签，今天签就今天签吧。 夏景行很快便打电话叫来了亚伯, 让他与拉尔森去隔壁办公室对接工作去了，他和盖茨则留在房间里谈天说地。 几个小时后，签署完基金认购协议，盖茨和拉尔森便告辞离开了。 夏景行和亚伯把两人送到了电梯口，目送两人离去后，亚伯说道：“戴伦，盖茨先生还真有点舍得下本钱啊！” 夏景行笑着说：“他估计是期盼着我们把这50亿美元变成1000亿美元。” 亚伯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怎么可能？以后的业绩回报怕是很难达到最近两年的超高水平了。” 夏景行回过头，看着亚伯说道：“就算达不到最近两年的水平，也要成为华尔街最顶尖的那一小撮机构。” 亚伯胸脯一挺，“这是当然，我们绝不会躺在功劳簿上过日子。” 夏景行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公司。 接下来几天，华尔街40号大厦变得门庭若市。 蓝血贵族、大学捐赠基金、养老基金……各类机构都跑来了，着急认购远景资本的新基金，生怕错过了这趟财富列车。 正文 1258、八百亿美元 无数的个人、机构投资者犹如朝圣一般涌入华尔街40号大厦。 他们在踊跃认购新基金的同时，都不约而同的提出想见见夏景行，套套近乎，攀攀交情，争取多拿点基金认购份额。 不过他们运气不好，夏景行此时人已不在公司，自然没法接待他们。 纽约中央公园的大平层豪宅内，阳光洒满了书房。 夏景行挂断娄伟的电话，然后拿起桌上的笔，在纸质文件上重重地划了一笔。 中投集团，投入15亿美元，连本带利共取出48.8亿美元，投资净回报33.8亿美元。 这个回报率算不上太高，跟瀑布投资获得的投资回报相比起来，更是显得有点过低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盖茨鬼精鬼精的，最先上车呢。 远景资本从2006年的时候正式开启第一轮针对投资次贷衍生品的募资，当时一共募集了15亿美元外部资金。。 其中光瀑布投资一家机构就投资了5亿美元，占到了三分之一的基金份额。 在2007年结束做空次贷衍生品，即第一阶段做空行动后，这只15亿美元的外部基金的规模已膨胀到了近111亿美元，盈利近96亿美元。 此后，这111亿美元又参与了第二波金融做空行动，规模进一步膨胀至461亿美元。 在扣除10亿余美元的管理费及15亿美元的本金后，基金净回报达到了436亿美元。 根据签署的基金收益分成协议，35%收益归GP远景资本，另外65%收益归LP。 因此，LP一共分得283.4亿美元，其中的三分之一又归于瀑布投资，大概数字约为94.5亿美元，再加上5亿美元本金，所以盖茨一共连本带利拿到了约100亿美元，乐得合不拢嘴！ 相比于瀑布投资，中投集团由于投资时间较晚，因此错过了第一阶段的次贷衍生品做空，收益大大降低。 不过完成基金募集工作后, 远景资本也没让这些资金闲置, 经过半年时间的运作, 在进入第二轮金融做空行动时，中投这只15亿美元的专项投资基金的规模已经扩大至16.5亿美元。 在上個月结束所有的投资活动之后，中投的专项投资基金规模已经增长至68.5亿美元。 在扣除约1.5亿美元的管理费、15亿美元的本金后, 净回报数字是52亿美元。 然后按照65%的分成比例，中投分得33.8亿美元。 此外, 值得一提的是远景资本为小犬成立的那只专项投资基金, 获得了相当不错的回报率。 夏景行低头扫了一眼手中的文件, 上面有一栏清楚的写着： 小犬家族办公室，投入1亿美元, 连本带利共获得11.73亿美元，投资净收益为10.73亿美元。 小犬这家伙的运气还不错，在夏景行的提醒下, 他在07年年初次贷泡沫被彻底戳穿前, 清仓甩卖了全部的CDO资产和小部分房产, 凑了约1亿美元交给远景资本管理, 勉强赶上了半场做空次贷衍生品的好机会。 在次贷做空行动结束后，这1亿美元已经变成了4.3亿美元, 当第二阶段全球做空行动结束后，小犬专项投资基金的规模进一步膨胀至17.87亿美元。 扣除管理费及本金之后，基金的净回报大概约16.5亿美元, 小犬能够获得其中65%的收益，即10.73亿美元。 夏景行又扫了一眼在第二波金融做空行动前募集的几只基金的回报率。 有点偏低, 是报表上所有基金当中垫底的存在。 当时远景资本一共从各家蓝血贵族手里募集了50亿美元，加上小犬专项投资基金的4.3亿美元、中投集团专项投资基金的16.5亿美元、包涵瀑布投资在内的那只111亿美元的基金…… 以及夏景行个人的自有资金136亿美元, 共计约为320亿美元。 这320亿美元就是参与第二波金融做空行动的全部资金了。 其中夏景行的自有资金136亿美元，有106亿美元是来自克莱瑞资本的投资获利, 也就是交给彼得·泰尔管理的那只基金，在做空次贷衍生品后，资金规模已经从15亿美元本金膨胀至106亿美元。 之后夏景行感到不安全，又质押各类股权资产向高盛和大摩借款了50亿美元。 这50亿美元，在拨付了10亿美元给绿光资本、拨付了10亿美元给复兴工业后，只剩下了30亿美元。 加上那笔106亿美元的资金，一共就是136亿美元自有资金, 占据320亿美元全部做空资金的42.5%份额。 第二波金融做空行动的主力资金一直只有200亿美元，经过两大投行的TRS杠杆工具放大资金后，变成了600亿美元。 这600亿美元，夏景行拨给了刘海、江平和李耀祖各200亿美元, 分别做空了美股个股及期权、美股指数及衍生品、欧股和相关衍生品以及逼空大众。 此外还有120亿美元的资金一直充作储备金账户，不时对三大操盘团队进行补仓支援。 临近金融海啸爆发的时候，远景资本才从储备金账户里调走了100亿美元去做空黎黄台家族，小小的斩获了50亿美元收益。 因此，那天亚伯在加勒比海上算出的1082亿盈利数字并不精确，它只是反应了远景资本去年的全部投资盈利，但并不是这320亿美元资金的对应获利。 这次清算的基金，也只是包含这320亿美元及其收益。 其中的收益部分，需要扣除在港岛市场上做空SOHO及三大地产家族获利的30亿美元，扣除江平团队投资汇市获利的37亿美元，扣除亚伯管理的母基金5亿美元盈利，剩下的数字为1010亿美元。 320亿美元本金，净赚1010亿美元，这就是第二阶段做空行动的主要成果。 蓝血贵族投入了50亿美元本金，对应获利为157.81亿美元（50÷320×1010），扣除管理费后还剩155亿美元。 此外，蓝血贵族投资的时候, 远景资本刚好涨了一次收益分成费率, 从之前的35%变成了40%, 所以LP只能分到收益的六成, 即93亿美元净回报。 投资50亿美元，一年多时间净赚93亿美元。 各大蓝血家族对于这个投资回报率已经感到很满意了。 实际上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投资的基金是远景资本旗下管理的诸多基金当中回报率最低的那几只。 不到200%的投资净回报率，低于中投专项投资基金的225%，也低于小犬专项投资基金的1073%，更远远低于瀑布投资的1890%。 这个投资净回报率，实际上是与上车早晚时间成正比的。 上车的越早，投资净回报率就越高。 而且蓝血贵族赶上了远景资本涨费率，这也是造成投资净回报率下降的一大原因。 夏景行把手中的文件轻轻地放在一旁，开始计算自己的投资战果。 他的收益主要分为两部分，自有资金收益分成及远景资本收取的外部LP管理费、收益分成。 自有资金收益分成方面，他在两年多前投入的15亿美元本金连带收益，先是膨胀至106亿美元，后面又贷款增加了30亿美元本金。 截止所有投资活动结束，这136亿美元已经变成了565.25亿美元。 剔除45亿美元本金，共计获利520亿美元。 这个数字没有扣除基金管理费及GP收益分成，因为远景资本是他的全资公司，所以分不分都无所谓。 至于外部LP方面，远景资本在第二阶段做空行动中为LP一共创造了580.75亿美元的收益，在第一阶段的做空行动中一共为LP创造了近100亿美元的收益。 两笔收益分成及相关管理费全部加起来，远景资本可以收取260亿美元。 也就是说，580亿加上100亿减去260亿，等于420亿美元，这就是盖茨、中投、小犬、蓝血贵族等众多外部LP能够拿到手的净收益。 而520亿美元加上260亿美元，则是夏景行努力近三年时间的大部分成果。 之所以说是大部分成果，是因为还没有包含以私人名义投资保尔森基金、绿光资本获得的收益，也没计入拿着卖掉企鹅股份获得的137亿港元去做空SOHO及三大地产家族获得的30亿美元净收益。 此外，亚伯掌管的母基金、江平掌管的两只外汇基金也都各有获利，但因为基金此时没有进行清算，只是每年照常收取管理费用，所以也暂时不做统计。 总之，不管怎么计算，夏景行在这场持续长达三年时间的金融大行动中，都捞取到了足够多的好处。 不包含本金在内，自有资金投资净收益和远景资本收益分成及管理费，稳稳超过800亿美元。 正文 1259、多条腿走路 一周后。 夏景行收到亚伯的消息，得知华尔街40号大厦已经恢复往日的平静，没有人再嚷着要见他了，这才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公司。 一到公司，夏景行就迅速召集了几名高管一起开会。 “募资工作开展的怎么样？”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亚伯，由于他比较怕麻烦，所以把所有的对接工作都甩给了亚伯。 亚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一脸的困意，随时都有可能睡着。 夏景行叫他，他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刘海在桌下用脚踢了他一下，他才如梦方醒，随即左顾右盼了起来。 见状，夏景行只好笑着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戴伦，你把这个任务交给我，绝对是无比正确的决定，你不知道那批LP有多烦人。。 为了能够多获取一点基金认购份额，整天给你打电话……” 亚伯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要是募资工作再晚结束几天，可能他这条老命都要搭进去了。 夏景行微笑，正是知道不好拒绝一些人情，所以他才派出了亚伯当挡箭牌。 至于他，跑到外面去跟伊凡卡快活了一周。 人倒是没有亚伯这么困，就是有点直不起腰。 吐槽了几句，亚伯还是说回了正题：“瀑布投资50亿美元，蓝血家族100亿美元，中投集团40亿美元，小犬家族办公室10亿美元，跟瀑布投资同期投资我们的斯坦福大学基金、加州警察退休基金等机构投资者合计投资了50亿美元。 这就是我们新基金的认购情况了，一共250亿美元。 如果不限额的话，三百亿、四百亿美元都可以募集到位。” 夏景行轻点了一下头，即使他没有亲眼目睹，但基本也能想象出新基金认购的火爆场面。 远景资本一共为这批LP创造了420亿美元的净回报，现在他们重新投资250亿美元认购新基金，也只不过是占到一半多一点的获利而已。 在这次的新基金认购中，夏景行稍稍关照了一下小犬办公室和中投集团。 两家机构几乎没有保留多少盈利，把之前分得的收益连带本金, 又重新投回了远景资本。 对蓝血贵族也有格外关照, 上期基金获利只有93亿美元, 这期新基金让他们认购了100亿美元的份额。 要在美国赚钱，离不开这群地头蛇的帮忙。 尤其是在之前几次事件中出力较多的蓝血家族，远景资本基本对他们敞开认购。 为此, 夏景行还压缩了瀑布投资的认购份额。 相比交好盖茨一個人，他更想交好一群人, 从而形成一个巨大的利益关系网。 夏景行说道：“250亿美元的新基金, 加上大雪二号对冲母基金的10亿美元, 以及小满一号外汇基金的40亿美元，小满二号外汇基金的25亿美元, 我们的对冲基金资管规模又重新达到了325亿美元了。” 亚伯摇头道：“不止，戴伦你忘了克莱瑞资本那100亿美元吗？ 这些天我抽空与彼得·泰尔见面聊了一下，他说随时都可以安排我们与他们的LP见面谈谈。” 夏景行轻轻摆手, “那100亿美元先不做讨论, 要不要接纳他们, 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亚伯无言以对, 老板这是飘了啊，有钱都不挣。 夏景行看了江平和刘海一眼, 问道：“要不要吸收那100亿美元资金，取决于你们俩能完美掌控多少资金。” 江平沉默了一会儿，回道：“这些天我研究了一下, 我们团队最多可以试着操控100亿美元，再多的话, 没有合适的投资机会，反而会拖累投资业绩。” 刘海也紧随其后说道：“我们团队也可以试着操控100亿美元, 我们打算像以前那样做多股票市场。 眼下市场一片哀嚎，正适合抄底一波。” 夏景行默默地在心里计算着, 这就200亿美元了。 内地办公室暂时不用考虑增加管理资金。 那剩下的港岛叶淑慧团队、伦敦及欧洲李耀祖团队，平分剩下的50亿美元？ 有点偏少了。 “那行，亚伯，你接下来跟彼得·泰尔接触一下，我们把那100亿美元的资金也给吸收了，把资管规模扩大至425亿美元。” 夏景行考虑了一番，决定还是迈开大步试试。 而且资管规模重新回到400多亿美元, 跟远景资本去年的一些金融行动也能完美的对应起来。 比如说远景资本去年的资管规模就已经达到了200来亿美元，此后又公开做空了黎黄台家族斩获50亿美元盈利，逼空大众斩获158亿美元，加起来刚好400多亿美元。 当然了, 这么做肯定还是瞒不住一些有心人。 不过夏景行也不打算瞒多久，他更多只是给外界营造一个相对正常，没那么离谱的远景资本资管规模成长轨迹。 而且现在《多德-弗兰克》法案还未正式出台，对冲基金不需要向SEC及公众披露持仓信息，投资操作相对还是比较隐秘的。 众人三言两语把资管规模重新敲定了下来。 从巅峰期的超过1400亿美元直接减少得只剩一个零头，425亿美元。 这个规模其实已经不小了，还要踩保尔森基金一头，稳居世界第三对冲基金，仅次于桥水和文艺复兴。 至于少掉的将近1000亿美元，其中大部分都是夏景行的个人所得。 或者说，夏景行已经把全部的自有资金从远景资本中抽走了。 现在剩下的425亿美元，99%都是外部LP的出资。 未来如果没有太好的投资机会，他基本不会再给远景资本投钱了。 远景资本未来就依靠别人的钱赚钱。 而他则会把大部分资金用于产业投资，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过度追逐回报率。 产业投资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阶段，需要他的财力支援才能更上一层楼。 如果他过度追求回报率，过度迷恋资本市场的赚钱方式，从而耽搁了产业弯道超车的机会，长远来说, 有些得不偿失。 他几年前过的像一个苦行僧一样，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恨不得把地皮都刮三尺，还费尽心思从弗雷德里希那里搞了几亿美元…… 这一切都为了什么？ 赚钱！ 赚完钱以后呢？ 继续赚更多的钱？打个叉。 让这些钱发挥更大的社会作用？打个勾。 也就是说，在现阶段，他已经达成绝对的财务自由了。 哪怕脸书上市了，也不会给他带来特别大的财富增长。 那么在满足骄奢淫逸生活的前提下，也确实该好好研发一些引领科技潮流的产品，提升高端制造产业水平之类的正经事了。 这不仅是在为社会做贡献，也是让他的资产组合变得更加均衡，多条腿走路才更稳当。 除了钱一无所有，比如说黎黄台。 空有产业报国之心，但现阶段实力不允许，比如说菊花厂。 两者都不是他将来要走的路。 实业+金融，实业提升社会影响力，金融反哺实业，这才是他要走的路。 正文 1260、AIG亚洲 夏景行赚了这么多钱，自然不会亏待下属。 在人力行政部门递交上来的奖励方案基础上，他又亲自拟定了一个奖励方案，重点奖励刘海、江平、亚伯、李耀祖、叶淑慧五位对公司贡献较大的高管。 其中江平的投资业绩最好，理所应当的获得了最高奖励，4亿美元。 在两年前，江平就已经实现了年收入上亿美元的目标，并成功入选全球百大交易员。 4亿美元奖励，跟他为公司赚取的400多亿美元回报比起来，也不算特别夸张。 但就纯粹的职业经理人来说，获得如此高额的奖励，哪怕放在华尔街，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与此同时，江平还被委任为远景资本的第一位董事总经理MD，负责统管远景资本全球所有的对冲基金。 如果他再往上晋升一级，就是最顶级的合伙人了，不享有远景资本的股份，但是享有整个对冲基金部门的分红。 刘海和李耀祖，表现也不错，各自为公司创造了将近300亿美元的盈利，因此各获得了3亿美元的奖励。。 叶淑慧资历比较浅，港岛办公室也只是斩获了80亿美元盈利，因此只获得8000万美元奖励。 亚伯管理的母基金虽然只为公司创造了5亿美元的收益，而且收益分成还没拿到手，但是募资、灭火的各类后勤工作做得不错，因此获得了5000万美元奖励。 五位高管一共获得11.3亿美元的奖励，另有8.7亿美元则奖励分布在全球各個办公室的四五百名员工，人均奖励约200万美元。 实际上中高管获得的奖励远远不止这个数，大几百万美元，上千万美元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远景资本发的这笔大奖也堪比互联网大厂的IPO了，实现了全员造富！ 实际上，发的这笔奖励还真不算多。 行业规矩是，奖励基金经理为公司创造盈利的10%-20%。 远景资本从外部LP身上收了260亿美元的管理费和收益分成，对应应该发出的奖励是26亿～52亿美元。 不过考虑到夏景行殚精竭虑近三年，有如今这份成绩也离不开他的各种微操, 所以发个20亿美元奖励也算是很够意思了。 全公司上上下下, 总体来说都比较满意。 ………… ………… “强哥, 你这次分到了多少奖金啊？是不是该请客啊？” 侯小强刚刚走出华尔街40号大厦，身后便跟上来了四五个年轻的华人，男女都有, 全都是刚毕业的大陆留学生。 侯小强见都是同组的实习生，又都是来自大陆, 便停下脚步, 笑吟吟的与他们交谈了起来。 “没多少奖励, 就几十万，连公司平均值都没有达到。” 尽管侯小强表现的很谦虚, 但也把这群刚来公司不久的实习生给惊住了。 几十万，虽然没说货币单位，但肯定不是人民币。 这么高额的奖金, 还是被平均的那一类。 那平均数该是多少？高管的奖金又该是多少？ 一群人被雷得外焦里嫩。 一名长相不错的女生小声问道：“强哥, 我听隔壁组说, 他们的VP分到了几百万美元奖金, 这是真的吗？” 侯小强笑了笑，“别的组不清楚, 但我们组VP的奖金是八位数。” 众人再次惊呼，要知道，VP副总裁只是远景资本的中层管理, 但拿到的奖金堪比一些打工皇帝了。 几个刚来华尔街闯荡的年轻人感觉推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连忙缠着侯小强继续追问。 看着这群毛头小子、小姑娘, 侯小强仿佛看到了一年多前的自己。 那时候他刚刚加入远景资本，还只是一名最底层的分析师, 与奖金无缘，只能一脸艳羡的看着骨干员工、小领导们讨论各自拿到了多少奖金。 后面他奋发图强, 终于在前不久晋升成为了经理。 说是经理，其实还是底层员工，不能管理团队，最多带带实习生。 不过变化还是巨大的，他现在也获得了瓜分奖金的机会。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高级经理只能获得几十万美元的奖金，副总裁只能几百万的奖金。 而这次他这个经理级别的员工都能获得几十万美元的奖金。 说明什么？说明公司这次发出的奖金要比上次多出好几倍。 能在远景资本工作, 何其幸运啊！ 侯小强心中感慨，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高盛打工的同学。 虽然那兄弟运气比较好，这次金融危机中没有被裁员，但奖金基本别想了, 基础年薪也就五六万美元。 自己获得的奖金，抵得上同学将近十年的基础工资。 虽然还达不到公司的平均水平，但已经达到华尔街的平均水平了。 在金融危机爆发之前，华尔街从业人员的平均年薪是30万美元。 但一般名校学生刚刚进入投行的起薪只有几万美元，努力十年才有机会达到平均水平。 之所以中位数和平均数相差如此悬殊，主要是站在金字塔尖的大佬收入太高，太拔高平均值了。 这和远景资本发出来的奖金情况基本上是一模一样的。 侯小强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尽快升职成为VP。 只有成为VP，才能成为公司的中坚力量，收入也能达到公司平均线之上。 他以前的目标是十年达到华尔街平均收入线。 现在一年多时间就达成了这个目标，逼得他不得不提高对自己的要求，树立远大理想。 ………… ………… “戴伦，快坐，我还以为你赚了大钱，就忘了老朋友呢。” 夏景行一来到贝兰克梵的办公室，便被对方热情的迎接到一旁的会客沙发坐下。 “我怎么可能忘记老朋友，忘记老朋友，也不能忘记我还欠着高盛一笔巨款啊！” 贝兰克梵连忙摆手，“那点钱小意思, 什么时候还都可以，不还都可以。” 夏景行怔了一下, 随即打趣道：“你要给我免除债务啊？” 贝兰克梵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当然可以啊！债转股就可以！” 夏景行哈哈大笑起来，面前这老头真会做生意，敢情是盯上了下蛋的金鸡啊！ 贝兰克梵笑着摊了摊手，“别当真，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们高盛心也不大，只是希望未来能够跟远景资本多多合作而已。” “这是当然，我们是最坚不可摧的盟友！” 贝兰克梵笑了笑，“没错，我们两家强强联手，全球资本市场都可以自由纵横。” 商业互夸了一番，夏景行说起了正事：“之前找你们借了27亿美元的贷款，现在要连带本息一次性还给你们。 非常感谢高盛为我们提供的帮助，未来我们的融资业务，还要继续麻烦你们。” 贝兰克梵见夏景行铁了心要还钱，便没有再出言挽留续贷，点点头说了声“好”。 夏景行之前向高盛为首的银行借过两笔银团贷款，卖掉S基金份额还过一次款，后面又借了50亿美元，一共还欠54亿美元。 只不过这项业务还是照老规矩劈成两半，高盛和大摩各自一半。 如今手里有钱了，他自然要把这笔质押了个人股权资产的贷款给还了。 他现在倒是不怎么怕高盛突然抽贷了，旗下各项业务都在稳健增长，以后即使有融资需求，也会选择以公司名义去融资。 一般情况下，他个人几乎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将自身置于险境，压上大部分身家去进行贷款了。 说完偿还贷款的事情，夏景行突然道：“AIG亚洲的事情都这么久了，是不是该有个说法了？” 贝兰克梵挠了挠光秃秃的脑门，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戴伦，这件事出了点意外。” 看见夏景行迅速垮下来的脸色，贝兰克梵马上又补充道：“不过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措施，关键是在于你们愿意为之付出多大的代价。” 正文 1261、开足马力的印钞机 夏景行没说话，就用眼神与贝兰克梵一直对视着。 “戴伦，我真的没有骗你，不仅是你们，连我们也严重低估了AIG对于金钱的贪婪，或者更准确的说，叫做缓解自身财务困境的迫切。” 贝兰克梵表情严肃的说道：“从去年到现在，包含股权和债权融资，政府已经累计支持了AIG集团1825亿美元。 不仅是纳税人有意见，连政府内部也有不同的声音。 这就使得AIG面临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所以他们的高管非常希望把亚太区业务卖个好价钱。” 夏景行淡淡道：“贝兰克梵先生，当初可是你信誓旦旦的表示，能够轻松的拿下这项业务。 你还跟我说，连你们高盛都办不下这桩业务的话，华尔街就没人能够办下了。” 被夏景行翻出旧账现场打脸，贝兰克梵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把姿态已经放的很低了，可戴伦还是依依不饶。。 这让他心里感到很不爽！有一种拂袖而去的冲动。 不过看在美元的份上，这口气他忍了。 深吸了一口气，贝兰克梵尽量使语气平静的说道：“戴伦，美国国际集团从去年10月份放出风声，要剥离变卖非核心资产进行还债。 其中，亚太地区的旗舰业务友邦保险，是受金融海啸影响最小的业务板块，吸引了全球超过40家投资机构前来接洽。 潜在买家的身份，有保险公司，有银行集团，还有主权财富基金和私募股权投资基金。 你们中国的工商银行和中国人寿组成联合财团也来凑热闹了。 可这么多机构，为什么最终都放弃了收购友邦保险？ 核心问题就是报价！ AIG那帮人是想钱想疯了，开出了400亿美元的报价。 我觉得这个价格很不合理，不希望看到我们的合作伙伴蒙受损失，所以谈判进展一直很缓慢。” 夏景行心说，你倒是会找理由，全为我们考虑了？ “400亿美元的报价肯定不合理，全世界能一次性掏出这么多钱的机构屈指可数，而且还要考虑并购失败的风险。” 夏景行其实也有暗中关注AIG出售亚洲资产的情况，并没有把任务交给高盛就彻底撒手不管了。 中国人寿和工商银行也的确如贝兰克梵所说的那样, 接触过AIG。 国内媒体当时还连篇累牍的报道了此事, 说是要开启中资海外并购的浪潮。 结果雷声大, 雨点小，两家机构接触过AIG一轮以后就彻底没有下文了。 原因呢，就是标的太大, 收购风险太高，而且两家机构都是官营企业, 需要管理层付出很大的勇气, 赌上前途。 贝兰克梵猛一拍手, “戴伦，你说到关键点上了。 正是因为有实力、有胆量收购AIG的机构太少了, 所以我们才一直不慌着出手，打算磨一磨AIG管理层的耐心。 等那群人彻底失去耐心了，觉得没有希望了, 我们再像一個救世主一样站出来, 那时候很多事情要好谈得多。” 夏景行扭头暼了贝兰克梵一眼, 微笑道：“那你觉得现在已经磨掉他们的耐心了吗？” 贝兰克梵轻轻点头, “差不多了，从AIG放出消息接洽各路投资者, 到现在已经四五个月时间了。 期间，AIG管理层也接触了几十家意向收购方，应该对友邦保险的价值有了一个非常清晰的评估。 我们这时候出手, 有把握一击必杀！” 看着贝兰克梵自信满满的模样，夏景行忍不住嗤笑道：“你确定能一击必杀？摩根士丹利那边可是已经帮我们把雷曼亚洲拿下来好几个月了。 现在更名后的远景证券都已经开始正常运转了, 相信很快就能达到甚至超越雷曼亚洲巅峰期的业绩。 时间也是有成本的，如果长期耽搁下去, 我们也只能放弃友邦保险。 毕竟现在全世界的资产都大幅度贬值，可以淘的宝贝数不胜数。” 一听夏景行有意放弃友邦保险, 贝兰克梵着急了，煮熟的鸭子可不能飞走了。 “戴伦，你别着急，听我给你分析！” 夏景行把身体往后一趟，懒洋洋的看着贝兰克梵。 现在他是买方，所以他才是大爷。 如果高盛不行，那么它随时可以换一家收购顾问。 “AIG的管理层现在分成两派, 一派赞成卖掉友邦保险全部股权还债，还有一派打算以转让老股的形式卖掉友邦保险25%-49%股权，保留控股大股东的地位，并尽快推动友邦保险在亚洲证券市场上市。” 贝兰克梵表情凝重的说道：“现在两派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一边在寻找合适买家，一边也在积极的开展自救工作。 如果有机构愿意财务投资友邦保险，可能我们想要收购友邦保险的计划就彻底落空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摆平第一派，让他们去压服内部不平的声音。” 夏景行面无表情的听着，心中也在快速的进行分析。 贝兰克梵的话基本没有水分，现在AIG内部的确分裂成了两派。 一派是希望尽快拿到钱，偿还政府的债务； 另外一派则是不愿意贱价出售友邦保险，希望先卖出少数股权缓解一下财务压力，接着推动友邦保险上市，然后通过二级市场卖掉剩余股权。 两派都是打算卖掉友邦保险的，只是时间上面有分歧。 夏景行自然是不愿意仅仅只财务投资友邦保险的，那才赚几个钱？ 而且投资不是一笔小数目，有这钱，他投资点科技产业不好吗？ 他期望的是吞并整个友邦保险，让它和远景证券共同组建一个覆盖亚洲地区的金融控股集团。 贝兰克梵皱眉道：“戴伦，现在横亘在我们面前的难题，主要就是价格问题。 AIG可不是雷曼, 可以任由债权人委员会随意甩卖资产。 虽然他们欠着将近2000亿美元，但说到底已经摆脱了破产危机, 这就使得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按照他们认为合理的价格慢慢地变卖资产。 同时, 友邦保险自身的运营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它在亚洲市场已经运营超过90年了，在该地区占据着相当可观的市场份额，拥有超过2000万名投保客户和2万名员工，总资产超过600亿美元。 另外，以保单计算，友邦保险在香港市场排名首位，而在内地市场也是外资寿险当中的冠军。 这么优质的资产，如果与雷曼亚洲组合在一起，同时再收购一家商业银行，那么远景金融控股集团就彻底成型了，绝对是亚洲地区排名前列的庞然大物。 哪怕是放眼全世界，也是颇有实力的金融控股集团。” 夏景行笑了笑，贝兰克梵还真是一只老狐狸，竟然看穿了他的计划。 “保险资产又不像科技产业那样拥有极其夸张的业绩增幅，如果收购代价太大的话，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是非买不可。” 贝兰克梵笑着说：“戴伦，保险资产虽然增幅不大，跟科技资产更是没法比，但也要看掌握在谁手里。 保险公司在你和巴菲特手里，那绝对是一台开足马力的印钞机。” 正文 1262、搭台唱戏 翌日。 贝兰克梵陪同夏景行来到AIG大厦，与才上任CEO不久的爱德华·李迪及卖方顾问苏世民见了一面。 李迪一见到夏景行，那简直比见到了亲人还亲。 他热情的与夏景行握手，并说道：“戴伦，很高兴认识你，人们都说你是华尔街百年不遇的奇才，我和AIG都非常乐意与你这样的优秀人才进行合作。”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面前满头白发的白人老头，对方之所以能成功当上AIG的CEO，不仅仅因为他是业内有名的“拆骨”专家，精通资产的拆分和变卖，还因为财长保尔森跟他是老朋友、老同事。 保尔森没去当财长之前，曾担任过高盛的CEO，而李迪则是高盛的董事。 保尔森去当财长后，李迪则还在继续担任高盛的董事，同时还担任美国最大上市汽车保险公司好事达的总裁。 老头在2007年的时候就已经正式退休了，但几个月前AIG爆发危机，老头又被保尔森请出了山，希望他凭借丰富的行业经验带领AIG走出泥潭。 李迪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从政府那里获得的首期救助款850亿美元中拨出了200亿美元，还给高盛。。 高盛是众多AIG债务人中，第一个拿到钱的。 而救助AIG的决定，又是高盛前CEO保尔森一力推动的。 要说这里面没有PY交易，夏景行第一個不相信。 正是知道李迪和高盛好的穿一条裤子，所以夏景行才把收购顾问的工作委派给了高盛。 不过这里面也有个隐患，就是高盛和AIG很容易串通起来宰远景资本一刀。 所以，昨天夏景行跟贝兰克梵又重新谈了一次，修改了一下之前签署的收购顾问条款。 这不，在钞能力的驱使下，贝兰克梵马上就带夏景行来见正主了。 夏景行跟李迪交谈了两句，又与一旁站着的苏世民握手交谈了起来。 苏世民没有中国血统，只是长相看起来有点像是中国人，他真正的美国名字叫做史蒂芬·施瓦茨曼，祖辈是德国裔犹太人。 施瓦茨曼在德语中是黑色的意思，他还有个合伙人名字叫做彼得·彼得森，是希腊语石头的意思。 所以两人创办的公司叫做黑石，又译佰仕通集团。 苏世民非常健谈, 对中国市场也很有兴趣, 不停地向夏景行请教关于中国的一切。 “戴伦, 娄先生是我见过最睿智的官员，他非常推崇你的投资眼光和能力。 有机会的话，我希望黑石也能够与远景资本合作一番。” 夏景行微笑：“乐意之至, 苏世民先生和黑石作为业界前辈，一直是我们学习的对象。” 苏世民哈哈大笑, 一番寒暄过后, 他和李迪一起招呼夏景行、贝兰克梵就座。 就这样, 双方的见面会在一个比较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展开了。 李迪笑着说起了AIG的历史，“友邦保险乃至美国国际集团的前身都可以追溯到成立于1919年的美亚保险。 当时AIG的创始人科尔内留斯·范德斯塔尔先生怀揣着一颗周游世界的梦想来到古老的东方探险, 他以300日元的本金在魔都创办了美亚保险，第一次把西方的保险概念带给了中国人民。 说起来，其实AIG集团和中国人民还有着一段跨越90年的友谊。 如果没有90年前中国人民的信任和帮助, 也就不会有世界上最大的保险集团诞生……” 夏景行笑吟吟的听着, 毕竟要收购AIG, 他自然了解过这家公司的前世今生。 的确如对方所说那样, 这家保险公司最早创办于魔都。 但创始人绝对没有李迪口中那么励志和光彩。 去东方探险？周游世界？全是瞎扯。 科尔内留斯纯粹是因为在美国搞诈骗，东窗事发了, 没法再在美国呆下去，只能提桶跑路，然后一路流浪到了东方。 人生经历倒是挺丰富的, 在越南猎杀过大象，在魔都洋文报社当过记者, 在教堂装神弄鬼混过饭吃，最后在美丰银行卖保险的时候, 被他发现了保险赚钱的秘密，于是在魔都成立了美亚保险, 后面更名为友邦保险。 之后友邦保险生意越做越大，业务足迹遍布了全世界。 直到1949年，友邦保险跟着汇丰银行一起灰溜溜的跑路了，汇丰银行把总部迁去了香港，友邦保险则迁回了美国。 不过友邦保险只是撤出了内地市场，但是在香港、湾湾、曰本及东南亚地区则深深地扎下了根，一直开展保险业务至今天。 AIG要出售的业务也正是这部分亚洲业务, 他们把亚洲各国的子公司、分公司的资产全部剥离了出来，重新又组建了友邦保险集团AIA。 “在1992年的时候，友邦终于重返中国内地市场，成为了中国改革开放后第一家获发个人人身保险业务营业执照的外资保险机构, 同时也是中国内地唯一一家外商独资保险企业。” 李迪笑着说道：“之后不久，友邦保险又搬回了90年前的办公大楼魔都外滩17号，同时还获得了“友邦大厦”的冠名权。 跨越了将近一个世纪，不得不说，友邦保险跟中国人民还是很有缘分的。 现在戴伦你把友邦保险收购了，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啊！” 夏景行笑而不语，扯什么历史啊，就算友邦保险和中国很有渊源，但这也称不上是什么非买不可的理由。 不过中国人民对于友邦保险可算是十分优待了，把历史保护建筑都放出来给他们当办公大楼了。 魔都外滩17号大厦，就是坐落在黄浦江边上的那一排百年前修建的各种洋行大楼，统一采用的花岗岩外墙、文艺复兴式浮雕，对面就是东方明珠塔。 苏世民也出声帮腔道：“戴伦，我听说远景资本还在租用香港的办公室，恰巧友邦保险在香港中环有一栋大楼，名叫友邦金融中心, 三年前才刚落成。 你们要是收购了友邦保险，还附赠你们一栋大楼, 更名为远景大厦都没问题。” 夏景行笑了笑，“是吗？当真可以不把这栋大厦算入交易对价当中？” 苏世民也是没想到夏景行这么不会聊天，把天直接聊死了, 讪笑道：“只要交易对价合适，附赠大厦也不成问题。” 贝兰克梵说道：“还是说重点吧！远景资本是有意收购友邦保险全部股权的，但前提是以合理的价格。” 苏世民点点头道：“经过评估，我们认为对友邦保险估值400亿美元，是一个合理的数字。” 贝兰克梵连连摇头，“400亿美元估值绝对不合理，友邦保险2007年的净利润只有20亿美元，而08年前三季度的净利润更是跌得只剩10亿美元。 鉴于此，我们只能给出友邦保险200亿美元的估值。” 苏世民据理力争道：“这估值我们无法接受，因为光友邦保险的内含价值就有200亿美元。” 内含价值是保险行业特有的概念，本质上就是保险公司的清算价值，但又与净资产不同。 因为保险公司清算的时候，假如有客户保单没有到期，在未来也是能产生利润的，这部分价值加上净资产，大体就是内涵价值。 夏景行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一言不发的看着贝兰克梵和苏世民“吵架”。 两人就友邦保险估值问题吵得面红耳赤，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 突然，“砰”的一声，贝兰克梵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然后给夏景行递了一个眼神。 夏景行默默地起身，跟着贝兰克梵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李迪和苏世民也没有出言挽留，坐在座位上目送两人离去了。 走出了AIG大厦，夏景行和贝兰克梵上了同一辆车。 全程黑着一张脸的贝兰克梵终于露出了笑容，“戴伦，我这演技还可以吧？” “不错，都可以拿小金人了！” 夏景行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戴伦，我知道你着急拿下友邦保险，可是凡事都得讲程序啊！咱们还得走一下流程。” 夏景行点点头道：“我懂，反正戏台子都给你搭建好了，你就慢慢唱吧！” 贝兰克梵笑着说：“刚刚我们摔门而出的时候，不少AIG员工都看到了，明天应该能登上华尔街的头版头条。 后面我们再谈几轮，这件事应该就差不多了。” 夏景行淡淡一笑：“后面全部交给你来谈吧，我还有事，反正价格已经报给你了，可以低，但绝不能高。” 贝兰克梵笑着点了点头，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 夏景行还是感觉不太放心，忍不住又补了一句：“这次可别再出什么意外了，再出意外的话，我只能放弃收购友邦保险了。” “戴伦，你把心放进肚子里，这次再出意外，我这CEO都不当了。” 见贝兰克梵把话说的这么绝，夏景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毕竟贝兰克梵熟门熟路的，干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应该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 正文 1263、保险浮存金 《与重量级潜在买家谈判破裂，友邦保险前途陷入一片迷雾，母公司AIG还债计划流产》、 《远景资本欲放弃收购友邦保险？新闻发言人亚伯先生拒绝就此展开置评》、 《AIG新任CEO李迪先生：AIG正有序推动债务瘦身计划，但绝不会贱卖公司旗下任何资产》、 …… 有关友邦保险出售的新闻，被各大媒体连篇累牍地报道了半个月。 剧情扑朔迷离，三天两头的出现反转，看得外界观众都快麻木了。 就当大家都快对这件事不感兴趣的时候，终于迎来了正式官宣。 远景资本和AIG集团同时宣布：远景资本旗下公司远景金融控股集团以300亿美元的交易对价，收购友邦保险集团100%的股份。 对于这个交易价格，外界没有表示任何的异议，尽管不算高，但也谈不上是贱价出售资产。 美国外资投资委员会CFIUS也难得的没跳出来刁难，反而大开绿灯，对整笔交易一路放行。 这是因为联邦政府现在是AIG集团的最大股东，持有该公司79.9%股权，另外还持有大笔债权。 现在政府是巴不得早点把烫手山芋甩掉。 AIG早日还清债务，恢复正常运营，也是所有人都乐于看到的。。 ………… ………… 华尔街40号大厦内。 今天才从香港紧急赶来的陈宏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夏景行，“这么快就搞定了友邦保险？” “快吗？我觉得反而有点慢了。”夏景行摇头失笑起来。 “这种大型交易，我还以为会拉锯谈判好几个月甚至一年，没想到你们半个月就搞定了。” 陈宏朝坐在对面的夏景行摊了摊手，他现在感觉自己距离夏景行越来越遥远了，对方不声不响的就花出去了300亿美元，这件事已经在国内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工商银行和中国人寿没办到或者说不敢办的事，让远景资本办到了。 再加上之前做空黎黄台家族、逼空大众的事情，毫无疑问，远景资本已经成长为了一尊令无数金融从业者仰望的世界级金融巨擘！ 夏景行笑了笑，没有多解释。 在这起收购中，贝兰克梵和高盛是出了大力的。 因此远景资本付给了对方高达3亿美元的收购顾问费用。 而且这还不算是全部的酬劳！ 远景资本又许诺了一些未来的利益，会在将来一一兑现给高盛。 为什么不一次性把全部酬劳支付给高盛？ 主要是有点不合乎常理，容易显得有猫腻。 比如一起300亿美元的收购案，支付给高盛高达10亿、20亿美元的酬劳，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有PY交易。 陈宏突然问道：“花300亿美元买一家业务有些传统的保险公司，有些不合乎你的身份啊？” 夏景行也没有隐瞒，说出了贝兰克梵曾说过的一句话：“保险公司在我和巴菲特手上，其意义与在一般人手上是不一样的。” 陈宏恍然大悟道：“你是盯上了保险公司的浮存金？” 夏景行微笑，众所周知，投保人购买保险时，是预先支付保费，之后出险或者保险到期了才开始领取保险金。 那么对于保险公司来说，每年、每個季度、甚至是每月都能收取那么大一笔钱，自然不可能让它闲置，除了留有一定比例的近期理赔或支付金额后，其余的资金都可以自由支配，这部分资金就叫做保险浮存金。 国内对于保险浮存金的投资限制颇为严格。 像姚老板举牌万科，用的就是旗下的险资。 等到国内大步放开险资限制，允许险资高比例配置VC、PE等高风险资产的时候，已经是2020年左右了。 在此之前，国内保险法对于浮存金的投资使用限制很大，比如说明确规定了保险公司投资于股票和股票型基金的上限为上年末总资产的10%。 这个10%，还是08年保监会响应业界呼声放开的限制。 在更早以前，险资入市资金限制为5%，同时还限制不能投资在过去12月中涨幅超过100%的股票…… 也就是说，波动太大的股票也不能买。 而且险资持有单一股票的比例，也有上限，不允许满仓梭哈。 这是监管机构考虑到不加限制的话，保险公司各种骚操作，把浮存金赔光了就只有关门大吉了，容易产生社会矛盾。 一般来说，此时更多国内的险资都选择配置低风险的固定收益产品，如债券、大额存单等等。 而国外金融业比较发达，对于保险资金的限制就没这么多了。 巴菲特的暴富密码就是保险浮存金，伯克希尔·哈撒韦可以通过卖保险，从投保人那里获得零利率，甚至是负利率的资金，然后拿着这些低成本的资金去投资股市。 查理·芒格曾经如此概括伯克希尔的生意模式：我们就像刺猬，只会一招，就是寻找成本低于3%的浮存金，然后把它投向能产生13%回报的企业。 事实上，伯克希尔·哈撒韦经过几十年的运营，吸收资金的成本长期维持在-2%以下。 这代表全体客户将资金交给巴菲特无偿使用，还要向他缴纳2%以上的保管费。 一手低成本无限融资，另一手进行价值投资，这才是巴菲特投资帝国的真实面貌。 而撸网贷炒股的人先天就输在起跑线上了。 保险公司有两大盈利模式，一个是承保利润，另外一个则是投资收益。 而且一般非理财类的保险，其投资收益不需要像私募基金那样分给LP，所有的投资收益都归于保险公司的全体股东。 陈宏感慨道：“你这是下了一步好棋啊，友邦保险的主要保费收入都来自内地以外的亚洲各国市场。 我看过有关数据，友邦保险去年的内地保费收入不到80亿人民币，远远不能跟保费收入将近3000亿的中国人寿、1300亿的平安相提并论。 不过整个亚洲市场加在一块儿，友邦保险每年的保费收入有将近50亿美元。 这么大一笔资金到了你手上，相信要不了几年时间，就能把买公司的300亿美元给赚回来。” 夏景行笑着说：“没那么轻松，我主要还是看重了保险公司属于稳健资产，波动没有那么大，适合长期持有。” 陈宏可不相信夏景行的话，觉得他就是盯上了保险公司的低成本融资渠道，想当下一个夏菲特。 “听说伯克希尔·哈撒韦账上有多达六七百亿美元的浮存金？” “对！” 夏景行轻轻点头，再过十年时间，这个数字还会再翻一倍。 一千多亿美元在手，就算巴菲特每年啥也不干，光承保利润就有一二十亿美元。 实际上，伯克希尔的主要利润都来自于投资收益。 如果没有巴菲特，伯克希尔就是一家很普通的保险公司。 可到了巴菲特手里，那就是一台真正的印钞机。 正文 1264、华人银行 “我想把远景证券（原雷曼亚洲）吸收进入远景金融控股集团。” 夏景行朝陈宏笑了一下，“这可能会压缩你的持股占比。” “没问题啊，我同意！本来远景证券就是帮你代管的，现在它的业务差不多都走上正轨了，该交还给你了。” 对于股份吸收、重组，陈宏看得很开。 因为夏景行早已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汉能在复兴手机的持股，不就变成了对复兴工业的持股吗？ 持股比例虽然减少了，但实际上内涵价值却增加了，他没理由反对。 未来他和夏景行一起投资的两家韩国游戏制作公司，可能也会吸收合并进入海内控股的体系。 现在远景证券与友邦保险重组成为远景金控，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必然会成为新的金融巨头。 夏景行轻轻点头，他知道陈宏应该不会反对，只是出于尊重对方股东的身份，提一句而已。。 他接着说道：“友邦保险是我们杠杆收购的。” 陈宏对此不感到意外，假如选择全部以自有资金收购的话，就不符合夏景行的金融巨头逼格了。 “贷款了多少啊？” 夏景行比了两根手指头。 陈宏皱了皱眉，“才200亿美元，完全可以贷多一点啊？ 友邦保险每年有将近十几、二十亿美元的净利润，支付三百亿美元贷款的利息毫无压力，不会影响企业的正常运营。 等过几年，友邦保险估值增长几倍，推动企业上市，你再转让三分之一、五分之一的股权，就把全部贷款本金清偿了。” 夏景行笑着点点头，陈宏提出的方案是典型的杠杆收购手法，不过实施起来有点难度。 “我倒是想只掏三十亿美元甚至更少的收购本金，其余收购款以贷款和发行企业债券的方式募集。 可现在金融危机的影响还没有彻底过去，各家银行不愿意，或者说没能力支持这种收购方案。 因此我们只能退一步，选择以100亿美元本金+200亿美元贷款的方案收购友邦保险。 友邦保险评估的内含价值刚好200亿美元，各家银行对于这个方案也感到很满意。” 陈宏点了点头，随即笑说：“那也不亏，我原本还说你要花几年时间才能把收购的本金给赚回来，现在来看，顶多一两年时间就能回本。” 夏景行微微一笑，又说起了银行的事情。 “我想以远景金融控股集团的名义收购一家业务范围在内地以外的银行，初步完成商业银行、投资银行、保险的金融产业布局。” 陈宏有些惊愕，“银行？你是铁了心想当财团啊？ 我告诉你，小心将来跟摩根财团一样变成大远和小远。” 夏景行笑道：“没那么严重，我又不在内地搞大金控集团，顶多保留在内地的各类分支机构，主要营收还是来自于海外市场。 而且远景资本和远景金控是两家平级的公司，彼此之间也没有持股关系，只是有同一个大股东而已。” 陈宏砸吧砸吧嘴，他感觉夏景行现在胃口是越来越大了，对标的都是全球顶级的金融机构。 “你想收购谁啊？花旗？” 夏景行被逗笑了，“我倒是想收购花旗，可也得人家愿意买啊。” 陈宏淡淡道：“以老美的尿性，你是无法成功收购一些美国核心企业的，顶多能收购一些业务陷入困境的弃子或者二流企业。” 夏景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是的，我也没打算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 “你有合适的目标吗？” 夏景行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觉得华美银行怎么样？” “华美？那家主要做在美华人、华裔生意的银行？” “对，我跟他们的CEO吴建民也是老朋友了。” 陈宏皱着眉思索了片刻，说道：“虽然现在银行业一片凋零，适合抄底。 可收购一家美国银行，貌似对你、对远景资本无法带来什么战略上的助力啊？ 假如真要收购银行，我建议挑选香港银行和东南亚银行进行收购，刚好和远景证券、友邦保险在亚洲地区的业务连成一片，起到战略协同的作用。” “香港和东南亚地区的银行以后也会慢慢物色的，但我现在想先拿下一家银行，并以此为起点，把业务慢慢做遍全世界。 而且也不叫华美银行了，太局限了，叫做华人银行。 全世界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华人银行。 中国商人的足迹正渐渐遍布全世界，而华人银行将成为他们生意道路上的忠实伙伴。 远景证券和友邦保险也可以顺着这条关系网，把业务从亚洲拓展至全世界。 外资银行、金融机构当年跟着坚船利炮来到东方，然后生根发芽，成为了如今的全球性金融巨头。 我们现在没那机遇了，只能跟随中国的小商人带着“Made in China”去欧洲、去非洲、去拉美闯荡。 长远来看，中国的经济想要更上一层楼，是必须要走出去的。 远景金融控股集团也算是响应国家号召，提前进行布局。 我们的银行可以为海外华人提供存贷汇服务，投行可以提供咨询、顾问服务，保险公司也可以提供理财、财产、意外保障等各类保险服务。” 陈宏边点头边说道：“你这主意不错，远景证券和友邦保险在亚洲都拥有不错的基础，可想要继续做大的话，还是不能把业务局限于亚洲一隅。” “对，而且复兴工业也一直在尝试把生产出来的产品销售到海外市场，远景资本在全球也在积极地设立新的办公室。 一家企业孤零零的出海，势单力薄，也不受当地政府重视。 但如果是一群企业呢？不仅受重视程度更高，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 比如复兴工业、远景资本的海外分支机构，可以通过咱们自己的银行走账，更安全、更保密。” 说到这，夏景行想起了某鸦片银行出卖菊花厂的事情。 如果有家在全球主要大城市都设立有分支机构的银行掌握在自己手里，无疑要安心许多。 陈宏面色郑重的说道：“既然你都考虑好了，按你的意思去办就行了，我都没意见。” “那好，我马上就安排人去接触一下吴建民。” 正文 1265、立足中美，辐射全球（孤独症猫咪盟主5/10） 吴建民在收到好朋友杨致远传话后，第一时间赶来了纽约。 夏景行在远景资本所在的华尔街40号大厦接待了这位华美银行的CEO。 一阵寒暄过后，吴建民开始直奔主题，询问道：“戴伦，杰瑞说你有意收购我们华美银行？” “不错！” 吴建民点点头，又道：“你是以远景资本的名义收购，还是以远景金融控股集团的名义收购？” “当然是后者。” 吴建民笑着说：“远景金控与友邦保险之间的收购还没彻底结束吧？” “协议已经签署了，彻底交割大概还需要几个月时间。” 吴建民说道：“这么大型的交易，花上几个月时间也正常。 不过我有个问题啊，戴伦你怎么这么着急要收购华美银行？” 夏景行淡淡一笑，“不是着急收购华美银行，是着急收购一家银行。” 吴建民笑了笑，听懂了对方话中的含义，不是非买华美银行不可。 见状，吴建民坦诚道：“说实话，股东不是很愿意卖掉华美银行。 一年多前，华美银行的巅峰股价超过40美元，现在跌得只剩4美元，市值从近60亿美元跌的不到6亿美元。。 实际上，华美银行的经营一直很保守，并没有大规模参与次贷衍生品交易。 我们股价暴跌，也只是受到了大环境的牵连，银行本身的运营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从1997年到2007年，华美银行保持了年均27%的净利润增长，远远高于同行。” 夏景行笑吟吟的听着，没有贸然打断。 等到吴建民说完了，他才说道：“我们看中华美银行的地方，并不是它的利润增长率，也不是它的分行数量。 事实上，远景金控现阶段想收购一家大型的跨国商业银行，也是能够轻松办到的。” 吴建宇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他没觉得夏景行是在吹牛，而是对方的确具备这样的资本实力。 夏景行突然盯上了华美银行，还是令他感到很惊讶的，不明白对方看上了他们这家小银行那一点。 “华美银行最吸引我们的地方是它的名字……” 看着吴建民疑惑的眼神，夏景行又笑着补充道：“名字背后的含义！ 华美银行的前身是1973年成立于洛杉矶唐人街的一家小型社区银行, 主要为不会说英语的新移民提供服务。 而吴先生你, 祖籍魔都, 出生于香港，七十年代来到美国留学，毕业后在德勤工作了十年。 1991年, 32岁的你帮印尼华裔富豪林国祥用4000万美元买下了总资产已经达到6亿美元的华美银行，并出任这家已经初具规模的银行CEO。 此后十余年, 在你的操盘下, 华美银行进行了十五六次并购, 并成功登陆纳斯达克，拥有了超过200亿美元的总资产, 在全美所有银行当中排名第38位。 这是一份非常了不起的成绩，华美银行能拥有今天的规模，吴先生你居功至伟。” 见夏景行如数家珍一般说起了华美银行的历史, 还如此夸赞自己, 吴建民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华美银行不算什么大型银行, 但却凝聚了他半辈子的心血, 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事业。 凭借这份过人的成绩，他还成功入选了“百人会”, 与杨致远、贝聿铭等人一起成为了在美最杰出的一百名华人。 “如今的华美银行，在美国设立有超过130家分行，覆盖了主要的大城市。 前年在中国香港设立了首家中国分行, 今年好像又拿到了内地外资法人银行牌照对吧？” 吴建民点点头道：“对，我们近期打算在魔都开设中国内地第一家分行, 办公地址就在金茂大厦第33层，跟远景资本的魔都办公室还是邻居。” 夏景行笑了笑, “你们应该是打算要大力开拓中国内地市场吧？” “实际上，我们早在2003年就在京城设立了首个内地办事处, 只是那会儿没有雄厚的资本实力去深耕内地市场。 现在中国在世界扮演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华美银行作为连接中美的金融桥梁，不应该错过这样的发展好机会。 我们在美国主要做华裔的零售银行业务，同时也努力吸引在中国做生意的美国公司与我们合作，同时还通过贸易融资与商业贷款为中国企业在美国的扩张提供支持。” 夏景行点了点头，这话倒也没有多少水分，作为一家华裔为主要管理层的银行, 华美银行很懂得利用自身优势。 前世比亚迪在美国办厂，华美银行就为其提供了融资支持。 此外，华美银行进入中国后，主要深耕文娱市场, 为博纳、湘省电广传媒、唐德影视等公司的影视项目提供了融资支持，参与投拍了《太平轮》、《二炮手》、《道士下山》等电影、电视剧。 由于地处加州，华美银行与好莱坞也有较深的合作，参与了《饥饿游戏》、《马可波罗》等影视项目。 “我其实和你的很多思路不谋而合！” 夏景行望着吴建民，表情非常认真的说道：“华美银行自身有非常特殊的优势，由于背靠中美两個最大的经济体，其实是可以干出更大一番事业的……” 夏景行说起了自己欲把华美银行扩张为全球华人银行的事情。 听完后，吴建民表情惊讶道：“把生意做遍有华人的地方？” 夏景行点头，“对，华美银行创办之初就是给在美华裔提供便利，现在这个目标基本已经实现了。 可要是想成为一家全球性的大银行，甚至跟汇丰、花旗这些巨头掰掰手腕，就必须要与时俱进了。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中国正在快速走向富强，中国商人的足迹逐渐遍布七大洲和四大洋。 华美银行为何不从向在美华裔提供银行服务, 转变成向全球华人提供服务呢？ 现在华美银行在美国已经打下了深厚的基础，只需要在中国耕耘一番, 就能以中美两国为基点向全球辐射。 我也看出来了，吴先生你非常善于银行间并购。 如果我成功收购了华美银行, 我想邀请你继续担任CEO, 并为你提供充足的弹药, 不知道吴先生你有没有信心把华美银行做成一家覆盖全球的大型跨国银行？” 吴建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用了将近二十年时间，才把华美银行拉扯成一家中型银行。 而夏景行开口闭口就是覆盖全球的大银行。 这个目标能办到吗？ 考虑到夏景行的雄厚财力，吴建民认为有希望。 不过他也不敢打包票一定成功，毕竟并购也是有失败案例的，而且还不少。 但夏景行抛出的“全球华人银行”目标，还是挺让他感到心动的。 作为一名银行家，他最大的希望就是看到诞生越来越多的分行，银行资产规模不断膨胀，成为金融界举足轻重般的存在。 “戴伦，我得考虑一下，你的银行规划十分打动我，但我毕竟已经五十岁了，精力和过去的经验还能不能支撑完成如此宏伟的商业计划，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我个人失败事小，要是耽误和影响了你的商业计划，可能会造成不可计量的损失。” 夏景行点点头，“你不用着急回答我，今天约你见这一面，也是希望你先了解一下远景金控的目标和梦想。 至于与华美银行股东之间的谈判，我会另外委托人去进行接洽。 银行是西方国家发明的，但中国早在北宋就出现了交子纸币和钱庄。 现代银行业诞生后，华人华裔中从未诞生过具有世界影响力的银行家。 东南亚那几位银行家的影响力和旗下公司业务也只局限于当地。 吴先生，我觉得你完全具有成为华人银行家在全球金融界的一面旗帜的才干。 如此才华，不应该被埋没，理应登上更高的舞台，一展胸中抱负。” 吴建民被夏景行这番话整得哭笑不得，他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不会因为几针鸡血就变得热血上头。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夏景行的有些话挺打动他。 他作为职业经理人，最高追求并不是个人赚多少钱，而是达到什么样的行业地位。 假如真的能够带领华美银行成为千亿美元资产、千亿美元市值的银行业巨头，也算是不虚此生了吧？吴建民暗暗想道。 正文 1266、新芯 吴建民回加州后，考虑了整整三天，还是没抵挡住全球华人银行计划的诱惑。 他打电话给夏景行，表示自己愿意入伙，同时还愿意说服他的伯乐——印尼华裔林国祥出售华美银行的股份。 见状，夏景行大喜过望，派出了陈宏前去对接工作。 这只是一起小型收购，他也就没请高盛和大摩的人出马了。 处理完这些琐事，已经是三月份了。 夏景行没有着急离开纽约，而是给散布在全球各地的旗下企业高管发去了函件，召集他们前来纽约开会。 在收到老板夏景行的消息后，高管们纷纷启程动身，往纽约汇集。 很快，海内控股集团CEO张勇、复兴工业集团CFO兼千亿半导体产业基金负责人邓元鋆、新加坡美元半导体产业基金负责人付绩勋、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负责人瑞奇·米尔纳、远景资本京城办公室负责人饶磊等人便齐聚华尔街40号大厦的会议室。 高管们分坐长桌两列，目不转睛的望着坐在上首位的夏景行，认真聆听着老板讲话，刘小朵坐在一旁，一丝不苟的做着会议记录。。 “复兴工业产业投资基金（原千亿半导体人民币基金）规划已经好几年了，基金募集工作也开展整整一年了。 现在基金仍有910亿人民币，约合133亿美元的资金没有到位，这个月会全部一次性到位。” 夏景行看着邓元鋆陷入狂喜的表情，也不由跟着笑了。 “时间上还是耽搁了一点，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接下来加快投资节奏便是。” 邓元鋆重重点头，“没问题, 夏总，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在过去一年中, 工业产业基金已经组建了一支成熟的半导体投资团队, 走访调研了国内上百家半导体初创企业, 还投出了90亿人民币的资金。 现在只等基金到位，我们就能把去年已经物色好、谈好的企业全部投资一遍。” 夏景行笑着说：“工作做的不错, 是该如此，时间很宝贵，追赶国外半导体技术的脚步刻不容缓。 工业产业基金名为复兴工业的战略投资部门, 其实主要还是侧重于投资半导体产业链。 基金到位以后，务必把半导体全产业链给挨个投资一遍，不求被投企业的技术有多先进，先解决“无”的问题。 如果发现国内缺少什么技术, 而国外对应技术厂商有华人中高管的话，可以拉他们出来创业，给他们一笔天使投资，同时发挥产业基金在国内半导体领域的影响力, 前期帮他们拉几笔生意, 扶他们一程！ 至于以后，成龙成虫, 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听到这, 周围高管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夏总这是下了天大的决心要在国内培育出一条完整的半导体产业链啊！ 一般的风投，虽然也有投后管理部门, 但绝不可能做到这么贴心。 邓元鋆表情郑重的朝夏景行点了点头, 别人不清楚老板对于半导体产业是寄予了多大的厚望，他作为产业基金负责人, 是无比清楚的。 千亿产业基金，也只不过是冰山下的一角。 “除了向产业基金补足剩余的133亿美元以外，我还决定向复兴工业集团注资100亿美元。” 邓元鋆瞪大了眼睛,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夏景行微笑道：“复兴工业集团很大, 有五个事业群、一个子集团、一個研究院和三家直属公司。 平分下来，每个业务单元也只能分到10亿美元。 钱看起来不少, 但每个业务单元都背负很艰巨的任务, 我还有点担心这点钱不够支撑每项业务都发展成熟。” 邓元鋆微微颔首, 表示明白, 老板野心很大，复兴工业各项业务对标的都是全球顶级企业，这点钱砸进去，还真算不了什么。 夏景行转头看向付绩勋，满含笑容的询问道：“新加坡办公室的工作准备的怎么样了？” 付绩勋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新加坡当局很欢迎我们前去投资，并且还愿意与我们共同组建新芯半导体集团。” “新芯，新加坡的新，好名字！” 夏景行微笑，人民币半导体产业基金和美元半导体产业基金一内一外，前者在国内培育半导体产业链, 后者则活跃在国际半导体并购市场。 既然涉及到国际并购，尤其还是最敏感的半导体产业领域，就必然少不了各项审查。 因此, 美元半导体基金不能有大陆背景, 拉上英联邦国家新加坡一起合资搞收购，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 当然了，弊端也有。 由于新芯半导体集团的总部设立在新加坡, 并且有淡马锡、GIC之类的新加坡国资入股，因此远景资本对新芯半导体谈不上绝对掌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通过这种迂回手段在海外在建立一家半导体集团，策应复兴工业的海外行动。 当新芯半导体发展起来以后，未来还是会去大陆设厂和成立芯片设计中心的。 一明一暗，两条线发展，夏景行不相信就无法撼动半导体产业格局。 付绩勋笑了一下，说道：“我们跟新加坡特许半导体之间的收购谈判也基本敲定了，算上债务的话，交易对价大概约40亿美元。 等资金一到位的话，立马可以签署协议并进行交割。” 夏景行微微点头，回道：“钱的事不用操心, 100亿美元, 本周之内，会全部打到新加坡公司账上。” 付绩勋笑呵呵说道：“我们跟美满电子之间的谈判也进入最后的尾声了。 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对美满电子的业务影响很大，从去年第四季度开始，企业的利润开始出现严重下滑。 公司的股价也从去年巅峰期近20美元跌到了如今的7美元，市值从150亿美元下跌至60亿美元左右。” 说到这，付绩勋摊了摊手，“我们去年向他们报价的时候，周秀文、戴伟立夫妇还磨磨蹭蹭的，各种推诿。 现在股价暴跌，两口子反而着急了，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生怕我们放弃了收购。” 夏景行淡笑，这件事也不能说人家两口子太贪，导致判断错了时机。 其实是他们故意拖延的。 他授意付绩勋不用着急，慢慢谈，然后谈着谈着，金融危机就爆发了，美满电子的股价也跟着一路暴跌。 多等了几个月，减少近百亿美元的收购成本，这笔买卖还是相当划算的。 夏景行问道：“戴伟立和周秀文愿意出售全部的股份吗？” 付绩勋回道：“如果给予一定收购溢价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你觉得能不能借这个机会把美满电子给私有化？” 付绩勋沉思了良久，才缓缓回道：“如果外资投资委员会不设置障碍的话，应该可以办到。” 夏景行捏着下巴，外资投资委员会就是一根搅屎棍，很多中资或者其他国家资本收购美国公司的交易，就是被这家机构搅黄的。 看样子，为了安全起见，还得拉上美资一起行动。 “如果把美满电子私有化退市了，我打算把它合并进入新芯半导体集团，同时把芯片设计中心逐步搬迁至大陆。” 付绩勋点点头，“美满电子本来就在大力拓展大陆市场，搬去大陆也能就近为客户提供服务。 可如果把美满电子吸收进入新芯半导体集团，那么新芯就变成IDM厂商了。” 夏景行笑道：“IDM就IDM，本来我们就打算要放开手脚在海外市场大干一场，单纯的芯片制造显得格局太小了，不足以承载我们的理想与追求。” “可复兴半导体也是IDM模式啊！” 付绩勋暼了邓元鋆一眼，他考虑了一番，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未来的话，复兴半导体和新芯半导体肯定会爆发竞争和内耗。” 邓元鋆没接这茬，他正在默默思考夏景行这么安排的用意。 正文 1267、理性消费 “复兴半导体从成立那天起，身上就被打上了深深的复兴系烙印，未来的话，可能还是以承接集团体系内订单为主。 最多再加上海思以及接受产业基金投资的芯片创企的订单。 与复兴工业在消费电子、家电、汽车等领域存在竞争关系的海外巨头，可能也不太放心把订单交给复兴半导体。 因为这是一种资敌行为！” 夏景行看着付绩勋，笑道：“像复兴手机现在就在极力的摆脱对于三星芯片的依赖，这是人之常情。 未来开拓海外市场的重任，还是要落在新芯半导体集团身上。 当然了，新芯也可以做国内市场，甚至成为复兴工业的供应商之一。 复兴半导体与新芯半导体就算有竞争，也只是局部存在竞争。 半导体是个巨大的市场，而且每年都保持高速增长，两家半导体集团是可以共存的。” 付绩勋彻底没有疑虑了，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夏景行目光又看向了其他高管，每个人都一脸期盼的看着老板。 就在刚才，一共还不到半小时的工夫，夏景行就安排发放了333亿美元的资金。 这让还没有领到钱的高管心痒痒的，谁不希望自家公司账上的钱越多越好呢？ 有了更多的钱，就能干出更大的成绩，获得更多的奖赏…… 夏景行淡淡道：“瑞奇、饶磊，接下来我会向硅谷办公室、京城办公室各注资10亿美元，成立两只规模远超之前的VC基金。 你们的任务就是，拿着这10亿美元继续加注被投企业，同时物色投资新的优质创业公司，尽快取得第一个IPO退出案例。” 瑞奇和饶磊面色有些尴尬, 主要被夏景行最后一句话给深深刺痛了内心。 说起来，硅谷办公室和京城办公室是远景资本最早成立的两间办公室, 成立至今已有四五年时间了。 结果, 发展速度远远被对冲基金部门甩在了身后。 对冲基金此时已经在全世界以几十上百亿美元为单位收割胜利果实了, 而VC基金竟然连一个大型的IPO案例都没取得。 这也不全赖两人不给力，而是VC基金的特性决定了, 投资见效太慢，远远比不上以月、以天计算盈利的对冲基金。 不过话又说回来，连远景资本内部存在感较低的PE基金都比VC基金的表现强。 立秋基金收购了安卓, 投资收获了阿狸、汇源果汁两家上市公司，盈利已经充分体现了出来。 白露基金投资了企鹅、雷火照明、苏泊尔等企业，光在企鹅身上就赚到了上百亿港元。 目前这两只基金都已经完成清算了，对各家被投企业的持股要么卖掉了, 要么转移到了远景资本其他基金名下。 远景资本此时只剩下一只PE基金了，就是亚伯掌管的那只50亿美元规模的基金，投资了漫威和脸书。 夏景行目光转向亚伯，叮嘱道：“美国房地产复苏基金的10亿美元出资已经全部到位了, 接下来你的任务是配合弗雷德里希家族、小犬家族办公室成立一家房屋租赁公司。 先探索一下模式, 如果模式跑通了，随后我还会追加更多资金。 还有那只PE基金, 虽然账上的50亿已经花光了, 但我允许你质押股权进行再投资。” 亚伯微笑道：“好, 戴伦，我会认真完成这些工作的。” 夏景行也不再多言, 亚伯的办事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之前负责管理的立秋基金、对冲母基金, 都被他运作得很好。 因此，夏景行把50亿美元规模的PE基金、20亿美元规模的房地产基金、10亿美元规模的母基金、15亿美元规模的私募信贷基金、S1、S2、立秋二号等各种基金全都一股脑的塞给了亚伯管理。 其中, 房地产基金有两只，一只是设立在美国的这只10亿美元规模的房地产复苏基金，另一只设立在中国, 投资了恒太10亿美元。 私募信贷基金则是中投出资15亿美元成立的那只基金, 还给恒太发放了4.3亿美元的贷款。 S1是一号S基金，由蓝血贵族出资30亿美元设立, 持有立秋二号35%基金份额。 S2是二号S基金, 由中投集团出资15亿美元设立, 持有立秋二号15%基金份额。 立秋二号则持有阿狸、脸书、油管、海内控股集团四家公司各约20%股份, 投资组合价值将近200亿美元，夏景行個人持有该基金50%份额。 从账面回报来看，中投集团和蓝血贵族投资的S基金，都获得了一倍以上的投资净回报。 目前S基金、私募信贷基金、对冲基金加在一块，中投集团有多达70亿美元的资产在由远景资本管理。 蓝血贵族的资产加一块，则高达130亿美元。 夏景行对脸书、阿狸、油管、海内控股这四家公司已经持股，也有一部分混入了远景资本。 这些基金的资管规模全部加在一块儿，将近有300亿美元，全部由亚伯在负责管理。 加上已经削减到400多亿美元资管规模的对冲基金，以及VC基金, 远景资本总体资管规模已经达到了700亿美元。 这个数字，已经跟刚刚突破1000亿美元资管规模不久的黑石很接近了。 而且远景资本VC基金管理的资产还没迎来一轮上市大爆发。 再等一两年时间，就是所投资初创企业集中上市的高峰期。 夏景行又看向了张勇, 问道：“海内控股集团应该不缺钱吧？” 张勇一脸愕然, 别的企业都是直接发钱，怎么到了我这里，就问我缺不缺钱呢？ 其实不是夏景行有意刁难张勇, 而是海内控股依靠网游业务，赚的盆满钵满，已经连续盈利几个季度了。 “夏总，微博业务和网络支付业务还在持续亏损当中，而海内网依靠广告、开放平台抽成有小幅盈利。 网游业务虽然盈利能力较强，但是我们要投资自研游戏啊，而且你还提出了成立影视公司，投资拍摄十部蜀山同名电影的计划。” 看着张勇不停地向自己“哭穷”，夏景行笑了笑，“好了，别说了，海内控股集团也接受10亿美元的注资吧。” 张勇讪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有了10亿美元注资，那么他也可以放手让夏景行去浪一把了。 他并不是很支持老板的“蜀山计划”, 觉得过于冒险了。 徐克导演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这种特效大制作，哪怕有漫威提供经验帮助，好莱坞的特效公司提供技术支持, 一样可能赔个底掉。 归根结底，国内的票仓还养不起这种超级大制作，就算叫好又卖座，又能如何？ 票房的天花板在那放着，去年的票房冠军《非诚勿扰》卖了3.25亿，亚军《赤壁·上》3.21亿。 假如单部电影的制作成本超过2亿人民币，100%会亏损。 加上华语电影又没有外阜市场，怎么能跟人家好莱坞比。 他也劝过夏景行，可老板有钱任性，根本不听他的。 因此现在老板提出增资10亿美元，非常合他心意。 就算这10亿美元全部祸祸了，只要海内游戏继续保持强大的盈利能力，完全不会影响海内控股集团的正常运营。 夏景行看向陆奇，询问道：“你觉得安卓是对外开放融资为好，还是由我继续增资更合适？” 陆奇沉吟了片刻，回道：“还是由你继续增资吧，现在安卓阵营只有复兴和魅族两家手机厂商，生态还未形成，也难以获得较高的估值。” “那好，那我再向安卓投资10亿美元。” 陆奇点点头，表示无异议。 一番商讨过后，夏景行把对各家企业的增资方案确定了下来。 除了不需要融资的脸书、油管以外，他旗下所有重要企业今天都派代表到场了。 特斯拉是个例外，因为斯特劳贝尔告诉夏景行，他们已经找到了一家重量级投资者，需要这家企业为特斯拉上市提供信用背书。 因此，特斯拉被排除在了增资名单之外。 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现在全部开放给了外部LP出资认购，因此也不需要融资。 融资的名单大概就是：复兴工业100亿美元、人民币产业基金133亿美元、美元产业基金100亿美元、中、美VC基金各10亿美元、安卓和海内控股各10亿美元、房地产复苏基金10亿美元。 这里加一块，就是383亿美元了。 收购友邦保险，共计投入了103亿美元的本金。 前段时间，又归还了两大投行54亿美元借款本金及利息，加一起大概是56亿美元。 另外他个人还欠弗雷德里希7.2亿美元，还有几个月时间，这笔欠款就要到期了。 夏景行才不会提前还款给那个无赖的金毛老头呢，不过他还是把7.2亿美元都准备好了，买了美国银行的大额存单，在归还给弗雷德里希之前，还能赚几个月的利息钱。 蚊子腿也是肉！越有钱就必须越抠门！ 此外，他还给远景资本高管及全体员工发放了20亿美元奖金。 前段时间投资恒太集团那6亿美元，是由私募信贷基金先行垫付，现在也需要归还。 零零总总加起来，夏景行发现自己的800亿美元居然没剩多少了！ 经过各种详细的数据统计后，夏景行最近三年的努力成果不止800亿美元。 准确数字应该是845亿美元。 其中，自有资金盈利是520亿美元，远景资本管理费和收益分成是260亿美元，卖掉企鹅股权做空盈利30亿美元，绿光资本扣费后收益分成5亿美元，保尔森基金扣费后收益分成30亿美元。 投资绿光资本和保尔森基金的钱，全部都已经被他提取出来了。 与收益一同提取出来的还有他投入的14亿美元本金。 远景资本基金里掺杂的自有资金里面，他还有45亿美元和137亿港元的本金，合计约63亿美元。 因此，他巅峰期一共掌握着922亿美元的资金。 不过当他还完各种贷款，以及一通收购和增资过后，只剩下了347亿美元。 上次立夏基金清算，他还分到了6亿多美元，不过被他拿去盖房子、买房子了，还剩下大概3亿美元。 加一块儿的话，他一共还有350亿美元的自有现金，同时个人不再背负任何欠款。 不过，一下子花出去了将近三分之二的资金，还是让夏景行突然有点警醒。 再这么大手大脚的花下去，不会又回到几年前那种背负巨债的生活吧？ 他决定最好还是建立一个个人小金库，量入为出，理性消费。 正文 1270、伦敦金和纽约金 “戴伦，这是伦敦金（现货黄金）最近一年的走势。 可以清楚的看到，金价在去年三月份，贝尔斯登事件爆发后，突破1000美元/盎司大关，最高达到了1032.7美元/盎司。 此后数月，跟美股一样起起伏伏。 直到9月份，雷曼兄弟倒下，爆发世界性金融危机，黄金的避险属性被彻底激活。 短短一个月，金价从746.47美元/盎司涨至931.18美元/盎司。 然后原油跌了，把黄金也给带崩了，半个月跌到了682.41/盎司。 那一个半月黄金就跟坐过山车一样，空头和多头都死了不少。” 远在伦敦的李耀祖正通过视频通话系统与夏景行对话，在前者身后，还有一面显示现货黄金走势图的屏幕。 其中9、10月份金价显示出的“W”形状很明显，两个谷底就像两张血盆大口一样，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无辜冤魂。 特别是第二个谷底，不知道有多少看到雷曼兄弟倒闭催生世界性金融危机后，跑去做多黄金的投资者葬身其中。 不得不说，又是一個抄底抄到山顶的悲惨故事！ “去年11月份开始，金价终于恢复上涨，一直涨到今年2月，也就是上个月，再次站上了千元大关，盘中最高达到1006.29美元/盎司。 这个位置有点高，我们想再等等更好的入场时机。 今天现货黄金的开盘价是939.8美元/盎司，收市价是921.97美元/盎司，跌幅为1.85%。。 我和团队经过研究判断，接下来大概率金价会跌到900美元/盎司以下，那时候是最佳的进场时机。” 夏景行轻笑一声，“再等？等多久？你没看到花旗银行都发表了2009年金价冲上每盎司2000美元的预测了吗？” 李耀祖也跟着笑了，“他们发布的预测，擦屁股都嫌脏。” 房间里的亚伯、刘海、江平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屁股决定评级和报告！ 华尔街的投行干这种事熟门熟路的很，同时也在机构投资者中臭大街了。 小散可能还相信这些投行。 但机构投资者第一个不信。 这都是血泪换来的教训，你以为投行在看多黄金, 其实是他们撤退放出来的烟雾弹罢了。 “保尔森和索罗斯都催促我好几次了, 他们俩都埋伏好了, 只有我们的主力资金迟迟没到位。” 李耀祖扶了扶眼镜，微笑道：“要不然，夏生你让他们做空一波, 掩护我们进场。 现在做空黄金，至少可以创造10个点的浮盈。 等我们进场后, 他们再反手做多, 然后我们一起拉升现货黄金市场。” 夏景行没好气道：“我们只是盟友, 他们俩又不是我属下，我能指挥动他们。 别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了, 赶紧找好位置进场。 今年黄金肯定会大涨，现在是最后的入场机会了，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说到这, 夏景行心里有些遗憾, 保尔森和索罗斯两个人太精明了, 在去年就入场了, 持仓成本低于700美元/盎司，投资浮盈至少已经达到30%以上了。 这还是不算杠杆的情况下, 算上杠杆，赚大发了。 远景资本的动作慢吞吞的，又是清算老基金, 又是募集新基金，已经摆不出最佳入场姿势。 不过黄金还是值得投资的, 因为它的市场足够大，能承受远景资本在里面翻江倒海。 “哦, 对了，夏生, 纽约商品交易所的黄金期货，也就是俗称的纽约金，我建议配置一部分。” 夏景行回道：“这个由你自由进行安排，一共给了你100亿美元，就算你全部拿去做多黄金市场都可以。” 李耀祖笑着说：“伦敦现货黄金将近100倍的杠杆，纽约期货黄金5-15倍的杠杆。 夏生，我觉得我们团队最好还是不要两大投行提供的TRS交易工具了吧。 最高300倍的杠杆，我怕心脏有些受不了。” 夏景行微笑，“我又没让你一次性把所有钱都投入交易，你不留点钱追加保证金吗？” “但是两大投行会监测账户啊，他们也会要求追加保证金，这会增添很大的交易压力。” 夏景行想想也是，一百倍杠杆已经很刺激了，的确不需要加倍快乐了。 “那这样吧，你们团队不用签署总收益互换协议。” 李耀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整个人的心神都为之放松了不少。 他是真的怕夏景行给他再乘以三倍杠杆，那绝对是戴着脚镣跳舞，限制大不说，还容易形成灾难性后果。 见老板终于看向自己这边，另外一块屏幕中的叶淑慧满脸笑容的说道：“夏生，我们团队打算抄底港股。” 夏景行摇了摇头，不是他看不起港股，而是港股的股票质量确实差了点，不是一些地产上市股，就是内地跑来上市的官营企业、传统民营企业。 从成长性来说, 不是那么的好。 而且港股受创没有美股厉害, 反弹也不会有美股那么猛烈。 叶淑慧回道：“那好吧，我们试着把目光再放远一点。” 夏景行微微颔首，远景资本新募集的350亿美元基金中，刘海、江平、李耀祖三人各自管理100亿美元, 剩余的50亿美元交给了叶淑慧。 这个资金分配方案由去年的业绩决定了的，同时也跟各个办公室身处的市场有一定关系。 总体来说，现在的港股确实有点不行，就没几只上市互联网、科技股票。 阿狸就更不用说了，投资几年等到私有化的时候，也就能混一个上市发行价。 夏景行思来想去，偌大的一个港交所，就没几只特别适合长期持有的股票。 只能搞点投机倒把，才能维持得了生活。 念及此，夏景行特地询问道：“黎家旗下那几家上市公司最近情况怎么样？” 叶淑慧不知道老板突然问这个干嘛，只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起来。 “他们在全球的投资活动都停止了下来，特别是内地市场，已经全面停止拿地了。 不过老头最近和邹璇跑去伦敦潇洒了，两个人十指紧扣逛大街，被一群记者拍到了。 记者问他和邹璇什么关系，老头永远都是回答同一句话“红颜知己”。 你说，黎老头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邹璇这么不求名分的跟着他，图啥呢？图他年纪大？” 夏景行赶忙打住越聊越八卦的叶淑慧，“你说老头去英国了？” 去干啥呢？莫非是抄底？ 夏景行觉得自己的猜测快接近真相了。 前世黎黄台差不多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大规模的投资英国，然后过两年就会开始清仓甩卖港岛和内地资产，彻底撕下虚伪的面具，暴露出最真实的商人嘴脸。 正文 1272、你是正面人物 “《大空头》，好名字！” 听到夏景行如此评价，刘易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刚想接着往下说，却被夏景行打断了。 “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夏景行注视着刘易斯，郑重其事的说道：“刘易斯先生，你要知道，金融危机爆发的起因，不是因为对冲基金。” “这我知道！执政当局有责任，放贷银行有责任，借款的低收入人群同样也有责任。 这不是某一个人、某一个组织的责任，而是所有人一起对此买单。” 夏景行嗤笑道：“你说的很对，但达到你思想高度的人却很少。 无家可归的民众、在金融危机中亏损累累的人，只会把导致他们变成现在模样的责任都归咎于空头。 他们一致的认为，是空头夺走了他们的家园、积蓄。 等你这本书出版以后，相信类似的论调会变得甚嚣尘上。 因此，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说完，夏景行抱着手，目光炯炯的看着刘易斯。 这家伙今天找上门的时候，他心里就感觉不妙，猜测对方是为了撰写《大空头》而来采访他的。 现在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 所以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家伙身上。。 刘易斯皱着眉，“戴伦，你为什么要拒绝？ 请你先听我说完，你在书里绝对是个正面的人物！ 孤身离开脸书，来到陌生的华尔街闯荡。 在这里，没人认识你这位互联网新星，老派人物调侃你、嘲笑你。 但你没有放弃自己的投资梦想，经过艰苦卓绝的走访调查，你终于发现了次贷泡沫，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投资机会。 可你手里却没有多少资金，只能一点一滴的向LP募集资金。 经过一系列的挫折和打击，你和团队终于凭借坚持赢来了最终的胜利。 这是一個年轻人从互联网跨界到金融行业创业的故事，充满了励志与鼓舞人心。 在我笔下，你与那些凭借不道德手段从金融市场捞钱的人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我写的书也正是要告诉那些不知情的人，做空次贷衍生品没有对错之分，CDS只是一种金融工具，工具没有罪。 相反, 我们应该称赞和学习那些在金融危机中富有远见、持不同观点的人。 而且, 在我书里面, 你会试图阻止金融危机全面爆发。 事实上，你也这样做了，我记得前年你们的基金经理在全美华人金融协会年会上曾提醒过金融从业者, 要小心次贷危机进一步蔓延至其他行业，产生金融海啸。 可当时根本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你们的这番话, 把友善提醒当成了耳边风。” 夏景行捏着下巴, 做出了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他在回忆前世《大空头》的故事情节。 好像几位主角的确称不上是什么大反派, 反而为了调查次贷不断的奔波和研究。 当他们决定做空次贷，签署协议的时候, 被投行员工当成了傻子。 在电影里，好像投行才是真正的反派，因为麻木和贪婪而造成了巨亏。 “除了我, 你的这本书还打算写谁？” 刘易斯一听这话, 感觉有戏, 连忙说道：“加上你, 我打算写四位主角，四个做空次贷的团队。 其中你是获利最丰富的那一个！ 因为你最坚定、最勇敢, 坚持到了最后，等来了次贷危机的终极大爆发。 而其他人都承受不住来自投行、LP的威逼利诱，早早选择清空了手里的CDS合约。 实际上, 现实情况也是这样。 另外三位主角，除了德银的那位交易员创造的收益比得上远景资本, 其他两人的收益都只有几亿美元。 之所以会这样，除了本金少于你们和德银以外,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太早卖掉CDS合约。” 夏景行十分平静的问道：“如果我拒绝你把我写进你的《大空头》书里面，你会怎么做？会坚持吗？” 刘易斯迎着夏景行的眼神, 微笑回道：“不！我可承受不起惹怒一尊华尔街庞然大物的后果。 不过，我会虚拟创造一个人物，而且是一个白人。” 夏景行笑道：“你以为这样就彻底跟我们没关系了吗？” 谷觊 刘易斯摊摊手，“戴伦，我是抱着十分友好的态度前来与你沟通的，没有任何要害你的意思。” 夏景行淡淡一笑，“你想怎么写小说，都是你自己的自由。 我可以接受你的采访，但书里面的白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在心里衡量了一番，夏景行决定还是配合刘易斯一下。 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与其任由这家伙自由发挥，不如对其进行一定控制。 刘易斯先是一阵狂喜，随即一阵惋惜。 他为夏景行愿意接受自己的采访而感到欣喜，但是为夏景行不愿意与自己的书扯上多大关系而感到惋惜。 “戴伦……” 夏景行抬手，“你不用再劝我了，我会帮你完成这本书的出版，但是你也别给我制造麻烦，这样对大家都好。” 刘易斯点点头，“好吧，戴伦，谢谢你的配合，等我的书写好了，可以先交给你过目一下。 如果你觉得其中有不合适的地方，咱们可以协商修改。” 见夏景行对自己释放了一定善意，刘易斯也进行了示好。 他愿意让夏景行审核书籍，这打消了夏景行最后一丝顾虑。 接着，两人开始你问我答。 通过夏景行的讲述, 刘易斯了解到了不少关于两年多前的行业内幕。 当然了，有些核心机密, 夏景行是绝不会透露的。 他只是选择性的讲述了一部分做空次贷衍生品的原因和过程。 即便这样, 通过大佬的视角, 也让刘易斯获得了不少启迪。 他一边听夏景行讲话，一边手指如飞，只听到纸张“沙沙沙”的声音，笔记本记满了一页又一页。 “戴伦，最后一个问题，远景资本在07年的次贷危机中获利多少？应该不止媒体公布的50亿美元吧？” 刘易斯满脸笑意的看着夏景行，十分期待他的回答。 夏景行晒然一笑，“我倒是希望再多添一个零，可是本金不允许啊！” 刘易斯微微颔首，貌似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远景资本在2007年以前还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中小型对冲基金，本金不足，自然也就限制了获利上限。 “好，戴伦，采访就到此结束吧！祝你和远景资本取得更辉煌的成绩。” 刘易斯主动起身与夏景行握手，道了两句别后，转身离去了。 夏景行叫守在屋外的刘海送了刘易斯一程。 几分钟后，刘海走了回来，开口第一句便问道：“谈的怎么样啊？” 夏景行把整件事简单的给刘海阐述了一遍。 听完后，刘海拧着眉说道：“如果它那本书太过于畅销了，不会给我们造成什么麻烦吧？” “我已经在极力避免和降低影响了，假如真有麻烦找上门的话，接着便是。” 夏景行提醒道：“你别忘了，我们2007年的业绩是公开的，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隐藏的。” 事到如今，夏景行也不知道当初公布2007年基金业绩的做法，是对还是不对？ 如果当时没有打响基金的名声，后面也根本募集不了那么多资金来进行第二波做空。 现在负面作用来了，也无法后悔，只能坦然面对。 “对了，有一件事，咱们务必要多加注意。” 刘海沉声说道：“现在外界都在期待我们公布2008年的基金业绩。 像保尔森基金07、08年的业绩加起来，总回报已经超过200亿美元了。 很多人和机构都在猜测我们的基金业绩，其中的厉害角色已经从我们最近发放的奖金，以及一些LP口中得知我们去年又创造了超高的回报率。” 夏景行轻轻点头，“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按照原计划公布。 做空黎黄台家族旗下上市公司盈利50亿美元，逼空大众盈利158亿美元，江平管理的两只外汇基金盈利37亿美元，共计245亿美元。 加上前年做空次贷衍生品盈利50亿美元，立夏一号盈利20多亿美元，我们的公开回报数据已经超过300亿美元了，稳压保尔森基金一头。” 刘海说道：“这个数字差不多，与各种公开数据大体都能对应上，应该能打消一些人的质疑。” 夏景行轻笑一声：“管他们怎么想呢，爱信不信，我们没有向公众公布详细数据的义务和责任。” “不过这个数据一旦公开的话，你的身价肯定会增加上百亿美元。 以前是《福布斯》、《胡润》不清楚远景资本的具体实力，现在他们则有了相当靠谱的估值数据来源。” 刘海眼含期待的望着夏景行，搞不好老板这次要杀入全球富豪榜前十，创造中国富豪的全新高度和纪录。 正文 1273、一城和一盖 3月11日，纽约。 在万众期待之下，远景资本的LP、《福布斯》杂志总编辑史蒂夫·福布斯举行了一年一度的全球富豪榜揭幕大会。 盖茨以400亿美元的身价重新夺回全球首富宝座，但是身价与去年相比，缩水了180亿美元。 巴菲特受公司业绩、股价拖累，从去年的首富降成了今年的二富，身价370亿美元，较去年减少了250亿美元。 墨西哥电信大亨卡洛斯以350亿美元身价排名第三。 中国金融大亨夏景行以300亿美元身价排名第四，并首次闯入全球富豪榜前十。 排在夏景行之后的分别是，225亿美元身价的甲骨文创始人拉里·埃里森、220亿美元身价的宜家创始人英格瓦·坎普拉德、215亿美元身价的德国首富卡尔·阿尔巴切特、195亿美元身价的信实工业董事长穆克什·安巴尼…… 三百亿美元身价是条巨大的分水岭，夏景行的身价与他之后位列前十的富豪、各国首富拉开了很大的差距。 此外，夏景行这一次还超越了印度首富安巴尼，登顶了亚洲首富。 这是中国人第一次当上亚洲首富！ 黎黄台早几年也当过亚洲首富，其实这种说法不太准确，因为老家伙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移民枫叶国了，港岛承认双重国籍，但内地并不承认。 不过就算黎黄台还是港岛人、中国人、亚洲人，也不能改变一件事，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在远景资本的打击下，黎黄台旗下上市公司比前世跌的还要惨，同时由于黎黄台家族增持太多股份，股价一时半会儿又没有涨上去，所以身价遭到严重缩水。 从去年的265亿美元身价缩水至今年的100亿美元，排名从全球第11位滑落至第36位，直接降了好几个档次。 幸好李昭基身价也缩水到90亿美元了，不然黎黄台连一城首富的名头也要弄丢掉。。 随着《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的发布，相关舆论也在发酵。 港岛媒体看热闹不嫌事大，给夏景行捧得高高的，冠以“夏三城”的称号。 一城等于100亿美元，夏景行刚好三城。 谁成了身价计量单位，不言而喻。 对于外界种种，黎黄台家族没有进行任何回应，一如既往的低调。 有记者想去找二公子，让他奉献点新闻，结果怎么也找不到人，仿佛人家蒸发了一样。 躲在加拿大陪产的黎译凯看到最新的富豪榜以后, 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很想给气焰愈发嚣张的夏景行制造点麻烦。 可女朋友下个月就要生孩子了, 他决定先让夏景行得意一阵, 过段时间再去讨点利息。 对于夏景行登顶亚洲首富这件事，内地民众则一片欢腾，开心的跟过年一样, 奔走相告。 在这个严重缺乏自信的年代，夏景行成为亚洲首富, 世界第四富, 也算是给中国人争了一口气, 大部分国人都感到与有荣焉。 不过也有少部分人阴阳怪气的，质疑夏景行的身价有水分。 他们的质疑看起来也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夏景行旗下没有一家上市公司, 单纯依靠企业估值评出的亚洲首富，含金量远远不如往届。” 针对“市值”和“估值”，乃至“现金”的问题, 中文互联网上面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说, 夏景行通过远景资本旗下基金收益分成, 共计获得了上百亿美元现金分红, 现金比市值靠谱多了。 也有人说，这上百亿美元现金拿去收购友邦保险了, 夏景行兜里已经没俩钢镚了。 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沈心仪见状, 不想错过这个蹭热度的好机会，让微博的员工推出了“热搜榜单”。 十个热搜话题, 与夏景行有关的就占五個。 谷頼 ………… ………… 富豪榜发布以后，给夏景行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最大的麻烦, 就是私人手机快被打爆了。 国内的朋友、国外的生意合作伙伴，纷纷致电恭喜。 他本人对于当上亚洲首富、世界第四富, 没有感到太过于兴奋。 因为单纯比现金的话，他现在都已经超越比尔·盖茨了。 只不过为了保持低调，这才勉为其难的当一阵子亚洲首富。 尽管他隐藏了大部分实力，但暴露出来的实力也非常惊人了。 脸书、油管、复兴工业、海内控股全部达到了一个相当不低的估值，安卓和特斯拉也在大步的向前迈进。 除了这六家最为核心的公司以外，远景资本还通过旗下的各式各样的基金持有阿狸、京西、Shopify、声破天、Sea等未来千亿美元级公司的股权，并且持股比例还不低。 至于全是自有资金组成的VC基金，投资捕捉到的一般独角兽企业就更多了，包括有领英、工时、星佳、高朋网、土豆网、大众点评、汽车之家等等，数量加起来已经多达几十家。 这些企业在未来几年之内，都会成长为估值或者市值至少达到10亿美元的公司，其中的优秀者还能更进一步，达到几百亿美元的市值。 这些压箱底的资产，是他这只狡兔三窟的另外一窟，也是他对抗未来一切不可抗因素的底气！ 《福布斯》杂志在盘点评估夏景行资产的时候，夏景行也安排给了刘小朵一个清点核查自家资产的任务。 富豪榜刚一放榜，刘小朵这边的任务也完成了。 她敲开夏景行办公室大门，面色古怪的走了进来。 “夏总，这是你要的资产清单。” “放桌上吧！” 刘小朵放下文件以后，没有急着离开，望着夏景行欲言又止。 夏景行看出了她神色中的异样，笑问道：“怎么了？被吓到了？” 刘小朵轻轻点头，“我感觉比尔·盖茨跟你比起来，都差远了。 港岛媒体发明的身价计量单位一城，都不太好用了，改成一盖更适合。”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刘小朵, 经过多年的考察，如今大花也算是进入了他旗下产业的核心管理层, 所以他才敢把清点资产的任务交给对方。 假如人不忠诚的话，只需要满世界嚷嚷一圈他有多少资产，就会给他招致无穷无尽的麻烦。 “一盖等于400亿美元，你觉得我有多少个盖？” 刘小朵被逗笑了，随即她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脸色突然一变，摇摇头道：“夏总，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还是你自己算吧。” 夏景行笑了笑，“你那么紧张干嘛，放轻松一点，老板愿意把家底都拿给你看，这是信任你的表现。” 刘小朵点了点头，不说话，也不复刚刚的活泼了。 夏景行挥挥手，“行了，去吧，我自个看吧！” 刘小朵逃一般的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夏景行一个人。 夏景行打开文件袋，里面有一叠厚厚的纸质文件，最上面的一张是汇总清单。 清单的第一排写着一个长长的数字，个十百千万…… 夏景行数了数，然后挠了挠头，多少个盖啊？ 正文 1274、狠起来连自己都卖 略过那一长串数字，夏景行继续往下看。 脸书，估值600亿美元，他通过个人和远景资本旗下多只基金合计持股35.17%。 油管，估值150亿美元，个人和基金合计持股29.18%。 安卓，在获得夏景行最新一轮10亿美元增资后，估值提升到了25亿美元，夏景行对该公司合计持股比例也从原来的90%提升到了94%，期权池则对应地从10%稀释至6%。 几年前，夏景行收购安卓的时候，为了挽留创始团队，曾向他们承诺过，在累计注资达到数亿美元之前，不会稀释他们整个团队的股份。 几年发展下来，夏景行已经注资安卓好几轮了，承诺也履行完毕了。 因此，安卓在完成最新一轮融资后，持股比例有所变动。 值得一提的是安卓的估值，盖茨曾经报价10亿美元想收购，而夏景行则还价50亿美元。 夏景行之所以狮子大开口是为了逼盖茨放弃收购安卓的想法，实际上安卓是达不到50亿美元估值的。 特别是安卓目前还没取得什么营收，更别提净利润了，连搭载安卓系统的手机厂商也仅仅只有复兴和魅族，其商业价值还没彻底凸显出来, 距离绽放王者之姿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特斯拉，估值10亿美元, 远景资本持股45.02%, 个人持股17.78%, 合计持股62.8%。 复兴工业控股集团，在接受夏景行高达100亿美元的注资后, 投后估值达到了400亿美元，夏景行的持股比例从原来的96.85%提升至97.64%，陈宏和黄宏升家族持股比例分别下降至0.58%、1.78%。 复兴工业控股集团去年的估值都还只有一百亿美元, 之所以上涨到了投前估值三百亿美元，主要是因为复兴手机大卖。。 复兴手机去年取得了500多亿人民币的营收，200多亿人民币的毛利润，因此估值上涨到了250亿美元。 这个估值比重, 占到了复兴工业整個集团的六成有余。 夏景行齐头并进发展的想法彻底落空了。 过去他号召各事业群努力追赶消费电子事业群，结果不仅没有追上，差距反而越拉越大。 现在的复兴手机已经彻底走上了发展快车道，堪称一日千里, 手机的销量、营收、净利润保持每年百分之几百的增长速度。 而其他事业群几乎都还处于新技术、新产品的研发投入状态, 暂时都还没有相对成熟和创新的产品推向市场，因此估值也上涨缓慢。 夏景行捏了捏眉心, 觉得自己应该耐心一点。 手机业务是踩上了风口, 乘风而起。 而其他的云计算、新能源、人工智能等等创新产业, 都还处于初始发展阶段，需要先保持长期的研发投入, 才能慢慢地等来收获。 他前段时间注资的100亿美元, 也主要会用于这些创新产业的研发和前期市场推广。 以他现在的财力，足以支撑多条业务线一起发展。 不管是云计算还是人工智能, 复兴工业对这些前沿科技的投入都不会弱于谷歌、微软这些全球顶级科技企业。 相较于美国，中国的技术底子比较薄，一直处于缺钱、缺人才、缺环境的状态。 中国要想开出灿烂的科技之花, 必须进行多方面的改变。 他目前能改变的只有钱, 通过加大研发投入、提升科研人员待遇、与高校合作、去国外挖人才等方式增强复兴工业的科研实力。 当复兴工业发展起来了，就会培养出无数的人才, 带动多条产业链的发展, 同时科研环境也会有所改善。 复兴工业作为“硬科技、工业、实业、产业领头羊、前沿科技实验室”的超级复合体, 可谓寄予了他无数的期望。 若是复兴工业未来能够在多个领域打破国外的技术垄断, 无疑可以给国家补上最重要的一块短板，在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中也不用怕别人威胁了。 这是他财富自由后，给自己找到的新目标和新理想。 作为一个有理想的人，他没有陷入对未来的迷惘，也没有迷失在金钱欲望中，反而摩拳擦掌，雄心万丈的准备大干一番事业！ 尽管现在就能预知前路之艰难，但他绝不会退缩，因为像他这样优秀的人，本就该灿烂过一生，而不是老死于床榻之上，死了再把钱带进坟墓里。 念及此，夏景行望了窗外一眼，繁华的华尔街和曼哈顿各街区景色全部尽收于眼底，处于两百多米的高空，隔着窗户玻璃都能闻到金钱流淌的味道。 但那又如何？ 此地虽好，非是吾乡啊！ 驱散脑中的念头，夏景行继续查看手中的文件。 海内控股集团，在接受他10亿美元增资后，相当于完成了C轮融资，投后估值达到了50亿美元，远景资本的持股比例提升至70.29%，脸书对该公司的持股比例下降至12.57%。 由于立夏二号基金持有海内控股16%（稀释前20%）股权，外部LP持有立夏二号50%份额，所以需要减去8%，他对海内控股的真实持股比例是62.29%。 谷笧 设立在新加坡的100亿美元半导体产业投资基金，他持有100%的基金份额。 设立在国内的1000亿人民币半导体产业投资基金，他个人持有95%基金份额，复兴工业持有2%基金份额。 远景金融控股集团, 计划在远景证券的基础上吸收合并友邦保险、华美银行，资产整合完毕后, 企业估值将达到320亿美元左右, 同时负债超过200亿美元。 汉能在收购雷曼亚洲的时候曾出资2250万美元, 夏景行则承包了其余的全部出资，大概约为115亿美元, 分别是友邦保险103亿美元、雷曼亚洲2.025亿美元、华美银行10亿美元。 华美银行的事情，已经基本谈妥了，大概会花10亿美元私有化这家美国最大的服务华人、华裔的银行。 因此，远景金控集团的股权结构已经初步划分好了，夏景行持股99.8%，汉能投资持股0.2%。 夏景行对应的持股价值暂时只有一百一十多亿美元，因为要考虑两百亿美元贷款的因素。 阿狸集团，估值130亿美元，脸书持股11%，远景资本持股33%。 这33%股份里面，立秋二号基金持股20%，夏景行又持有基金50%份额，穿透后对应持股10%。 加上另外13%持股，夏景行总共持有阿狸23%股份。 去年的时候，远景资本和马雲、脸书三方一起收购了雅虎持有的阿狸股权。 当时夏景行手上没有现金，所以就向高盛和大摩质押了所持有的全部阿狸股权（写漏了，打个补丁）。 如今随着阿狸的估值不断下滑，出现了质押物不足的问题。 因此，夏景行在前段时间清偿了向高盛和大摩借的25亿美元贷款和利息，共计约为26亿美元。 这导致夏景行的个人小金库也从350亿美元缩水至324亿美元。 看完阿狸的数据后，夏景行加快了阅读速度，目光快速的扫过京西、领英、高朋网等VC基金投资的企业。 经过五六年时间的发展，远景资本在中美两地设立的VC基金已经投资了112家企业。 这些企业的合计估值约为350亿美元，远景资本平均持股约为20%，对应有70亿美元的价值。 房地产基金20亿美元，中美两只新成立的VC基金20亿美元，邓丰华管理的那只35亿人民币规模的证券投资基金，通通都是他的自有资金。 零零总总算起来，他的资产主要分为了三大板块。 一大板块是脸书、油管、特斯拉、安卓、复兴工业、海内控股、远景金控、阿狸等八家重要公司的股权资产，加起来价值851.2亿美元。 一大板块是远景资本的VC基金、房地产基金和内地证券投资基金，这些都是自有资金，加起来价值115亿美元。 最后一大板块则是现金，还剩324亿美元。 三大板块的资产全部加起来，一共有1290.2亿美元。 如果计入住宅、飞机、橘品影业、版权基金、空了炊火锅等杂七杂八的资产，净资产能达到1300亿美元，等于3.25个比尔·盖茨。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统计报表没有统计远景资本的估值。 远景资本估值多少？ 恐怕是个无价之宝。 如果远景资本学黑石那样，把公司拿去上市，把赚钱能力证券化，混个几百亿乃至上千亿美元市值，绰绰有余。 但夏景行显然不会那么做。 首先，上市公司需要向公众披露很多信息，不利于远景资本暗中搞事。 其次，上市需要股份改制，把远景资本从合伙人制改成公司制，还需要对外释放股权，那不成给股民打工了？ 最后，远景资本最赚钱、最为核心的资产就是他这个人。 把自己资产证券化，卖个几百上千亿美元？ 贱卖！这绝对是一种贱卖！ 他用七年时间，挣下了1300亿美元身家！ 未来十年，他还能创造第二个、第三个1300亿美元。 因此，可以迅速得出结论，现在卖掉自己并不划算。 等到2020年，所有的先知先觉都渐渐失去了，夏景行觉得差不多就可以把远景资本摆上资本市场了，顺便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完美套现一波。 作为一个合格的资本家，那必须狠起来连自己都卖啊！ 正文 1275、愿景家园 万里无云的高空中，床垫正遭受着一阵又一阵蹂躏，发出一声又一声富有节奏的哀鸣。 片刻后，专业犁田二十多年的老黄牛气喘吁吁的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劳作，抓起旁边柜子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开始补充流失的营养水分。 “呼呼～，你今天怎么这么兴奋？吃了兴奋剂吗？” 伊凡卡脸蛋一片嫣红，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夏景行暼了风情万种的伊凡卡一眼，淡笑道：“作为一名讲究奥林匹克精神的运动员，我从来不碰那些东西，依靠的是实力。”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更快、更高？” 虽然身子酸软无力，但伊凡卡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伸手向夏景行要了一瓶水。 夏景行拿了一瓶水递给了伊凡卡，然后挨着她坐下了。 由于担心奥林匹克大神一记大招劈死自己，夏景行只好小声地给伊凡卡解释了一番自己对于“更快、更高、更强”的理解。 伊凡卡听得“吃吃”的笑了起来，不停拍打夏景行手臂，“亏你还是亚洲首富、全球第四富，满脑子里装的都是运动。” 夏景行笑了笑，“生命在于运动嘛！” 说着话，夏景行突然一把抓住了伊凡卡的要害，一副又要拉她一起运动的架势。 伊凡卡慌忙躲开，并摆手道：“我累了，不来了。” “是谁说要把我累趴下的？今天才运动了几次？” 看着不怀好意朝自己逼近的大灰狼，伊凡卡像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一样, 在角落里缩成了一团。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自己最近变得更有魅力了？ 好在夏景行只是吓她，没有拉她做第五套广播体操。 这让她大松了一口气。。 夏景行坐回原位, 目光移向了舷窗, 窗外天气晴朗, 看着人心情不错。 其实不用伊凡卡提醒，他自己也发现了身上的某种改变。 自从清点过旗下资产后, 他整个人好像是卸下了千钧重负，人都年轻了几岁，运动能力也大大加强。 当然了, 也有可能是老中医的方子终于见效了。 作为一名爱护腰子的新时代有为青年，他还有大片河山的美好风光没有领略，可不想学高尔夫·刘那样，年轻时候收藏名车无数, 到老了却只能开轮椅。 所以，他很多年前就开始保温杯里泡枸杞了，非常注重养生。 趁夏景行发愣的功夫，伊凡卡跑去卧室的淋浴间冲了个澡。 没一会儿, 她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然后她从酒柜里取了一瓶红酒, 给夏景行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给！” 夏景行接过伊凡卡递来的杯子，抿了一口酒, 然后扫了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伊凡卡一眼, 说道：“这飞机卧室的面积有点窄了。” 伊凡卡扫了四周一眼, 笑道：“这还窄吗？能摆放这么多家具，面积不算小了。” “我想换一架“空中宫殿”级的大飞机, 不然身体姿势都摆不开。” 伊凡卡瘪了瘪嘴, “定制新机的话，至少得好几亿美元, 而且还得等待。” 夏景行笑着说：“金融危机爆发了，说不定有人付不起款了，咱们可以去捡漏, 然后重新改装一下就行了。” 伊凡卡摊摊手, “我没意见，反正你有钱, 100架飞机都买得起。” 谷么 夏景行哈哈大笑, “给你也买一架！” 伊凡卡顿时眼睛直冒星星, 一脸欣喜道：“真的吗？” 夏景行笑着点头, “当然是真的，这样你就可以更加高效的为我工作了。” 伊凡卡眼神变得有些古怪，她觉得夏景行肯定是动了那方面的歪心思。 更加高效！哼哼～ 夏景行看出了伊凡卡脸上的狐疑，忍不住打趣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在说房地产复苏基金与你们家族，还有小犬办公室联合成立的房屋租赁公司Vision Homes愿景家园。” 伊凡卡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你是在打这个主意，想剥削我？让我飞遍全美去帮你收购和管理房屋？” 夏景行承认自己有伊凡卡所说的这個意思，不过嘴上还是要说得好听一点，“愿景家园一旦运作起来，你肯定会变得非常忙碌。 如果有一架飞机供你出差使用，无疑会方便许多，感觉累了乏了，你还可以在飞机上补补觉，中途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我还不是怕你累坏了身体，弗雷德里希先生不知道心疼女儿，就只有我来疼了呗。” 听到这番话，伊凡卡心里乐开了花，展露笑颜道：“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把愿景家园管理好的，会把它做成全美最大的房屋租赁公司。” “这不仅是我的事业，更是你的事业。” 夏景行笑眯眯的说道：“如果你接下来表现得足够好的话，我会去说服董事会奖励你股权的。” 伊凡卡巧笑嫣然，她一直渴望拥有自己的事业。 夏景行算是帮她圆了从小到大的梦想。 别看她是富二代，其实从小到大过得很普通。 她父亲弗雷德里希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与她母亲离婚了，除了支付正常的抚养费之外，弗雷德里希不会给她任何的零花钱，同时放话，想花钱的话，自己去挣。 所以她从小就开始做兼职，到咖啡厅打过工, 也曾通过帮助同学写作业赚取代笔费，甚至还“代工”设计过一些潮流服饰来赚取零花钱, 上高中的时候则开始兼职当模特。 再后面跟着希尔顿姐妹混名媛圈的时候，她也只能沦为小跟班，因为兜里没钱。 因此，她对财富、对地位有着浓烈的渴望。 在弗雷德里希面前，她永远是乖巧懂事的女儿。 因为她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成为有钱人，还得把老爹哄好一点。 自从遇见了夏景行，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夏景行送她房子、汽车，让她掌管一家十几亿美金的企业，现在还要送她一架飞机。 虽然没具体说明是什么飞机，但巨大的幸福已经把她给砸的晕头转向了。 她现在已经把讨好的对象转移到夏景行身上了，她父亲那边，不再是她的最大指望。 就算将来分不到什么遗产，她也不会感到遗憾和心疼。 “戴伦，对于愿景家园接下来的运营，你有什么想法？” 伊凡卡收起了心中泛起的涟漪，开始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她要向夏景行证明，自己并不是花瓶，也不比那个农夫的女儿差！ 只不过那女人运气好罢了，要是当年自己也在斯坦福大学读书的话，根本不会有那女人什么事。 什么硅谷女王，我要做租房女王！ 好像不够霸气，应该叫地产女王！ 夏景行扫了一眼突然正襟危坐的伊凡卡，笑道：“三个步骤，买入、修复、卖出。” 正文 1276、修复的真谛 “买入，指以低于重置成本的价格收购高质、能创收的资产； 修复，指基金积极地参与所投资公司的管理和经营，并迅速解决其资本结构问题、硬伤及各种经营问题； 卖出，一旦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企业的运营走上正轨，基金退出的时机也就成熟了。 这就是房地产基金的三步走战略，非常简洁明了。 但实际做起来, 你们会发现，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尤其是第二步修复，它非常考验一只房地产基金的运营水平，同时也关系到基金的最终获利。” 一行人走在旧金山市区的大街上，夏景行偏头对身旁的小犬介绍道。 在他身旁, 还跟着伊凡卡、刘小朵、张晨光及几名保镖。 半个多小时前, 飞机降落在了旧金山国际机场, 然后夏景行等一行人就被前来迎接的小犬带到市区CBD这一带来了。 他们准备一起去看看小犬买的那将近300套房子，商讨一下愿景家园的下一步运营策略。 小犬笑呵呵道：“老大，你的这套三步走战略理论，我貌似在那里听说过啊？” 闻言，伊凡卡笑吟吟的看向了夏景行，想看看他怎么说。 夏景行轻笑一声，失策了。 他的这套理论没有忽悠住从小到大见多识广、对房地产领域无比熟悉的伊凡卡就算了，现在连小犬都忽悠不了了。 “房地产基金都是这个运营模式，各家公司之间大同小异。” 小犬朝夏景行挤眉弄眼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这套理论怎么跟黑石的房地产基金运营模式那么接近。。” 听到这，伊凡卡再也忍不住了, 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夏景行暼了伊凡卡一眼, 摊手道：“理论大家都懂，关键看各自的运营水平。” 小犬像个狗腿子一样猛点头，“老大说的对, 黑石的理论水平是很高, 但实操水平惨不忍睹。 2007年5月, 那时候次贷市场已经出现了不好的苗头, 结果黑石的管理层仗着自家公司即将上市了, 有钱了，执意强力推动拉锯谈判了近一年时间的希尔顿收购案。 最终，黑石以56亿美元的投入本金，加上高盛、美银、美林、德银等债务投资者拼凑出的205亿美元贷款，溢价40%收购并私有化了希尔顿酒店。 交易完成后，希尔顿旗下拥有的10个酒店品牌，遍布全球的2800家酒店，近50万个房间全部被黑石收入囊中。 但如今美国乃至全球经济陷入衰退，旅游酒店业一片萧条，听说黑石的五十多亿美元本金都快被减值光了。 如果不是黑石二十多年的金字招牌在那摆着，我想高盛、美银、德银他们应该都要掀桌子了。”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小犬，“可以啊，最近本事见长啊！再过几年，我都要跟你混饭吃了。” “我都是道听途说，比不上老大你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小犬表现得很谦虚，尽管他最近两年也在疯狂的学习和补课，但他可不认为自己的水平比得上夏景行，连十分之一、百分之一都达不到。 夏景行看向伊凡卡，说道：“你跟希尔顿姐妹那么熟，她们对这笔交易是不是很得意？ 认为把曾祖父留下来的家业卖了個好价钱，避开了金融危机不说，以后还有机会低价买回来。” 伊凡卡嘴巴张得老大，表现的很是吃惊，“你怎么知道？她们姐妹可没少在我面前炫耀这笔交易，说她们家如何如何高瞻远瞩。 不是变卖祖产，而是一种投资策略。 黑石替她们家挡了一刀，她们说很感谢施瓦茨曼（苏世民）先生。” 谷样 夏景行微笑道：“过几年后，希望她们还可以像现在这样笑的出来。” 伊凡卡听出了话外之音，连忙追问道：“你很看好这笔交易？你认为黑石可以把希尔顿改造好？” 夏景行比出两根手指头，“黑石具有两大优势！ 第一，他们有二十多年的良好信誉和品牌，和华尔街的各家大型金融机构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很懂得分蛋糕、交朋友。 我有听到小道消息说，JP摩根的行政总裁很想甩掉希尔顿的40亿美元贷款。 但是现在爆发了金融危机，JP摩根根本无法把这些贷款打包成证券卖给各路投资者。 至于抽梯子，JP摩根想都别想，顶多在圈子里发几句牢骚，希望黑石方面听到后能有所表示。 黑石的第二大优势是贷款协议。 一般来说，如果一家公司连续几个季度发生运营亏损，债权人会要求立刻偿还贷款。 而黑石依靠过去的成绩和口碑，签署的贷款合同则没有任何这种所谓的补充协议，因此不会触发提前偿还贷款的条件。” 小犬睁大眼说道：“黑石借了200多亿美元贷款，条件竟然这么宽松？” 夏景行笑着回应道：“你以为呢？华尔街向来喜欢捧高踩低，即便合同有些苛刻，依然有大把的人上赶着给黑石送钱。” “法克～” 小犬爆了一句粗口，连连感慨没天理。 夏景行嗤笑道：“这就跟科技公司的技术优势是一样的，金融企业的品牌和业绩够硬，自然有优待。 而黑石很懂得利用自身的这种优势，不然他们怎么能创造那么多成功的杠杆收购案例？ 有了喘气之机，黑石在希尔顿内部展开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把总部从加州比弗利山庄搬去了更节约成本的弗吉尼亚州，同时进一步推进希尔顿集团的特许经营权策略和大幅削减运营成本等等。 黑石做了很多降本、增效、开源的工作。 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贝兰克梵告诉我，黑石最近想找他们这帮债务投资者谈谈，要求债权方延缓贷款还款期限。” 热爱商业、热爱学习的伊凡卡听得很是认真，这可是华尔街的顶级商业信息，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 她忍不住问道：“你觉得高盛他们会同意黑石提出的要求吗？” 夏景行轻轻点头，“肯定会答应的，关键看黑石愿意让渡出多少利益，估计会进行债务重组，债转股一波。 同时，黑石肯定也会再次对希尔顿进行注资，以向众多债务投资者表明自己经营好希尔顿的决心。” 伊凡卡恍然大悟，点头道：“我明白了！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黑石二十多年辉煌成功的基础上，一般的机构很难去复制这种操作。” 夏景行轻轻点头，原本他还动过收购希尔顿的念头，不过当他仔细衡量一番后，发现自己可能玩不转。 不得不说，黑石还是有真本事的，挑选了一个最差的时机收购希尔顿，刚刚收购完成就爆发金融危机，所有人都等着看黑石的笑话。 结果，黑石竟然完成了逆袭，杠杆收购希尔顿一役创造了私募股权史上回报最丰厚的一笔投资，净收益超过140亿美元。 其中，最爱在海外买买买的接盘侠中国河航集团，为其贡献了65亿美元收益。 因为这笔以及其他几笔回报丰厚的地产投资，黑石地产基金的掌舵者乔纳森·格雷直接被苏世民定为了自己的接班人。 夏景行看向伊凡卡和小犬，说道：“现在你们领悟了“修复”的真谛了吗？” 两人皆点头，心中各有所悟。 正文 1277、公寓楼里的枪声 “远景资本现在很难获得金融界对黑石的那种特殊优待，因为我们现在缺少足够有说服力的房地产投资、杠杠收购等领域的教科书式的标杆案例。 我们的对冲基金做得倒是不错，也享受到了堪比黑石在房地产、PE基金领域的待遇。 但我们现在毕竟是跨了一个金融细分行业，进入了全新的投资领域，即使是一些交情还不错的老朋友，如贝兰克梵、麦晋桁对我们也都还有所保留。 他们在为远景资本提供一定帮助之余，也偷偷在暗中观察我们，会视远景资本下一步取得的成绩, 来决定他们的资源倾斜力度。” 夏景行一行人跟着小犬走进了一栋公寓大楼。 在电梯里，夏景行仍不停地给小犬、伊凡卡介绍远景资本目前面临的市场环境。 如今的远景资本，虽然已经算是华尔街的一方诸侯了，但距离霸主地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伊凡卡笑道：“远景资本不是杠杆收购了友邦保险和漫威吗？” 夏景行轻轻摇头，“收购漫威没有使用杠杆, 而杠杆收购的友邦保险，未来成绩究竟如何，还有待进一步观望。 现在整个华尔街都说我是大善人, AIG应该给我颁发一个忠诚员工奖。” 小犬面露不忿道：“那些人懂个屁！迟早用事实打脸他们。” 夏景行笑了一下，“对，事实胜于雄辩，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当下，踏踏实实做好我们手里的工作，才是最要紧的。 房地产复苏基金一期只有10亿美元，加上弗雷德里希先生的2亿美元，以及小犬你拿房子抵出资的5000万美元。。 愿景家园，这家租房公司的资产只有12.5亿美元，与黑石这些地产基金霸主存在几十倍的规模差距。 但不用泄气,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房地产是一门好生意, 这句话放在哪個国家都管用。 因为衣食住行四大领域，是人们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接下来, 若是愿景家园运营的足够理想的话, 远景资本还会发起设立第二只、第三只地产基金，并源源不断的向愿景家园注资。 同时，愿景家园还可以发起横向并购，通过吞并其他租房公司，迅速地壮大自身体量。” 这番话听得伊凡卡无比振奋，眼中异彩连连。 她正要说话的时候，电梯门突然打开了。 然后众人听见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吼叫，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接着，又传来了一群男人的怒吼，感觉像是在吵架？又或者打架？ 小犬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可是他买的高级公寓啊，好几十万美元一套，怎么这么的乌烟瘴气？ 夏景行和伊凡卡倒没觉得有什么，两人正要走出电梯，被张晨光抢先一步走了出去。 “戴伦，伊凡卡，你们等一下再过去。” 说完，张晨光又给旁边一个身高一米九几、壮的像一头熊一样的白人保镖打了个手势，“皮特，你跟我先去看看。” 于是，张晨光和皮特快速的跑去前面探路了，夏景行和伊凡卡、小犬以及几名保镖则留在了电梯口等候消息。 “我怎么好像听见了一个女人在大声哭泣啊？” 小犬一脸疑惑，他又竖起耳朵认真的听了听，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真的有人在哭。 夏景行和伊凡卡朝小犬点了点头，没答话。 他们俩在考虑其他事情，貌似这里的环境不太好啊！ 伊凡卡拿胳膊肘蹭了蹭夏景行，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假如都是这样的糟糕环境，即便我们把公寓翻新了，也很难租出高价。” 夏景行轻轻点头，他现在终于感受到了当包租公的不容易。 别看羊城的大爷踩一双人字拖，骑个小电驴就月入几十万、几百万，但管理几十、几百套房屋的背后心酸，可有人懂？ 突然，“砰砰砰～”，传来了一阵枪响！ 伊凡卡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抱紧了夏景行的胳膊。 夏景行眼神凌厉的往枪声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神情也迅速变得严肃了起来，难道是有人在埋伏自己？ 会是谁？ 留守在电梯口的几名保镖反应很快，他们纷纷把手伸进了怀里，直接把随身携带的手枪给掏了出来，并迅速上前几步用身体把夏景行三人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同时，还有一名保镖去摁了电梯按钮，准备掩护雇主撤退。 夏景行是非常惜命的，雇佣的保镖都拥有多个州的隐蔽持枪证。 到了关键时刻，小犬反而临危不乱，他指着旁边说道：“这里有楼梯，咱们先撤出大厦再说。” 谷哓 就当夏景行三人准备在保镖的护送下撤离这里的时候，前去探路的张晨光和皮特赶了回来。 两人转角就看见了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下意识的往后一闪，然后手也警觉性的放进了上衣的内兜。 “皮特，是你们吗？”留守的几名保镖中，突然有人喊道。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张晨光和皮特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然后这才放心的走了出来，并迅速提醒队友收起枪支。 与此同时，张晨光也快速地向夏景行禀明了前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有个女人交不起房贷了，但又赖着房子里不肯走，银行起诉后，法院下达了驱逐令，刚刚警员前来送驱逐令。 不知道怎么的，女人突然情绪崩溃了，跑去拿刀。 警员感受到了生命威胁，只好开枪了！” 伊凡卡捂住嘴，眼神惊恐道：“啊，死人了吗？” 张晨光摇了摇头，“没有死人，因为警员用的是橡皮子弹，打了几发就把这女人给制服了。” “用的橡皮子弹，那女人是白人？” 张晨光一脸惊讶的看着夏景行，“你怎么知道是白人？” 夏景行没答话，都拿刀了，如果是黑人或者亚裔的话，警员赏的就是金属弹头了。 过了一会儿，一群警员铐着一个中年白人妇女走了过来。 看见这么大一群人堵在电梯口，一名年轻的白人警员面色狐疑的走了过来。 皮特上前与这名警员交涉了一番，并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警员看了虎背熊腰的皮特一眼，又扫了被众星拱月围在中间的夏景行和伊凡卡几眼。 在看清楚了伊凡卡的身材和长相后，这名警员面色有些不忿，想去查查那个亚裔男人的证件。 正当他准备行动的时候，皮特往旁边跨了一步，拦住了这名警员，并低头对他耳语了几句。 年轻的警员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最终还是没敢去夏景行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不过当他归队以后，鬼使神差的跑去给带队的中年警员说了几句。 中年警员扫了衣着不凡的夏景行一眼，又看了看围在其身边的那群气质精悍的保镖，最终还是没有帮这位小老弟出头。 从警已经二十多年的他，什么阵仗没见过，这帮人一看就惹不起。 他可不想中年失业，因为家里的几张嘴还指望着他的这身皮吃饭。 拍了拍年轻警员的肩膀，中年警员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还年轻，做事谨慎一点，别把大好的人生给毁了！” 他话刚刚说完，电梯也到了，这群警员便押送着满脸血印的白人女子走进了电梯轿厢。 在电梯门合拢之前，年轻警员深深地看了夏景行一眼，似乎要把这张脸给记住。 “戴伦，你没事吧？” 被吓得不轻的伊凡卡终于恢复了平静，然后她迅速注意到了夏景行的脸色有些不对。 刚刚枪响的时候，他的脸色都没这么难看。 夏景行摇摇头，对伊凡卡笑了一下，“没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美国的执法现场，感觉有些新鲜。” “哦，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刚刚我好担心。” 夏景行轻轻抚摸着伊凡卡的后背，并安抚了对方几句。 同时，他也在心里思考刚刚那名年轻警员的行为！ 他从那名年轻的警员眼中看到了一种敌视，或许还有歧视。 连他这样的白人棒小伙都无法拥有这种极品的大号水蜜桃，你一个亚裔凭什么拥有？夏景行猜测，或许年轻警员感到心里不平衡吧！ 在皮特已经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并“友好”提醒的情况下，那名年轻警员似乎还想搞事，想挑拨带队的那名警员为他出头。 好在他今天带了不少保镖随行，不然就他和伊凡卡、小犬三个人，估计免不了一顿受辱。 他好歹也是知名富豪，光明面上的身价就有300亿美元，警员怎么敢如此胆大包天？ 要么是刚刚那名年轻警员没认出他是谁，只注意到了他的皮肤颜色。 要么已经认出了他是谁，却故意装作不认识！在案发地查查证件，说破天去，也是正常执法行为，没有违规。 但如果他是白人，估计在皮特出示证件过后，那名警员就灰溜溜的走了，哪里还敢继续呲牙。 这就是再真实无比的白头鹰了，歧视无处不在。 正文 1278、出门遇贵人（为寡言书友加更） 考虑到这层楼刚发生了枪击，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夏景行提议换一套房子看。 小犬对此表示同意，反正他名下房子多，遍布了全美多个大城市，光旧金山湾区一地，就差不多有将近一百套。 伊凡卡的表现则有些出乎人意料，她拒绝了夏景行的建议。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 怎么能不去看看呢？工作要讲究效率！ 而且，你不觉得刚刚那女人的事情，很有调查意义吗？” 说完，刚刚还害怕得要命的伊凡卡，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不是装腔作势, 而是真正的克服了恐惧。 夏景行笑着摇了摇头, 跟了上去。 他算是领教到了什么叫做要钱不要命了。 张晨光和皮特对视了一眼, 然后两人迅速的排出了一个队形，一前一后的把夏景行护在中间，排成一列走进了有些狭窄的走廊通道。 走廊两侧的大部分房门都紧闭着，只有一个人探头出来看了一眼。 不过当他看见一大群人正朝自己走来，慌慌张张的就要关闭房门。 走在最前面的伊凡卡健步如飞，十厘米的高跟鞋也没影响她的前进速度。 她三步并作两步，抢在那男人关闭房门前叫住了对方。 看见来人是一个身材火爆的美女，而且说话也很有礼貌，整个人一副落落大方的气质。。 白人男子便没有关门，与伊凡卡一问一答的交谈了起来。 通过这名男子之口，伊凡卡了解到了不少关于刚刚那名被抓走的白人女子的事情。 “因为还不起房贷，导致房屋被银行收走拍卖，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目前全美五十州加上华盛顿特区，都正在上演这一幕。 很少有人会与银行、法院、警局这些机构发生争执。 特别是像我们这些中产阶级，都有两套甚至更多套房子。 即便是被银行收走了一套房子，也不至于落得无家可归的地步。 我听说现在有些地区甚至出现了弃房者，由于未偿还的银行贷款余额已经超过了房屋的现价, 不仅首付亏没了, 卖掉房子也还不够还债，干脆扔掉房子跑路了。 唉，太可怜了！真该把华尔街的那帮家伙全部送上绞刑架！这一切都是那帮贪婪无度的人造成的。 好好的一個国家，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样子呢？” 伊凡卡耐心的倾听完白人男子的吐槽，提问道：“刚刚那个女人是你的邻居，你认识她吗？” “不是很熟悉，不过听说她失业了，丈夫也去世了，同时膝下没有儿女，一直就一个人独居。 上个月的时候，银行的人就上门来催促过一次了，让她赶紧搬走，但是她不愿意，还与银行的人大吵了一架。 当时闹得动静很大，我也是听周围人说，才知道这些关于她的信息。” 白人男子叹息道：“其实她也挺惨的，不仅房子没了，还失业了，假如真的按照银行要求搬走了，也只能搬去公园，与那些流浪汉为伍。 对于一个前几年还处于中产阶级的人来说，这种生活落差比杀了一个人还难受。” 伊凡卡认真倾听了一会儿，又问了几个问题，确认无法打听到更多消息后，便礼貌的感谢这名男子，准备离开了。 男人着急了，还没聊够呢，怎么就走了啊？ “小姐，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或者加个脸书也行？”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还在等我。” 伊凡卡笑着指了站在不远处夏景行一下，后者不明情况，便满脸微笑的朝白人男子点了点头。 然后，白人男子便看到眼前的尤物犹如乳燕投林一般，投入了那个亚裔男人的怀抱。 这可把白人男子给气坏了，骂了一句美国国粹后，便把门“砰”的一声，给重重的关上了，不想再忍受心灵上的暴击。 随后，夏景行和伊凡卡跟着小犬一起参观了他买的房子。 谷飻 房子面积不大，就100平方米左右。 按照美国的习惯叫法，这种房子应该叫做Condo，一种个人拥有单户产权、而物业统一由物业公司管理的集合型社区。 至于House，则是那种带有花园的独立小屋，就像国内的别墅，可以居住一大家子人。 因此，Condo这类公寓一般是被美国人用于投资出租，房主自己一般不住，选择出租给市区上班的年轻人赚取租金，当房子增值后，转手卖掉还能再赚一笔。 小犬在听信前女友的话后，在2006年买入了这套房子，那时候刚好买到房价山顶，花了约40万美元，而如今这套公寓的市场价值跌的只剩24万美元左右，跌幅高达40%。 房子的装修有些陈旧了，因为是上个世纪开发的公寓大楼，小犬买它的时候，都不知道转过几道手了。 在回去的路上，家学渊源的伊凡卡针对小犬的这套房子，提出了不少的建议。 “房子的装修必须翻新，而且要按照现在年轻人喜欢的风格来进行装修。 如今旧金山市区也搬来了越来越多的互联网公司，这些IT人士喜欢极简风，我们要投其所好。 像纽约的房子，那又是另外的一种风格。 美国的各个城市产业不一样，城市居民的喜好、风格也都不一样。” 小犬听得连连点头，很认可伊凡卡的这番建议。 他手上的这将近三百套房子不好出售，如果选择一套一套的进行出租，又有点费精力，当作出资入股愿景家园公司，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伊凡卡突然说道：“你们说，刚刚被抓走的那位女士的房子流入市场拍卖，能够卖多少钱？24万美元？” 夏景行摇头，“卖不到，因为有些银行着急出售这笔坏账，很可能会打包几十、几百甚至更多套房子形成一个资产包一起出售。” 伊凡卡微笑道：“这里面存在相当大的套利空间，我想我应该抓紧时间拜访一下各个地区的银行高管了。” “没错，现在房价暴跌，创下了进入新世纪以来的新低，而且法拍房会折价进行出售。 这相当于是一块诱人的大肥肉，势必会引来嗅觉灵敏的投资者围猎，说不定黑石现在也在打与我们同样的主意。 而且买法拍房还有一大好处，在摆上货架前，银行、法院、警局会先把赖在房子里不走的人清理的干干净净，我们直接带上装修公司接收一套又一套的房子就行了。” 夏景行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平静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不是他没有同情心，而是分人。 白头鹰上上下下一起造的孽，关他一个中国人屁事。 伊凡卡想起了刚刚那女人被橡皮子弹打得满脸血印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愿景家园的企业口号是“打造美好都市家园，让漂泊的心灵得到归属”。 但她们现在干的事情，好像是“让一部分人先漂泊起来”。 不过她很快就驱散了这种不忍的念头，即便没有愿景家园，银行也还是会收回这些房贷违约者的房子。 大势如此，与她个人和公司都没关系。 夏景行一行人乘坐电梯来到底楼，正要走出轿厢的时候，三个等候电梯的年轻人急匆匆的跑进来，其中一人与一米九几的皮特撞了个满怀。 一般人哪里经得起皮特的野蛮撞击，那名年轻人当场就往后摔去，来了个屁股着地。 与此同时，那名年轻人手上的传单也洒落了一地。 他揉着撞得发疼的胸口起身，一边给皮特道歉，一边又慌乱的去捡地上掉落的传单。 另外两名同伴见状，也慌忙的去帮助伙伴捡传单。 夏景行扫了一眼掉落在脚下的传单，便把目光给移开了。 但他突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立马蹲下身捡起了脚下的传单。 “伙计，可以给我介绍一下你们这传单上的服务吗？” 闻言，三个年轻人同时抬起头，看见一个亚裔年轻人正满脸微笑的朝他们走来。 对此，三人表情不一，其中两个人表情愕然，另外一个人表情则变得无比的精彩。 那种精彩，难以用言语表述，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出门遇贵人，还要啥自行车啊，该换车了。 正文 1279、爱彼迎 “你是……你是……戴伦·夏？” 认出夏景行的那名白人小伙很激动，连地上的传单都不捡了，盯着夏景行从头到脚看个不停，似乎在验证身份。 “你认识我？” 夏景行略微有些惊讶，因为他终于碰到一个不脸盲的了。 虽然他在美国名气不小，但走在大街上，一般还真没几个白种人能认出他的这张脸。 白人小伙朝夏景行点了点头，然后语无伦次的招呼两名同伴。 “乔、内森, 我们碰到大人物了！戴伦、戴伦啊！” 另外两个白人小伙一脸懵逼，一时间似乎没有想起这是谁。 “戴伦·夏，脸书的创始人、全球第四大富豪、身价300亿美元那位！” 听到这，两个白人小伙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带着看向夏景行的目光都变了。 夏景行看着三個都快石化成一尊雕像的年轻人，扬了扬手中的传单，“伙计，你们是这家公司的雇员？你们公司的服务还挺有意思的。” 率先认出夏景行的那名年轻的白人小伙应变能力很强，立马就驴下坡，朝夏景行递出手道：“戴伦，很高兴认识你，我是Airbnb爱彼迎的创始人兼CEO布莱恩·切斯基。” 夏景行嘴角微微勾起，他让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的负责人瑞奇·米尔纳找这家公司很久了，可一直没有音讯，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创始人, 不得不感慨缘分的奇妙。 真是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夏景行与布莱恩·切斯基握了一下手, 然后又与他的两名合伙人认识了一下。 被皮特撞倒的那家伙名叫内森·布莱查奇克，是爱彼迎的CTO。 另外一个白人小伙胸前挂着一台相机，名叫乔·吉比亚, 是爱彼迎的COO兼首席设计师。。 夏景行打趣道：“公司的三名高管都出马了, 你们是拿到了什么大业务吗？” 乔·吉比亚举起胸前的相机, 解释道：“我们是来免费给这栋公寓楼的房东拍房间照片的，然后我们会把这些照片上传到爱彼迎网站上。 如果有人浏览网站上的照片，相中了其中某一套房子，可以通过我们网站预订房间，然后在线下找上门入住。 在我们的帮助下，房东可以通过互联网出租闲置的房间，赚取一笔额外收入，这在经济衰退的当下，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而订房者入住公寓、民宿，可以少付出一些相比入住酒店的高昂房费； 爱彼迎作为交易的撮合者，则可以从每笔交易中抽取一笔佣金。” 吉比亚很是机敏，借回答问题的机会，简明扼要的给夏景行介绍了一下爱彼迎的商业模式。 既然碰见了这么粗的大腿，那说什么也得尝试抱一下。 夏景行轻轻点头，通过对方的描述，他基本了解了爱彼迎的发展阶段，网站和商业模式应该都已经诞生雏形了。 “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我对你们的网站挺感兴趣的。 另外, 我旗下有家租房公司, 如果你们的商业模式能够打动我, 或许我们还可以尝试合作一下。” 夏景行话音刚落，三人就忙不迭的点头。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傻子才会拒绝。 不过他们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因为不知道这位声名远扬的互联网大佬、金融大亨究竟看上他们公司那一点了。 就这样，爱彼迎三位创始人跟随夏景行一行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点了几杯咖啡，众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聊了起来。 伊凡卡和小犬基本没有插话，全程都是夏景行在和三人聊天。 “能全面给我介绍一下爱彼迎的创业过程，以及你们对企业未来的一些规划吗？” 夏景行翘着二郎腿，端起桌上的咖啡呷了一口。 谷醼 爱彼迎的CEO布莱恩立马介绍道：“我和乔都毕业于罗德岛设计学院，大学一毕业就跑来旧金山闯荡了，不过闯荡的却不太顺利，连房租都快付不起了。 那时候是2007年的秋季，恰好有个设计师大会在旧金山举行，酒店的房间供不应求，不少设计师都在网上抱怨订不到房。 乔看到这个消息后，立马想到了一个赚外快的点子，把我们的公寓布置成一个提供住宿和早餐的民宿，在四天的会议期间，给设计师提供无线网、小工作桌、充气床还有早餐。 想到这个创意之后，我们说干就干，把3张充气床摆在房间里，简单的布置了一番后，就开始“接客”了。 结果，还真有三个人前来租房，每人付了我们80美元房费，这共计240美元就是我们的第一桶金。 我们本来只是想赚一笔外快用于支付房租，但却意外发现了“在线短租”市场孕育着无穷的商机。 于是我们便萌生了创业的想法，随后拉了在当工程师的内森·布莱查奇克一起入伙。 在2008年的夏天，我们三个人筹备一番后，一起开发了一个名为AirbedandBreakfast的网站，主要为房东和旅行者提供线上交易平台。” 听到这，夏景行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记错了，怪说找不到这家超级独角兽的踪影。 他现在记起来了，这家在线短租网站上线了大半年后，才改名叫做爱彼迎，之前的域名很长，不好记，也不利于快速传播。 夏景行继续询问：“那你们的网站上线也差不多有大半年时间了，现在每天的订单收入情况怎么样？” 布莱恩微微一笑，“在上周，我们的网站一共创造了4500美元的佣金收入。 这个数字虽然不算多，但也勉强能养活我们团队了。 在半年前，我们的公司差一点就倒闭了。” 夏景行来了兴趣，询问道：“倒闭？怎么回事？” 布莱恩笑了一下，便开始自曝家丑：“我们网站上线后，曾经向15个天使投资人发去了商业计划书，希望能够以150万美元估值融资15万美元。 结果，七个人没有回复我们，而另外八个人则以各种理由回绝了我们，还说这是他们听到过最烂的创业想法。” 一旁的伊凡卡再也忍不住了，噗呲笑出了声。 对此，布莱恩倒也没觉得难堪，反而非常释怀的耸了耸肩，“我承认，我们的这个创业想法看起来不那么性感，甚至有点低级。 但我觉得在线短租是个非常大的市场，而且没有人去开垦它。 过去流行的“沙发客”模式，一直存在着各种安全隐患和不足。 爱彼迎的目标就是取代它們，给用户提供更好、更安全的住宿环境。” 伊凡卡笑吟吟的问道：“没有投资人愿意投你们，那你们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布莱恩指了指身旁两位同伴，“我们三个人一起透支信用卡，就在我们的额度快透支完的时候，恰好赶上了美国大选。” 说到这，布莱恩眼神中绽放出了绚烂的光芒，整个人一扫刚刚的颓废，顿时变得精神了不少。 “我和乔不是学设计的吗？于是我们用所学知识再次干起了赚外快的生意。 我们针对大选，设计了两款大统领选举主题的麦片——奥观海口味和麦凯恩口味。 每盒麦片定价40美元，一经推出便受到了很多选民的青睐。 最终，我们一共卖出了1000盒麦片，扣除各项成本后，净赚3万美元。” 夏景行哈哈大笑，“你们这生意的利润率可以啊！其实脸书早年也赚过外快，我们曾经卖过T恤。” 布莱恩小小的拍了一记马屁，“但你们比我们厉害，赚钱的同时，还在打广告！ 那会儿我和乔还在读大学，跟很多同学一样，曾经通过亚马逊购买过你们的脸书品牌T恤，一件9.9美元，三件19.9美元，五件29.9美元、十件49.9美元…… 我和乔当时一冲动，各买了十件T恤，现在都还没穿完，收藏在家里当作纪念品了。” 闻言，夏景行和小犬对视了一眼，皆读懂了对方的眼神。没想到还碰上韭菜了，哦，不对，应该是铁粉。 在布莱恩自曝购买过脸书T恤后，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感，连小犬都忍不住主动加入了讨论大军，询问了布莱恩几句关于爱彼迎的事情，并给出了自己的一些小建议。 正文 1280、VC超新星 “依靠卖麦片取得的3万美元收入，我们团队支撑到了08年底，接着又开始面临资金问题了。 好在我们在导师的推荐下，成功得到了一次和硅谷知名创业孵化器Y Combinator创始人保罗·格雷厄姆见面的机会。”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问道：“YC孵化器投资你们了？” 布莱恩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 “我们的面试过程并不顺利，格雷厄姆先生也跟之前的投资人一样，不看好爱彼迎的发展前景，还说我们的点子糟糕透了。 因此, 我们只好遗憾的离开！ 不过在临走前，我们赠送了一盒自己设计制作的麦片给格雷厄姆先生留做纪念品。” 小犬笑问道：“然后呢？格雷厄姆看上了你们的麦片？决定支持你们开一家麦片公司？” 布莱恩轻笑着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格雷厄姆先生在得知这盒麦片是我们自己设计并加工制作完成，还成功的卖出去上千盒，赚了3万美元的情况下，他决定破例给我们提供2万美元的创业资金，并邀请我们加入YC训练营。” 小犬不解道：“为什么？” 布莱恩笑了一下，“格雷厄姆先生给出的理由是：创始团队有不死的信念，而且很有想象力。 换句话说，爱彼迎这个项目其实并没有打动格雷厄姆先生，真正打动他的是我们整个团队。” 夏景行笑而不语，这些老资本家很懂得投资的精髓啊！ 早期投资，其实就是广撒网、多捞鱼。 但也并不是乱投一气！ 在早期项目没有大放光芒前，投资机构更多的关注点和评估方向，自然而然的就放在了创始人和团队身上。 学会捕捉创始团队身上的优点和特质，几乎是优秀的早期投资机构的一门必修课。 “我们是从今年一月份开始入驻的YC孵化器，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三个月时间了。 在YC训练营导师的悉心指导下，爱彼迎的发展终于走上了正轨，收入也从刚入驻孵化器时的每周200美元, 增长到了现在的每周4500美元。。” 布莱恩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最近发现网站上的成交情况不太乐观, 业务增速有所下滑。 于是我们走访了几十家房源, 最终发现问题的症结是出在房东身上。 他们拙劣的拍照技术和糟糕的文案，掩盖了房屋本身的优势，导致交易量上不去。 针对这个情况，我们花大价钱租了一部高档的相机，准备挨家挨户的帮他们免费拍房间照片。 我们现在雇佣不起太多人手，因此这些活只能由我们三个创始人亲自干了。” 被皮特撞倒的那個家伙、也同时是爱彼迎CTO的内森说道：“他们俩负责去拍照，与房东沟通、收集反馈意见，而我则负责去发传单。 我们现在已经开始进军公寓市场，未来或许还会进军别墅市场、豪宅市场。 对吧，布莱恩？” 布莱恩微笑说：“对，爱彼迎不会给自己设限，我们的最终目标是收集各种各样的房源，以满足不同用户的差异性需求。” 夏景行微微颔首，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拔个头筹，没想到一血已经被YC拿下了。 不过也不要紧，就算错过了种子轮，还可以投资天使轮、A轮。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們如实回答我。如果你们的回答能够令我感到满意，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将近三百套房源, 未来这个数字还会变成三千套、三万套。” 夏景行的话令爱彼迎三位创始人有一种呼吸急促的感觉，全都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夏景行。 他们知道，接下来是继续滚回去卖麦片赚外快，还是乘风而起，就看对方这一问了。 希望自己等人能够答得上来！ 夏景行没有炮制三人的意思，没那闲工夫，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们是如何做到让房主允许陌生人入住他们房子的？也就是说，信任问题是如何解决的？” 布莱恩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叫不妙！ 这是他们商业模式最大的死穴，之前也有投资人提出过类似的灵魂拷问，无一例外，他们全都败下阵来，无法给予投资人满意的回答。 “我们在线下跟很多房主沟通过，与他们相处的很愉快。 有时候房主还主动邀请我们到他们家里去喝酒，感谢我们帮他们赚了一笔收入。 他们中的每个人都非常认同爱彼迎的经营理念，也很信任我们网站。 大家相处的很融洽，就像家人一般。 愿意把空置房间短租出来的人，大部分都很开放的，也很好相处。” 布莱恩一听内森的回答，就知道要糟。 果不其然！ 谷袅 夏景行摇头道：“如果单单以人情来维护网站与房主之间的关系，那成本就大了。 爱彼迎照此方式经营，也根本做不大，撑死了运营几十、几百套房子。 我需要的是你们给出一个可以复制、可以迅速做大规模的解决方案。” 吉比亚表情凝重的说道：“其实我们有想过给房东建立一个保障金制度，如果房东的房子遭到了房客的损坏，我们可以提供最高不超过5000美元的补偿。 同时，未来还打算给房客也建立起一个保障金制度，如果房客在房间内受到了人身伤害或者财产损失，我们也会进行相应补偿。” 夏景行抿着嘴，没答话，似乎在沉思，这让三人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爱彼迎与优步、WeWork，并称为共享经济的三剑客。 其实以成立时间来算的话，爱彼迎才是真正的共享经济鼻祖。 既然是共享经济，那么有些房子就处于房东、房客一起居住的这样一种状态，讲究一个资源最大化利用。 这样搞，合理配置资源的同时也带来了很多的安全隐患。 据夏景行所知，前世的爱彼迎就经常发生房客损坏房子的事情。 如果只是财产损失都还好，真正令人感到棘手的是层出不穷的偷拍、性侵女房客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恶性伤害事件。 不过他只是投资爱彼迎，这些问题还轮不到他来头疼。 “5000美元的保障，有些过低了，这会是你们扩张的一大阻碍。” 夏景行看着三名创始人，说道：“如果我是房主，我会感觉这个保障金没有完全覆盖出租我房子的风险，因此决定不出租房子。” 布莱恩叹了口气，“暂时来说，我们只给得起这个额度的保障金。 如果要达到你所说的完全覆盖出租房子的风险，保障金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夏景行笑了笑，“解决办法其实很简单，引入资本！ 借助资本的力量帮助你们扩张，同时完善保障金制度，解决房东、房客的后顾之忧，从侧面辅助公司完成扩张。” 布莱恩十分欣喜的说道：“戴伦，你愿意投资我们？” “当然！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我当年创业的影子，所以我想，你们值得我投资！” 这一番装逼的话，如果是通过别人口中说出，布莱恩可能会嗤之以鼻。 但戴伦·夏说出的话，绝对是一种对他们爱彼迎创始团队的褒奖和肯定。 夏景行叫刘小朵拿来了一张名片，然后他转递给了布莱恩。 “你们明天去找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执行董事ED瑞奇·米尔纳，他会负责与你们商讨具体的投资细节。 等投资完成以后，你们可以入驻脸书开放平台，同时可以与房屋租赁公司愿景家园签署合作协议，获得近300套房源。 此外，瑞奇应该还会拉你们进入远景资本的创业者俱乐部，里面有雷德·霍夫曼、马克·平卡斯、杰里米·斯托普尔曼等创业者。 他们都是获得远景资本投资的创企CEO，非常的友爱团结。 如果爱彼迎需要推广及各类资源的话，可以跟他们接触一下，他们都很乐意帮忙。” 布莱恩三人听得目瞪口呆，这就是大佬的能量吗？ 一言不合就给钱、给资源。 脸书的流量、急需的房源，还有与领英、星佳、耶尔普等众多明星创业公司合作的机会…… 三人真的有一种被天降的幸福砸晕了的感觉！ “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爱彼迎已经走出了旧金山、走出了美国，你们的网站很有意思，值得推向世界！” 说完，夏景行起身与三人一一握过手，然后带着一帮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目送夏景行一群人走远了，布莱恩三人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他们都觉得，今天的遭遇简直太神奇了，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几个屌丝青年办了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公司，跑大厦里发传单的时候，竟然遇上了一位声名远扬的亿万富翁，然后没聊几句对方就表示要投资他们。 吉比亚喃喃道：“或许是我们那段卖麦片的经历，引起了戴伦的情感共鸣，毕竟他也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懂得年轻创业者的艰辛。” 布莱恩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名片，微笑说：“或许吧，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内森突然一拍大腿，“遭了！你们俩忘了吗？格雷厄姆先生说最近要引荐我们与红杉资本见一面！” 闻言，布莱恩与吉比亚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纠结。 一方是VC之王红杉资本，一方是VC超新星远景资本。 该怎么选？ 正文 1281、大善人召开CEO峰会 “在全球经济衰退的大背景下，各行各业都正遭受着严峻的生存考验。 为了活下去，企业主会削减用于投放互联网广告的经费、砍掉营收减少的业务、裁撤员工…… 通过一切可以想到的削减成本方式去降低自身的经营成本，以安然度过这场百年难遇的金融危机。” 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的大型会议室内，夏景行大马金刀的坐在台上，大谈对抗金融危机的策略和方法。 台下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全是远景资本所投资公司的创始管理团队，如雷德·霍夫曼、马克·平卡斯等一大批硅谷明星公司CEO, 全都在列。 满头白发、已年近七旬的工时公司CEO大卫·杜菲尔德更是像个上课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一样，一边听还一边快速记笔记。 “覆巢之下无完卵，互联网、IT软件行业虽然是轻资产运营模式，负债也比较低，但在广告客户削减投放预算、软件服务对象大裁员的背景下，势必会对整个科技行业造成沉重打击。 很多人以为这场金融危机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毕竟自己又没有购买贬值一半的物业和价值近乎清零的次贷衍生品。” 看着夏景行摊手歪头的搞笑模样，场下爆发了一阵哄笑。 “这种观点是错误的，科技行业不是一座商业孤岛，是需要和传统企业做生意的。 传统企业家的日子不好过，科技企业家的日子自然也会不好过。 目前硅谷除了少数几家科技巨头，其余的企业都在大规模的裁员，包括一些财力雄厚的上市公司。 此外，金融危机让资本市场遭受重创，很多想要上市的创企都搁浅了IPO计划。 VC市场也遭遇了自互联网泡沫时期以来的最大严寒，很多基金募集失败，或者削减了募资额。。 这也就意味着，在未来几年，大家将会面临一个不那么宽松的融资环境。 换句话说，过去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那种辍学生都能拿几百万、几千万美元投资款的融资神话很难再上演。” 听到夏景行的话，除少数人以外, 其他大部分人都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金融大亨对他们发出的友好警告。 “不过也有个好消息，远景资本新募集了一只10亿美元的VC基金，现在已经完成关账了。 接下来，它将投资那些在金融严寒中仍保持不屈意志的企业和创业团队。 远景资本是大家成长道路上最坚定的盟友、伙伴，这一点，相信大家在接受远景资本投资的时候都应该听过了。 这不是一句场面话，而是一句承诺，现在就是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请大家放心，我們会和大家站在一起，共度这场难关。” 夏景行的话犹如春日里的暖阳，洒在了每个人的心间，让不少人在料峭春寒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同时也有人在心中感慨，当初选择接受远景资本的注资，果然没有选择错。 不是每家机构都愿意雪中送炭，大家一般都选择锦上添花。 注意到台下不少人投来的感激眼神, 夏景行心中轻叹。 自己不就想借金融危机创造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扩大远景资本在各家创业公司的持股占比吗？ 一门双赢的生意，硬生生被理解成了做慈善。 好吧，他被当成大善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了。 远景资本VC基金在美国的运营，远远没有在国内那般所向披靡。 国内的VC基金曾一度持有土豆网、赶集网三成、四成多股份，风险投资差点做成了控股型收购。 对此，王微、杨浩勇等人也没表示太好强烈的反抗情绪。 不是创始人天生逆来顺受，而是与夏景行在国内商界的地位和国内风险投资环境有关系。 国内创业者没有那么多的选择，夏景行和远景资本已经是他们的最优选择。 而美国不一样，风险投资行业繁荣了几十年，远景资本在硅谷也只是一家新锐投资机构。 比人脉、比资源、比成绩，都没有太大的优势。 在发展初期，夏景行还与以彼得·泰尔为首的贝宝创业黑帮互换了不少的资源，这才初步打下根基。 因此，远景资本美国VC基金在各家创业公司的持股占比均不高，少的持股只有百分之几，多的也就持股百分之十几，很少有突破百分之二十的存在。 谷娬 风险投资的真谛并不是广撒网多捞鱼，投资太多平庸的公司无法创造良好回报业绩，正确的做法是聚焦每期基金的头部项目，重仓投资。 所以经常看到一些明星项目，有风投机构连续追投几轮，拼了命地争取多拿一些股份。 一只基金究竟能不能产生正回报，产生超高的正回报，决定性因素常常会落到一两個项目头上。 远景资本VC基金现在的表现，有点像是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 只会窝里横，那肯定是要不得的。 接着，夏景行又给在座的被投企业CEO分享了一组幻灯片。 看着一组组笼罩着悲观气息的经济图表和数据，在场的大部分CEO都感到无比的揪心。 在幻灯片最后，出现了一张没有标注任何字体的内涵图——一把尖刀插在猪头上。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愣了。 夏景行也没有去解释图片要表达的意思，他相信只要不是猪头，应该都能想明白其中的含义。 结束了这场CEO峰会，其他创企CEO都纷纷起身离开了，雷德·霍夫曼、大卫·杜菲尔德等人没有动作，仍旧在原位上坐着，似乎有话要对夏景行说。 见状，夏景行也没有起身，等到会议室里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问道：“几位老板要请我吃饭？” 雷德·霍夫曼哈哈一笑，“没问题，今天午饭我请，我这里还有几张打折券马上就要到期了。” 夏景行笑了笑，“我喜欢打折券，打折券买的东西，吃起来才是真正的香。” 与夏景行开了几句玩笑后，雷德·霍夫曼说起了正题：“戴伦，你觉得金融危机带来的不利影响，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消除？ 如果不是爆发了金融危机，脸书这会儿都应该是一家上市公司了。” 杰里米、平卡斯、杜菲尔德全都齐刷刷的看着夏景行，他们都很关心这个问题，想听听金融大鳄对此事的看法。 夏景行听出了雷德的话外之音，估计这家伙已经有了把领英送去上市的想法。 “至少需要一年时间，才能大致恢复正常的金融秩序。 如果领英想上市的话，安排在2010年以后吧。” 雷德·霍夫曼晒然一笑，“领英在2007年就实现了盈利，这次的金融危机其实没有对我们的业务造成太大伤害，反而还帮助我们创收了。 因为很多人失业后，都在通过领英找工作。” “是吗？那真是个好消息！”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像领英这种已经彻底成长起来的创业公司，远景资本几乎很难再扩大持股占比了。 金融危机都没能阻挡领英的融资脚步，在雷曼倒闭的次月，领英完成了数千万美元的D+轮融资，其中高盛直投基金领投，德国软件巨头、世界第一ERP软件开发商SAP跟投。 这融的不仅是钱，还有资源。 在SAP的帮助下，领英的企业会员服务开拓了不少世界五百强客户。 高盛目前还没给领英提供什么支持，但等到上市的时候，高盛肯定免不了在华尔街走街串巷的吆喝，叫上三五好友，一起把IPO定价和募资额、首日股价拉得高高的。 这些广交朋友的融资步骤，是上市前必不可少的一环，因此远景资本也没去凑热闹。 其实早在去年6月份，领英开启D轮融资的时候，远景资本就退出了跟投名单。 雷德·霍夫曼给出的理由很强大，也非常合理，他说希望引入更多元化的股东，大家一起来把蛋糕做大，这样每个人都能多分一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景行能说什么，主动放弃了跟投，因为之前已经连投三轮了。 不过好在领英D轮、D+轮融资的规模都不算太大，没有稀释远景资本多少持股，至今还持有领英10%左右的股份，是仅次于红杉的第二大机构股东，等到上市后分一杯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夏景行又与平卡斯、杜菲尔德、杰里米聊了几句。 星佳、工时、耶尔普等公司跟领英一样，成长速度很快，且是远景资本最早在硅谷投资的一批创业公司。 这几位CEO怀着和雷德·霍夫曼同样的想法，都想尽快让公司完成上市，达成各自的财富自由目标。 夏景行对此很是理解，经营公司就好比养猪，猪养肥了，就该出栏了，继续养的话，投入产出比不高。 看着周围人都养猪致富了，游艇飞机都安排上了，唯独自己还在苦逼的养猪，换做是谁也会感到心急如焚。 至于那些改变世界之类的鬼话，全都是功成名就之后讲给媒体记者听的，凹人设的鸡汤故事，正常人谁对钱没兴趣。 正文 1282、抽筋扒皮 夏景行与雷德·霍夫曼、平卡斯等人正聊着天，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瑞奇·米尔纳打来的电话。 “瑞奇，什么事？” “我知道了，你带他到会客室里坐着吧，我马上就过来。” 挂断电话，夏景行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一旁的雷德·霍夫曼很会看脸色，没有再拉着夏景行一起聊天, 非常识趣的带着几人告退了。 夏景行没挽留他们，一个人独自在会议室里坐了几分钟后，才起身朝会客室走去。 一走进会客室，他便迅速地换上了一副笑脸，“莫里茨先生，好久不见！” 红杉资本的掌门人迈克尔·莫里茨满脸笑容的与夏景行握手，“听说你在给几十个CEO开会，没打扰你工作吧？” 夏景行笑着摇头，“没有，会议已经开完了，现在不是发生了金融危机吗？我们得给被投企业提个醒，要开源节流，别把自己给饿死了。” 莫里茨哈哈大笑，“你们的这主意不错，看来红杉也得召开一场CEO峰会。” 夏景行微笑，抄袭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他不告诉莫里茨, 今天的这场会议也很快会在硅谷掀起不小的风波。 虽然远景资本的VC基金此时还没凝聚神格，但架不住他头上有光环啊，一言一行都受到业内广泛关注。 “戴伦，我今天找你，主要想跟你谈谈爱彼迎的事情。 昨天晚上，YC孵化器的格雷厄姆带着爱彼迎三位创始人跑来跟我见了一面。 我只听了十分钟，就对这个项目产生了浓厚兴趣。。” 夏景行看了一眼天花板，这老头的话，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莫里茨仿佛没看到夏景行脸上难看的表情一样，仍自顾自的说道：“当我听说你昨天偶遇了三位创始人，并当场拍板要投资爱彼迎后，我对这個租房网站更加有兴趣了。 究竟是什么项目，能够让你另眼相看。” 莫里茨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他是真的对爱彼迎来了兴趣。 反正投资额也不大，戴伦·夏的眼光，值得信任！ 夏景行心里想骂娘了，红杉就像一个不散的阴魂一样，走到哪都能碰上。 领英、多宝箱……他们已经跟红杉碰车过无数次了。 “我看那三个家伙跟我年轻时候很像，所以就让他们来远景资本碰碰运气。 不过他们既然先找你了，这项目就让给你们吧。” 莫里茨笑吟吟的问道：“真的？” “真的，你们拿去吧，他们身上的那种品质不太符合我们的投资价值观。” 莫里茨微笑说：“你也不要怪那三个年轻人，格雷厄姆很早之前就说过要把他们介绍给我。 你们的出现，打乱了我们之间的见面计划。 格雷厄姆在得知三个年轻人与你见面的消息后, 当即拍板决定, 安排他们跟我提前见上一面。” 夏景行淡淡一笑，“我懂了，你们一直跟YC都有合作是吧？” 莫里茨轻轻点头，“是的，就像你们创办了远景创业孵化器一样，红杉也需要一些合作机构为我们推荐优秀的早期项目。” 听到这，夏景行大致知道格雷厄姆扮演了什么角色了。 如果没有那家伙多管闲事，也不会招来红杉的关注。 “戴伦，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方案？” 谷揢 “你说吧！” 莫里茨嘿嘿一笑，“这几个年轻人不懂规矩，但我是懂规矩的，所以第一时间来找你商量，而不是抢在你们前面签署投资协议。 因为我们之间有过友好的约定，一起合作共赢！” 夏景行轻轻点头，“好，你继续说。” “我的意见是，对爱彼迎的投资份额，我们一家一半！ 远景资本原本希望占股多少？我们让爱彼迎释放两倍于这个数目的投资份额。 这样的话，你们没有任何损失，红杉也可以与你们一起来把这个蛋糕做大。 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成功的希望。” 夏景行听懂了，老头提议一起放创业者的血，把损失转嫁。 “你就那么确定，爱彼迎的创业团队会同意你提出的融资条件？” 莫里茨笑而摇头，“不是我，而是我们，我们一起携手投资，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 夏景行在心中默默地思索了几秒，不得不说，这莫里茨很会分蛋糕。 “我们至少要20%股份。” 莫里茨皱眉道：“太多了，我们加起来一共就是40%了，创始团队干起活来没动力。 如果你愿意出任爱彼迎的CEO，那倒是可以。” 夏景行轻笑道：“我哪有那闲工夫啊，这样吧，我們两家机构，一家15%。” 莫里茨点点头，“可以试试。” “那就这么说定了吧。” 夏景行也没有太过纠结，因为莫里茨提出的方案很合他胃口。 他现在对莫里茨这个人倒是没有太多的恶感，对方摆出一副有事好商量的姿态，并找上门平等的进行交流，各方面都挑不出毛病来。 令他真正感到生气的是爱彼迎创始团队！有点不识抬举了！ 在他许诺那么多好处的情况下，竟然不纳头就拜，还以此为筹码去勾结红杉！简直是反了天了！ 此刻的夏景行，仿佛已经忘了自己当年是怎么摆弄风投的了。 打假电话，让安德鲁和约翰校长互相抬价的事情他都干过。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站在创业者的立场，自然是择优合作。 远景资本在硅谷的逼格，比起红杉来还是差了不少。 而站在夏景行的立场，自然是非常讨厌创业者这种待价而沽的行为。 有可能三个年轻人也是被格雷厄姆忽悠瘸了，觉得可以引红杉和远景资本下场竞价，他们坐收渔利。 事实证明，还是太年轻啊！ 莫里茨反手就把这群人给卖了，准备和远景资本一起联手向爱彼迎施压。 莫里茨在夏景行身上吃过不少亏，在没有看到绝对诱人的利益前景下，他是不会选择跟远景资本硬碰硬的。 要是红杉美国敢欺负远景美国，远景中国就敢继续欺负红杉中国。 “哦，对了，戴伦，咱们还得要一个下一轮融资的优先投资权利。” 莫里茨比夏景行更狠，准备把爱彼迎抽筋扒皮了。 这么贴心的建议，夏景行自然没理由反对，欣然同意了。 如果爱彼迎将来变成了优步、嘀嘀那样创始人只占几个点股权的局面，也怨不了旁人，只能怨创始人自己，这就是左右横跳的代价。 正文 1283、交付一辆汽车（孤独症猫咪盟主6/10） 下午的时候，布莱恩、内森、乔三个人带着创业导师格雷厄姆，兴致勃勃的来到远景资本。 瑞奇出面接待了四人，并提出了跟红杉一样的投资条件。 四人没有立即给予答复，借口回去商量一下溜了。 当天晚上，四人果然再次找上红杉。 莫里茨直接向他们挑明了，称红杉与远景资本有合作，不会单独投资爱彼迎。 四个人彻底傻眼了, 终于知道自己的行为暴露了。 第二天，远景资本和红杉以及爱彼迎四位股东坐上了同一张谈判桌。 经过一番艰难的讨价还价，三名创始人同意了释放30%股份，以及下一轮融资的优先投资权。 在谈判过程中，三名创始人好几次都打算放弃，觉得两家机构要求太过分了，大不了换一家机构融资。 不过导师格雷厄姆却建议他们接受这个融资方案，先发展起来比什么都要紧。 这句话点醒了三人，也意识到了两大机构的入股，能为爱彼迎的发展带来多大的帮助，当即不再坚持，同意大量稀释一次股份。 三人不知道的是，昨天半夜，他们的导师又偷偷的跟莫里茨通过一次电话，把三人和爱彼迎卖了个好价钱。 而远景资本和红杉资本通过一次合作，各以50万美元的代价拿到了这家未来千亿美元级独角兽的15%股份。。 估值和融资额都压得比较低，一是爱彼迎此时还值不了太多钱, 二是为下一轮融资做准备。 夏景行对此，基本感到满意, 反正他也不贪, 保持这15%股份直到爱彼迎上市就行了。 相比夏景行，莫里茨倒没有那么重视爱彼迎，他只是不想错过，先占个坑而已。 至少目前来说，爱彼迎还没表现出值得他重视的特质。 与其说他在投资爱彼迎，还不如说他在投资夏景行，投资夏景行的投资眼光。 当年错过了投资脸书的好机会，直到今天他都还没有完全释怀。 他愿意花50万美元押注夏景行一次，就当为当年的错失买单。 不管投没投中，心结都可以解开了。 其实只是单纯为了解心病的话，莫里茨大可不必投资50万美元，参与5万、10万美元就够了。 但老头太鸡贼了，万一赌对了呢？结果就拿個参与奖？ ………… ………… 处理完远景资本的一堆琐事后，夏景行来到了特斯拉办公园区。 CEO斯特劳贝尔陪他在园区里逛了逛，同时介绍了一下特斯拉的近况。 “今年一月份的时候，我们去底特律参加车展，把Model S也一起拉去亮相了。 然后取得了轰动性的效果，无数人跑来围观和拍照。” 夏景行扭头看了斯特劳贝尔一眼，笑问道：“围观的人也包括戴姆勒集团CEO蔡澈？” 斯特劳贝尔点了点头，“对, 他好像对新能源汽车很感兴趣, 当场就走过来与我聊了几句, 还坐进我们的展车感受了一番。” “你没问问他什么感觉？要不要把宝马座驾换成特斯拉。” 斯特劳贝尔尬笑，“都是道听途说，谁知道他家里有没有宝马啊？ 不过这位老先生办事可真是雷厉风行，当场就问我敢不敢接受他的挑战，帮戴姆勒集团改装一款Smart。 如果改装能达到他的要求，可以给我们一笔生意，然后我就……” 夏景行笑着接话道：“然后你就头脑发热，答应了下来。” “我想着也没多难啊，于是就叫他們送了一辆Smart过来。” 谷勊 斯特劳贝尔摊摊手，一脸无辜的样子。 夏景行笑了笑，斯特劳贝尔接下的这个挑战，硬生生让技术部门忙活了两个月。 说是改造Smart，其实是相当于把包括底盘、电池、电动机和所有控制系统全部重新设计了一遍。 因为这件事，特斯拉的技术部门最近没少加班，搞得怨声载道。 好在这辆Smart最终通过了戴姆勒方面的技术验证，蔡澈也没有食言，当真给予了特斯拉一笔4000万美元的订单，不买车，买技术解决方案。 “你说戴姆勒方面不仅给予了特斯拉一笔订单，他们还想投资特斯拉？” 斯特劳贝尔重重点头，“对，他们有意入股特斯拉，并与我们达成战略合作关系。” 夏景行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特斯拉创业六年了，终于看到一丝曙光了。 现在连主流豪华汽车品牌都看上了特斯拉的技术，这说明特斯拉已经开始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了。 “他们打算以5亿美元估值投资特斯拉5000万美元！” 斯特劳贝尔很有自信的说道：“但是被我拒绝了，这个估值就是在侮辱我们的成绩。 现在Model S的原型车已经开发完成了，只需要对外开启预售，我们能轻轻松松的收下5000万美元订金。” 夏景行打趣道：“挪用订金成习惯了是吧？我可告诉你，老股东现在都已经被特斯拉整怕了，生怕你们再次伸手要钱。 务必要做好财务管控，有些股东的心脏比较脆弱，经不起吓。” 斯特劳贝尔面色有些尴尬，有那么可怕吗？ 不就研发预算超支十几次、公司资金链断裂了几次嘛？ 斯特劳贝尔说道：“被我们拒绝后，戴姆勒又发来了一份报价，10亿美元估值，投资1亿美元。 我征求了其他股东的意见，他们对这份报价还算满意，觉得可以谈一谈。 Model S量产和建厂需要钱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一家主流豪华汽车品牌的合作、投资，可以为特斯拉上市提供有力背书。” 夏景行停下脚步，注视着斯特劳贝尔，询问道：“我想听听你对特斯拉上市的看法？我想听真话。” 斯特劳贝尔沉吟了片刻，说道：“今年肯定无法上市，经济衰退、资本市场疲软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特斯拉还没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斯特劳贝尔答道：“我认为手握一家工厂、手握几千辆汽车订单，肯定比光着身子上市强？” 夏景行觉得好笑，“光着上市，你的意思是说我们PPT造车呗？” 斯特劳贝尔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尽管已经量产了一款Roadster，可它现在已经因为多方面原因停售了啊！ 我们现在处于没有营收、没有资产的局面，有些投资者可不管，也不懂你掌握有多少电动汽车专利和技术。” 夏景行笑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把财务报表做得漂亮一点，争取创造一个高市值。” “不止，如果我们能够在上市前生产交付一辆Model S，也会给投资者带来更多的期待感。” 夏景行示意斯特劳贝尔继续说，后者说道：“你想啊，Model S是我们真正意义上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研发的一款量产电动汽车。 它如果能成功交付，意味着特斯拉不再是一家小作坊，而是一家掌握全套电动汽车工业技术的造车新势力。 这一点点差距，其实一条很难跨越的天堑。 假如能够跨过去，市值再怎么说，也要翻个几倍吧？” 夏景行暗暗点头，斯特劳贝尔的话没有说错，有交付能力的汽车厂商，和永远做PPT、无法把设计图变成路上跑的汽车的厂商，是两个世界的公司，中间的差距，隔着十万八千个贾老板。 “要上市，必须先交付汽车，要交付汽车就得有生产工厂，而建工厂需要钱。 因此可以得出结论，我们需要融资，不管是股权融资还是债权融资，所有能搞钱的手段，通通都得用上。” 夏景行问道：“你有算过没有？实施这一系列计划，需要多少钱？” 斯特劳贝尔没吭声，只比了一根手指头。 正文 1284、奥观海到访 “交付一辆汽车？” 特斯拉公司的某间会议室里，一个留着两撇圣诞老人胡子、地中海发型的白人老头把手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望着天花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坐在老头对面的夏景行点了点头，继续忽悠：“过去一直有人质疑特斯拉是一个小作坊、DIY爱好者集中营。 可是我们制作出了全世界第一款量产电动跑车Roadster，并在纽北赛道创造了佳绩。 但还是有人对特斯拉取得的成绩和技术水平存在质疑，觉得我们是沾了路特斯和AC驱动器的光。 因此, 我们打算自己研发底盘、自己研发动力总成，依靠自己的能力独立开发并量产一款汽车。 而且还不是一辆炫技的跑车，是一辆以宝马5系为目标对手的中大型轿车。” 蔡澈微微一笑，“只对标宝马5系，不包括奔驰E级？” 夏景行笑道：“宝马不是一向主打性能牌吗？Model S未来会与他们一较高低，前提是宝马CEO敢接我们的战书。” 看着对面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蔡澈不知道该评价其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自大到没边了。 宝马作为他们戴姆勒的老对手, 与他们相爱相杀多年, 是除奔驰以外他最喜欢的汽车品牌。 他自己私人车库里就收藏有不少宝马经典车型，但他绝不是媒体口中的叛徒，也不是宝马打入戴姆勒内部的间谍CEO，他的主要目的是更好的研究老对手。 夏景行如此轻视宝马，令他不是很喜欢。 念及此，他当即也不再决定留什么面子，挑明了说。 “戴伦，我知道你是互联网的明日之星和金融界的霸主，但汽车工业可不是搭几台服务器、选中一个好时机投资就能轻易建立起来的。。 百年汽车工业，全是一点一滴探索出来的进步。 像你们中国，与戴姆勒合作多年，虽然汽车工业有一定进步, 但距离追上世界顶级的汽车厂商还很远。 当然了, 我说这话没有贬低中国的意思, 而是事实如此。” 夏景行笑了笑, 懒得跟蔡澈争论这件事, 难道说北奔不漏油，比进口奔还好？ “新能源汽车没有燃油发动机和传统变速箱, 我们进入的是一个全新领域，大家处于同一起跑线。 当然了，传统汽车厂商在整车制造上面有我们所不具备的优势和经验，这一点我不否认。 可我们也有优势！”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蔡澈，顿了顿又介绍道：“蔡澈先生看过我们的原型车，应该知道Model S和传统汽车的区别。 中控触摸屏、全新的集中式电子电气架构、更少更利于管控的电子控制单元、OTA空中升级…… 我们追求的是科技化和智能化，这也是我把特斯拉放在硅谷的原因，这里有全世界最多、最聪明的科技人才。” 蔡澈没有反驳夏景行的话，微笑说：“这也是我们看重特斯拉的地方。 如果你们的车型跟之前的电动汽车相比毫无创新的话，戴姆勒也不会给你们合作订单，并投资你们。” 夏景行淡淡一笑，“但蔡澈先生，你们的看重好像不够“重”啊？ 特斯拉创业六年了，拥有几百项电动汽车和锂电池方面的专利，还卖出、交付过价值近3亿美元的汽车。” 蔡澈笑着摇了摇头，“戴伦，我大老远的从德国跑来硅谷，自然是非常希望谈成这笔投资与合作。 但这不应该是你们随意开价的理由，特斯拉说到底还是一家初创企业，你们甚至没有自己的制造工厂。 以前有路特斯为你们提供底盘和组装，以后呢？” 蔡澈摊了摊手，就差说年轻人不要太嚣张了。 谷抮 夏景行淡笑道：“工厂很快就会有了，并且还会在明年6月份以前交付第一辆Model S。” 蔡澈在心中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问道：“你是打算大规模注资特斯拉？” “不，有人给我们投钱！” “谁？” “美国能源部。” 看着蔡澈狐疑的眼神，夏景行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后天，奥观海和能源部长会来考察特斯拉，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能源部最高可以为我们提供一笔5亿美元的免息贷款。” “这是真的？” 夏景行笑了笑，“我自然是不可能跟你开这种玩笑的，要不然，蔡澈先生多在硅谷呆两天，后天我们一起见见奥观海大统领。” 蔡澈基本上已经相信夏景行的话了，但他万万没想到美国当局竟然如此重视特斯拉。 这使得他在心中重新评估了一下特斯拉的价值，如果这家电动汽车制造商能够顺利的通过政府部门认证，拿到贷款，估值要不要涨一点呢？ 他觉得还是要涨一点的。 可传统思维又在提醒他，这家公司跟正儿八经的汽车厂商比较起来，几乎一无所有，除了那一堆电动汽车领域的技术专利。 “好，那我多逗留两天，等候你们的好消息。” 在心里考虑了一番，蔡澈还是做出了决定。 ………… ………… 过了两日，奥观海带着新任命的能源部长朱隶文准时前来特斯拉考察了。 长长的车队一直开到了特斯拉办公园区楼下。 汽车停好以后，一群戴着耳麦的精干西装保镖率先下车了，然后迅速分立四周警戒。 夏景行领着斯特劳贝尔、博迪切夫斯基、戴维斯、弗朗茨、罗林森等高管在一旁等候着。 看见奥观海下车后，一群人立马上前迎接。 一番见礼后，奥观海打量了四周几眼，笑着露出一排白牙，“说实话，你们这里的环境挺让我惊讶的，不像是一家汽车制造公司，更像是一家科技公司。” 夏景行回答道：“我们是科技汽车公司！” 奥观海哈哈大笑，随行人员也都跟着笑了。 奥观海突然看向身旁的华裔部长朱隶文，问道：“史蒂文，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跟过去见过的汽车公司完全不一样。” 史蒂文·朱戴着头发斑白，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学教授。 实际上他真的是加州伯克利大学的物理学教授，同时还是199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得者，主要从事原子物理、激光科学方面的研究。 朱隶文笑着说：“这里应该是特斯拉的研发部门吧？整车制造肯定还是需要工厂的。” 夏景行回道：“我们已经在物色新工厂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在加州拥有一家工厂。” 听到这句话，奥观海很满意，觉得夏景行非常识趣，在响应和支持自己的制造业回归计划。 这么听话、懂事的棒小伙，他当然也不会吝惜奖赏。 奥观海大手一挥，“戴伦，你带路吧，我们一起看看特斯拉的各個部门，有什么新技术也都给我们展示一下。” 夏景行说了声“好”，然后开始领着奥观海一行人参观整个办公园区。 正文 1285、弗里蒙特工厂 夏景行带着奥观海一行人参观了特斯拉的设计、电池等部门后，来到了最后一站车辆工程部门。 在开辟出来的超大车间内，奥观海看到了五六辆Model S原型车，见猎心喜的走近观察、抚摸起了汽车。 “看起来很酷！很有未来科技感！” 夏景行拉出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弗朗茨，并介绍道：“外形是我们的首席设计师带队设计的，也是我们的大功臣之一。” 奥观海看了弗朗茨一眼，笑着表扬道：“很棒！设计简约、时尚, 我想这很符合特斯拉的环保理念。” 得到了大统领的亲口表扬，弗朗茨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他看了夏景行一眼，对方朝他投来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心情激荡的弗朗茨开始为奥观海详细介绍Model S的外观，奥观海非常认真的聆听，不时还提问两句。 “怎么没有门把手呢？” 奥观海下意识地拉开车门，结果手却摸了个空。 夏景行笑着上前递给奥观海一把像是迷你汽车的钥匙。 奥观海刚拿到钥匙, 还没有所动作, 门把手就自动弹出来了。 “感应的？” 奥观海蹲下去看了看门把手，扭头问夏景行。 “对，未来我们还打算加入一个手机模拟车钥匙功能，假如某天钥匙掉了或者忘带了，一样可以正常开门和驾驶汽车。” 奥观海轻轻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开始详细观察这款汽车的内饰和中控。。 夏景行和其他人都笑呵呵的站在车外，透过前窗玻璃看着这样一幕，大统领先生像是找到了什么心爱的玩具一样，这里摸一下，那里碰一下。 突然，奥观海放下车窗，探出头问道：“我能打火驾驶一下吗？” 夏景行怔了一下，万一电池起火爆炸了，自己不会被判刑一千年吧？ 夏景行不敢赌，很想劝奥观海稳重一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你正坐在一个火药桶上面？有很小的几率体验一下上天的感觉？ 好在没等夏景行开口，一旁的随行人员已经开始劝阻了, 罗列了一大堆理由, 勉强打消了奥观海的试驾想法。 “唉，我很想驾驶这辆汽车去101公路飙一下，如果在路上再碰到一辆超跑就更好了，大家可以比比加速。” 奥观海颇为遗憾的走下车，开始说一些不着调的话。 夏景行笑着说：“这样吧，我安排试驾员下赛道给大统领先生表演一次。” “那太好了！” 奥观海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就这样，一行人又来到了距离不远的赛车场地。 两辆特斯拉原型车被安排下场了，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赶的追逐战。 看台上，奥观海看得直呼过瘾，扭头对夏景行说道：“等这辆车开始发售了，我第一个预订。” “没问题，我们保证把第一辆车交付到你的官邸。” 夏景行眉开眼笑，明白这是奥观海对自己的奖励，大统领代言人，相当够分量。 在一旁默默观察的朱隶文笑着说：“我也订一辆吧，这辆汽车各方面的性能都有些超乎我的预料。” 朱隶文见大统领都表态了，当即也表示了一下。 特斯拉所代表的新能源产业不仅是大统领执政方针中的重要扶持对象，也是他们能源部拓展政绩的方向。 夏景行很高兴，觉得贷款的事情应该妥了。 果不其然，奥观海开始主动说起了贷款的事情。 谷斏 “如果给予特斯拉一笔贷款，你们多久可以量产Model S？” 夏景行很有气势的回道：“我们目前正在募集新一轮融资，等贷款和融资到位后，就会开启预售，同时建设新工厂，最快明年上半年就会量产交付。” 奥观海皱眉道：“你们现在还没有工厂，如果重新建设一家工厂，不会耽误量产吧？” 说起这事，夏景行也有些头疼，美国的建厂进度感人，他确实有点担心因建厂周期过长而影响了汽车量产计划。 见夏景行半天都没说话，奥观海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戴伦，我不喜欢别人给我开空头支票！如果感到没把握的事情，就不要轻易地放出大话。” 见奥观海突然发火了，朱隶文选择了作壁上观，他跟夏景行又没什么交情，犯不着帮着说话。 他是土生土长的华裔，出生在美国，跟夏景行除了皮肤外，几乎没什么共同语言，也谈不上亲近。 夏景行叹了口气，“建立新工厂只是我们的备选方案，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其实更想收购一家汽车制造工厂。 最近我们正在物色目标，暂时没什么发现。” “收购工厂？” 奥观海思索了片刻，突然扭头看向朱隶文，道：“史蒂文，我们前天去参观了通用，他们是不是有一家工厂正陷入经营困境？” “对，弗里蒙特工厂，主要生产雪佛兰和丰田的经济车型，是通用和丰田的合资公司。 现在通用的经营遇到了很大的问题，继续维持这家工厂，是個很大的经营负担。” 夏景行在一旁听着，心思电转。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百年通用要破产了啊！ 通用的家底子和负债一样厚实，在美国多个州有十几家工厂，在中国还有合资公司上汽通用、上汽通用五菱。 要不要把五菱买过来？ 买过来的话，复兴汽车的造车资质也有了。 夏景行越想越觉得这事可以搞。 但话又说回来，通用现在财务状况出问题了，有的谈，可上汽却没有啊。 就在夏景行发愣这工夫，奥观海背对着他与朱隶文完成了一次眼神互动，皆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戴伦，弗里蒙特距离帕罗奥图不过半小时车程，看起来像是为特斯拉量身打造的一般？” 夏景行讪笑道：“我们了解过那家工厂，很大，估计出售价格不便宜。 特斯拉现在还没上市，融资渠道比较单一。 我自身倒是可以再向特斯拉注资，但奈何其他股东反对。 远景资本现在持有特斯拉百分之四十多股份，如果再继续注资的话，就控股特斯拉了。” 奥观海皱起了眉头，如果中资色彩浓厚的远景资本彻底控股了特斯拉，自己再让能源部提供免息贷款及碳积分补贴的话，免不了被人诟病。 “这样吧，我安排人跟通用谈一次，看能否为你争取一个相对优惠的价格。” 夏景行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感谢奥观海。 奥观海摆摆手，“不用谢我，你应该谢谢美国人民。 最好的回报方式，就是尽快生产出环保汽车，让大家都开上。” 夏景行笑了一下，“假如全部问题都解决了，我要是还无法量产汽车，那就没脸见美国人民了。” “你明白就好！你要知道，美国不止特斯拉一家电动汽车制造商，法拉第的产品做的也很不错，听说他们的汽车即将量产了。 马斯克也是个棒小伙，连火箭都能玩的转，NASA对他评价很高。” 小小的告诫了夏景行一番，奥观海把抱在手上的西装外套往肩膀上一搭，十分潇洒的离去了。 正文 1286、品牌营销 翌日。 特斯拉公司的一间会议室里，蔡澈笑容满面的与夏景行交换签署好的投资协议，并握手说道：“戴伦，合作愉快！相信在不远的未来，特斯拉在你的英明领导下，一定会成为像戴姆勒一样伟大的汽车公司。” “谢谢蔡澈先生的祝福，特斯拉现在还只是一家稚嫩的汽车公司, 未来我们还需要戴姆勒集团多多提供技术支持。 你们是燃油汽车领域的霸主，而我们是开拓新能源市场的新锐。 我们两家公司进行深度合作，未来一定可以开启一段行业佳话。” 蔡澈哈哈大笑，又跟夏景行商业互夸几句后，带着人离开了。 斯特劳贝尔把一行人送走以后，满脸喜色的跑回来对夏景行说道：“戴伦, 算上戴姆勒集团投资的7500万美元，以及能源部提供的5亿美元贷款，Model S开启预售后还能收取一部分订金, 我们量产所需的10亿美元差不多就够了。” 夏景行轻轻摇头，“不，我们现在还差一家生产工厂。” 斯特劳贝尔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弗里蒙特工厂？能便宜买下来吗？” 昨天他听夏景行提过一嘴这事，还说大统领办公室愿意帮忙牵线，但斯特劳贝尔感觉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昨晚上他回去调查了一下弗里蒙特工厂，发现通用和丰田为了建设这家汽车工厂投资了超过10亿美元。 这么大一笔钱，把特斯拉卖了还差不多。 看着斯特劳贝尔怀疑的目光，夏景行得意一笑，“收购要讲究策略，硬来肯定是不行的, 要学会借力打力。” “借力打力？” 斯特劳贝尔好像明白了一点。。 夏景行扬了扬手中的投资协议，笑道：“知道蔡澈为什么愿意多加5亿美元估值吗？” “因为那5亿美元贷款？” “对啊，十亿加五亿, 可不就是15亿美元了吗？” 斯特劳贝尔嗤笑一声, 老板这是欺负自己数学没学好吗？ 五亿美元是贷款，是需要还的，又不是股权融资，怎么可能加五亿美元估值。 夏景行笑吟吟道：“这五亿美元贷款体现了美国当局对特斯拉的看重，以及对新能源产业政策的扶持力度。 蔡澈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懂了，我们的大统领先生肯定是想在执政期内有一番作为的。 连大统领都下注了，蔡澈有什么不敢跟的？” 斯特劳贝尔恍然大悟，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拿着能源部的贷款协议、戴姆勒的股权投资协议，去跟通用谈一谈拿工厂资产入股的事情？” 夏景行再次摇头，“通用现在属于自身难保，一切以削减成本、回收资金为重，怎么可能入股特斯拉？小心债权人喷死他们。 我们真正的目标是丰田，这也是一家实力完全不逊于戴姆勒的汽车工业霸主。 现在连戴姆勒都投资了特斯拉，还跟特斯拉签署了技术合作协议，丰田没道理不布局一番？” 斯特劳贝尔彻底听明白了，老板这套路有点深啊。 先以奥观海到访特斯拉、能源部提供免息贷款的事情自抬身价，逼蔡澈调高对特斯拉的估值。 接着再拿着特斯拉与戴姆勒合作的协议，去跟丰田谈判。 这一环扣一环，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如果丰田那里也顺利拿下的话，那么融资、工厂、量产等一堆事情全部都一次性解决了。 同时，特斯拉还获得了能源部及两大世界顶级汽车厂商的信用背书。 接下来等特斯拉上市的时候，这种背书的好处就会体现出来，它能够让更多投资者信服。 想到这，斯特劳贝尔忍不住拍手叫好，“戴伦，你这几招使出来，我们汽车量产乃至上市的事情，全部都解决了。” 夏景行笑着说：“你还漏算了一件事？” 斯特劳贝尔疑惑，漏算什么了？一举几得了还不够，难道想一举十得？ “你忘了尼古拉，听说他们终于要交付第一款汽车了。” 谷鍂 虽然夏景行话里充斥着对尼古拉的调侃，但他心里还是挺重视尼古拉量产交付汽车这件事。 要知道，与他收购特斯拉省了数年研发苦功不同，尼古拉相当于是马斯克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 早年马斯克还来特斯拉公司门口“窃取”过商业机密，但谁能想到，现在尼古拉也开始量产交付汽车了。 与贾老板不同，马斯克虽然也爱放炮，但毕竟是个实干家。 奥观海放话，如果特斯拉扶不起来，他就要扶持尼古拉。 这件事让夏景行产生了不少的危机感。 与特斯拉相比，无疑尼古拉的美国血统更纯正。 如果现在两家公司技术实力、发展阶段处于同一水平，可能奥观海就直接选择扶持尼古拉了。 说起尼古拉，斯特劳贝尔脸色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因为成功发射私人火箭的事情，马斯克那家伙现在快被塑造成美国英雄了。 如今走在硅谷，只要提起马斯克的名字，谁都要竖起大拇指。” 斯特劳贝尔摊手道，“反正我不喜欢那家伙，脾气过于暴躁，人品也不怎么样。” 夏景行微笑，早年马斯克曾挖过特斯拉不少墙角，其中最重点的挖角对象就是面前的斯特劳贝尔。 挖人失败以后，马斯克也彻底撕破脸了，没少在不同场合抨击自己和斯特劳贝尔，顺便碰瓷特斯拉。 “你说的事情，我也发现了，马斯克在有意识的打造自己的公众人设。 通过把自己塑造成英雄、极客，来获取他人的崇拜，从而为他旗下的公司打上科技、颠覆性等高逼格的标签。 这就跟明星进行粉丝运营差不多，用名气收割粉丝钱包。” 斯特劳贝尔听笑了，觉得戴伦的比喻很恰当。 “他不专注于产品品质，整天就爱搞一些花里胡哨的噱头，听说前段时间还带上汽车登上访谈节目。” 斯特劳贝尔一边说，一边还在观察夏景行脸上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戴伦，我们是不是得想个办法遏制一下他们？ 科技汽车，一向是我们特斯拉的标签。 要是被尼古拉把声势盖下去了，对我们的品牌营销是一种沉重打击。” 夏景行笑了笑，斯特劳贝尔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嘴上说人家搞得花里胡哨的，其实自己也想搞。 “那我也去上几个节目？” 斯特劳贝尔笑呵呵说：“为什么不行呢？” “我想到一個更好的办法！” 夏景行笑着说：“你觉得让托尼·史塔克当我们的代言人怎么样？” “拍《钢铁侠》那个？” “对，马上《钢铁侠2》开拍了，需要给男主角安排一辆座驾，还得有科技范儿那种。” 斯特劳贝尔耸耸肩，“听起来感觉不错，跟钢铁战衣很搭，但如果是你主演的就更好了。” 夏景行笑了一下，“那电影可能会亏死。” “戴伦，商量个事呗？特斯拉现在手上的资金有限，那个广告费能不能便宜一点啊？特斯拉和漫威也算是兄弟公司了。” 斯特劳贝尔很会过日子，或者说精打细算惯了，不放过任何薅羊毛的机会。 夏景行大手一挥，“没问题，到时候送几辆道具车就行了。” 斯特劳贝尔微笑，“要是给特斯拉搞个汽车人就更好了。” “漫威跟孩之宝关系一直不错，或许可以试试。” “真的吗？那太好了。” 斯特劳贝尔兴奋的搓了搓手，有个大靠山就是好啊，各种资源应有尽有。 正文 1287、愿者上钩 “戴伦，这就是我们的工厂了，有将近50万平方英尺的生产车间和办公区，汽车年产量可达50万辆。 最难得的是，它距离硅谷还这么近，非常适合特斯拉。” 从曰本赶来的丰田章男带着夏景行和斯特劳贝尔参观起了坐落于弗里蒙特的Nummi联合制造工厂。 夏景行扫了四周几眼，发现工厂的很多设施都有些陈旧了。 而且也没看见几个工人, 所有生产线都停工了，只有一些运输工人进进出出的在搬运机器和废料。 丰田章男顺着夏景行的目光看了一眼，解释道：“这座工厂始建于1962年，在1984年以前都隶属于通用，之后丰田进军美国汽车市场，入股了这家制造工厂，一直持有股权至今天。 但随着金融危机的爆发以及战略调整，我们和通用决定共同关停这家工厂, 并把它卖给一个合适的买家。” 夏景行事前做过功课, 知道丰田去年遭受到了很大的业绩冲击。 在向来贡献超过40%利润的美国汽车市场，丰田汽车销量骤降21.4%； 08财年共计录得亏损1500亿日元，创下了自1938年以来的首次年度亏损； 在中国和美国市场，汽车还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召回频率大幅增加。 这个由织布机起家的庞大汽车王国在去年上半年创下了全球482万辆销量，成功超越通用汽车，成为了全球最大汽车生产商，在《财富》五百强中排名第五，但同时也迎来了巨大的内忧。 即使没有这场金融危机，丰田汽车也会面临大规模涌入新员工、高管老龄化、人才青黄不接、过于依赖北美单一市场等问题。 因此，社长渡边捷昭都快被干掉了，新上任的就是面前的丰田家族第四代长孙丰田章男。 夏景行笑着说道：“丰田先生，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你请说。” 丰田章男停下脚步，满脸笑容的看着夏景行。 对于亚洲首富夏君，他还是很尊重的。 当然了，更尊重夏景行的钱包。 因此, 他在收到孙正义的传话后, 立马赶来美国做买卖了, 期盼在六月份正式上任丰田社长前先干出一点成绩来，也好让丰田财团里一些反对他的声音闭嘴。 “现在全球经济都在衰退，美国经济衰退得最为严重，你觉得汽车销售市场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恢复金融危机之前的水平？” 丰田章男思考了几秒，才答道：“大概需要两三年吧。” “美国汽车销售市场已经很饱和了，市场增长率很低，又赶上了金融危机，我想这是丰田裁员和出售工厂的主因吧？” 丰田章男点头，微笑说：“对，我原本是想关停工厂后，一边寻找合适买家，一边等待经济回暖。 当我听说特斯拉对我们的弗里蒙特工厂感兴趣后，我第一时间就从曰本赶来了。 我听说特斯拉已经研发了第二款纯电动车型Model S，接下来的主要任务是量产了吧？” 夏景行与丰田章男对视了一眼，笑笑没说话。 他想提醒丰田章男现在是金融危机期间，汽车销量都在萎缩，没几个合适买家。 而丰田章男显然也调查过特斯拉，知道他们急需一家工厂开启量产计划。 于是，夏景行又换了個角度，与丰田章男聊起了普锐斯。 普锐斯prius是丰田于1997年推出的，是世界上最早实现批量生产的混合动力汽车。 丰田跟通用一样，也算是世界上最早关注新能源领域的汽车厂商。 “下个月，我们打算在曰本市场推出第三代普锐斯，每升汽油能够行驶38公里，燃油效率比旧款提高10%，可以说拥有了世界最高的燃油效率。” 说起普锐斯的时候，丰田章男满满的自豪感。 与特斯拉玩票性质的推出纯电动汽车不同，他们丰田虽然也关注新能源领域，但却更加务实。 谷菥 “丰田是打算以混动车过渡，慢慢再转型纯电动对吧？” 丰田章男对夏景行笑了一下，“其实我们早在1997年就已经开始在制造RAV4 EV和普锐斯纯电动车，并试探性地将它们推向了市场。 不过销量情况不太理想，以RAV4 EV为例，我们在1997-2003年间总共生产销售了1484辆。 最为客户诟病的是它的续航里程很短，仅仅只有150公里，而且充满一次电需要5个小时。 这如何普及市场呢？” 丰田章男笑着摊了摊手，“因此，我们只能暂时放弃纯电动汽车的想法，慢慢等待新技术的诞生。” “那你觉得现在时机成熟了吗？” 丰田章男先是沉默了几秒，才颇为感慨的回答道：“Roadster非常惊艳，将近400公里的续航能力让我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我知道你们一定积累了不少电池专利。 如果不计成本的话，丰田也能设计推出同类纯电动汽车。 但汽车制造最重要的是学会控制成本，用最低的成本做出性能最棒的汽车。 听说你们的Model S售价较Roadster会大幅度降低，方便透露一下吗？你们打算定价多少？ 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夏景行淡笑，“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最迟下个月就会开启预售，Model S的标准版本售价在6万美元以下。” “6万美元以下？” 丰田章男很惊讶，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小瞧了这家窝在硅谷造车的小公司。 “对，相较于Roadster售价11万美元，降价幅度高达50%。” 在几项核心技术上取得了突破，并且有自己的组装工厂的情况下，特斯拉制造Model S的成本的确已经得到了非常好的控制。 当然了，这是斯特劳贝尔说的，如果又成本超支了，夏景行不介意换一个新CEO。 见老板的目光扫过来，斯特劳贝尔赶忙陪笑了一下，他们这次是真的有把握了，不会再搞出艾伯哈德执掌公司时的大乌龙。 当然了，售价低于6万美元的标准版本，肯定是阉割版本，无法保持近400公里的续航。 在销量没有冲上去的情况下，成本还真的不是那么好控制，只能阉割低配，逼部分用户去买高配。 丰田章男果然被勾起了兴趣，开始追问夏景行关于Model S的一些具体参数。 夏景行也没做隐瞒，全都如实告知了。 “斯国一！” 丰田章男不复刚才的淡定了，连日语都飙出来了，他心里有些痒痒的，迫切想去看看这款汽车。 “戴伦，我能参观一下特斯拉公司吗？我对Model S很感兴趣。” 丰田章男还有话没说完，如果参观结果理想的话，他想跟特斯拉合作开发纯电动汽车。 此时距离普锐斯发布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他感觉纯电动汽车可以再试水一次。 就算失败了，也没多大损失。 夏景行见鱼饵上钩了，笑眯眯的回答道：“当然可以啊，工厂这会儿也差不多参观完了，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 “好，拜托了！” 夏景行坦然受下了丰田章男的鞠躬礼，想了想，回了个抱拳礼。 丰田章男愣了一下，就这么回礼的吗？ 正文 1288、把火烧起来 坐在Model S原型车上把玩了一番简陋的令人发指的方向盘后，丰田章男心中充满了好奇以及感慨。 就这粗糙的做工和内饰，能卖6万美元？美国人有这么好忽悠？ 不过当他联想到三年前上市销售的那款Roadster高达11万美元的售价，心中也就释然了。 只要故事讲的好，不愁有傻子来买单。 抛开内饰用料和做工，Model S的一些设计理念和性能还是挺打动他的。 夏景行没坐进汽车内，就站在汽车旁边, 默默地观察着车内的一切。 他注意到丰田章男不停地在观察汽车座椅缝线，还用手去抚摸和测量车窗、车门之间的缝隙，于是便笑着解释道：“内饰不是我们产品的主打方向，买我们车的人也不是因为看重内饰才买它。” 丰田章男抬起头，微笑说道：“向客户灌输一种新的汽车审美？简约等于科技化？” 夏景行哈哈大笑，“丰田先生, 你这建议非常好, 我们以后试着朝这个方向努力。” “戴伦，我看出来了, 特斯拉现在的确还非常稚嫩，你们距离成为一家真正成熟的汽车厂商，还缺少了一家成熟的工厂。” 丰田章男笑着从汽车内走下，“砰”的一声把汽车门关上了，然后他背靠着车门，双手抱胸望着夏景行。 夏景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说话。 丰田章男注视着夏景行，缓缓道：“我现在有个建议，可以令特斯拉迅速成为一家成熟的汽车厂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好啊，对于所有能够令我们发展壮大的建议，我从来都不会拒绝。” 丰田章男笑着说：“假如我们把弗里蒙特工厂卖给特斯拉，你们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开足马力生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的Roadster貌似只销售出去了2000多辆。 就算Model S比它更便宜、技术更成熟，但想要卖到2万辆、20万辆，需要费很大的心思以及时间。 如果没有足够的订单供工厂运转起来，特斯拉的汽车制造工艺也不会快速的成熟起来，同时工厂的生产资源也处于闲置状态, 算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弗里蒙特工厂巅峰期可以年产50万辆汽车，特斯拉需要多久才能达到这个销量？” 见夏景行不接话，丰田章男也不再掩饰了，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与我们合作开发新一代RAV4纯电动版本怎么样？”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合作开发？” “很简单，你们提供新能源方面的技术，我们则负责提供成熟的汽车开发平台。” 夏景行没有急着答话，脸上露出了沉思。 这副表情落在丰田章男眼里，他又继续添加了一块重重的砝码。 “如果特斯拉愿意与丰田合作开发RAV4纯电动版本汽车的话，你们对弗里蒙特工厂的收购，在价格上面，我们可以适当的进行让步。 同时，丰田还可以股权投资特斯拉一笔，帮助你们完成Model S量产。” 丰田章男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原本他急匆匆的从曰本赶来美国，是想把工厂变废为宝，宰新晋的亚洲首富一笔。 但接触下来，他发现夏景行并不好糊弄，对方年纪轻轻的就能挣下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可能是庸才。 于是他快速地改变了策略，跟着夏景行来参观了特斯拉。 一番考察过后，他在心里做了评估，特斯拉基本满足他对合作伙伴的要求。 首先，汽车品牌不大，名声不显，不会威胁丰田的霸主地位。 其次，特斯拉的新能源技术确实有过人之处，这也是丰田目前欠缺或者说不足的地方。 假如他们能够以极小的代价委托特斯拉把RAV4升级一番，拿去市场试试水，无疑可以节约丰田大量的研发支出。 如果纯电动RAV4推出后大获成功，后面丰田完全可以自己搞，大举进军纯电动领域。 如果失败了，也就亏一点小钱。 总之，在他眼里，特斯拉只是丰田的一个马前卒，可驱使和利用的对象。 最后，他还打算入股特斯拉一笔，以提高丰田对这家新兴汽车厂商的影响力。 他听说奔驰也入股了特斯拉，美国能源部还对其发放了贷款，预计很快就会IPO上市，丰田的这笔投资搞不好还能赚上一笔。 夏景行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才笑着递出手，“这么好的提议，我想我们没有理由拒绝。” 丰田章男嘴角微微勾起，还是太年轻啊，一点蝇头小利就打发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丰田这种全球排名第一的汽车厂商愿意与初出茅庐的特斯拉合作，不见得就是他们丰田占了便宜，对方指不定也在偷着乐。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笑呵呵的握手，都觉得自己在这笔买卖中没有吃亏。 ………… ………… 搞定了丰田以后，奥观海办公室又去做了做通用方面的思想工作。 谷鉵 通用对于卖掉弗里蒙特工厂的想法很迫切，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谈成了。 最终，特斯拉以5000万美元的价格拿下了这家即将关停的汽车制造工厂。 而且，这钱也不用特斯拉自己掏，因为丰田同意以15亿美元的投前估值，向特斯拉投资5000万美元。 特斯拉相当于以付出3.23%股份的代价拿下了弗里蒙特工厂，没有动用账上的资金。 就丰田投资特斯拉一事，夏景行还与蔡澈沟通了一番。 蔡澈对于这件事并不抵触，只是强调不要影响特斯拉与戴姆勒之间的技术合作就行了。 至此，挡在特斯拉量产计划前的所有障碍，全部被一扫而空了。 紧接着，特斯拉公司召开了一次董事会，就接下来的大行动征求各路董事的意见。 “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特斯拉累计获得了一笔债权融资和两笔股权融资，金额共计6.25亿美元。 在扣除因为收购工厂花出去的5000万美元后，账上也还有将近6亿美元的资金。 这些钱主要会用于Model S的量产，包括购买安装汽车生产线、招聘生产工人、供应链管理、研发软件等等。” 斯特劳贝尔话音刚落，德丰杰的合伙人蒂姆·德雷珀便皱眉问道：“还要购买生产线和招聘工人，弗里蒙特工厂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厂吗？” 看着周围董事投来的疑惑目光，斯特劳贝尔点点头道：“没错，不然我们也不可能以这么便宜的价格买下这家工厂。 打個比方，我们现在买下的只是一栋空房子，里面的家具和装修，还需要我们自己动手。” 德雷珀摇了摇头，“这消息听起来感觉不太妙，不会影响特斯拉的量产和上市吧？” 此话一出，其他董事全都忧心仲仲的看着斯特劳贝尔。 不是他们不信任斯特劳贝尔，而是特斯拉这些年给大家创造了无数次“惊喜”，每次到了紧要关头不出点问题，反倒不正常。 夏景行试探性的问道：“要不然我们这群老股东再凑一笔钱跟投？特斯拉资金充裕一点，办起事来也从容一些。” 此话一出，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因为完全没人接茬。 连一向最支持、最看好特斯拉的德雷珀都保持沉默了。 眼看着特斯拉发展越来越好，融资额也越来越大，大家高兴之余，也都感到有些玩不起这场烧钱游戏了。 夏景行为了化解尴尬，转移话题说道：“我跟华人银行的高管接触了一下，他们愿意给特斯拉提供一笔金额不超过2亿美元的贷款。” 德雷珀眼睛顿时一亮，“华人银行？就是被戴伦你私有化的华美银行吧？” “对，他们现在正在调整经营策略，很乐意与特斯拉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未来用户购买特斯拉，华人银行还可以提供汽车分期贷款。” 一听这话，众人哪还不明白，这是华人银行看在夏景行的面子上，给特斯拉大开方便之门啊。 华人银行被夏景行全资收购了，但特斯拉并不是夏景行一个人全资持股，这种大股东奉献，小股东跟着受益的事情，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反对。 当然了，夏景行也挑明了一件事，华人银行如今对特斯拉的“人情投资”，将来特斯拉要用汽车金融合作商的席位去还。 对此，众人都没什么意见，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一件事，而且还是特斯拉先受益。 斯特劳贝尔补充道：“若是再加上华人银行提供的2亿美元贷款，特斯拉账上一共就有将近8亿美元的资金了。 如果Model S在未来一年之内，通过预售的方式收取2亿美元的订金。 那么10亿美元在手，量产将不再有任何问题，我们有充足的把握在明年上半年交付第一批汽车，并同时启动IPO上市计划。” 列席会议的董事皆面露喜色，终于要迎来曙光了吗？ 他们当中，投资特斯拉长的，已经投资五六年时间了，等候期间挺难熬的，生怕特斯拉挂掉了。 好在没挂，而且还越做越成功，上市也指日可待了。 在周围人都陷入一阵狂喜的时候，德雷珀却表现得很冷静。 他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询问道：“一辆汽车订金收取多少？不可能像之前那样收取全额订金吧？” “当然不会！” 夏景行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两万美元怎么样？” 德雷珀眉头紧锁，“那就意味着要预售1万辆汽车？较Roadster提升四倍销量，能办到吗？” “如果不逼自己一把，肯定办不到，但如今上市的事情都已经提上了日程，我相信所有人都期盼这一天尽快到来。 我认为，所有人都应该一起定个小目标，先卖它一万辆！” 德雷珀轻轻点头，“我懂了，你是想调动全公司的力量，一起冲刺一把，争取创造一个更高的IPO定价和市值。” “没错，一个好的IPO成绩，对股东、对员工、对合作伙伴、对客户、对市场，都是一种巨大的鼓舞。 我们要让新能源汽车赛道的这把火熊熊燃烧起来，只有火起来了，这个行业才会真正的绽放属于它的耀眼光芒。” 正文 1289、老将出山 时间进入四月份，特斯拉整家公司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一样，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修建于近五十年前的加州弗里蒙特工厂，开始了大规模升级改造。 原本昏暗、封闭的厂区环境，在增设天窗后，开始变得一片光明，也更加的现代化。 被通用、丰田辞退的那些失业工人, 在接到电话后，一个个兴高采烈地返回曾经工作过的地方面试。 旧金山港口，一大批从世界各地订购的汽车生产设备正开始分批到港，接下来它们将被运输到弗里蒙特工厂，组装特斯拉的第一条生产线。 纽约、西雅图、洛杉矶、芝加哥、休斯顿等大型城市，一家家Tesla Store正在紧急装修中。 汽车媒体和Roadster车主都收到了一封汽车预售发布会邀请函，正从全球各地奔赴硅谷, 都不想错过Model S的震撼亮相。 一些科技媒体也注意到了特斯拉的大动作, 纷纷展开了报道。 特斯拉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给马斯克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在距离特斯拉不远的尼古拉总部，马斯克正在会见一位神秘来客，并向他问计。 “艾伯哈德先生，现在外面都在传Model S会把售价拉到10万美元，甚至是8万美元以内。 你是特斯拉真正的创始人，你觉得这款车的最终售价会是多少？” 马斯克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看着艾伯哈德。 他说这番话，有故意刺激艾伯哈德的意思。。 这老家伙当年跟戴伦·夏穿一条裤子，死活不让他入股，现在尝到苦头了吧？活该！ 跟以前相比，艾伯哈德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不少，满脸络腮胡，有点不修边幅的感觉，头发也白了不少。 他朝马斯克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我离职的时候, Model S正在开发当中。 后面关于特斯拉的事情, 我很少再注意了，因为那家公司已经不属于我了。” 马斯克笑了笑，“戴伦·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他担心你影响到他在特斯拉的地位，所以才挖空心思把你赶走。 听说他是以汽车成本超支的理由向你发难，简直是无耻至极。 Roadster一共才卖了多少辆，成本怎么可能控制得下来。” 艾伯哈德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快两年时间了，但他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放下。 Model S即将上市发售，全硅谷、全美国乃至全球汽车行业都在关注这条消息。 这本来是属于他的辉煌时刻，如今却变成别人的了。 马斯克察言观色，继续上眼药，说道：“如果没有你前期打下来的基础，特斯拉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售第二款汽车。 你看我们尼古拉，第一款汽车到现在都还没交付。 唉，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啊！” 马斯克一脸头疼的模样，倒也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他现在是真正感受到了造车的艰难，比发射火箭都难。 如果火箭发射没成功，尼古拉说不定都已经倒闭了。 好在上帝保佑，他的火箭发射成功了，他个人的商业价值和信用都迎来了绝地大反弹。 艾伯哈德笑着说：“尼古拉做的挺好的，我都没想到你们会这么锲而不舍，一直死死地咬在特斯拉身后。 等尼古拉One交付以后，你们面临的形势会好很多。” 马斯克摇头，“尼古拉One对标的超级跑车，售价还是太高昂了，销量和影响力都不会太大。 如果Model S价格和市场下探，销量说不定会迎来井喷。 1万辆、10万辆、100万辆，一家处于行业领先地位的电动汽车制造商就这样冉冉升起了。 尼古拉其实也是采取的和特斯拉同样的发展策略，先以高价圈定种子用户，练手的同时收获一批拥趸，初步确立品牌调性。 接着，再不断推出中高端、中端乃至低端车型。 一家汽车公司究竟能站得多高，归根结底还是取决于销量。 没有销量，研发、制造成本就无法摊薄，终端价格也没有竞争力。 谷麙 我现在很担心特斯拉一次性领先我们三年啊！” 马斯克自己大致算了一下，他发现尼古拉正处于特斯拉06-07年的发展阶段，落后对手两到三年时间。 究竟是两年还是三年，还取决于第一批尼古拉One的交付日期和第二款车型的发布时间。 唉，马斯克只感到一阵心累，这种只能看到别人背影的感觉令他很不好受。 艾伯哈德劝慰道：“你也别太着急了，新能源汽车现在还处于一個非常初级的发展阶段，产业、市场都还不太成熟，用户接受程度也不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尼古拉和特斯拉并没有太大差距，大家都还处于同一起跑线上。” 马斯克笑着点点头，“所以我没放弃啊！当初所有人都不看好我造火箭，结果我征服了星辰大海。 现在地上跑的玩意儿，没理由干不过戴伦·夏。 他就是个伪科技富豪，没看见他推动多少科技进步，光顾着在华尔街捞钱了。” 艾伯哈德哈哈大笑，“你这个比喻非常生动形象，我确实没在他身上感受到多少极客的味道，市侩的味道倒是挺浓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现在有300亿美元身价，兜里有花不完的钱，对你来说是个劲敌。” 马斯克嗤笑道：“有钱又怎么样？光砸钱是做不好科技的，最重要的是创始人要有决心和信念。 我看戴伦·夏多点开花，迟早要崩盘。” 艾伯哈德没说话，他感觉这盘怕是没那么容易崩。 社交网络、操作系统、手机、金融投资……戴伦·夏哪样不是玩的风生水起。 “哦，对了，我听说特斯拉拿到了能源部5亿美元贷款，奥观海可真是个好统领啊！” 马斯克冷嘲热讽道：“我们尼古拉也申请了贷款，但迟迟不给我们批复。” 艾伯哈德摊摊手，“或许里面有我们不清楚的交易，真实情况谁知道呢？” 马斯克阴恻恻道：“不用想，里面肯定有交易，这就是我们选出来的好统领，专门帮外国人。” 艾伯哈德笑了一下，“听说奥观海的弟弟在戴伦老家当外教，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戴伦给的好处。” 两个人调侃了奥观海一阵，感觉气氛顿时愉快了很多。 马斯克也趁此机会抛出了橄榄枝，“你的竞业禁止协议马上就要到期了，要不然来帮我？ SpaceX终于走上正轨了，我现在很忙，你可以来接替我出任尼古拉CEO，同时完成对特斯拉的复仇。 将来有机会的话，咱们还可以把特斯拉收购过来，让戴伦·夏灰溜溜的滚回中国。” 艾伯哈德没吭声，似乎在思考。 “你反正都已经把所有的特斯拉股份卖给德丰杰了，那家公司对于你来说，已经结束了。 在我这里，你将重获新生，而且我可以授予你联合创始人的身份以及股份。” 马斯克循循善诱道：“尼古拉背后的股东阵容一点都不比特斯拉差。 他们背后站着戴伦·夏、比尔·盖茨、贝佐斯； 我们背后站着拉里·佩奇、拉里·埃里森。 尼古拉不缺钱，我们缺的是像艾伯哈德先生你这样的人才加盟。” 艾伯哈德脸色不断变幻，他心里其实挺后悔的，后悔把特斯拉的股份给全部卖了。 在离职特斯拉的时候，他出售了一半的持股，保留了另外一半股份作为养老钱。 结果德雷珀不讲究，硬生生把他的养老金给骗走了。 以3亿美元估值买走了他所持的剩余近6个点股权。 按特斯拉最近传出的超过15亿美元估值计算，他亏了将近1亿美元。 这就是三代创投世家的道德水平，连老年人的钱都骗。 因此，他只能选择跟马斯克走近一点了，看看能不能在火箭狂人这里混点养老金。 “埃隆，如果你不计较以前的事情，我愿意加入尼古拉。” 马斯克十分高兴，满脸笑容的与艾伯哈德击掌，“以前的事情早就翻篇了，我们现在需要携起手来对付共同的敌人。” 正文 1290、Dream car 硅谷。 帕罗奥图一间可容纳上千人的大型会议场馆内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前来参加特斯拉Model S新车预售发布会的受邀嘉宾、记者们望着空旷的舞台，一边与周围人讨论特斯拉、讨论新能源汽车，一边等候发布会正式开启。 李书孚环顾了四周一圈，感慨万千的对坐在身旁的王传孚说道：“王总，这夏总在硅谷可真有号召力啊，振臂一呼, 就这么多人前来捧场了。” 王传孚微笑，“硅谷公司向来都喜欢这么搞，方便宣传嘛！” 李书孚轻轻点头，“有道理，咱们可得学着点。” 王传孚笑了笑，不以为意。 李书孚继续找话题, “特斯拉从六年前成立的时候就坚持发展纯电动汽车, 你觉得他们这条路线选择有没有问题？” 王传孚笑着回答道：“不好评价。” 没得到满意的答案，李书孚继续道：“业界现在已经有一部分厂商开始瞄准混动汽车了，比亚迪更是在去年就推出了混动车型F3DM，走在了所有国产汽车同行的前面，王总你们可谓高瞻远瞩啊！” 王传孚表现的很谦虚，“我们那都是小打小闹，大手笔还得看夏总。” 李书孚淡淡一笑，“你太谦虚了，比亚迪现在汽车、新能源电池、电子三个方向大举出击，业内纷纷为之侧目啊！” 王传孚哈哈大笑，“吉利的发展速度才真正令人敬佩，听说你们最近都在和沃尔沃接触了，这是要走出国门的节奏啊！” 李书孚连连摆手，打死也不承认有这事。 “都是外面以讹传讹罢了，就我们公司那体量，走出去还不得被淹死。” 王传孚笑了笑, 不承认就算了, 我又不会跟你抢。 随即他在心中默默感慨, 这金融危机来得可真够及时啊，危中有机，对于国家和民企来说，都是一场百年难逢的重大机遇。 倒退几年，国内民企哪里敢动去收购国外大品牌的念头，不被外资收购就不错了。。 但金融危机重挫西方国家，各个大企业、大品牌都在甩卖资产。 虽然摆上货架的都不是什么优质资产，亏损累累，但还是相当于给了国内民企一次垃圾堆中淘宝的机会。 当然了，能不能淘到宝贝，就看企业家自身有没有一双慧眼了。 良心公司收购IBM个人PC业务的事情也给所有国内企业家提了个醒，收购之后的资产整合和运营，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不然好大喜功的开启海外收购，买到的也是一個巨大的包袱。 距离两名中国汽车大亨不远的座位上，Atieva公司的两名创始人谢家鹏和温世铭也在聊天，两人对即将上市发售的Model S都非常感兴趣。 “世铭，你怎么看？” 温世铭暼了合伙人一眼，“还能怎么看？自然是好事啊！ 我巴不得特斯拉把新能源汽车的声势搞得再大一点，这样才会有更多汽车厂商找我们合作，使用我们的三电技术。” 谢家鹏笑容满面的说道：“是啊，特斯拉现在算是行业领头羊了。 要是发售的第二款纯电动汽车超越上一款Roadster，取得个几万辆甚至是几十万辆的销量，整个汽车行业都要为之震动，属于我们的发展黄金期也就来临了。” 温世铭嗤笑，“又不是玩具车，哪有那么容易卖出去啊。 反倒是我们自身，要加快研发进度了，尽快与合作企业推出一款电动汽车，打响我们的品牌，这样才会有更多汽车公司选择跟我们建立合作。” 谢家鹏点点头，认可合伙人这一观点，打铁还需自身硬，不能光指望特斯拉为整个新能源汽车行业照亮前路。 “复兴汽车提出的合作要求，我们要不要答应？” 谢家鹏看了温世铭一眼，有些疑惑，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谷嬱 “Atieva接受了复兴工业的投资，戴伦对我们也是信任有加，与复兴汽车合作不是应该的吗？你有不同看法？” 温世铭点了点头，随即叹道：“道理是这样的，没错。 可令我不解的是，戴伦明明已经掌控了特斯拉，并且成为了行业领跑者，为什么还要扶持一个复兴汽车？” 谢家鹏笑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多品牌战略吧，如今哪家大型汽车集团旗下没有几个汽车品牌。 燃油汽车都这样搞，而电动汽车只是换了一种能源提供动力罢了，品牌和市场细分依旧存在。 你看戴伦这些年干过的事就知道了，他很喜欢长线布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想把中美这两个汽车大国的新能源汽车市场都给吃下来。” 温世铭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但我担心未来新能源主机厂都自己研发三电技术啊，毕竟这是核心技术，一直选择外部合作的话，不利于品牌的长远发展。 你看看特斯拉现在的模式，再想想复兴汽车未来会怎么样？” 谢家鹏陷入了沉思，难道给造车新势力卖水、卖铲子的路线走不通，只能自己下场淘金？ 就在他认真思考的时候，全场灯光突然一暗，只见一个人快步走上台。 一身休闲服打扮的夏景行走到舞台中央，停下了脚步，正对观众，并向台下打了个招呼。 “大家上午好，欢迎来到卖车时间，接下来我将为大家推销一个小时汽车。” 台下一阵哄笑，随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台下众人，道：“在正式推销前，请大家先看三分钟广告大片。” 说罢，夏景行身后那面巨大的电子屏幕瞬间一亮，弹出了一张巨大的海报图片，一辆流线型车身、屁股高高撅起的Model S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在阵阵欢呼声中，广告片正式开始播放。 视频中，夏景行从一栋别墅内走出，来到车库，拔掉充电线，快速收起了汽车充电器。 接着镜头一切，门把手自动弹出，他拉开车门，坐进了汽车内，打火发动了汽车。 位于中控台的那块巨大的操作屏幕也亮了起来，上面出现了几个图标。 夏景行用手指点了几下屏幕，调出地图，播放了一首音乐，然后驾驶着这辆白色的Model S出门了。 汽车穿过热闹不息的城市街头，经过金门大桥，来到了海岸边的高速公路。 视频画面再次切换，台下观众看到了这样一幕，一辆汽车在落日余晖下，沿着蜿蜒起伏的海岸线行驶，惊涛拍浪和陡峭的山壁都成了背景。 视频到此就正式结束了，场景非常简单，代言人也有些业余，但还是把在场的观众给震住了。 直到视频播放完毕，还有人在回味刚刚看到的一幕幕。 尤其是夏景行操作这台特斯拉的细节，门把手、中控触摸屏、车载软件…… 这一切都令从没见识过、驾驶过Model S的人感觉到新鲜，幻想如果自己拥有一辆这么拉风、炫酷的汽车会怎么样？ 他们肯定不会去面对大海装逼，要装也要去闹市区装，不用瞎**乱轰油门，也能享受路边人群行的的注目礼，那种无形装逼的感觉肯定沁人心脾。 视频播放完足足过了好几秒，场下观众才如梦方醒，开始鼓掌、吹口哨。 夏景行笑了笑，“广告也看完了，那么现在直接上产品吧！” 就在众人疑惑怎么上产品的时候，侧边舞台的地面突然分开，一台舞台升降机托举着一辆白色的Model S缓缓升起。 这个出场方式令在场人感到颇为有趣，全都目不转睛地看向那台Dream car梦幻汽车。 正文 1291、火爆订车 “Model S采用的是全铝车身，整备质量为2.1吨，其中电池组重量为0.6吨。 轴距为2960mm，因此在级别划分中，它属于一台中大型轿车。” 夏景行站在汽车旁边，开始详细的介绍汽车参数，在他身后的大屏幕里也同步展示出了各种数据。 “下面轮到大家最关心的问题了, 它能跑多快？能不能超越Roadster？” 说到这，夏景行故意停顿了一下，满脸笑容的看着台下，把所有人的胃口都吊足了，才不疾不徐地揭晓答案。 “答案是……可以的！不过只限于部分高端配置车型。” 夏景行拿手指着大屏幕，此时屏幕里已经切换出了一张张数据图。 “大家看这里，我们根据电池的容量, 把特斯拉Model S分为了三个版本。 60KWh、70KWh、85KWh, 分别对应代号Model S 60、Model S 70、Model S 85, 它们分别可以保证360公里、420公里、480公里的续航里程。 这三个版本型号都是单电机后驱汽车。 由于Model S攻克了双电机四驱技术，因此三种电池组版本的汽车各自还对应一个双电机四驱版本，代号为D，Double的意思。 它们分别是Model S 60D、70D、85D，加速性能和续航里程较单电机后驱版本都有不同的提升。 此外，Model S还研发了两款最强性能版汽车，代号为P，performance的缩写，它们分别是Model S P85、P85D。” 跟随夏景行的介绍，场下观众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台上的那面超大屏幕墙，上面密密麻麻的罗列了8个汽车版本的详细参数和价格。。 其中，零百加速5.7秒、续航里程360公里的Model S 60是最低配置版本, 售价59900美元； 零百加速3.2秒、续航里程440公里的Model S P85D是最高配置版本, 售价109900美元。 在这两个最低和最高配置版本中间还隔着六個中端配置版本，售价从六万多美元到十万美元出头不等。 看到这，场下人目光各异。 有人觉得售价过高，有人觉得便宜。 觉得售价过高的人，是觉得最高配置版本的售价太昂贵了, 较最低配置版本贵了将近一倍，差不多都可以买两辆低配的车了。 而那些觉得便宜的人，是觉得所有版本都很便宜。 因为，相对Roadster11万美元的售价来说，Model S全系版本都比这个价格低。 尽管最高配置版本109900美元只比11万美元少了100美元，但也算是践行了夏景行的诺言——特斯拉会极力控制成本，Model S售价一定比Roadster低。 也有人觉得夏景行在耍滑头，故意定价比Roadster少100美元，实质性还是没有控制好成本。 但当他们想到Model S P85D的零百加速较Roadster提升了0.5秒，续航里程也提升了50公里，并且还有一块中控触摸屏，大家心里也就释然了。 不管从哪方面角度来说，新车型Model S都是一种大大的进步。 王传孚看向身旁的李书孚，笑说：“我说什么来着，Model S各个版本的价格梯度一定能大得吓死个人，没说错吧？” 李书孚是彻底服气了，朝王传孚竖起大拇指，“还是你看得准！厉害！” 王传孚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这其实很好推断，因为我发现特斯拉一直在维持自身的品牌调性。 什么调性？堪比超级跑车的加速度！ 要是特斯拉真的造一辆宝马5系出来，成本的确控制下来了，但披在他们身上的那种“性能跑车”格调却整没了，以后还怎么开展品牌营销？” 李书孚轻轻点头，“这招高啊，依靠中低配置版本走量、扩大产能，依靠高配置版本保持品牌调性，还能继续碰瓷法拉利、保时捷，上上赛道，刷刷各种赛事成绩。 这两头都兼顾了，什么好事都让夏总一个人给占完了。” 台上，夏景行沉默了一会儿，给所有人留足了查看8个版本汽车数据的时间，以及信息消化时间。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继续说道：“特斯拉之所以推出8个版本的Model S，主要是考虑到每个用户都有不同的需求。 即使是标准版本，Model S 60和60D，零百加速也仅仅只需要五点几秒，远超市面上几乎所有的中大型轿车。 部分豪华品牌性能车虽然能达到这个加速性能，但它们的价格远远超过Model S 60和60D。 而Model S 85、P85、P85D这三个版本，加速性能堪比绝大多数超级跑车，但售价仅仅只有它们的一半，甚至是它们的三分之一、四分之一。 这是新技术带来的科技和产业变革，让所有人都能花更少的钱买到更好的汽车。” 闻言，场下很多观众都在点头，非常认可夏景行的观点。 如果没有特斯拉的出现，他们想拥有一台零百加速三秒多的汽车，只能选择法拉利、兰博基尼等几个超级跑车品牌，但那些车的售价即使是在美国，也至少需要二三十万美元才能买到。 谷身 “抛开加速性能、价格不谈，特斯拉与传统汽车还有一个很大的区别。 我们的定位是科技汽车！ 不是安装一台大型“智能手机”在车上就叫科技汽车了。 特斯拉的创新汽车架构可以OTA升级车载娱乐系统、应用程序等，还可以实现对ECU进行软件更新，比如电池管理系统、电驱控制单元、整车控制单元等等。 在特斯拉公司技术进一步取得突破后，大家已经购买到手的汽车还可以跟随公司一起成长。 比如大家把汽车买回家开了一年，电池或许有细微的衰减，但续航里程并没有减少，反而通过一次OTA升级提升了50公里、100公里的续航里程。 这就是OTA升级的魅力，一款可以成长的汽车，仿佛拥有生命。” 场下大部分观众都听笑了，怎么感觉有点不真实呢？ 一款可以成长的汽车？ 虚假宣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夏景行笑呵呵的解释道：“或许有部分人不相信这一点，但你们买一辆汽车回家，过一段时间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相信没有比这更好的实验方式了。” 全场顿时哄笑，亚洲首富为了卖车，已经不惜动用一切手段了。 又介绍了一会儿，夏景行说道：“下面谈谈大家期待已久的预订和交付问题。 在正式讲这个之前，我需要先提一下抵扣券的问题。 众所周知，在预售Roadster的时候，由于我们没有控制好成本，导致售价由预订时的10万美元涨到了交付前的11万美元。 这件事令很多支持特斯拉的朋友感到很失望，甚至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们在之后送出了2450张1万美元的购车抵用券。 从今天起，Model S就开始上市预售了，持有那些购车抵用券的朋友前来购车，可以抵扣一万美元。 原本订金需要两万美元，那么现在只需要支付一万美元就行了。 另外，我再次申明，抵用券也可以转赠他人，或者出售，特斯拉通通不做任何限制。 这是我们的承诺，现在我们要来践行它。” 场下，有Roadster车主迅速地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张制作精美的购车抵用券，高举着挥舞回应台上的夏景行。 看到这一幕，夏景行笑着说：“看来不少人今天都带来购车抵用券了，没问题，你们今天就可以把它花出去，然后再也不用担心特斯拉哪一天倒闭不认账了。” 台下发出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通过这件事，有债必偿特斯拉的企业形象基本算是立起来了。 原本的坏事变成了一件好事，同时还锁定了2450个新订单，虽然赚不到什么钱，但可以刷一下营收数据，给上市提供一定助力。 “好了，现在回到正题，从今天起，所有人都可以在特斯拉官网和线下门店预订Model S…… 在明年六月份之前，我们会按照订单顺序交付第一批Model S。 等待交付时间略微长了一点，但请大家给特斯拉一点时间，我们正在努力改进当中。 等到下几款车发布，我们会把交付时间进一步缩短，变成六个月、三个月、一个月，甚至是当天买当天交付。” 看到夏景行这么坦诚，大部分人都还是比较理解的，毕竟特斯拉只是一家刚创办几年的小厂，不是那些百年老厂。 真要是着急拿到现车，他们也不会选择购买特斯拉。 夏景行的汽车推销大会很快就结束了，他在掌声欢送中走下了舞台。 观众也纷纷开始离席，不过他们只是离开了座位，并没有离开会议中心。 大量的Roadster车主涌到特斯拉设立在会议中心的临时办公点，排成了一条长龙，他们一手拿着购车抵用券，一手拿着银行卡，现场订车。 这些人全都是不差钱的主，也是特斯拉的种子用户，如今快发展成为死忠粉了。 看到这一幕，斯特劳贝尔心里感到无比的振奋和自豪。 他满脸欣喜的转过头，对站在身旁，与他一起躲在暗处观察这一切的夏景行说道：“戴伦，我估计光是今天一天，应该就能拿下1000个订单。” 夏景行轻笑，“或许可以吧，不过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的目标是1万台，光是获得Roadster老用户的支持可不够，还要继续加大营销和宣传力度。” 夏景行拍了拍斯特劳贝尔的肩膀，然后转身笑着朝站在远处等候自己的王传孚、李书孚走去。 这两位国内的汽车大亨是受他邀请来到美国的，他理应尽一下地主之谊。 正文 1292、新能源补贴时代 “夏总，恭喜啊！特斯拉造出了这么惊艳的一款车，兼顾性能、价格、科技多方面的优势，一定大卖！” 李书孚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与夏景行握手、恭贺。 王传孚稍微矜持一些，但也恭维了几句：“特斯拉正在开启一个全新的汽车时代，就像脸书重新定义社交、复兴手机重新定义手机那样重新定义汽车。 给我们国内的汽车人上了一课啊, 以前从未想到还能这样造车。” 两个人不停地吹捧，整得夏景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带着两人来到附近的一家高档中餐厅，点了一桌菜，边吃边聊了起来。 “奥观海政府对新能源产业、汽车产业扶持力度很大，包括特斯拉在内的很多美国企业都拿到了政府贷款，加州还开始试点了碳积分法案，相关政策很快就会在全美铺开。 国内也很希望抢占新兴产业战略制高点, 通过技术变革抹平百年汽车工业差距。 我听说最近几个月国内对于扶持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呼声很高？” 王传孚放下筷子, 端起小巧的白酒杯，与夏景行、李书孚分别碰了一下杯，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后，才缓缓说道：“何止是呼声啊，今年1月份的时候，财政部、科技部联合发布了《关于开展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示范推广试点工作的通知》。 宣布在京城、魔都等13个城市开展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示范推广试点工作，中央财政重点对购置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给予补助。 只不过政策只惠及公共服务乘用车和轻型商用车，混合动力最高补贴5万元一辆，纯电动最高6万元一辆。 我估摸着，私人购买新能源汽车想要获得补贴，需要等到明年乃至后年去了。” 夏景行安静的听着，心中思绪万千。 新能源汽车补贴十年的大时代已经正式拉开序幕了。。 在这场补贴狂潮中，有坑蒙拐骗的，也有真正受益的企业。 比如说面前的王传孚，他和他的企业在这场补贴中吃到了很多红利，顺利的完成了初步崛起，并扛起了振兴中国汽车工业的大旗。 这其中，离不开企业家个人的奋斗, 更离不开时代与国家的馈赠。 李书孚插话道：“3月份的时候，政务院发布的《汽车产业调整和振兴规划》中明确指出了一点，要将新能源汽车作为“加强自主创新，培育自主品牌，形成新的竞争优势，促进汽车产业持续、健康、稳定发展”的突破口。 我们国家想要在汽车工业上面弯道超车，单纯靠合资引进技术是行不通的，只能寄希望于新能源了。 从方方面面来讲，政策扶持力度绝不会比美国弱。 毕竟汽车及相关产业链是一個10万亿的大产业，可以创造和带动无数的GDP。 有国际评测机构已经给出预测了，今年中国就会正式超越美国，成为全球最大汽车生产和消费国家。 但这个名号有什么用？ 我们再不奋起直追，钱就全部被老外赚完了。” 夏景行哈哈大笑，这两个汽车人都是属于比较有理想和追求的那一类企业家，这也是他愿意结交两人、邀请他们一起吃饭的原因。 “两位都是民营企业家中的翘楚，跟你们一起聊天，感觉整个人的视野和格局一下子都开阔了很多。 来，咱们一起干一杯，预祝中国汽车工业未来发展越来越好。” 夏景行端起杯子，又与两人干了一杯。 谷謚 好几杯白酒下肚，三个人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王传孚更是直接问道：“夏总，特斯拉打算什么时候进军中国市场啊？” 李书孚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饶有兴致的看着夏景行。 “我们在美国市场都没立稳脚跟，暂时不会考虑进入中国市场。” 王传孚笑了一下，“虽然我们是同行，但我其实挺期待特斯拉进军中国市场的。” 夏景行瞟了一眼王传孚，后者脸上笑容依旧，看上去非常坦诚，不像是什么违心之言。 “为什么呢？” 王传孚淡淡道：“夏总，你比我们所有人都厉害，在国内的声望更是如日中天，你来带头吹响新能源汽车的进攻号角，相信可以大大缩短这个产业的推广时间，让它尽快成熟起来。 那么比亚迪作为行业的一份子，自然也能跟着获利。” 夏景行轻笑，“那你可就太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行业成熟，是由技术、政策、用户购买意愿等多方共同推动的。 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多卖车，先让企业生存下去。” 王传孚笑着说：“但我看夏总你已经在积极布局新能源产业链了，成立复兴汽车、宁德时代，投资Atieva、斯达半导体。” 夏景行听出了弦外之音，微笑道：“比亚迪半导体业务做的好像也挺不错的，前段时间好像推出了首款IGBT芯片，一举打破了国外的技术垄断。 这是大好事啊，变频家电、光伏、新能源汽车、工控等产业都需要IGBT芯片。 复兴工业对IGBT芯片需求量很大，斯达半导体一家公司供应起来很吃力。 我回头打个招呼，让邓元鋆上你们哪去看看。” 王传孚脸上的笑容立马浓郁了不少，他就那么随口一提，没想到夏总这么讲究。 说起来，比亚迪跟复兴工业还是竞争对手，在消费电子、动力电池、汽车等多个细分行业存在竞争关系。 但同时也是合作伙伴，有将近一半的复兴FX2手机是由比亚迪代工厂组装的。 这也是复兴工业的老规矩了，喜欢选择两家及以上供应商。 因此让王传孚看到了一丝合作机会，反正复兴半导体目前只设计手机芯片，业务并不涉及IGBT芯片，甚至还投资了创立才几年时间的IGBT厂商斯达半导体，完全可以跟比亚迪合作啊。 说实话，王传孚觉得比亚迪涉及的行业和领域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复兴工业比他们还要猛，堪称千手观音。 复兴工业进入行业太多，也衍生出了不少问题，不可能事必躬亲，需要放手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供应链，选择与外部供应商合作的发展模式。 据王传孚所知，近两个月，复兴工业产业基金就正在大举出击，投资了很多芯片产业链上的公司，斯达半导体就是在这期间获得的投资，还成功打入了复兴工业的供应链。 “竞争中伴随着合作”的竞合模式，未来会是无数大厂之间打交道的习惯方式。 夏景行不是很在意这点小生意，因为这也养不肥比亚迪。 哪怕真养肥了，复兴工业也不怕与之竞争。 两人三言两语就敲定了一桩合作，李书孚在一旁看着挺羡慕的，可惜吉利只造车，没有太多业务与复兴工业有交叉，自然也就不存在合作和竞争。 正文 1293、走一步看一步 “3000辆！戴伦，我们现在已经预售出去整整3000辆Model S了！ 旧金山、纽约、西雅图……特斯拉开在各个城市里的直营门店，全都挤满了前来试驾、订车的用户，大家爱死了这款神奇的汽车。 哦，对了，还有你的那条广告视频，在YouTube上面的播放量已经突破1.5亿了。” 斯特劳贝尔满脸欢喜的走进夏景行的办公室, 然后整个人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嘴上更是一直没歇过气。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斯特劳贝尔，认识这么多年，他还很少见对方这么失态过，看来的确是太开心了。 “这个销量成绩已经超越了Roadster，而且取得这一切我们只用了三天时间。 接下来还有一年的销售时间，我们或许可以完成一万辆的销售目标，甚至是两万辆、三万辆，也并非没有可能。” 说着说着，斯特劳贝尔陷入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夏景行笑了笑，然后朝斯特劳贝尔招了招手。 斯特劳贝尔这时才反应过来，光顾着自个儿高兴了，文件都没递给老板，赶忙上前两步递给了夏景行。 接过文件，夏景行拿在手中仔细查看了起来。 3000辆Model S订单，高中低各个版本都有，订单总价值2.72亿美元，平均每個订单价值9.07万美元。 “基本上都是预订的中高配置啊？” 夏景行抬头斯特劳贝尔一眼，问道。 “对，你接着往下看就明白了。。” 斯特劳贝尔打起了哑谜, 夏景行笑笑，不以为意，继续往下看。 夏景行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3000辆Model S订单, 有1500辆订单使用了购车抵用券。 “也就是说，Model S预订用户中, Roadster老车主占到了一半？” 斯特劳贝尔嘿嘿一笑，“那些家伙很有钱, 买车从来不在乎价格，大部分人都是预订的最高配置版本Model S P85D。” 夏景行心中彻底有数了，老用户对特斯拉的支持力度很大啊！ 又扫了几眼，夏景行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说道：“我们的老用户一共只有2450名，现在已经有超过60%的人都购买Model S了，另外40%是个什么情况？你有没有调查？” 斯特劳贝尔怔了一下，随即说道：“肯定还在考虑吧，再怎么说，Model S也是几万美元乃至十几万美元的大玩意儿，多考虑几天也很正常。 而且，Roadster车主也不全是富豪，有部分中产阶级，其中很多人都是硅谷公司的职员。” 夏景行轻轻点头，“你分析的没错，或许是还在犹豫当中，或许是财力不济。 不过，不管是哪种原因，我们都要把这剩余的将近1000张购车抵用券的价值给挖掘出来，转化成1000个新车订单。” 斯特劳贝尔颔首道：“我明白，这部分订单肯定不会放弃。” 夏景行继续道：“即使把这部分潜在订单转化成正式订单了，也不过才4000个订单， 记住我们的目标，至少在上市前、首批汽车交付前拿下1万个订单。 现在Model S刚刚上市发售，是最好的宣传时机，不能耽搁，因为越到后面销量增长越缓慢。 除非Model S升级改款，不然很难焕发第二春。” 斯特劳贝尔认真的听着，看着老板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他先前还喜悦无比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谷蠦 要说斯特劳贝尔最佩服谁，肯定是面前的老板了，各种创业技能点满，能融资、懂战略、会销售…… 别看他是公司CEO，但真要离开了董事长的各种支持和指导，他一个人管理特斯拉肯定很吃力，甚至是玩不转。 所以，对于夏景行的意见和命令，他基本都会听取。 给斯特劳贝尔指导了一会儿工作，夏景行就叫对方出去了，然后他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沉思。 特斯拉在接受戴姆勒、丰田的注资后，他个人和远景资本的持股比例有所下降。 个人持股比例由原来的17.78%下降至16.35%，仍为第一大个人股东； 远景资本持股比例由原来的45.02%下降至41.39%，仍为第一大机构股东； 两者合计的话，他目前一共持有特斯拉57.74%股权。 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这个持股比例会一直维持到正式IPO上市。 即便上市稀释部分股权，持股比例也应该能保持在50%左右。 不过，单单从股权结构上控股特斯拉，并不能保证他长期有效的控制这家未来的新能源汽车巨头。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各国纷纷把新能源产业定义为新兴战略级产业，特斯拉的重要性就会渐渐凸显出来。 依照老美的尿性，估计又要他割肉了。 所以他现在思考，要不要再加快特斯拉的产品迭代速度。 如果他愿意用钱砸，特斯拉在这一世的发展绝对会快过马斯克掌控之下的特斯拉。 实际上，他自己有做过评估，这一世的特斯拉跟脸书一样，已经领先前世一到两年时间了。 如果再加快发展速度，会不会压制复兴汽车及国内汽车同行的生存空间？ 夏景行觉得要留一手了，因为特斯拉顶多算是干儿子，复兴汽车才是真正的亲儿子。 现在特斯拉已经量产第二款汽车了，而复兴汽车连第一款车的原型车都还没影，发展速度已经远远落后于特斯拉了。 如果他不扶持特斯拉，有意放缓其发展速度，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会不会给尼古拉超车机会？ 目前来说，特斯拉还是领先尼古拉一代产品的，但未来情况究竟会怎么样，不好说。 理想状态下，自然是特斯拉压过尼古拉，同时又不威胁复兴汽车的生存。 但这需要掌握好其中的火候，同时还要加快复兴汽车的发展速度。 夏景行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大部分问题还是在复兴汽车身上。 如果复兴汽车不抓紧速度跟上，就算他不主动帮助特斯拉，任其自由发展，可能都会把复兴汽车越甩越远。 当明年特斯拉上市以后，融资渠道也打开了，发展还会步入一个快车道。 不过产能爬坡是一个大难关，没那么容易越过。 同时，即使特斯拉上市了，仍需要再融资几百亿美金才能真正的站起来，熬到盈利。 前世特斯拉直到落户魔都以后，才算是过上了点安生日子，在此之前，三天两头传出倒闭、卖身的新闻。 斟酌再三，夏景行最终决定还是走一步看一步，视复兴汽车的发展情况来制定特斯拉的供养策略。 正文 1294、十面埋伏 “理查德，看到了吧？这就是新能源汽车的魅力，特斯拉Model S上市仅仅三天就销售出去了3000辆。 在预售Model S之前，特斯拉刚获得了戴姆勒和丰田的投资，投后估值是15.5亿美元。 那么它现在的估值是多少？ 20亿美元！而且这还是众多投资机构的最低报价。 我的朋友，新能源汽车已经火了！ 现在投资这个产业，在未来可以收获无法想象的暴利。” 加利福尼亚州奥兰治县安纳海姆市的一间办公室里, 一头金发的亨利克·菲斯克指着电脑屏幕，卖力的给一名亚裔中年男人描述新能源汽车的前景。 菲斯克知道面前男人的身份，他相信只要成功说服了对方，那么菲斯克汽车公司以后都不缺少发展资金了。 黎译凯没有理会菲斯克，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 屏幕里正在播放一条视频，特斯拉Model S预售发布会。 看着夏景行站在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黎译凯心中又嫉妒又气愤。 作为一名斯坦福大学的毕业生，他曾经也有个科技产业梦，并付诸于行动了。 但很可惜, 港岛地产实在太诱人了，他没忍住，把港岛硅谷变成了无数的别墅、高层公寓。 几天前，在加拿大陪产的他得知了特斯拉Model S的预售发布会，心里很不舒服。 眼看夏景行又在一大领域取得亮眼成绩，然而他却拿这个仇人没辙，除了骂两句外，并不能给夏景行带去任何实质性伤害。。 本来这事情已经被黎译凯抛之脑后了，但一位友人突然给他推荐了一个电动汽车项目。 于是，黎译凯抛下即将临盆的女友，跑来加州看项目了。 怎么报复夏景行呢？ 黎译凯有自己的一套策略。 在港岛，他们家族的黎记黄埔电讯与智慧果合作狙击复兴手机； 在内地，他投资的企鹅跟海内控股激战正酣； 如果在美国，夏景行的产业大本营再架起一门炮，瞄准夏景行使劲儿轰。 那么他的十面埋伏基本就布局到位了。 虽然仇视夏景行，但黎译凯基本的理智和商业判断能力还是有的。 像雅虎、谷歌都冲击不动的脸书，他就不敢去找麻烦。 因为哪怕他投资或者自己创办一家社交网站, 也肯定干不过脸书。 不过夏景行其他的产业地位不那么牢靠, 相对来说，容易攻破一点。 黎译凯就打算专门挑这些弱项产业下手，一颗一颗的拔掉夏景行的爪牙。 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夏景行很有眼光，选中的产业、行业都大有潜力。 他投资一家企业专门跟夏景行打擂台，报仇只是其一，其二还可以带来丰厚的投资回报。 尽管目前投资的产业都还是亏损的，但他黎译凯轻言放弃的人。 他就不信了，夏景行布局那么多产业，就没一个失手。 只要他赢一次，就可以大大的出口恶气了，同时捞回之前所有的损失。 “菲斯克先生，据我所知，你们公司不做纯电动汽车，你们拿什么跟特斯拉竞争？” 黎译凯的问题很尖锐，毕竟他又不是真的“凯子”，并不会被菲斯克三言两语就轻易说服、掏钱。 菲斯克微笑，“我们的首款车型karma是一款四门大型混合动力跑车，之所以选择混合动力，是因为我坚信，现在还不是积极发展纯电动汽车的时候。” 黎译凯嗤笑，“特斯拉三天卖出三千辆，你不是对他们挺推崇的吗？” 菲斯克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推崇的是新能源汽车行业，而不是特斯拉公司。 是由于新能源技术的突破，才给了特斯拉一次震惊业界的机会。 不过他们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特斯拉肯定会遇上大麻烦，遭遇重大危机。” 一听这话，黎译凯有些坐不住了，追问道：“什么危机？” “倒闭的危机！” 菲斯克冷冷一笑，“特斯拉自作聪明，选择一上来就做纯电动汽车，然而他们根本没有想过纯电动汽车卖出去以后的问题？” 黎译凯见菲斯克一副看穿一切的智者模样，彻底被勾起了兴趣，捧哏道：“卖出去以后有什么问题啊？” “长途旅行问题！没电了怎么办？荒郊野岭充电？只能下来推车回家！” 菲斯克想起了之前自己给戴伦的“忠告”。 劝对方做混动汽车，偏偏不听，一意孤行的要做纯电动汽车。 谷螾 还是太年轻啊！ 老夫稍微一激将，就在纯电动汽车的错误道路上越走越远。 想到这，菲斯克心中忍不住有些得意。 如果特斯拉选择更换赛道进入混合动力领域，菲斯克汽车无疑会迎来一個强敌。 为了确保自身安全，他只能给戴伦上一课了。 黎译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你是说充电网络的问题？” 菲斯克笑道：“对啊，高速公路上可没充电站，没电了汽车只能原地等待救援。 特斯拉虽然号称能跑三百多、四百多公里，其实都是他们虚假宣传，误导消费者。 他们标注的续航里程，其实是在最理想的车速、路况下达成的。 消费者在实际驾驶中，续航里程会少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 一般汽车可行驶里程低于100公里，车主就不敢再驾驶了，需要充电了，不然的话，路边抛锚是个大麻烦。 把这两项减除，特斯拉的真实续航里程只有一百多公里，顶多两百公里。 这么短的续航，也就只能在城市里、离家近的地方跑跑，跑太远了，就回不来了。 你想想看，这样的汽车有实用性吗？” 黎译凯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连忙点了点头。 菲斯克见前亚洲首富的少爷正一点点的被自己调动思维，趁热打铁的说道：“而混合动力汽车就不一样了，我们的使用场景、实用性大大强于特斯拉。” “可特斯拉还是卖出去了3000辆。” 见黎译凯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菲斯克只好多解释了几句。 “戴伦很会做营销，一些富人追捧特斯拉也很正常，但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傻瓜。 等那一阵新鲜劲过去了，特斯拉只能沦为小众产品，然后不停地亏损，直至倒闭。” 黎译凯摇头，“戴伦·夏手里至少握着上百亿美元的现金，他是不会轻易让特斯拉倒下的。” “那是还没有亏到他承受不了，还没有亏到他绝望。 亏1亿美元，他不在意； 亏10亿美元，他有些肉疼； 亏50亿美元，他只能挥泪止损。” 菲斯克的话把黎译凯逗笑了，他暗暗思索，这貌似是一条给夏景行放血的好路子啊。 “特斯拉的销量会停滞在每年几千辆、一万辆的位置上，再也上不去了。 而菲斯克会越做越大，年销量突破1万辆、5万辆、10万辆。 我们的终极目标是成为新能源领域的通用！” 黎译凯咳嗽了一下，小声提醒道：“通用要破产了。” 菲斯克面露尴尬，改口道：“通用就是太一成不变了，所以落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新能源技术的出现，其实带给了汽车行业一次洗牌的机会，未来会诞生千亿美元市值的新能源车企。” 千亿美元这个数字有点打动黎译凯了，他笑呵呵问道：“菲斯克打算融资多少呢？” 菲斯克知道鱼儿上钩了，淡淡一笑，“我们实际上并不缺钱，在特斯拉拿到能源部5亿美元贷款没多久后，我们也获得了5.28亿美元来自能源部的贷款，从数额上来说，还要多于他们。 此外，包括好莱坞明星莱昂纳多在内的3000名粉丝已经下单预订了我们的卡玛汽车。 硅谷的风险投资机构，正计划向我们投资6亿美元。 如果你想投资的话，可以跟在他们后面投一点，不过份额不会太多。” 看着菲斯克这牛气哄哄的样子，黎译凯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放心了不少。 “菲斯克先生，如果我出价最高的话，是不是可以由我们一家领投，甚至是独投？” 黎译凯拿出了自己的魄力，毕竟美国能源部都敢给菲斯克汽车发放5亿多美元的贷款，那他股权投资6亿美元，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菲斯克叹了口气，苦笑一声，“理查德，你这要求让我很是为难啊！算了，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送上门的投资都不要，黎译凯心中暗暗称奇，看来是真的不缺投资者啊！ “那好，你考虑清楚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黎译凯笑着与菲斯克握了握手，转身离开了。 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说道：“菲斯克先生，我们的家族基金一直在寻找那些可以成长为世界巨头的优质公司。 如果菲斯克汽车想成为新能源汽车领域的世界级巨头，那么成长道路上必然少不了长线大基金的支持。” 菲斯克明白对方的意思，笑了笑，“我会慎重考虑的！” 正文 1295、为国养士 硅谷，帕罗奥图。 一栋印有“复兴FuXing”中文和英文（拼音）双Logo的大楼前，宽敞的广场上停靠了七八辆长途巴士。 一名名受聘于复兴工业的科学家、技术人员正在排队登车，他们将搭乘这几辆巴士前往旧金山国际机场，然而在那里登上复兴工业包下的客机，踏上回国的旅程。 这些被招聘回国的高精尖人才，有男有女, 大部分人都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上个世纪，他们从大陆漂洋过海来到美国求学，学成后选择留在了硅谷工作。 工作期间，绝大部分人在职位晋升过程中都受到了各种不平等的待遇，然而他们却敢怒不敢言, 只能默默忍受着。 不甘平凡者，早就选择了回国创业。 而这些选择继续留在硅谷的人，要么是舍不得这里的薪酬待遇，要么是觉得回国无用武之地，又或者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甚至是对国内已经没有了归属感。 复兴工业从去年开始，面向硅谷华人启动了大规模的招聘工作，提供了在中国、美国两地择其一工作的机会。 那些通过了复兴工业层层面试和筛选，被认证为行业顶级人才、国内急需人才的科学家，在回国后可以获得一份对标美国同类工作岗位的薪酬待遇。 次一级的人才，回国后薪酬待遇会稍微打点折。 不过美国跟中国的物价毕竟不一样，在中国拿百万人民币年薪，生活质量不会比在美国拿二十万美元年薪过的差。 至于普通的程序员、工程师，复兴工业没有招募，因为这些人招募回去后，不会发挥多大的价值，还会破坏薪酬体系。。 复兴工业这次招聘的全都是中高端人才，比如从谷歌、亚马逊挖过来的人工智能、云计算科学家, 从英特尔、德州仪器挖过来的半导体专家, 从甲骨文、IBM挖过来的核心软件工程师等等。 夏景行端着一杯咖啡, 走到窗前，默默注视着下面登车的人群。 他没有给这些人搞什么欢送仪式，整得太高调了不好，容易惹麻烦。 对于这部分愿意回国工作的人，不管是对方觉得复兴工业有发展前途，还是单纯看上了薪酬待遇、平等的晋升机会，他都感到挺欣慰的。 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复兴工业已经提供了这么好的平台的情况下，仍然有部分“高华”不愿意回国。 他们不是看不上复兴工业的薪酬待遇，也不是复兴工业开设的实验室、科研项目太少、太没有技术含量，无法让他们尽情施展才华。 他们就是单纯的更享受美国的生活，看不上国内的一切。 虽说这是个人的自由选择，夏景行管不着，但也让他感到挺不爽的。 以前是国家穷、民企实力不够，回国委屈了你们。 现在物质条件能够满足你们的要求了，你们又跟我谈雾霾、教育、医疗水平以及其他不可言的问题。 算了，那群人彻底没救了，也不属于可以拉拢和团结的对象。 夏景行在心中给高华彻底判了死刑，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林兵。 这名跟随他一起创办复兴手机的元老前段时间又升职了，除担任消费电子事业群总裁以外，还兼任了复兴工业国际业务CEO，负责掌管包括硅谷研究院、硅谷国际总部在内的所有海外办公室和业务。 “这是第几批回国的人了？” 林兵笑吟吟回道：“这已经是第五批了，算上之前四批，已经招聘回国1500人了，全部都是年薪百万人民币以上的中高端人才。 以这些人为核心和骨干，我们可以拉起一支上万人的研发队伍。” 夏景行在心中快速的算了一下，光是给这群人开工资，一年就至少花出去15亿人民币，国内这会儿还真没几家公司能养得起。 不过复兴工业不一样，在接受他百亿美元巨额注资，以及复兴手机已经取得全面盈利的情况下，就算再多来十倍人，也养得起。 “才这么点人啊？硅谷至少有十万华人吧？招聘十分之一，也有一万人了。” 林兵苦笑，“夏总，我们招聘的都是中高级人才，数量相对稀少一些。 如果把普通工程师也招回国的话，倒是能招够一万人。” 夏景行笑而摇头，“那算了，国内普通工程师年薪只有十几二十万人民币，如果我招一群拿四五十万年薪的人回去，且技术又不能服众的话，纯粹给自己找麻烦。” 林兵轻轻点头，认可夏景行制定的招人策略。 谷熉 国内的普通工程师，与硅谷的普通工程师技术差距并不大。 但是在一些前沿科技领域，比如人工智能、半导体方面，国内非常缺少技术领军人物。 把这些技术大牛招聘回国，就算拿三五百万年薪，也不会有人说闲话，因为没人能够替代他们。 “再扩大一下宣传范围和力度吧，争取多回流一些人才。” 夏景行顿了顿，又道：“国内如今方方面面都在大步向前发展，城市生活、医疗、教育水平与美国的差距，正不断的在缩小。 而且我们也不会亏待每一位回国的人才，能保证顶级科学家无论在国内哪一座城市都能过上体面的生活。 顺驰地产近两年不停地在建人才公寓和人才别墅，只要回国，我们就送房子。 我们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这都还不愿意回国，那我也彻底无话可说了。” 林兵听出了夏景行语气的不爽，劝慰道：“夏总，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为国养士”，为中国科技的未来撑起了一片天。 有些人已经习惯了当二等……哦，不对，三四等公民，劝不回去的。 有才无德的人，要之何用？” 夏景行听乐了，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或许你说得对，毕竟强扭的瓜不甜！随他们去吧！” 林兵笑了笑，随即道：“哦，对了，夏总，还有一件事，我要向你汇报一下。 复兴工业国际总部的员工数量在这个月已经正式突破了2000人，其中手机业务约占一半的人，还有一半人组建了芯片设计院、人工智能研究院、云计算研究院等几个科研部门。 从人手来说，现有的人手暂时已经够用了，接下来要不要放缓一下招聘节奏？” 夏景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心中快速的思考了起来。 依他本意，是不想在美国大费周章的建设上万人、甚至是几万人规模的超大型科研团队，因为从长远来说，不太安全啊，搞不好将来某一天就被一窝端了，白建设了。 但是，硅谷人才济济，不就近开发利用一下，又太可惜了。 他们选择在硅谷设立几个研究院，承担一部分科研任务，可以加快部分科研项目的研发速度。 短期来说，这条路还是行得通的。 长远来说，还是得把人和技术带走。 因此，他还存了一份心思，他想通过在硅谷招人、培训、任职几年后，再把这些人正常的派遣回国，把复兴工业国际总部打造成一個源源不断的运兵站，不停地向国内输送人才。 万一员工到时候不愿意回国呢？非要把他们派遣回去，就闹着要离职。夏景行突然有点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据他所知，复兴工业国际总部现在的这2000名员工当中，就有不少人是不愿意回国的。 因为前段时间曾经动员过一次，愿意回国的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太好说。 “这样，你们放缓一下招聘节奏，同时招聘的时候还要加一条上去，是否愿意接受工作调动，比如回国。” 林兵在心中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夏景行的用意，这是在为将来做打算。 “如果他们在招聘的时候同意回国，几年后工作出现调动的时候，改主意了？” 夏景行笑了笑，还真是有点难搞，他们也不可能拿枪逼着别人回国。 “就这么着吧，招聘的时候多少还是能把一些坚定不回国的人剔除在外的。 此外，招进来的人，在派遣回国的时候，全部官升一级。 往老少边穷地区派遣干部的时候，不就是这么搞的吗？相信这能调动一部分人的积极性。” 林兵不知道该说啥好了，为了争取点人才回国，老板真是煞费苦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国内缺乏这方面的人才呢，只能从外面挖人回国。 “坚持一下，就辛苦这么几年，相信不超过十年，就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了，大部分人都会主动选择回国的。” 夏景行很确定这一点，因为十年后的中国已经是全新的面貌了，而且相对而言，也没现在这么缺乏人才了，科技产业的环境已经大大好转。 正文 1296、自动驾驶立项 “我们和YouTube现在正在联合研发一款智能识别图片及视频的系统。 研发完成后，它将用于甄别、封禁油管平台上发布的仇恨、种族歧视、血腥、黄/暴及其他违反各国法律规定的图片、视频。” 得知夏景行前来视察工作，吴恩达和李飞飞作为复兴工业（美国）人工智能研究院的正、副院长亲自带着大老板在各个实验室参观了起来。 一行人边走边聊。 夏景行笑着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违禁视频一直是油管的一块心病。 因为这玩意儿，油管经常被社会各界抨击，快被形容成传播毒瘤的网站了。” 吴恩达笑道：“油管每个月有来自几十个国家的几亿人访问和上传视频，这种大型平台的管理确实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光依靠人工审核视频, 很难实现高效的审核，同时还会造成大量的人力支出。 拥有一款高识别精准率的审核系统，可以为油管省很多事。 不过现阶段的AI识别精准率很难达到完全不依赖人工审核的程度。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还是需要AI和人工一起搭配审核，AI为主，人工为辅。” 夏景行笑了一下, “我明白, 人工智能也会出错, 把正常视频判别成违禁视频。” 吴恩达点点头，道：“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继续训练我们的算法模型，才能使它的识别更精确。。 怎么训练人工智能呢？我们需要更多的标注数据。” 李飞飞在一旁补充道：“我之前曾开发了一个ImageNet数据库，下载了10亿张图片，为了找人标注这些图片，我使用了亚马逊的众包服务平台AMT，但几年时间过去了，仅仅只标注了几百万张图片。” 夏景行微微点头，亚马逊AMT，又名AI富土康。 顾名思义，这就是一個网上接单做兼职的平台，其中最多的任务就是标注数据。 怎么标注呢？很简单，坐在电脑前, 对数据进行手工输入、分类，区分出一张照片中是否有“狗”，辨别语句中的“bass”到底是低音还是鲈鱼。 每标注一张图片、一段语音，可以挣3美分。 看起来挣得很少, 但积少成多, IT外包业务发达的印度就有很多家庭妇女把这份兼职工作做成了全职工作，每天工作8小时，一个月能挣700美元。 听起来感觉好像还不错，但其实比工厂打螺丝还枯燥乏味。 不过毕竟是兼职工作，也没人站在旁边督促，想干就干，算是比较自由的工作。 夏景行问道：“我们开发的FXNet数据库，现在标注了多少张照片？” 吴恩达叹了口气，“就一百多万张，因为找不到那么多人干这活，亚马逊AMT上面的活跃用户太少，很多人干着干着就不干了。” 夏景行皱起了眉头，“太少了，标注数据就是人工智能的饲料，要赶紧想个办法把标注数量提升上去。” 说到这，夏景行心中突然一动，脱口而出道：“哎，我们可以考虑把这个产业引入中国啊？ 一个月挣四五千块，应该还是能吸引一些人当数据标注员的。” 夏景行一下子联想到了很多东西，西哥可以在老家办个外呼中心，自己也可以在老家办个数据标注中心啊！ 找一帮有一定文化基础的妇女，培训一下就可以上岗了，而且还可以在家里干活，相当于补贴家用了。 夏景行把自己的想法给吴恩达和李飞飞讲了一下。 李飞飞老家也是蓉城的，而且这是为妇女提供工作岗位，她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立马针对性的提出了不少建议。 吴恩达提出了不同意见：“选择众包模式，估计标注员只能标注一些简单的图片。 而视频标注和3D标注有些复杂，每一帧画面都需要标注数据。 尤其是戴伦你提过的自动驾驶，想想都觉得数据量恐怖。” 夏景行记得前世涌现出了一些专业的数据标注公司，他们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自动驾驶技术公司。 为了完成一些高质量、高难度的标注，那些数据标注公司没少研究如何高效标注数据的小工具。 “我们可以开发辅助标注工具，把图像和视频进行分割，标注员只需要在每个物体框里面打钩打叉，或者选择绿色、红色就行了。” 吴恩达眼睛顿时一亮，“这是一个好办法啊，不然一个图像标注几百上千组数据，能够把人活活折磨死。” 夏景行笑了一下，这可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前世那些数据标注公司总结设计出来的小方法。 众所周知，数据标注越多，投食越多，喂养出来的人工智能就越精准。 开启自动驾驶模式的汽车，需要行驶在复杂的城市路况，这就对人工智能、计算机视觉提出了更高的技术要求。 周边的汽车、道路、指示牌等等，全都需要经过数据标注员无数次的标注，然后将大量的数据汇集在一起，最终才能培养出能够安全上路的自动驾驶汽车。 不过自动驾驶是渐渐走向成熟、精准的一个发展过程，在此之前，估计少不了各种翻车事件。 假如某位车主运气不好，在自动驾驶模式下，遇到了一个没有收录在自动驾驶数据库里的路况场景，机器不认识，那就只能全村开席了。 谷琖 “说到自动驾驶，戴伦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研发这个项目啊？” 吴恩达停下了脚步，李飞飞也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夏景行。 “明年吧，先把手里的这摊事给做好。” 吴恩达摇了摇头，微笑说道：“我在学校里听说了，塞巴斯蒂安·特龙带着一群人正在山景城搞一个秘密项目。 他们改装了六辆丰田普锐斯、一辆奥迪TT，给每一辆汽车的车顶都安装了一个支架，上面搭载了一个机械旋转式激光雷达，能够对车身360度方向进行扫描。 车顶的后部还安装有GPS天线，能够协助车辆进行定位。 4颗毫米波雷达分别安装在车辆的前后保险杠以及车头的两侧，前雷达主要用于检测距离和速度……” 夏景行微微皱眉，塞巴斯蒂安·特龙也是斯坦福大学的教授，同时也是谷歌X实验室的创办人。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对方负责的这个项目就是Waymo，谷歌的自动驾驶品牌。 “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啊？” 夏景行突然有些好奇，吴恩达描述的惟妙惟肖的，好像真见过那几辆原型车似的。 “哈哈，因为我见过它们啊！” 吴恩达笑着揭晓了谜底：“特龙前段时间邀请我去参观了他们的原型车，同时还邀请我加入他们团队。” 挖人挖到我头上来了？ 这下，夏景行对佩奇的意见更深了。 当然了，他自己是不记得差点挖空谷歌中国这件事的。 夏景行扫了吴恩达一眼，心想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离开？ 他正要说话，被吴恩达抢先一步：“不过我已经拒绝他们了，虽然他们的项目很酷，不过我觉得复兴工业也不差，我们一定可以研发出比他们更智能的自动驾驶技术。” 夏景行终于听懂了，吴恩达想做自动驾驶。 他在心里想了一下，如今谷歌都已经正式下场了，看样子确实不能再等了。 特斯拉目前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量产Model S上面，暂时无暇兼顾自动驾驶的研发。 就算特斯拉将来研发了相关技术，也会选择自用，而不是对外开放。 复兴工业想要打造的是自动驾驶全栈服务商，未来将向汽车厂商输出相关软件和硬件技术。 当然了，如果因为复兴汽车的缘故，没友商敢用的话，那就像特斯拉一样自用。 夏景行看了李飞飞一眼，图像和视频识别系统的研发工作可以交给对方领导。 国内的话，沈向阳还在哼哧哼哧的研发手机助手，也就是语音识别技术，未来该技术还可以搭载到平板、汽车、智能音箱等设备上面。 让吴恩达开始做自动驾驶，也不会影响其他项目的研发进度。 反正现在又不缺钱，铆足劲儿砸就完事了。 谷歌X实验室为什么那么牛逼，就是因为砸钱很爽快，什么无脑项目都在搞。 当然了，有项目假如搞成功了，那就是有先见之明。 “好，安德鲁（吴恩达英文名），你尽快招募团队，我们也把自动驾驶的研发工作正式提上日程，需要什么，你直接报给林兵，他会全力配合你。” 见夏景行这么果断的就同意把自动驾驶立项，吴恩达非常的高兴，一个劲儿的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辜负公司的期望。 夏景行其实想把自动驾驶这么重要的项目弄回国内，但吴恩达出生在伦敦，少年时期长在香港和新加坡，大学是在美国读的，并且已经入美籍了，怕是不愿意到大陆工作。 不过夏景行很快想起吴恩达前世曾加入百度担任首席科学家，参与研发了百度大脑，应该不会抗拒到大陆工作吧？ 担心出什么岔子，夏景行又赶紧旁敲侧击了一番。 “安德鲁，你去过大陆吗？” “当然去过啊，大陆这些年发展很快，我每次去都感觉到了一个新城市。” “假如公司以后派你回大陆工作几年，你愿不愿意？” “没问题啊。” 吴恩达丝毫没有犹豫，答应的非常爽快。 见状，夏景行顿时放心了不少，毕竟让吴恩达挑起自动驾驶重担的话，那么他就是核心人物，如果中途出现什么变故的话，会很麻烦，还会拖累研发进度。 夏景行又多解释了一句：“我们的总部始终在大陆，在那里获取数据方便一点。” 吴恩达笑了笑，“戴伦，这些我都懂，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正文 1297、交心 “夏总，自动驾驶立项？有那必要吗？我们现在连车都还没造出来，就开始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了。 我并不是反对投入科研，只是我们现在的摊子铺的确实有点大了。 缓一缓，等部分科研项目投入市场，完成自我造血后，再进行下一轮更大规模的科研投入, 这样会不会更好？” 接到吴恩达递交上来的自动驾驶立项报告后，林兵不敢怠慢，立马来办公室找夏景行请示，或者叫劝谏。 夏景行暼了林兵一眼，后者脸上似乎有些焦虑。 这让夏景行觉得似乎有必要跟林兵好好谈一谈了，对方升职过后，他还没找对方聊过。 “复兴汽车和自动驾驶是两个不同的项目，同时开发并不矛盾，相反, 这还可以节约大量的研发时间。 就像修铁路一样，两头同时施工，最终会汇集在一起。 而且，前期对于自动驾驶项目的投入并不大，一两亿美元足矣。 自动驾驶是一个需要投入五年、十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取得成效的尖端科技项目，早做早好。 复兴工业想要成为世界性的科技巨头，我们必须要有追踪前沿科技的意识。 你现在统管集团整个海外业务，需要站到更高的位置看待问题。 复兴工业现在有什么？有我们自己的拳头产品吗？复兴手机或许勉强算一个。 可它的内核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吗？芯片是我们设计制造的吗？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 夏景行摊了摊手，把估值已经达到250亿美元的复兴手机、估值400亿美元的复兴工业集团数落的一文不值。。 林兵咬咬牙，说道：“夏总，我知道你对咱们复兴工业的要求和期望都很高。 事实上，复兴工业发展的一点都不慢，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迅速了。 成立才短短四年时间，估值就已经快追上发展近七年的脸书了, 称之为世界上崛起最快的创业公司都没问题。” 夏景行眼神平静的注视着林兵，表情严肃的说道：“你觉得发展快吗？事实上你也没说错, 但是我告诉你，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说到这，夏景行声音突然拔高，“当下中国经济发展迅猛，一路高歌凯奏，其实却暗藏危机。 只要国际形势一出现变化，复兴工业所谓的商业帝国就犹如建立在沙滩上的大厦，一推就倒。 你不是一直挺疑惑的吗？我们为什么要把人才招揽回国？为什么要进入那么多行业？为什么要玩命的搞研发？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了，我怕！” 林兵暗暗心惊，在他看来，世界上已经没有多少商业公司能够威胁自家老板了？怕什么呢？ 夏景行长吐了一口浊气，这番话一直压在他心头很久了，从未向任何人吐露。 今天之所以选择告诉林兵，也是希望对方像自己一样保持一种危机感。 向对方阐述清楚公司未来的战略，比一昧的下命令让对方盲目服从更好。 如果能够自上而下，给复兴工业全体员工建立起一种打不垮压不倒的凝聚力，那么在面对重大危机的时候，可以保持军心稳定，这是单纯发钱所替代不了的。 复兴工业进入的行业有太多属于是战略新兴产业，迟早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在旗下所有产业中，夏景行最担心，也最为看重的就是复兴工业。 远景资本在国际资本市场上捞点钱，只要分赃均匀，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而且一个远景资本，也颠覆不了别人的金融体系和霸权。 海内控股搞搞互联网、文娱，看起来也没什么威胁。 可复兴工业不一样，它可以撕开科技霸权的封锁，可以带动一個、两个乃至更多个万亿、十万亿级产业的兴衰。 谷就 夏景行缓缓讲述道：“……半导体、新能源、人工智能、物联网、云计算……这么多产业要是被我们抢占了制高点，可能有人会疯掉。 相关利益集团一游说，再提高到国家安全战略高度，你猜会重演什么旧事？” 林兵彻底听愣了，喃喃道：“长臂管辖、域外法权？” 夏景行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想想曰本的半导体产业吧？曾经一度占据全球80%份额，打得英特尔、德仪抬不起头，如今是个什么样？” 林兵面色复杂的说道：“我们这是在对抗这个星球上最大的势力啊，将来顶得住他们的出招吗？” 夏景行摇了摇头，随即笑道：“我也不知道，但事在人为。 总不可能投降吧，或者说画地为牢，不去触碰高端科技，安安心心给别人打工。 但身家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上，某一天说给你断货就断货，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林兵不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最近几年，复兴工业集团的发展犹如烈火烹油一般，眼瞅着明年后年就要入榜世界五百强了，即便是一些百年老店，也会在不远的将来被他们一一超越。 但夏景行现在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让他彻底清醒了。 世界上有纯粹的商业吗？恐怕从古至今都没有。 商业是什么，是钱，是利益，财帛动人心啊！ 见林兵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夏景行只好给对方、也给自己加油打气。 “我们只有不断向前，跟国家一起崛起，才能打破枷锁。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国家明年的GDP就会超越曰本，成为世界经济最亮眼的那颗星。 跟复兴工业一样，一旦冒头了，就会招人嫉恨。 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再过几年，周围的环境会变得越来越恶劣。 我们再想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的发展，想都不用想，完全不可能。” 林兵心神受到了猛烈的冲击，许久都没有消化完这段爆炸性的信息。 尽管有些难以接受，但他知道夏景行说的都是实话。 想好好做一番事业，怎么就这么的艰难。 念及此，林兵一拳砸在桌子上，面带悲壮的说道：“夏总，我明白了，我们的确不应该放缓发展的脚步，大不了就一死嘛！” 夏景行微笑道：“什么死不死的，天还没有塌下来，也塌不下来。 我们国家不是曰本，不会自缚双手，任何人和势力都无法阻挡复兴的脚步。 复兴工业眼下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补课，把基础打牢，然后迎接暴风雨的来临。 未来我们能做的，就是跟随国家的步伐，国强才能民富，国家的实力决定了我们的发展高度。” 林兵点了点头，彻底放弃了劝老板稳扎稳打的念头。 敌人实在太强大了，现在放缓发展脚步就等于选择了慢性自杀。 而放弃自研，像有些企业那样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低不下这个头颅，同时他相信以夏总的骄傲，也不会容忍那样的发展方式。 在两人交了一次心后，林兵对于未来充满了紧迫感。 原本他还为复兴工业取得的成绩而沾沾自喜，现在则彻底放弃了这种念头。 对于夏景行，他也多了一丝敬意。 虽说老板已经富甲天下了，但他仍然在以自己的方式为国家强大做贡献，堪称“为中华崛起而经商”。 正文 1298、狻猊芯片 “这是我们的第一代自研手机处理器，代号“狻猊”。” 复兴工业（美国）芯片设计院院长陈宗健站在台上，一边播放PPT，一边介绍狻猊处理器。 夏景行坐在台下看着“狻猊”威武霸气的Logo，心中感到十分满意。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分别可以代表九个不同系列的芯片。 不过其他系列的芯片暂时都还没影子, 目前只设计了一款手机Soc芯片。 “狻猊芯片获得了ARM的授权，基于ARM最新推出的Cortex-A8架构进行设计研发。 该款处理器，CPU主频可以达到1GHz，较复兴FX1、FX2目前搭载的三星S5L8900处理器412MHz主频提升超过一倍。 一级缓存，由三星S5L8900上的16KB变成了64KB。 二级缓存，由三星S5L8900上的0变成了640KB。 GPU图像处理器方面, 狻猊芯片也进行了大幅升级，搭载的PowerVR SGX535较上一代产品性能有大幅提升……” 陈宗健话锋一转, “唯一的缺陷就是制程工艺从90nm跳到了45nm。” 前来旁听的陆奇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这位师弟，问道：“制程工艺进步了是好事啊，代表性能增强了啊，怎么会是缺陷？” 陈宗健微微一笑，扭头看向夏景行，说道：“戴伦，复兴半导体、华芯国际目前还无法量产45nm芯片吧？” 夏景行点头，“对，这款芯片设计出来以后，还是只能委托三星或者其他制造厂商代工，IDM垂直整合制造厂商对于我们来说，还有些名不副实。” 林兵淡淡道：“复兴半导体和华芯国际在制程工艺的落后只是暂时的，一直在奋力追赶当中。 狻猊芯片不也还只是一个雏形吗？等到你们设计成型了，相信我们的制造工厂工艺应该已经上升一个台阶了。。” 虽然林兵语气平淡, 但陈宗健还是听出了一丝火气。 心想我又没惹你，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至于这么夹枪带棒的吗？ 林兵这几天心情很不好，自打他从夏景行那里得知复兴工业集团未来战略以及潜藏的危机后，心里一直想着该怎么破局，怎么加快研发进度。 原本他是一个讲究步步为营的人，不是特别赞成夏景行的极速扩张和全面摊开发展策略。 现在他摇身一变，从保守派变成了激进派。 这是吃了一记猛药的副作用吗？ 夏景行注视着林兵，心中暗暗嘀咕。 他原本只是想“激”一下林兵，貌似这家伙有点上头了？ 想到这，夏景行觉得还是有必要给林兵提个醒。 于是他笑呵呵的说道：“发展要追求快、追求效率，但是也急不得，要讲究方法和策略。 我们已经跟三星谈妥了，下一款手机复兴FX2S将搭载他们的S5PC100处理器，由他们设计和制造。 等到狻猊芯片设计完成以后，继续由三星代工。 等到复兴半导体制程工艺达到世界先进水平以后，我们才能真正的实现独立自主，自己设计、制造及封测芯片。 这個过程不会太长，但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需要我们整个产业体系齐头并进，一块短板都不能有。” 与夏景行对视了一眼，林兵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这是劝自己不要太心急。 林兵反省了一下，好像自己最近的确着急上火了一点？ 夏景行继续道：“发展高科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它需要我们随时保持一种紧迫感，但同时也不能绷得太紧了，太紧了容易把自己的神经给绷断。” 其他人还在思考夏景行话中的意思，林兵则完全听懂了。 他朝夏景行点了点头，笑说：“夏总说的对，我们要控制好其中的度。” 夏景行笑了一下，不再多言。 陈宗健站在台上继续介绍：“下面说说复兴FX2S预搭载的三星S5PC100处理器吧。 这是复兴手机引入的第二款处理器，它各方面的性能较第一款处理器S5L8900都有一定提升。 主频600MHz、一级缓存32KB、二级缓存256KB，制程工艺65nm…… 大家看看这张性能对比图，S5L8900、S5PC100、狻猊三款处理器的性能参数全都清晰的呈现在上面了。” 夏景行望着台上的大屏幕，仔细查看并对比了一番后，说道：“狻猊芯片作为复兴手机的第三代处理器，性能是最强的，你想表达这个意思对吧？” 陈宗健微微颔首，随即面色渐渐变得有些凝重，“没错，由于研发时间来不及，因此我们只能选择复兴FX3再搭载狻猊芯片了。 但因为跳过了一代产品进行研发，对我们的工作提出了重大考验。” 夏景行在心中略微一思索，说道：“根据智慧果手机的发布习惯，他们的iPhone 3GS会在两个月后，也就是六月份发布。 iPhone 4的话，则会在明年六月份进行发布。 你觉得哪一款手机会搭载他们的自研处理器？” 陈宗健说道：“我偷偷的向以前PAsemi公司的同事打听了一下，不过没问出太多有用讯息。 但我推断，应该是明年发布的iPhone 4会搭载智慧果自己研发的处理器。 而且性能方面应该不会差，至少会比三星的产品强。” 听到这个消息，林兵的脸色有些动容，忍不住开口询问道：“那我们的狻猊处理器能够按时交付吗？” 陈宗健笑容苦涩的说道：“我有些拿不准，感觉会延期。” 一听这话，林兵彻底坐不住了，表情变得非常严肃，“这可不能开玩笑，我们现在跟智慧果杀得难解难分，甚至我们还要占一些上风。 如果狻猊芯片没有按时交付，那么复兴FX3就会晚于iPhone 4发布，这会引起灾难性的后果，损失无法估量。” 夏景行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好在他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倒也没有林兵表现的那么失态。 “宗健，你们团队现在缺什么，全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去解决它。 狻猊芯片的事情，真的是一天都不能耽搁。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我们再想追上智慧果手机，可就难了。” 夏景行说完，陆奇也在一旁劝说道：“是啊，宗健，为了与智慧果厮杀不落下风，这些年我和戴伦、林兵可谓殚精竭虑，想了无数的办法，复兴手机和安卓更是忙的跟个陀螺一样，一丝都不敢松懈。” 陈宗健满面愁容，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事情呢，但他确实没有办法。 林兵不停地捏眉心，他在思考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这时，夏景行开口了，“这件事不能怪宗健，主要还是怪我，组建芯片设计部门的时间太晚了。 而且还要跳过一代产品，难度再次加大。 相比于智慧果整体收购PAsemi，收获一支合作多年的成熟研发队伍，我们招聘组建的团队还多了一个磨合过程。” 林兵连连摇头，“夏总，这件事也不能怪你，在美国收购成熟的芯片设计公司，哪有那么容易。” 陆奇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只能根据狻猊芯片的研发进度来决定是否要推迟产品发布时间了。” 夏景行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实在不行的话，复兴FX3继续用三星的产品，把狻猊芯片发布时间延迟。” 话音刚落，林兵就反对道：“不行，这样我们的产品计划就彻底被打乱了，万一复兴FX4再次没赶上呢？” 听到这话，陈宗健一张脸涨得通红。 谷瓩 复兴FX2没赶上，是因为研发周期太短，情有可原； 复兴FX3没赶上，是越过了一代产品，研发难度加大，旁人也能理解； 但复兴FX4的发布时间都赶不上，这就有点侮辱人了。 陈宗健沉声道：“我保证，狻猊芯片一定可以赶在复兴FX4发布前研发成功。” 林兵黑着一张脸看向陈宗健，语气不是很客气，“你拿什么保证？就算赶上了，你认为狻猊芯片还能搭载复兴FX4？处理器性能早就落后了。 现在智能手机的产品迭代速度这么快，性能升级跟不上，就等着用户流失吧。” 陈宗健默不作声，心里感到有些委屈，他相当于是从无到有建团队，并带领团队设计第一款产品。 而他的老东家PAsemi则是被智慧果打包收购，里面的员工全是与智慧果合作多年的芯片行业老兵，团队协作能力、研发经验跟他这边不是一个等级。 在这种情况下，他拿什么跟智慧果斗？ 夏景行面色平静的说道：“我们跟智慧果手机的战场正在向芯片领域转移，我们要想赢得胜利，只能在自研芯片上面突破再突破。 当然了，宗健，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我们准许你扩大团队，甚至收购一些芯片设计公司都可以，但前提是CFIUS外资投资委员会对交易放行才行啊。” 说到这，夏景行又转头看向身旁气鼓鼓的林兵，笑着安抚道：“你也别太着急了，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子品牌荣耀吗？ 假如狻猊芯片技术落后了，无法搭载到复兴FX3、FX4上面，完全可以给荣耀用啊。 它的定位是中低端手机，处理器性能稍微差点也问题不大。 而且，狻猊芯片始终是需要搭载到手机上的，经过市场检阅以及一次次改进才能取得进步，做出堪比行业顶尖大厂的产品。” 夏景行这会儿也想通了，如果狻猊芯片实在不行，那就给荣耀拿去做实验。 海思早期产品也差的要死，结果最终还是做出了行业最高水平的处理器。 成长嘛，肯定会伴随着阵痛。 林兵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夏景行讲出来的话，一向争强好胜的老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平和了？ “当然了。” 夏景行话锋一转道：“宗健，最好还是你带领团队再加把劲儿，争取在明年六月份之前交付正式产品。 这不是还有一年多时间吗？要抓紧利用起来。” 陈宗健还是不敢打包票，深呼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道：“戴伦，我尽力而为。” “给两倍或者三倍工资，号召大家加班行不行？” 夏景行心里也发狠了，打算施展钞能力。 然而，无往而不利的手段居然失效了！ 陈宗健一阵苦笑：“美国人太安于享乐了，即使工资翻倍，恐怕很多人依旧不愿意加班。” 夏景行在心里腹诽了几句，还有王法吗？这特么在国内还不得打破头，抢着加班。 有些大厂的员工在内网号召抵制加班，然而却被人批评教育：你们不愿意为生活弯腰低头，请不要妨碍我们！ “试一试吧，让员工轮换着加班，不行就多招点人。” 跟争抢手机市场份额的重要性比较起来，多花费一些人力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夏景行很会做选择题。 这下子，陈宗健彻底明白了夏景行的决心，说道：“好，那我也跟着团队一起加班，争取能赶上复兴FX3发布。” 这句话稍稍改善了一些陈宗健在林兵心中不好的印象，刚刚如果不是夏景行在场，他可能当场就暴走了。 就芯片设计部门苦、困难，他们复兴手机不苦、不困难？ 他觉得硅谷公司的氛围很不好，严重缺乏奋斗精神。 夏景行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难啊！ 他其实很早之前就知道复兴手机很难击败智慧果，甚至还需要反过来担心被智慧果狠狠地甩在身后。 这里面的原因有很多，不仅仅是因为智慧果几十年的品牌和美国企业身份，以及系统优势，还有中国芯片产业积弱多年的因素。 复兴半导体在中国设立的芯片设计中心，花大价钱都招不到太多中高端人才。 而在美国开展收购行动，又处处是掣肘。 这老美还没开始制裁复兴工业呢，就发展得如此艰难。 夏景行感慨，对于那些真正用心发展高科技的企业，就算不喜欢也不要人云亦云的去诋毁，因为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比国外同行艰难十倍。 很多人不理解复兴手机和菊花厂的实际困难，非揪着他们卖的贵这一点不放。 散会后，林兵跟在夏景行身后走进了后者的办公室。 一进屋，林兵就迫切的询问道：“夏总，我们得赶紧想点办法，绝不能给智慧果反超机会。” 看着林兵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夏景行一边安慰对方，一边叫刘小朵去冲了两杯咖啡。 “你的心态出问题了！” 夏景行直言不讳的指出了林兵的问题。 林兵怔了一下，随即苦笑。 他其实不断的在反省和提醒自己要冷静、要淡定，但夏景行与他谈的事情始终令他心里感到焦躁和不安，他急切的想把复兴手机以优势市场份额带上全球智能手机厂商的王座。 这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非常折磨一个人。 夏景行见林兵这副模样，既欣慰又头疼。 感到欣慰是因为林兵心里一直挂念着前路的艰险，没有不当一回事，而感到头疼是因为对方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 于是，夏景行善解人意的说道：“要不然，你休息一阵子，出去散散心？” 林兵以为是老板对自己感到不满了，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夏总，我会尽快摆正心态的。” 夏景行长叹了一口气，“铡刀不是还没落下来吗？别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你看我心态保持的多好，歌照唱舞照跳马照跑！” 林兵笑了笑，他其实也很好奇，老板的内心力量未免太强大了吧？真不知道这种自信的力量究竟源自于哪？ 夏景行说道：“智慧果现在已经继推出Mac、iPod之后第三次崛起了，我们基本压制不住他们了。 其实能压制他们这么久，我已经感到很满意了，因为我们借这个机会也成长起来了。 接下来与他们的战争，可能会绵延很多年。 即便我们一时失利，也不用太过于感到担忧。 正如我们一巴掌拍不死他们一样，他们也别想一巴掌拍死我们。 当手机市场形成僵持以后，我们要试着从别的角度进行突破。” “别的角度？”林兵迅速来了兴趣，摆出了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对，比如说人工智能、手机应用生态、芯片，以及手机和智能家居、智能汽车的生态联动。” 林兵的思维被彻底打开了，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啊？ 复兴工业家大业大，兄弟众多，假如单挑不行的话，我可以选择群殴啊！ 正文 1299、秘辛往事 “感谢大家今天莅临“夏宫”，诸位的到来，令寒舍感到蓬荜生辉。” 位于帕罗奥图与洛斯阿图斯交界处的“夏宫”，夏景行佩戴着领结，西装革履的站在草坪上开始致辞。 在他面前，站满了硅谷的大人物。 脸书公司董事长杨致远、首席运营官雪莉·桑德伯格，油管首席执行官罗莉·格勒尔, 复兴工业集团海外业务CEO林兵，高管吴恩达、李飞飞、陈宗健，安卓CEO陆奇、高管安迪·鲁宾，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执行董事瑞奇·米尔纳，特斯拉CEO斯特劳贝尔，高管戴维斯、博迪切夫斯基等人全都在列。 这些人全都是夏景行最为倚重的班底，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六大公司也是夏景行在硅谷最核心的产业。 此刻, 衣着华丽、得体的众人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夏景行……及他身后的夏泽睿。 夏泽睿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儿童西装，头发也梳成了大人模样。 他死死的抱着老爸大腿, 藏着后面露出半张脸，好奇的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 众高管目光各异，其中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公子。 夏景行注意到众人的目光，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瓜，介绍道：“这是伊诺克，他的中文名字叫做夏泽睿。” 注意到夏泽睿那明显混血的长相，众人都不由把目光移向了站在旁边一袭白裙的克里斯汀娜。 克里斯汀娜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这还是夏景行第一次公开介绍儿子。 今天是她们一家搬迁进入夏宫的日子，因此邀请了旗下公司高管和亲朋好友前来观礼。。 本来她是建议低调操办这场活动的，即使要操办也要把儿子藏起来。 不知道夏景行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把儿子抱出来亮相。 她大概能猜到夏景行的一些想法，虽然不想主动曝光儿子，但也不也想想偷偷摸摸的把孩子藏起来。 换言之，他敢承认这段关系，承认非婚生子。 这让她心里颇感欣慰, 毕竟没有人真的喜欢躲躲藏藏的生活。 众人还以为夏景行是要当众宣布继承人, 结果并没有，只是介绍了一下小家伙。 众人对此也并不意外，毕竟老板还非常年轻，远没到退休和考虑家族传承的事情。 此外，老板究竟结婚没有？这也是令大家感到比较疑惑的一个问题。 不过毕竟场合不对，倒也没人敢追问这个问题。 只是一次搬家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庆典活动，夏景行简单的讲了几句就结束了讲话。 众人从旁边铺着白色桌布的酒塔取了一杯香槟，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交谈了起来。 “伊诺克，又长高了，还记不记得杰瑞叔叔啊。” 杨致远没有去取酒水，也没去找其他人交谈，而是径直走向夏景行，走近后一把抱起了夏泽睿。 她的妻子山崎晶子则在一旁与克里斯汀娜寒暄了起来。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杨致远，说道：“你女儿呢？今天怎么没一起带来？” “怎么？想订个娃娃亲？” 夏景行哈哈大笑，杨致远女儿比自己儿子大了足足两三块金砖，确实抱不动。 杨致远逗夏泽睿玩了一会儿，把他交还给了克里斯汀娜，然后他拉着夏景行走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孩子眼看就快两岁了，你打算怎么办啊？就这么一直拖着不结婚？ 原本我不该多嘴问这个问题的，但站在朋友的角度，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 夏景行与杨致远对视了一眼，忽然笑了，“后面再说吧，等公司上市了再说。” 杨致远目光复杂，他知道夏景行在担心什么。 谷遁 五角大楼前两年就已经找上门来了，强势要求要与脸书缔结战略合作关系。 不仅是脸书，谷歌、微软等科技巨头纷纷都与五角大楼建立了合作。 这些“科技武器”一般来说不会大量启用，合作也是在暗处进行的。 但克里斯汀娜嫁给中国人，多半脸书只能换一位CEO了。 想明白其中的内情后，杨致远也不再多言语了，他拍了拍夏景行的肩膀，“难为你和克里斯汀娜了。” 夏景行笑了笑，“难为什么，想要获得，就得先付出。” 杨致远笑道：“还是你看的明白，当初没有选择加入美籍。 这就是一座囚笼，进得来出不去。” 夏景行不解的看着杨致远，后者表情严肃的讲述起了一件秘辛往事。 在2007年杨致远担任雅虎CEO的时候，雅虎曾帮助海那边破获了一起案件。 然后就被海这边给盯上了，逼着雅虎捐了1700万美元给吴弘达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夏景行越听越皱眉，他在美国听说过吴弘达的名字，号称某某斗士，跳的很厉害，手下还有一批领狗粮摇旗呐喊的小卒子。 “这就是投名状！” 杨致远注视着夏景行，声音冰冷的说道：“就因为我们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就需要纳投名状来自证清白。” 杨致远冷笑，“微软每年给海那边的大学、科研机构捐那么多钱，怎么没人逼捐他们？ 还有谷歌，他们在海那边也有业务，一样没人以此要挟他们。 就因为我是华裔，所以雅虎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夏景行皱眉道：“如果你们不捐呢？” “不捐？” 杨致远笑着摇头，“接下来就该发起侵犯用户隐私、不遵守美国商业法律的诉讼了。 你要相信，只要他们想找麻烦，就没他们设计不出来的罪名。 最终解释权都在他们手里，我们能怎么办？ 不缴纳1700万美元认输，接下来的损失可能会高达1.7亿美元、17亿美元！” 夏景行长叹了一口气，“你十岁的时候就移民美国？仍然不拿你当自己人？” 杨致远不屑的一笑，“呵呵，别说是儿童时期移民到美国，就算是出生在美国，一样会遭受不平等待遇。 如果不是因为雅虎衰败了，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当上CEO。 他们推选我上任，也是因为无计可施了，希望创始人站出来，利用对平台的熟悉力挽狂澜。”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也是一种歧视！虽然顶级华裔富豪有保镖护着，不会被底层老黑在街上揍一顿。 但是来自白人上层的力量，所有华裔富豪都无法抵挡。 归根结底，还是没有政治权利啊，选上去的那几個华裔议员、部长，就是一个摆设，象征美国自由和公平的吉祥物。” 杨致远默然不语，虽然他在外面无比的光鲜亮丽，被人称作世纪互联网第一人，华人科技企业家第一人，但在那些看不见的阴暗角落，他遭受了很多敲诈和勒索。 “算了，不说这个了，戴伦你的选择绝对没有错，因为只有背靠海那边，你才能真正成为实至名归的世界级企业家。” 夏景行低头轻笑，欧美天天挂在嘴边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能信吗？他反正不信。 正文 1300、意外的亿万富翁 “戴伦、杰瑞，你们在这啊。” 夏景行与杨致远正在聊天，瑞奇·米尔纳突然大步走了过来。 闻声，两人立马停止了交谈，转身笑眯眯的看向来人。 “丹尼尔·埃克刚刚给我打电话了。”瑞奇走近说道。 夏景行淡淡道：“他说什么了？同意把Spotify卖给脸书？” 瑞奇顿了顿，说道：“他报价了，10亿美元！” 杨致远嗤笑, “笑话，他们那个破软件能值10亿美元？给1亿美元，我都觉得多了。” 瑞奇不答话，扭头看向夏景行。 夏景行看了杨致远一眼，老杨这人眼光确实不行啊，错过了100万美元收购谷歌、错过了10亿美元收购脸书, 如果依对方的判断，现在又要错失收购声破天的良机。 不过夏景行也觉得10亿美元有些过高了, 属于漫天开价。 “声破天成立三年不到, 软件更是去年才刚刚上线，10亿美元太贵了，让他便宜点，我们可以给他脸书股权，他想要现金也可以。” 瑞奇连忙摇头，“戴伦，丹尼尔那个人很固执，不开个高价，恐怕很难说服他同意交易。 依照他的本意，是更愿意让公司将来独立完成上市的。 我劝了他很久，之前他咬死了不卖公司，今天给我打这通电话，说实话让我感到很震惊，还以为他吃错药了。。” 杨致远反驳道：“声破天的软件我也看了一下，脸书完全能自己做出来，没必要去买他们的。 10亿美元都可以把四大唱片公司（环球还没收购EMI百代）给收买了，让他们同意授权音乐网络版权给我们。 再加上脸书、油管的流量，我们自建和推广音乐流媒体平台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夏景行摇了摇头, “明明有现成的，干嘛自己做一个？ 而且收购，不仅仅是收购公司，更是收购团队。 我们眼下需要一个成熟的音乐流媒体开发和运营团队，收购整合以后，立马就能派上用场。 当然了，我也不认同他们报出的10亿美元估值。 去年声破天融资的时候，估值还不到一亿美元吧？” 瑞奇补充道：“上一轮投后估值准确说是8600万美元，现在风投机构对声破天的最新报价是2.5亿美元。” “那就按照5亿美元的底线来谈吧，只要低于这個估值，就迅速拿下声破天。” 夏景行很快有了决断，不管是油管还是短视频，将来都少不了和四大唱片公司打交道，现在拿下声破天，就当是提前积累经验了。 杨致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脸上显得十分的纠结。 虽然他是脸书公司董事长，但其实只是一个小股东而已，无法左右夏景行的想法。 另外，克里斯汀娜跟夏景行好的已经睡一张床上了，他的意见基本能视作她的意见。 夏景行也看出来了，杨致远还有些纠结和舍不得，于是便笑着宽慰道：“杰瑞，相信我，声破天的价值绝对不会比油管差多少。 脸书未来的定位，绝不仅仅只是社交网络那么简单。 单一的广告营收结构，不利于脸书将来股价和市值的上升。 另外，当社交市场的红利吃完以后，用户量增速开始放缓，甚至活跃用户开始出现下降，那对于脸书来说是一种灾难性的后果。 要解决这些问题，只能开启收购，通过收购来向外延伸产业触角，打造新的商业模式和营收结构。” 杨致远皱眉道：“戴伦，我不是反对脸书开启资本运作。 而是我认为收购应该放在上市以后，脸书接下来最要紧的事情是上市，其他事情的优先级都要向后排。” 夏景行笑道：“谁说上市了才能开启对外收购工作？ 再等一两年，声破天就不是现在这个价了。” 杨致远解释道：“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再等一两年，脸书的估值或者说市值也不止眼下的600亿美元。” “那你说声破天这种仅仅完成一两轮融资的公司估值上涨更快，还是脸书这种准上市公司的估值上涨更快？” 夏景行突然觉得杨致远这人有点轴，不过主要问题还是在于双方对声破天及音乐流媒体发展潜力认知不同而造成的分歧。 谷陸 如果杨致远知道声破天有1000亿美元市值的潜力，恐怕也不会如此婆婆妈妈了。 两人辩论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不远处的克里斯汀娜和山崎晶子。 两人快步走了过来。 克里斯汀娜问道：“怎么了？还以为你们吵起来了。” 杨致远摆手，“没有这回事，我们在说收购声破天的事情。” “声破天？他们同意出售了？” 见克里斯汀娜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杨致远只好又给她复述了一遍他刚刚与夏景行谈论的内容。 听完后，克里斯汀娜没有第一时间表态支持夏景行，而是站在CEO的角度给出了意见。 “假如声破天未来能够成为音乐界的YouTube，那么脸书在社交主干业务之外就有了两条伸出去的手臂。 社交+娱乐，是一个很有想象空间的发展方向。 杀死年轻人的时间，也比互联网广告公司听起来更性感。” 杨致远哪能不明白，这是克里斯汀娜在拐着弯的支持夏景行。 “好吧，那我收回我的意见，由你们决定。” 察觉到杨致远似乎有些不高兴，克里斯汀娜安慰道：“杰瑞，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们现在社交业务趋于稳定，的确该开辟第二增长曲线了。 不能等到业务发展到顶了，再想着去转型，那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市场留给我们了。” 夏景行充满赞赏的看了克里斯汀娜一眼，对方进步很大，现在已经彻底不需要他在床上额外补课了。 前世小麻子格局就比较低，死抱着社交帝国的名头不放，一不做云计算之内的高科技，二不进军社交主业之外的市场，第三，抄袭都抄不对答案。 假如脸书学着企鹅搞搞泛文娱，市值肯定也早就迈上万亿美元台阶了。 看起来脸书挺专注的，其实正慢慢地走进死胡同，以至于都快要从科技五巨头当中掉队了。 当然了，这种固守老家的行为，也与脸书是科技五巨头当中成立最晚的一家有关。 等到脸书稍有实力的时候，好赛道基本已经被其他四巨头瓜分完了，只能像百度All in 人工智能一样All in 元宇宙。 “说得好啊！” 小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他一边拍手一边朝众人走来。 夏景行没好气道：“你跑哪去了？怎么才来啊？吃席都吃不上热乎的。” 小犬嘿嘿一笑，把夹在胳肢窝的礼品盒递到夏景行面前，“祝贺老大乔迁新居。” 夏景行瞧这礼品盒有点眼熟，因为它有点薄，能够装写真和光碟，小犬就经常用这种盒子寄送一些违反社会价值观的东西给他。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收下了礼品，打算等人都走了再拆开。 “拆开啊？里面有好东西。” 小犬见夏景行竟然把礼品盒收到了背后，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夏景行看了看左右，他怀疑小犬在故意挑战自己的权威。 “现在就不拆了，留点惊喜。” 小犬敏锐的意识到老大想歪了，于是便出声挤兑道：“我这可是限量珍藏版的礼物，拆开了大伙儿都可以一起见识一下。” 杨致远、瑞奇等人被勾起了兴趣，纷纷出言让夏景行拆开。 夏景行狠狠地瞪了小犬一眼，心想小犬应该不会这么分不清场合吧？ 他有点担心的拆起了礼品盒包装，做好了丢脸的准备。 反正又不是他一个人丢脸，小犬这个P站大股东才是生产罪恶的源头。 夏景行三下五除二的拆开了礼品盒，盒子一打开，立马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竟然是一本黄书！ 一本黄色封面的书，标题叫做《意外的亿万富翁：Facebook诞生史，一个关于性、金钱、天才和背叛的故事》。 正文 1301、《社交网络》 “这是什么书啊？” 杨致远这一开口，其他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送礼人小犬。 夏景行没作声，他想听听小犬如何看这本书。 “这是著名作家、编剧本·莫兹里奇根据脸书创业故事改编的一部小说，刚刚出版上市。” 小犬洋洋得意的说道：“本·莫兹里奇可是一位大作家，曾出版《石油交易战》、《攻陷拉斯维加斯》等一系列畅销小说。 其中《攻陷拉斯维加斯》去年还被索尼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搬上了大荧幕，改编拍摄了一部名叫《决胜21点》的好莱坞电影。 故事的原型主人公马恺文是一名华裔，又被称作赌神,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带着一帮麻省理工的同学转战包括拉斯维加斯、大西洋城在内的各个美国赌场，依靠堪比英特尔芯片的精准算牌能力，在玩“21点”的时候十赌九赢，有时候一晚上就能赢将近100万美元。 后面，美国近百家赌场怕了这群天才学生, 把他们列入了黑名单, 禁止再进入赌场。” 夏景行微笑，这是他听到的不知道第多少个学霸级赌徒了。 虽说赌博经常害得人家破人亡，但是有一群挂逼真的能以此发家致富。 杨致远笑道：“我认识马恺文，他就住在旧金山，他和同伴赢了1000万美元后就已经被迫金盆洗手了。 注意是被迫，再玩下去，拉斯维加斯那边的老板就要找他们的麻烦了，还要去法院起诉他们侵害私人产业。 令人无语的是，法院竟然支持赌场这一主张，认为这群天才学生参与赌博，对其他人来说不公平。” 克里斯汀娜噗呲一笑，“还有这种蹩脚理由？他们作弊了吗？” “作弊了！” 杨致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靠这里作弊！早在1979年，麻省理工学院就开设了一门名叫“非赌不可怎么赌”的迷你课程，让精通数学的学生彼此切磋玩“21点”以及算牌的技巧。。 原本这门课程是想提升学生的数学思维，结果被学生拿去发家致富了。 马恺文去年也参与拍摄了电影《决胜21点》, 不过却不是扮演他自己, 而是担任影片指导，以及客串赌场庄家。 扮演他的是一名英国白人男孩，名叫吉姆·斯特加斯。” 小犬没听出杨致远的话外之音, 忙不迭点头说道：“对，我看过那电影，拍的很有意思，把麻省理工这种名校学生的聪慧体现得淋漓精致。” 接着，小犬指着夏景行手中的黄书，说道：“而这本书是讲述三个斯坦福大学计算机学生依靠专业技能创业的故事。 我有一种预感，这本书很有可能会被改编成为一部好莱坞电影。 本·莫兹里奇是一名编剧和作家，他对于改编很拿手。” 听到小犬这么讲，周围人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然后朝夏景行、克里斯汀娜、小犬三人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创业经历被人出版成小说，甚至还要被搬上大荧幕，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待遇。 只有名人才能获得如此殊荣。 享受着旁人的艳羡目光，小犬笑眯眯的说道：“当然了，现在还只是一部小说，至于将来会不会改编成电影，谁也不知道。 如果导演邀请我去客串的话，我肯定很乐意。” 杨致远淡淡一笑，随即看向身旁的夏景行，很想说点什么，又发现周围人太多，不太合适。 夏景行已经想起这本书是什么玩意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的改编电影《社交网络》很快就会在好莱坞立项。 前世这部小说和电影，主人公小麻子被塑造成了一个被女友甩了，为报复全校女生而创办Facebook，剽窃校友创业想法，赶走合伙人的卑鄙小人。 因此，才被叫作“一个关于性、金钱，天才和背叛的故事”。 不过，这一世的小说竟然没改名字，让夏景行颇为意外。 要知道，他们创业三人组的关系非常的和睦，可没像小麻子那样与合伙人爆发激烈的冲突。 谷腲 想到这，夏景行默默地翻开了手中的小说。 见状，其他人也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只听见“唰唰唰”的翻页声。 夏景行专心致志地阅读起了书籍，当他读了几页后，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主角。 真正的主角是克里斯汀娜！ 在本·莫兹里奇笔下，克里斯汀娜成为了一個西方武则天——叶卡捷琳娜式的人物，她通过与男主角交往，从而获得了加入脸书的机会。 接着，她在公司内一步步的爬上了权力巅峰，然后使用手段驱赶走了男主角及合伙人，独立执掌脸书帝国。 书中，男主角是一个天才程序员，同时也有着男人共同的缺点——好色。 在“性”的迷失下，他一步步的丢掉了手中权力，遭遇了人生重大背叛。 在故事最后，男主角与女主角达成了秘密协议，同意不再插手脸书的任何事情，仅仅只保留股东身份，然后他一个人孤单的踏上了前往纽约的航班，重新开启二次创业之旅。 看到这，夏景行笑了，莫非本·莫兹里奇是和《大空头》作者迈克尔·刘易斯商量着写书的，两本书的故事都可以完美无缝的衔接起来了。 事实上，在外界大多数人看来，夏景行已经放弃了脸书的事业，完全投向了华尔街，金融大亨的名气已经渐渐压过了互联网明星创业者的名号。 没人出声打扰夏景行看书，直到看见他合上了书本，杨致远才问道：“写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富有创业激情。” “创业激情？” 夏景行嗤笑，随即摇起了头，“莫兹里奇真要那么写的话，销量肯定很惨淡。 故事写的不错，美国现代都市版“叶卡捷琳娜大帝”，女权主义者人手必备读物。” 夏景行终于明白莫兹里奇为什么没有改书名了。 性、金钱、天才和背叛，这些才是大家最感兴趣的商业内幕，比什么狗屁爱情故事、创业故事精彩多了。 这就跟国内UC浏览器的编辑一样，怎么吸引人眼球怎么来。 小犬在一旁嘿嘿笑道：“小说嘛，怎么可能完全纪实，书里面写的我像一个傻子一样，先是被戴伦你利用，接着又被克里斯汀娜利用，利用完后就被一脚踢出门了。” 克里斯汀娜皱眉道：“什么意思？这不是胡编乱造吗？谁利用你了？” 说完，克里斯汀娜一把夺过了夏景行手中的书籍，打开阅读了起来。 快速地看了几章，克里斯汀娜满脸寒霜的说道：“这简直就是污蔑？我怎么可能因为……” 后面的内容有些不堪入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克里斯汀娜没好意思说出口。 周围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克里斯汀娜能不生气吗？ 这本小说没有把她描绘成脸书最早期的创业者，而是一个通过爬上男人床才获得上位机会的坏女人，最后更是心狠手辣的干掉了所有反对者和合伙人。 小犬见克里斯汀娜似乎生气了，赶忙劝慰道：“克里斯汀娜，你也别太生气了，这帮写文章的作家、编辑向来喜欢哗众取宠，博眼球，从不讲究内容的真实性。 把他们当小丑看就行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克里斯汀娜冷冷一笑，“我要起诉这个作者和小说出版商，绝不能放任他们这么污蔑、抹黑我们。” 小犬叹了口气，“你起诉的话，正好遂了他们的意，他们可以借此机会炒作一波，媒体还会说你表现心虚。 最好的办法是不搭理他们，过一阵子大家就忘记这件事了。” 克里斯汀娜态度坚决的说道：“这是对我们的严重挑衅，必须予以还击！不然别人怎么看我们？” 夏景行全程保持沉默，没有参与两人的争论，他在思考小说里面的一些情节描述。 他发现，本·莫兹里奇好像也不全是在瞎写，好像掌握了一些信息。 正文 1302、第一个吃螃蟹 晚上，宴会结束后，所有宾客都走了。 夏景行把儿子哄睡着以后，心情有些忐忑的走进了卧室。 看见克里斯汀娜正蒙头大睡，他暗松了一口气。 心里忍不住有些埋怨小犬，送什么礼物不好，偏偏送这样一本书, 这不是在故意制造家庭纠纷吗？ 夏景行蹑手蹑脚的钻进了被窝，然后拉了一把被子，正要关灯的时候，他发现克里斯汀娜竟然没睡着。 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似乎刚刚哭过。 “呃……” 夏景行灵机一动，“怎么了？还在想那本小说的事吗？没事, 坏女人就坏女人, 我最喜欢坏女人了。” 克里斯汀娜一把推开了夏景行手臂，眼神冷冷的注视着他, “你觉得那部小说是完全杜撰的？” “难道不是吗？我已经决定起诉本·莫兹里奇了，他想踩在我们头上赚钱，纯粹就是做梦，我要告到他倾家荡产。” 尽管心里有点发虚，但夏景行还是努力做出一副非常气愤的模样。 克里斯汀娜淡淡道：“我认为他写的挺实际的，我是一个坏女人，你是一个坏男人，然后我们之间做了无数次交易。 你转让脸书股权、放弃脸书的管理权利，然后换得我对你私生活的容忍。” 夏景行知道克里斯汀娜可能已经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了，但她之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今天突然把这件事情给挑破，让夏景行心里感到有些担忧。 他就知道，这本书绝对会坏事！ 书中存在大量的隐喻和暗讽，夏景行自己可以不当一回事，但不代表克里斯汀娜能够忍受。 “你别这么说，脸书的具体内情，你和我都很清楚, 你是最合适的CEO人选, 这绝不是什么交易。。 而且我们之间也从未有过任何的交易，我很反感这个词。” 夏景行注视着克里斯汀娜，心思电转，往后日子里，像这本书中所述的阴谋论估计少不了。 让克里斯汀娜独自去承担骂名和舆论压力，肯定不行。 那么就只能他站出来当这个渣男了，把所有的火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反正他这些年也没少挨骂，再多一条罪名也没什么。 克里斯汀娜似乎不想深谈这个话题，翻了個身背对着夏景行，没有再说话。 夏景行摇了摇克里斯汀娜的肩膀，她就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在心里幽幽叹息了一声，夏景行关灯躺下了。 过了一会儿，夏景行感觉腿被重重的揣了一脚。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一具火热的身躯压在就他身上。 他心中顿时一喜，没有什么事情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几个小时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翌日。 已经日上三竿了，夏景行才腰酸背痛的起床。 他走下楼梯，发现克里斯汀娜正陪着儿子在组装玩具。 “起来了，那边有早餐，赶紧吃，补一补身体。” 克里斯汀娜笑吟吟的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夏景行。 夏景行注意到，克里斯汀娜整个人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全无昨日的半点忧伤。 看到这，夏景行放心了不少，昨晚没有白操劳一番。 吃完早餐后，夏景行给克里斯汀娜交代了几句，然后乘车前往了洛杉矶。 在漫威影业的办公室里，夏景行见到了编排自己和克里斯汀娜的小说作者本·莫兹里奇。 这家伙四十岁左右，剪了一个刺猬头，穿着一件松开两颗扣子的印花衬衣，一撮调皮的胸毛敞在外面。 “戴伦，幸会！” 莫兹里奇跟夏景行握手即分，一点也没因夏景行巨富的身份而怯场，表现得有几分放荡不羁。 凯文·费奇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莫兹里奇，这人是他通过圈里关系邀请过来的。 对方在老板面前一点也不尊敬，令他心中很是不喜。 远景资本在收购漫威后，大手笔注资8亿美元，并放权给凯文·费奇尽情施展才华。 因此，对于夏景行这位伯乐，凯文·费奇心中是充满感激和尊重的。 他已经听夏景行说了小说的事情，对于莫兹里奇这种打着“非虚构小说”名义，实际干的却是纯属虚构的作者很是鄙夷。 “莫兹里奇先生，小说写的不错，我买了足足好几十本送人，朋友们看了都直呼专业，说剧情很有张力，年轻人肯定喜欢这种风格的小说。” 谷埨 夏景行招呼莫兹里奇坐下，然后拿出了一本对方写的小说，轻轻地拍在桌子上，并推到了对方面前。 莫兹里奇拿起小说看了几眼，忽然笑了，“戴伦，你今天找我来，肯定不是光为了小说的事情。” 夏景行与莫兹里奇对视了几秒，笑着说道：“没错，我们想买下《意外的亿万富翁》影视改编版权，并邀请你担任编剧。” 莫兹里奇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夏景行是找他兴师问罪的，都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心理准备，结果对方是要找他合作，这让他感到很是意外。 “戴伦，为什么？你想拍摄自己的传记电影？” 莫兹里奇想了一下，猜测传记电影可能是夏景行的精神追求。 夏景行哈哈大笑，随即霸气侧漏的说道：“光是一部《意外的亿万富翁》，可不足以概括我波澜壮阔的人生，起码要拍五部！” 莫兹里奇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好像对方除了复兴工业和远景资本以外，也没其他接近脸书几百亿美元估值的企业了，不知还有两部电影出自于哪？ “戴伦，你觉得《意外的亿万富翁》写的怎么样？” 莫兹里奇没有急着回复夏景行，而是问起了对方对小说的看法。 “想听真话？” 莫兹里奇点了点头。 “就像一堆臭狗屎，把我塑造成了一个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落魄中国留学生。” 莫兹里奇没有生气，摊了摊手，“你知道的，这是小说通用套路，大家都喜欢看底层青年逆袭的故事，而不是一上来就有美女投怀送抱。” 夏景行淡笑，前世面前这人就把小麻子描绘的很自卑、极端，气的小麻子下令禁止在公司内讨论关于《社交网络》的电影和小说，同时还上《奥普拉脱口秀》自曝私生活，降低或者说消除电影上映后引起的不良影响。 此后，小麻子就天天开飞度，大家都交口称赞小麻子是青年企业家的典范。 很难说，小麻子在公众面前塑造的“简朴生活”人设与这部电影没有关系。 我虽然暴富了，但生活依旧保持清贫，谁还好意思说我坑害校友、合伙人。 小麻子戴着一张面具生活，其实还是挺累的。 这件事给夏景行提了个醒，小说影响力有限，且已经出版了，可以放任不管，但电影说什么也要攥在自己手中。 这是一次宣传营销自己的好机会，自然要好好利用，而不是让出去给别人抹黑自己。 另外，还有哄克里斯汀娜开心的不为外人道也的原因在其中。 “这部电影，我打算投资1亿美元的制作经费，同时会在包括中国市场在内的全球电影市场进行大规模宣传。 作为编剧，你可以拿到影片10%的净收益分成，这是市场行情价的2倍。” 莫兹里奇犹豫了一下，说道：“这种剧情传记片票房都不会太高。” “那要看你怎么编剧，以及导演怎么拍了。 我们三个创始人分别来自中、美、日全球最大的三个票房市场，如果能够讨好三国观众，票房大卖不是问题。 索尼哥伦比亚对我们提出的合拍计划很感兴趣，他们可能会跟投一部分，还会帮助我们在曰本发行电影。 中国市场，就更不用操心了，前几大民营电影公司都有我的投资。 此外，我们还找到了《异形3》、《七宗罪》的导演大卫·芬奇先生，他对我的提议很感兴趣。” 听夏景行讲述的这么详细，莫兹里奇一下子就打消了疑虑，笑着说道：“我也觉得戴伦你的提议不错。” “合作愉快。”莫兹里奇朝夏景行递出手。 夏景行笑着与其握了一下手，然后让凯文·费奇送走了对方。 很快，凯文·费奇就返回了办公室。 他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戴伦，你就这么便宜他了？” 夏景行笑了笑，“他这人笔杆子厉害，由他负责改编再合适不过了，尤其是他可以在我的要求下改编。” 凯文·费奇皱眉道：“10%净收益未免太多了一点。” “好莱坞拍改编电影，没让原著作者倒贴钱就不错了。” 凯文·费奇顿时笑了，这是好莱坞做账老传统了。 “抓紧时间组建剧组，必须一年之内把电影拍摄好。” 凯文·费奇皱眉道：“这么急？”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假如电影在脸书上市前上映，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选择用电影代替路演，自己应该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吧？ 而且把莫兹里奇收编了，也能防止发生一些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意外事件。 得亏黎黄台、小马哥之流没有选择投资这部电影，不然给他黑出翔来，都找不到地儿哭去。 最后呢，夏景行还打算白嫖莫兹里奇一把，大家相互利用一次，扯平了。 严格算起来的话，也算是一举三得了。 正文 1303、钢铁侠2 “《钢铁侠2》已经正式立项了，制作预算约为2亿美元，将继续由《钢铁侠1》的导演乔恩·费儒执导，包括小罗伯特·唐尼在内的大部分原班人马也将继续出演影片……” 凯文·费奇组织漫威影业高管召开了一次会议，夏景行和从纽约赶来的亚伯也一起参与了旁听。 亚伯听得很认真，远景资本收购漫威的那只PE基金是由他在掌管，因此漫威也算是他的主管企业。 不过, 他更多的工作内容是在监督和总揽全局，漫威的具体执行工作还是由凯文·费奇为首的职业经理人在负责。 凯文·费奇斗志昂扬的说道：“这是漫威宇宙计划的第三部电影，也是“钢铁侠”的续集，它将进一步铺开漫威超级英雄的故事情节，同时也关系到漫威宇宙计划的最终成功。 我们一定要谨慎对待这部电影！ 现在外面很多人说我们去年两部电影的成功只是昙花一现，说我们无法再延续之前的成功。 我没有回击这些嫉妒的声音，因为我想以实际的行动和超高的票房来狠狠打脸这帮人。” 凯文·费奇的话成功勾起了在场高管的好胜心, 现在好莱坞的确有一帮人在恶意唱衰漫威。 原因也不难猜测，嫉妒使人眼红, 还有人在惦记漫威的那堆超级英雄版权。 暂时来说，这些人还没采取太多行动，大部分都还在观望当中，想看看漫威的第三部电影票房究竟如何。 如果能达到甚至超越去年上映的两部电影票房，极有可能会引起更强烈的嫉妒。 凯文·费奇简单的谈了谈新电影计划，然后看向夏景行，问道：“戴伦，电影马上就要开拍了，你有没有什么要指导的？” 夏景行笑了笑，凯文·费奇对他这个幕后大老板还是比较尊敬的, 尽管他已经放话了不会干预创作，对方还是坚持要走一下过场。 “我没什么意见！” 夏景行扫了众高管一眼，“当初之所以选择收购漫威，并为公司注资8亿美元，最打动我的地方就是漫威宇宙计划。 通过这样一个宏伟计划, 把那些几十年前就创造出来的超级英雄一一搬上大银幕，无疑是一个低成本博取高收益的好办法。 主要难点还是在于找到一条合适的改编方式，目前来看, 大家已经沿着正确的方向在探索了。 远景资本作为股东，除了正常的财务管理以外，不会干涉大家的日常工作。 相反，我们还会尽最大力度为漫威提供各种支持。” 凯文·费奇在一旁暗暗点头，对于夏景行这种好老板入主漫威，他是无比欢迎的。 因为对方很尊重他们这些专业人士，也没有把漫威当作是提款机，或者说是资本运作工具。 在美国，这种厚道本分的老板已经越来越少了，更多的都是打着收购的名义行坑蒙拐骗之事。 夏景行不清楚凯文·费奇丰富的内心戏，仍在继续讲话：“中国其实是个非常大的电影市场，我建议大家对这个市场上点心。 在影片中加入一些中国元素，同时尊重中国市场的观众，相信可以在中国收获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 有高管不解问道：“什么是加入中国元素和尊重中国市场？” 夏景行直接挑明道：“比如加入一名中国演员，又或者出现一些中国城市、地标建筑。 而尊重中国市场观众也很简单，不要学其他公司那样，把中国人塑造成丑角就行了。 好莱坞有些公司脑子不清醒，把中国人全都当傻子了，他们一方面伤害中国人民的情感，一方面又想在中国市场赚钱。 谷鄺 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尊重是相互的，你不尊重中国市场的十三亿观众，中国市场的十三亿观众也不会尊重你。” 这一席话令大部分高管都目露沉思，也有少部分人感到不以为然。 现在很多好莱坞电影的确在故意抹黑中国人，但不也照样在中国市场票房大卖吗？ 他们觉得夏景行有私心，单纯的不希望漫威抹黑他这個老板的祖国而已。 凯文·费奇非常机智，立马表态道：“戴伦，你放心，我们接下来打算成立一个内容审核小组。 在电影正式开拍前，会把所有剧本拿给审核小组进行核查。 如果有不合适的内容，我们会进行删改。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尊重是相互的，我们绝不会伤害中国人民的情感。 至于那些脑子有病的人就让他们继续病下去吧，总之漫威会一直保持清醒和善良的。” 夏景行满意的点了点头，虽说他不怎么管理漫威的事情，但作为名义上的大老板，他绝不允许自己旗下公司出现恶心人的事情。 “说说客串的事情吧。” 凯文·费奇笑脸吟吟的看着夏景行，“戴伦，在《钢铁侠2》中你将客串出演一位成功的企业家，连史塔克都要与你合作的那种。” 夏景行微笑，“好，一切都由你们安排吧。” 凯文·费奇继续道：“还有特斯拉，这家新能源汽车制造厂商将成为我们影片的汽车赞助商，到时候你可要送几辆Model S过来协助拍摄。 哦，对了，我们要Model S P85D，听说那款车的加速比法拉利都快，开起来一定很爽。” 周围人纷纷笑了，特斯拉还是非常符合钢铁侠逼格的，毕竟是高科技汽车嘛，全球独一份的存在。 夏景行耸耸肩，“没问题，不过Model S P85D暂时还没生产出来，希望能赶得上吧。” “哦，还有大疆无人机，那也是个好宝贝，需要在影片里出镜。” 凯文·费奇满脸笑意的看着夏景行，不得不说，大老板旗下的黑科技产品真不少，而且每一个产品都很有意思。 如果不是担心一次性植入太多广告有点过分，容易引起观众反感，他们都想把复兴手机拉入赞助商名单了。 快速的开完会，凯文·费奇又拉着夏景行去隔壁办公室见了一下主要的剧组人员。 包括导演乔恩·费儒、男主角小罗伯特·唐尼、女一号格温妮斯·帕特洛、女二号斯嘉丽·约翰逊等主演全部都在房间里，星光一片璀璨。 小罗伯特·唐尼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看起来风度翩翩，一见面就热情的跟夏景行握手，“戴伦，很高兴认识你，他们都说我是钢铁侠，其实我觉得你比我更像钢铁侠，起码商业才华比我厉害。” 夏景行哈哈大笑，与小罗伯特·唐尼随意的聊了几句后，接着又与房间内的其他明星一一握手。 “戴伦，我是斯嘉丽，一名小演员，同时也是你的粉丝。” 跟夏景行同龄的寡姐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无袖连衣裙，映衬的肌肤更显透亮，她莲步款款的朝夏景行走了过来。 为了拍摄电影，斯嘉丽还把一头金发特意染成了红色，搭配着烈焰红唇和深邃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十分美艳，有种令男人荷尔蒙快速上升的感觉。 正文 1304、海外派遣员工 “你是我粉丝？” 夏景行握着斯嘉丽柔若无骨的小手，不由多打量了对方几眼。 不得不说，这个时期的斯嘉丽正是颜值最巅峰的时期，美的十分耀眼，怪不得有人嚷着要喝她的洗澡水。 斯嘉丽轻轻地收回手，身高不够的她抬头注视着夏景行，浅浅一笑道：“没错, 我关注了你的推特，而且我还购买了你公司生产的手机。” 说完，斯嘉丽把手中的复兴FX2在夏景行面前扬了扬。 “呵呵，是吗？手机使用体验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斯嘉丽微笑道：“非常好，唯一的缺陷就是游戏好像少了点, 不够玩。” “这个问题暂时没有办法解决，安卓手机应用的开发者还是太少了, 不过我们最近正在大量招募开发者，相信等到明年，应用市场的游戏会多的玩不完。” “那太好了，你们的新手机什么时候上市啊？到时候我能不能来参加你们的手机发布会？” 斯嘉丽表现得很激动，活脱脱像个见到偶像的小迷妹。 对此，夏景行颇为受用，毕竟没哪个干部经得起这种考验。 “小辣椒”的饰演者格温妮斯·帕特洛看着斯嘉丽与夏景行聊的火热，心中有些不屑，暗骂了无数句碧池。 她看了小罗伯特·唐尼一眼，对方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斯嘉丽身上，这让她有些黯然神伤，自己是不是老了啊？ 跟二十五岁的黑寡妇比起来，小辣椒确实已经变成了老辣椒，三十七岁的她已经有些显老相了。 这也是欧美女人的通病, 保质期太短。 夏景行没呆太久，与斯嘉丽聊了一会儿, 又互换了电话号码后, 便在对方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前往了另外一间办公室。 另一间办公室里坐了十几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年轻人, 全部都是橘品影业委派到漫威学习的电影从业人员。 为首的是一個三十来岁的、剪着郑伊健同款发型的男人，他一见夏景行进屋，就连忙迎了上来。 “夏总，我是宁城。” 夏景行笑着与其握手，“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张诏对你评价很高，说你将来可以挑起中国电影的大梁。” “哪里哪里，夏总您过誉了。”宁城连连表示谦辞。 交谈了几句，夏景行对宁城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专业水平怎么样了。 又与其他人一一握手后，夏景行招呼众人坐了下来。 “大家都别紧张，我今天到漫威视察工作，正好就顺道过来看看大家。 大家到美国也大半年了吧，怎么样，生活都还习惯吧？” 夏景行的嘘寒问暖，让在场的十几个年轻人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们加入公司这么久了，几乎所有人都还是第一次见到夏景行真人。 大老板作为一位千亿巨富，前来探望他们，并如此客客气气的跟他们说话，这让他们有些感动。 宁城作为众人的代表，笑着回道：“谢谢夏总关心，一切都挺好的，没什么不习惯的。 到美国一趟，我们算是彻底大开了眼界，电影工业体系果然名不虚传……” 宁城介绍了一下自己等人来到美国，加入漫威后的各种所见所闻以及感悟。 夏景行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意思，安安静静的当起了一名听众。 他对这批派遣到美国学习和工作的潜力导演和幕后制片人员非常看重。 因为他希望这批人未来能够学有所成，在回国后发挥更大的作用。 不指望他们改变中国的电影产业，只要这群人能为橘品影业、海内控股集团创造一些价值，带来一些不一样的电影拍摄模式就足够了，也算是不枉夏景行一番苦心了。 耐心听完宁城的介绍，夏景行点了点头，“公司去年决定派遣你们到漫威学习，是对你们寄予了厚望的。 大家务必要虚心学习，多学本事，多了解人家的优点。 这样等大家回国以后，才能走上更重要的工作岗位。” 谷悁 听到夏景行的话，不少人都面露喜色，这是要重用自己等人的节奏啊！ “大家听说了“蜀山计划”吗？” 闻言，包括宁城在内的所有人都点头了。 虽然他们远在美国，但全都听说了这项震惊业界的电影大计划，夏景行打算把500万字的长篇小说《蜀山剑侠传》陆续改编搬上大银幕，拍摄十部甚至更多部电影。 夏景行笑着说：“我就实话告诉大家吧，这是一个对标漫威宇宙的东方仙侠宇宙。” 听到这，不少人都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事实上，在他们加入漫威，深入了解到漫威宇宙计划后，就已经有这方面的猜测了，只是没想到夏景行的动作会这么的迅速。 夏景行继续道：“中国并不缺脍炙人口的好故事！只缺懂讲故事的好编剧、好导演。 漫威作为美国几代人的记忆，每一个超级英雄都是一个知名IP。 而《蜀山剑侠传》是民国时期写的，在那年代也算是知名IP，甚至连周总理都当过几天武侠小说作家，可见那会儿的侠义小说有多火爆。 不过，民国毕竟距离我们现在所处的年代太久远了，现在的年轻人几乎没几个读过这本小说。 但是，武侠小说却一代代传承了下来，并发展成为了中国的独有文化。 这些年武侠、仙侠电影有些式微和落伍了，不能怪观众抛弃了该类题材电影，要怪只怪从业者缺乏与时俱进的改变。 我呢，非常希望大家能够以全新的拍摄手法来让武侠、仙侠电影重新焕发生命力，展现我们国家和民族独有的文化之美。 如果未来能够像曰本动漫、棒子国电视剧那样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并发展成为一张中国名片，那就更好不过了。” 听到这，宁城和在场的年轻导演、编剧都露出了思索之色。 作为文艺从业者，谁又不希望自己的作品登上更大的舞台呢？ 夏景行所描绘出的美好蓝图，让他们有些心驰神往。 “不要觉得这个目标太难、太遥远，大家可以看看棒子国的娱乐业，以前他们那一直是港片的倾销地，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才开始大力发展娱乐产业。 然后，短短十几年时间就成功崛起了，如今大长今、大腿时代红透了整个亚洲。 现在的年轻人都快被棒子剧洗脑了，对于中国影视从业人员来说，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耻辱和悲哀。 棒子国的媒体洋洋得意，快把我们国家蔑视为他们的文化殖民地了，甚至有明星接受采访说，没钱了就去中国，把我们当成她们的提款机。 这些丢人现眼的事发生太多了，连我作为一个圈外人都快看不下去了，影视圈从业人员不思进取，整个行业一直处于低谷期，不断沉沦，到处都是哈韩哈日哈美哈巴狗！ 这种思想洗脑，值得我们每个中国人警惕和深思。 别的企业家或许不想管、不愿管这件事，但是我管！” 讲到这，夏景行声音突然拔高，“蜀山计划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未来公司还会拍摄更多涉及中国历史、神话、文化等领域的电影、电视剧、动画。 大家努力学好本领，多提升一下专业技能，以后根本不用担心没有片拍。 但我丑话也说在前面，我需要的是具有真才实干的人。 之所以大费周章的把你们送到美国来，也是希望你们能正确认识到与别人的差距，找到我们电影产业的不足，做新一代的中国电影人。” 夏景行竹筒倒豆子一般吐露这么多计划，让宁城和在场的其他导演、编剧都愣住了。 他们不是很理解老板这种大手笔投资中国娱乐产业的决定，或许是太有钱了吧，已经开始追求精神富足了？ 改变一个产业的未来，让青少年不再被韩流荼毒，听起来好像挺有成就感的。 夏景行也懒得多解释海内控股集团的社交泛娱乐战略。 娱乐产业，他肯定是要掌握在手中的，并且还要大搞，因为那是海内控股的一条腿。 但是他又不想恰爱豆的烂钱，搞出什么倒牛奶的傻逼操作，那就只能多走正道了。 什么是正道？ 拍点历史大剧、非古偶仙侠剧，肯定不是什么歪门邪道，也没有教坏小朋友。 再扯远点，长视频未来能不能取得盈利，摆脱尴尬局面，估计也要看他能不能把中国娱乐业给掌控好了。 正文 1305、三个扩张方向 与橘品影业派遣到漫威工作的员工交谈了一番后，夏景行又与他们共进了午餐。 下午的时候，夏景行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距离洛杉矶市中心十几公里的卫星城市帕萨迪纳。 华美银行的总部便坐落在这座城市。 从外表看上去，华美银行的总部大厦还是非常气派的，外墙刷成了白色，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宫殿，门口道路旁栽了不少棕榈树作为点缀。 到地方后, 夏景行一下车就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陈宏和吴建民。 “景行，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都要来找你了。” 陈宏上前几步，亲昵的搂着夏景行肩膀，然后开始“诉苦”。 吴建民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知道陈宏跟夏景行关系很好，不然对方也不会委派陈宏来负责华美银行私有化的事情了。 陈宏注意到吴建民一直站在一旁, 稍稍有些冷落对方了, 连忙道：“这段时间，多亏了吴总上下奔波，不然华美银行私有化的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 吴建民摆手道：“陈总，你过奖了，我也只是尽我的本分。” 夏景行笑着与吴建民握手，“建民，你就别谦虚了，这段时间我虽然没亲自到公司来，但也知道你为公司做出了无数的贡献。” 吴建民笑了笑，没再客套，他和陈宏在前面带路, 领着夏景行一行人走进了银行大厦。 众人走进大厦最顶层的会议室，一一坐定后，吴建民看了一眼陈宏，说道：“陈总你先汇报吧？” “你是CEO，我就是辅助你工作的, 还是你先来吧。” 吴建民不再推辞, 笑着说道：“戴伦，目前华美银行的私有化工作已经正式结束了, 公司100%的股权都被远景金融控股集团收购了，一共动用了10.42亿美元资金，比预估的10亿美元有所超出。” 夏景行轻轻点头，没有太在意多出来的那点零头，毕竟华美银行大小是一家拥有上百家分行的中等体量银行，能以这个价格收购算是捡便宜了。 换作是金融危机还没有爆发的时候收购华美银行，成本可能比现在要多出好几倍来。 简单介绍了一下华美银行的收购过程和细节，吴建民接着又说起了他制定的企业未来发展策略。 “接下来，在正式更名为华人银行以后，我们打算沿三个方向发展，迅速壮大企业。 第一，巩固美国市场的同时，寻找机会并购一些经营陷入困境的银行，增加我们的分行数量、总资产。 美国毕竟是我们现在的基本盘，绝不能轻易放弃。” 夏景行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华美银行在美国有一批忠实的华裔、华人用户, 这也是华美银行目前最值钱的资产。 远景金控收购华美银行以后, 除了更换一个更大气、服务范围更广的名字以外, 不会对华美银行现有业务进行过多的改造, 要避免出现客户流失的情况，保证平稳过度。” 吴建民微微颔首，“这件事我和陈总商议过，已经在着手准备了，相信不会引起用户太大的波动。 毕竟夏总你在美国也是知名华人（侨），为咱们华裔挣了不少的面子。 加之你本身是全球排名前几的富豪，华尔街赫赫有名的金融大亨。 把钱存在伱这，大家都很放心。 最近有不少大客户在向我打听，想咨询一下未来有没有购买远景资本对冲基金的机会。 立夏一号基金高达60倍收益率的暴富故事，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美国华人圈，没人能抵挡这种诱惑。” 谷詋 夏景行哈哈大笑，立夏一号基金的LP有几个华人小富豪，走狗屎运认购了远景资本的第一只对冲基金，身价倍增，如今個个都活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也是远景资本行走的活广告。 “你可以回答他们，有机会的，华人银行的大客户就是远景资本的大客户，大家都是自己人。” 吴建民微微一笑，明白夏景行什么意思了，捆绑销售嘛，这模式他熟。 陈宏突然打断道：“对你入主华人银行，大部分华裔客户都是持热烈欢迎态度的。 但是也有那么一小撮人，忌惮你的中国人身份，觉得把钱存在你这不那么放心。” 吴建民脸上笑容顿时一滞，连忙解释道：“戴伦，你要相信，这种没眼光的人始终是少数，他们不知道错过了多么大的一场机遇。” 夏景行摆摆手，“随他们去吧，银行也没有强制储蓄的道理。” 夏景行知道在美国有一部分华裔，比白人至上主义者还讨厌自己。 这些人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对于他在美国大赚特赚，各种不爽。 或许跟夏景行拒绝了给一些找上门化缘的华裔组织捐款有关系。 正常的华裔组织找上门，夏景行还是会赏三瓜两枣的。 但有些组织他真的不敢捐款啊，除非不想回国了。 吴建民点点头，继续道：“第二个发展方向，就是大举进军中国市场。 我跟陈总商量了一番，打算先以企业、私人银行业务入手，等建立起足够多的分行网点后，再逐步扩大业务至普通客户。” 陈宏补充道：“这是考虑到华美银行在中国市场的根基还很浅，同时国内相关条例对于外资银行管理很严格。 花旗、渣打、汇丰这些国际大银行，虽然眼馋国内市场，但至今仍只能做一些富人和企业的业务。 而且，远景资本在香港、美国等国际资本市场都拥有良好的声誉和业绩，可以与华美银行一起协同发展。” 夏景行没有回答好还是不好，继续道：“还有其他策略吗？” 吴建民说道：“第三个发展方向就是立足香港，辐射东南亚，未来还可以朝欧洲、非洲等市场进军，做真正的世界性华人银行。” 夏景行笑道：“这三个发展方向都没有问题，我支持！” 吴建民与陈宏对视了一眼，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建议得到夏景行的肯定，也不枉他们研究这么久了。 “不过……” 夏景行话锋一转道：“有没有考虑资金问题呢？” 吴建民笑着说道：“戴伦，资金方面需要你提供支持了，单凭华美银行现在所拥有的力量，发展十年也无法做到业务辐射全球。” 夏景行手指敲打着桌面，一家完全由自己掌控的银行早就列入了他的发展计划。 现在的华美银行体量还是太小了，无法为他旗下公司提供多少支持。 因此，只能砸钱先把公司做大，后续再谈业务支持和发展协同。 “你们有制定更具体的计划吗？需要多少钱才能支撑三个方向的同时扩张？” 正文 1306、选贤任能 吴建民没有急着回答夏景行的问题，而是说起了一则行业新闻。 “我听说汇丰银行打算出售美国的近200家零售分行，这个数量将近占到了他们在美国开设分行数量的一半。” 吴建民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他相信新老板一定会对这个新闻感兴趣。 果不其然！ 夏景行饶有兴致的追问道：“你想把这些分行收购进来，补充华美银行的分行网络？” “对，收购的不仅仅是一个分行、一个营业网点，更重要的是吸收新客户, 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把客户群体扩大至其他族裔。” 吴建民摊了摊手，“在美华裔目前人口不过才360多万，占美国总人口比例不过1.2%。 如果我们只做华裔的生意，现在的体量就已经快接近天花板了。 想做大规模，就必须突破一些限制。” 夏景行笑道：“我没有给华美银行设限，完全可以扩大服务群体，只要你能很好的掌握它, 一切都不是问题。” 吴建民仿佛猜到了夏景行不会反对，微笑道：“汇丰银行在金融危机中遭受了重创，如果我们这时候跟他们收购，他们应该不会拒绝，而且还可以以一个便宜的价格拿下近200家分行。” “这我知道，远景资本最近正在跟汇丰接洽伦敦总部大厦的出售事宜。” 吴建民表现得很惊讶，睁大眼睛望着夏景行，“他们连伦敦总部都打算卖了啊？” “对啊，被逼急眼了呗，正在不惜一切代价变现资产。 不过，由于他们跟上一個收购方签署了长期租赁协议，卖掉总部大厦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夏景行表现得很开心，拿做空汇丰银行的盈利去收购汇丰的总部，然后每年坐收汇丰的租金，又怎么不令人感到高兴。 唯一遗憾的是，收购汇丰这种大型银行，英国金融监管局恐怕不会同意。 因此，他也只能降低一下标准了，不然他还真动过收购汇丰银行的念头。 “看来汇丰银行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急着卖卖卖，回笼现金。” 吴建民喃喃自语，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对于收购汇丰银行美国分行的想法更坚定了。 “你去跟汇丰的人接触一下吧，价格合适的话就买了。” 夏景行顿了顿，又道：“香港和东南亚地区也可以寻机收购一两家银行，先取得一个据点，然后再想办法把它做大做强。 中国市场的话，对外资监管太严格了。 我在想，要不要把华美银行变成一家内资银行。” “内资银行？” 吴建民来了兴趣，问道：“怎么变？” 陈宏笑着插了一句，“他说的是单独在大陆创办一家银行，像民生银行那样。 这样搞的话，新银行跟远景金控、华美银行可美多大关系了，VIE架构也行不通。” 夏景行轻轻点头，认可陈宏这一说法。 VIE架构一般用于中国科技公司在海外上市，国家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把这些公司判定为外资。 金融公司受到的监管不一样，肯定蒙混不过去。 只有一种解决办法，以内资企业的名义创办或者收购银行。 目前国内还只有民生银行一家民营银行，是由几十名民营企业家联合创办, 属于特殊时期的产物。 真正放开民营银行试点，还要等到2014年，网商银行和微众银行都是那时期获得的银行牌照。 现在的话，可能很难撕开政策口子。 想到这，夏景行也放弃了创立一家民营银行的念头，改口道：“算了，国内就先在几个大城市开设分行，以外资银行的身份运营吧。” 吴建民不清楚夏景行怎么又转变想法了，不过他没有追问，只是点头表示赞成。 会议结束后，吴建民看出了夏景行和陈宏似乎有事要谈，便借口离开了。 陈宏伸了一个懒腰，然后靠在椅子上，说道：“总算是忙完了，接下来没有别的事了吧？” 夏景行听懂了陈宏的意思，对方是想离开了，于是便劝说道：“忙完什么啊，接下来的事情还很多。 华美银行还要升级为华人银行，还要物色收购全球各地的银行资产。 谷驒 另外，远景金控现在也只是一个雏形，需要打造共同基金、财富管理等业务。 哦，对了，你帮我在国内物色一家证券公司，远景金控需要拿到券商牌照。” 陈宏问道：“以内资名义？” 夏景行又郁闷了起来，跟银行业一样，券商外资也不能控股。 高盛、大摩进入中国都是采取的合资方式，持股上限最早只有三分之一，后又提升至49%，总之不能控股。 要打破这种局面，需要金融业进一步开放才行。 但夏景行估计起码要等到十几年以后去了。 “唉，头疼！我居然成外资了。”夏景行拍了拍额头，一脸的焦头烂额。 陈宏思考了几秒，回道：“或许可以这样，你在国内组建一个公司，由这家公司控股国内银行、证券公司，远景金控参股。 等以后金融业进一步改革开放，再进行调整。” 夏景行点头道：“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你收购国内券商公司干嘛啊？”陈宏有点不理解夏景行的行为。 “远景资本计划募集人民币VC基金了，而且复兴工业还有一只千亿人民币基金，投资的公司大部分都会在国内上市。 收购一家券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陈宏，他话其实只说了一半，收购券商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提前进行产业布局，在为互联网金融时代的到来做准备。 陈宏“哦”了一声，瞬间联想到了很多。 复兴工业那只千亿基金，起码会投资上百家芯片公司。 而芯片公司作为国家重要产业，未来可能会有相关政策推动在A股上市，因为在境外上市的话，说不定募资就像技术一样，被人突然卡脖子了。 “没问题，我回国了就帮你留意着，出来也这么久了，该回国看看了。” 夏景行笑着说：“大哥，最近大半年辛苦你了，一直为远景金控的事情忙前忙后。” 陈宏摆摆手，“快别怎么说，我好歹也是股东，为自家公司出力，谈不上辛苦。” 夏景行笑了笑，陈宏在远景金控持股比例很低，不到0.2%。 为了获得这点股份，不仅投资了两千多万美元，还搭上了自己这个人。 这大半年来，汉能投资集团的工作全部被陈宏扔在了一旁，全心全意的在为远景金控收购各类资产、梳理业务。 如果不是交情摆在这里，一般小股东哪会这么卖力。 陈宏跑来帮忙，的确也省了夏景行不少的事情，不然很多精力都会牵扯在一堆琐事当中。 而贸然选一个职业经理人来管理账面价值三百多亿美元的远景金控，夏景行又不放心。 不过，他也不可能长期留下陈宏帮忙，毕竟汉能投资才是对方的事业。 远景金控的规模虽然较汉能投资大很多，但是在汉能，陈宏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老板。 依夏景行对陈宏的了解，对方肯定是不愿意放手汉能投资来远景金控当一个二老板的。 “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才推荐给我啊？远景金控这摊子事，肯定需要一个人帮我挑起来。” 陈宏眉头紧锁，“远景金控虽然成立时间较短，但事实上已经属于是跨国大型金融机构了，在美国和包括内地、香港、东南亚在内的亚洲市场都有业务，同时还横跨了证券、银行、保险三个金融细分行业。 说实话，需要很厉害的职业经理人才能管理好这么大的盘子，同时还需要他（她）具备一定的开拓精神，因为远景金控现在还只是一个粗步捏合起来的产物，很多业务还需要整合升级。” 夏景行耐心的听着，陈宏执掌远景金控这么久，可能比他这个大股东还要更了解具体的情况，以及存在那些缺陷。 “你觉得吴建民怎么样？”夏景行突然问道。 陈宏思索了片刻，点头道：“跟他共事了一段时间，感觉他这个人非常厉害，做事雷厉风行，很有效率。” 夏景行微笑，吴建民把华美银行从一家只有几家分行的小银行拉扯成拥有一百多家分行的中型银行，成长路上全靠吸收吞并，如果没有点才干怕是早消化不良胀破肚皮了。 “我打算考察考察他，如果他能够干净利落的收购汇丰在美国的将近200家分行，我就让他掌管整个远景金控集团。” 陈宏点头，“我不反对，以他的能力，应该坐得稳那个位置。”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正文 1307、金州勇士队 旧金山湾区，奥克兰市。 可容纳近2万人的甲骨文球馆，稀稀拉拉的坐着几千名前来为主客两队加油和助威的球迷。 场中，客队休斯顿火箭队一直压着主队金州勇士队打，看得观众席上的勇士队球迷揪心不已，情绪也有些低落。 勇士队主场原来在宾夕法尼亚州的费城，在1962年搬到了加州, 由于加州的昵称是“金州”，故取名“金州勇士”。 它是最早加盟NBA的11支球队之一，也是NBA历史上的第一次总冠军得主。 传奇巨星威尔特·张伯伦在效力勇士队期间，曾缔造了NBA单场最高分纪录100分，这个记录至今无人打破，乔丹在常规赛单场最高得分也不过是69分。 但这些辉煌，对于金州勇士队已经是过去时了。 作为西部联盟有名的鱼腩球队, 它已经二十多年没拿过总冠军戒指了。 两年前, 球队还创造过黑八奇迹, 在季后赛以西部第八名的身份击败了西部第一名达拉斯小牛队。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金州勇士队沉沦多年，终于要崛起的时候，它又躺平了！ 观众席第一排，前脸书高管、现夏景行私人投资顾问查马斯·帕里哈皮提亚穿着一身好像是从黄仁勋那里借来的皮衣，兴致勃勃的给夏景行讲述金州勇士队的辉煌队史和现状。 “戴伦，你看，今天现场来了多少球迷？连一半的座位都没坐满。” 查马斯拿手指了四周一圈，然后又说道：“这是球迷在表达不满！ 不包括这一场比赛，08-09赛季还有一场比赛就结束本赛季的常规赛了，金州勇士队排名十名开外，多半是打不进前八了。 勇士队现在的老板克里斯·科汉身价只有3.25亿美元，他没有实力，也没有信心去重振球队。 我跟他接触了一下，他有出售球队的想法。 只不过他想卖个高价！ 说起来，他也有点倒霉, 1995年斥资1.19亿美元收购金州勇士队。 十几年时间过去了, 球队的成绩停滞不前, 如果不是06-07赛季崛起了一次, 那就连续十几年没打进季后赛了。 我看他的这笔体育投资，多半只能赚个利息钱，或者说是勉强跑赢通胀。” 夏景行点点头，没说话，视线一直停留在客队替补席上的一道高大身影上。 即使他坐着，看起来也像是一个巨人。 查马斯注意到夏景行的目光一直看着他处，顺着后者的视线看了一眼，笑着说：“姚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球员，可惜他好像受伤了，今天没能上场。” 夏景行点了点头，他今天专程来看比赛，主要就是来看姚明的，结果对方右脚受伤了，没能上场，稍微有些遗憾。 “戴伦，我们收购金州勇士队以后，可以把姚签过来, 以他和你的中国人身份，去打开拥有巨大商业价值的中国市场。 旧金山和加州还有很多华裔，是美国华裔人群聚集最多的地区。 我们打打中国牌, 比如说在中场休息时间，表演一些中国节目，应该可以为球队赢得更多的粉丝。” 夏景行笑了一下，查马斯这招并不新鲜。 他记得他的帕罗奥图邻居林书豪前世就签约过金州勇士队，成为了第一名登陆NBA联赛的美籍华裔球员。 但林书豪远没有姚明取得的成绩辉煌。 谷屰 即使有球队想包装他，以他讨好华裔和中国球迷都不行。 归根结底，竞技体育造星，还是需要运动员具备一定实力的。 就在夏景行和查马斯说话的功夫，球场上出现了新变化。 火箭队43岁的刚果裔老将迪肯贝·穆托姆博飞身一跃，在篮板下抢到球，并迅速摆出了一个假动作，迷惑住了勇士队球员，然后他把球传给队友，自己像一只灵活的猎豹一样飞速扑向了勇士队的半场，勇士队几名球员急忙追击。 跑过中场线后，穆托姆博接到了队友的传球，然后他选择继续带球向前突破，最终凭借将近两米二的身高和强壮的体魄，轻松撞开前来干扰的防守球员，在篮板下奋力一跃，以一口暴扣拿下两分。 顿时，全场一片沸腾！ 无数火箭队球迷起身鼓掌，为这位四十多岁高龄仍然千里走单骑，孤身上演暴力扣篮的老将送上祝福。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可能是穆托姆博最后一個职业赛季了。 对方在职业生涯末期，仍保持高水平的竞技状态，殊为难得。 夏景行作为中立球迷，也笑着鼓起了掌，结果被周围勇士队球迷一阵敌视。 来到球赛现场的国内媒体记者注意到了这有趣一幕，纷纷把镜头对准了夏景行。 夏景行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令记者们开心不已。 穆托姆博的成功反击，彻底吹响了火箭队大举进攻的号角，比分开始不断扩大。 直到裁判吹响上半场哨声，勇士队仍没追平比分，落后火箭队十分之多。 接着是中场休息时间，也是观众最喜闻乐见的另一种看球时间。 穿着露脐运动内衣，浑身没几款布料包裹的啦啦队员开始闪亮登场，伴随着场内的动感音乐，性感妖娆的女孩儿们开始表演火辣的舞蹈。 夏景行看着场内洋溢着青春与活力的舞姿，心想这段表演值回票价了。 正当夏景行和查马斯带着审核资产的眼光评估女孩儿们才艺的时候，两个白人小老头走了过来。 “戴伦，没想到你亲自前来观看比赛了。” 来人是金州勇士队的老板克里斯·科汉，他满脸堆笑的与夏景行握手。 站在他旁边的拉里·埃里森冷冷的看了夏景行一眼，没走过来打招呼，摆着一副谁欠他一百亿美元的臭脸。 在马斯克崛起之前，要说谁是硅谷最狂、最张扬的人，可能就是面前的拉里·埃里森了。 几年前，拉里·埃里森曾向外界放狠话，谁投资Workday工时公司，谁就是他的敌人。 他想通过这种类似“封杀”的手段绞杀商业竞争对手杜菲尔德。 但夏景行那会儿根本没有把拉里·埃里森的威胁放在眼里，直接“冒天下之大不韪”投资了Workday，算是狠狠打脸了拉里·埃里森一次，梁子也就此结下了。 因为这件事，双方的关系一直闹得很僵。 脸书、复兴工业等夏景行旗下的企业，在多年前就不与甲骨文合作了。 后面拉里·埃里森又跟拉里·佩奇一起投资了马斯克的尼古拉汽车公司，算是彻底站到了夏景行的对立面。 夏景行也仿佛没看到拉里·埃里森一样，把这人直接当作了空气，只与克里斯·科汉握了握手，然后同对方攀谈了起来。 正文 1308、白嫖到底 “戴伦，金州勇士队是一支拥有辉煌历史的球队，从1995年算起，她在我手上已经15年了，就像我一手养大的孩子一样，我非常不愿意出售她的。” 克里斯·科汉的话有些感人肺腑，夏景行忍住没笑, 不停点头道：“我知道，我也理解你的这种情感。” 克里斯·科汉微笑，“理解就好！因为对球队的这份特殊情感，所以我想找一位能为球队带来冠军的老板。 这样，球队成绩上去了，球迷也都重新回来了, 我也就放心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 “你是一位好老板，勇士队球迷一定会记住你的。” 克里斯·科汉总觉得这话不像什么好话，不过他来不及多问，只听夏景行又说道：“远景资本接下来打算成立一只体育基金，会在全球范围内投资一些商业体育公司。 我们的经营理念就是找到那些曾经拥有辉煌历史，但近年来陷入困境的公司，投资他们，改造他们，并把他们从泥潭中拯救出来。” 克里斯·科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虽然勇士队成绩不算好，但也够不上“泥潭”这个形容词吧？ 不等他反驳，一旁的拉里·埃里森忍不住开火了。 “不就是玩“低买高卖赚差价”的金融操作嘛，说得那么高尚干嘛。” 夏景行冷冷的看了拉里·埃里森一眼，刚打算损两句，查马斯抢在他前面开喷了。 “我不相信拉里·埃里森先生没有获得过甲骨文授予的CEO期权，这算不算低买高卖赚差价？反正没听说过你放弃行权。” 夏景行心里乐开了花, 怼的好啊！这犹太佬一副狂妄自大的样子, 是个人都会看他不爽，就是欠收拾。 事实上, 查马斯也没有怼错，拉里·埃里森前两年登上了美国500强企业CEO薪酬排行榜榜首，他的基本年薪只有100万美元，但通过行使期权获得了将近2亿美元收益。 虽然他在甲骨文持有将近一半的股权，但这并不妨碍他给自己发“高工资”。 拉里·埃里森有些被激怒了，作为曾经的硅谷首富，他走到哪不被人捧着？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几十年没碰到了。 他眼神凶狠的看着皮肤黝黑的查马斯，冷冷道：“你是哪里来的印度贱民，轮得到你插嘴吗？你恐怕连期权协议都没见过。” 查马斯最讨厌别人把他当作印度人了，斯里兰卡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作为“大印度地区”的人，他完美的继承了三哥爱吵架的特点，而且他为人本就桀骜不驯，现在拉里·埃里森已经彻底激怒他了，哪管你什么身份，开始疯狂的输出。 “我不是印度人，而且就算我是印度的达利特种姓，你也不能用这种涉嫌种族歧视的称呼。 拉里·埃里森, 你作为一名全球知名的富豪和大企业家, 你的行为是在侮辱全体美籍印度裔以及十几亿印度人。 相信我, 你很快就会为伱的言行付出代价的！” 查马斯越说越激动, 嘴巴像机关枪一样扫射个不停。 种族歧视，在美国早就深入骨髓了。 但夏景行还是第一次见到称呼别人为“贱民”，大开眼界。 他不知道拉里·埃里森是从哪里了解到的种姓制度，但多半与硅谷出现越来越多的印度人有关。 在硅谷的印度人中，高种姓占了大多数，但也有一小撮最低种姓达利特人。 这个种姓比首陀罗还要低一级，又称“不可接触者”，不能穿鞋，不能经商，甚至连走路都要避着高种姓，不能把自己的影子落在贵人身上，只能从事掏粪，恒河捞尸、烧尸等工作。 印度在独立后不久就宣布废除了种姓制度，甚至连大统领都由达利特人担任过，但印度大统领就是一个工具人，没有太大的实际权利。 不过从客观上来讲，也算是一种进步了。 但种姓制度在印度维持了几千年，很难彻底根除。 自媒体经常吹嘘印度在大批量向美国硅谷输入CEO，但同时也输入了种姓制度。 即便是受过高等教育的IT印度裔精英，一旦在公司里掌权过后，仍然会在公司内歧视、排挤、打压他的达利特同胞。 这就很有意思了，有大量的硅谷公司被印度人之间爆发的内斗拖下水，经常被达利特职员起诉涉嫌种族歧视。 更有甚者，白人在从高种姓印度裔那里听说了“贱民”的由来，也跟着一起欺负、歧视达利特人。 夏景行猜测，拉里·埃里森的甲骨文公司估计也有类似的故事发生。 谷摵 面对查马斯发出的“威胁”，拉里·埃里森仍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怎么？你想报复我？让印度人不买甲骨文的数据库？ 可以啊！你们自己研发啊！连航母都漏油的国家，喝一碗恒河水就能发展高科技了？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虽然查马斯已经解释过了，自己不是印度人，但拉里·埃里森并不相信这套说辞，他根据查马斯的肤色判断对方一定是印度人，而且是移民美国后冒充新美国人的印度裔。 查马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拉里·埃里森表现出来的自大，让他又重新认识了一下美国的种族歧视。 名人、公众人物就充满了智慧？没有种族歧视的偏见？ 这根本不可能，只是他们平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归根结底，他们还是视所有有色人种为呼来唤去的奴隶。 想到这，查马斯暼了夏景行一眼，老板你不说点什么吗？ 他刚刚为了讨好老板，主动上前与拉里·埃里森缠斗了一番，结果惨遭对方侮辱，老板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夏景行没说话，扫了躲在不远处的刘小朵一眼，对方正拿着手机拍摄视频。 见夏景行目光扫过来，刘小朵比了一個“OK”的手势，所有证据都已经收录好了。 见状，夏景行开始发言了。 “拉里·埃里森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向查马斯以及全体印度人道歉，你的这番言论伤害了他们的民族情感，也不符合你全球顶级富豪的身份。” 夏景行这一开口，立马把拉里·埃里森的火力吸引了过来。 “跟你没关系，你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依靠美国宽容营商环境赚走了原本属于美国人的钱的卑劣小人。” 夏景行冷冷道：“拉里·埃里森先生，你的这一番不负责任的言论，连我都听不下去了，等着收传票吧，我要告你诽谤。” 拉里·埃里森忽然笑了，摊摊手道：“欢迎你去告，我也等着你。” 两方人马就快打起来了，克里斯·科汉完全不敢插话，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机会。 于是他装作和事佬的样子，“四到谱，大家站着的位置是金州勇士队的主场体育馆，我是这里的主人，大家都听我的，不要吵了。” 拉里·埃里森还没解气，忍不住拿话刺了克里斯·科汉一句：“这座球场是甲骨文冠名的，我也算半个主人。” 然后他又拿手指着夏景行、查马斯，说道：“这座球场不欢迎你们，请你们马上离开。” 夏景行乐了，“我买了门票的，中途赶人的话，小心我起诉你，索要赔偿。” 克里斯·科汉连忙说道：“戴伦，你赶紧坐下，这里没有人赶你，我是球队的老板，我才能代表金州勇士队。” 说完，克里斯·科汉又转头看向拉里·埃里森，装作很是生气的样子，“拉里，你不能代表我做决定，也不要给我招惹麻烦。” 拉里·埃里森当场就愣住了，这还是那个为了让自己同意赞助球场，低三下四求自己的克里斯吗？ “起码在我决定出售球队之前，任何人都不能代表我做决定。” 克里斯·科汉的话引起了拉里·埃里森的注意，对啊，我买下球队，不就由我说了算吗？ 想到这，拉里·埃里森当即说道：“克里斯，把球队卖给我，我给你一个满意的报价。” 克里斯·科汉没有立即答话，他把目光投向了夏景行，这位还没表态呢。 然而他很快就失望了，夏景行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怒发冲冠的跟拉里·埃里森掐起来，开启“斗富”模式。 夏景行哪能不明白克里斯·科汉的那点小心思，除非他脑子有病才跟拉里·埃里森斗富。 不过，金州勇士队他确实看上了！ 就冲脚下这座球场名叫甲骨文球场，他就必须买下它！ 不过他不打算自己掏钱，还是老规矩，必须白嫖到底！ 正文 1309、拉包围圈 两方人马僵持不下，摆出了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前来看球的观众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见状，拉里·埃里森没有再纠缠，狠狠瞪了查马斯一眼后，拂袖而去了。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球场，因为那是示弱的表现。 拉里·埃里森在克里斯·科汉的陪同下, 又坐回了观众席。 查马斯注视着这群人离开以后，啐了一口，“神气什么，他不也走狗屎运才发了大财吗？在三十二岁前一无所有，连妻子都忍受不了他的不求上进，选择了跟他离婚。” 骂了几句, 查马斯转过头, 发现夏景行正盯着自己看。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口不择言，好像把老板也一起骂进去了。 连忙解释道：“戴伦，我是说拉里·埃里森创业成功纯属运气好，三十多年前选对了一个好方向，运气大过于实力。 而你不一样，在Facebook、复兴手机之前，早就诞生了社交网站和手机，为什么偏偏你崛起了？这是实力大过于运气的表现。” 夏景行笑了笑，这马屁拍的舒坦。 “行了，别说他了，他在硅谷是有名的恶棍，没几个人喜欢他。 连比尔·盖茨那么好的脾气，都受不了他的那张臭嘴。” 查马斯咧嘴一笑，突然想起了夏景行刚刚说过的话，要起诉拉里·埃里森。 于是他压低声音问道：“戴伦，这件事咱们就这么算了吗？” “算了？” 夏景行笑着摇了摇头, “不,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夏景行心中打定了主意，这次要跟拉里·埃里森连带着新仇旧恨一起算。 以前不收拾拉里·埃里森，那是没抓住把柄，且实力不允许。 但拉里·埃里森这次主动送上了炮弹，如果不借此机会炸他一个外焦里嫩，就不是夏景行的风格了。 拉里·埃里森这人也很有意思，崇拜曰本文化，崇拜成吉思汗，同时又极力宣扬*****，还是很多“反兔急先锋”政客的幕后金主，跟鹰酱军方的关系也很亲密，是有名的鹰派。 一边从中国赚钱，一边砸中国的锅，说的就是拉里·埃里森。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这次都要给这老头一個难忘的教训。 接着，下半场篮球比赛开始了。 不过夏景行却无心观看比赛，他掏出了复兴FX2手机，“哒哒哒”的编辑起了短信。 没一会儿，远在纽约的刘海就给他回复短信了，内容很简单, 就四个字“马上行动”。 夏景行满脸笑容的收起了手机，安安静静的开始观看比赛。 很快，最后两节比赛就结束了。 即使姚明没有上场, 火箭队仍然以强悍的实力拿下了这场比赛，以113比109比分击败了金州勇士队，提前一轮常规赛锁定了前八晋级名额。 而金州勇士队输掉了这场比赛，彻底与季后赛没有关系了。 场上吃了败仗的球员一个个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不已。 球迷们骂骂咧咧的退场了，夏景行和查马斯也起身准备离开了。 两人刚走了没几步，克里斯·科汉追了过来。 “戴伦，我雇佣了知名投资公司GSP负责金州勇士队俱乐部的全部出售事宜，他们作为我的财务顾问，会在下周举办一场公开竞拍，欢迎你来参加。” 夏景行故意表现得有些惊讶，“这么着急？不等下个赛季球队成绩好一点再出售？” 克里斯·科汉满脸堆笑道：“不了，早点出售俱乐部，我也早点安心了。” 夏景行点点头，“好，我会准时参加竞拍的。” 一听这话，克里斯·科汉顿时喜上眉梢，又跟夏景行客套了几句才离开。 望着克里斯·科汉离去的背影，查马斯说道：“他肯定也邀请了拉里·埃里森，这个老狐狸，一定希望我们跟那个混球狠狠斗一场。” 夏景行微笑说：“做生意嘛，谁不希望自己的货物卖出高价。” 查马斯叹了口气，“那我们得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谷寈 夏景行笑着拍了拍查马斯的肩膀，“等下周你就知道了。” ………… ………… 回到“夏宫”后，夏景行在一间特意定制的超大书房内，与刘海召开了视频会议。 “甲骨文近两年的业绩增长很稳定，股价也很坚挺，过去一年的股价一直在20美元之上。 即使金融危机爆发，股价也不过只是短暂的跌到了15美元，跌幅并不大。 三月份，美股全线反弹，甲骨文的股价也跟着重新涨了上去。 上一个交易日的收盘价是19.11美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一两个月，它的股价就会恢复到2008年的正常状态。” 夏景行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屏幕中的刘海，对方身后是一面巨大的液晶显示屏，里面投放着甲骨文的股价K线图。 “甲骨文现在的股价已经快恢复正常水平了，它的总股本约为27亿股，拉里·埃里森持有约12亿股。 你觉得我们卖空多少股合适？同时要快进快出，不要恋战。” 夏景行拿手柄式雪茄剪切掉雪茄帽后，划燃了一根雪松木火柴，另外一只手斜拿着雪茄，靠近火柴的火焰，一边用火焰燃烧雪茄截面，一边旋转雪茄。 其实火柴是特制的，没有硫磺味道，一边点燃一边抽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夏景行比较有耐心，或者说讲究点仪式感。 就像被他盯上的甲骨文一样，他并不着急出手，要把其先架在火上烤熟了，再一口一口吸成灰烬。 刘海沉思了片刻，说道：“甲骨文最近在筹划收购Sun太阳微系统，应该近期内就会公布这个消息。 这是一起改变行业格局的收购，我们是不是应该谨慎一点？” 夏景行吸了一口雪茄，然后吐出了一大股烟雾。 “不，这是一个好时机！” 刘海眼珠子都瞪大了，这算什么好时机？收购完成后，意味着甲骨文的实力又增强了几分。 “MySQL主要面向低端服务器市场，而这恰恰是甲骨文的弱项。 通过收购Sun，甲骨文就能够向客户提供一款入门级数据库软件。 随着需求增长，客户可能会选择升级到甲骨文的高端数据库软件，刚好无缝衔接。 甲骨文吞并了Sun公司，可以触及一些以前从未覆盖过的用户群体。 除了MySQL以外，Sun公司还拥有网络程序语言Java、服务器操作系统Solaris两个拳头产品。 这些资产和技术一旦被甲骨文整合，接下来他们将拥有更完整的产品线，能为客户提供更丰富的软硬件IT产品。 同时也让甲骨文在与IBM的市场竞争中，补足了自身硬件产品的不足。” 刘海在今天上午收到夏景行的短信后，立即安排团队围绕甲骨文撰写了几篇分析报告。 这些报告显示，甲骨文收购Sun公司，短期是利空，但长期来说是一个利好消息。 因此，刘海并不是很赞同夏景行现阶段跑去做空甲骨文的决定。 夏景行笑而摇头，“我让刘小朵发给你的视频，你看了没？” 刘海点了点头，“看了，我完全没想到，拉里·埃里森一个在全世界都赫赫有名的富豪竟然如此狂妄自大。” 夏景行微笑道：“你忘了几年前老乔的事情吗？” 刘海怔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我听说老乔跟拉里·埃里森是好朋友，前几年拉里·埃里森结第四次婚的时候，老乔担任了他的婚礼摄影师。” 夏景行笑道：“说明臭味相投！两个人都桀骜不驯，恃才傲物，同时迷恋曰本文化，轻视中国市场。 不过拉里·埃里森嘴巴还要更臭一点，微软的盖茨、谷歌的佩奇、Salesforce的贝尼奥夫，亚马逊的贝佐斯，惠普、戴尔、IBM、思科的创始人或者高管全部被他嘲讽和奚落过。 甚至他还请私家侦探跟踪过比尔·盖茨，雇佣微软清洁工翻公司的垃圾桶，企图通过这种安插商业间谍的手段找到拆分微软的证据。 全硅谷、全美国乃至全世界，就没他不敢招惹的人。 这个犹太佬要是哪天落难了，你说大家会怎么样？施以援助之手？” 刘海听懂了，这是要给拉里·埃里森拉包围圈啊。 正文 1310、索命三重奏 几天后，甲骨文宣布了以74亿美元收购Sun微电子公司的消息。 正当拉里·埃里森志得意满，准备接手Sun微电子公司开启事业新篇章的时候，股市的反应给了他当头一棒。 甲骨文溢价42%收购Sun微电子的消息公布后，Sun微电子股价应声大涨35.87%，而甲骨文股价则下挫近6%，跌至17.77美元。 但这还不算完, 欧盟反垄断监管机构发言人宣布将介入这起收购案，调查甲骨文收购Sun微电子是否导致市场垄断，危害公平竞争。 这件事为收购案蒙上了一层阴影。 拉里·埃里森对此有些感到头疼，觉得欧盟的手伸得太长了。 但规矩就是规矩，即使他身为世界知名富豪、五百强企业CEO，也一样无法挑战欧盟的权威。 不过拉里·埃里森跟鹰酱军方关系十分亲密, 同时也养了不少政治伙伴。 这些接受拉里·埃里森长期捐赠的参议员跳出来发声, 表示自己高度关注这起收购案，并督促欧盟尽快结束对这起收购案的调查。 毕竟拉里·埃里森上面有人，事情进行到这里，貌似稳了。 但很快，一条在互联网平台上疯狂传播的视频把拉里·埃里森和甲骨文公司送上了热门。 “你是哪里来的印度贱民，轮得到你插嘴吗？” “怎么？你想报复我？让印度人不买甲骨文的数据库？ 可以啊！你们自己研发啊！连航母都漏油的国家，喝一碗恒河水就能发展高科技了？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 拉里·埃里森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中播放的油管视频，脑子一片空白。 他知道自己被人阴了！ 他本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夏景行威胁要起诉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会付诸于行动。 但现在他辱骂印度人的视频被人传到了油管，并成为了首页热门视频，播放量过亿。 与此同时，脸书、推特上全是声讨他的声音，无数印度裔要求他道歉。 拉里·埃里森赶紧定了定心神，开始思考该如何把舆论压下去。 道歉, 这辈子都不可能道歉的。 印度本来就有“贱民”, 自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想到这, 拉里·埃里森彻底有主意了, 种族歧视这口大黑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背的。 正当他准备采取行动的时候，秘书冒冒失失的推门走了进来。 “不知道敲门啊？滚出去！” 拉里·埃里森正在气头上，对着面前的美艳秘书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女秘书有些委屈的说道：“拉里，公司门口来了好多印度人，他们想闯进来，被保安拦了下来。 还有大量的记者聚集在那，他们想采访你。” 拉里·埃里森一听急了，连忙跟着秘书去楼下看了一眼。 这一看彻底惊呆了，大量的印度人举着街头表演专用的牌子，整齐划一的高喊着各种口号，黑压压的人头看起来十分有压迫感。 还好有一队保安组成了一道人墙堵在门口，没让这些印度人冲进公司的园区。 拉里·埃里森咬牙切齿的说道：“立马给警署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增援，不能让这些印度人冲进来。” “法克，什么时候印度人也这么团结了？” 拉里·埃里森有些想不通这个问题，甲骨文公司就有不少印度工程师，平日里这些人没少互相歧视和拆台, 给他贡献了不少乐子。 正当拉里·埃里森着急上火的时候，一名副总裁突然一路小跑到了他的面前，递上了一张文件。 “拉里，这是印度分公司传来的函件，印度有超过一百位企业家集体向他们的商务部上书，要求驱逐甲骨文公司，同时还有大量的印度企业解除与我们的合作。” 拉里·埃里森接过文件，看了几眼后，眉毛拧成了一团。 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好基友老乔和智慧果不就被这么整过吗？ 先是煽动种族歧视的舆论，接着街头艺术表演，再接着终止合作……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这一定出自夏景行之手！ 想到这，拉里·埃里森整个人变得无比的愤怒，所有藏在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把文件撕成了一堆废纸，然后厉声呵斥道：“马上联系法务部门，起诉脸书、油管、推特侵犯我和甲骨文公司的名誉权。” 不等拉里·埃里森把话说完，法务副总裁已经捧着一堆法院传票走了过来。 “拉里，美国多个印度裔人权组织起诉了我们，向我们发起了巨额索赔，并要求你和公司向全球所有印度人、印度裔道歉。” 拉里·埃里森眼睛通红的看着法务副总裁，爆喝道：“那就陪他们打！不管是一年、五年、十年，都要把官司打下去。 谷辠 我宁愿花上十亿美元律师费，也不会赔偿那些印度……人一美分！” 周围高管面面相觑，老板这是疯了吧？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而且从成本上来说也不划算。 不过拉里·埃里森在公司里霸道惯了，向来说一不二，一时间没人敢跳出来反驳老板。 场面一度有些安静。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道：“公司的股票出现了天量卖盘，股价暴跌超过20%。” 拉里·埃里森瞪大了眼珠子，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恐慌，仿佛四周有无穷无尽的压力在向他涌来。 ………… ………… “说什么谢谢啊，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有好事怎么可能忘记通知你。” 夏景行笑容满面的坐在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里，正在跟保尔森通电话。 在做空布局完成后，正式发动对甲骨文的攻击前，夏景行把这个消息捅给了保尔森和索罗斯。 如今三方在伦敦金现货市场搅动风雨，合作的亲密无间。 所以，夏景行完全不介意慷他人之慨给两位盟友一点甜头。 此外，他还存了拖两个金融巨头下水的心思在其中。 毕竟拉里·埃里森在美国成名三十余年，不是老钱也快混成老钱了，鬼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说服SEC启动证券调查。 拉保尔森、索罗斯入场，有钱大家一起挣，安全！ 挂断了保尔森的电话，夏景行叫来了秘书刘小朵，开始询问对方各条战线的进度。 “舆论层面，脸书、油管、推特三大社交平台一起发力，不仅把拉里·埃里森涉嫌种族歧视的视频、言论传遍了全美，还传到了印度。 现在印度舆论一片沸腾，主要拉里·埃里森嘴太毒了，骂两句“贱民”也就算了，偏偏说人家印度的航母漏油，这把三哥给整破防了。” 刘小朵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把夏景行看笑了。 “还有吗？” “还有很多，硅谷印度人去甲骨文堵门，印度裔组织团队起诉拉里·埃里森和甲骨文，印度企业抵制甲骨文……” 夏景行连连点头，“看不出来啊，有事三哥是真上，不像华人，一盘散沙。 就说几年前，老乔那么过分，侮辱了所有中国人，结果还要老子雇人干活，一点都不自觉。” 刘小朵笑了笑，“印度人还是很爱表达自己的，一個个的能言善辩，而且英语也学了几百年，现在脸书、油管都快被印度人给攻陷了。 不过，舆论好像分成了两种声音，一种是觉得拉里·埃里森只针对贱民种姓，并不针对其他高种姓； 还有一种则是坚定认为拉里·埃里森侮辱了印度这个国家，不可原谅，必须予以惩罚！” 夏景行笑了一下，这才对嘛，印度社会不割裂都有鬼了。 刘小朵接着汇报道：“业务层面，IBM、微软、惠普、戴尔这些公司正在借此机会挤压甲骨文和太阳微电子的印度市场。 煽动当地企业抵制甲骨文和太阳微电子，解除合作协议，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些公司全是他找来的盟友，早看拉里·埃里森不爽了，一看有机会扑上来咬甲骨文一口，下嘴一个比一个狠。 太阳微电子，算是被殃及池鱼，一并被划入打击对象了。 “金融层面，刘海董事调动了30亿美元资金，做空了甲骨文5%正股和1%期权。” 夏景行微笑说：“能不能赚到收购金州勇士队的钱，就看这一把了。 你说，这火烧的是不是还不够旺啊？再添点柴火？” 刘小朵咽了咽唾沫，还闹得不够大吗？ 舆论、业务、金融三个层面同时一起发力，给拉里·埃里森和甲骨文公司奏响了索命三重奏。 也就是手不够长，够不到欧洲，不然欧盟那里再使一分力气，甲骨文就真的变成甲骨文了。 “不行，不能让拉里·埃里森轻松的就过关了，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还整天祸害小姑娘，都是精力太旺盛闹的，给他找点事情做，也算是为社会除一害。” 说完，夏景行在刘小朵疑惑目光的注视下，打开了电脑。 在网上翻了一阵，夏景行找到了一条标题颇为有趣的新闻。 《一个斯里兰卡人被俄罗斯犹太裔后代种族歧视的视频放在了中国人创办的美国网站上，印度人急眼了，强烈表示抗议！》 夏景行看了几眼，觉得这新闻噱头搞得不错，把它转载到了自己的脸书、推特账号，并附文： 美国的成功是建立在文化包容上的，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共建了这个繁荣富强的国家。 往上数几代，谁的祖宗不是移民？ 一些移民二代瞧不起移民一代，并侮辱了一个拥有12亿人口的强大国家。 他的种族歧视行为，是在为硅谷企业家群体抹黑，拉低了硅谷企业家的平均素质。 作为现场目击者，和曾经遭遇种族歧视的受害者，我强烈支持印度人民捍卫国家和民族的尊严，12亿人团结起来的力量，可以令种族歧视者从硅谷首富变成首负。 正文 1311、人之将死，其行也恶 夏景行在社交平台上的高调发言，给本就愈演愈烈的舆论再添了一把火。 接着，几年都不发一条脸书动态的比尔·盖茨破天荒的更新了动态。 他转载了夏景行转发的新闻和发言，并写道：“印度裔为硅谷、为美国的繁荣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是世界上最聪明的民族之一，拥有灿烂的文明史，理应受到尊重。 微软公司里就有大量的印度裔员工, 我可以证明，他们的工作表现和专业技能并不比任何族裔的员工差。 最后声明，我本人和微软公司都很尊重和喜欢印度这个国家，希望印度人民不要因为一小撮种族歧视者而敌视美国人，以及影响到美印两国之间的友谊。” 继盖茨发声过后，IBM、戴尔、惠普、Salesforce等软硬件大厂的创始人或者CEO也纷纷就此事发表自己的意见。 无一例外, 全部都在强烈谴责种族歧视者, 同时强调美印两国友谊。 这一幕，不仅把硅谷从业人员看呆了, 连三哥都整懵了。 我们印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牌面了？ 这么多大企业高管集体声援印度，为印度人民鸣不平。 不愧是文明国家，人类灯塔啊！ 三哥们一边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一边发挥“油管五常”的本色，疯狂问候拉里·埃里森以及甲骨文公司。 一时间，从硅谷到印度，全球互联网都在讨伐拉里·埃里森。 这个犹太老头过去放荡的私生活、各种贬低其他企业家的言论，也都被人一一翻了出来，成了一件件攻击他的舆论武器。 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声，甲骨文公司的股票犹如在暴风雨中航行的船只一样，摇摇欲坠。 甲骨文的股价除了在事件爆发当日暴跌了20%以外, 接下来几天依然保持下跌态势。 华尔街更是传出了一种声音，说甲骨文收购太阳微电子, 会遭遇巨大的失败。 相关的分析报告迅速传遍了金融圈，引得不少甲骨文股东抛售股票, 进一步加速了甲骨文股价的下跌。 这些动静都是保尔森和索罗斯联手搞出来的，作为堂堂的金融巨头, 他们在华尔街自有一批鼓吹手，在需要用到这股力量的时候，他们也不会选择保留。 甲骨文的盘子很大，对于空头来说，是一块难得的大肥肉。 过去甲骨文的业绩蒸蒸日上，找不到合适的下手机会倒也罢了。 但现在甲骨文露出了如此大的破绽，不扑上去撕咬几口就不是空头的作风了。 在资本的猎场，不管你是多么强大的猎人，只要一受伤，那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猎物。 除了夏景行和保尔森、索罗斯以外，还有一些金融机构瞧见似乎有便宜可占，也兴冲冲的跑步进场做空甲骨文股票。 于是，一个空头联盟快速成型，并十分默契的成为了一股唱衰和攻击甲骨文的重要力量。 ………… ………… “拉里，你还好吗？” 躲在家里不见外人的拉里·埃里森看见了老友乔布斯前来探望自己，连忙把对方迎了进来。 乔布斯在妻子劳伦娜和拉里·埃里森的共同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坐下了。 跟去年相比, 乔布斯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也更瘦了, 拉里·埃里森握着对方的胳膊, 感觉全是骨头，硌得慌。 “史蒂文，你身体好些了吗？手术还顺利吧？” 拉里·埃里森虽然谁都瞧不起，但对于多年老友乔布斯，他还是非常欣赏的，认为对方的才华能跟自己媲美。 乔布斯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事，暂时还死不了，医生说换了肝脏，可以再多活两年。” 乔布斯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让拉里·埃里森唏嘘不已。 换做是他得了这种不治绝症，肯定做不到对方这般豁达，毕竟他还没有交往过90后的女朋友呢，好日子还没过够，还舍不得死。 如今的乔布斯早已没有过去那么固执了，他终于在上个月接受了肝脏移植手术。 为了能尽快安排手术，乔布斯妻子花了不小的代价，比如说赠送了主刀医生一套大别墅……的几年使用权。 公平权是患者权利的一种，即使是乔布斯这样的名人，也不能在加州插队获得肝脏移植的特权。 如果是在加州老老实实排队的话，平均需要三年多时间才能轮到登记的病患接受肝脏移植，到那时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不过在美国，就没有钱办不了的事情。 乔布斯在美国多個州都报名登记了肝脏移植。 终于在上个月，田纳西州孟菲斯有个25岁的青年酒后驾车，把自己玩嗝屁了。 然后，收到消息的乔布斯当天晚上就乘坐私人飞机启程，从加州跨越了1800英里来到了孟菲斯医院。 第二天，一颗年轻的肝脏就装在了乔布斯身上。 “咳咳～” 乔布斯突然猛咳嗽了起来，拉里·埃里森一边帮其抚背，一边关心道：“怎么了？还没痊愈吗？” 一旁的劳伦娜摇头，叹气道：“做完手术后，出现了并发症，但史蒂文拒绝了使用了鼻饲管，因此患上了严重的术后吸入性肺炎。” 拉里·埃里森听完，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乔布斯了。 谷醎 都病成这样了，还不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上帝也救不了你啊，朋友！ 乔布斯缓了缓呼吸，感觉气都理顺了，才开口询问道：“我听说那个中国人向你出手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在好朋友面前，拉里·埃里森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大倒起了苦水。 “现在印度分公司的业务面临重大损失，微软、IBM正在大量的抢走原本属于我们的订单。” “脸书、油管上面全是对我喊打喊杀的声音。” “华尔街那边也落井下石，一大批空头集体做空甲骨文的股票。” 说到这，拉里·埃里森彻底没有前几天的张狂了，整个人变得无比的沮丧。 “这些事情都不算什么，最麻烦的是，甲骨文的董事会对我很不满，他们打算赶我下台。 另外还有股东打算发起集体诉讼，要求我赔偿他们的损失。” 看着拉里·埃里森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乔布斯有些同情这位老友。 “这是那个中国人的惯用手法，他很喜欢调动多种力量一起出手，一下子把你打蒙。 当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彻底无法挽回了，我当年就是被他这么搞下台的。” 乔布斯顿了顿，长叹道：“他旗下没有软件或者服务器公司，不然还会在业务层面打击你。 智慧果当年吃了他很大的亏，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他的破绽。” 拉里·埃里森一脸急切的问道：“那你找到他的破绽了吗？” 乔布斯轻轻摇头，“跟两年多前相比，他的商业版图再次扩大，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他一手掌握社交网络，一手掌握金融资本，几乎没几家公司能承受他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 拉里·埃里森心里承认，乔布斯说的都是事实，是他小瞧了那个中国人的实力，但他嘴上还是不肯认输。 “那个中国人以为通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可以击败我？简直是笑话！我迟早会洗刷这些耻辱。” 看见拉里·埃里森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乔布斯突然笑了，“永不言败的精神固然值得称赞，可你想过没有，要怎么才能洗刷耻辱？” 拉里·埃里森有些不解的看着乔布斯。 乔布斯不再打谜语了，挑明道：“他不是没有弱点，他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身份。 一个中国人，三番五次的操纵舆论来打击商业竞争对手，谁给他的底气？ 如果他是一个美国人的话，我可能都会奉劝你忍忍算了，毕竟他现在的商业势力实在太大了。 但他偏偏是一个中国人，在美国赚了这么多钱不说，还在美国搅动风云，把一个个美国企业家搞得灰头土脸。 表面上看上去，这些都是私人恩怨和商业竞争。 但往深了说，这是XX主义在向我们进攻，这是在颠覆美国的商业秩序，不正当竞争。” 拉里·埃里森张大了嘴巴，还能这么解读？ 乔布斯无声的笑了笑，只要一想到自己能在临死之前，把夏景行的商业帝国给彻底摧毁，他瞬间感觉浑身都不疼了，生活也充满了意义。 复仇，成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力量。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在代表什么势力向我们发起进攻，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我还有一些有识之士认同这个说法。” 拉里·埃里森连忙问道：“有识之士？” 乔布斯微笑说：“对，伱不会以为他在美国很受待见吧？ 他一个中国人活跃在美国主流商业社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异类。 佩奇、马斯克，还有一些华尔街的基金经理对他可谓恨之入骨。” 拉里·埃里森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团结这批人去打击他？” 乔布斯摊了摊手，“为什么不可以呢？他可以这样对付你，我们为什么不能以同样的手段对付他呢？” 拉里·埃里森不说话，他感觉一大群人联合起来去对付夏景行，有点伤他的面子。 他自己一个人也能完成复仇，完全用不着这么麻烦。 乔布斯仿佛看穿了拉里·埃里森的那点心思，嗤笑道：“你不会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他吧？ 以前我也是抱着这种想法，然后眼睁睁看着他的实力一步步发展壮大，却拿他毫无办法。 现在我彻底想通了，我们过去都太正人君子了，导致他这种小人一次又一次奸计得逞。 若是再不加以遏制，恐怕以后国会都拿他没办法了。” 劳伦娜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丈夫，有心劝他学会放下，珍惜最后这段和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吧，可看见他说到复仇就精神奕奕的样子，又不忍心阻拦。 拉里·埃里森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好，我同意加入你的计划！我们应该怎么做？” 乔布斯满意的笑了。 虽然他的这种行为很不光明磊落，也不符合他过往的行事准则，但他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必须拖着那个家伙一起下地狱。 正文 1312、财富密码 金州勇士队的竞拍日如约而至。 令该俱乐部老板克里斯·科汉感到遗憾的是，拉里·埃里森宣布退出了这场竞拍。 因此，他无法看到两虎相斗的有趣画面了，也没法把俱乐部卖个高价。 事实也如此！ 在拉里·埃里森缺席的情况下，其余几路参与竞拍的人马远没有夏景行财力雄厚。 在夏景行报价4.5亿美元，超出俱乐部市场估值1亿美元的情况下，其他人纷纷选择了放弃。 于是, 拍卖师一锤定音，夏景行最终以4.5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金州勇士队，成为了第一位入主NBA联赛的中国老板。 “恭喜你，戴伦，你很有眼光，买到了一支非常具有商业潜力的球队。 相信我，再过几年, 金州勇士队的估值绝对可以翻好几倍。” 克里斯·科汉把签署好的股权转让协议书递给夏景行, 并满脸堆笑的与后者握手。 对于这个收购价, 克里斯·科汉大体还算满意，毕竟拉里·埃里森给他的初次报价也只有3亿多美元，即使对方加入竞拍，恐怕价格也高不了太多了。 夏景行不是很在意收购球队多花还是少花1亿美元，人啊，开心最重要。 当然了，这种开心是建立在白嫖基础上的。 收购金州勇士队的钱，拉里·埃里森已经帮他支付了。 夏景行和查马斯刚走出体育馆，便被乌泱泱一群记者给包围了。 “戴伦，能透露一下，你花了多少钱收购金州勇士队吗？” “外界传闻你和拉里·埃里森是因为一个女人结仇，这是真的吗？” “听说你旗下公司已经全面停止了与甲骨文的合作，未来会考虑恢复吗？” …… 夏景行不知道这群记者是哪里听到的风声，他这边刚刚完成收购，这群人就蹲守在这了。 夏景行今天不是很想接受采访，在保镖的层层护送下, 正要离开的时候, 他突然注意到, 有个记者手里拿的话筒上印着“India”Logo。 他不由停下了脚步，朝那个皮肤黑黝黝的年轻男记者招了招手。 那名印度记者见状，一脸喜色的跑了过来，但当他还没走近，就被像一只棕熊一样的保镖给拦下了。 夏景行给皮特点了点头，让他把人给放了过来。 辛格是印度驻美记者，他最近正在报道拉里·埃里森歧视印度人的新闻。 他注意到，夏景行在这起事件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当他听说夏景行在奥克兰收购金州勇士队的时候，立马就跑来现场蹲守了。 没想到，真让他蹲着人了，而且对方貌似愿意接受采访。 辛格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下自己身份，并提出了想简短采访夏景行五分钟的请求。 夏景行欣然同意了，而且还主动邀请辛格去自己公司进行专访。 就这样，辛格在周围同行羡慕的眼光下，兴高采烈的开着一辆摄像车跟上了夏景行的车队。 夏景行把辛格带到了复兴工业办公园区，在一间空旷的大会议室里接受了辛格的采访。 等摄像师架设好机器后，辛格坐在夏景行对面问道：“戴伦, 我有注意到, 你这次替我们印度人发声, 不惜得罪了一位财富实力与你相当的富豪, 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这么做的呢？” 谷楜 夏景行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情感共鸣！因为我曾经也遭受过种族歧视……” 辛格听得连连点头，接着又询问起了夏景行对于印度的看法。 “印度与中国同属四大文明古国，拥有十几亿人口，随着近些年的经济发展，开始在世界上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印度的IT、医药等等行业，在全世界都名列前茅。” 谁不喜欢外国人夸自己国家好，而且还是来自一位世界知名富豪的赞扬，辛格听得眉开眼笑。 “戴伦，你有考虑过将自身产业发展去印度吗？” 夏景行嘴角微微勾起，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不过他不知道在中国通用的财富密码，到了印度会不会水土不服。 姑且一试吧！ “当然考虑过，而且我们已经在这样做了。 印度是脸书、油管用户量最多的国家，也是两家公司最重要的市场。 复兴手机早在两年前就进入了印度市场，获得了大量印度用户的喜爱。 不过其售价对于印度用户来说，还是过于高昂了。 我们最近推出了一個新品牌“荣耀”，它的卖点就是高性能智能手机，售价不到复兴手机的一半，但是它拥有全触摸屏、便捷上网等等功能……” 辛格立马被荣耀手机吸引了注意力，他感觉这款手机挺适合印度市场的，十分配合的多问了几句。 夏景行也不嫌麻烦，详细的介绍起了荣耀手机的各种优点。 复兴手机近两年一直没啃下印度市场，最大的问题就是售价和中国品牌的身份。 而荣耀手机定位中低端品牌，印度和东南亚、非洲都是不可忽视的潜在市场。 夏景行想试试能不能通过大规模公关媒体打入印度市场。 印度属于人菜瘾大的国家，对于几十年前的那顿揍一直念念不忘，相关题材电影都快被拍烂了。 要想打消印度的这种敌意，还得好好营销一下。 美国品牌在这方面做得就很好，尬个舞、去大学演讲，再喊两句“我爱中国”，大批消费者连夜排队购买，还会在互联网平台上帮品牌做营销，自带干粮维护品牌形象。 就是不知道印度用户有没有中国用户这么听话了？不对，应该叫品牌忠诚度。 总之，印度的财富密码还需要好好的摸索一番。 只要不叫他喝恒河水，夸三哥几句也没什么。 赚钱嘛，不寒碜。 “戴伦，荣耀手机很适合印度市场，相信我，你们进入印度后，一定会在商业上面取得巨大的成功。 而且我们也非常欢迎你这种对印度有好感的企业家前去印度投资。 伱或许还不知道吧？现在很多印度人都是你的粉丝，大家觉得你是富有正义感的企业家。” 辛格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这可不是他胡编乱造，而是夏景行为正义发声，赢得了他们印度人的好感。 夏景行不知道辛格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过不了多久，荣耀手机就要登陆印度市场。 具体是真是假，一看销量便知。 正文 1313、资产切割 拉里·埃里森在甲骨文公司的持股，虽然较乔布斯在智慧果的持股要高出很多，但也没有逃脱与老朋友相同的命运。 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拉里·埃里森无奈退让了一步，宣布辞任CEO。 但对于道歉一事，拉里·埃里森坚决不从。 当初乔布斯也没向中国人和华裔道歉，那么他凭什么向印度人和印度裔道歉。 拉里·埃里森骨子里是十分高傲的, 不愿意在这上面服软，也不相信印度人能拿他怎么样。 他没有再理会印度裔的示威和相关组织团体的起诉，把一堆烂摊子全都扔给了继任者，然后拍拍屁股，带着新交的女朋友登上游艇，前往欧洲旅行去了。 他的行程被媒体曝光出来以后，引起了新一轮口诛笔伐。 但拉里·埃里森却仿佛消失了一样, 没有再进行任何回应和露面。 得知相关消息后, 刘海下命令进行了收网, 把甲骨文的空头头寸全部平仓了，并向夏景行进行了战果汇报。 “事件引爆后，甲骨文公司的股价累计下跌了35%，我们共计投入了30亿美元本金用于建立空头仓位，大概获利10亿美元左右。” 夏景行轻轻点头，满脸笑意的看着屏幕中的刘海，“还不错，不仅买篮球队的钱够了，连再买支橄榄球队的钱都有了。” 刘海笑嘻嘻说道：“拉里·埃里森这次恐怕连肠子都悔青了。” 夏景行伸了一个懒腰，“管他怎么想，反正我早看那孙子不爽了，这次小小的教训他一下，正好出口胸中恶气。” 刘海微微一笑，随即询问起了夏景行对于300多亿美元闲余资金的安排。 在收购华美银行后, 夏景行还有将近314亿美元资金。 之后又新订了两架飞机, 一架湾流G550和一架空中客车A380。 其中湾流G550是送给伊凡卡的, 空中客车A380自用。 空中客车A380是双层四引擎客机，也是全球载客量最高的客机。 采最高密度座位安排时, 可承载850名乘客，在典型三舱等配置时，如头等-商务-经济舱安排下，也可承载555名乘客。 但夏景行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座位，在给空客下单的时候就明确要求了——私人订制。 这架空中的庞然大物经过改造设计后，会成为夏景行的空中飞行宫殿，在上面安装一些生活设施，比如说空中游泳池、电梯、音乐厅、会议室等等。 装修标准绝不会比石油土豪低，只会更高。 至于现在这架湾流G550，夏景行打算送给克里斯汀娜。 倒不是抠门，舍不得买新飞机，而是现在这架飞机是克里斯汀娜亲自参与设计的，她十分满意。 新订购的两架私人飞机，耗资约5.5亿美元。 收购金州勇士队又花费了4.5亿美元。 两项相加，刚好约等于从甲骨文身上赚到的钱。 因此，夏景行现在手里还握着314亿美元的自由资金。 如今，旗下各产业发展资金都很充裕, 短期内都不需要夏景行再注资了。 这给夏景行造成了一点点困扰, 不知道把手上的巨资投向哪里。 这笔钱目前由绝对的心腹刘海在管理, 做空甲骨文也是由刘海带领团队在操作。 夏景行没有回答刘海的问题, 而是询问起了对方的建议。 刘海沉思了几秒，苦笑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理这笔钱。 数额太庞大了，而且全部是你的个人资金。” 夏景行听出了刘海的担忧，摆摆手说道：“你不要有心理包袱，以前怎么管理客户资金的，就怎么管理这笔钱。” 刘海没说话，这性质能一样吗？ 谷塱 客户的钱，赔了也就赔了。 你的钱，要是赔了，我不得抹脖子…… 夏景行看着刘海犹犹豫豫的样子，笑了，“你说成立一个家族办公室怎么样？” 刘海反问道：“跟远景资本分开？” “对！” 夏景行重重点头，“现在美国政界呼声不是挺大的吗？要求把对冲基金纳入监管，不再重蹈金融危机的覆辙。 现在金融危机已经慢慢度过了，全美国都在反思，也在找遮羞布。 对冲基金就是一只很好的替罪羊，把政府、民众的责任全部推给对冲基金，方方面面都能交代过去了。” 刘海听懂了，问道：“你是想用家族办公室来避开监管？” 夏景行咧嘴大笑，“没错，这样我们的投资操作可以达到更隐蔽的效果。 不然的话，像这次做空甲骨文，相关信息披露后，很可能会成为别人攻击我们的武器。” 刘海默默地思索着，他作为夏景行的亲信，很清楚夏景行在美国做的事情，也知道夏景行的一些忌讳。 有时候，明明有斩获更大收益的机会，夏景行都主动放弃了，或者拉其他势力的代言人一起来分一杯羹。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句话在夏景行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等他开口，又听夏景行说道：“远景资本的名气越来越大，目标也越来越大。 我的资金不能再混在里面了，必须进行一定程度的切割。” 夏景行之所以说“一定程度”，而不是全部，主要是因为S基金。 通过S基金，夏景行隐藏了对脸书、油管等重要企业的部分持股。 中国人讲究财不露白，这则道理放在国外也一样管用。 不被贼偷就怕贼惦记，脸书IPO上市已经重新提上了日程，他必须提前进行一些部署了。 刘海点头道：“其实切割了也好，这样远景资本更纯粹，是美国权贵的赚钱工具。 将来有什么审查，也能全部交给美国权贵去抵挡。 我们就赚一个“辛苦费”，大头属于他们，由不得他们不卖力。” 夏景行哈哈大笑，看来刘海摸清楚了他的一些思路。 他之所以做资产切割，也有这样一层考虑在其中。 这其实是更好的在保全远景资本，避免将来遭受到强力打击。 刘海表情严肃的说道：“最近华尔街很不太平，有议员提出要严惩华尔街！” 夏景行眉毛一皱，金融危机刚一度过，这就忙着开始清算了吗？ 之前不动华尔街，主要是需要华尔街的力量来稳定金融秩序。 “高盛可能要面临起诉，他们在这次金融危机中表现的太过精明了，有太多人帮他们挡刀了。” 刘海望着屏幕那头的夏景行，提醒道：“我们这段时间千万要保持低调，别成了出头鸟。” 夏景行摊摊手，“还不低调？我不是让你和江平响应奥观海的号召救市了吗？ 这段时间，我们增持了多少美股？一两百亿美元有了吧？ 你和江平没事也接受一下采访，高调发声一下，美国可不讲究做好事不留名。” 刘海轻笑，能把抄底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家老板了。 正文 1314、大夏资本 “各团队现在都已经部署到位了，就等美股反弹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又说回了家族办公室的事情。 “成立家族办公室后，你觉得应该怎样配置资产？” 刘海沉吟片刻，回道：“这个要看你的要求了。 跟其他企业家不一样，远景资本的VC基金其实就是你的家族办公室，投资标的中包含了各类创业公司。 当然了, 主要标的还是互联网和科技公司。 对新经济的投资仓位是不是太重了一点？配置一些传统企业资产来对冲一下风险？ 假如重来一次2000年的互联网泡沫，你的资产组合会损失惨重。 如果有一些传统企业资产，比如衣食住行，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觉得以现在互联网的成熟商业模式，会重新上演互联网泡沫？” 夏景行眼神直直的看着刘海，虽然已经打算让刘海来掌管自己的家产，但夏景行还是想再考校对方一番。 刘海摇头，“那么严重的互联网泡沫可能不会再有了, 但新技术说不定会有？ 比如现在炒得挺火的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新技术、新产业, 很难说不会先泡沫破灭，然后再迎来真正的繁荣。 我们不能全部押宝新兴行业，涉及衣食住行的传统企业永远不会过时。 你看瀑布投资的投资方向，他们投资了几百家企业，涉及了几十上百个行业。 即使对新兴行业的投资全部亏损，也不会让他们伤筋动骨。” 夏景行承认刘海分析的有道理，如果他没有先知先觉，可能会全盘接受刘海的投资策略。 但他知道未来是互联网、科技产业大繁荣的十年，为什么还要去投资收益率更低的传统企业呢。 传统企业可以投，但要等到十年以后，现在可以激进一点，将来再调整仓位和投资方向便是。 念及此，夏景行决定给刘海交个底。 “把大部分资金都拿去配置科技公司的股权？” 听完夏景行的介绍，刘海满脸的不可思议, 忍不住再次提醒道：“远景资本实际上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情了, 再配置的话，风险太大了。” 夏景行轻轻摇头，“远景资本对互联网、科技产业的投资主要集中在一级市场。 而且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很难投资同一赛道的两家企业，至少两家都重仓，是不可能办到的。 因此，家族办公室可以在一级市场捡漏，投那些远景资本不方便投、不能投的企业。” 刘海思索了一番，勉强接受了夏景行的解释。 夏景行接着说：“其二，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是不设限制的，什么行业什么公司都在投资，而且仓位、投资组合随时都在变化。 而家族办公室可以集中式的长线投资一些互联网企业，比如亚马逊、奈飞等等，投上个十年八年，也不用着急退出，因为我们的资金是自由的，没有任何存续期要求。” 刘海恍然大悟，似乎想起了什么，正要开口，被夏景行出声打断了。 “没错, 就像立夏一号基金那样投资, 只不过投资时间还可以再延长。 你想一想, 如果立夏一号基金不是三年时间一到就清算, 现在的收益率是多少？ 120倍、180倍，或许更多，总之不会止步于60倍。” 听到这，刘海多少明白夏景行的一些思路了，这是对科技产业多有信心才会这样超额配置啊？ 夏景行语气平静的说道：“对科技产业的一二级市场投资，只是家族办公室的一部分投资组合。 第二部分，要留出一部分灵活资金，捕捉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市场机会。 比如说这次的甲骨文事件，就是一个好机会，要是抽调不出资金，可能会错失机遇。” 刘海笑着说：“这個问题好解决，我们随时在手上准备50亿美元现金就行了，平时就用它们购买一些随时可以提取、转让的大额存单、债券。” 夏景行点了一下头，继续道：“第三部分，我可能随时会对旗下产业进行增资，需要留一部分资金在手上，或者进行一些短期、易变现的投资。”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股票就可以随时买卖啊。” 谷岎 “第四部分，需要配置一些提升个人社会影响力的资产。” 刘海瞬间秒懂，回道：“比如说篮球、足球俱乐部？对吧？” 夏景行笑了笑，“对，钱要花出去才有价值，当守财奴是要不得的。 名气、社会威望也是一种无形的资产，好处会反馈到旗下产品的销量中去。” “慈善基金会也算吧？” 夏景行点头道：“当然算啦，不然富豪捐什么款，就单纯为了回馈社会？” “还有第五部分，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要收藏一些黄金和古董。 我打算在国内和国外各储备一些黄金，把它们藏在地下室里，以备不时之需。” 刘海直接听傻了，“一些黄金是多少？” “一两吨总是要的吧？万一出现点什么意外，所有的纸面财富全没了，银行资金也被冻结了，起码还有点收藏品，不至于被饿死。” 看着夏景行一副较真的模样，刘海笑道：“你是担心某一天突然爆发战争？” “有备无患而已！尽管发生的概率小到忽略不计，但它依然存在。” 夏景行完全无法想象什么量级的战争会把自己的企业摧毁、银行存款全部冻结，让自己变得一无所有。 但相较于普通的老百姓，他有这个条件去做些看起来有点傻的事情。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还打算给自己建立一个能防核弹攻击的安全屋，在里面储备发电机、燃油和能生存几年的生活物资。 平时的话，这个安全屋也有用，可以拿来当作自己一家人的度假村。 每年去住上几天，感受一下与世隔绝的生活，应该还挺有意思的。 这些设施的建设，对于他庞大的资产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并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对于普通人来说，倾家荡产也玩不起，会被周围人当作神经病。 听夏景行说还想建立一个安全屋，刘海彻底无语了，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但很快，刘海转念一想，有钱人的世界跟正常人是不同的。 夏景行的安排不能说毫无道理，把钱花在预防未来上面，总好过打造纯金马桶、养狮子老虎。 “安全屋要是我这一代用不上的话，还可以传给儿子、孙子、曾孙子。” 说到这，夏景行自嘲的笑了笑，“要是子孙后代败光了家产，还可以把安全屋卖掉，或者说改造成旅馆、探险玩耍的地方。” 刘海彻底无言以对了，笑着说：“好，一切都听你安排。” 刘海感觉家族办公室都快成为夏景行实现梦想的一个工具了。 他转念一想，家族办公室本来也就是只为一个家族服务，包括夏景行儿子读书、结婚等一堆杂事都要管，跟社会性企业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更像是一个家族的私人王国。 “景行，还有没有什么想法，你一并提出来吧？就算是移民月球，我们都可以进行相应的准备。” 刘海笑呵呵的看着夏景行，他没有在开玩笑，家族办公室的职能可以包括这样一条，雇主负责提供奇思妙想，下面人负责去实现它。 夏景行忽然笑了，“算了，暂时就想到这些了，将来想到其他的再安排吧。” 刘海暗松了一口气，如果对方真的提出要移民月球，他估计有生之年怕是都要为这件事情奔波了。 “这个家族办公室交给你来掌管！” 夏景行的安排，没有让刘海太过惊讶，事实上他已经有所预料了，这件差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那远景资本这边的工作？”刘海问道。 “逐步移交给其他人。” 刘海丝毫没有犹豫就点头同意了，毕竟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夏景行给的。 对方要他去当家臣，做一个负责管理300多亿美元以及夏景行家事的大管家，一般人根本没法获得这么大的信任和重用。 “家族办公室名字叫什么？” 夏景行想了想，说道：“就叫大夏资本吧，英文名叫Xia Dynasty Capital，低调一点。” 正文 1315、口是心非 夏宫。 后山马场。 夏景行视察了一圈，感到十分满意。 前段时间还空空荡荡的马圈，如今已经豢养了十几匹来自世界各地的名驹。 有阿拉伯马、英国纯血马、荷兰温血马、土库曼斯坦的阿哈尔捷金马…… 这么多名驹宝马，看得夏景行心痒痒的，很想牵一匹出来溜溜。 但夏景行骑术不精，不敢策马奔腾，只能由骑师牵着马的缰绳, 而他骑在马背上，慢慢地围着马场转了一圈。 夏景行这丢人现眼的样子，把克里斯汀娜看笑了。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 夏景行在骑师的搀扶下下了马，摘下头盔，边走边说道：“好久没骑马了，骑术有点生疏了, 你骑马的时候最好也小心一点。” 克里斯汀娜脚边蹲着的夏泽睿, 眼睛瞪得圆鼓鼓的，注意力全部被马儿给吸引了。 “怎么？你也想骑马。” 夏景行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感觉抱在手上有些沉了，就像是一个大秤砣。 小家伙还有两个月就满两岁了，身高和体重都长了不少，说话和表达意思也更加连贯了。 他拿手指着远处的马儿，“小马……跑得快……” 夏景行被儿子的神态和语言给逗笑了，转头对克里斯汀娜说道：“刘海不是送给他一匹幼马吗？牵出来给他骑着玩一会儿。” 克里斯汀娜连连摇头，“还是等他大一点再说吧。” “等他大一点，马也长大了，就骑一小会儿，有骑师在一旁护着的，不会有危险的。” 克里斯汀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很快，骑师就牵出了一匹只有半人高的幼马，看起来十分迷你。 骑师给夏泽睿穿戴好专门为他贴身订制的骑马装备，然后夏景行把他抱上了小马。 克里斯汀娜有些不放心，跟夏景行各站在马儿一边，两个人小心的扶着儿子骑在马上往前走。 夏泽睿开心坏了, 屁股乱扭，还不停地拍打小马的脖子，抓马鬃。 “不能拍马儿，不然它生气跑了，不跟你玩了，把你扔在地上变成乌龟。” 夏景行连忙抓住调皮捣蛋鬼的小手，还教育起他要爱护小马。 克里斯汀娜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内心在这一刻也变得安静了许多。 夕阳下，一家三口拖着长长的影子，一路往前走着。 骑了一会儿马，夏景行把儿子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小家伙觉得还没过瘾，不肯下来，两条小腿在空中乱蹬。 脚踩在地上了也还不老实，抱着马腿还想爬上去。 夏景行生怕他挨一蹶子，连忙把他拉了过来。 由于用力过猛，把小家伙胳膊扯疼了，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眼泪花止不住的往下掉。 无论夏景行怎么哄也哄不好, 最终还是克里斯汀娜出马才把他降服。 “我们去农场抓大虫子, 然后让大虫子咬坏爸爸好不好？” 被克里斯汀娜抱在怀里的夏泽睿看了夏景行一眼，然后猛点头。 夏景行无奈的笑了笑，只好让娘俩走在前面，自己作为坏人落在后面。 马场旁边就是有机农场，里面栽种着各种蔬菜。 到了农场，夏泽睿撒了欢的疯跑，到处找大虫子。 结果大虫子没找到，菜先被踩死了一堆。 克里斯汀娜看不下去了，又对他批评教育了一番。 晚上。 克里斯汀娜下厨，用自己亲手种的、采摘的蔬菜炒了一大桌子中国菜。 谷握 看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夏景行边吃边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吃起来感觉也不一样。” 克里斯汀娜笑着说：“那是因为种菜的不是你，做饭的也不是你。” 夏景行微笑道：“但我找了一个好妻子啊！” 克里斯汀娜顿时笑逐颜开，“别只会说这些好听的话，明天记得去开垦一块新菜地。” 夏景行沉默了几秒，说道：“明天我要回中国了，出国已经大半年了，那边有一大堆事情需要我赶回去处理。” 克里斯汀娜情绪有些低落，用筷子刨了两口饭后说道：“好，我知道了。” “真的有一大堆事情，复兴工业的千亿产业基金投资部署、新芯集团的发展策略、远景金控的新一轮并购、海内控股的移动互联网转型……” 夏景行掰着手指头数了一圈，发现十根手指头都不够用了，而且没一件是小事。 “你回中国去吧！” 克里斯汀娜给儿子擦了擦嘴角，小东西还不会用筷子，正专心致志地用勺子舀着吃，吃得满脸都是油。 夏景行知道克里斯汀娜可能有些闹小情绪，只好在一旁劝说道：“很快就会回美国的，不然这小子过段时间又不认识我了。” 说到这，夏景行一阵苦笑，类似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克里斯汀娜点点头，“你不用安慰我，先把你中国的事情处理好吧。” 夏景行笑了笑，“要不然等脸书上市了，你就辞掉CEO的职务，定居中国算了。” 克里斯汀娜手上动作顿时一滞，随即摇摇头道：“不能辞，这是大家共同的心血，我必须替大家看着它。” “上市以后就是一家大公司了，麻烦少不了。” 相比于以前，夏景行已经没有那么看重脸书公司了，对于他来说，只要能保留部分股权，谁来当这个CEO都无所谓。 克里斯汀娜说道：“换作是别人来坐这個位置，伱觉得会配合你搞臭拉里·埃里森？” 夏景行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克里斯汀娜，后者与他对视着，“不仅是这件事，还有故意拖慢脸书IOS应用的上架步伐，搞臭乔布斯。 这一件件事，都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来跟你打配合。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公司上市后，麻烦少不了，这就意味着会面临更多、更严厉的监管要求。 如果随便委任一个人担任CEO，他不见得会完全听你的话，可能还会造成数不尽的麻烦。” 夏景行淡淡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管是我愿意还是不愿意，我对脸书的掌控力都会逐渐减弱，这无法逆转，因为脸书是美国公司，我是中国人。” 克里斯汀娜立马接话道：“所以需要我来补充和加强！” 夏景行叹了口气，“其实没这个必要，就算脸书从我手里飞走了，也不会对我现在的事业造成特别大的影响。” 克里斯汀娜心中微微叹气，她知道夏景行是想让她放弃替他掌管脸书的主张。 这些年，针对这件事，两人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了。 从孩子还没出生讨论到孩子快两岁了，各有各的坚持。 “我暂时还不想放弃，等有一天我彻底感到厌倦了，或者条件已经不允许了再说吧。 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 克里斯汀娜赶紧打住，岔开话题说起了声破天。 “他们的创始人同意以5亿美元的价格把公司卖给我们，过些天就会从瑞典飞来美国签署协议，你要不要见见他？” 夏景行摆手，“不用了，你全权处理了就行。 记得收购以后，尽快把它的业务发展到美国市场。 脸书的未来，不应该止步于一个社交帝国。” 克里斯汀娜嘴角微微勾起，“你才说脸书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又对它寄予了厚望。 该说你口是心非呢，还是言不由衷？” 夏景行都忘记评价克里斯汀娜中文又进步了，因为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说漏嘴上面了。 他干笑两声后，说道：“那你就再干几年吧，脸书现在的业务还没完全成型。” 克里斯汀娜眨眨眼睛，“好，你是大老板，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夏景行笑了笑，闭口不再提放弃脸书的事情了。 正文 1316、泛娱乐契机 一架白色飞机稳稳的降落在跑道上，开始了减速滑行。 坐在飞机里的夏景行打开舷窗，打量起了窗外景色。 此时刚好是中午，烈阳高照，一架架白色雄鹰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首都国际机场内一派繁忙的景象。 陈宏是跟夏景行一起回国的，此时就坐在后者对面。 他注意到夏景行的目光, 笑着打趣道：“怎么？看上哪家航空公司了？我去帮你拿下！” 夏景行嗤笑道：“别把我想成老财主了，什么东西都往自家地窖里搬。 我只是觉得机场挺忙碌的，一天不知道要起降多少架飞机。” 陈宏满脸笑容的说道：“忙碌好啊，说明经济繁荣，金融危机没给我们国家造成太大影响。” 夏景行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没再多说什么。 “景行, 我再呆两个月时间, 帮你捋一捋远景金控的内地和香港业务，然后我就要退位让贤了。” 说完, 陈宏盯着夏景行脸上的表情，生怕对方有所误解。 夏景行淡淡一笑，“好，我会尽快把这个业务板块抓起来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远景金控的事情，然后一起结伴下了飞机。 两人刚走出机场，就见到了俏生生站在一辆汽车旁边的沈心仪。 陈宏是知道身旁老弟有多风流的，朝他挤眉弄眼道：“就不打搅你了，改天魔都见。” 说完，陈宏给沈心仪打了个招呼，然后上了前来迎接他的车, 一骑绝尘的离开了。 “怎么想起了来迎接我？”夏景行笑着朝沈心仪走了过去。 沈心仪亲昵的挽着夏景行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神有些幽怨的说道：“你这一走就是大半年，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我还特地向丽丽请假了。” 夏景行微笑, “她管理这么严格？你还要向她请假？” “可不是？她现在完全活成了女魔头的样子，最近又开始在筹备“夏季战役”了, 全公司忙得要死。” 夏景行笑了笑，坐进汽车内以后，询问起了什么是夏季战役。 沈心仪挨着夏景行坐在汽车后座，介绍道：“还不是企鹅不死心？一心想超越海内微博。 丽丽说现在的领先优势并不保险，我们必须要在这个夏季，打得波尼马绝望。 哦，对了，还有新浪、搜狐、网易这三家。” 夏景行虽然这大半年来都呆在美国，但也一直在关注国内的互联网发展情况。 进入2009年以后，三大门户网站相继推出了各自的微博服务。 暂时来说，这三大微博的运营数据远远落后于去年就上线的企鹅微博，与海内微博的差距就更大了。 夏景行淡淡道：“他们已经没机会了，海内微博只需要稳扎稳打，等他们这三分钟热度过去就行了。” “三分钟热度？” 沈心仪扭头瞟了夏景行一眼，嫣然一笑道：“你别瞧不起人，查尔斯、丁三石、曹会计他们可放话了，说要发挥门户网站优势，让微博业务挤入行业第一梯队。” 夏景行笑而摇头, “他们纯属想得太多了, 微博又不是门户网站，赢家只有一个, 哪有什么第一梯队。 他们有这时间精力，还不如专心去做做游戏。” 沈心仪噗嗤一笑，感觉身旁男人去了美国一趟，整個人变得更有自信了。 “好了，不管他们想怎么样，我们都不会给他们反超机会的。 谷緘 我和丽丽在微博身上倾注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一定要看到它上市敲钟。” 夏景行微微一笑，“上市敲钟只称得上是一个小目标，大目标还是要保持社区氛围，不要让微博变得乌烟瘴气。” 说这话的时候，夏景行自己都有些没有底气。 因为他对于微博的发展方向很纠结，有些公共事务不让碰，那就只能娱乐至死了。 但娱乐至死，多少有些不负社会责任，传递错误价值观。 沈心仪知道夏景行想说什么，因为对方在创办微博之初就提醒过她，不希望微博变成网络的法外之地。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暂时来说，过于严格的平台发言规则和惩罚机制，对于平台的发展是不利的。 而且微博普通用户也没实名认证，他们还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能拿他们怎么样？封号？禁言？重新注册一个账号便是。 其他微博平台的管理很宽松，而我们管的很严，只会把用户往他们那边推。 这个问题，我建议延后处理，先彻底奠定了行业地位再说。 如果只剩我们一家微博平台，用户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要学着适应我们的新规则。” 夏景行好奇的盯着沈心仪看了一会儿，后者忍不住问道：“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感觉就成熟了很多，以前你可不会选择这样的处理方式。” 沈心仪自嘲一笑，“以前是我们受到的社会毒打太少，商场如战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当然了，我们的手段也仅限于游戏规则之内。” 夏景行抓着沈心仪的手，没有说话，默默地在心中品味着。对方的这种变化有点令他感到不适应，仿佛看到了前世多年后的影子，也不知是好是坏。 “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憋了半天，夏景行就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沈心仪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说：“你是不是担心我变成一个杀伐果断的女人？还是说以前柔柔弱弱的样子更好……欺负？” “没有，无论伱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夏景行搂着沈心仪的腰，视线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汽车很快就驶抵了海内控股集团楼下，夏景行和沈心仪一起上楼了。 沈心仪回了微博公司，夏景行直接去了位于另外楼层的集团总部。 张勇听说夏景行回公司了，急急忙忙的从外边赶了回来。 然后他没等歇口气，就又急匆匆的到夏景行办公室来汇报工作了。 “老张，你着什么急呀，工作晚两天汇报也没事。” 看见张勇一副匆忙无比的样子，夏景行连忙叫刘小朵给对方倒了一杯咖啡。 张勇没有去动桌子上的咖啡，笑呵呵说道：“夏总，工作要紧，耽误不得。” 夏景行笑了一下，张勇的工作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每次只要他一回国，对方就会第一时间跑来汇报工作。 张勇整理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说道：“夏总，咱们的社交泛娱乐帝国战略构想了很多年了，一直没有进行落地。 我在想，咱们现在也获得了新一轮融资，是不是该稍微布局一下了？” 夏景行沉默了几秒才说道：“要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现在就有合适的契机！” 正文 1317、坚决遏制撒币行为 张勇注视着夏景行，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土豆网打算上市了。” 夏景行目光一凝，“谁说的？王微？” 张勇轻点了一下头，“土豆网发展已经整整四年时间了，在远景资本的资金扶持下、海内控股的流量倾斜下，它稳坐国内视频网站头把交椅。 王微前两天在试探股东的意思，如果股东支持的话, 他想抢“全球视频第一股”的名头。 等融到足够多的资金后，他还想把优酷给吞并了，彻底巩固行业地位。” 夏景行在心中默默地思考着，他很早之前就把土豆网看作是自家盘子里的肉了。 王微突然来这一手，倒也没让他太感到意外，毕竟创始人也要恰饭, 而上市无疑是最好的造富方式。 他原本想的是找一个合适机会把土豆网彻底收入麾下, 现在王微提出要独立上市, 多少产生了一些变数。 张勇很懂得察言观色，他见夏景行在沉思，便没出声打扰，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片刻后，夏景行说道：“你觉得王微是怎么想的？” 张勇毫不犹豫的说道：“中国互联网人都把在美国敲钟上市当作人生理想，好比古时候的东华门外唱名，是社会阶级的一次跃迁。 除了名以外，当然就是利了，上市就是一场造富运动，创始人可以一夜之间变成亿万富翁。” 张勇的分析很简单，但也足够贴近现实，什么人生理想追求，终究逃不过名利二字。 “赶在土豆网上市前，把它并购了怎么样？” 夏景行话音刚落，张勇便接话道：“我认为可行，事实上我们很需要一家视频网站，这是构建泛娱乐帝国不可或缺的一块基石。 视频网站一头链接小说、动漫、游戏等IP，一头链接影视公司, 可谓承上启下。 与社交网络、微博等业务，也存在一定协同作用。 如果视频网站不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难免将来会受制于人。” 夏景行笑道：“你觉得他会不会同意卖掉公司？” 张勇迟疑了一下，回道：“王微这个人有点文青和理想主义，怕是有点困难。” 夏景行叹了口气，“是啊，你说他还想并购优酷，这其实就能看出来，他对土豆网寄予了厚望。 我们突然提出并购要求，可能会遭到他的抵触。” 说到这，夏景行笑了笑，“截止到目前，我们还没吞并过哪怕一家获得远景资本投资的企业。 这消息传出去，怕是要坐实了前些年的谣言。” 张勇抿着唇不说话，他知道所谓的谣言是什么。 前几年夏景行刚回国的时候，气势汹汹，摆出了一副要买下中国互联网的架势。 投资互联网企业数量多倒也罢了，真正引起非议的是远景资本持股比例过高，对很多公司的持股达到了三四成。 当时夏景行给出的解释是，由于没人投资这些企业, 因此远景资本只能追加投资几轮，持股比例虽高，但不会惦记企业的控制权。 要是现在把土豆网给吞并了，怕是会引起一些误会。 夏景行苦笑道：“海内控股把土豆网给收编了，杨浩勇、周红衣、李想他们可能会人人自危。 说实话，我也只是瞧得上土豆网，对其他公司没兴趣。” 张勇想了想，说道：“凡事都有特殊，其他创始人应该能理解吧？” 夏景行轻轻摇头，前世阿狸投资部门之所以名声不好，就是因为经常把被投企业给收购掉。 这导致业界有一则传闻：阿狸入股哪家企业就是看上哪家企业了。 对于只是想创业小成，赚笔小钱的人来说，卖身阿狸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对于想做大企业的创始人来说，对于阿狸的投资，大多数人是带着警惕心的，不少还会婉拒，或者是转头选择名声“更好”的企鹅产业共赢基金。 夏景行不想把远景资本的名声搞坏了，因此在对待收购土豆网一事，多了一丝犹豫。 “实在不行，咱们就自己搭建视频网站，反正咱们手握流量，而且还囤积了那么多版权。” 提到网络影视版权，张勇又多说了一句：“夏总，近两年版权价格涨得很快啊。 2006年的《武林外传》，1300元/集； 2008年的《潜伏》，1万元/集； 谷呺 今年推出的一些热播剧，单集价格已经涨到2万元、3万元了。 我估计，只要网络视频的蛋糕不断做大，有更多资本进场的话，价格还会往上涨。” 夏景行皱起了眉头，作为持有中国网络影视版权最多的人，按理说，对于网络影视版权价格暴涨，他应该是乐见其成的。 但他知道，这玩意儿是个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了，家里有矿也经不起那种烧法。 版权价格彻底起飞大概是从2010年左右开始的，单集电视剧价格从5万元、10万元，一直涨到了1000万元、2000万元。 买一部剧的网络播放权，花个十亿八亿，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互联网资本跑步入场，挥舞着支票，脸上写满了不差钱。 据不完全统计，三大视频平台上演三国杀的十年，一共烧了一千多亿人民币。 玩坏了商业模式，养肥了一批根本不值那么多钱的明星。 好莱坞那么繁荣，明星拿那么高片酬，是因为可以收割全球票房，电视剧也有付费电视网这一销售渠道。 中国影视圈繁荣的景象一度直追好莱坞，商业模式是跑不通的，精明一世的三巨头联手当了一盘韭菜。 意识到娱乐圈在吸自己的血以后，三巨头也只能开源节流。 开源就是涨会员费，节流就是联手压低内容采购成本。 夏景行不想重蹈三巨头的覆辙，明明是自己战略失误，却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的模样，然后借机涨会员费。 这部分费用应该算到明星头上，他们少拿点片酬，普通人就可以省一些会员费。 从长远来说，这是一個良性发展模式，不是涸泽而渔，也不是打着尊重版权的幌子抬高会员价格。 在夏景行的计划中，自己左手握着微博，右手握着视频平台，脚下还踩着一堆影视娱乐公司，如果这样还遏制不住娱乐圈的那股子歪风邪气，那就称不上“重新定义娱乐行业”了。 在实施计划之前，先得有一家视频平台才行。 让海内控股重新开发一个视频网站，夏景行嫌麻烦，因为需要跟土豆、优酷、56、PPTV等一堆视频平台竞争，效率不高不说，还容易引起新的矛盾。 夏景行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自己开发视频网站，先不做考虑，主要目光还是放在土豆网身上。 版权价格飞涨的事情，值得我们引起警惕。 假如视频网站一个个做大做强了，比如说上市几家，又比如说百度、企鹅、阿狸入场，可能会引起恶性竞争，我们要极力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张勇皱眉道：“这怎么避免？我们又无法左右他们的思维。 现在大家都说视频网站是个创业好方向，进场的人前仆后继，生怕去晚了赶不上一口热的。” 夏景行叹了口气，三巨头是自己制定的制霸娱乐圈的最大变量。 视频网站其实没什么竞争壁垒，除了钱。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天价采购版权去勾引用户，或者说挂出免费观看的牌子。 自己跑去劝马雲、罗宾李不要这么搞，将来会给自己挖坑。 他们肯定不会相信这套说辞，还会觉得自己别有用心。 至于波尼马，现在跟他势如水火，根本不会听从他的任何建议。 夏景行苦苦思索着，该怎么约束这帮人的撒币行为呢？ 趁现阶段他们还没布局网络视频，先霸占赛道？ 根本霸占不住！ 一旦自己决定开始收费，他们就祭出免费的神器，用户立马被吸引过去。 相对来说，企鹅布局影视产业链上下游的做法是可取的，它承受的损失要远远小于其他两家，僵持下去，说不定能把另外两家给耗死。 但这又走上前世老路了，多少有违夏景行的初心。 “算了，暂时不考虑那么长远的问题，当务之急是把土豆网的事情先给解决了。” 张勇点了点头，“那我下来去接触王微一下，探探他的底？” 夏景行笑道：“好，你先打个前站，不过我感觉你可能搞不定他。” 张勇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微笑说道：“总归要试一试才知道。” 夏景行笑而不语，他感觉张勇要碰壁。 正文 1318、出头椽子 在京城呆了几天后，夏景行前往了魔都。 他没急着去见王微，把打前站的任务交给了张勇。 邓元鋆在机场接到夏景行以后，陪着他一起去了趟展讯通信。 这家基带芯片厂商的全球研发中心也坐落在张江科技园，距离华芯国际和复兴半导体都很近。 坐在汽车上，邓元鋆向夏景行汇报起了收购展讯通信的全过程。 “展讯在2007年顶着“中国3G第一股”的光环上市以后，业务就开始不断的走下坡路。 去年三季度, 展讯通信录得营收1997.7万美元，同比下滑48%，净亏损3125.8万美元。 接着就爆发了金融危机，展讯通信股价一度跌至0.8美元左右，导致市值比公司账面净现金还少。 今年初，在武平、陈大同两位创始人的撮合下，复兴半导体以2.12亿美元的代价, 溢价收购了展讯通信。” 夏景行轻笑道：“展讯是被移动坑了，3G第一股，呵呵，今年才发3G商业牌照，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邓元鋆陪笑道：“其实展讯早在2004年就推出了首款TD-SCDMA/GSM双模芯片，之后公司把宝全部押在了这一国产标准技术上面。 这个决策是武平在担任CEO期间做的，不能说有错，只能说他也没有想到上面的决策会这么慢，差点把展讯给耗死。” 夏景行微笑，他跟陈大同、武平很熟，多少知道两人的一些想法。 说白了就是赌，赌TD标准会受到政策扶持, 然后展讯通信可以搭上这趟“国产化”顺风车，一举跟联发科分庭抗礼。 不赌也不行，因为在2G芯片上面, 刚刚成立的展讯通信根本不是成立多年的联发科的对手。 至于高通，连背影都看不见。 “因为这个错误决策，武平和陈大同被资本方刁难的很惨，说是主动辞职，离开公司二次创业, 其实是被股东逼着离开的。” 说到这，邓元鋆充满了感慨，“说实话，有点可惜，要是上面给力点，说不定展讯通信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夏景行淡淡道：“上面也有难处，谁让我们国家技术落后，处于追赶方呢。” 邓元鋆笑着点点头，“也是，如果3G牌照几年前就发了，可能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夏景行本想问问邓元鋆关于展讯通信TD芯片的事情，想了想，决定等到了展讯通信再说，转移话题聊起了复兴工业产业基金。 一说到基金的事，邓元鋆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夏总，现在业界都在传, 说我们这只千亿人民币基金要在未来两到三年内, 投资几百家芯片产业链公司。 认识的, 不认识的, 都在向我们自荐项目。 中国从来没有设立过这么大的基金，更别说专投半导体的基金了。 908和909工程，投资各为20亿、100亿人民币，加起来不及我们的八分之一。 大家对夏总你的魄力都佩服不已，说复兴工业办到了国家都没办到的事情。 最近魔都的领导三天两头往我们公司跑，他们十分希望我们把这1000个亿投在魔都，或者把投资的半导体企业引入魔都落户。” 夏景行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三令五申不准大力宣传，即便要宣传也不能说是半导体产业基金。 现在被你们这么一搞，引起白头鹰制裁了怎么办？” 夏景行的话，朝邓元鋆头上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立马清醒了。 谷澌 他苦笑道：“夏总，我们已经很低调了，但我们投资的企业都是半导体公司，这一点根本没法遮掩过去。 我们投资的企业都处于中低端领域，技术、产品落后，应该不会引起白头鹰警惕吧？” 夏景行摇头道：“不能抱着这种思想去揣度白头鹰，最迟明年，中国GDP总量就会超越曰本，白头鹰的目光肯定会转移到中国身上。” 说到这，夏景行叹了口气，决定再给邓元鋆多交代一点。 “留给我们追赶的时间窗口只有几年，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把中国半导体技术水平整体提升一到两個等级。 不然技术进口一旦被切断，国产技术又无法替代的话，复兴手机、复兴汽车、无人机等产品全部要变成一堆废物。” 邓元鋆眉头紧皱，“不会那么严重吧？” 夏景行注视着邓元鋆，沉声道：“不要高估老美的道德水平，他们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复兴工业做了这个出头的椽子，就要做好先烂的准备。” “先烂的准备？”邓元鋆喃喃自语道。 “对！” 夏景行目光如炬的看着邓元鋆，“自打我们决定跨出这一步，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要么胜利抵达终点，要么粉身碎骨，没有后退这一说法。 如果复兴工业不能打破西方的封锁，那么我宁愿它毁掉。 在我的字典里，绝对没有安于做二流企业这一说法。” 邓元鋆看着一脸决绝的老板，目光一时间有些复杂。 很多埋藏在他心中的谜底，此刻都解开了。 就拿半导体来说，复兴工业投资这么多芯片公司，从回报率来说，谈不上是最好的投资方向，反而有重复建设之嫌。 现在他明白了，老板是在下一盘大棋，想凭一己之力，拖着中国半导体产业负重前行。 “半导体产业落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过来的。” 邓元鋆决定劝一下老板，别太心急了，破家为国固然可敬，但也要考虑实际情况。 夏景行点头道：“这我知道，所以复兴工业产业基金还会有第二期、第三期，一直投到中国半导体站起来那一天。 同时，复兴工业还要在终端产品销售上发挥作用，以业务、订单来扶持一些优秀的半导体公司，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 邓元鋆问道：“那复兴半导体呢？我们自己的子公司也需要来自复兴工业的芯片订单。” 夏景行笑了笑，“复兴半导体又不能100%覆盖我们的需求，IGBT、芯片材料、制造设备、EDA软件，这些都是我们没有涉足的领域。 当然了，长远来说，我们也只能给被投企业提供有限的帮助，更多还需要他们自己努力。” 邓元鋆继续道：“我看不妨这样，复兴工业产业基金投资部分非半导体公司，比如汽车产业链、手机产业链，这样我们的行动看起来不会那么突兀。 如果资金投光了，我们接着再发起设立第二期、第三期基金。” 夏景行略做思考，便点头道：“这也是一个办法，看起来更像是复兴工业的产业基金，而不是复兴半导体产业基金。” 邓元鋆微微一笑，“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演戏要演全套嘛，现在只能称之为半套。” “对了，你刚刚说魔都政府希望我们把这1000亿投到魔都，他们有没有提之前签署的投资备忘录？” 正文 1319、神芯出世 “没提，只是说他们将竭尽全力，帮助复兴半导体在未来四年之内成为拥有完整产业链以及国际竞争力的高科技产业集团，并冲刺世界五百强！” 邓元鋆看着夏景行，笑容有些古怪。 当初老板为了让魔都实业放弃同为官营资本的大汉电信，把华芯国际股权卖给复兴半导体，可谓下了血本。 其中很重要的一条, 就是与魔都政府签署了投资备忘录，承诺在未来五年之内投资百亿美元在魔都市，间接带动几千亿GDP。 牛皮已经吹出去了，魔都政府可一直都记在心里的。 原本协议期是五年，但到了今年，这个时间已经缩短到了四年。 夏景行笑道：“虽然没提, 也没催促，但他们小本本可都记着的。 还有五百强的事情, 我就是说说而已，他们竟然当真了。” 邓元鋆说道：“你都向媒体放话了，复兴半导体要在十年以内，2018年以前进入世界五百强。 尽管你旗下还没一家世界五百强，但没人把你的话当作是玩笑。” 夏景行沉默不语，给自己挖坑有点多啊。 向魔都投资100亿美元倒也就罢了，让复兴半导体进入世界五百强，难度不小。 复兴工业进入世界五百强很容易，就最近一两年的事情了。 但复兴半导体技术比较落后，基本没有海外市场，设计和制造、封测的也都是中低端芯片。 目前复兴半导体的产业体系下，在京城和硅谷都设立了Soc系统级芯片设计中心，但研发进度缓慢，目前还没一款正式产品推出。 展讯通信也是芯片设计厂商，但其市场份额、行业地位、掌握技术都远远不能跟高通、联发科相比。 此外，魔都还有一座芯片制造工厂，梁孟松在负责管理, 目前已经稳定量产芯片了，但远远谈不上什么竞争力，良品率也不高。由于高阶制程工艺没有掌握，现在连自家的手机芯片订单都没法承接。 华芯国际由于与湾电之间的官司还没正式结束，担心引起新的专利纠纷，暂时还没并入复兴半导体体系。 但就算它并入了，在高端制程工艺的掌握上也仍有不足。 至于芯片生产制造主要三个环节的最后一环——封装和测试公司，原先只是一个空壳子，最近也开始在招募员工营业了。 最好、最快速的解决办法，还是并购一家成熟的芯片封测企业。 总体来说，目前复兴半导体集团的业务、技术、人员都还七零八落的，需要进行一轮大的整合才能形成战斗力。 但IDM的布局已经初步成型了，剩下的就是修修补补，重新启航。 距离设定的目标达成时间还有九年，夏景行不相信自己会完不成。 前世在国家集成电路产业基金入局后，中国半导体产业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进步更多的是Fabless无晶圆厂的芯片设计厂商，IDM厂商基本没有什么大的突破。 之所以会这样，跟IDM厂商建设投入大、周期长，最好还掌握终端产品销售有关。 菊花厂家大业大的，但同样不敢朝IDM方向发展, 这是一个要烧几千亿的行业，需要赌命。 最后，就算做成了IDM厂商，也还要面临一堆棘手问题。 芯片设计所需的EDA软件，芯片制造所需的设备，芯片封测所需的材料，绝大部分都依赖于进口，100%做到国产化，完全不可能。 比如说阿斯麦尔一台光刻机有超过10万个零部件，涉及超过5000名供应商，其中美国公司占27%。 在全球产业分工越发明确的当下，复兴工业完全不可能成立5000家公司，并且把这些公司做到业内顶尖。 只能通过投资的方式，去一点点拓展能够掌握的产业链宽度和厚度。 当这些基础性的“专精特新”小公司发展的足够多的时候，卡脖子问题才能彻底得到解决。 即便这样，也不是100%国产化，而是中国科技产业掌握的话语权增加，可以达到一個互相制衡的效果。 夏景行没有再和邓元鋆说话，默默地在心中思考艰难的前路该怎么走。 虽然挺令人感到绝望的，但也不能放弃。 他一直信奉的是“做了可能有，不做肯定没有”的发展原则。 当然了，这是庞大资产给的他的底气。 如果没有投资那么多独角兽公司，时不时还去二级市场捞一把，他不可能有现在这么坚定的信念。 资本家耗费了一辈子心血才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有几个愿意拿去赌。 汽车很快就驶抵了张江高科技园区祖冲之路。 展讯通信便坐落在这条纪念著名古代数学家的大道旁的一栋写字楼里。 夏景行和邓元鋆刚一走下车，便见到了等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一群展讯通信高管。 邓元鋆负责在一旁介绍，夏景行则笑容满面的与这群人一一握手。 带队前来迎接的是一个头发微秃的中年男人，名叫李力游，是新上任的展讯通信CEO和总裁。 谷褛 “力游是马里兰大学电子工程博士，在爱立信、博通等大公司都工作过，拥有丰富的手机芯片研发和市场拓展经验。 别看他是个海归博士，其实非常接地气。 这段时间公司的业务不好，他这个CEO亲自带队去华强北扫街，挤在二三十平方米的格子间里，愣是给客户聊了几个小时。” 面对邓元鋆的夸赞，李力游表现的很谦虚，也很实在。 “展讯通信的定位就是低端芯片市场，华强北的商家都是我们的目标客户。 我经常给大伙说，中国IC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就是吃苦耐劳。 技术上面，我们比不上人家，要是还舍不得吃苦，那就真的只能吃土了。” 李力游还挺幽默的，逗得在场人哈哈大笑。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李力游，他对这人挺感兴趣的。 前世对方从武平手里接过展讯通信，算得上是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 然而经过李力游大刀阔斧的改革，展讯通信很快就摆脱了亏损，从一家年营收只有几亿人民币的小厂，发展成为了国内仅次于海思的第二芯片设计大厂，跻身全球十大芯片设计企业。 当然了，这其中离不开紫光集团的钞能力，收购了锐迪科，但李力游的才干也是值得肯定的。 一阵寒暄过后，夏景行和邓元鋆跟着李力游参观起了展讯通信。 “公司之前一直是靠低端GSM和GPRS业务输血TD业务支撑下来的。 最近联发科、晨星半导体和锐迪科又发起了新一轮价格战，以成本价甚至低于成本的价格出货，不断的在压缩我们的市场份额。 不过好在3G牌照终于发放了，TD市场终于看到曙光了。 这个月移动给了我们一份价值9000万元人民币的TD-SCDMA研发合同，要求我们在原来的TD芯片基础上，设计一款性能更优异的基带芯片。” 李力游边走边给夏景行介绍展讯通信的业务情况。 展讯通信的主营业务是基带芯片，具体还分为2G/2.5G/3G(GSM/GPRS/TD-SCDMA)几个板块。 3G业务这几年就是光投入不见产出，严重拖累了展讯的财务报表。 而GSM和GPRS业务则是展讯通信过去几年赚钱的业务，也是支撑展讯但如今面临联发科的严重冲击。 联发科曾一度占据了大陆90%的市场份额，留给展讯的只是一些残羹剩饭。 迫于生计，李力游这个堂堂的美股上市公司CEO只能去陪华强北的山寨机厂商老板喝酒泡脚洗桑拿，互相称兄道弟，通过下沉市场挣点辛苦钱。 如今，展讯通信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TD标准身上，如果不能借助这一国产通信技术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接下来就很危险了，因为原来的老业务正在被联发科蚕食，步步紧逼。 邓元鋆问道：“TD芯片计划什么制程工艺？” 李力游一板一眼的回答道：“40纳米。” 邓元鋆苦笑，随即看向夏景行，后者也无奈的笑了笑。 情况就是这样，复兴半导体跟母集团复兴工业，甚至跟旗下子公司目前的业务全部是割裂的，制程工艺大部分都不匹配，因此只能把订单往外推。 李力游注意到两人无奈的笑容，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忙说道：“夏总，邓总，这款芯片目前还在研发攻关，估计要等到明年才能上市。 这中间还有时间，华芯和复兴半导体的制造工厂可以赶一赶，看能不能把制程工艺提升一个档次。” 邓元鋆笑着摇了摇头，“复兴半导体的工厂目前只掌握了90纳米技术，华芯前两年量产了90纳米产品，今年应该可以量产65纳米和55纳米。 至于45纳米和40纳米，明年估计悬，可能要等到后年去了。” 李力游有些为难的说道：“移动明年就需要啊！如果不能按期交付，我们就违约了。” 邓元鋆摆手，“没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现在我们的制造环节严重落后于设计环节。 不仅是你们的基带芯片，复兴半导体设计的手机系统级芯片也同样如此。” 两人偷偷看了夏景行一眼，发现对方脸色不是很好看，似乎有点生气。 夏景行的确感觉有点窝火，梁猛松那边刚刚起步就不说了，章儒京领导的华芯国际迟迟没有结束与湾电的专利官司，导致产业整合工作一拖再拖。 都TM赖湾电，赖章中某！ 夏景行在心里骂了几句，然后对两人说道：“暂时各自为战吧，不用考虑关照谁。” 李力游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就怕夏景行胡乱下命令，要是丢掉了市场份额，想重新追上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烧钱都没用。 邓元鋆心中微微叹气，复兴半导体的发展之路注定无比坎坷。 李力游接着汇报道：“之前武平在任的时候，公司曾研发了一款2.5G GSM通信标准的SC6600L芯片，采用152纳米制程工艺，近期这款芯片就会开始量产。 这个业务的订单可以委托给华芯国际，他们可以轻松吃下来。” 夏景行眼睛一亮，这可是一款“神芯”啊！ 正文 1320、价格战 “SC6600L目前接到了多少订单？” 夏景行面含微笑的看着李力游，展讯今明两年能不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希望就全部落在这款基带芯片上了。 虽然它不是代表展讯最高技术水平的3G基带芯片，但非常实用。 因为3G完成推广和覆盖需要时间，在未来一到两年内，国内以及面向发展中国家的贴牌机，主要还是以2G/2.5G为主。 李力游没有立即回答夏景行的问题, 而是说起了联发科。 “业内人士预计，联发科今年上半年的基带芯片出货量可以达到1.5亿颗，占据大陆基带芯片市场90%的份额。 展讯的基带芯片市场份额只有5%，也就是说今年上半年的出货量只有800万颗。” 说到这，李力游摊了摊手，“跟联发科相比起来，我们就像是一个小不点。 不过, 面对巨大的差距，我们并没有停止追赶的脚步。 SC6600L这款产品就是冲着联发科主打产品MTK6255去的。 闻泰科技的CEO张学正前段时间到展讯考察的时候, 看过我们的产品，他评价这款芯片各方面的性能都不比MTK6255差。 而且最关键的是，SC6600L的价格永远比MTK6255低1美元！” 邓元鋆一脸懵逼的看着信心十足的李力游，没吃错药吧？跟联发科打价格战？展讯都亏成这鬼样子了，还敢这么玩？ 莫非是觉得有了复兴半导体在背后撑腰，可以随便祸祸公司？ 邓元鋆正要开口询问，被夏景行抢先一步问道：“你不怕蔡明阶下场陪你好好玩玩？” 看着夏景行那略显玩味的笑容，李力游丝毫没有感到慌张，应对自如的回答道：“不怕！ 他们是穿鞋的，而我们是光脚的。 展讯一年出货量才一千多万颗, 而联发科至少是两三亿颗。 他们的产品每降价一美元，就意味着营收和净利润会少掉两三亿美元。 展讯现在已经私有化退市了，不再是上市公司，而联发科仍然是上市公司。 蔡明阶不一定能下这个决心，以牺牲财报和股价为代价迎战展讯。 而且联发科一向自诩技术比我们好，理所应当的可以比展讯卖的贵一点。” 夏景行微笑说道：“你小瞧蔡明阶了, 那也是个狠人。 不过你有一点没说错, 现在联发科处于市场领先、技术领先的地位，不一定愿意像展讯这样弯下腰挣钱。 但万一他们铁了心要与展讯斗一场呢？ 要是展讯被干掉了，他们就能近乎垄断大陆手机基带芯片市场了。” 如果说之前李力游还有这样的担忧，但随着展讯被复兴半导体收购，他已经彻底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了。 他笑吟吟的说道：“蔡明阶应该不敢跟展讯打价格战，因为我们背后站着复兴半导体，站着夏总您。” 夏景行哈哈大笑，这个马屁拍的好。 实际上，他也有些期待，在明知道展讯背后站着他这個亚洲首富的情况下，蔡明阶还敢不敢跟他斗上一场。 拿几亿美元打价格战，对于他来说，也就相当于王总的小意思，Who怕Who。 不过此时3G牌照都已经发放小半年了，2G/2.5G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尾声。 即使打价格战把市场份额给抢过来，也意义不大。 着眼点要放在3G身上。 由于展讯通信的地主身份，同时又提前数年布局TD终端芯片，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已经领先于联发科了, 前世就死死的在这个细分市场压制住了联发科。 之后展讯因为被英特尔忽悠瘸了，放弃ARM架构, 跑去用X86架构来做手机芯片，同时还让英特尔取代湾电的代工地位，导致错失了全面追上联发科的大好机会。 展讯的这番遭遇，与华芯国际同样可惜。 华芯与湾电之间的差距，曾一度缩小至一代工艺，但因为官司、内斗等各种因素，最后导致落后三代工艺。 在竞争激烈，并且外部势力干预严重的芯片领域，一旦走错一步，想再次追赶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同时还要看机遇。 谷怮 事实上，夏景行除了钱以外，还有个巨大的优势，就是能指挥公司少走弯路。 现在华芯国际的雷快被他排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最要紧的任务就是追击湾电。 至于展讯通信，短期目标就是追上并超越联发科，长远目标是追击高通。 夏景行目光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缓缓开口道：“降价我没意见！联发科过去把展讯欺负的够呛，现在风水轮流转，也到了我们反击的时刻了。 我给你授权，允许展讯通信最低以成本价出售芯片。” 说到这，夏景行目光转向李力游，表情郑重的说道：“现在有复兴半导体给展讯做后盾，你们不用再考虑以2G/2.5G业务养3G业务的事情了。 你们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用2G/2.5G业务给联发科放血，同时在3G业务上追上并超越他们。 如果联发科敢迎战，必要的时候，华芯国际可以把代工的利润拿出来牺牲。” 听到这席话，李力游整个人的眼神都明亮了不少。 这就是抱上了粗大腿的好处，同时也体现了IDM大厂的优势，芯片生产制造三大环节一手抓，可以极大程度节约成本。 邓元鋆适时的补了一句：“展讯的定位不应该停留在手机基带芯片这一个领域，要向数字电视芯片、物联网芯片、汽车芯片等方向发展，成为一个大的芯片设计平台，与集团各事业群协同发展。” 夏景行点头表示赞同，“对，集团目前正在重新捋清产业链，复兴半导体一共获得了九个代号，狻猊芯片是手机系统级芯片，基带芯片可以从剩下的八个代号中选择一个。 另外还有七个代号，接下来也要一一安排下去。” 此话一出，李力游彻底感受到了夏景行想在芯片行业大干一场的豪情了。 打通了IDM全产业链不说，还想在手机芯片之外的领域向一个个细分巨头发起进攻。 会不会贪多嚼不烂？ 李力游心中有些疑虑，不过当他看到夏景行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同时又考虑到自己刚刚才加入复兴半导体，人微言轻，没敢站出来劝谏。 “哎，对了，你刚刚说张学正来考察了展讯通信，闻泰现在跟展讯有合作？” 李力游朝夏景行点了点头，“是的，闻泰向我们下了100万颗基带芯片订单。 这个数目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少了，今年上半年闻泰的手机出货量大概能有个六七百万台。” 夏景行很久没关注闻泰科技的发展了，忍不住多询问了几句。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连夏景行都被张学正的发展速度给惊到了。 四年前，这家伙以十万块钱起家，在居民楼里创办公司，然后拿着团队自主设计的首款手机主板产品到华强北挨家挨户推销，一个月时间便拿下了20万台山寨机订单。 创立第二年，闻泰科技一鼓作气拿下了TCL、夏新、波导等一线国产手机品牌的订单，迅速坐上中国手机IDH公司的头把交椅。 闻泰从创立到成为细分行业龙头，仅仅只用了两年时间。 张学正既懂技术，又懂营销，还吃苦耐劳，这种人怎么也不会混得太差。 当李力游提及自己跟张学正的见面，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我去华强北推销，他也在华强北推销。 他见到我很惊讶，说上市公司CEO也来逛华强北。 我当时回答他说：你这个IDH龙头老大都来跑华强北，我怎么不能来？ 再说了，华强北藏龙卧虎，只是看起来比较低调而已，实际上是中国电子第一街，在全世界都很有名的，每个中国电子人都应该来逛一逛。” 夏景行哈哈大笑，“看来我改天也要去逛逛华强北。” 李力游笑了笑，又道：“张学正那人能力挺强的，与他的野心相匹配。 他不满足于IDH龙头的地位，同时考虑到智能手机诞生后，手机芯片集成度变得越来越高，IDH这条路恐怕没法长期走下去。 于是他在去年掏出了全部的积蓄，在禾城南湖建立了闻泰手机工厂，开始将业务向产业链上游拓展，提供整机制造服务，走上了研发、制造、交付为一体的ODM道路。” 夏景行微微颔首，简单来说，IDH就是设计手机，OEM就是制造代工手机，而ODM相当于把两者都结合起来了，为手机品牌商提供从设计到代工的一条龙服务。 在这种外包服务下，品牌商实际上只是付出了一个品牌，其他的活全部是ODM厂商干的。 前世闻泰科技就曾替大米手机操刀了一款神机红米，以799元的售价横扫中低端智能手机市场，破亿台的销量直接打散了盛极一时的“中华酷联”。 正文 1321、走进芯时代 视察完展讯通信，在回去的路上，夏景行再次跟邓元鋆聊起了张学正。 “我想给张学正一次机会！” 邓元鋆一脸疑惑的看着老板，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机会。 “我想让荣耀手机给闻泰下一个订单，替我们设计一款售价在千元以内的智能手机。” 邓元鋆连连摇头，“夏总，我们之前核算过成本了, 现阶段智能手机产业链不成熟，根本没办法把智能手机拉入千元机时代。 再说了，荣耀连一款手机都还没推出，什么品牌价值都没有。 换作复兴手机下单还差不多！” 这下轮到夏景行摇头了，“复兴手机不能搞ODM，定位是高端手机，追求卓越的性能是放在第一位的, 怎么可能把设计假手于人。” 除了智慧果以外, 包括三星、菊花厂在内的手机厂商基本都是采取高端旗舰手机自研，中低端手机外包给ODM厂商的发展模式。 “张学正那家伙挺能干的，我记得他好像是你发掘的吧？” 邓元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当时我去找龙旗谈投资，结果遭到婉拒。 朋友说有个还不错的年轻创业者，问我要不要去见一下。 我去见了张学正过后，觉得他们那个小团队挺不错的，虽然没钱，但团队的凝聚力、战斗力都很强。 于是回来就说服你投资了10万美元，占了20%股份。 如今来看，这笔投资很值。 闻泰不是互联网公司，但估值增长一点也不亚于一般的互联网公司。 短短四年时间，公司规模从十万元发展成为了拥有价值8000万美元工厂的大型实业公司。 张学正这个人胆子挺大的，也很会审时度势。” 夏景行点头，认同邓元鋆对张学正的评价。 事实上，从IDH向ODM厂商转型只是张学正的人生第一跃。 接下来，他还会率领闻泰科技蛇吞象收购安世半导体, 创下中国最大的半导体收购案。 前世贴在闻泰科技身上的标签和概念有很多, 中国唯一的世界级IDM（整合元件制造商）半导体公司、车规级汽车半导体公司、最大的模拟电路半导体公司、世界第一ODM公司、打入智慧果产业链、特斯拉产业链…… 在资本运作、趋势判断、产业链上下游整合等方面, 张学正都是企业家中的翘楚。 在IDH红利将尽的时候，豪赌转型ODM厂商；在智能手机卖不动，增长见顶的时候，豪赌半导体；在5G和新能源汽车出现曙光的时候，又开始积极进行布局。 在张学正的成功创业路上，能清楚看到中国产业升级的缩影。 这家伙一次又一次的站立在潮头，勇气、决心、判断力都少有人能比。 夏景行很欣赏这种扩张欲望爆棚的创业者。 同时，他估摸着，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未来闻泰科技会成为复兴工业、特斯拉的重量级合作伙伴，所以完全不吝惜扶持张学正一把。 他一個人是带不动中国半导体的，所以需要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人。 想到此，夏景行说道：“我们把手机产业投资基金、复兴工业产业投资基金两大基金投资的企业召集起来开个会，你觉得怎么样？” 邓元鋆很快就意识到夏景行想干什么了，脱口而出道：“整合资源吗？” “对，对于与复兴工业的各项业务存在协同作用，并且愿意服从我们的安排，且希望在消费电子、半导体行业大干一场的企业家, 我们要予以更大力度的扶持。” 邓元鋆心中有些疑虑, 提醒道：“会不会被认定为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啊？” 夏景行皱起了眉头，“怎么能这样说呢？复兴工业的体量还没达到那个地步。” 邓元鋆摇摇头，“但是加上复兴工业产业基金就不一样了啊，谁敢不听从复兴工业集团的安排。” “我只是想加深一下复兴工业旗下各业务单元与被投企业之间的关系，以及促进被投企业与被投企业之间的合作。 比如说，华勤和闻泰两家公司作为ODM厂商，不同于纯代工厂商，他们是掌握一定供应链话语权的。 他们在采购手机零部件的时候，如果稍微向复兴系企业倾斜，是不是可以加速复兴系企业，或者说中国手机产业链、半导体产业链的成长？ 我们在这中间扮演的不是支配市场的角色，而是助力中国科技成长的角色。 想要在某些科技领域尽可能高的完成国产化替代，提供发展资金只是最基本的，还要给他们订单，让他们吃下一部分市场份额，这样才会诞生良性循环。” 看着老板一脸认真的样子，邓元鋆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民间科技部长？为中国科技事业操碎了心。 “夏总，公司与公司之间的贸易行为不是我们能人为控制的，决定因素是产品的价格、质量等等。” 邓元鋆摊摊手，表情有些无奈。 谷贶 他理解老板的着急，但技术进步需要时间的沉淀，需要残酷的市场竞争，老板都快开历史倒车了，搞那啥经济。 夏景行苦笑道：“我知道我们决定不了被投企业与被投企业之间的合作，顶多能决定这些企业与复兴工业的合作。 但是，我们可以搭建一个交流平台，尽可能的去扶持一些初创的、困难的企业。 尤其是那些国内还处于一片空白或者说技术薄弱的行业，你不用、我不用，那搞个屁啊，公司还没发展起来就死了。” 邓元鋆想想也是，老板的担忧不无道理。 有些行业确实是这样，光闭门造车砸钱搞研发没用，得占有一定市场份额，通过把产品投入市场来进行技术验证和改进。 这就好比理论和实践必须结合起来，才能达到不断完善自身的效果。 “比如说EDA电子设计自动化软件，现在国内连一家像样的公司都没有，Synopsys新思科技、Cadence铿腾电子、Mentor明导国际三大美国巨头近乎垄断EDA市场。 如果不允许使用他们的技术，任凭你芯片设计再领先都没用，因为你没作图工具啊。” 夏景行叹了口气，EDA软件可以归类为工业软件，这一整个行业都是中国的弱项。 德国、美国作为传统的工业强国，在这个领域很强。 发展工业4.0、工业互联网、智能制造，通通绕不开工业软件，因为这是灵魂。 像波音787的制造，就用到了超过8000款工业软件，其中只有1000款是市面上的商用软件，而另外7000款软件都是波音几十年积攒下来的技术精华，且不对外销售。 美国最大的工业软件公司，不是微软，不是甲骨文，更不是IBM，而是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同时它也是世界上的头号军火商。 西门子作为百年工业巨头，其工业软件技术也是世界顶尖的，为世界最大粒子加速器—欧洲大型强子对撞机、“好奇号”火星探测器等诸多世界顶级科技项目提供过解决方案。 最近夏景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复兴工业大则大矣，但却四处漏风，缺乏一些填充缝隙的粘合剂。 就跟中国互联网一样，强在应用层，弱在底层架构，全部在别人提供的纸张上作画。 要是别人哪天不卖纸张了，画技再好也画不成了。 邓元鋆叹息道：“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国有个熊猫EDA，可惜了，在“造不如买”的思潮下，没有发展起来。 进入新世纪，加入WTO以后，中国引入了很多高端设备，但这样的采购往往伴随着捆绑销售，硬件软件一起买，导致国产工业软件的路越走越窄。 工业软件需要在大量的使用中才能成熟起来，一旦很少用的话，产品体验与市场需求就会渐渐脱节，直至彻底没人用。 现在技术鸿沟越来越大，再不奋起直追，真的只能一直在全球产业链分工中的中低端打转了。” 夏景行点点头，“我在想，咱们是不是应该请一些高校教授一起来参会，让他们帮我们清理一个清单出来。 哪些行业、哪些技术薄弱，我们对症下药。” “这个可以！” 邓元鋆微笑道：“国内去年公布的核高基项目就有EDA，说明国家已经注意到这些技术薄弱点了。 我们甚至可以跟有关部门沟通一下，他们手上的数据比我们的更详细。” 夏景行彻底有主意了，有困难找国家啊！ 虽然人才流失严重，但很多官方机构还是储备了大量的顶级人才。 汇集全国的科技力量，给复兴工业诊断一次，看看哪些地方需要加强，同时与国家保持一下步调。 “我听说熊猫EDA的核心骨干、现在的华大电子总经理刘伟平离开体制，出来独立创业了，看样子应该是想做出高水平的国产EDA软件。” 一听华大，夏景行就知道是哪家公司了，日后的国产EDA龙头华大九天。 “可以邀请他一起来参会，EDA乃至整个工业软件都是我们接下来要啃的一块硬骨头。 尤其是EDA，必须让复兴半导体以及我们投资的芯片设计企业带头先用起来，不然等雪崩了，没一个跑得掉，都得埋葬在地底下。” 邓元鋆又问：“那夏总，咱们这个会议取名叫什么呢？主题内容又是什么？” “就叫“走进芯时代”吧，主要内容就是讨论怎么更好的把企业做大做强。 同时复兴工业产业基金也正式向外界做一次回应，公布我们的投资方向和范围，包括但不限于芯片。 像工业软件、机器人、工业母机、新材料、新能源等等行业，通通都纳入进来。 就像你说的那样，把资金投光了再募集新基金就是了。 这也是我的真实想法，我想过了，目光不能只局限于半导体行业了，我们落后于别人的行业还有很多，要全面发展，全面追赶。 不过我们没那么多精力去做那么多行业，还是以投资为主。 每个细分行业投两家公司，相信总能跑出来一些公司，然后一层层给他们加码，投到他们能实现自我造血为止。” 正文 1322、互联网保险 外滩十七号。 与东方明珠塔仅一江之隔的友邦大厦，在黄浦江畔矗立了将近一个世纪，见证了一个国家的百年沧桑。 随着改开大门的打开，曾经离开近40年的友邦保险又回到了魔都。 与他们一同回来的，还有很多金发碧眼的洋行职员。 细心的魔都市民早上在黄浦江边跑步的时候发现，最近两个月，这栋造型充满异域风格的大厦进进出出的老外好像变少了, 取而代之的是清一色的中国人。 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大厦正面楼顶两角的尖塔，还插上了两面颜色鲜红的五星红旗。 难道洋人撤了？ 好奇心爆棚的魔都市民去友邦保险隔壁的招商银行办业务的时候一打听才知道，洋人还真的撤了，现在的友邦保险已经变成了货真价实的中国企业。 远景金控的团队在接管友邦保险以后，立即展开了大手术, 大批驻魔都、充当内地总部管理层的老外被一一调离，然后通通被派遣去了东南亚。 友邦保险现在作为一家中国公司, 完全不需要雇一帮老外在内地当高管, 他们既不了解国情，工作能力也不咋样，同时薪酬待遇还索要很高。 夏景行一纸命令，把这群人全部打发去了东南亚，美国人在那片地方吃的开，可以扯扯国际大型金融公司的大旗。 但内地完全没必要了，根本不需要几个外国人来装点门面。 夏景行这个命令下达以后，遭到了很多美籍雇员的抵触。 他们舍不得东方小孟买的繁华和友好，不肯离开这座美丽的城市。 但夏景行可不惯着这些人，要么选择服从公司的安排, 要么自個儿滚蛋！ 友邦大厦最顶层有个楼顶花园，装饰布置得十分美丽。 站在该处，白天可以欣赏黄浦江两岸最繁华的城市风光, 夜间则可以把对岸东方明珠塔的灯光秀尽收眼底。 因此，这个楼顶花园也成为了友邦保险举办高净值客户派对的最佳地点，平日里除了员工以外，基本不对外开放。 陈宏领着夏景行参观了公司一圈后，把他带到了楼顶花园。 楼顶的风很大, 吹的红旗猎猎作响，不过立在该处的遮阳棚却很稳，夏景行和陈宏坐在棚子下，一边喝着茶一边聊天。 “内地的保险业务，你打算怎么开展？我们现在把高管全部换成了中国人，听下面人反馈，客户对此有所误解，把我们当作了内资保险公司。” 夏景行微笑说道：“国家现在对金融开放很警惕，也很保守，只会采取逐步放开外资限制的金融开放方式。 你之前不是提议过吗？把远景金控再拆分一下，分成国际和国内两个部分，同时均囊括证券/投行、商业银行、保险、共同基金/公募基金等全线业务。 其中，国际业务归为一个集团，注册地在开曼群岛，总部办公地放在香港； 国内业务归为一个集团，注册地和总部办公地都放在魔都。 另外，国际集团以外资身份参股国内集团，等到将来金融业彻底完成开放后, 两者再进行合并。” 陈宏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淡淡一笑, “这是一个解决办法！ 不过你想过没有？我们始终改变不了一点，远景金控身上有你很深的个人印记。 谷邂 实控人是中国人，那么在大家眼里，它就是一家中国公司。” 夏景行笑着摊摊手：“中国公司怎么了？我也没想隐瞒这一点，远景金控大部分业务的营业范围还停留在亚太地区，又没进入欧美国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我们和高盛、摩根士丹利之间有默契，只要我们不进军华尔街，在美国做一点商业银行业务，他们完全不介意。 甚至我们连投行业务都可以做，只要不威胁他们的地位就行。” 陈宏轻轻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办吧，远景金控一分为二，分出来的两家集团不是母子公司，而是处于同一等级的公司。 不过，如今民营银行牌照获取有些麻烦，只能保险和证券业务先行变更。” 夏景行说道：“没问题，反正银行业务也不好做，即使成功变更为内资性质，老百姓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相信我们。” 陈宏哈哈大笑，“那是，别说小城市和农村了，就是大城市的居民也没听过华美、华人银行的名字啊。” 夏景行笑了笑，银行的突破点未来还是要落在互联网银行上面，眼下只能先蛰伏起来。 想到互联网银行，夏景行瞬间又联想到了互联网保险。 “你说，咱们试着通过网络销售保险怎么样？” 陈宏表现的很惊讶的样子，反问道：“你是说建立一个网页，把保险产品挂在网上卖？” “对，不过不是建网页！眼下智能手机开始普及了，友邦保险可以跟随潮流开发一个保险应用APP。 用户只要一打开手机上的友邦保险应用程序，就可以在上面研究和比对各类险种、价格、承保范围，同时还可以查电子保单、购买保单。” 陈宏继续追问道：“手机怎么购买呢？通过网络支付？” 夏景行微笑道：“是的，海付通也会开发一款手机应用，以后海付通的用户可以使用手机付款。 他们通过手机购买保险，就如同现在通过电脑实现淘宝购物一样，甚至还要比后者更加的便捷。” 陈宏很快又想到了新的问题：“怎么解决信任问题呢？人寿保单可不是笔小数目，又不是什么意外险。” “对，解决信任问题需要时间和耐心，刚开始我们可以卖一些便宜的险种，甚至还可以跟海付通合作，赠送一份账户财产保护险给用户，让大家先体验一把互联网保险的产品和服务，算是教育用户付出的成本了。” 陈宏听得更加困惑了，什么是账户财产保护险？ 见状，夏景行只好又详细的解释了一下。 在听说海付通余额账户、捆绑银行卡、集成各类互联网金融服务后，陈宏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而是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夏景行。 “你确定会有用户愿意上传这么多涉及个人隐私和财产安全的资料？甚至选择用一款小小的手机应用程序来管理个人全部的家当？” 夏景行嘿嘿一笑，“你还别不相信，数字金融肯定是一种大的趋势。 有了海付通APP，用户不用去银行排队办理业务，可以用手机存取款，跨行转账，买保险、基金以及各类理财产品。 甚至还可以用海付通缴纳水电煤账单，搭乘地铁、公交等等。 海付通的终极目标，就是建成一个从金融到生活的无孔不入的数字化平台。” 正文 1323、鹏城发展银行 夏景行的奇思妙想太多，太天马行空，让陈宏感觉跟自己的思维不在一个维度。 他彻底放弃了辩驳，基本都是夏景行在讲，他安安静静的在听。 等夏景行讲完，开始喝茶润嗓子，他才总结性的评论道：“短期内肯定没法实现你的这个构想, 不说技术，政策就是一块拦路石。” 夏景行笑着点头，“这我知道，所以我说它是长远目标，需要一砖一瓦去建设它。 接下来我们推出的海付通应用程序只是一个网络支付工具，或者再集成金融资讯内容、查询股价、缴纳水电煤气、购买火车票和飞机票等功能。 主要着眼点还是在“支付”上面, 其他的金融业务是深水区，暂时不去碰它。 等到政策明朗以后，再丰富金融服务。” 陈宏点头，“这还行，就怕你脑子一热，跑去干些踩红线的事情。” 夏景行笑眯眯说道：“怎么会？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就算要做这些业务，也会先与监管部门取得沟通，把所有法律风险隔绝在外。 至于经营层面的风险，我个人可以承诺兜底，相信监管部门会给这个面子。” 陈宏瞟了夏景行一眼，摇头道：“还真不一定，这可是涉及老百姓财产的大事情，上面绝不会不谨慎对待。” 夏景行挠了挠额头，要不然给老马指一条明路，让他先去趟雷？ “等下次我见到娄伟，跟他提一嘴这事，请他帮帮忙。” 陈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是一条上书的快捷路径，但不一定能成功。 夏景行说道：“算了, 不说这個了，说回友邦保险吧。” 陈宏表情郑重的问道：“真的要以网络销售替代保险代理人模式？” “我什么时候说过替代了？” 夏景行摇头失笑道：“保险销售对人的依赖很大，暂时来说，还替代不了。 拓展网络销售只是对保险代理人模式的一种补充。” 听到这，陈宏大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夏景行来一个模式创新，把友邦保险给玩废了。 要知道，友邦保险现在还欠着200亿美元的并购贷款，还债压力很大，经营业绩根本不敢出问题。 “保险代理人模式，其实是友邦保险1992年进入中国的时候带进来的。 在此之前，保险从业者都是毕业分配进入保险公司工作，所开展的业务多为团体险，客户也多为企事业单位。 这在当时，保险员可是个体面工作，铁饭碗！” 夏景行笑着问道：“那后面怎么玩坏了？” 陈宏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在看到友邦保险的代理人模式后，平安、中国人寿、太平洋保险觉得先进, 销售意识强, 纷纷开始效仿这种模式。 恰好当时又赶上了国企下岗潮, 大批下岗工人进入了保险行业。 接着，“人海战术”就开始出现了，大批低学历、低素质的人被招募到了保险代理人队伍中。 他们接受简单培训后，先给自己投保，再给家人投保，几张保单过后，难以为继，大部分人很快离职，为行业招致“骗人”“混乱”等骂名。 但保险公司依然乐此不疲，甚至将其视为“财富密码”。 虽然很多员工最终留不下来，但其至少可以成为保险公司的客户，离职后，保险公司甚至连续期佣金都不用再支付了，又节省一大成本。” 夏景行说道：“这种模式是要不得的，路只会越走越窄。” 陈宏摊摊手，“没办法，大环境如此，谁改变就是自寻死路。” 夏景行笑了笑，他记得前世保险公司宣传搞得比微商都离谱，在朋友圈发什么喜提非洲千万平方公里庄园、年收入上亿老板转型干保险…… 目的就一个，骗人一起干保险，发展团队。 谷罦 夏景行突然有点担忧，友邦的保险员不会把我这个老板当成宣传文案吧？ 夏总身价千亿依然选择投身保险事业，终成亚洲首富！ 夏总追上甚至超越巴菲特的密码，干保险！ 夏景行连连摇头，自己可不能被毁了一世英名。 “怎么了？摇什么头啊？”陈宏笑吟吟的问道。 夏景行有心改变保险行业这种畸形现象，可却发现自己恐怕难敌大势。 只能大乱后大治了，全行业一起反省。 “我在想，下面的员工卖保险的时候会不会拿我当噱头啊？” 陈宏愕然，随即笑道：“没毛病啊！你作为堂堂的魔教教主，下面的教众行走江湖的时候，能不报一下你的名字？ 别想太多，挨骂就挨骂吧！不招人嫉是庸才！” 夏景行苦笑，这话说的，意思是恰了烂钱就要做好被骂的觉悟吗？ 他听说玩家在打CF和DNF的时候，由于服务器太火爆了，经常有玩家被挤下线，然后全网吧都能听见一句国骂，同时前缀“夏景行”三个字。 小马前世挨过多少骂，他就同样挨过多少骂。 这么说来，波尼马应该感谢自己才对。 夏景行摆摆手，“算了，不提这事了，爱怎么怎么滴吧！” 陈宏笑着劝慰道：“至于这么愁眉苦脸的吗？我倒是想让员工打打我的招牌，可惜谁认识我啊？”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陈宏对远景金控的持股比例不到0.2%，远景证券、友邦保险、华人银行全都近乎可以视作自己的独资公司，就算自己多付出一些，也基本全进了自己口袋。 “哎，对了，我让你物色的证券公司物色的怎么样了？” 说起这事，陈宏直叹气，“金融牌照在我们国家就是宝贝疙瘩，不好弄。 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一家合适的，要不就是不愿意出售。” 夏景行微微皱起了眉，要是没有内地的券商牌照，相当于金融版图就缺失了一块，远景资本投资的企业在A股IPO的话，也没办法分一杯羹。 “那就等着吧，如果发现合适的公司，一定要快速拿下来，价格高一点也没关系。” 陈宏笑着说：“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已经发动了所有人脉帮我们盯着的，一旦有合适目标出现，我们绝对可以第一时间获知。” 夏景行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接着又询问起了华人银行的事情。 华美银行此时已经正式更名为华人银行了，全球各地的分行全部都接到了这项来自总部的通知，纷纷开始启用全新品牌。 包括江对面金茂大厦内的魔都分行，以及香港的那家分行，全部都挂上了新招牌和新Logo。 “我跟汇丰的人聊了一下，他们不愿意出售恒生银行，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只下蛋的金鸡，也是核心业务，同时还是香港最重要的银行之一。” 夏景行心里充满了遗憾，金融危机虽然重创了汇丰，但也没严重到不惜甩卖核心资产的地步。 卖包括纽约总部在内的几栋大厦，也只是为了快速回笼现金而行的权宜之计，一旦等公司经营层面有所好转，随时都可以把大厦再买回来。 但是恒生银行，这个跟恒生指数同名的银行，是汇丰在香港的一颗钉子，轻易不会撒手。 见夏景行一脸惋惜的样子，陈宏赶紧通报起了一个好消息。 “虽然恒生没拿下来，但我物色到一个新的目标。” 夏景行问道：“什么目标？” “鹏城发展银行！” 正文 1324、BATH四巨头 “鹏城发展银行是我国首家外资作为第一大股东的中资股份制商业银行，在2004年引入了TPG德州太平洋集团的投资，目前TPG持股16.76%，位列最大股东。” 陈宏望着夏景行，说道：“TPG想把这些股份全部处理掉，卖方顾问中金跟平安以及买方顾问高盛高华谈了一年多，都没促成这笔交易。 TPG和中金找到我们, 想看看我们能不能开出一个令他们满意的价格。” 夏景行在心中默默地思索着，TPG又名新桥投资，也是一家知名的另类资产管理公司，资管规模不比远景资本差多少。 “就只能买新桥投资手上的股份？不能把鹏城发展银行私有化退市吗？” 陈宏摇头，“不行，监管层不会批准。现在除了民生银行以外，也就村镇银行和农商、城商行对民营企业持股比例放的宽一点。 我们最多让鹏城发展银行再增发一些股份，保持29.99%股份, 坐稳第一大股东的位置。 第一大股东其实也不错了, 能影响银行的很多决策。 鹏城发展银行作为一家全国性银行，在今年推出了特色供应链金融业务，这是我最看重的地方。 复兴工业虽然不需要融资，但与我们合作的供应链企业大多规模比较小，严重缺乏融资渠道。 我们如果能够在股权投资之外，在给这些民营小企业、创业公司找一条融资渠道，可以加速他们的成长。 中国的手机产业链、半导体产业链、汽车产业链、光伏和电池产业链尽快成长起来，对我们来说也有好处。 而且我们先在鹏城发展银行扎下一颗钉子，等到政策放开以后，可以把这家银行全部收入囊中。” 夏景行记得前世鹏城发展银行最后好像是被平安给收购了，成为了平安银行的重要组成部分。 平安银行此时规模并不大，即使吞并了鹏城商业银行，营业范围也局限于粤省。 而鹏城发展银行虽然名字挂着鹏城两字，但其实是一张全国性银行牌照, 在京城、魔都、羊城、鹏城、临安等二十多个经济发达的一二线城市设立了约300家分支机构。 可以这么说, 复兴工业的供应商、被投企业，绝大部分的工厂、办公地都在鹏城发展银行的营业覆盖范围之内, 双方高度匹配。 至于抢了鹏城发展银行，会不会影响到平安银行的发展，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了。 目前平安最大的股东是汇丰，持股比例将近20%，未来第一大股东又变成了正大。 只是管理层一直都是中国人，才让大家忽略了他的企业性质，经常误以为是官营企业。 “跟他们谈，务必抢在平安之前拿下鹏城发展银行。” 夏景行很快就有了决断，毕竟他现在不缺钱，缺的只是实现理想的工具而已。 花钱买工具，节约发展时间，也是一种经营策略。 陈宏满脸笑意，他就知道夏景行不会错过这个染指国内大银行的机会。 目前复兴工业基金正在不断接盘外资抛售的中、工、建、招等大银行的股份，但持股比例都很低，也不可能去干预这些大行的经营策略，只是财务投资者，帮忙解决外资的抛压而已。 “那行，我明天就去鹏城。” 夏景行点点头，不再多言。 ………… ………… 翌日。 还是在友邦大厦的楼顶花园，夏景行邀请了土豆网CEO王微过来一叙，张勇也在一旁作陪。 王微上身穿一件万年不变的白衬衣, 下身着牛仔裤，打扮得非常简单，文艺男青年本色一览无余。 他翘着二郎腿，东张西望道：“夏总，这里的风景还真不错，非常适合开一个咖啡馆。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后，坐在这里点一杯咖啡，捧一本书阅读，眼睛乏了还可以欣赏一下江边美景。” 夏景行哈哈大笑，“这主意好，肯定又是一個下午茶打卡圣地。” 王微没太听懂夏景行的话，但是不妨碍他也跟着笑了。 谷纍 张勇则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 他前两天来到魔都，径直就去见了王微。 不过正如夏景行预料的那样，一番接触下来，情况不太理想。 王微坚持独立上市，要做中国的YouTube或者Netflix。 这让他彻底没辙了，因此就有了今天夏景行亲自出马这一幕。 不过两人一直没切入正题，谈的都是一些比较文艺范儿的话题。 夏景行指着楼下奔流不息的黄浦江，说道：“这条大江见证了魔都开阜以来的所有繁荣，淘尽了无数英雄。 不知道当年许文强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一边俯瞰黄浦江，一边喝着咖啡。” 王微噗呲一笑，“夏总，许文强是电影杜撰的人物，杜月笙倒是真有可能在这里喝过咖啡。 那时候这座大厦属于字林西报，连着周围整个外滩都属于英租界。” 夏景行笑道：“好，那就杜月笙，那也是个叱咤风云的社团大佬，不过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魔都皇帝也消失在了滚滚向前的历史长河中。” 王微不知道夏景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似乎有所指啊？ 他只好接了一句：“他也算是一个辉煌过的人，在历史中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夏景行点点头，不再怀古，而是说起了现在。 “你对中国互联网现在的发展怎么看？” 王微看了夏景行一眼，微笑道：“发展很好啊！ 可以说，除了美国以外，就数中国互联网发展最好。” “我指的是巨头！” 夏景行注视着王微的眼睛，淡淡道：“巨头格局正在渐渐形成。” 王微皱起了眉头，说道：“现在业界渐渐有一个BATH的叫法，百度、阿狸、企鹅以及海内控股是互联网第一梯队，三大门户已经渐渐掉在了行业第二梯队。 不过争议比较大的是企鹅和海内控股！” 说到这，王微笑了一下，“大家推断，海内控股和企鹅肯定要倒下一家，决出最终的社交王者。 百度和阿狸基本上没有争议了，各自控制了一条赛道。” 夏景行笑着说：“你说的没错，我们很快就会与企鹅决战。 实际上，我们现在的微博和游戏业务已经把企鹅压制住了。” 王微说道：“但社交主业，海内控股已经慢慢处于劣势了，QQ空间的用户量增长很快，海内网的增长却陷入了停滞。” 夏景行目光一凝，王微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企鹅一日不靖，海内控股就一日得不到安宁。 “你忽略了魔都的第一互联网公司盛大了。” 提起盛大，王微有些不屑的说道：“盛大已经没有了世纪初那几年包举宇内的霸气了，在盒子战略失败以后，全公司就充满了暮气。 老业务游戏也大不如前了，今年应该会把第一大网游公司的位置让给海内游戏。” 夏景行微笑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听说他们想收购酷6网，企图通过视频网站翻身。” 王微点头，“我也听说了，随他们去吧，现在盛大已经陷入了混乱的怪圈，什么火就跟风做什么。” “但是他们没有跟风推出微博。” 夏景行笑而摇头，“老陈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忘掉他的网络迪士尼梦想。” 王微不知道夏景行究竟想表达什么，联想到几天前张勇来找自己，心中有所猜测，但不太确定。 如果夏景行开口，自己要反抗吗？ 正文 1325、四年多前布下的棋子 “你对网络影视版权怎么看？相较于前几年的白菜价，现在随着网络视频网站增多，版权价格上涨了十几二十倍。” 夏景行目光直直的盯着王微，沉声道：“土豆网要想在美国上市，必须打消投资者在版权上面的顾虑。 要知道，油管这些年因为版权的事情，跟好莱坞六大电影公司、三大电视网闹得不可开交。” 王微在心中略做思考, 便回答道：“土豆网现在还是以原创视频为主。” 夏景行笑了笑，“你不用回避这个问题，路演的时候，机构投资者提出的问题比我提出的尖锐得多。 我们国家出不了油管，奈飞倒是可以试试。” 王微陪笑道：“夏总，你知道，国情如此，盗版视频屡禁不绝，整个行业都是这样。” 夏景行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黄华中、余东他们这些影视公司老板对目前的现状很不满意，正打算发起一轮版权诉讼战，同时还打算集体给有关部门上书。 盗版视频或许还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猖獗。 土豆网要想取得长远的发展，必须早做打算。” 王微说道：“等公司上市以后，我们从募集的资金中拿出一部分采购版权便是。” “你能融资多少？1亿美元？2亿美元？” 夏景行摇了摇头，“这点钱跟阿狸、百度，又或者盛大庞大的市值和储备现金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 他们都是各自赛道的佼佼者，在本赛道地位稳固的情况下，一定会试着寻找新的业务增长点。” 听到这，王微彻底懂了，问道：“你是说阿狸和百度有可能会进军网络视频行业？” “不是有可能，是一定会！” 夏景行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才不疾不徐的给王微释疑。 “在美国, 谷歌、微软都先后进军了网络视频行业, 六大传媒公司就不说了，Hulu视频都只是一个过渡产物，未来他们推出各自旗下的视频网站是大概率事件。 你看着吧，国内企业也一定会沿着这个发展规律前进。” 王微眉头紧锁，他在思考夏景行这番话是不是在忽悠他。 这就好比经营一家便利店，辛辛苦苦多年，终于事业有成了，突然有人跑来告诉他，沃尔玛也看上便利店这个行业，你自個儿看着办吧。 王微提出了质疑：“夏总，土豆网现在用户量上亿，年营收上亿，就算巨头进军视频行业，我们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这就回到版权问题了！” 夏景行语气平和的说道：“上亿的用户和营收并不是什么竞争壁垒，版权才是！ 打个比方，热播剧版权都在优酷网，而土豆网上面净是一些十几年前的老电视剧，用户会选择谁？ 巨头有主营业务输血，可以随便烧钱, 可以把处于垂直细分行业的视频网站打得崩溃。 你的心血、你的骄傲, 在版权烧钱大战中不值一提。 哪怕土豆网上市成功, 市值能达到多少？撑死了一二十亿美元，拿什么跟人家几百亿美元市值的巨头斗。” 王微脸上的表情有些不高兴，夏景行把土豆网数落得一无是处，好像阿狸、百度一进场，土豆网作为行业老大就只能缴械投降一样。 “夏总，这些都是你的推断，并不是一定发生。” 听出了夏景行想收编土豆网的意思，王微也只能选择硬刚一下了。 虽然他很尊重夏景行，同时也很感激对方这几年来的帮助，又是给钱，又是免费授权影视版权，但土豆网，他是一定要保住的，这是他多年心血和梦想的结晶。 夏景行知道王微不会“太听话”，也没有去计较对方语气中的不客气。 用手指着黄浦江说道：“互联网长河就像这条黄浦江一样，淘尽了无数英雄。 没有人能一直独领风骚，关键要学会顺应大势。 依海内控股的资金量和互联网流量，我们完全可以选择自己做一个视频网站。 我听说罗宾李就有这个想法。 但我不希望曾经亲密的合作伙伴，闹得你死我活。 我希望双方能共赢，一起来把蛋糕做大。” 文艺青年都比较固执，夏景行的话没有打动王微。 他讥笑道：“夏总，远景资本现在已经控制了土豆网42%股权，难道你还不满意？连我个人的持股都没伱们多。” 去年土豆网又完成了一轮规模为5000万美元的C轮融资，远景资本这次没有跟投，持股比例从原来的46.67%下降到了42%。 阿克塞尔（美国）选择了跟投，持股比例没有被稀释，仍保持13.33%。 王微目前只持有土豆网27%股权，看起来不多，其实前世上市前王微对土豆网的持股只有现在的一半。 夏景行虽然拿走了很多土豆网的股权，但在资源帮助上面从来不含糊，帮助土豆网赞助超女、入驻海内网开放平台…… 这些资源倾斜和战略指导，导致土豆网崛起比前世更快，发展速度和规模一直死死的压着优酷网，融资轮次比后者少，融资规模却更大。 谷嵺 这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帮助，夏景行通通没提，而是一直通过分析行业发展态势在劝说王微。 见对方冥顽不灵，夏景行也只好来硬的了。 “这42%股权，按土豆网如今5亿美元估值计算，市场价值2.1亿美元。 远景资本连投了土豆网三轮，分别是100万、500万、3000万美元，共计3600万美元。 算下来差不多有6倍回报，很不错。” 夏景行话锋一转道：“但土豆网对于远景资本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投资案例。 等土豆网一上市，远景资本就会抛售掉股票走人，未来土豆网发展成什么样，都跟VC没有关系了。 但对于你来说，就大不一样了，你得面对竞争愈发激烈的网络视频战场，面对侵掠如火的互联网巨头。 我拍拍屁股就走了，赚到的钱还可以给海内视频买带宽、囤积版权，而你只能守着一个市值不断萎缩的上市公司。” 王微看了看夏景行，有点想发火，对方拿卖土豆网的钱去发展海内视频，这是何等卧槽。 但转念一想，对方说的都是实情，而且极有可能成为现实。 “如果不把土豆网卖给海内控股，你们就自己研发推出视频网站？” 夏景行点点头，“当然，这是巨头必争之地，而且你应该也听说了，我投资了很多影视公司，这是在未将来做准备。 如果接下来几年发生版权大战，卖点网络影视版权给百度、阿狸，还能冲抵一些损失。 当然了，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压根拿不到版权，最多的版权、最火的电影电视剧，都在海内视频手上握着。” “为了一个网络视频，至于这样吗？” 王微很不解，据他所知，夏景行这些年又是入股土豆网，又是屯版权，又是投资影视公司，投入加起来不下几十亿人民币。 想到这，王微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知道夏景行要是想搞死土豆网，至少有一百种方法。 “这是海内控股的大战略，绕不开网络视频。” 夏景行见王微似乎有些泄气了，开始趁热打铁的说道：“我是出于尊重，才跟你商量，不然远景资本和阿克塞尔把股权卖给海内控股，你能反抗吗？” 王微不说话，根据协议，一方股东出售股权，其他股东享有优先购买权。 但是他掏不出几亿美元，而且就算融资凑够收购款了，夏景行还可以往上面抬价，把交易搅黄。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忍不住问道：“夏总，你明明都选择创办了海内网，为什么当年不创办视频网站？” 这是藏在王微心中很久的一个疑问，夏景行在美国创办了脸书、油管和推特。 如今在中国复制出了海内网和微博，唯独放过了视频网站。 夏景行笑了笑，能说打算让你先帮我管理几年吗？ “当时精力不允许，而且也还没勾勒出在中国的互联网发展战略。” 王微不太相信这套说辞，他猛然想起，当年土豆网天使轮融资，夏景行执意要拿走三分之一的股权，可能就是为了今天的摊牌。 想到这，他有些毛骨悚然，对面的男人从四年多前就开始在算计自己。 而且他成功瞒过了所有的中国互联网从业者，大家都以为他回国后不会在中国做互联网。 结果，从收购校内网算起，对方仅仅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成功复制了一个对标脸书的大型互联网集团，还成功跻身了业内四巨头。 心机男啊！ 王微目光复杂的看着夏景行，心里有种莫名的屈辱感。 作为魔都滩鼎鼎有名的明星创业者，不过是亚洲首富随意布下的一枚棋子。 “我听说前段时间，脸书斥资5亿美元收购了瑞典音乐流媒体Spotify。” 夏景行看了脸色有些戚戚然的王微一眼，笑着说道：“你是想问将来怎么对待酷狗吧？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土豆网先行一步，酷狗随后就来。 大家不再分彼此，而是作为一个共同的团队，抱着共同的梦想，一起去做大做强海内控股集团。” 王微听出了弦外之音，问道：“你打算换股收购土豆网和酷狗？” “是的，这也是我对你们的一种补偿吧，还你们一个千亿美元级的IPO。” “千亿美元级的IPO？”王微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怎么，你不相信？” 夏景行一脸玩味的看着王微，说道：“你看着吧，明年脸书敲钟的时候就是这个IPO级别。 你觉得倾注我全部心血的海内控股会比脸书表现差？” 王微沉默了，跟在中美两国互联网纵横捭阖的夏景行相比起来，他觉得自己弱小的就像是一只小蚂蚁。 正文 1326、土豆条款的下文 王微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走了，夏景行比较善解人意，同意给他一周的考虑时间。 目送王微离开后，一直在一旁观察的张勇彻底服了。 夏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凡事讲究以德服人。 说真话就是，先摆出残酷的事实, 击破王微的心理防线，打完再赏颗甜枣，画张大饼，加上亚洲首富的光环加成，王微会怎么选？其实不难猜测。 “夏总，杨蕾那边？” 张勇看向夏景行，提示还埋有后手。 夏景行摆手，“杨蕾先不要动，看王微怎么选择吧。” 夏景行叹了口气, 目光幽幽的看向对面的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 杨蕾是东方卫视的十大美女主持人，也是王微的前妻。 在一次聚会上，创业有成的才子，遇到了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佳人，两人干柴烈火，激情四射，一见钟情。 在前年两人去藏省旅游的路上，王微用一元纸币折成戒指向杨蕾求了婚，文艺他妈给文艺开门，文艺到家了。 两人的婚礼也是在2007年举办的，还特意挑选在了七夕节。 因为婚礼现场远在巴厘岛，夏景行没去亲自道贺，但是送了两人各一部复兴FX1手机，以及一辆特斯拉Roadster作为两人的新婚礼物。 但好景不长，结婚仅十个月后, 在此之前已经结过一次婚的王微展示出了渣男本色, 移情别恋了“华人芭蕾舞之光”谭元元, 于是单方面向杨蕾提出了离婚。 事情到这里也就算了，更绝的是王微只愿意分杨蕾10万元人民币作为离婚财产，土豆网的股份一点也不愿意分割。 两人居住的房子十几万元装修款还是杨蕾一个人出的，王微此举有些薄情寡义了。 目前两人的离婚官司还没正式结束，因为法院遵循第一次起诉离婚不予支持的惯例判决不准离婚。 在两人正式结婚前，远景资本要求王微和杨蕾共同签署了“土豆条款”。 在土豆条款中规定，创始人与配偶离婚，需要向董事会通报。 原本这一条是需要董事会批准，但国内的《民法典》不支持，婚姻权利是自由的，外人不能干预，于是稍微改良了一下，变成了通报董事会。 与此同时，替远景资本担任土豆网董事的饶磊还充当了一回婚姻调解员，苦口婆心的劝两人不要离婚，特别是劝王微，但根本不起作用，王微执意要离婚。 土豆条款中还有几个不同解决方案, 供创始人和配偶共同选择。 第一个方案是《配偶声明》，创始人配偶签协议放弃对公司股份的全部主张, 一旦离婚, 便会被判定为非夫妻共同财产。 第二個方案是，分割创始人持有股份的表决权、分红权、增值权，配偶放弃股份的表决权，仅保留分红权和增值权。 也就是说，一旦离婚，配偶可以分到公司的股份，但不会对公司的控制权造成冲击，继而影响到公司的上市、融资、并购等资本运作。 具体的做法就是像打造员工持股平台一样，给夫妻俩弄一个有限合伙企业，配偶当LP，创始人当GP。 第三个方案是，要求夫妻俩签署婚前财产协议，解决掉离婚对公司可能造成的一切隐患。 这三种方案，把创始人未婚、已婚的状态全部都考虑进去了，同时也给了创始人多样化的选择。 目前远景资本、手机产业基金、复兴工业产业基金投资的数百家企业，其创始人全部签署了土豆条款。 但在涉及财产的三大解决方案中，中国和美国创始人的选择有非常大的差异。 美国未婚创始人，基本选择第三种方案，签署婚前财产协议。 美国已婚创始人，因为很多都签署有婚前财产协议，轮不到远景资本替他们操心，有自己的私人律师。 中国的未婚创始人，大多数选择了第二种方案。 如王微就选择了把自己的股份分一半给杨蕾，只要全部的表决权。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杨蕾能拿到王微持有的27%股权的一半。 王微2005年创办的土豆网，结婚是2007年的事。 谷惙 婚姻存续期间的股权增值，这一部分是需要对半分的。 夏景行估摸着，王微结婚前的土豆网股权资产大概在9000万美元，结婚后的土豆网股权资产大概在1.35亿美元，这是按照去年的土豆网估值计算的，如今海内控股并购可能还不止这个价。 即便这样，杨蕾也能分到夫妻共同财产4500万美元的一半。 王微这次肯定是要大出血了，10万块钱可离不了婚。 前世两人离婚在资本圈引起了惊涛骇浪，继而催生出了土豆条款。 杨蕾在土豆网递交上市招股书的第二天，发起了致命一击，不服从一审对离婚财产分割的判决，发起上诉。 这直接导致土豆网股权被冻结了大半年，落后优酷网上市，上市后又赶上了欧债危机和中概股信任危机，一上市就破发，最终被曾经远落后于它的优酷吞并。 这起赔了夫人（离婚）又折兵（给了杨蕾700万美元和解）的案例，让资本圈意识到了创始人婚姻的重要性，开始关注创始人的配偶。 远景资本投资的另外一家公司赶集网，创始人之一的杨浩然（杨浩勇）哥哥前两年婚内出轨了，最近正在和妻子在加州、京城、邺城老家多地打官司。 但问题不算麻烦，不会影响赶集网的上市。 因为夫妻俩也签署了土豆条款，杨浩然妻子放弃了对赶集网股权的全部主张。 这件事对于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士来说，多多少少有些不公平。 但远景资本是把夫妻俩约在一起见了一面的，并且是在律师的见证下，详细解读了三种不同的方案。 杨浩然妻子跟着他来到美国，一直在家相夫教子，把丈夫当成了自己的天。 听完协议解读，二话不说，选择了第一个方案，放弃一家刚成立公司的股权。 如果是面对一家准上市公司企业的股权，或许会有不同的选择。 因为这一条在远景资本的实践工作中也得到了验证。 国外都还好，婚前财产协议签署的明明白白，国内的话有些不讲究这个。 在远景资本突然扔出这样一份协议时，还有些不高兴和不适应。 但不爽也没办法，不签署协议，就不投资。 大多数创始人也还比较讲良心，都是选择的第二种方案，把公司股权算作婚姻存续期间共同财产。 也有小部分人，因为公司规模比较小，因为想证明情比金坚，选择了第一方案。 夏景行也不想搞这些麻烦的协议，但现在的社会太浮躁了，需要预防于未然。 没有土豆条款，也会有友宝、昆仑万维等条款冒出来。 投资是一件理性的工作，感性的一面只能留到生活中了。 在前两天来到魔都以后，夏景行派刘小朵去接触了一下杨蕾。 她倒是很愿意卖掉土豆网，但她没有表决权。 按照夏景行的安排，杨蕾可以暂时不起诉分割财产，先拿着王微的十万块钱，麻痹对方。 不过王微要是不愿意出售公司，坚持独立上市的话，等到几个月后法院允许离婚的时候，杨蕾还会像前世那样在土豆网上市前夕发起致命一击，要求分割股权。 一旦两人打起离婚财产官司，继而影响到公司上市，夏景行就会联络其他主要股东驱逐王微，完成对土豆网的收购。 这是做的第二手准备，有点腹黑，也是夏景行不愿意动用的一种方式。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方式，王微都肯定要吃官司的，而且百分之一百败诉。 土豆条款帮助了杨蕾，但却伤害了杨浩然的妻子。 站在创始人及其配偶的角度，很难说它好与坏，看个人选择。 即便有或者没有这个条款约束，该离婚的还是要离婚，该闹财产纠纷的还是会闹。 不过有这样一个类财产协议在，创始人及其配偶的纠纷会少一些，官司打起来也会快一点，这是对投资人的最大作用。 正文 1327、想不想富过六代 一周后，王微准时给予了答复。 卖！ 不卖不行，因为刀都架脖子上了，单是远景资本和阿克塞尔合起伙来反水，就够他喝一壶了。 王微不知道，因为他的识相，使他成功逃过了一劫。 夏景行已经抽出来的四十米大刀, 又给收了回去。 在从全球各地赶来的土豆网股东的共同见证下，张勇代表海内控股集团，与代表土豆网的王微共同签署了股权收购协议。 海内控股集团以“3亿美元现金+增发3亿美元股权”的代价，全资收购了土豆网。 在收购完成后，海内控股集团的估值进一步增至60亿美元，距离千亿美元市值目标又近了那么一小步。 与此同时, 海内控股集团原股东也一起稀释了5%股权, 引进了部分土豆网股东。 远景资本因为在土豆网持股42%，在海内控股集团持股70.29%，在两家公司合并以后，对海内控股的持股比例反倒是有所下降，变成了68.88%。 不过在现金方面，远景资本还收获了1.26亿美元的股权对价款，足够拿去再投资十家八家土豆网这样的创业公司了。 在签约完成后，众人在酒店里召开了一个小型的庆祝派对。 阿克塞尔美国的合伙人吉姆·布莱耶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搀扶着一个同样穿西装打领带，看起来七八十岁的白人老头迈着缓慢的步伐走了过来。 “戴伦，你原来躲在这啊，我和戴维·洛克菲勒先生到处找你。”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了布莱耶一眼, 然后把主要视线都落在了后者身旁那个面部肌肉松弛，脸上皱纹横生，长相酷似索罗斯的老头身上。 “洛克菲勒先生，好久不见, 你身体还是这样的硬朗。”夏景行笑呵呵的朝老头迎了上去。 戴维·洛克菲勒也笑容满面的与夏景行握手, 说道：“是啊，戴伦，好久不见, 我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在去年纽约的一次慈善晚会上面。 可惜，因为当时周围的环境比较嘈杂，没聊尽兴。 一转眼，一年时间过去了，戴伦你的事业王国是越做越大了。 在你身上，能看到我祖父当年创业的影子，你们都是一个时代最伟大的商业巨子。” 夏景行笑了笑，说我像你爷爷？这怎么受得起。 “你过奖了，约翰·洛克菲勒先生是十九世纪第一个亿万富翁，他的成就，无人能比。 他在八十多年前捐建的京城协和医院，至今仍是中国最好的医院，中国人民一直非常怀念和感激他。” 见夏景行如此推崇自己的爷爷，戴维·洛克菲勒瞬间乐开了花，同时心中也颇为自得。 洛克菲勒家族传承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富过了六代人, 在全世界都享有盛名。 如今洛克菲勒家族在明面上的资产，仍有上百亿美元，子孙后代遍布美国商界、政界、学界、军界等各行各业，并且全部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的二哥曾担任纽约州长、美国副统领； 他的四哥继承了祖父买下的纽约交易所，同时开创了现代风投行业，被誉为风投之父； 而他作为最小的儿子老五，担任过大通曼哈顿银行的董事长，后来这家银行与JP摩根合并，变成了如今的JP摩根银行。 在1973年的时候，他还曾跟随尼克松一起访华，见到了很多中国开国的领导人，随后中美开始建交。 对于中国市场，从他祖父那一代起就很看重，不然也不会买下豫王府改造成协和医院了。 目前洛克菲勒家族旗下已经没有控制什么大型实业集团了，家族传承、财富保值主要依靠家族办公室、信托基金和洛克菲勒基金会。 换言之，洛克菲勒家族现在主要搞投资。 谷咦 美国最早的一批风投出现在二战后，其中就有他四哥创办的洛克菲勒风投Venrock，投资了智慧果、思科、英特尔、3Com等一系列知名公司，光上市退出的就有一百多家。 可以说，洛克菲勒风投的投资战绩不比红杉、阿克塞尔、凯鹏华盈这些顶级风投差，只是一贯比较低调而已。 土豆网去年的D轮融资，就有洛克菲勒风投的参与，并且还是领投方。 如今土豆网被海内控股集团并购，洛克菲勒风投也顺势成为了海内控股的股东。 不过光是一起互联网公司并购退出案例，可不值得戴维·洛克菲勒拖着年迈的身躯，大老远从美国跑过来捧场。 他真正看重的是借这件事与戴伦·夏搭上了线。 洛克菲勒家族如今的主营业务是投资，而戴伦·夏是赫赫有名的金融大亨，双方是有很大合作空间的。 可惜夏景行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满世界乱跑，戴维·洛克菲勒想找机会聊一下合作都困难，而且双方从未合作过，缺乏一点信任基础。 这次的土豆网收购事件让他看到了与戴伦·夏深入合作的机会，于是他从美国紧急赶过来了，打算在自己离世前在为儿孙谋最后一项福祉。 布莱耶聊了几句就找了個理由离开了，他知道戴维·洛克菲勒与夏景行有要事相商，他留在这里不合适。 戴维·洛克菲勒笑容温和的看着夏景行，说道：“戴伦，能不能占用你半小时时间？” 夏景行笑道：“你是行业前辈，能聆听你的教诲，别说半小时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都不嫌多，只要不收费就行。” 戴维·洛克菲勒哈哈大笑，然后跟着夏景行来到了距离派对现场不远的一个安静的小会议室。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下后，戴维·洛克菲勒开口说道：“我听说戴伦你成立了自己的家族办公室——大夏资本？” 夏景行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洛克菲勒先生，伱还真是关注我。” “我关注你没有任何恶意，相反，我是想代表洛克菲勒家族与你建立合作关系。” 戴维·洛克菲勒虽然已经94岁高龄了，但精神状态却非常好，一双平日里浑浊的眼睛此时正炯炯有神的看着夏景行。 其实从外表来看，戴维·洛克菲勒看起来也就七八十岁的模样，保养的很好，光心脏就换了六颗。 夏景行没有打马虎眼儿，而是直接问道：“怎么个合作法？” 戴维·洛克菲勒神秘一笑，“你想不想让夏氏家族像洛克菲勒家族这样富过六代？” 夏景行笑道：“谁不想啊？我们中国人一样看重家族传承。 像我们夏氏家族，传承悠久，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四千多年前由先祖夏禹创建的中国第一个王朝——夏朝。” 跟我扯历史，那我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夏景行斜了戴维·洛克菲勒一眼，看你老小子怎么接。 戴维·洛克菲勒没有像其他外国人那样不承认夏朝，反而表情认真的点头，“我通过大夏资本的名字了解过夏朝，我对中国灿烂辉煌的历史感到由衷的敬佩。 不过，戴伦，祖先的辉煌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们需要向前看。” 夏景行没有反驳老头的最后一句话，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是该向前看了。” “中国接下来将在艰难的道路上再次完成崛起，走向全面复兴。”夏景行在心中默默念叨着这句，没有说出口。 “从你给家族办公室取名来看，你在它身上寄托了很大的传承意义。” 夏景行瞟了戴维·洛克菲勒一眼，晒然一笑，“随便取的，就跟你们美国人喜欢以自己名字命名公司一样。 我连婚都没结，现在谈家族传承太远了。” 戴维·洛克菲勒微笑道：“戴伦，虽然你还没结婚，但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子啊！” 正文 1328、反垄断大棒 听到老头这句话，夏景行脑中不亚于一道雷闪过。 这是想干什么？威胁？讹诈？ 而且他是怎么知道的？全面调查过我？ 夏景行一瞬间有无数的疑问，同时胸中感觉有股压制不住的怒火要喷发出来。 但他还是保持了理智，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老头想干嘛！ 想到这，他看向戴维·洛克菲勒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洛克菲勒先生，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戴维·洛克菲勒见夏景行这么沉得住气，心中暗暗点头, 是个棒小伙啊！ 换作自己在这个年纪，若是碰到这种事情，恐怕已经掀桌子了。 能在这个年纪成为亚洲首富，世界第四大富豪，不是没有原因的。 “戴伦，你先别着急, 这消息我也不知是真是假，都是听别人说的。” 戴维·洛克菲勒似乎想考验一下夏景行的耐心, 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注意到老头的这种行为, 夏景行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开始主动出击。 “洛克菲勒先生，你大老远来到中国，就是为了向我通报这个消息？” “戴伦，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从哪里获取的消息吗？” 戴维·洛克菲勒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牢牢的掌握着谈话主动权。 夏景行紧紧抿着嘴唇，没有再开口说话。 他在思考老头的用意。 虽然知道儿子的事情瞒不了太久，但他也不想这么快就曝光在公众面前。 一旦曝光了，免不了一堆的麻烦事。 但他听老头这口气，似乎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了。 为什么没有被引爆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究竟是谁在调查他的隐私？ 夏景行闻到了一种浓浓的阴谋味道。 随着他事业越做越大，他的仇家正变得越来越多, 遍布国内外。 国内的良心集团、企鹅集团、湾电，都跟他很不对付，联发科马上也要结仇了。 跟大汉电信也有点嫌隙，不过那主要集中在他和甄才基私人身上, 他对浑身充满那啥主义作风的甄才基不满。 原本他都不打算让旗下产业介入TD标准的推广了, 是移动王建宇和更上面的老大从中撮合, 他才决定为国产科技推广出一份力。 这些人的势力主要在国内，夏景行觉得他们的嫌疑不大。 莫非是黎译凯？ 想到这人，夏景行心中有些愤怒，老子都没揭露你偷偷跑去加拿大生儿子，你倒先搞我了？ 戴维·洛克菲勒见夏景行一直不答话，笑了笑，“别猜了，我其实也不知道这消息究竟是从哪里传出的，但最近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听说脸书打算重启上市计划，那你可得注意了，很难说这不是一起狙击脸书上市的阴谋。 你想想看，一旦脸书上市失败，谁会得利，那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夏景行没吭声，他在心中一一比对美国的嫌疑人。 他在美国也得罪了不少人，而且这帮人是地头蛇，加上体制原因, 干起事来更加的肆无忌惮。 老乔、拉里·埃里森、马斯克、拉里·佩奇、默多克、科恩、犹太帮…… 夏景行脑中快速闪过一长串的人名，最终把最大嫌疑人锁定在了拉里·埃里森身上。 原因无他，这个人刚被他整过一次, 正是怒火中烧的阶段，咬牙切齿的想报复回来。 谷欔 而且依对方过往的行事风格来看，从来不拘泥于手段。 他连盖茨都派人跟踪过，还收买清洁工翻找微软的垃圾桶，那么调查跟踪自己，或者调查跟踪克里斯汀娜是大概率事件。 “戴伦，这谈不上是一件有多么棘手的事情，只要你应对得当，没有人可以拿它来威胁你。” 戴维·洛克菲勒望着夏景行，摊摊手道：“谁没有年轻过？非婚生子，在美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夏景行抬头看着老头，对方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但是，你想通过克里斯汀娜来控制脸书的想法，恐怕要彻底落空了。 换作我坐在那些大人物的位置上，绝对不会允许你一個中国人间接掌控美国的舆论平台。 连奥观海竞选都是通过的脸书平台，它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 而且还有五角大楼的一些计划，也是通过脸书在进行。” 夏景行看着戴维·洛克菲勒，心道伱知道的可真多。 不过对方身为洛克菲勒家族的第三代掌门人，哪怕洛克菲勒家族的声势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但依旧是美国的顶级财阀家族，知道一些政商秘闻也很正常。 见夏景行没有反驳，戴维·洛克菲勒无声的笑了笑，“我说过，你很像我的祖父，这一点主要体现在对财富的疯狂累积上面，你们的野心都很大。 他只垄断美国的石油，而你比他更狠，垄断了中美社交平台，在科技实业和金融投资上面也有非凡的成就。 他是石油托拉斯，而你想从中美两个最大的互联网和科技市场分走最美味的那一块蛋糕。 一百年前，我的祖父被送上法庭，摆在他面前的是1900多条垄断罪名指控。 受他资助才登上大统领位置的老罗斯福翻脸不认人，挥动刀子肢解了标准石油，把它变成了包括埃克森美孚在内的三十多家企业。 等到我父亲上台执掌家族企业的时候，等待他的是铺天盖地的骂声。 于是他开始拼命做慈善，捞好名声，这才有了我们第三代涉足政治，重新振兴家族这一幕。 如果我父亲那一步走错了，可能也就没有今天的洛克菲勒家族了。” 夏景行暂时抛却儿子的事情，笑着点点头，“洛克菲勒的家族史，就是一本励志的书籍。” 戴维·洛克菲勒笑而摇头，“你说错了，一点都没励志，而是顺应历史的潮流。 比尔盖茨说他最佩服我祖父，那是因为他十年前差点被反垄断。 英特尔最近几年屡屡被欧盟罚款，罪名就是反垄断。 这是一个很好的罪名，很难说脸书将来不会碰上这些麻烦。 因为你的原因，可能脸书还会成为最好的靶子。”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但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老头眼光不俗啊，说出的这番话很有预见性。 “搞实业也好，互联网也罢，都很难实现家族财富的传承和保值，解决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搞投资。” 戴维·洛克菲勒看向夏景行的目光充满了欣赏，“年轻人，你已经走在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上，但是还远远不够。 你目前的安排，无法抵御即将到来，以及未来可能抵达的狂风骤雨。 你选择通过卖出持有脸书股份的基金份额给S基金，以吸引东海岸的老钱家族为你提供政治上的庇护。 这一步走的非常正确，起码我很多老朋友谈起你，都对你很有好感，夸你是棒小伙、美国友人。 但你想过没有？脸书一旦上市了，他们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围在你身边？” 说到这，戴维·洛克菲勒目光死死的盯着夏景行，语气变冷了几分，“到那时，双方的合作已经基本结束了，你的利用价值也已经榨取干净了。 或者说，他们不介意再利用你一回，用脸书的尸体来刷取一下政绩。 这是最没有节操的一群人，不然你以为他们凭什么富贵几代人，立足上百年！” “也包括洛克菲勒家族吗？” 夏景行似笑非笑的看着戴维·洛克菲勒，他已经抓住老头的一些思维脉络了。 想给我上课，换你爷爷来还差不多，孙子。 正文 1329、老资本家了（孤独症猫咪盟主7/10） 戴维·洛克菲勒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看向夏景行的目光充满了善意。 “我们跟那些目光短浅的家族不一样，不然我不会亲自到魔都，并亲自与你面谈了。 戴伦，你现在的情况看似花团锦簇，其实已经危如累卵。 稍微走错一步，别说富过六代了, 想把传承到第二代都困难。” 夏景行嗤笑，“洛克菲勒先生，你可能忘了，美国资产只是我的一部分资产。 脸书也只是我创办或者控制的诸多企业之一。 友邦保险传承近百年了，守着这一家公司我就饿不死。 大不了我学巴菲特，他吃麦当劳汉堡, 喝可口可乐，炒两家公司的股票。 我吃乡村基快餐，喝农夫山泉，炒这两家公司的股票。” 戴维·洛克菲勒被逗笑了，“戴伦，我知道你有退路，你四年前回到中国创业，这一步走的很巧妙。 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你不仅商业才华出众，政治嗅觉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夏景行不接话，老头这话有诱导嫌疑。 “戴伦，你不用对我那么戒备，我又不受雇于政府，与你的谈话，只是站在朋友和合作伙伴的角度，给你一些友好的建议。” 戴维·洛克菲勒比了一个手势，“最多十年，中国就会成为下一个曰本。” 戴维·洛克菲勒没再往下说，但意思已经表达的足够明确了。 夏景行淡淡一笑, “那又如何, 东芝、日立、NEC、三菱不也没死吗？” “是没死，但也要分哪些业务。” 夏景行点点头，“谢谢洛克菲勒先生的善意提醒，我懂了。” “你在中国的产业打算如何发展，那是你自己的事情，除了海内控股以外，都与我们关系不大。 而且正如伱所说的那样，死不了。” 戴维·洛克菲勒笑吟吟说道：“现在谈谈你在美国的产业吧，洛克菲勒家族可以成为你的合作伙伴。 而且是长期性、值得信任的伙伴，我们不会一上市就撤退。” 夏景行淡淡道：“具体的方案呢？” 戴维·洛克菲勒嘴角勾起，“很简单，加入洛克菲勒的家族办公室。” 夏景行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老头，这是喝了多少才能说出这种话来啊？ “我介绍一下，洛克菲勒家族办公室是联合家族办公室，不是大夏资本那种单一家族办公室。 换言之，与我们合作的有很多老牌家族，包括一些商业和政治家族。 你可以理解它为一个联盟，一个团体。” 夏景行表情平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关闭大夏资本，整体并入洛克菲勒家族办公室。” 戴维·洛克菲勒听出了一丝火气，摇头道：“你理解错了, 不需要关闭大夏资本, 这个家族办公室仍可以在中国和亚太地区为你的家族提供服务。 但是在美国，洛克菲勒家族办公室可以帮你摆平一切的麻烦。”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来了！ 夏景行嘴角闪过一抹微笑，“听起来感觉不错，不过当年约翰·洛克菲勒先生都没办到的事情，如今的洛克菲勒家族办公室行吗？” 面对夏景行发出的灵魂拷问，戴维·洛克菲勒知道大意了，挖坑把自己也给埋进去了。 夏景行的质疑很有道理。 你爷爷面对反垄断都无力抵抗，你这孙子都比你爷爷更牛？ “如今的社会与一百年前已经大不一样了，对于一些科技垄断型企业，为了保证美国技术和产业领先，偶尔会放过，微软就是典型的例子。 不过盖茨毕竟是美国人，你是中国人，克里斯汀娜与你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要想打消外界以及政府的疑虑，只能有所取舍。” 戴维·洛克菲勒一脸坦诚的看着夏景行，又道：“而且这不是在占你的便宜，你向洛克菲勒家族办公室注入的股权资产，会比照市价计算。 我们只是帮你管理，所有权还是归你。” “那股权增值部分呢？”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老头，这些手段都是自己玩剩下的。 远景资本的S基金就通过代管资产从蓝血贵族手里揩了两层油。 而老头的提议，目的就是让他把脸书股权资产注入洛克菲勒家族办公室，相当于以资产当作出资。 谷姩 至此，洛克菲勒家族办公室的投资组合里多了一個脸书，也多了一个LP。 这种层层嵌套的设计，确实可以解决一些麻烦，但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戴维·洛克菲勒摊摊手，“这是商业行为，不是慈善行为，我们要求分一小部分利益，这要求我认为不过分。 而且脸书估值已经快千亿美元了，你觉得它还能增值多少呢？” 夏景行笑了笑，心中感慨万千，是啊，都已经千亿美元了，很肥了，可以开宰了。 脸书上市在即，一场财富盛宴即将开席。 眼睛通红、拿着刀叉注视着食物的，洛克菲勒家族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戴伦，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有些抵触这个合作方案，认为大夏资本在你的运营下，投资业绩一定会强于洛克菲勒家族办公室。 可你不能光算经济账啊，你得学会算政治账。 给你生了一个儿子的女友控制脸书，你自己掌握三四百亿美元的脸书股权资产。 这消息一旦公开，那些老钱家族以及你对手的反应暂且不论，你想普通民众会是什么感受。 你一个外国穷留学生，轻松实现了大多数美国人一辈子都没能实现的美国梦，泡美国妞，住几亿美元的超豪华庄园，出行有私人飞机和游艇，身家财富相当于普通美国人不吃不喝攒几十万年。 要是被有心人带一下节奏，恐怕会有大麻烦。” 夏景行笑道：“什么麻烦，总不可能把资产给我没收了吧？今天可以没收我的钱，明天就可以没收其他外国人的钱，后天就可以没收其他国家的钱。 花了几十上百年才打造出来的信用，破产只需要一次短视的操作。” 戴维·洛克菲勒微笑道：“不会有这种粗糙操作，相信我，像科莫那样的鬣狗型检察官，美国有很多。” 夏景行淡淡道：“那大不了我卖掉全部的股权，这下没人担心了吧？” “涉及几百亿美元资产的交易，没那么快捷，而且在上市前不会有机构一口吞下的，上市后也很难快速完成这么大型的交易。” 戴维·洛克菲勒感觉夏景行态度已经有些松动了，开始说气话了。 于是趁热打铁说道：“戴伦，如果你对洛克菲勒家族办公室感觉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聘请你担任家办的顾问和董事。” 夏景行质问道：“这不是又跟我扯上关系了。” “性质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脸书的大股东是洛克菲勒家族办公室，而不是你。” 夏景行不说话，他并没有因为老头的话在生气，而是在思考。 今天跟老头谈了一下，收获良多，发现了一些以前没有注意到或者忽略掉的细节。 老头的话提醒了他，防火墙还得再砌得结实一点。 “戴伦，这样，改天带上你儿子，到洛克菲勒家族的庄园做客，我有个曾孙女的年纪跟你儿子差不多大，我们两家联姻，这样信任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等到你儿子成年了，再把脸书股权切割出来，重新交还给他。 这一条，可以列入我们之间的协议中。” 夏景行看着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老头，差点笑出声。 不愧是老资本家，94岁的老头去算计一个2岁不到的孩子。 大写的服！不愧是能富过六代的家族！ 夏景行笑道：“毕竟是现代社会了，搞这一套会不会太……复古了？” 老头笑了笑，“戴伦，你接触过蓝血贵族，知道他们那帮人是怎么搞的。 只有当你变成自己人了，他们才会放心的让你融入，不然始终有隔阂。” 夏景行承认老头说的是事实，联姻这东西从古代传到现代，也算是经受住了历史的考验。 “戴伦，你不会是看不起我们洛克菲勒家族吧？” 戴维·洛克菲勒突然目光一凝，直勾勾的看着夏景行。 “你曾孙女长得漂亮吗？” 戴维·洛克菲勒忍俊不禁的笑了，“戴伦，你这个问题着实惊到了我这个老人家。” “开个玩笑嘛！” 夏景行笑呵呵的耸了耸肩，又道：“行了，我已经清楚洛克菲勒先生的全盘方案了。 不过我暂时不能回答你，我需要跟克里斯汀娜进行协商。” “理解！你只需要赶在递交招股书之前答复我就行了。” 戴维·洛克菲勒脸上的笑容饱含深意，夏景行读懂了，一旦脸书上市了，对洛克菲勒家族办公室的吸引力就大大降低了，从中过一道手的收益也大大减少了。 算的很仔细，老资本家的自我修养而已。 正文 1330、给你几句忠告 “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是别人通知我，我至今还瞒在鼓里。 你这工作究竟是怎么做的？有你这么做事的吗？” 夏景行很生气，第一次对刘海发起了火。 这次他是动了真怒！ 根据戴维·洛克菲勒传递的消息，克里斯汀娜和儿子很有可能是被跟踪了，再想的严重点，家里的佣人可能混进了别人的眼线。 看着屏幕里脸色铁青的夏景行, 刘海心里有些难受，也有些惭愧。 夏景行放心的把重任交给他，而他刚上任没两个月，工作就出岔子了。 而且岔子出的很大，把夏景行已经有儿子的秘密给暴露了出来。 “景行，你先别生气，我马上就从纽约飞去硅谷处理这件事。 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我就不回纽约了。” 刘海心一横, 开始立下军令状。 夏景行敏锐的听出了一丝关键信息, 刘海此时还兼任着远景资本的职务，没办法全身心投入到大夏资本的建设工作中去。 而且大夏资本刚刚成立不久，很多部门初步设立，有不完善的地方也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 想到这，夏景行面色稍霁，说道：“我其实也没有过分怪罪你的意思，毕竟你现在身兼多职，难免有看顾不到的地方。 我主要是心急，担心克里斯汀娜和夏泽睿遇到什么危险。” “绝不会让她们碰到危险，我马上就派人安排加强安保力量。” 大夏资本作为家族办公室，不仅仅只具备投资职能，还具备管家、安保等多重职能。 刘海手里掌握的权力很大, 同时责任也非常重大。 他表情严肃的看着夏景行, “另外, 我会尽快对之前充当安保的几名职员展开工作能力评估, 如果发现不合格, 全部开革出大夏资本。 夏宫里面的佣人嫌疑也非常大, 虽然入职之前全部做过一遍背景调查了, 但我们会立即着手进行第二轮调查。” 夏景行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些工作比较繁琐和细碎，也不如指挥千军万马纵横金融市场来的爽快。 但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更信任的人了，只能委屈你当这个大管家了。 有你替我在后方看着家，我在前面打仗才放心，不然家都被别人偷了。” 看着真情流露的夏景行，刘海一脸愧意的说道：“是我辜负你的信任了。” “行了，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你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而且团队本身也没磨合好，这事情较真起来，怪不到你头上来。” 安抚了刘海几句后，夏景行开始了工作布置。 “接下来排查内部是其一，其二需要尽快挖出幕后黑手。” 夏景行目光冷冷的看向别处，“这件事目前还局限于小范围内的人知道，媒体也没展开报道。 这就透露出一种诡异！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故意引而不发？又或者在等待我们的反应？ 需要尽快把这件事弄清楚，不然我们很被动。” 刘海皱眉道：“这件事牵扯到你和克里斯汀娜, 脸书上市在即, 会不会是冲着脸书来的？” “这个可能性很大，但并不绝对，伱的任务是尽快把它弄清楚。” “是！” 又叮嘱了几句后，夏景行关闭了视频会议系统。 坐在沙发上，他用双手狠狠地搓了一把脸，心里有种山雨欲来的沉重感。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脸书如今已经取得全面盈利，营收和净利润、用户量等关键指标更是全面超越了2004年上市前夕的谷歌。 谷歌缔造了科技股上市神话，而脸书上市的造富效果只强不弱。 这就像一枚熟透了的果子，势必会引得各路人马垂涎欲滴。 不管是联手禁止果子上市销售，还是污蔑这是一枚烂果子，都能把水搅浑，然后从中渔利。 谷鉵 当然了，这些人的行为得罪的不止是夏景行一個果农。 大家辛辛苦苦栽种了好几年的果树，没人愿意贱卖或者砸在手里。 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夏景行觉得有必要团结一下现在的脸书股东，建立统一战线。 现在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保证脸书顺利上市、高价上市比什么都重要。 谁跑来阻拦，谁就是大家共同的敌人。 想到此，夏景行拨通了贝兰克梵的电话。 高盛几年前就内定了上市承销商席位，同时还以包含几百名合伙人共同出资的内部基金投资了脸书。 假如脸书上市被狙击，贝兰克梵不会，也不能无动于衷。 电话响了几声铃，很快就接通了。 “嗨，戴伦，有什么需要高盛为你效劳的。” 贝兰克梵一向比较幽默，把夏景行这个大客户哄得很开心。 夏景行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把自己和克里斯汀娜生了个儿子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高盛作为脸书的重要股东，上市路上的引路人，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而且夏景行知道这件事也瞒不了太久了，与其被人捅出来，并对脸书上市造成负面效应，还不如坦诚一点。 现在他需要高盛的帮助，不能让贝兰克梵事后觉得受到了欺骗。 “噢买噶得……” 听完夏景行讲述的离谱故事，贝兰克梵表现得很是惊讶，发出了一连串感叹。 随即他笑呵呵说道：“戴伦，恭喜你当父亲了，你应该早一点通知我的，我们俩可是好朋友和合作伙伴。” 夏景行听出了贝兰克梵语气中的不满，连忙主动致歉，并补充了一句“你是华尔街第一个知道的”。 听到这句话，贝兰克梵心中的不爽立即消失了一大半。 不过当他听到戴维·洛克菲勒带来的消息后，整个人立马变得紧张了起来，连说话的语气都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戴伦，你遇到大麻烦了！这一定是冲着脸书来的。” 贝兰克梵脑子转的飞快，快速衡量这件事可能会对高盛在脸书的利益造成多大的影响。 “我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才找到你商量，现在我们的利益是一体的，必须斩断所有伸向脸书的黑手。” 贝兰克梵在电话那头冷笑，碰上事就想起我了？ 从来都是高盛玩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玩高盛了？ “戴伦，我建议你立即公开这件事，高盛……还有摩根士丹利会为你提供帮助。 与其让别人扔出这个炸弹展开突袭，不如自己主动爆破，起码能控制杀伤范围。” 贝兰克梵考虑了几秒，觉得还是钱重要一点，至于谁利用谁并不重要。 夏景行沉默不语，他其实有考虑过这个方案，但有点怕家宅不宁啊。 过去舒服是舒服了，但现在脑阔痛。 贝兰克梵以为夏景行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建议，语气加重了几分说道：“必须在上市前清除所有的潜在隐患，不然等到上市的时候被曝光出来，继而造成股价下跌的话，你可能要接受证券欺诈的指控，以及面临投资者的集体诉讼。” 夏景行没反驳贝兰克梵的话，皱眉道：“那我应该怎么公开与克里斯汀娜之间的事情？” 贝兰克梵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这可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你们有结婚的想法吗？” 夏景行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站在你的角度、投资者的角度，你觉得呢？” 贝兰克梵笑了笑，“首先，我声明啊，我绝对没有任何逼迫你的意思。 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给你几句忠告！” 夏景行语气沉重的说道：“你说吧，我能承受。” 正文 1331、肉烂在锅里 “戴伦，听我一句劝，这婚真不能结！” 贝兰克梵语气有些激动，“如果非要结的话，那就只能放弃脸书，让克里斯汀娜离开公司。 这样，你和克里斯汀娜就是两名普普通通的股东了, 无法再干预脸书的运营管理以及最高决策。 但我想，投资者并不希望看到这样一幕。 你、小犬，还有克里斯汀娜三个创始人都在公司上市前离职了，这非常打击投资者的信心。” 夏景行反应平淡，问道：“还有呢？” 贝兰克梵嘴角微微勾起，他就知道, 夏景行是个聪明人。 刚刚这番话只不过是他试探夏景行的。 “方案二，你放弃第一大股东身份。” 贝兰克梵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很难令人接受, 脸书是你一手创办的企业，你在它的成长过程中扮演了无可替代的角色。 但是，它太重要了，你懂我的意思。 远景资本的那部分持股可以保留，因为那不是你一个人的基金。 但你其他持股平台加起来的股份，不能看起来太扎眼了。” 夏景行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卖出一部分股份？” “对，卖给克里斯汀娜，让她代替你成为第一大股东。 或者再发起两只S基金，向基金注入部分脸书股权。 还有一个方案，给你儿子设立一只信托基金，把部分脸书股权装入这只信托基金。 以上三个方案可以单独做, 也可以结合在一起做。 总之，你不能彰显自己对脸书仍拥有强大的影响力。” 夏景行默默地在心里思索着贝兰克梵提出的三個方案, 都具备很强的可行性。 “伱觉得我这样做了, 就能消弭我和克里斯汀娜生子事件的影响？” “不能说完全消弭, 至少能消弭很大一部分，因为她们娘俩都是出生在美国的美国人，而你是一名中国人，并且不愿意入籍美国。” 夏景行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慎重考虑你的建议。” “戴伦，你要多想想以后，就算这次没人发难，以后也会有人以此攻讦你的。 你选择退一步，回笼大量的现金，仍然可以拿着这些钱去投资其他回报率更高的项目。 脸书现在的估值已经很高了，继续持有的增值空间并不大。 而且借助这个机会，你能彻底解决脸书的历史遗留问题，没人可以再拿这件事攻击你和脸书。 脸书是美国的脸书，这一点可以得到一致的公认。 等到脸书上市以后，如果你觉得它仍有投资价值，可以通过二级市场买入，没人可以妨碍你。” 夏景行心中已经有很清晰的计划了，笑着说道：“我明白了, 谢谢你，贝兰克梵先生。” “谁让我们是朋友呢？我的这些建议都是在为你着想。” 夏景行无声的笑了笑，又与贝兰克梵聊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接着，他又拨通了麦晋桁的电话。 对方的反应跟贝兰克梵差不多，同样给出了上中下三策供夏景行选择。 打完两人的电话，夏景行与克里斯汀娜开启了视频通话。 他把自己跟戴维·洛克菲勒、刘海、贝兰克梵、麦晋桁的交谈内容全部给克里斯汀娜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克里斯汀娜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嗡嗡嗡”的乱响。 见屏幕里的克里斯汀娜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夏景行关心道：“你没事吧？” 克里斯汀娜连忙摆手，长呼了一口气，说道：“我没事，只是脑子有点乱，你让我静一静。” 夏景行闭上了嘴巴，无声的看着屏幕那头的克里斯汀娜，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他其实都还好，这件事对克里斯汀娜造成的压力无疑更大。 未婚先孕、给中国人生孩子……这些事注定会被白人至上主义者谩骂乃至威胁。 同时她还要周旋于政府、股东等各大势力之间，让所有人都满意，不使脸书的上市推进工作受到影响。 克里斯汀娜突然抬起头，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夏景行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目光幽幽的陈述道：“远景资本目前持有脸书19.77%股权，其中有8.88%属于我个人，另外我掌握的其他持股平台加起来合计持股26.29%。 谷謠 股权穿透后，我一共持有脸书35.17%股权。 你持有12.58%股权，有些偏少了。 但我们俩加起来，持股将近一半，这看起来又令人遐想连篇。” 克里斯汀娜皱着眉头，“这有什么问题吗？你的持股比例经过IPO上市稀释，可能会下降到30%以内。 这个持股比例不算高，美资持股已经超过三分之二了，这难道还不能打消一些人的顾虑和敌视？” 夏景行笑了笑，对于一般的美国企业来说，30%这个外资持股比例不算高。 但对于美国的跨国大型科技公司来说，就没见到过外资持股30%的，甚至连10%都几乎见不到。 当然了，这跟企业体量有关系，外资不可能花那么多钱去重仓一家公司。 美国的科技股，一般第一大股东，甚至是第一大机构股东，都是贝莱德投资、先锋领航集团、富达投资这些巨无霸级别的共同基金。 “远景资本那边的持股，大部分都属于达官贵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阻力，而且上市后就会有部分抛售，可能最终也就只剩十五六个点。 而你的持股比例太少了，上市稀释后可能不到10%了。 我想转让10%股份给你，由你来担任公司第一大股东。” 克里斯汀娜连忙摇头，“我不能要，你之前已经转让过10%股份给我了。” 如果说以前克里斯汀娜还不知道夏景行转让给自己的10%股份意味着什么，那么她现在知道了，意味着赠送出一笔天文数字级别的财富。 四年前转让的10%脸书股份，价格约为10亿美元，而如今至少值60亿美元。 如果她再次受让10%脸书股权，未来这些股权可能价值100亿美元、200亿美元…… 克里斯汀娜的拒绝在夏景行的意料之中，他摇头失笑道：“又不是不给钱，你又得背上一笔贷款了。” “过几年，只需要付出一两个点股权就能把贷款还了。” 克里斯汀娜目前还没归还几年前的股权质押贷款，但只要她想归还，10亿美元贷款连本带息也只需要付出两个点股权。 假如不考虑股权稀释的话，四年前的那次股权转让相当于净赚八个点脸书股权。 “你就拿着吧，这样所有人才会感到放心，起码脸书上市的最大获利者是一个美国人，而不是中国人。” 克里斯汀娜思考良久，说道：“要不然你把股权转让给伊诺克。” 夏景行笑着说：“他的话，我单独再转让5%股权给他设立信托基金。” 听到这句话，克里斯汀娜既感到欣慰又觉得好笑，一个两岁的小孩子，连钱都不认识，却已经身价几十亿美元了。 用中国话说，投胎是一门技术活。 夏景行掰着手指头数道：“转让了这15%股份，除远景资本这个持股平台以外，我还持有11.29%股权。 已经不算太扎眼了，但难免别人会把远景资本一起算进来，又特么持股超过30%了。 所以，我打算把这11.29%股权全部给打散，分别注入洛克菲勒家族办公室、高翎资本、雪湖资本、环球投资、老虎亚洲等外部基金，不再体现在我名下。 我个人名下不再保留任何脸书的股权。” 克里斯汀娜问道：“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还懂这个成语啊？” 克里斯汀娜没说话，只是翻了个大白眼儿。 “不会的，大家都会认为我把脸书股权转让给了儿子，还有远景资本，不也被大家公认是我控制的公司吗？” 夏景行笑着摊摊手，“这样我就两手空空了，不再直接持有任何脸书股权。 反正脸书也要上市了，以后我专注做二级市场就好了。” 脸书在一级市场的发展道路，的确已经快走到尽头了，夏景行觉得只要价格合适的话，卖点股权也无妨。 按照上市达到千亿美元市值，十年后达到万亿美元估值来计算，也就是个十年十倍股，谈不上多么稀缺的投资标的，比它回报率更高的项目不知凡几。 至于无法割舍对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的感情，就只能交给儿子和克里斯汀娜来继承了。 克里斯汀娜默默的思索着，好半天才开口说道：“这不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利益损失吧？” 夏景行微笑，这样一通操作，大部分肉都烂在锅里了。 真要计较的话，可能会让洛克菲勒、高翎资本赚走一些管理费和股权增值收益分成。 但这些钱只称得上是毛毛雨，而且他也在无声无息中完成了分散投资的目标，不算没有收获。 “相比于一丁点利益损失，我其实更在意的是你和儿子，我怕你们受到伤害。” 夏景行眼神充满爱怜的看着克里斯汀娜，他感觉这一关没那么好过。 主要是克里斯汀娜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同时与自己的关系还藕断丝连，这在高层眼中是个大大的失分项，不卖力的帮助搞几起Colour革命怕是不会善了。 正文 1332、半导体产业协会 就当夏景行为家务事和脸书股权分割伤脑筋的时候，陈宏在鹏城的工作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德州太平洋集团和中金公司，一个长期混华尔街，一个作为国内券商杠把子，都很清楚远景金控的实力和做大做强的野心。 他们向远景金控发出收购邀请，本来只是对平安的报价方案感到不满意，抱着试一试能不能引入第三方参与竞价的想法, 没想到远景金控真的派人来了。 既然人都来了，那就谈呗。 陈宏及谈判团队，被德州太平洋集团和卖方顾问中金公司接到了酒店，然后在酒店里开启了秘密谈判。 一番试探过后，双方都很快掌握了对方的底价和意图。 德州太平洋集团是受到金融危机，以及外资大规模逃离中资银行的影响，无心再经营和持有鹏城发展银行股份，想把手上的股份卖个好价钱, 落袋为安。 同时德州太平洋集团也不是傻子，相反非常贪婪。 将近三年前，企图打造保险、银行、投资三足鼎立模式的平安就看上了鹏城发展这张全国性银行牌照，与德州太平洋集团接触了一次。 这群美国人开出了两倍溢价收购的条件，平安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接着就爆发了全球性金融危机，华尔街各大银行、投资公司都在快速清仓处理中资银行股份。 德州太平洋集团一看这架势，有点慌了，生怕把股份在砸在手里。 于是一年多前，又开始吃回头草，找到平安重新商议收购股份的事情。 形势瞬间攻守逆转，这次轮到平安拽起来了。 当然了，平安也不是不看重这张银行牌照, 只是不想当冤大头。 于是, 他们聘请了高盛在中国的合资投行高盛高华做顾问，花了一年多时间拉锯谈判, 消磨德州太平洋集团的耐心。 面对平安的出招, 德州太平洋集团也不是没有反抗过。 中海油、中国移动、国开行都先后与鹏城发展银行传出过绯闻, 但交易最终都黄掉了。 无奈之下，德州太平洋集团都快妥协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陈宏身负重任，他知道夏景行是铁了心要拿下国内一家银行作为国内金融控股产业的发展立足点。 但他不能被人当大冤种啊！ 在一个星期谈崩八次的情况下，他最终还是没能成功走出酒店大门。 每次只要他“气冲冲”的走到酒店大门口，就会被中金公司的职员给好言劝回去。 中金公司的人也为难，两头伺候的工作真不是人做的。 美国人说他们跟远景金控是一伙的，拿着卖方顾问费，却干着买方顾问的活； 远景金控说他们助纣为虐，作为中投集团根苗正红的亲孙子，却帮着老外打压民族金融企业。 中金的职员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的维护局面，以免谈崩。 就这样，在中金竭力的转圜下，德州太平洋集团与远景金控的谈判越来越顺利，越来越接近成功，只差最后一哆嗦了。 可是这一哆嗦，怎么也哆嗦不出来。 在这种背景下, 陈宏第一次拨通了夏景行的电话, 向后者通报了鹏城发展银行的谈判进度, 以及自己对德州太平洋集团的底价评估。 “他们是非常想出售这些股份的, 而且已经有些着急了。 我想再熬鹰一段时间，可有点担心平安的动作。 谷虂 要是被平安抢在我们前面收购了鹏城发展银行，那就白忙活一场了。” 陈宏坐在酒店套房的沙发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钢笔，桌子上的一张白纸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 电话那头的夏景行略做沉吟，便果决的回答道：“不能被平安截胡了，出价不妨再让步几個亿……十个亿以内都行。” 陈宏笑着说道：“我知道不能斤斤计较，要多考虑鹏城发展银行的战略作用。 但是我担心这帮美国人拿到我们的最终报价后，转手就交给了平安。 甚至我现在就可以断定，他们并没有终止与平安的谈判。 一边与我们谈，一边与平安谈，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不过你说的对，不能被美国人当刀子使了。 你的态度要强硬一点，摆出一副大不了一拍两散的架势。 美国人都是纸老虎，而且平安作为上市公司，出价会有所顾虑，不敢因为并购形成太大规模的商誉，我们是私人控股企业，优势在我。” 陈宏见夏景行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有点担心阴沟里翻了船。 但被美国人拿捏，又是他绝不希望看到的。 归根结底，还是要进行一场艰苦的心理博弈。 想到这，陈宏决定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并购失败了……” 夏景行知道陈宏在担心什么，笑着打断道：“失败了就失败了，哪有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 给夏景行打了预防针以后，陈宏也彻底卸下了心理包袱。 他起身拉开房门，汇合等候在外面走廊的下属，一行人不疾不徐的朝酒店会议室走去。 ………… ………… 魔都这边，夏景行挂断电话后，暂时把鹏城发展银行的事情抛在了一旁，他叫上邓元鋆，开始与对方商议发起成立半导体产业协会的事情。 “国家在1990年成立了一个半导体行业协会，华虹、华大电子等官营企业以及很多科研、事业单位都是组织成员。 我们现在又另外拉起一支队伍，而且还是全国性的组织单位，会不会不太好啊？” 尽管邓元鋆提醒得比较含蓄，但夏景行还是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夏景行笑着说：“我们这协会跟他们那协会不太一样，他们是正规军，我们就是七八条枪的民兵队伍。 我们这协会主要由民营企业组成，而且更多是创业公司。 目的也只有一个，整合一下资源，更好的发展中国半导体产业。” 邓元鋆面色纠结的说道：“夏总，可别人不一定这样想啊！ 会不会觉得咱们是在搞什么利益联盟，打压非复兴系的半导体企业。” 夏景行摊摊手，“我又不当这个会长，而且我也不是真的在为自己谋私利，管别人怎么说。 嘴长在他们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 正文 1333、产学研一体化 “人言可畏啊！夏总。” 邓元鋆面色有些激动的劝道：“我知道你不是出于私心，是想更好、更高效率的整合国内的半导体资源，让国产半导体取得更好的发展。 可这种事，一来犯忌讳，二来肯定有人利益受损，故意说坏话，三来还会引起海对岸的警惕, 有违你的初衷。 我打个比方，协会成员君正设计出了一款CPU芯片，协会成员华芯国际负责代工制造，成品销售给了另外一名协会成员步步高，终端产品由京西商城负责卖出。 而恰巧，这些企业全部都是复兴工业产业基金投资的，会不会有人给咱们安一个支配市场的罪名啊？” “我这是为了提高半导体国产化率, 再说了，步步高可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啊。” 邓元鋆苦笑, “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我想表达的意思是，这种资源互换和整合，不能摆到明面上来，暗中撮合即可。” 说到这，邓元鋆叹了口气，他明白夏景行的一片苦心。 简而言之，国产企业支持国产企业，互相给订单，大家齐心协力谋发展。 但各个厂商的技术水平发展不一，而且产品价格和成本不一定比得上技术更为领先的外资、合资半导体企业。 企业是盈利组织，自然是谁的产品便宜、质量更好就用谁的，扯其他的大义、国产化产业链, 通通没用。 夏景行沉默不语，前世的时候, 海对岸可是想拉上日韩和湾湾搞四国半导体产业联盟，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在未来可能面临极端严峻的发展形势下，现在还不抱团取暖, 将来只会被更强大的利益联盟碾压。 不过邓元鋆的提醒，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下。 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 说好了低调发展，怎么又开始上头了。 邓元鋆察言观色，见夏景行似乎犹豫了，便趁热打铁的继续劝解道：“夏总，我不反对搞内部资源整合，不然复兴工业产业基金的投资意义何在？ 当产业链初步梳理出来以后，自然得在薄弱环节加强。 不然订单都没有，企业怎么做大，技术怎么进步？难道依靠咱们一直输血？这既不健康也不科学。 但注意了，我说的是内部资源整合。” 邓元鋆注视着夏景行，“都是拿了复兴工业投资的自己人，凡事好商量，也不会弄得大张旗鼓。 当咱们内部理顺了，再考虑把这种成功经验向外部，向全中国输出。 而且我觉得光内部企业就够了！ 复兴工业产业基金投资半导体各细分领域的前两名选手，加起来足足好几百家企业。 光投资、处理、协调这些公司, 就够我们忙活好几年了。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咱们好好的做好复兴半导体，做好产业基金，培育好自己能控制和影响的产业链，就已经是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了。” 邓元鋆努了努嘴皮，还有话没说出口：祖宗，别再给自己，也给我再增加难度了。 夏景行摇了摇头，“半导体产业协会还是要做。” 邓元鋆瞬间感觉失去了全身力气，得了，白说这么多了。 “但你说的对，名字和职能应该改一下，不要聚焦产业化这一环，产业化咱们私底下自己内部搞，这样阻力小一些，也相对隐蔽一些。 我们应该把目光放在别处，做一些别人不愿意或者暂时没能力做的事情。” 邓元鋆目露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咱们搞教育怎么样？聚焦半导体研究和从业人员培养！” 说到此处，夏景行摆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是一个长期被人忽视的领域！ 谷揾 整天喊芯片强国，可国内目前严重缺乏集成电路相关专业人才。 复兴半导体为了挖人，锄头都挥到美国和欧洲去了。 另外，为了留住这些人才，复兴工业又是送房，又是建配套的私立学校，等复兴汽车研发推出以后还要送车。 可以说，夏景行把这群理工男当作宝贝在呵护。 这要是还不为夏家世代赴汤蹈火，有点说不过去了。 “清华作为我们国家理工科最高学府，竟然没有设立集成电路学院，只有一個微纳电子系，还是五年前刚刚成立的。 连半导体的半壁江山清华都混成这样子，更别提其他大学了。 缺师资力量和经费，缺校企共建环境，缺乏学术环境和对人才尊重，这是压在中国半导体专业教育头顶的三座大山。 现在复兴半导体拥有的人才，乃至其他公司的顶级人才，大部分都是海外留学归来的。 我听说很多微电子专业的名校学生竟然转型进入互联网行业工作，不得不说，这实在太可惜了，也很不正常。” 邓元鋆摇头失笑：“谁让互联网发展更好呢？当代年轻人压力也大，想在一线大城市立足，不成为半导体行业的高级人才，几乎很难实现。 而想要成为高级人才，就得去国外留学，同时去国外大厂混几年，这就筛掉了很多人。 国内半导体企业目前规模普遍都很小，处于艰难创业阶段，连养活自身都成问题，哪有余钱搞什么校企共建专业。” 针对人才缺乏困境，夏景行去年就提出过要搞校企共建专业，目前正准备展开这一计划。 但他此刻改主意了，准备搞得再大一点，除清华之外，再多合作一些学校。 “我准备拿出50亿人民币，跟清华合作创办一所集成电路学院。 同时，再拿出50亿人民币，选五到十所学校进行合作。” 邓元鋆对于夏景行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掏出100亿人民币，没有太感到惊讶，因为已经习惯了。 “你掏这么多钱，应该没有哪所大学会拒绝合作。 但是，真正困难的是环境，学术环境需要改变。 同时，这么多学生毕业后，怎么安排他们呢？ 十几所大学，每年至少几千毕业生吧？全部吸收进复兴半导体，我们暂时不需要那么多人。 如果把他们拒之门外，培养意义何在呢？” 夏景行说道：“你忘了复兴工业产业基金了，等到第一批集成电路专业学生毕业，已经是四年后了，我们应该投资了几百家半导体相关公司了，每年消化吸收几千人，根本不在话下。 而这些基础扎实的学生走上工作岗位后，通过工作实践不断提高自身能力，哪怕一百个只有一个出挑，每年也有几十个冒尖人才，十年就有几百个了。 同时，我们也可以把部分优秀的基层员工选拔去合作的集成电路学院进修一下，加快人才培养步伐。 人们常说的“产、学、研一体化”，其实没几家企业能实现这个目标。 但复兴工业集团可以，我们拥有庞大的实体制造产业和处于中国一流研究水平的各个研究院，关键是我们有钱，目前我们只缺“学”这一板块。 我们背靠的是中国，中国教育强，则中企强。 不管教育投入有多大，有多难，我们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去提升教育水平。 不仅仅是半导体产业，其他产业也需要加强与高校合作。 总不可能掏十亿八亿美元去赞助美国大学吧？我儿子应该能凭自身才华考进去。” 邓元鋆有些忍俊不禁，说道：“搞好高等教育，我是举双手支持的。 不管它能不能给复兴工业带来好处，都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 不过，我们需要拿出一套完善的方案，不要好心却办了坏事，果子没结几个，反倒长满了害虫。” 夏景行听懂了邓元鋆的提醒，是啊，整整100亿人民币，都够的上去年《福布斯》富豪榜分别排名第八、第十的罗宾李和波尼马的全部身家了。 正文 1334、一揽子计划 “平均每股作价24元人民币，这是我们最后的让步，如果远景金控同意，今天我们就可以签合同。” 一个六十多岁、高鼻深目的白人老头眼神阴鸷的看着跟他隔着一张桌子坐在对面的陈宏，大有你再砍价，老子立马掀桌子的架势。 陈宏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的态度：“邦德曼先生, 我想你搞错了，鹏城发展银行对于远景金控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一旦我们集团转为内资，随时可以获得更好的银行收购机会。 而鹏城发展银行，对于德州太平洋集团来说，退出已经迫在眉睫了。 你们的新桥三号基金成立于2000年，今年已经是基金存续期的最后一年了。” TPG的创始人大卫·邦德曼冷冷一笑，“抱歉, 让你失望了, 我们已经取得基金有限合伙人的同意，决定将基金存续期延长。” 陈宏也是老资本家了，毫不示弱的回道：“这个决定，会影响到基金投资回报率的计算，进而影响到管理者的收益。” 大卫·邦德曼看着陈宏那副得意的嘴脸，恨不得一拳砸上去。 这场谈判从一开始他就有些不爽，TPG这边是由他这个创始人亲自出马的，而远景金控只派出了名不见经传的陈宏。 大卫·邦德曼在华尔街的辈分很高，地位也很崇高，被业内尊称为并购艺术家，创办的德州太平洋集团与黑石、KKR、凯雷投资并称为四大PE天王。 杜卡迪摩托、汉堡王、ATT、雀巢等知名公司的兼并收购，背后都有TPG参与的影子。 早在1994年，TPG就作为最早进入中国市场的国际私募投资公司在魔都开设了第一间办公室，还投资了中金、中国邮政储蓄银行、李宁、良心集团等众多知名企业。 其中良心集团并购海外某知名PC品牌, 还是他们从中穿针引线, 并认购了数亿美元的可转换优先股，为收购行动提供资金支持。 三年前，TPG更是完成了17宗并购交易案, 总价值超过1010亿美元，击败了黑石、贝恩资本、KKR等同行业巨头，成为2006年全球交易额最高的PE霸主，登上了国际私募界的至高王座。 戴伦·夏的便宜老丈人弗雷德里希，那么精明的一个商人，号称没有人比他更懂房地产了，结果在二十年前，还不是被他在房地产领域狠狠的摆了一道。 1988年，他以2.5亿美元的价格买下了纽约广场酒店，7个月后，他一通忽悠，把酒店加价至4.1亿美元转卖给了弗雷德里希。 七年后，弗雷德里希终于解套了，含着泪以3.25亿美元的价格把酒店卖给了接盘侠沙特王子，小亏将近一亿美元，还浪费了七年时间的宝贵资金使用率。 不过弗雷德里希也不是没有收获，《小鬼当家2》在酒店拍摄的时候，他跑去客串了几個镜头，过了把演员的瘾，同时还借这间酒店收获了人生中第四次破产。 因此, 别说陈宏了，就是名震华尔街的戴伦·夏在他面前，都只能被称之为嫩的掐得出水来的PE新秀。 他感觉夏景行有些不尊重自己，所以铁了心要像教弗雷德里希做房地产投资那样，教夏景行做PE投资。 “管理者收益是我们自己的事，就不劳你为我们操心了，TPG作为一家另类资产管理公司，我们首先考虑的是LP的收益。” 大卫·邦德曼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极了，陈宏笑了笑，不以为意，继续戳TPG的虎皮。 “去年TPG抱着拯救陷入困境的银行的想法，入股了华盛顿互助银行，听说这起投资案拖累了TPG不少的现金流？” 一听此话，大卫·邦德曼整个人立马就炸毛了，厉声呵斥道：“你什么意思？这跟我们的谈判有关系吗？” 陈宏嘴角微微勾起，看来刘海传来的消息是真的了。 要说大卫·邦德曼这个人，也是真的猛，敢想敢干，行动力一流。 2007年次贷危机爆发后，华盛顿互助银行作为次贷债券的重要参与者，出现了严重的坏账，一度陷入了经营困境。 大卫·邦德曼二十年前曾通过收购破产的银行，然后再把这些银行与华盛顿互助银行合并，赚到了将近20亿美元。 于是，去年他萌发斗志，联合了一帮资本跑来吃回头草，企图在一家公司身上创造两个经典的杠杆收购案例，最后花了70亿美元抄底收购华盛顿互助银行。 买完没几个月，雷曼兄弟就倒闭了，金融危机愈演愈烈，华盛顿互助银行成了空头的提款机。 接着华盛顿互助银行就被政府接管了，再接着被迫以19亿美元的价格卖身JP摩根。 TPG在这个投资案例中亏损惨重，十分荣幸的被《时代周刊》评为2008年度十大最糟糕交易之一，07年的榜单还有个中投入股黑石的案例。 这件事在华尔街不是什么秘密，但TPG一个资管规模几百亿美元的巨头被这笔交易搞得现金流接近枯竭，相对要隐秘很多，这也是TPG执意要出售鹏城发展银行的重要原因。 大卫·邦德曼自以为没人把出售鹏城发展银行与去年的那起投资惨案联系在一起，因为他一直打的幌子都是顺应“外资撤离中资银行大潮”。 现在这张虎皮被陈宏戳破了，他故意表现得很生气，其实是在掩饰内心的慌乱。 陈宏毫不在意大卫·邦德曼的发火，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后者，“我们很乐意帮助TPG走出困境，收购鹏城发展银行我们可以全部支付现金，并且一次性付清，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谷嫽 听到这句话，大卫·邦德曼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这是中国人在逼自己让步。 他赶紧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架势，笑着摆手说道：“没有资金了我们可以再发起募集新基金，再说了，平安那边可是给出了一个我们无法拒绝的价格。” 事实上，谈判了这么久，大卫·邦德曼早发觉了远景金控已经知道了平安的存在，索性揭破了这一点。 陈宏没答话，他向旁边的李亚倩伸手，从后者手上接过了一张文件，然后动作不疾不徐的把文件推到了大卫·邦德曼面前，并说道：“这是远景证券对平安的金融分析报告。 这家市值2500亿的全球第三大保险公司前年花了238亿人民币入股欧洲第十五大金融机构富通集团。 随着金融危机爆发，富通集团被迫破产和拆分出售。针对这笔投资，平安去年发布的年报计提了227.9亿人民币的巨额减值。 他们现在的麻烦比你们想象中的更大，还想再并购鹏城发展银行，得先问问监管机构答不答应。” 陈宏一脸不屑的模样，把大卫·邦德曼给震住了，经历了与鹏城官府对簿公堂、股权分置改革等一大堆他以前都不能理解的事，现在他已经充分了解监管部门的能量。 股权收购交易究竟能不能取得成功，签了协议并不作数，最终还需要监管部门的审核和放行。 平安因为去年的投资惨案，怕是会被监管层质疑其投资能力吧？ 带着这样的疑问，大卫·邦德曼翻看起了分析报告。 他快速看完文件，合上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在满足保险子公司偿付能力的情况下，平安能动用的现金只有240亿？” “对，这是一个令股民和监管层感到不安的数字，平安作为我国中外合资金融机构中的翘楚，监管层一直很关心他们的健康发展。” 大卫·邦德曼嘴角露出一抹讥讽，“这算是对我们的忠告吗？与平安的交易必定会失败？ 但马明明先生可是向我承诺，他已经打通了所有的环节。” 陈宏继续上眼药，“就去年那次海外收购遭受的惨痛教训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它是一家合资企业，马明明已经挨板子了。” 大卫·邦德曼与坐在身旁的谈判团队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提出了休会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与同伴商量好的大卫·邦德曼重新给出了报价方案。 “平均每股作价23元人民币，TPG协议转让持有的5.2041亿股鹏城发展银行股份，约占公司总股本的16.76%，一共作价119.7亿元人民币。” 陈宏笑着点了点头，“我可以同意这个方案！” 大卫·邦德曼面色一喜，刚要和同伴打出庆祝的手势，结果被陈宏后一句话给怔住了。 “不过……” 陈宏扫了大卫·邦德曼及对面的谈判队伍一眼，吊足了这帮人的胃口后才补充说道：“我们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大卫·邦德曼正色道。 “在正式签署股权转让合同前，帮我们说服鹏城发展银行的董事会通过定向增发方案。” 闻言，大卫·邦德曼顿时轻松了下来，不是什么很为难的条件。 “一揽子计划嘛，我懂！” 陈宏微笑，这老外还挺入乡随俗的，连中国去年提出的宏观策略都懂。 “对，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问题，TPG以一个负责任的股东形象退出鹏城发展银行，这对你们未来在中国开展业务有好处。 同时监管部门看到完善的解决方案后，才会更有信心的对交易放行。” 大卫·邦德曼笑着说：“还有一点，你们远景金控，可以一举控股鹏城发展银行。” 陈宏无声的笑了笑，“这是一个三赢的方案！” “错了，马明明先生肯定会很生气，他为了鹏城发展银行已经筹划了三年。” 陈宏淡淡一笑，“这件事就不劳邦德曼先生费心了，我们跟平安的第一大股东汇丰集团可是战略合作伙伴，光最近与汇丰集团在谈的交易就有好几起。 说不定哪天我们就跟平安成为一家人了。” 大卫·邦德曼哈哈大笑，“陈，你们胃口可真好。” “谢谢夸赞，我们消化系统一向比较好。” 正文 1335、三驾马车 五月下旬的时候，鹏城发展银行停牌，发布了重要公告。 “经董事会决议，拟以每股18.26元的价格向远景金控（中国）公司新发行5.87亿股，募集107.2亿元人民币资金，用于补充公司资本金。 每股认购价格是根据适用法律规定的公式计算确定，为董事会决议公告日前20个交易日的鹏城发展银行的股票交易均价……” 这是鹏城发展银行发布的第一条公告, 主要涉及定向增发新股。 第二条公告主要内容是公司第一大股东TPG向远景金控协议转让持有的5.2041亿股股票。 两笔交易完成后，鹏城发展银行的总股本将增至36.92亿股，远景金控持有其中的11.0741亿股，占总股本29.99%，取代TPG成为公司新的第一大股东。 之所以远景金控不突破30%这条控股线，主要是避免触发要约收购。 即便如此, 这两笔交易一样需要银监会和证监会的审核。 先不考虑审核和放行结果, 这两笔交易的公告已经震撼了国内银行界和资本界。 远景金融控股集团一共斥资226.9亿人民币（约合33.25亿美元）收购鹏城发展银行29.99%股份的举动，已经刷新了国内银行收购案的新纪录。 在此之前, 远景金控虽然已经先后收购了雷曼兄弟亚洲公司、友邦保险、华美银行等知名金融机构，在金融市场撒出了十倍于鹏城发展银行收购案的现金。 但那些收购案毕竟都发生在国外，远没有如今这起发生在国内的巨型收购案来的震撼。 这是远景金控在国内的第一宗收购案，从平安嘴里虎口夺食，硬生生夺过了鹏城发展银行，出场不可谓不高调。 同时，很多股民还是第一次知道远景金控这样一家公司，并通过它的名字，把它与近两年在A股市场名声渐起的远景资本——芒种投资基金联系在了一起。 有人戏称这是夏景行伸向国内金融业的两只大手，左手是风格相对激进的私募证券投资基金，右手是象征传统和稳健的银行、保险业务。 银证基保信，五大主要的金融牌照目前就只欠缺证券和信托了，基金也还差点意思, 业务暂时还没有覆盖公募基金, 仅仅限于私募。 不过夏景行在国内的金融产业体系已经初步勾勒出来了，也让人看到了闯荡海外的金融大亨回归国内市场的决心。 面对这一串的好消息, 最开心的莫过于鹏城发展银行的股民了，他们被割了无数茬的韭菜，依旧待000001如初恋。 现在好了，有了夏景行这等强力人物入主鹏城发展银行，大A股也有了自己的一号仔。 曾经把港股一号仔黄河实业折腾得够呛的夏总到了A股，又会书写怎样的传奇？股民们对此非常期待。 总不可能连自家股票都做空吧？那就只有一个选择做多了，大家正好可以跟着首富先生搭一趟顺风车。 而那些没买鹏城发展银行股票的股民则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可以预见的是，一旦股票复牌，至少三五个涨停牌打底。 这就是亚洲首富和华尔街大亨戴伦·夏的排面！ 相比于开心的跟过年似的，又重新开始相信大A股的股民朋友，马明明和高盛亚洲董事总经理付祖七就有些不开心了。 马明明在公司内大发雷霆，煮了三年的鸭子竟然在眼皮子底下飞走了，如何不气？如何不恨？ 付祖七，这个日后创办春花资本，因为把管理的信托计划持有的0.1%大象金服股权在上市前夕打五折转让给自己亲兄妹，导致被外界误以为是大搞内幕交易，实则是掏自己的钱为LP解套的感动中国的年度经济学家在一旁好言安抚。 “夏景行太蛮不讲理了，凡事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啊！” “可不是嘛, 托人打個招呼也行啊！就这么把鹏城发展银行给收购了，合着就他有俩臭钱？” …… 谷窓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在办公室里吐槽了夏景行几分钟后, 马明明突然开口说道：“祖七啊, 你觉得这口气我们应该咽下去吗？” 闻言，付祖七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了，听这口气，老马总还要找回场子？ 夏景行可是个凶人！ 隔壁的小马总被他收拾得完全没有脾气，跟个受气包似的，烟灰缸每月都要换几个； 临安的大马总也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一副唯夏总马首是瞻的模样。 你老马总若是不识趣的冲上去，可别给人家凑个三驾马车。 付祖七是个聪明人，而且他长期就职高盛，多少知道一些夏景行的手段和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不太敢参与这种危险的计划。 “马总，你想搅黄这笔交易？” 马明明没有答话，因为他心中也有些犹豫，如今事情差不多已经成定局了，再去死缠烂打的话，好像没有半分好处，反倒要被夏景行给记恨上。 华山会的那帮号称执中国商界牛耳的老派人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夏景行收拾得够呛。 木志心最喜欢的徒弟郭伟被逼的远走海外避祸，原本由良心集团一分为二拆分出来的华夏数码，如今变成了到处建设复兴手机授权店，受复兴工业集团和远景资本联合控制的IT代理公司。 史大柱的游戏公司在海内游戏的强势进攻下，业绩和股价双双遭到腰斩，要是股价再这么低迷下去，可能就要重操旧业卖保健品了。 横店集团的老徐，也就给木志心站台了几次，一样被盯上了，整天担心夏景行大举进军了娱乐圈还不满足，接下来修个影视城专门跟他打擂台。 至于杰克马、黄华中这些小字辈的，那更没骨气了，早就抱上夏景行的大腿了。 夏景行虽然从不参与任何组织和团体，在公众面前也十分低调和谦逊，但实际上早已成为了横亘在中国企业家面前的一座大山，无论与不与他打交道，都不能忽略他的影响力和能量。 想到这，马明明喟然长叹，“唉，我就是心里感到不舒服，说说而已。 他跟娄伟关系那么好，听说还经常被带去中北海汇报工作，谁敢给他使绊子啊！” 马明明笑容有些苦涩，想自己苦心孤诣经营了二十年，把平安从仅有13名员工的单一财产险公司发展成为中国三大综合金融集团之一。 但结果，无论是能掌握的资产，还是影响力，又或者是各种资源，都比不过一个年纪比自己小了近三十岁的小字辈。 付祖七很会察言观色，知道马明明有点被打击到了，立马拍起了马屁。 “您老不一样啊，试问全中国有几个人能把一间一穷二白的官营企业拉扯成市值几千亿的行业巨头？ 而且最难得的是，您还不搞MBO或者分红权转股权的操作！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你都是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跟那些硕鼠不一样。” 马明明笑着指了指付祖七，“你啊你，说话总是这么百无禁忌，嘴上从来不把门。” 话虽这么说，但马明明心中还是颇为自得的。 除了同城的老王，怕是没人能跟自己比了吧。 虽然当年的情况比较复杂，一两句解释不清楚，但论迹不论心，赢得生前身后名，已经是自己的人生最高目标了。 夏景行，就由他去吧！ 正文 1336、神车的命运十字路口（孤独症猫咪盟主8/10） 一架白色的飞机稳稳的降落在了柳城白莲机场，夏景行刚一下飞机，还没走出机场，便被热情的迎接队伍给包围了。 桂省巡抚、柳城知府、五菱集团高管等黑压压一大群人亲自前来迎接，让夏景行有点受宠若惊，同时又感觉过于高调了。 他这次前来柳城，只是打算初访一下特斯拉的宿敌、全球电动汽车销量冠军的有力竞争者、中国神车五菱集团, 以及试探它背后小股东桂省官营资源管理委员会的态度。 上汽通用五菱汽车公司的情况有些复杂，魔都汽车和通用、柳城五菱（桂省官资委）三方势力交织其中，各有各的诉求。 其中，魔都汽车作为持股50.1%的控股股东，他们对于出售公司的态度尤为关键，夏景行打算放在后面解决。 凭借他跟魔都的良好****，并且有华芯国际的解决方案做示范, 摆平魔都方面, 问题不大。 不过也有个难题，投资和税收放在哪里？ 华芯国际毕竟没有搬离魔都，肉还是烂在锅里，并且与魔都官府签署了金额为一百亿美元的投资备忘录。 五菱就有点麻烦了，柳城肯定不愿意它搬去魔都，而魔都肯定不愿意把经济增长引擎拱手让人。 夏景行希望与柳城方面先谈一谈，摸清楚柳城方面的具体诉求，然后对症下药，同时兼顾魔都方面的感受，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至于持股34%的通用集团，目前它正处于破产困境，拿了美国政府500亿美元的救助资金，钱应该能摆平。 与迎接队伍一阵寒暄过后，夏景行作为前来考察投资的超级富商，被安排与马巡抚同乘一车。 坐在汽车上，夏景行没有去打量窗外的城市风景，而是与马巡抚聊起了桂省的发展。 马巡抚人比较年轻，才五十五岁就是封疆大吏，看起来有点前途无量的样子, 人也非常随和健谈。 一路上主要是马巡抚在说，夏景行则安静的扮演聆听者的角色。 “夏总，建国以来，你是来桂省考察的最大企业家。 他们都说你是内地黎黄台，我却不这么认为。” 夏景行怔了一下。 马巡抚笑了起来，“我认为你比他更有眼光，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可没你这么高的成就，而且也没有敢来我们这穷地方投资的胆量。” “您过奖了，桂省主要还是缺乏开发，西部大开发了十年，也只不过是打下了一定基础，还没迎来真正的产业大规模爆发的时刻。 柳城作为桂省最大的工业城市，拥有享誉全国、出口海外的五菱汽车品牌，一直是我老家蓉城羡慕的对象。” 马巡抚哈哈大笑，谁不希望别人夸自己家乡好。 同时，他作为土生土长的桂省人，又是一方牧守, 一直希望家乡能够发展好。 所以一听到夏景行考察，才会以巡抚之尊跑来机场迎接, 好不容易来个财神爷, 可不能放跑了。 “五菱是柳城的城市名片，汽车产业也是我们集全省之力在重点打造的产业。 当年为了获得合资机会，我们无偿向魔都汽车转让了75.9%股份。 正是因为这当初很多人不理解的让步和牺牲，才换来了今天的五菱。” 夏景行知道这一段往事，五菱的前身是一五计划的柳城动力机械厂，在六七十年代造了很多拖拉机，后来还跻身全国八大拖拉机厂，这是五菱的第一次辉煌。 改开以后，拖拉机滞销，工厂开始转型生产缝纫机、织布机（生产口罩只是传统手艺），但经营十分惨淡，快要破产的时候，全厂省吃俭用买了辆三菱L100微型车回来，开始试水微型车。 后来引进三菱的技术，正式成立了五菱汽车公司，在1998年产销量做到了微型车行业的全国第一。 但好景不长，由于微型汽车技术门槛低，全国都在大干快上。 眼看又要重走拖拉机的老路，柳城官府决定引入外资，学习国外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给五菱提供新的生命力。 谷禦 当时，美国通用汽车正在进行“渠道下沉”，谋划小型车的发展，于是便看中了五菱。 尽管双方都有合资意向，但当时我国的规定是“一个外国公司最多只能和两个国内企业合作”。 通用当时已经和魔汽、金杯两家中国公司合作，没有名额给五菱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五菱的合资计划要泡汤时，柳城和桂省官府做了一個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决定：柳城五菱无偿将75.9%的股份划拨给魔都汽车集团，成立了上汽五菱汽车股份有限公司。 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五菱变成了魔都汽车的控股子公司，然后合资之路就彻底打通了。 在向通用增资扩股34%以后，魔都汽车和五菱集团的持股各自降至50.1%和15.9%。 当然了，五菱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工厂必须留在柳城。 这是一个非常实在的条件，让五菱再一次成功的完成了转型，没有湮灭在风起云涌的世纪初。 夏景行比较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汽车工厂是不可能全部设立在柳城的，有很大的制约因素，比如地理和城市规模，对人才吸引力等等。 “马巡抚，你对新能源汽车如何看待呢？” 夏景行打算摸摸马巡抚的底，要是对方不支持发展新能源汽车，甚至排斥新能源汽车的话，那么他也只能遗憾的放弃五菱了。 “我对新能源汽车不太懂，只知道你好像控股了一家名叫特斯拉的美国电动汽车公司。 价格卖的很贵，一辆能抵几十辆五菱。” 夏景行露出了微笑，很少见到这么坦诚的公务人员，虽不懂但不装懂。 “特斯拉定位是高端电动汽车，但要想实现盈利，产销规模必须做大，这就要求价格必须降低下来，未来会进一步下探至二三十万元人民币。” 马巡抚笑着说：“那价格也不便宜了，品牌定位相当于是宝马、奔驰等豪华品牌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又道：“这恰好是国产汽车的一个机会，我们国家的人均收入比不上美国，消化不了那么多中高端电动汽车。 但我们国家可以重点发力中低端电动汽车，量变引起质变。 而且这也是中国汽车崛起的唯一机会，以新技术弯道超车老牌汽车工业强国。” 马巡抚沉吟片刻后，开口说道：“你是想把五菱打造成电动汽车品牌吗？” “对！” 马巡抚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夏景行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我知道让一家成熟的燃油汽车厂商放弃已有的市场和技术，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 因此，转型可以分为多步展开，不会要求五菱立即停产停售燃油汽车。 前期的技术和市场探索，由复兴汽车去完成就足够了。” 马巡抚淡淡一笑，“我明白了，你是看中了五菱汽车的造车资质对吧？” “也不全对，我们其实还看中了五菱在下沉市场深入人心的品牌。” 马巡抚笑笑不说话，他在认真思考引进这样一个“一心只造新能源”的汽车厂商及超级投资人，对五菱、对柳城、对桂省，究竟是好是坏。 “五菱从机械厂转型为拖拉机厂，从拖拉机厂转型为微型汽车厂商，后面又转型为合资汽车厂商，三次转型，它全部选对了方向。 如今它再一次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选择的方向正确与否，将决定它未来数十年的兴衰。” 看见夏景行这么有信心，给自己一个巡抚施加心理压力，马巡抚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要是选择错了呢？你觉得会给这座城市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夏景行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信心满满的说道：“我知道五菱一直想进军乘用车市场，眼下就有一个好机会摆在面前！” 正文 1337、农村包围城市 马巡抚没有立即给予夏景行确切答复，支还是不支持发展新能源汽车。 他给夏景行的回答是，需要跟班子里的其他人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对此，夏景行也表示了理解，毕竟五菱汽车对柳城这座城市十分重要，对桂省也同样重要，不可能拍脑袋就决定要不要风（疯）投一把。 夏景行乘车来到柳城方面安排下榻的酒店后, 与马巡抚、柳城知府、五菱管理层等一大群人共进了午餐。 下午的时候，夏景行提出想去五菱汽车的工厂实地看看。 马巡抚和柳城知府痛快的答应了，同时两人没有再作陪了，因为他们已经看出了夏景行虽然年纪轻轻，但不太讲究排场，而且对方这次前来真的是抱着低调考察五菱汽车的想法, 不希望搞得太大张旗鼓。 马巡抚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好像办差了，如果夏景行前来柳城考察五菱汽车的动静搞得太大, 被其他兄弟省份看到并截胡了怎么办？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现在招商引资也很内卷。 于是，下午陪同夏景行前去参观工厂的任务就落在了上汽通用五菱公司总经理沈阳、柳城五菱集团董事长何世纪两人身上。 虽然两家公司的名字都带着五菱二字，但两人代表的却是不同的公司。 上汽通用五菱是生产和制造五菱汽车的合资厂商，而柳城五菱集团是前者的小股东，同时也是给五菱汽车提供包括发动机在内的各种零部件的供应商。 相当于原来的五菱集团一分为二了，整车组装、制造业务变成了合资公司，老五菱集团被削弱变成了搞汽车零件的公司，同时还兼做一点巡逻车、观光车、摆摊车等非主流汽车业务。 但柳城五菱集团是由桂省官资委监督和控股，是正宗的地方官营企业，未来还会改名成为桂省汽车集团，并入榜中国制造业五百强，也是一家颇具工业实力的汽车供应链企业。 同时，五菱这个汽车品牌如今也还握在柳城五菱集团手上, 上汽通用五菱只是获得了品牌使用授权。 抵达工厂后，夏景行佩戴上了安全帽, 然后跟随两名企业高管走进了现代化的厂房，开始参观汽车制造流水线。 沈阳边带路边介绍道：“现在五菱汽车拥有柳城和岛城两大生产基地，刚好一南一北，可以各自辐射半个中国，供应链管理更为高效。 我们现在所处的柳城本部，刚刚完成二期扩建工程，园区占地面积一共达到了89.2万平方米，拥有东部、西部以及发动机三大制造工厂。 其中，东西部工厂拥有以冲压、车身、涂装、总装为主体的现代化生产车间，全面实施通用汽车公司的全球制造管理体系……” 夏景行边走边听，不时点一下头。 通用的入股，的确给五菱汽车带来了很大的改变，尤其体现在汽车制造管理体系和技术标准上面。 虽然这些东西在美国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了，但漂洋过海到了中国，还是一些先进的管理方法。 “去年，在整个微车市场出现销量大幅下滑的情况下，五菱汽车的销量逆势上涨，国内年度总销量达到了647296辆，和2007年相比增长了17.9％，连续第三年蝉联国内微车企业销售冠军。 五菱品牌的这个销量成绩占到了通用中国去年近110万汽车销量的六成, 也助力通用连续第四年领先其他跨国汽车制造商。 其中, 我们自主设计开发的第一款微型商用车五菱之光, 08年产销突破了40万辆, 是中国汽车市场成长最快、国内销量最大的单一平台车型。 五菱荣光于去年年中上市，目前也已取得了单月销量突破一万辆的好成绩。” …… 夏景行好奇问道：“五菱宏光呢？” 谷澒 沈阳笑了笑，“这款车目前还在开发当中，要等到明年才会上市。” 一听六秒钟就卖出一辆的神车要等到明年才会闪亮登场，夏景行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他本来还打算试驾一下来着。 如果试驾体验不错，就提一辆回魔都，没事就开着它去外滩兜兜风，气质绝对死死的拿捏住那些烂大街的超跑。 后续再安排媒体或者路人不小心拍到“夏总驾乘爱车逛魔都”的八卦新闻，五菱宏光的销量要是不涨个一成半成，简直对不起他这個代言人。 未来等自动驾驶业务上路以后，还可以把五菱宏光拿来改装成测试汽车，让神车之名更加的深入人心。 作为在年轻人眼中很有好感的网红级国产汽车品牌，五菱有时候还是太低调了，也不如那些庸脂俗粉会做营销。 如今，荣耀手机都开始策划下沉到大学生和年轻人市场了，未来五菱争取也要做年轻人的第一辆汽车。 就在夏景行幻想未来喜提五菱宏光的辉煌时刻的时候，沈阳又说话了，“夏总，你是不是感觉五菱的汽车品牌定位太低端啊？” 夏景行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说道：“客观来说，五菱的品牌定位确实低端，但这不妨碍它成为一个令人尊敬和喜爱的国产汽车品牌。” 沈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富豪如此评价五菱汽车，表情诧异的看着夏景行，不会是商业互夸吧？ 不过他转念一想，夏景行作为堂堂的亚洲首富，也没必要拍他一个小厂总经理的马屁。 一旁的何世纪说道：“夏总，业内同行一向都有些看不起我们五菱，觉得我们技术含量低，利润也低。 在他们眼里，五菱就不是一家汽车公司，只比摩托车企业强一点。” 夏景行不屑一笑，“他们懂个屁，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在中国仍然适用。” 沈阳和何世纪对视一眼，皆来了兴趣，很想听听夏景行的高见。 夏景行微笑道：“汽车就跟手机一样，卖的越多，用户就越多。 用户规模膨胀起来，那就了不得了，车机系统的生态、自动驾驶数据收集等等，都要比其他汽车厂商更有优势。” 夏景行还有一点没说，汽车销量暴增后，电池、电机、芯片等供应链也要跟着卖爆。 整车业务少赚点钱没有关系，关键出货量要足够大。 复兴工业集团一手抓终端设备，另一手抓产业链，两头业务可以互相提供支持和利润反哺。 沈阳笑呵呵说道：“夏总，你这是把汽车当成了互联网行业吧？” “汽车未来的发展趋势是不断的智能化，可以视为科技企业，谁掌握了新的技术标准和底层架构，谁就是新的汽车王者。” 说到这，夏景行一下子想到了很远，假如五菱一年卖出100万辆新能源汽车，就意味着鸿蒙车机系统多出了100万个用户。 做互联网也好，搞操作系统也罢，没用户和市场占有率怎么玩？ 五菱别看它便宜，貌似不入流，但架不住它畅销啊，很适合作为鸿蒙车机系统、宁德时代、复兴半导体等企业的市场推广员。 山寨智能手机帮助安卓对抗了不可一世的智慧果和IOS系统，五菱+鸿蒙车机系统的组合，也是一把可以劈开新能源汽车时代的利剑。 当然了，把五菱改造成新能源汽车厂商，并延续其燃油车时代的销量奇迹，任重而道远，还需要花费很大一番功夫。 正文 1338、复兴五菱 何世纪已经六十多岁了，沈阳年轻一些，但也快五十岁了。 两人都是老汽车人了，但对于夏景行描绘的自动驾驶、智能车机系统等“来自未来不知道多少年的黑科技”，理解起来还是比较困难。 见状，夏景行也不显摆了，老老实实的跟两人聊起了五菱的现状。 “五菱虽然在微车市场取得了领先地位, 但这个市场限制还是太大了。 要想真正成为一家有影响力的车企，以及振兴民族汽车工业，还得进军轿车、SUV等车型市场。” 沈阳看着夏景行，犹豫了一下，想起了马巡抚的再三叮嘱，决定还是给夏景行透个底。 “夏总，五菱接下来打算进军轿车市场，但是我们没有技术。 通用承诺向我们转让A0级微型轿车平台乐驰和A级汽车平台别克凯越，代价是转让柳城五菱持有的15.9%上汽通用五菱股权。” 夏景行目光顿时一凝, 没有吭声，继续听着。 “五菱虽然单辆汽车的利润不高，但积少成多，还是令通用挺感到眼馋的。 而且五菱背靠的是中国汽车市场，是全球为数不多的在金融危机之下还继续保持正增长的汽车市场。 通用如今陷入了破产危机，对中国汽车市场更加依赖了。 他们恐怕不会轻易放手五菱的股权！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夏景行微微一笑，他想起来了，宝骏这个品牌就是依托通用转让的别克凯越平台打造出来的。 五菱别看在微型汽车市场挺牛的，但核心技术跟如今的大多数中国车企一样，还是严重依赖于外企的技术转让。 前世五菱为了能够顺利进军轿车市场，桂省和柳城一度同意了把所持的15.9%股权全部转让给通用，并做好了把五菱汽车品牌无偿转让给魔都汽车的心理准备。 还是那句话，从大局出发，更看重产业影响力以及能够带动的产业经济规模。 最后因为通用宣布破产保护，这起收购案受到了五菱内部员工的强烈抵制——把经营的好好的企业卖给一家外国破产公司算什么？ 甚至有员工表现得更加激进，以官营资产被严重贱卖为由向相关层面反映情况, 希望能够叫停这笔交易。 能看出来，柳城人民是深爱着五菱这个品牌的。 只可惜到最后，柳城五菱还是迫于无奈转让了10%股份给通用汽车，仅仅只象征性的保留了公司5.9%股权。 魔都汽车在这起收购案中表现出的态度，也有点令人心寒。 为了能够继续控股五菱，他们无偿从桂省官资委那里获得的50.1%股权连一个小数点都不愿意转让。 柳城五菱自然成为了被牺牲的对象，为了产业和经济增长扛下了一切。 想到此，夏景行回答道：“我懂，我会去跟通用谈的，现在关键是你们的态度。” 何世纪笑着说道：“我作为柳城五菱的代表，自然是希望夏总你能够多多在我们柳城投资。 但我说了不算数，这件事还需要更高层面的决策。” 沈阳也紧跟着说道：“只要夏总你能为上汽通用五菱带来更好的发展，我個人是举双手赞成你入主的。” 夏景行点点头，“两位都是推动五菱不断刷新国产汽车记录的大功臣，我个人对你们也是深感敬佩的。 如果复兴工业集团能够顺利收购上汽通用五菱，后续工作还需要你们多多支持。” “责无旁贷！只要夏总你不嫌弃我们老不中用就行。” 夏景行朝说话的何世纪摆了摆手，“言重了，五菱能有今日之辉煌，离不开地方官府的开明与大度，更离不开五菱员工的埋头苦干。 一个富有市场经验, 熟悉汽车生产制造的成熟团队，是复兴汽车眼下所急需的。 严格算起来, 我们其实属于是汽车行业的门外汉，什么造车经验都没有，十分需要老将来替我们把把关。” 谷採 沈阳和何世纪都面露微笑，觉得夏景行表现得实在是太过于谦虚了。 他们可不相信复兴汽车是门外汉，虽然车还没真正造出来，但最近一年大肆招兵买马，从各大汽车厂商那里挖走了一大批精兵强将。 可以说，复兴汽车出生就含着金钥匙，公司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 ………… 接下来几天，夏景行没去拜访马巡抚，也没再去考察五菱，而是带着刘小朵跑去游山玩水了，把桂城、珠城等著名旅游城市全部游完了一遍。 夏景行自个儿倒是玩的挺开心的，但他不知道的是，桂省高层已经连续召开几场会议了，讨论的十分激烈。 主要就讨论一个问题：要不要把持有的五菱股份卖给夏景行。 正方以马巡抚为代表，认为该卖，种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 只要夏景行被柳城深度套牢，何愁汽车产业不振兴。 反方则认为复兴工业集团虽然名气很大，但复兴汽车毕竟处于草创阶段，连正式的汽车产品都还没拿出来，就贸然与其合作，搞不好把柳城已经达到千亿产值规模的汽车工业给整废了。 这种担心也是很正常的，谁让夏景行是个汽车新丁。 假如夏景行是造汽车的亚洲首富，可能就没任何一个人反对他收购五菱了。 最终还是马巡抚拿出了魄力，力排众议，通过了草案。他觉得应该给夏景行一个机会，同时也是给桂省和柳城一个机会。 接着，接到电话通知的夏景行，迅速从涠洲岛离开，回到了柳城。 在柳城的府衙大楼里，夏景行带着团队与马巡抚及各部门的头头脑脑开启了多轮谈判。 桂省方面同意卖掉持有的五菱股份，但也提出了几个附加要求： 第一，五菱品牌继续保留和使用； 第二，五菱的研发中心和部分生产工厂继续留在柳城； 第三，与柳城官府签署金额为一百亿人民币的汽车投资项目； …… 这些要求大部分都很朴实，朴实的夏景行都不想还价。 像魔都，上来就是一百亿美元的投资合同直接怼脸上，而柳城仅仅只要求投资一百亿人民币，用于建设五菱的轿车项目。 双方谈判主要的分歧，还是在新能源汽车项目上面。 夏景行希望柳城能够拿出魄力来，大力推动新能源汽车产业链在柳城的落地，同时在政策层面提供支持和引导，与复兴汽车集团携手把柳城打造成一座如同加州那样的新能源汽车标杆城市。 这可不是夏景行胡乱提要求，而是前世柳城的确这样做了，并且做成功了，是全国新能源汽车渗透率最高的城市，比一线城市都高，还创造了赫赫有名的“柳城模式”。 这也跟五菱为代表的汽车工业是柳城支柱性产业，占到了全市工业总产值一半有关系。 但这会儿，五菱汽车还没凝聚神格，新能源汽车也只是刚刚萌芽。 柳城和桂省官府很担心过于激进的新能源汽车发展策略，会不会把原本生意越来越红火的燃油汽车及其产业链拖入万丈深渊。 这种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辛辛苦苦积攒几十年才攒下如今的这份家业，稍微一不留神就会被如狼似虎的其他兄弟城市给抢走。 马巡抚倒也不是不支持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先发展好五菱的燃油汽车业务，等到复兴汽车上市销售，且交付超过了一万辆，柳城和五菱则跟着开始转型。 这个方案也谈不上是故意刁难夏景行，给合作设置阻碍，而是目前五菱和这座城市都暂时离不开燃油汽车业务。 夏景行再三斟酌，同时考虑到新能源的普及需要时间，觉得大致可以接受，于是便痛快的与柳城、桂省两级官府达成了初步的投资意向。 接下来，只需要再搞定魔都汽车和通用汽车两家公司，上汽通用五菱就能变成复兴汽车集团旗下的复兴五菱了。 正文 1339、有没有兴趣一起干票大的 夏景行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了柳城，回到了阔别日久的魔都。 此时陈宏那边也传来了喜讯，成功的收购了鹏城发展银行。 夏景行暂时没有精力去管远景金控的那摊事，把远景金控（中国）集团的组建工作和对鹏城发展银行的整合工作全部委托给了陈宏。 他则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收购上汽通用五菱的工作中。 刚一回到魔都，就马不停蹄地去拜访了魔都韩知府。 得知夏景行想收购魔都汽车持有的上汽通用五菱50.1%股份，韩知府感到挺为难的。 毕竟上汽通用五菱发展的好好的，而且五菱品牌的销量被合并进魔都汽车中, 至少看起来还是挺唬人的，牢牢占据中国第一大汽车集团的王座，这是属于魔都的荣誉。 要是缺少了上汽通用五菱，光靠上汽大众和上汽通用这几个合资公司，魔都汽车就要把销量王座让位于一汽集团了。 此外，魔都汽车集团作为魔都本地年营收上千亿人民币的大型官营企业, 重要性在魔都一众官营企业中也是排的上号的。 因此，韩知府感觉挺棘手的, 他并不好去做魔都汽车方面的思想工作。 不过, 直接拒绝夏景行的话，韩知府也说不出口。 因为夏景行现在是魔都最大的投资人，要是对方一气之下回了京城，京城汽车肯定不介意帮忙搞一张汽车生产资质牌照。 看出了韩知府的为难和犹豫，夏景行又加钱了。 “我们打算把复兴汽车的研发和生产总部搬来魔都，以填补五菱回归柳城对魔都造成的影响。 同时，复兴汽车承诺，在未来五年之内向魔都投资200亿人民币，用于新能源汽车的研发和生产厂房建设。”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韩知府，这是他这些天去柳城考察的时候想出来的解决方案。 复兴汽车集团跟复兴手机一样，决定启用多品牌战略，打造多个覆盖高中低不同市场定位的新能源汽车品牌。 那么把五菱留在柳城，把复兴汽车搬来魔都，刚好可以兼顾两个城市的需求。 新增加投资就意味着扩大就业率和税收，同时还会拉动城市GDP增长, 带动一整条产业链的发展，拥有诸多的好处，他相信没有哪个执政人员能够拒绝。 果不其然，在听说夏景行又要给大魔都投钱，还要发展新能源汽车这一新兴产业后，韩知府有些动心了，心理天平往夏景行这一边倾斜了。 有复兴半导体和华芯国际的合作案例在前，韩知府还是比较信任夏景行的，也很认可后者的氪金实力。 “新能源产业……魔都好像没什么基础，五年时间能够建立起一定规模吗？” 夏景行感觉韩知府这话里有话啊？难道嫌200亿人民币投资少了点？ 相比于半导体产业的百亿美金大单，好像的确少了点。 可造车新势力不都说了吗？200亿投资是造车门槛。 而且在发表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年后了，现在的200亿没有大规模经过货币宽松的环境，怎么也要经用一些吧？ 想到此，夏景行立马巧妙的回答道：“我有造特斯拉汽车的经验，从公司创立到现在销量上万，花了整整六年时间，目前也称不上是创业大成，还需要继续努力。 复兴汽车五年投资两百亿，其实只是打一个基础，产业走上正轨后还需要进一步加大投资。 韩知府你提醒的有道理，复兴工业产业基金接下来投资的新能源产业链, 我觉得也应该进一步往魔都靠拢, 发挥产业集群优势。” 韩知府笑了，小伙子你这么上道，很难不欣赏你啊！ 他就是这個意思，夏景行堂堂亚洲首富，既然要造车，要搞新能源，那怎么也要朝着龙头企业的目标去奋斗啊！ 一个新能源汽车龙头企业落户魔都，可以直接和间接带动无数的经济增长，比留着上汽通用五菱应该强多了。 这样他也有了说服其他人的理由，工作阻力不会太大。 “好，夏总，那我就帮你做一回说客，未来你可得好好造车啊！魔都人民还等着开你的新能源汽车。” “感谢韩知府！我们一定加倍努力，争取早日让魔都人民开上拥有咱们自主知识产权的汽车。” 夏景行感谢一阵后，笑呵呵的离开了魔都府衙大楼。 有韩知府替他去做魔都汽车集团的思想工作，比他直接找上门去硬谈要好。 魔都汽车作为堂堂的大型官营企业，又不缺钱，又没遇上什么危机，凭什么要牺牲销量第一的帽子把五菱汽车的控股权卖掉，这可是要担风险的决定。 因此，他只能通过砸投资换取魔都府高层力量的支持。 站在更高的高度看问题，魔都府弄丢了五菱，但迎来了一个投资两百亿、且代表新兴产业的复兴汽车，也谈不上吃亏，反而蕴藏着无限的机会。 魔都汽车的管理层可能会有些不开心，但谁让他们不是中枢官营企业呢？知府发话还是要听的。 夏景行也不是存心为难魔都汽车，而是这家公司控股了五菱，复兴汽车如果不把控股权拿到手上，有些工作不好推进。 比如接下来为了推广新能源汽车，决定先烧200亿，魔都汽车敢不敢跟？ 继续保持五菱的合资成分，或者由复兴汽车控股五菱，都不是那么的好，内部工作不好协调。 只有100%掌控五菱这家公司，内部没有其他的声音，复兴汽车才能更好的去帮助五菱转型，同时推进自家的新能源汽车战略。 ………… ………… 几天后。 美国通用公司的董事艾克森抵达了魔都，代表通用与复兴汽车展开了谈判。 通用跟夏景行也是老朋友了，前几个月才收购了他们跟丰田合资的弗里蒙特工厂。 不过相比于那个都停工停产的破旧厂房，中国市场是通用绝不愿意放手的。 现在通用在全球市场已经亏麻了，唯独就中国市场还有俩进账。 这要是整没了，不好交代，也不好再忽悠债权人，不利于通用的破产重组。 因此艾克森在听到夏景行提出收购通用汽车持有的34%上汽通用五菱公司股权后，反应非常激烈。 “不！不！不！戴伦，五菱是我们的非卖品！ 我还以为复兴汽车是要与通用商量合资的事情，没想到你们是想收购通用中国皇冠上的明珠。” 夏景行微微一笑：“皇冠上的明珠也是商品嘛，有什么不能卖的？” 艾克森连连摇头，“戴伦，这件事没得商量！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到中国，除了肩负与你商谈合作的任务，更重要的任务是增持通用在上汽通用五菱公司的股份。 我们前段时间已经跟桂省和柳城谈妥了，他们愿意卖出15.9%的股份给通用，以交换我们的技术支持。 不得不说，桂省的公务人员还是非常务实的，他们很清楚通用这些年的技术支持对五菱的发展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夏景行笑呵呵的看着艾克森，看来这秃顶老头还不知道桂省已经先被他拿下了，魔都也快了。 只要这两方股东一妥协，复兴汽车就拿到了66%的股份。 通用要是不卖股份，那么就只能拖着破产之身陪复兴汽车玩增资游戏了。 当然了，这是迫不得已的方案。 夏景行还是希望这老头识时务一点，不要逼得大家撕破脸。 考虑到通用现在日子过得挺艰难的，夏景行担心他们会狮子大开口，所以把通用放在三方股东中最后一个解决。 “五菱接下来要转型新能源汽车厂商了，要做中国的特斯拉，艾克森先生，有没有兴趣一起干票大的？” 正文 1340、政策拿捏得死死的 “哦买噶的！” 艾克森嘴巴长大得能吞下一枚鸡蛋，无论他怎么发挥想象力，都无法把售价高至十万美元和售价几千美元的五菱联系在一起。 中国特斯拉？ 整辆车还没电池组值钱。 他觉得夏景行是在骗他，并且已经掌握了证据。 “戴伦，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五菱很难成为新能源汽车，他们现在连燃油车技术都没吃透, 还想引进我们通用的轿车技术。” 夏景行轻轻地点头，“这我知道，所以我才说干票大的。 我打算在未来投入300亿人民币，在中国做新能源汽车。 中国的汽车需求这么大，而且石油储量也少，非常需要电动汽车……” 艾克森耐心的听着, 听完后，心里除了美国国骂以外，无话可说了。 对方为了完成一个虚无缥缈的新能源汽车梦想，直接投资四五十亿美元。 他相信夏景行能够掏出这么大一笔钱，但关键是不值得啊！ 上汽通用五菱一年的净利润才十几亿人民币，投入三百个亿需要二十年才能挣回来。 而且五菱转型新能源汽车以后，还能像现在这么畅销吗？还能卖这么便宜吗？ 中国特斯拉，怕是要被成本拖累死。 就说美国特斯拉，目前也是噱头大于实际意义，营销搞得挺好，就是没见卖出几辆车。 “戴伦，我尊重你的“中国特斯拉”梦想，但我不建议你拿五菱做实验。 它是中国为数不多的优秀汽车品牌，不应该拿去冒险。 而且我相信桂省和魔都官资委也不会陪你去冒这种险。” 艾克森眼神直直的看着夏景行，“通用也不会支持你！我建议你直接拿复兴汽车从零开始做就好了, 特斯拉不也是这样的吗？” 夏景行笑了笑, “谢谢你的建议！但是你猜错了，桂省和魔都都是有梦想的城市, 他们还是愿意陪我疯一把的……” 听夏景行说另外两方股东已经决定把股份卖给复兴汽车的时候, 艾克森表现的很愤怒。 “他们这是违约！作为公司股东, 通用享有优先购买权！” 夏景行摆摆手, “艾克森先生，你先别生气，这不是还没卖吗？ 请你到魔都来，就是希望你能够“成人之美”。 如果通用不愿意卖股权，也没关系，你我两家继续延续良好的合作关系，一起携手打造中国特斯拉。” 艾克森嘴角抽搐，谁要跟你合作打造中国特斯拉？ 他算是听明白了，夏景行用心歹毒，要是通用不卖股份给复兴汽车，就拖着通用一起钻进新能源汽车的无底洞。 通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在新能源汽车踩过坑，可谓一遍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也不敢胡乱投资了。 何况现在通用债务压顶，马上就要宣布破产了，更加不会答应投资新能源汽车了。 通用没有实力陪夏景行发疯！ 但夏景行的计划想要成功，必须有个前提，就是桂省和魔都官资委把股份卖给复兴汽车。 想到此，艾克森说道：“戴伦, 伱就这么笃定通用没有办法收购五菱吗？ 虽然通用现在遇到了困难，但我相信债权人肯定支持我们收购一家潜力无限的中国车企，这对我们将来摆脱债务，重新上市都有好处。” 夏景行笑着点头，他如何不懂，炒作中国概念，骗债权人债转股嘛，这些都是华尔街的拿手好戏。 面前的艾克森就是一個资本运作高手，曾经担任凯雷集团总经理兼全球收购业务负责人，在全球范围内管理超过500亿美元资产。 正是因为其过往的骄人战绩，这才被通用最大债权人美国财政部看中，从而被推举进了通用董事会，要不了多久还会正式接管通用，担任董事长和CEO，负责带领通用走出泥潭。 夏景行淡淡道：“可你们是外资啊，持股比例不能超过50%。” 艾克森语塞，随即陷入了深思。 夏景行说的是1994年发布的《汽车产业政策》，里面设置了外资企业持股比例最多50%的上限。 这也是所谓的“开放市场换技术”。 要是不加以限制，任由外资车企随便进入国内市场，国产车企还没成长起来就集体阵亡了。 跟银行、保险等金融行业对外资有限开放一样，这也是一项保护国产汽车工业的政策。 汽车行业的深化改革，要等到2018年特斯拉进入中国，才会取消对外资新能源车企的持股比例限制，至于普通乘用车，可能还要再等几年。 夏景行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这项政策就是他拿捏艾克森和通用的法宝。 无论通用怎么搞，都无法控股上汽通用五菱，等到复兴汽车入主后，就只能跟着一条道走到黑了。 要么现在跳车，要么将来跳车，没有别的选择。 艾克森心里感觉郁闷极了，因为他确实被夏景行的话拿捏住了。 “戴伦，五菱很需要我们的轿车技术，他们一直想造出自己的轿车。” 艾克森感觉手里没什么重量级砝码，只能拿技术转让说事了。 “也不是非得要别克凯越不可，特斯拉不就自己设计的轿车？ 只要投资到位，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艾克森眉头紧锁，夏景行不像桂省的公务人员，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啊！ 而且对方也没说错，只要钱到位，还不能买点二手的过时技术吗？ “艾克森先生，把股份卖给复兴汽车，我们可以给通用一个满意的报价，这笔钱对于陷入困境的通用来说，是一笔非常宝贵的现金。 同时，债权人在意识到通用的内含价值后，一定会给予你更多的债务重组时间。” 艾克森不吭声，被人拿捏的滋味很不爽，他要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夏景行仿佛没看到老头难看的脸色一样，仍接着往下说道：“通用那些不要的技术和资产，复兴汽车乃至远景资本也能帮忙承接一二，以缓解你们的债务压力。” “这可能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你想通用卖掉股份后，还把别克凯越的轿车技术卖给你们！” 艾克森冷冷的看着夏景行，他算是领教到了对方有多无耻。 逼着通用卖掉股份不算，还想把桂省和五菱看上的通用技术给搞到手。 “这对我们两家来说，是一种双赢，反正你们留着也没用。 当然了，你们不愿意出售就算了，我再去欧洲看一圈，应该有人对这种交易感兴趣。” 艾克森冷笑道：“上汽通用五菱的工厂、生产线乃至汽车开发流程是按照通用的标准建立起来的，别克凯越的技术拿过去就能用，收购别的车企技术能行？” 夏景行笑着点头，“有道理，不过通用后续都不与五菱合作了，再按照你们的标准生产汽车，恐怕有些不合适。” 对于夏景行的滑不留手，艾克森感觉一阵无奈。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说道：“戴伦，通用与上汽通用五菱，与你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就算通用退出了五菱的股东行列，我认为我们之间也还是有很大合作空间的。” 夏景行面露微笑，老家伙终于认清现实了，不枉他说这么多。 现阶段，五菱还不太方便转型新能源，还得再造几年燃油汽车。 那么光造微型汽车有点浪费资源，还得造两款轿车，权当做是练手了。 正文 1341、点亮科技树冠 等到六月上旬的时候，柳城五菱集团、通用和魔都汽车集团三方的要求都得到了充分满足，收购之路圆满收官。 夏景行再次前往柳城，与上汽通用五菱原有的三方股东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 复兴汽车集团一共斥资150亿人民币，收购了上汽通用五菱100%股权，并正式更名为复兴五菱，至此, 五菱成为复兴汽车旗下的一个子品牌。 这个收购价格并不算高，因为五菱汽车去年的净利润已经达到了10亿人民币量级。 相比于前世通用只花了5100万美元（约3.4亿人民币）就收购了上汽通用五菱10%股份，这个收购价格又算很高了。 因为通用在收购股份的时候，还附赠了轿车技术。 这技术具体值多少钱呢？ 按夏景行的收购价计算，至少值12亿人民币。 不过夏景行与通用随后签署的技术授权协议，通用只收取了10亿人民币的技术授权费。 这可不是友情价，相反还被通用敲了一笔竹杠。 这也算是换取通用让步出让股权的条件之一。 由此也能看出，前世桂省方面为了推出宝骏这一品牌, 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与此同时, 复兴汽车还履行了向柳城和桂省做出的承诺——投资一百亿人民币，帮助五菱进军轿车市场。 不过这一百亿也不是一次性到位的，首批到账只有40亿。 在复兴汽车都还没问世的情况下，五菱还是得再造几年燃油车。 而且五菱现在在微型车市场很有名气，但在轿车和SUV市场，却连一款汽车都还没有推出。 宝骏的推出，算是填补了五菱在这一汽车细分领域的空白，同时也是五菱从低端市场到高端市场的一次尝试。 说是高端市场，其实也不高端，只是相较于三五万块钱的五菱系列，四到九万元的宝骏系列要高端那么一些。 不过放在轿车领域，宝骏又处于垫底的存在了。 这也是国产车的现状和困局，普遍售价不超过10万元。 10到30万元区间，则被各种合资品牌牢牢占据。 30万元以上的就更不用说了，在蔚来推出以前, 还没哪个国产品牌轻易尝试过。 夏景行承诺过向桂省投资一百亿人民币，这笔钱主要也是投给宝骏。 五菱品牌卖得挺好的, 神车马上就要出世了，根本不需要夏景行过多操心，以后借着神车的东风推出宏光MINI EV就行了。 复兴汽车自不用说，复兴手机已经打响了复兴品牌，汽车品牌也要往高端走。 但夏景行自家人知自家事，汽车品牌不比手机，品牌形象很难塑造。 别说外国人了，就是在中国人自家眼里，国产汽车始终差点意思。 百年汽车工业，技术有时候都好追赶，品牌形象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扭转过来的。 因此，复兴汽车集团想要在即将到来的新能源时代中成功上位，尖端技术、销量、营收和利润体量，通通都要抓，通通都要强。 丰田、大众这些成功的车企集团其实已经打好了样，要搞多品牌战略。 依靠一款品牌打天下，始终无法兼顾销量和品牌。 在收购五菱之后，复兴汽车也顺利推出, 整个复兴汽车集团就会成为两头大中间小，缺乏向中端市场渗透的品牌。 严格意义上来说, 宝骏还是差了点意思, 很难承担打入中端市场的任务。 当然了，这是依据前世经验来看。 现在夏景行投入百亿人民币来打造宝骏，目的是希望能够将其打造成国产入门级汽车的标杆，就像五菱在微型车市场那么深入人心。 不求最好，起码要在四到九万人民币售价区间做到最优，打造良好的品牌形象。 等到新能源大潮到来，宝骏就可以进一步缩小与宝马的差距了，争取卖到10-20万人民币区间。 就像比亚迪一样，2005年推出的第一款汽车F3售价也就几万元人民币，还饱受消费者诟病。 但比亚迪通过不断改进技术，品牌形象变得越来越高端了，开始卖十几万、二十几万元了，同时消费者也能接受。 夏景行觉得比亚迪的成功晋级之路很有借鉴意义。 现在宝骏要做的就是打下基础，起码要让国内的消费者知道有这么一号品牌，而且口碑还不错，虽不高端，但它就是经济耐用，品质过硬。 同时，复兴汽车也需要加快科研步伐，尽快推出高端汽车，并在业内站稳脚跟，将来还要给宝骏输出技术。 宝骏凭借在燃油车时代积攒的好口碑，加上复兴汽车输出的新能源技术，以及复兴工业整個体系输出的资本实力、供应链优势等等，完成进军中端汽车市场的目标。 至此，复兴汽车集团在新能源时代的品牌和布局就粗步形成了。 其中，复兴汽车发力高端豪华市场，做30万元以上的汽车，维持住品牌逼格； 宝骏做10-20万元中端汽车市场，这是汽车巨头的必争之地，量大乘以中等利润，等于大利润； 五菱就专注做10万元以内的微型和低端电动汽车，通过超高的销量反哺集团汽车相关产业，比如汽车芯片、车机系统、电池等等。 ………… ………… 处理完五菱的这一堆事情后，夏景行回到了魔都，开始着手准备芯片产业大会的事情。 这件事一直由邓元鋆在负责操办，一个多月前就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了，目前已经基本筹备完毕，几天后就会正式开启这一盛会。 在正式开会前，夏景行专门抽空去参加了华芯国际量产展讯通信SC6600L基带芯片的庆祝仪式。 这是华芯国际量产的第一颗由复兴半导体集团研发设计的芯片，IDM之路终于走出了第一步，也意味着半导体产业正式开始融合，有着里程碑的意义。 梁猛松、章儒京、邓元鋆、李力游分别代表复兴半导体、华芯国际、复兴工业、展讯通信到场祝贺。 在酒店的餐桌上，夏景行笑容满面的端起酒杯，说道：“这一杯我敬大家，作为国内为数不多的IDM厂商，复兴半导体之前只称得上是徒有虚名，但从今天开始，历史就掀开新的一页了。 或许我们掌握的制程工艺还不够先进，我们设计的芯片性能也还不够好，但至少解决了“无”的问题。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埋头苦干，距离复兴半导体成为世界五百强，还有九年时间。 复兴半导体要为中国半导体争这口气，我也要践行我的承诺。” 夏景行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在一张张脸庞上看到了兴奋、欣喜、渴望等不同的神采。 如今中国半导体最牛、最有才华的一帮人，都已齐聚麾下。 能不能创造奇迹，超越前世的半导体发展速度，责任就落在自己肩膀上了。 夏景行感觉责任重大，同时也感觉血液在燃烧，瞬间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使命感。 “在前方的道路上，挑战与机遇并存，在座的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这个时代的主角，在中国半导体丰碑上刻下你们的名字！ 我们每前进一步，就是在看不见战争硝烟的新时代，帮助国家在国际竞争中取得一分优势，帮助民族拓展一寸生存空间。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我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怀揣古人的这种豪情，用我们的勇气和智慧去点亮中国的科技树冠。” 正文 1342、盛会开启 数日后。 停靠在金茂大厦酒店门口的汽车排成了一条长龙，从车内走下了一位又一位科技精英。 因为前来参会的嘉宾实在太多，连大厦指挥交通的保安都有些不够用了，一度造成交通堵塞。 任政非缓缓走下车，看了一眼周围的繁忙景象，笑吟吟的对身后的女儿说道：“你看，还是夏总面子大, 他这一发话，整个中国科技界都跟着动起来了。” 孟晚渔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爸，这是好事啊，夏总和复兴工业作为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他们越强, 也就意味着我们出海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盟友。 你不是常说吗？我们在海外面对的不是一个两个竞争对手, 也不是一个两個国家, 而是整个西方世界。” 任政非叹了口气，“是啊，我们就是那出头椽子，触碰到别人核心利益的时候，搞不好就成了被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孟晚渔没有接话，他知道老头子一直有很强的忧患意识。 打造海思品牌，与复兴半导体合作，都是为了对抗未来不可预测的风险。 “走吧，看看夏总搭这么大的台子，准备唱什么戏。” 孟晚渔跟着任政非走到大厦门口，在签到的时候碰上了不少的熟人，这些人纷纷凑上前来打招呼。 中兴候卫贵此时正在跟闻泰张学正、龙旗杜军鸿、华勤邱文森三人聊天。 日后鼎鼎有名的三大手机ODM巨头，创始人全部都在中兴工作过, 是中兴创业系的代表性人物。 虽然早已离开了中兴, 纷纷开始打造自己的事业, 但他们都很尊敬候卫贵这位老领导和潜在客户, 一见面就围着老候在打转。 候卫贵看见了任政非这位老对手, 满脸笑意的走了过去。 “老任, 夏总面子可真大啊！把你这位低调的电信大亨都请来了。” “这种盛会无论如何也不能缺席啊！老候, 又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不来，万一有什么好东西，又被你一口吞了。” “哈哈，我是那种人吗？” “你就是！” …… 两个老头相爱相杀多年，虽然彼此欣赏，但一见面就爱掐上几句。 任政非也非常皮，在某次通信展会上碰上了候卫贵，就曾经调侃过对方：老侯啊，今年又是坐经济舱来的吧？ 虾仁还要猪心，莫过于此了。 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中兴公司的效益没有菊花厂好，另一方面也跟侯卫贵比较简朴的个人生活有关。 当然了，任政非个人生活也相对简朴，经常被热心网友拍到坐经济舱。 两老头互怼了几句后，就罢战了。 因为两人看到一辆印着青木大学校徽的大巴车停稳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从汽车内走了下来。 带队的是校长付秉林和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丘勇，两人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半导体产业相关的创业者。 紫光集团总裁赵卫国、韦尔股份创始人虞仁榕、兆易创新创始人朱一明和舒青明、卓胜微电子联合创始人冯晨辉、格科微电子创始人赵立鑫、盛美半导体创始人王辉…… 前来参会的这些人, 都在半导体产业拥有不小的名气, 公司也都有一定规模, 同时全都学成于青木大学。 任政非看了一会儿, 笑了笑说道：“青木就是青木，这一出场就是不同凡响，中国半导体的半壁江山啊！” 候卫贵扫了老朋友一眼，不屑一笑，“还有半壁江山在美国……不，美国的半壁江山。” 任政非对此看得很开，笑着答道：“别人不愿意回来，总不能把人绑回来吧？ 我记得有位名人曾经说过，送出去十个人，只要回国一个就是赚到。 你看这批青木芯片创业帮，大部分人都拥有海外留学背景。 陈大同他们几个在九十年代的美国创办了豪威科技，并成功把公司运作上市，世纪初卖掉公司后，带上金钱和经验、技术回国创业。 不出去闯一下，哪有这些东西，等着天上掉下来？ 九十年代的环境，哪有资本投资和发展民营半导体的环境？ 那时候连官营半导体企业都还在攻克“微米”级别，至于纳米级别想都不敢想，只有国外才掌握。” 候卫贵轻轻点头，“不管是受到世纪初那波归国创业潮的影响，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只要回来的都是好同志。 我清楚记得，改革开放初期，钱学森先生就向上级提议要大力发展半导体技术，然后我就被选中派去美国引进设备和技术。 那时候穷啊，看上了很多项目却买不起，最后我就被厂里派去卖交换机了，开始一点一点积累资本。” 任政非哈哈大笑，“钱先生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听说他九十年代还提议过发展新能源汽车？” “有这回事，不过那时候穷嘛，只能要紧着要紧的科技项目。” “不用感觉遗憾，你看夏总现在不全部安排上了吗？半导体、新能源汽车，听说还在挖航天科工的墙角，这摊子铺的确实够大。 一旦成功，中国在多个科技领域的技术都将往上登一个台阶。” 候卫贵笑眯眯的看了任政非一眼，说道：“听说夏总从美国挖了几千名高水平科研人才回国，你就没有点想法？” 任政非不解道：“我能有什么想法？” “学当年截胡中兴的人那样截胡复兴工业啊，反正你们工资开的高。” 候卫贵就是存心想挤兑任政非一下，当年中兴去青木大学校招，很多完成签约或者谈妥的应届学生全部转投了菊花厂门下，当时把他气坏了，同时又无可奈何。 那时候是2000年，大学生普遍薪资不过一两千元的时代，菊花厂开四五千元。 老任这个人对竞争对手狠，对自己更狠，完全不考虑会不会玩崩。 他当时都准备看笑话来着，看菊花厂什么时候崩不住，结果公司越做越好，给员工提供的薪酬待遇也越来越高。 这事整得！中兴都不好挖他们的墙角了，只能菊花厂挖中兴。 任政非淡淡一笑：“你以为我不眼馋那些人才吗？可我们根本挖不起啊！ 动辄就是年薪几百万，还分配魔都和京城的房子，手机、家电这些小玩意儿就跟发着玩似的，估计等复兴汽车推出后还要给员工送汽车。 就是倒退几十年的顶级官营企业也没这么好的待遇！ 夏总是真正尊重人才、尊重知识的人，同时他争的也不是小利。” 候卫贵听得眼睛都直了，惊讶道：“这么搞，他们就不怕玩崩吗？” 任政非听乐了，“十年前你也是这么诅咒菊花厂的。” 候卫贵急眼了，想要让任政非把这句话解释清楚，可对方转身带着女儿就进大楼了，根本不给他说话机会。 “我那是诅咒吗？我还不是怕伱们倒下，至此少了一个对手，江湖寂寞。” 候卫贵见追不上老任，只好在心里吐槽了几句，然后忿忿不平的带着周围的一帮徒子徒孙跟了上去。 正文 1343、作秀十年 在保安的指挥下，一辆崭新的香槟金颜色的五菱荣光稳稳的停在了金茂大厦门口画出的停车位上。 这辆售价不过数万元人民币的微型面包车非常之新，就像是刚提的新车，透亮的金漆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令旁边停靠的一众百万级豪车都黯然失色。 汽车刚一停靠好，就吸引了门口记者、嘉宾的目光。 不是因为这车新，而是因为它的唯一, 在场人几乎就没见过这种低端车出入这么高档的大厦。 是来拉潲水的吗？ 用这么新的车，可惜了！ 眼尖的人注意到汽车的牌照后，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沪A·88888，豹子号！ 大家纷纷猜测这辆车的不凡来历，光车牌就值100辆五菱荣光了, 谁这么暴殄天物？ 很快，谜底就揭晓了。 败家车主夏景行推开车门, 笑容满面的从驾驶位走下, 然后用如同工人卸货般的动作，干净利落的拉开了后座车门。 李光南、章儒京、梁猛松、李力游、邓元鋆五名乘客猫着腰，一个接一个的走下车。 由于李光南年纪比较大，担心老人家下车时摔着，从副驾驶下车的刘小朵还赶紧走过去扶了一把。 脚踩到地面后，李光南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汽车，笑眯眯的对驾驶员夏景行说道：“车是好车，就是你这车技还得再练练。” 刘小朵偷笑，在刚刚过来的路上，夏总把这车开熄火了三次，差点造成交通堵塞，气的堵在后面的司机放下车窗就是一顿臭骂。 夏景行什么时候受过这鸟气，差点连会都不开了，就要驾车冲上去把那有路怒症的司机给截停。 可惜汽车没打燃火，夏景行只能目送别人扬长而去。 虽然夏景行没出着气, 但也成功的避免了出现“首富涉嫌危险驾驶”、“首富开碰碰车”、“血染黄浦江”等一系列负面新闻，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夏景行有些不好意思, 他昨天刚提车，就在地下室练了十分钟，还没完全熟悉车况，暂时还开不出秋名山车神的那种感觉。 看来回头是得多练练，不然给品牌形象抹黑就糟糕了。 这带盐人也不太好做啊！ 就在几人下车对话这功夫，周围的记者全部都围了过来。 一个个的眼神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好奇的看着夏景行和他身后的汽车。 “夏总，这是你的新座驾吗？” “夏总，你收购五菱后改开五菱了吗？” “五菱的驾驶体验怎么样，会不会感觉比布加迪威龙开着更顺手？” …… 记者们的问题就跟连珠炮似的，一发接着一发，全部围绕着夏景行和他的新座驾进行提问。 “马上就要到会议时间了，改天再回答大家的问题吧。” 夏景行给周围记者行了一圈抱拳礼，然后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朝大楼里走去。 记者们有点不死心，仍追着要采访夏景行。 亚洲首富和国产神车，这组合多有话题性啊！ 前几天报道的“夏首富收购五菱”，只是在汽车行业内引起了热议，但话题并没有出圈。 小老百姓才不关心什么“夏总再次跨界造车”、“夏总要重新定义汽车”之内的高大上话题。 “千万级豪车趴车库里吃灰, 夏景行一生唯爱五菱”——这就是最好的话题, 绝对能出爆款新闻。 看着前后左右包抄而来的记者,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今天的场合不适合给五菱打广告，有点太过于刻意了。 此外，话题需要再炒热一点，再做回应。 在此之前，就只能辛苦一下各路记者朋友先自带干粮帮忙宣传一段时间了。 李光南多多少少知道夏景行开五菱的一些目的，凑到他身旁悄悄问道：“你这么搞，不怕别人骂你作秀啊？ 我可提醒你，有些文人的笔，比刀子还锋利，小心他们踩着你博出位。” “我就怕他们不骂！” 夏景行脸上笑容依旧，因为他完全不担心有人骂。 反而担心没有人骂！ 因为有人骂才有流量！ 假如连骂的人都没了，说明彻底凉了。 “夏总，你不会真打算长期开这车吧？” 章儒京注意到两人聊的话题，也加入到了讨论当中。 “肯定要长期开啊！你没见我车牌都弄得那么好记吗？只要路上一看见五个八，就能知道是我的车。 只开一次，那的的确确叫作秀！ 我要是开这车十年呢？叫做什么？作秀十年？”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章儒京，他早就把所有问题都考虑清楚了。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绝！ 伪君子能伪一辈子，那就是真君子。 破车能开一辈子，那就是真正的老司机。 “那车座椅有点硬啊！要不然叫小朵把内饰给换一换？” 章儒京觉得可以保留五菱荣光的外壳，但是把汽车内饰全部升级一遍，这样坐着可以舒适一点。 夏景行猛摇头，“不行，那不是成欺骗消费者呢？消费者知道后会怎么想，你作为老板都觉得内饰不行，那我们凭什么购买？ 我反正人年轻，开这车十年也才三十几岁，骨头应该不会散架。 等到十年后，相信五菱应该能造出更好的汽车了，我也可以开上更好的汽车了。” 章儒京诧异的看了夏景行一眼，知道碰见狠人了。 对竞争对手狠，对自己更狠！ 至于搞得这么艰苦卓绝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中国汽车工业落后别人那么多，不拿出点魄力来，确实很难追上国外的汽车巨头。 改变，首先从老板开始！ 五菱的员工要是看见老板天天开自己生产制造的汽车上班，这满满的荣誉感不就来了吗？ 你们能造出什么样的车，我就开什么样的车——这是老板对员工的无声鼓励。 章儒京渐渐领略到夏景行的深意，这是铁了心要把五菱的品牌形象给打造起来。 试问全中国，有几個老板能做到。 要想消费者不崇洋媚外，上到企业的创始人、高管，下到企业的员工，先得带头对自家的品牌建立起荣誉感和信任。 自从复兴手机、特斯拉生产出来以后，夏景行就再也没在公开场合使用过其他品牌的手机，也没驾驶过其他品牌的汽车。 私底下倒是有使用和驾驶过，但主要是为了研究竞品。 夏景行转身对刘小朵说道：“鲁妤不是一直想采访我吗？等五菱的话题炒热后就答应她接受采访，我顺便开车带她逛一圈魔都。” 刘小朵秒懂，这是让鲁妤及她背后的媒体好好的拍一下夏总的座驾，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没经过任何改造，绝对的原厂正品！ 几个人边走边聊，很快就进入了会场。 会场内此时已经人声鼎沸，一眼扫过去，黑压压一大片人头。 夏景行正要往前走，但发现前进的道路上站满了前来打招呼的企业家、投资人、专家学者。 夏景行看得一阵头大，只好一边与他们握手寒暄，一边往前走。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冲出了热情的包围圈，来到了第一排。 任政非、候卫贵、王建宇、马雲、王传孚、李书孚等合作伙伴全都到场了。 董小姐也来参会了，她挨着黎颖坐着，两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因为竞争关系而影响到私人友谊。 夏景行还看见了雷君，这家伙现在还不是实业大佬，又加上辞掉了金山的职务，所以被安排坐在了第二排，此刻正不停地用目光打量四周到场的企业家。 当他与夏景行的目光对上时，他神秘兮兮地对夏景行笑了笑，弄得夏景行有些莫名其妙。 夏景行打量整个会场一圈后收回了目光，今天到场的嘉宾很多，至少有一千多人。 其中，半导体从业人士居多，也有少部分来自消费电子、电器、汽车、新能源、航空航天、人工智能与云计算等众多行业的创业者、教授和学者。 这是复兴工业第一次举办产业大会，在结束上午的会议后，下午还有七场分会等着召开，涉及复兴工业集团五大事业群和两大子集团。 本来夏景行只打算召开芯片产业会议的，但怕刺激到某些人和势力，提早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这次就把会议规模搞得大大的，看起来就像是复兴工业在炫耀肌肉，要在七大领域同时发力一样。 现在复兴工业有两个子集团了，继复兴半导体之后，复兴汽车也升级为子集团了。 虽然还没正式造出汽车来，但钱已经花出去200多亿了，汽车业务因此在集团的地位得到了大幅提升，获得了升级名额。 正文 1344、一根藤上七个瓜 上午九点整，大会正式开幕。 韩知府率先上台，代表魔都官府进行了致辞，先是对复兴工业数年来的发展成就予以了高度肯定，接着又郑重感谢了复兴工业落户魔都以来，在产业发展和科技创新起到的示范作用，同时强调了魔都对于民营企业推进科技产业升级, 将不遗余力的提供政策支持，最后衷心祝愿复兴工业取得更大突破，成为掌握核心尖端科技的国际性企业。 韩知府发言完毕后，在掌声欢送中下台了。 夏景行接替他登台，开始发表开幕演讲。 “复兴工业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提起这个品牌名字，大家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手机？电器？又或者是一堆工厂？” 夏景行没有像韩知府那样站在演讲台对着一个话筒讲话, 而是在宽敞的舞台上闲庭信步的走着, 在他背后还有一面漆黑的巨幕。 “四年前我回国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复兴工业未来会成为一家什么样的企业, 能够做到多大的规模。 而在七年前刚刚踏上美国土地的时候，我甚至还没有创业的想法。 直到有一次，我和我的曰本、韩国室友闲聊。 他们问我中国有手机吗？有汽车吗？ 我说当然有了，中国已经改开二十多年了，人民生活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说：我们问的是自己的品牌，比如韩国三星、现代，曰本索尼、丰田。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为什么我们没有自己的国际品牌？ 作为一个大国，中国在世界上开始扮演越来越重要的经济地位，与世界的交流也变得越来越频繁, 明年我们的GDP不出意外的话就要超越曰本。 但是，我们缺乏让外国人竖起大拇指的科技品牌, 缺乏与国力匹配、能够提升民族自豪感的国产品牌。 中国拥有古老的四大发明，指南针改变了航海，连通了世界；火药帮助欧洲资产阶级摧毁了封建堡垒, 加速了欧洲的历史进程；造纸术和印刷术促进了文化传播, 造福了整个人类文明。 所以我们不必妄自菲薄，我们这個民族从来不缺智慧和创造力。 我们能够在一片残壁断垣中重建国家，自然就能够在科技灰烬中重新拾起五千年的灿烂荣光，重新创造璀璨的科技，发明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伟大技术。 这也是复兴工业孜孜不倦的追求，让世界再一次感受到中国科技力量对整个人类文明进程的贡献。 有人说复兴工业这名字起错了，以前的中国有工业吗？引领了几次工业革命？ 我想说，四大发明是不亚于工业革命的创造成就。 如果没有四大发明，说不定现在的世界还没发生工业革命呢。 复兴工业对标的也正是四大发明，这家寄予了我和数十万名员工全部心血的企业只要还存在一天，就会致力于缩小与国际领先技术的差距。 当完成追赶目标后，复兴工业的新目标就是引领技术的变革，用一生的时间去创造新四大发明。” 台下鸦雀无声，全部睁大眼睛望着台上的夏景行。 目前科技全方位落后世界领先技术，谈什么引领技术变革，还新四大发明？ 夏景行微微一笑，十年以后民族自信心爆棚，自己的这番演讲不过是拾人牙慧。 而放在当下，有点与主流观点格格不入, 貌似自信过了头, 变成了狂妄！ 想到此，夏景行也不卖关子了, 直接上才艺。 他按下手中的控制器，身后的巨幕瞬间亮起。 一张卡通树状图出现在了台下众人的视线中。 有人直接看笑了。 一根藤上七个瓜！ 藤是复兴工业控股集团，七个瓜分别是半导体、消费电子、家用电器、新能源、汽车、航空航天、云与智慧。 该叫它们什么？七个葫芦娃还是复兴七子？ 任政非笑吟吟的对坐在身旁的候卫贵说道：“看见没？家底雄厚着呢！” 候卫贵一边认真的查看复兴控股集团的企业图谱，一边点评道：“除了消费电子事业群以外，复兴工业其他事业群和子集团都还落后世界领先技术不少。 夏总有振兴民族科技的雄心，但奈何国内科技基础太差，要走的路还很长。” 任政非轻轻点头，极为认同老朋友的这一观点。 “一步一步来吧，他还那么年轻，有的是时间，可以再奋斗五十年，可以亲眼见证盛世的到来。 而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快要被淘汰了，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在几个大的科技领域取得世界领先就不错了。” 任政非语气充满了叹息，看着雄姿英发的夏景行，不得不在心里感慨自己生错了时代。 候卫贵和任政非都是四十年代生人，都见证过无数风起云涌的时代，但他比任政非看得开，说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没有前面几十年打下的工业和科技基础，哪有今天的复兴工业集团。 夏景行就是砸几千亿都无法打造一个横跨七大领域的大型科技公司。” 任政非笑笑不接话，把目光投向了台上。 这时台上巨幕中的图片已经变了，变成了一张囊括几十个品牌LOGO的大图，按照行业划分，被排成了七排。 其中部分品牌带有复兴二字，还有部分品牌是收购而来。 通过这张图，很多人还是第一次了解清楚复兴工业旗下究竟有多少品牌。 琳琅满目的样子，像极了宝洁。 但是比起旗下三百多个品牌的宝洁，复兴工业又还差了点。 还有一些品牌，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听说。 比如复兴云、复兴AI、复兴航天…… 小露了一把家底后，夏景行开始介绍各事业群和各品牌的发展情况。 这也是台下所有合作伙伴和竞争对手最关心的环节。 当听说华芯国际开始量产展讯通信芯片的时候，闻泰、华勤这些ODM手机厂商，菊花厂、中兴这些手机厂商全都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任政非碰了碰候卫贵胳膊，问道：“老候，听说展讯通信的这款基带芯片性能不错，比联发科推出的产品都好，你们有没有试着采购一批啊？” 候卫贵瞥了笑容忠厚老实的任政非一眼，以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道：“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什么商业机密啊？怎么这么小气，问一下都不行？” 无论任政非怎么问，候卫贵就是不正面回答，其实中兴已经秘密的给展讯下了一个大订单。 现在展讯集大陆系、复兴系、物美价廉系三重身份于一身，中兴想不支持都不行。 再说了，中兴还加入了受夏景行控制的安卓联盟呢，当然要搞好关系。 “我这里还有两个好消息一起分享给大家，复兴半导体魔都工厂现在已经掌握了65纳米制程工艺，即将扩产第二条生产线，专门用于量产65纳米芯片。 华芯国际45纳米低功耗和高性能技术在首批完整流程芯片上获得了良率验证，年底就会小批量试产45纳米芯片。” 正文 1345、青木帮 夏景行话音刚落，台下就“嗡嗡嗡”的讨论了起来。 夏景行带来的这两个消息着实有点令大家感到震撼，所以才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复兴半导体魔都工厂是去年建成投产的，生产90纳米芯片。 也就过了一年时间，制程工艺竟然上了一个台阶，跳到了65纳米。 虽然还没正式量产，但发展速度已经非常令人感到好奇和佩服了。 朱一明、虞仁榕等青木系芯片企业家创办的企业基本都是芯片设计公司, 他们大多都拿到了复兴工业产业基金投资，属于复兴系。 那么自家设计好的芯片需要找制造工厂代工，自然得优先考虑复兴半导体或者华芯国际。 只有工艺不达标或者产能不足的情况下，肥水才流外人田。 此时这群青木帮企业家全都看向了跟他们坐在一起的邓锋和陈大同、武平，三人管理的基金都有参股复兴半导体或者认购了千亿产业基金份额，猜测两人应该知道一些内情。 邓锋看了看左右，小声的为身旁众人解惑道：“华芯国际有不少骨干成员已经加入了复兴半导体。” 这么一说，众人立马懂了，原来是华芯国际的技术底子。 眼下华芯国际与湾电的官司还没正式画上句号, 所以与复兴半导体的合并工作一直卡在那，没有再往下进行。 但夏景行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耽搁，于是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华芯国际一边继续与湾电打官司周旋，一边抽调骨干精英帮助复兴半导体升级制程工艺。 等到与湾电的官司正式一结束，复兴半导体就立马与华芯国际合并，同时由于双方团队早就开始了融合，等到正式合并的时候还能节省不少的团队磨合时间，把更多精力用在追赶先进制程上面。 日后的芯片首富虞仁榕此时刚从京城最大的芯片二道贩子转型没两年，旗下的韦尔股份也没掌握什么先进的芯片设计技术，设计的电源管理芯片、TVS瞬态二极管、MOSFET都属于技术门槛比较低的产品。 经校友邓锋和陈大同推荐，前段时间才拿到复兴工业产业基金投资。 此刻他盯上了复兴工业的供应链，满脸堆笑的问坐在身旁的陈大同：“陈师兄，复兴半导体升级变成了IDM厂商，应该不会自己做电源管理芯片吧？” 陈大同是1977年恢复高考第一年考入青木大学的，是当时77届唯一的半导体产业学生, 也是国内首批半导体专业博士, 连续创办了豪威、展讯两家芯片上市公司，在业内和青木校友圈的威望都很高。 虞仁榕虽然创业小有成绩，但面对陈大同这个比他高八级的师兄，丝毫不敢拿大，语气中充满了讨好与小心。 陈大同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十几双眼睛都正盯着自己。 青木大学这次来了几十人参会，其中有十几人都来自同一系同一级——EE85，也就是无线电系85级，紫光赵卫国、韦尔股份虞仁榕、兆易创新舒青明等人全部都在其中。 EE85级，日后走出了十几名芯片上市公司创始人或者高管，成材率高的吓人。 再扩大到整个青木大学，较为知名的上市芯片公司和准上市公司，青木系有将近30家，合计市值超过6000亿人民币；国内十大芯片设计厂商中，青木系独占四席。 之所以青木大学能成为中国芯片半壁江山，与学校的底蕴有关，同时也离不开师兄投资师弟、师弟并购师兄的校友圈。 像邓锋、武平、陈大同这批青木大学第一代芯片创业者/上市公司创始人在转型成为投资人以后，都不遗余力地在扶持校友, 因此资源也都在朝青木帮集中。 看见一群小老弟都很渴望获得指点，陈大同与邓锋、武平交换了一個眼神后，决定透露一点。 “复兴半导体虽然是一家IDM厂商, 但在芯片设计环节，只追求掌握最为核心的技术，比如手机基带芯片和SoC系统级芯片、汽车自动驾驶AI芯片，其他芯片通通外包。” 听到陈大同的这番指点后，众人瞬间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邓锋接着话茬往下讲道：“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复兴工业完全在自己体系内做到自给自足吧？ 这根本不可能，在产业高度分工的现代社会，不可能产生那种巨型公司。 复兴工业只追求最核心、最尖端的芯片，其余终端产品所需的芯片会向外部供应链开放采购。 比如虞仁榕你们韦尔股份主要经营的半导体分立器件、电源管理芯片，复兴工业集团旗下的手机、家电、无人机等终端设备都可以采购你们的产品。 又比如舒青明你们兆易创新的储存芯片，赵立新你们格科微的电脑、手机摄像头传感器/CMOS芯片，冯晨辉你们卓胜微的电视芯片、射频芯片……通通可以加入复兴工业的供应链体系。” 众人不由点头，看来加入复兴系还是有好处的，获得充裕的发展资金是其一，其二还可以通过抱住愈发强盛的复兴工业集团大腿，从而卖出大量的芯片。 这时，武平说话了，“当然了，你们最好也不要光揩复兴工业的油，同等条件下，代工芯片的时候尽量优先考虑复兴半导体的制造工厂。 华芯国际和复兴半导体魔都工厂未来合并重组以后，除了承接内部订单以外，依然会帮助外部芯片设计公司代工制造芯片。” “不用师兄你提醒，我们也肯定优先考虑与复兴半导体合作啊！” 兆易创新的联合创始人舒青明迅速表明态度，他们公司四年前就获得了远景资本投资，近期又获得了复兴工业产业基金的大笔投资，对于夏景行和他旗下的公司，他向来是充满好感的。 只不过平时与夏景行打交道比较多的是他的合伙人兼小师弟朱一明。 继舒青明之后，青木帮的其他人也纷纷表态，都表示要把订单交给复兴半导体代工。 紫光集团的赵卫国很低调，没有吭声。 他已经看出来了，邓锋、陈大同、武平三位师兄早就上了夏景行的船，在复兴半导体和工业产业基金都存在重大利益，此刻这么卖力的说复兴半导体的好话，号召大家把订单交给复兴半导体，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私利。 当然了，也可以理解成一种交换。 复兴工业旗下产业基金给钱、终端产品给芯片订单，但复兴系公司需要在代工这一环节回报复兴半导体。 复兴工业虽然没有在自己公司内部做到自给自足，但把范围扩大至整个复兴系，其实差不多已经完成了资源内部消化。 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引起其他的终端设备厂商的警惕，不把芯片订单交给复兴系公司。 比如说三星，把芯片订单交给复兴系公司设计，这些设计公司再找复兴半导体代工，代工厂赚到的钱进入复兴工业集团，帮助复兴手机、复兴半导体打击三星的同类业务。 这差不多算是资敌了，三星肯定会把复兴系公司排除在供应链名单之外。 还有智慧果，这也是一家视复兴手机为仇寇的公司。 一旦被打上某某系的烙印，在得到一些订单的同时，说不定会失去更多。 这些念头都藏在赵卫国心里，他没有向外吐露，免得被人理解为泼冷水、故意拆台。 抛开这一缺点不说，夏景行打造的资本圈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 赵卫国今年才刚刚入主紫光集团，持有这家校办企业49%股份，另外51%股份在青木控股手里。 以小股东之身拿到紫光集团的大权，赵卫国还是很想扯上这张虎皮在科技领域干一番大事业的。 芯片就是他为紫光集团选中的一个拓展方向。 最好的拓展手段就是“买买买”，搞资本运作。 他在想，待会儿若是有机会见到夏景行，一定要想方设法与其搭上关系，毕竟对方才是真正的资本运作高手。 此时，台上夏景行的开幕演讲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整场演讲下来，半导体和芯片是出场次数最高的词汇，接着就是手机。 这两大业务算是复兴工业的拳头产品，一个已经处于国内领先地位，一个处于国际领先地位。 汽车、家电两大事业群，小有名气，但只能称作国内二线，还没在国内达成领先地位，更别提走出国门了。 新能源事业群的两家锂电池公司和太阳能公司，主要做B端业务，且没上市，声名不显。 云与智慧事业群没拿出正式产品，云计算和人工智能名头挺大，但在听众看来，缺乏实际意义，而且很多人感觉没听懂，或者说认为未来一二十年都很难实现相关技术。 航空航天事业群在几个不出挑的事业群当中受到了很多关注。 一方面是因为大疆无人机热卖，在美国、欧洲都闯下了不小的名气，给中国科技大大的挣了一回面子，但距离夏景行口中的“引领科技变革”、“中国新四大发明”等目标，还差的很远。 真正令到场嘉宾感觉夏景行不是在开玩笑、大放厥词的是复兴航天科技公司的亮相。 “……短期内以研发、运营商业航天运载火箭为主营业务，长期奋斗目标是成为一家掌握国际领先航天技术、积极向外太空探索、扩大人类生存空间的先锋企业。” 台下众人望着台上巨幕中的巨大火箭图片，全都很吃惊，还真的造火箭啊？国家允许吗？ 复兴航天科技公司成立的很低调，此时还没多少人知晓。 夏景行也不过多解释，侧着身子指着身后屏幕说道：“下面请大家欣赏一下复兴航天的实验火箭——万户一号的发射视频吧。” 不等台下众人反应过来，巨幕中就开始播放视频了。 滚滚白烟中，一枚通体白色的细长火箭离地升空，拖着长长的尾焰消失在了天际…… 正文 1346、良性竞争，竞合关系 这就是复兴航天科技公司研发的火箭？ 一声不吭的就成功发射火箭了？ 在场不少观众心里都充满了疑问，感觉复兴航天也太低调了吧。 也有人目光诧异，似乎已经看出了端倪。 看着台下众人脸上各异的表情，夏景行哈哈大笑：“有人心里可能有疑问，这火箭好像有点不真实啊！ 实际上你们没有猜错，这就是动画视频。 虽然它只是动画视频，但却完整模拟了万户一号的发射和飞行全过程。 目前复兴航天的科研工作也正处于这一技术验证阶段。 不过很快我们就会造出真正的火箭, 并把它送上太空。 万户原名陶广义，后因功勋卓著被朱元璋赐名“成道”，赏封万户，是明朝开国功臣和著名的火器专家，同时也是世界公认的“人类航天第一人”。 600多年前，万户把47枚自制的火箭绑在椅子上，自己坐在上面, 双手举着2只大风筝, 然后叫人点燃火箭。 万户设想利用火箭的推力, 加上风筝的力量完成飞天梦想。 在火箭正式点火前，仆人曾多次劝阻万户，担心火箭发射失败，导致万户丢掉性命。 但万户毫不畏惧，豪迈的笑道：“飞天，乃是我中华千年之夙愿。今天，我纵然粉身碎骨，血溅天疆，也要为后世闯出一条探天的道路来。你等不必害怕，快来点火！” 最终, 万户为了人类航天事业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他的这种勇于探索和创新的精神是鼓励人类不断向前、超越自我的动力。 王士倬教授曾经以“万户飞天”的故事激励自己的弟子钱学森先生。 钱学森先生也曾经以该故事激励年轻的科研工作者。 从晚清到近代，我们国家科技事业日趋落后，以致备受列强屈辱。 落后就要挨打的教训告诉我们, 永远不要停止对科技的追逐，以及对未知世界的探索。 复兴航天为了纪念万户这位全世界首先想到用火箭推力来进行航天探索的科学家, 所以把首枚火箭命名为万户一号。 秉承先辈未竞飞天之梦, 怀揣复兴中国航天事业的理想，让中国科技再一次屹立世界之巅——这就是复兴航天逐梦太空的出征誓言！” 夏景行抑扬顿挫的演讲完毕，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不仅是年轻人，连任政非、候卫贵这些老一辈企业家都感觉热血沸腾。 航天科技作为世界最前沿、最尖端的科技，没有什么技术比这更能代表人类文明科技的结晶了。 不管复兴航天未来能不能取得辉煌成功，单单是敢于跨出这一步，就已经甩无数只知道逐利的商人八条街了。 企业家之所以能叫企业家，就是因为他有情怀，心里始终装着脚下的这片土地，这是与无国界大商人的最大区别。 在民族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在国家艰难崛起过程中，在各自的领域默默贡献自己的力量。 台下掌声经久不息，夏景行的演讲引起了大家强烈的情感共鸣。 我们是写下过五千年壮丽诗篇的骄傲民族，科技曾领先世界数百年，曾几何时变成了蒙昧、麻木的代名词……落后只是暂时的，东方巨龙已经苏醒了。 奋六世余烈还追赶不上的话，就奋十六世、二十六世，中国人最不缺的就是韧性。 夏景行走下台，坐回到座位上。 一旁的韩知府投来了鼓励的目光，微微颔首道：“夏总, 你这番演讲实在是太鼓舞人心了，我都想号召基层工作者向你学习了。” 夏景行微笑，还是别了吧！ 他不想被神化，更不想太过于高调，只是有时候忍不住想直抒胸臆。 他无法改变世界，只想通过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来为国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好在韩知府只是说说而已，没有真来一个学习夏景行同志爱国精神的打算。 坐在不远处的邓元鋆目光复杂的看着老板，不是说好的保持低调吗？ 演讲调子起这么高，满满的民族主义，有点令他感到头疼。 他在想，要怎么给老板擦屁股，引起海对岸警惕就不好了。 继夏景行之后，复兴工业旗下五大事业群总裁和两大子集团CEO、研究院院长等高管也纷纷登台进行了演讲。 他们更加详细的展示和介绍了复兴工业各下属企业这些年取得的成就，同时大谈起了开放合作。 “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合作伙伴。”——这句话被各位高管多次提及。 等黎颖演讲结束下台后，董小姐就忍不住问她：“你们这生意做得好，一边打我们，一边还要我们跟你们合作。” 黎颖当即大笑，“格力虽然和复兴工业在家电业务存在竞争，但这其实不影响你们接入鸿蒙物联网操作系统，同时格力还可以采购复兴半导体研发生产的物联网芯片…… 当然了，这不是强买强卖，选择权在你们手上。 你们认为复兴工业的产品和服务够好，值得合作，那就选择我们，反之不合作也没有关系。” 董小姐笑了笑，“我就这么一说而已，大家都是中国公司，同等条件下，格力肯定优先考虑与复兴工业合作。” 不远处，五菱的总经理沈阳也在和李书孚、王传孚讨论“复兴工业的开放性”。 “王总，你们比亚迪还在代工生产复兴手机，生产的IGBT模块也打入了复兴家电、汽车、光伏等终端产品的供应链。 未来复兴汽车或许会和比亚迪形成竞争关系，但我觉得这不会对现有的合作造成什么阻碍。 竞合关系在未来会是大型企业之间的常态，竞争中伴随着合作。” 王传孚哈哈大笑，“沈总，你说的对，竞争中伴随着合作。 夏总以前就跟我提过这件事，我非常认同他的观点，一码归一码，比亚迪不会因为汽车业务存在竞争就与复兴工业其他事业群和子集团老死不相往来。 国家科技力量整体强大，我们作为其中的一份子，才能跟着受益。” 类似一幕，还发生在台下的各个角落。 复兴工业集团的高管、投资人、股东、合作伙伴都在谈论“竞合关系”。 复兴工业旗下业务太庞大了，几乎将创新性科技产业一网打尽，因此与很多合作伙伴都出现了业务接壤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如果中国公司发生内斗，从而让外资得利，不得不说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但是夏景行不可能放弃这些产业，他还想通过不断砸钱、加强研发能力，带领中国科技在这几个领域完成突破呢。 因此，他需要安抚复兴系公司和各路合作伙伴、竞争对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也是召开此次产业大会的目的之一。 他愿意以包容的心态，以公平开放的合作规则与国内企业共谋发展。 大家可以有良性竞争，但他绝不会用整个复兴工业巨大的供应链话语权和产业体系去逼迫和绞杀国内的竞争对手。 至于国外的竞争对手，实力太过于强大了，完全不输复兴工业，而且那些公司也经常搞商业联盟，由不得他不用尽最大力气，同时在所使用的手段上面，也不会进行任何保留。 正文 1347、老马，乖乖到碗里来 下午。 复兴七大葫芦娃各自召开分会，夏景行先去半导体产业分会场露了一下面。 这是他最牵挂不下的产业，也是关系到复兴工业未来成败的核心支柱产业。 目前复兴工业的消费电子业务在全球各个市场几乎都高歌凯奏，捷报频传，能够正面硬刚智慧果而不落下风。 但消费电子的核心元器件是芯片，智慧果此时已经在摩拳擦掌，准备推出自研芯片了, 这令夏景行很警惕，也很有紧迫感。 夏景行去半导体分会场转悠了一圈，看了一下国内目前的主流半导体企业，全都差了欧美日韩厂商不止一个两个等级。 位列世界五百强的芯片公司，一家都没有。 达到数亿人民币营收、小有体量的上市芯片公司，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其中华芯国际和展讯通信还被复兴半导体私有化了, 相当于吞掉了中国半导体至少五分之一的力量。 日后在大A股创下千亿市值的韦尔股份、闻泰科技等潜力公司，目前都还处于A、B轮融资阶段。 技术整体落后、缺乏发展资金、拿不到外资大厂订单……这些问题都是制约中国半导体公司向上发展的重要因素。 复兴工业产业基金能够帮助解决发展资金问题, 同时还能提供一定的芯片订单，但提升技术和获取更多订单，都还需要芯片公司创始人发挥自己的才干，别人帮不了。 复兴工业集团为这些公司提供的帮助，也仅仅只能起到一个“孵化”和“助跑”的作用，江山还需要创始人自己去打下。 夏景行没有惊动太多人，在会场内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赶往了下一个云与智慧产业分会场。 “复兴云推出后，将改变传统网站对“IOE设备”的依赖，降低小公司创业门槛，大企业每年也可以节省大笔的设备采购、租用经费。” 马雲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台上激情演讲的王建，一副入了迷的样子。 直到夏景行拉开旁边椅子, 挨着他坐下后才反应过来。 “戴伦, 这云计算真的有王建博士说的那么神奇吗？” 马雲一脸期盼的看着夏景行，渴望从后者这里得到确切答复。 虽然马雲不懂技术, 但王建通过简洁通俗的语言还是把云计算的概念、使用场景给介绍的十分透彻。 至少马雲听懂了一件事，可以节省大量的设备采购经费。 “怎么？阿狸也对云计算感兴趣？”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马雲, 由于复兴工业提前截胡了王建, 马雲这会儿都还没开始搞云计算。 “能不感兴趣吗？现在阿狸每年产生的不多利润，大部分都被老外赚走了。” 马雲掰着手指头给夏景行算起了账，“光一台IBM小型机就要500万，两台小型机就要搭配一個300万的EMC存储，Oracle商业数据库软件费用大概要五六千万元人民币…… 每年阿狸光花在IBM、Oracle、EMC这三大设备上面的钱，加起来就有好几个亿。 现在阿狸已经发展成为Oracle亚洲最大的客户了，拉里·埃里森那孙子开心惨了，数钱数到手抽筋。” 夏景行面露微笑，马雲是个妙人，当着自己的面把埃里森骂的这么惨，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哄自己开心。 马雲叹了口气，“设备贵也就算了，技术部门反馈IOE设备还不好扩展。 特别是甲骨文的数据系统，我们把全中国最顶级的数据库管理员都请来了，然而他们都拿阿狸的数据系统没有办法。 还找过IBM和微软帮忙，以他们两家公司的技术能力也给不出解决方案。 现在每天早上八点到九点半这一个半小时时间，淘宝和支付宝的服务器使用率都会飙升到98%，达到一天的峰值。 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 阿狸的服务器肯定吃不消，迟早要罢工。 如果真出现那种极端情况，阿狸的用户可能会大面积流失，影响到公司的业绩。” 说到这，马雲脸上写满了担忧。 刚创业的时候是担心客户不够，现在则是担心客户太多了，挤爆阿狸的服务器。 夏景行心中偷笑，你小子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阿狸为什么率先做云计算，最大的原因就出在这，一开始不为服务别人，只为解决自身的难题。 “你知道亚马逊是怎么解决这一问题的吗？” 马雲猛点头，“我问过公司的技术人员，他们说亚马逊三年前就推出了自己的云计算服务产品，目前亚马逊的网站已经迁移到自家的云计算服务平台了。” 夏景行笑道：“这不就结了，阿狸也迁移啊！ 房子不够住，换一套更大的房子就是了，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马雲差点被夏景行这句话给憋死，往哪搬？ 阿狸毛技术都没有，哪有能力研发自己的云计算服务平台。 很快马雲就反应了过来，这是让自己拥抱复兴云？ 想到这，马雲谨慎的问道：“戴伦，复兴云多久开始商用？能够开放给阿狸使用？” 夏景行指了指台上，“你没听王建都说了吗？这会儿复兴云正在大量建立服务器机房，很快就能投入使用。 阿狸可以排在第二位使用，海内网会第一个上云，顺便帮你们探探路。 确认云计算服务没有什么缺陷和漏洞后，阿狸再上云吧！” 马雲一听急眼了，虽说海内网是你亲儿子，但也不能不管干儿子阿狸啊！明显阿狸更急需云计算啊！ “戴伦，那阿狸多久能上云啊？我们真的快挺不住了，半年之内能用上云计算吗？” 夏景行暼了马雲一眼，故作为难的样子，“这个……唉，要循序渐进。” 马雲眉头紧锁，说话语气也沉重了几分，“戴伦，远景资本和脸书都是阿狸的大股东，你不能不管我们。” 夏景行苦笑，“这云计算是前沿技术，需要大量测试和验证，真不是我故意拖着不给你上。” 马雲没有说话，他怀疑夏景行在忽悠自己，但却没有证据。 他决定回去问问公司的技术人员，说什么也要用上复兴云。 自己做云计算？马雲暂时没有这样的念头。 身旁有这么粗的大腿不抱，自己做既浪费时间又浪费金钱，说不定还搞不出来。 老话说的好，造不如买，买不如租！ 夏景行笑容和煦的看着马雲，他很好奇马雲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前世老马是被逼到没有办法选择破釜沉舟的自研云计算，现在有现成的解决方案摆在面前，而且方案还是由自己这个厚道的大股东掌握，马雲还会不会选择自己研发云计算？ 站在夏景行的角度，自然是希望马雲能够识大局一点，乖乖投入复兴云阵营，给互联网行业打个样，通通都到复兴云碗里来。 而且复兴工业除了复兴商城之外基本不做互联网，绝对是可以信任的好伙伴。 当然了，未来随着各大云计算厂商不断开源技术，研发云计算的门槛将会大幅降低。 就算阿狸现在与复兴云合作，将来还是会分道扬镳。 不过云计算推广时间是最为宝贵的，市场竞争讲究的就是争分夺秒，阿狸云要是晚几年登场，怕是只有当小弟的命了。 正文 1348、捐赠事宜 “夏景行亲自担任司机，驾驶五菱荣光拉了满满一车高管到外滩开产业大会。” “复兴产业大会上，夏景行代表复兴航天发布了出征星辰大海的誓言，继美国蓝色起源、SpaceX之后，中国也有了自己的首家民营火箭公司。” “复兴半导体年底试产45纳米芯片，与世界领先技术的代差缩短至两代以内，甚至是一代半！” “复兴云发布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正式上线后将成为继亚马逊、谷歌之后第三家掌握云计算技术的科技企业。” “复兴汽车发布首款概念汽车，设计前卫的外观和满车的高科技功能，透露着一种浓浓的未来汽车范儿！” “复兴手机将在三天后，于中美两国同时发布第三款手机FX2S，据说这次已经备足了货，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次上演排队抢购手机热潮。” “鸿蒙1.0已进入最后测试阶段，将在未来数月之内发布中国首款物联网操作系统, 创维、科龙、容声、小天鹅等复兴工业旗下家电品牌将首批接入鸿蒙操作系统。” …… 复兴工业集团产业大会上亮相的各类科技产品, 经过媒体的报道, 刷屏了整个网络。 微博热搜十个席位，复兴工业一家公司就占去了足足五席。 搜狐、网易、新浪三家公司虽然推出了自家的微博平台，与海内控股存在竞争，但这次都没有故意压低复兴工业的新闻热度。 连与海内控股最不对付的企鹅集团，也难得的公道了一次，任由复兴工业的相关新闻和讨论在企鹅网、企鹅微博、QQ等平台自由传播。 普通老百姓可能还没认识到复兴工业展示出来的科研实力有多雄厚，但科技从业者、爱好者无不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复兴工业四年不鸣，一鸣惊人！ 这是复兴工业第一次完整的向外界展示多年创业成就，夏景行振聋发聩的开幕演讲更是让无数人生起了浓浓的民族自豪感。 事到如今, 复兴工业与良心集团的“国内第一科技公司之争”已经再无争议了。 当年，夏景行与木志心打口水仗，前者在网上没少被喷。 诸如“不尊重前辈、得志便猖狂、复兴工业给良心集团提鞋都不配”的类似言论在网上层出不穷。 现在复兴工业露了一次家底, 所有的黑子、良心粉都闭嘴了。 即便有敢冒头的, 也会被夏景行和复兴工业的粉丝喷得自闭。 “良心公司的产品, 国内外市场统一售价吗？” “良心公司有掌握电脑芯片相关技术吗？” “良心公司敢跟谷歌、亚马逊叫板吗？” “良心公司敢造火箭吗？” …… 这些言论彻底戳穿了良心公司的虎皮, 或者说扯开了遮羞布。 以前国内的科技公司普遍都缺乏研发实力，而且体量规模也不大, 即使良心公司只是依靠组装电脑做到了世界前列，但大家还是引以为荣的。 中国出一家世界五百强可不容易，哪怕它没有掌握太尖端的技术，体量摆在那里，也是非常唬人的。 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凡事就怕对比！ 有复兴工业做参考，良心公司取得的那些成绩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复兴工业不是光喊口号，而是用实际的行动向大众证明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科技公司。 复兴工业与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不一样！ 哪怕介入房地产行业，也只是给旗下员工建造房子，不对外销售任何物业，不贪图房地产的暴利，也不会迷失科技公司的本心。 而且复兴工业还只是一家民营企业，却能做到如此有担当。 良心公司作为混合制企业，甚至官营资本还占大股，却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也没有真正发挥一家大型科技公司应有的作用。 受复兴工业集团的影响，商业教父和良心公司的光辉形象一时间黯淡了许多, 还有人痛批木志心误国误民, 不配掌管如此重要的企业。 有人带头打响了抨击木志心和良心公司的第一枪, 接着很快就有了第二枪、第三枪…… 这其实是良心公司营销和实际行动表里不一的反噬！ 当年良心公司多高调啊！ 曾打出豪迈的广告语：人类失去了良心，将会怎样？ 对外奴颜媚骨，对内则高举“民族科技之光”的大旗。 国内被割的韭菜无处申冤，同时也敢怒不敢言，毕竟良心可是一家有背景的大公司，木志心作为教父，更是朋友遍天下。 即使大家心里对良心公司有所不满，也只能憋回去。 但时代变了，现在复兴工业已经取代良心公司成为了第一大科技集团。 复兴工业越是强盛，就越是衬托出良心公司的不堪。 有了这么一个对比，大家也就找到了收拾良心公司的武器。 网上开始出现良心用户的万字诉苦贴，从良心电脑的产品性能到售后服务，处处都是糟点。 还有一些良心未泯的学者、教授，试探性的站出来劝良心公司从良，走正道，要掌握核心科技。 ………… ………… 网上的热闹景象令木志心很生气！ 最近他正在操持良心公司的进一步改制，眼看就要展开行动了，这节骨眼上突然出现了负面舆论。 他十分怀疑这是夏景行精心策划的一个圈套，想让他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与夏景行交手了这么多次，双方早已结下了解不开的仇怨。 木志心坚信，夏景行不搞死自己是不会罢休的。 同样的，他也一直在暗中寻找报复夏景行的机会。 但夏景行事业越做越红火，让他找不到太合适的下手机会。 反过来他还需要操心来自夏景行的明枪暗箭！ 他对这次出现在网络上的“反良心公司言论”，十分重视和警惕。 他这次没有冒冒失失的跳出去做回应，同时也勒令高管不准在网上发表任何言论。 木志心打算观察一下夏景行的后手，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 ………… 夏景行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背锅了！ 产业大会结束后，他并没有因此而清闲下来，反而忙得脚后跟不着地，哪有闲心去理会良心公司的那堆破事。 金茂大厦的办公室里，夏景行接见了一批又一批开完产业大会后仍滞留魔都的企业家和学者，与他们商讨合作方案，同时聆听他们对于复兴工业产业发展战略的意见。 在送别王传孚、李书孚等汽车行业的企业家后，夏景行坐在会议室迎来了下一批客人。 青木大学的校长付秉林、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丘勇等一行人在邓锋、武平和陈大同的陪同下，来与夏景行商讨捐赠事宜。 夏景行之前通过邓锋他们给青木大学放过风，说自己打算在青木大学捐建一所集成电路学院。 青木大学方面对此高度重视，由付秉林这位校长亲自带队前来魔都参加复兴工业的产业大会。 现在大会开完了，付秉林也准备跟夏景行谈谈具体的合作细节了。 不过谈判没开始几分钟，现场就出现了一丝火药味。 “夏总，大学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复兴工业的职业学院！ 而且青木大学的校训是“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独立精神，自由思想”。 现在你提出的合作方案，有点限制学生们的人生选择！” 正文 1349、定向就业协议 付秉林的话一说出口，在场所有人都目露担忧的看向夏景行。 本以为夏景行年轻气盛，会气的暴走，结果并没有。 夏景行反应的很冷静，微微一笑，然后目光直直地盯着付秉林。 “付校长，我其实想听听你对校企合作的理解。 如果你能说服我, 那我就收回现在拿出来的合作方案，按你们的要求办。” 付秉林淡淡道：“夏总，我对贵司掏出来的合作方案，大多数合作细节都是认可的。 包括你们要求派驻财务人员到集成电路学院办公，监督捐赠资金的使用情况，我也是非常认可和理解的。 但唯独一点，我不认可！ 集成电路学院的学生入学就与复兴半导体签订定向就业协议, 而且一签就是四年。 这可能会让家长和学生产生很大的顾虑, 影响集成电路学院的招生情况。” 夏景行晒然一笑：“这事好办！招不够学生的话，就先少招一点，反正集成电路学院只是草创，也不具备一上来就大规模招生的师资力量和教学经验。” 付秉林还想再劝说几句，但是被夏景行打断了。 这次夏景行就没再摆什么好脸色了。 “付校长，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复兴工业的这50亿人民币不是做慈善。 与其说是捐赠给青木大学，不如说是捐赠给中国半导体事业。 我们之所以选中青木大学作为我们最大的合作对象，是因为这是一所人才辈出的名校，尤其是芯片专业人才，青木系差不多占据了国内的半壁江山。 在座的除了我以外，全部都出自青木大学，可谓人才济济。 现在国内半导体产业全面落后于欧美日韩，缺乏半导体人才、留不住半导体人才、半导体人才向其他行业流失…… 这些都是制约半导体产业向上发展、向更先进技术迈进的不利因素。 如果还搞什么独立精神，自由思想, 那就是继续保持一盘散沙, 无法把所有力量凝聚成一个拳头。 这对国家来说，不是什么幸事，是落后和悲哀！ 科学家真的没有国界吗？ 他们每个人发挥的聪明才智，开发的技术专利，主要是服务于供职机构所在国家的，给其他国家带来的好处，美名其曰开源，其实人家一直握着底层架构，想把你家什么时候拆了，就什么时候拆了。” 夏景行说话的语气变得越来越严肃，看得一旁的邓锋三人心惊肉跳，生怕夏景行与付校长谈崩了。 付校长面沉如水，夏景行把集成电路学院每年的毕业生一网打尽，不是复兴半导体职业学院，又是什么？恐怕以后五道口职业学院都要改名了！ 虽然现在全校的管理层、教授都很期盼这笔建校以来最大的个人捐赠，包括他也很希望成功拿到捐赠，但夏景行的要求让他很是为难，也有点落第一名校的面子。 夏景行和付秉林一时间都不说话了，场面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邓锋向来长袖善舞，立马站出来打圆场道：“付老师, 夏总说话一向直来直去, 你别见怪。 不过我觉得夏总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假如不与学生入校就签订定向就业协议, 万一那些学生毕业后改行了怎么办？ 这绝对是国家、学校、企业、学生四方共同的损失！ 半导体专业的优秀学生大规模的流向复兴半导体，这样复兴半导体就能够逐渐填补人才短板，在追踪国际先进技术上取得突破，国家也可以渐渐摆脱对芯片进口的依赖。” 夏景行微笑着点头，非常认可邓锋这番话。 他已经挑明了，捐钱给青木大学是带有一定私心的。 复兴半导体近年来一直没停止过对于人才的收集步伐，挖墙角甚至已经挖遍了全世界。 当集成电路学院建成后，复兴半导体就相当于有了自己的人才储备库，人才获取困境会有所缓解。 若干年后，一批又一批加入复兴半导体的集成电路学院毕业学生，经过不断的磨砺和大浪淘沙，其中势必会有一批佼佼者脱颖而出，乃至成为引领中国芯片产业发展的顶级科学家。 这些顶级人才，才是夏景行最为看重的。 毫不夸张的说，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是投资见效最慢的行业。 区别于在线教育的股权投资，而是指“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未来很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即便复兴工业与青木大学合作建起了集成电路学院，但顶级人才短时间内都不会涌现出来。 需要经过五年、十年乃至更长时间的沉淀和打磨，才会有真正的璞玉诞生。 从投资回报率来讲，短期内，捐建集成电路产业学院，可能还不如拿着钱去挖人来的方便和高效。 但拉长时间线来看，尽可能早的重视起对于半导体人才的培养，绝对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半导体大牛、博士，也是由本科生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不从小树苗时期就开始精心呵护，永远不可能长出参天大树。 当然了，他的精心呵护，也不是毫无条件，更不是替他人、替他国做嫁衣。 期限为四年的定向就业协议，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只要学生们加入了复兴半导体，公司还会想办法栽培他们，同时以“优厚的技术人才待遇、尊重人才的企业氛围”让他们留下来长期为复兴工业工作。 假如没有定向就业协议这一限制，万一学生一毕业就出国，且再也不回来了，咋办？ 这就属于好心办坏事了，钱也没花在刀刃上。 邓锋劝完付秉林，又开始劝夏景行：“夏总，付老师的担忧其实也很正常，希望你能站在他的角度予以理解。 青木大学作为国内的顶尖学府，毕业学生的服务对象是全国全社会，如今只给复兴工业一家公司定向培养半导体人才，难免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夏景行笑道：“就让他们误会好了，不服气的话，自己也掏50亿选择跟某所名校合作就是了。” 邓锋苦笑，50亿哪有那么容易就掏出来。 整个国内，能轻松掏出这笔钱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另外，作为大金主，夏景行对自己捐建的学院提出点要求，其实也不算过分。 深深认识到这一点的邓锋，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和稀泥的解决方案。 “夏总，我认为四年的协议期还是过长了一点，改成两年时间比较恰当。 另外定向就业协议把集成电路产业学院的学生一网打尽，短期内学校可以支持，但长期的话有些说不过去。 我认为，复兴工业应该与青木大学签订一个附加协议，规定一个合作时间，等时间一到就取消定向就业协议，让学生们自己选择未来的人生道路。” 夏景行笑了笑，回答道：“集成电路学院可是减免全部学费的！ 免费师范生都还需要履约服务十年，我们要求四年不过分吧？ 而且每个人的第一份工作，对未来的职业道路影响很大，两年时间可培养不出人才。 四年时间一到，学生可以选择继续深造，也可以自己创业，或者跳槽到其他半导体公司，复兴半导体都不会做任何阻拦。 至于你说的规定合作时间，时间一到就自动取消定向就业协议，我觉得可以支持！ 但是时间有讲究，等到中国半导体彻底崛起了就取消吧，学生们爱干啥就干啥，复兴半导体不会再干涉集成电路学院的管理。” 付秉林这时说道：“能考上青木的学生，即使家庭贫困，也不用操心学费的，学校有很多的奖学金，而且各地官府也会奖励考上青木的学生。” 夏景行懂了，言下之意就是不差钱是吧？ “付校长，你还是坚持认为学生不应该签署定向就业协议，对吧？” 听着夏景行的最后通牒，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成败在此一举，关键看青木大学方面的态度。 时间过得很慢，付秉林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终于长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做了很重大的决定一样。 “定向就业协议中规定的企业服务时限缩短至三年。 另外，从首批毕业生算起，毕业自集成电路学院的前五届学生都与复兴工业签署定向就业协议。” 夏景行大概在心里算了算，也就是说九年后，复兴工业就要放弃对对集成电路学院的人才垄断。 放弃了垄断也不可怕，毕竟复兴工业的员工待遇在国内也是排的上号的，足以吸引那些刚刚走出象牙塔的学生，夏景行对此有着充足的信心。 而且复兴工业之后还要派遣员工去集成电路学院充当客座教授，复兴半导体的优秀员工还要回校给师弟师妹们做“就业指导”。 复兴工业就算失去了对集成电路学院的一定控制权，依然可以对这所学院形成深深的烙印，在招聘工作中起到事半功倍和快人一步的效果。 “我们双方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学生好和国家好，一所专业的集成电路学院的诞生，可以帮助国家完成零的突破，可以让学半导体专业的学生跟着受益。 这两点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企业和学校可以牺牲部分利益，可以放下一些争议。 付校长既然让步了，那我们也让一步，就依付校长的意见办吧。” 夏景行的回答，让房间内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了，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这时，夏景行又开口了，“50亿人民币的捐赠经费，将分成九年、九期进行拨付。 首年首期拨款为10亿元，此后八年，每期拨付5亿元。 在此期间，青木大学必须保证每年从学校财务系统拨付不少于复兴工业捐赠数额的资金用于集成电路学院的建设工作。 如果学校资金拨付不到位，或者复兴工业捐赠资金使用不当，复兴工业有权单方面终止捐赠协议。” 正文 1350、变卖祖产 顾秉林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在他看来，夏景行完全是在强人所难嘛！ 青木大学要是有这财力，我们不自己独立创建一所集成电路学院，还需要弯下腰跟外面的企业合作？ “夏总，青木大学看上去不缺发展资金，但实际上每年获得的财政拨款, 都用于下面各院系建设和科研项目的研发了！ 很多老教授经常来堵我门，向我要研发经费。 我看着他们，我都躲着走！” 夏景行心中冷笑，刚刚不是还不稀罕减免学费吗？ 哦，也对，假如减免了学费, 也就意味着进不到学校口袋里，那么减免不减免都无所谓。 他之所以要求青木大学每年向集成电路学院提供不少于复兴工业捐款的财政拨款，目的很简单, 免费的东西没人会在乎！ 如果学校不掏钱，光是企业充当冤大头，很难说会把集成电路学院发展成什么样子。 所以，他要求学校拨款不是目的，而是一种让青木大学重视集成电路学院的手段。 “青木除了上级财政拨款以外，每年还能获得社会各界大笔捐赠吧？” 付秉林摇头道：“夏总，你误会了！这些捐赠大部分都是专款专用，用于建设各类奖学金，或者资助某一科研项目。 我们不可能，也没办法动用那些捐赠资金。” 夏景行似笑非笑的看着付秉林, 说：“不是还有校产吗？大不了卖掉校产，再穷都不能穷教育！” 付秉林哑然, 心中腹诽不已。 这说的是人话吗？变卖校产就相当于变卖资产。 他敢这么做，恐怕一大堆老前辈都会跳出来指他的脊梁骨。 付秉林看向一旁坐着的邓锋、陈大同和武平, 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浓眉大眼、仁义无双”的夏总！ 都逼你们母校变卖祖产了, 你们这些学生不说两句。 陈大同咳嗽了一声, 说道：“夏总，青木的校产是一代代青木人积攒下来的，是青木大学的命根子。 这就跟古时候农民喜欢在丰年存粮，荒年的时候有余粮可吃是一个道理。 社会发展日新月异，科研项目所需的经费变得越来越多，青木大学不能光指望上级拨款，也要学会自力更生。 校产的存在，其实是保证学校可以长期有序的开展科研工作。 国外大学不也有校产吗？道理是一样的。” 夏景行轻轻摇头，“道理可不一样！斯坦福大学虽然有校产，但不是下场经营企业，而是以金融投资的形式使校产得到保值和增值。 在国外，名校捐赠资金给VC、PE基金当LP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包括富豪的财富传承也是通过类似的投资形式在进行。 下场经营企业的方式方法，其实有些过时了，学校应该把主要精力都用在教学工作上。 校产的管理工作不应该牵扯学校太多的精力，投资工作理应交给更专业的人士。” 陈大同不善言辞，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武平接着补上：“夏总，我也知道国外名校的校产管理方法更为科学，但国内的思想观念一下子没办法扭转过来，而且由名校LP认购基金份额, 在国内还没有先例。 直接照搬国外的模式，很难说不会出现问题。” 夏景行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事实证明, 名校搞校产，基本搞得一塌糊涂，债台高筑。 这一套其实也是学自国外的，把实验室产品变成市场化产品，通过卖出技术转化成盈利，再拿去反哺科研。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到如今，这套模式似乎都还可行。 但如今，名校已经不再是最强科研机构的代名词了，依靠计算机汉字激光照排、组装电脑等技术就在国内纵横捭阖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这时候名校就应该顺应时代的变迁做出改变了。 还抱着老一套不放，迟早吃大亏。 前世夏景行曾看过一篇文章，里面详细的对比了高校与国内顶尖科技企业的技术差距。 青木大学能做云计算和5G吗？根本做不了，掌握最强民用技术的机构已经变成了各个科技巨头。 技术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还搞什么校产。 国外名校通常是采用与科技巨头合作研发科技项目、认购金融巨头旗下基金的形式来保持自身的领先地位。 夏景行打算劝一劝付校长，把青木大学的校产交给远景资本来管理，绝对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合作建立后，青木大学能躺着赚钱，远景资本和复兴工业也能够对这所国内顶级高校施加更强的影响力。 听完夏景行的合作方案，付秉林彻底坐不住了，惊呼道：“认购远景资本的基金？美元基金还是人民币基金？” 夏景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付校长一个物理学家还挺懂金融的。 “当然是以人民币基金为主啊！青木大学要是有美元的话，也可以开放美元基金给你们认购。” 付秉林对夏景行提出的合作方案还是很感兴趣的，他听说中投买了远景资本旗下基金，已经赚麻了！他也想让青木大学跟着麻一下。 不过涉及到校产改革，里面的问题非常复杂，关系也盘根虬结。 哪怕他是校长，想在内部推动改革，也是阻力重重。 他看向坐在身旁，一直旁听不发一言的丘勇，想听听这位后起之秀的意见。 “小丘，你是年轻人，对这些新鲜事物消化吸收的比较快，你怎么看待拿校产去认购基金的问题？” 夏景行也饶有兴趣的看向丘勇，这位未来的青木大学校长跟他还是老乡，接手青木的时候已经快成烂摊子了。 留美预科学校的负面舆论、青木控股负债三千多亿…… 尽管情况有点恼火，但丘勇还是推动了一些改革，比如让青木教育基金会直接投资高翎资本、鼎晖投资，通过投资清科母基金间接投资IDG、达晨、纪源等一线风投，此外还发起设立了集成电路学院，真正开始把卡脖子问题从国家、企业层面下沉到高校教育层面。 这老兄还是很懂得政治正确的！ 丘勇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其实风险投资，青木很多年前就开始在做了。 1999年，青木科技园被中关村纳入总体规划设立青木创业园，在自身还需要被孵化的时候，就开始了对初创企业的投资和孵化。 2007年，我们在青木科技园的基础上创建了启迪创投，投资了展讯通信、数码视讯等优秀企业。 青木大学教育基金会在自身开展早期风险投资以外，去年还投资了由京城官资委牵头发起的官资PE基金——科桥投资。 但投资市场化（民营和外资）基金，我们还没尝试过。 不过弘毅投资最近在和我们接触，他们说正在联络社保基金，打算发起设立一只规模超过100亿人民币的PE基金，希望青木教育基金会也一起参与。” 夏景行笑眯眯的听着，心中已经对这個消息上心了。 木志心挺能啊，当年没有拿下中投这个大金主，又开始在打社保基金的主意了。 跟这种大有来头的基金合作，募集的不仅仅是钱，还有关系。 丘勇接着说道：“我的意见是咱们可以小规模尝试一下认购市场化基金，避免把宝全部押在校企身上，多条腿走路。” 付秉林不是食古不化的人，还是很听得进意见的。 四年前，他在接见湾湾楚宋喻的大会上，曾把“寸寸河山寸寸金，侉离分裂力谁任？”中的“侉”字给读错了，结果就不小心上了一次网络热搜，然后他站出来给全国网友真诚道歉了。 “那下来就拟一个方案，商讨一下认购远景资本旗下基金多少份额合适。” 说完，付秉林又看向夏景行，说道：“夏总，现实情况你也看到了，让青木大学九年投资50亿给集成电路学院，非常困难。 校产问题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只能慢慢转型和调整。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青木大学投资25亿，等于复兴工业捐赠数额的一半。 有了75个亿投资，集成电路学院绝对可以办起来，而且还是直追国际超一流水平的半导体专业院校。” 这时，陈大同、武平、邓锋也纷纷站出来说好话，劝夏景行不要逼青木大学变卖校产，那样阻力太大，说不定设立集成电路学院的计划都要因此而流产。 夏景行也就勉为其难的退了一步，“那好吧，就25亿，不能再少了。 这些钱投下去，未来肯定会涌现无数的芯片技术专家、企业家，他们会反哺青木大学的。” “反哺不反哺的，都不重要！正如夏总你所说的那样，国家和学生是放在第一位的，学校多付出一点也没什么，何况夏总你们作为企业方付出更多。” 付秉林笑容满面的说出了这么一席话，但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下来就去给上级哭穷，争取多弄一些经费。 其实，青木大学的主要办学经费还是来自于事业收入和校友捐赠、社会捐赠，与上级拨款基本二八开。 付秉林就算坐在教育衙门哭也弄不到太多钱，大头还得学校自己想办法。 正文 1351、出国热潮与产业发展困境背后的深层次原因 付秉林一行人离开以后，夏景行又陆续接见了来自电子科大、西电、哈工大、华中科技大学、中山大学、复旦等六所高校的代表。 本来夏景行是选定5-10所高校进行合作的，但最终他想到力量还是集中一点比较好。 与其广撒网，不如重点扶持几所院校开展集成电路专业教育。 电子科大坐落在家乡蓉城，又是赫赫有名的专业电子院校，所以被他选进了合作队伍。 西电、哈工大、华中科技大学和中山大学是依靠过硬的教育实力和良好声誉，被夏景行列为了合作对象。 复旦的微电子专业也搞得不错, 同时又挨着复兴半导体的大本营魔都最近，所以也给了魔都一个名额。 六所高校分别地处东北、西北、西南和华中、华东、华南，再加上地处华北的青木大学，刚好覆盖了中国七大地理区域。 这样的安排，可以给各地区学生更多选择半导体专业的机会。 就跟足球一样，中国的梅西可能还在当农民工，中国的芯片顶级人才, 可能还没成长起来就被五斗米折腰, 早早选择了投身互联网、游戏等来钱快的行业。 这其实不能怪学生“浪费才华”, 在不背叛国家的前提下，每个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 复兴工业与七所高校合作设立的七所集成电路学院当中，青木大学下属的集成电路学院获得了复兴工业集团最多的拨款，九年投资五十亿。 从个人观感来说，夏景行对青木大学谈不上多有好感，甚至早年经常调侃其为留美预科学校。 但从现实角度出发，青木大学拥有资源丰富的校友圈和名校底蕴，复兴工业选择与其合作，是见效最快的。 无可否认，青木大学是现阶段国内最好的大学，生源也相对更加优质，成材率更高。 大众主要诟病的还是其对外输送人才这一点。 其他名气弱一点的高校其实也没少输送人才，只是青木和京城大学名气更大，受到的关注最多，而且他们出国也更加容易。 在重塑学风和加强爱国教育的同时，自身也应该展开反思，为什么会有人往外走？ 学术氛围、科研环境、对人才的尊重和培养等等方面, 是不是还有可以再加强的地方。 时代变了，骑着二八大杠研究核弹，不求任何名誉和回报的科学家越来越稀缺了，商品经济社会，凡事都讲究钱钱钱！ 哪怕科学家可以饿着肚子干活，但他老婆要买化妆品，他儿子上学需要专属的房子，他岳母要求他在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给妻儿提供一个庇身之所…… 面对现实的种种压力和困境，允许清贫的搞学术研究吗？ 集成电路专业的学生毕业后，工资是比不过一些互联网大厂、游戏大厂的。 需要苦熬到三四十岁，并且自身拥有非凡才干和毅力，才能逐渐在半导体领域拥有一席之地。 即便这样，半导体技术大牛一样可能挣不过那些互联网大牛，更别提与那些同龄的、早早选择创业做电商、做直播、做游戏，吃到行业红利的创业者相比了。 这其实跟国内半导体产业整体陷入困境也有很大关系，中国互联网可以吃下整个国家的红利，甚至冲到国外去开疆拓土…… 但是国内半导体从业人员真的就只能吃土了，别说去国外卖芯片了, 就连国内的高端芯片市场都打不开，只能赚点辛苦钱。 企业利润率不高，自然无法供养高水平人才。 这些高水平人才，要么自己选择创业当老板，搏一個出人头地，要么就出国去挣高工资了。 但自己选择创业的话，半导体创业门槛比较高，不比互联网创业容易，而且投资人也喜欢看你有没有在英特尔、英伟达这些国外芯片大厂的工作经验，这就又倒逼人才出国镀金。 或许真到了兵锋相见的那一天，有些真的只是去挣钱、去学技术、去镀金，心里还装着这片土地的人会选择回来，有些则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芯片人才出国热只是半导体产业困境的一个缩影，再放大视线观察所有产业，越是国内落后的产业，就越是出国的人多。 因为国内的产业困境限制了大部分人的成长高度，没有勇气和智慧选择创业的话，又想在学术、财富、地位上进行突破，就只能去更高的平台接受锻炼。 但那些本有机会出国，仍愿意留下来与中国半导体产业共同发展的人，应该受到尊敬。 如果连这部分人都走了，国内半导体产业就直接空了，更别提发展了。 打破人才流失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产业发展起来，努力缩小与国外的差距。 当国内互联网产业发展起来后，硅谷最高职位的华人陆奇、沈向阳都回国了。 产业发展初期，国内人才单方面大量流失； 产业发展中期，一边有人出国，一边有人看到国内热火朝天的芯片创业景象，选择回国投身其中； 当产业发展到巅峰，就很少有人出国了，因为出国也学不到技术，更镀不了金，最顶级的大厂都在国内。 互联网行业早期把从谷歌、脸书挖来的中低层管理都当块儿宝，再后面就逐渐平等视之了。 如果把半导体产业发展划分成几个阶段，目前就正处于初期到中期的过渡阶段。 前世这个过渡时间有点久，过了差不多足足十年。 要吸引半导体人才回国，不管是让他们当员工也好，还是创业也罢，都需要打造一个积极向上的环境，加强他们对于国内半导体产业的信心。 所以国家成立了千亿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成立了集成电路学院，还将其升级为一级学科……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以行政力量把国内打造半导体创业、发展的热土，同时吸引高端人才回国。 当然了，有些呆在国外的人还嫌国内做的不够好，不愿意回来，觉得有风险； 有些则觉得已经够了，足以让他们施展才华了，不够施展的地方也可以由自身去拓展出来。 假如什么都建设好了，各行各业都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了，也不需要还徘徊在外面观望的人回来了。 那些人想回来，也可以将其视作夺取某某胜利果实的投机者。 所以，对于出国这件事，眼光不能太狭隘，理性看待就好。 关键看出去了愿不愿意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夏景行自认为自己就是一个留学生的好榜样，带着从美国赚到的钱和获取的资源、技术回来建设祖国，现在还在干国家几年后、十年后才陆续开始干的事情——竭力打造半导体教育、就业、创业的良好环境。 其他的留学生没有赚到他这么多钱，自然也就没有他这么大的胆气回国大搞建设。 他觉得可以对这部分人多一些耐心，晚加入队伍的同志也不能说他们不是好同志，只是信仰没那么坚定，也是属于可以团结和再接受教育的对象。 但是对于那些投机分子，给红红火火的事业喝倒彩的坏分子，要坚决予以打击。 所以对于滞留海外的人，要区分对待，不能一竿子都打死。 以武平、陈大同的人生经历为例，然后再借用佟掌柜的口头禅进行假想：假如他们没有出国，可能会在青木大学当老师，或者在某家科研机构当研究员，自然也就不会有展讯通信的诞生。 然后联发科一家独大，把基带芯片卖的贵贵的，即便大米再会削减成本，最终到消费者手里的手机也会贵几十元。 其他芯片也如此的话，一项项成本叠加上去，就真的只能被人家收割了。 特斯拉在中国市场定价全球最低，不单单是因为工厂设在了魔都，从而节约了供应链和关税、运输等各项成本，更大可能是感受到了来自国产电动汽车厂商的“满满恶意”。 一国之产业兴衰，是关系到小老百姓幸福指标的重要因素，更是关乎国家荣誉和民族崛起的头等大事。 因此，把“位卑未敢忘忧国”刻进骨子里的老百姓，有时候对于出国留学这事产生了很多误会，认为是民族科技崛起的最大障碍和绊脚石，在网上重拳出击。 其实大可不必这样，装睡的人骂不醒，清醒的人也不需要他人反复提醒。 只要国家不断向上发展，连那些天天说国外好，打死不回来的人都会回来，美其名曰响应号召，实际上是来避祸，或者在国外混不下去了。 夏景行暂时也没想那么深远，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产业发展高度在进行规划。 他一个人托不起整个中国半导体产业，只能让更多人、更早加入进来。 可能某些环节一直无法得到根本性的解决，但终究差距是在不断缩小的，马马虎虎能用，总好过某些国家直接瘫痪。 他对教育的投入是长期性的，目前决定捐赠的100亿人民币，其中50亿捐赠给了青木大学，另外50亿则平均分成六份捐赠给了其他六所大学。 因为其他六所大学获得捐赠相对较少，所以在拨款速度上面，有所加快，分作五年五期拨付，平均每所学校每年拨款约1.67亿元。 再加上每所学校自己承诺的每年提供不少于8400万元的集成电路学院建设专款，每所大学每年能有2亿多人民币发展经费，也初步能把集成电路学院给办起来了。 五年后，复兴工业会视七所大学的办学效果决定是否要进行追加捐赠，以及重新划分各所学校的捐赠资金比例。 这一条也是夏景行摆在明面上说的，目的是让七所大学互相竞争，形成你追我赶的发展风气，不行就换学校，或者少拿点捐款。 青木大学拿到了最多的捐赠，其他六所学校是不太服气的，心里铆足了劲儿，准备把青木大学拉下马。 如果第一名校在竞争中落败，夏景行是有权撤销后面四期共计20亿人民币捐赠的。 没拿到捐赠尾款事小，在全国民众和上级面前丢脸事大，付秉林对此高度重视，已经回京城连续召开几场研讨会了——这事是邓锋他们告诉夏景行的。 因为捐款一事，夏景行现在已经成为青木大学的荣誉校友了，可能再过几年还要颁发一个荣誉博士头衔。 现在人太年轻了，二十五岁的博士有点容易被人诟病。 同时，由于捐款和荣誉校友一事，夏景行和青木芯片帮拉近了不少关系，这对他调用和整合青木系芯片资源提供了一定帮助。 除了七所集成电路学院之外，夏景行还跟青木大学的姚班建立了合作关系，在人工智能领域布局了一枚闲棋。 听说很多大学都成功拿到了捐款，京城航空航天大学和金陵航空航天大学也闻讯赶来了魔都。 他们一见到夏景行，就主动道明了来意。 要帮助复兴航天科技公司培养航天领域的人才！定向就业协议随便签！ 夏景行现在正为复兴航天招不到合适的人才而苦恼，结果一打瞌睡就立马有人送枕头来了。 两家专业的航空航天院校之前一直在关注蓝色起源和SpaceX的发展，同时很早就听说了复兴航天获得批准成立的消息。 之所以没有立马找上门来，也是担心夏景行在玩票。 现在一百亿真金白银撒向了七所集成电路学院，两所航空航天院校再也坐不住了——夏总是有情怀的企业家，好说话。 由于之前国内民营航天科技公司，夏景行招募相关人才都不好招募，只能把锄头对准航天科工和航天科技两大集团。 由于薪资待遇比较好，同时年轻人又对民营火箭概念感兴趣，两大集团已经被复兴航天挖走不少人了。 这导致两大航天集团对复兴航天很有意见，已经向上面告状了。 夏景行接到了意想不到的来电后，也只能稍微收敛一些了，不敢再大量挖两大航天集团的人了。 因此，自己培养人才的事被提上了日程。 两大航空航天院校的到来，更加坚定了夏景行自己培养人才的决心。 反正不差钱，投资一下教育和国防事业也无妨。 因此，夏景行大手一挥，痛快的决定每年捐赠两大航空航天院校各2亿人民币，共同建立“复兴航天学院”，捐赠期先定了个十年。 这次夏景行就没再客气了，直接把学院冠名权拿了过来。 集成电路学院其实也可以要到冠名权的，只是夏景行放弃了，不想搞得太大张旗鼓，也不想被人诟病什么“资本入侵教育，一家公司建立七个学院”。 民营航天则属于空白行业，就复兴航天一个玩家，随便复兴航天怎么搞，都不会引起太多的争议。 一批批高校带着夏景行的捐赠协议离开魔都，一批批高校则在快马加鞭赶来魔都的路上。 他们当中，有开设车辆工程专业的，有开设新材料、新能源、物联网等专业的，还有打算跟复兴工业联合办一个“智能家电学院”的。 这上门化缘的学校实在太多，夏景行有点遭不住，只好换了一个地方办公。 就在此时，陈宏突然回到了魔都，同时带回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正文 1352、海外并购第一胜之反败为胜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一艘白色的小型游艇正缓缓的在黄浦江上游弋，坐在船上面，可以把两岸的城市夜景尽收眼底。 不过夏景行却无心留恋风景，因为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坐在对面的陈宏身上。 “黄了？” “黄了！彻底没得救了！” 陈宏端起桌上的酒杯，大口饮起了酒，似乎要用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苦闷。 他刚刚处理好鹏城发展银行的后续事宜, 结果就传来了这么一个噩耗！ 远景证券从年初就在跟的大项目——“华铝集团收购力拓集团近9%股份”的交易告吹了。 对于这个消息，夏景行心里其实也挺不能释怀的，不过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陈宏说道：“黄了就黄了吧，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一帆风顺。” 陈宏放下杯子，打量着面前高耸的东方明珠塔，道：“这起收购案创下了中企海外并购新纪录, 远景证券能够参与到这种顶级的收购案，其实是很难得的露脸机会。 但我们却搞砸了，多多少少有些辜负委托方华铝集团的信任。 再把目光放长远一点，这起收购案的告吹，意味着国内企业还要继续接受力拓集团的天价矿石。” 夏景行说道：“这事黄了也不能全赖我们，华铝自身也有很大的责任。 他们过于相信华尔街那帮家伙的道德水平，跑去把JP摩根、野村证券、黑石全部请来做财务顾问了，加上我们和中金，一共就是五家机构。 远景证券在财务顾问团里面也只捞到一个辅助角色，纯粹就是打酱油。 我们提供了“速战速决、不宜公开”的收购意见，可他们不听, 非要相信那帮洋顾问的，结果怎么着？就变成如今这样子了！” 夏景行摊了摊手，满脸的不高兴。 几个月前，远景证券通过娄伟的推荐，捞到了华铝这个项目。 远景证券上上下下，包括他和陈宏都摩拳擦掌, 准备大干一场。 但同时他也知道这起收购案前世最终是失败了，因此不断给华铝提意见。 可远景证券初出茅庐，人微言轻, 华铝不太倚重他们的意见。 夏景行手头上事情太多, 后面就放手没管这项目了，结果还是走上了前世老路，被华尔街合起伙来玩了。 华铝在去年就联合美铝斥资140亿余美元收购了力拓英国公司12%股权，并持有力拓集团9.3%的股份成为其单一最大股东。 过了半年，就爆发了金融危机，力拓集团迫于近400亿美元的债务压力，向华铝集团求助。 华铝集团准备总共投资195亿美元，把对力拓集团的持股提升至18%，并向力拓董事会派出两名董事，以及参股力拓旗下的铁矿、铝矿、铜矿、氧化铝厂、电解铝厂等无数优质资产。 尤其是力拓旗下的部分矿产，华铝一旦成功参股，将拥有这些矿产公司15%-50%不等的股权，能极大程度提升中企采购矿石的议价权，以及对冲中企天价采购矿石的利益损耗。 这個收购项目一开始都好好的，陆续通过了袋鼠国竞争和消费者委员会、德国政府、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等部门的认可。 但到了这个月，袋鼠国反悔了，想掀桌子推翻之前签署的合作协议。 袋鼠国给出的理由是民众反对, 其实是由于受华铝入股的好消息刺激, 力拓股价重新涨上去了, 财政压力大大好转。 因此，骨子里流着地痞流氓血液的袋鼠国见钱眼开，决定不遵守什么契约精神了，反正违约成本也低，仅仅只需支付收购款1%的违约金，即1.95亿美元，便可取消交易，减少几十上百亿美元的利益流失。 收购的全过程，华铝完全被华尔街和袋鼠国牵着鼻子走。 先是公开收购消息，给力拓集团的股票创造了利好，帮助力拓摆脱了困境。 同时因为这个收购消息的公布，也给袋鼠国操纵民众舆论埋下了伏笔。 如果力拓股价后面没涨上去，可能袋鼠国不会激发民众舆论，老老实实接受入股。 但股价一反弹上去，立马把这招暗棋给用上了。 最后就是1%的违约金，定的实在太低了，没有对可能发生的违约行为进行有力约束。 夏景行自以为自己尽力了，可华铝集团不听他的，有什么办法。 他很早就给远景证券立下了目标，发挥一家专业投行的水平帮助中国企业出海，同时少踩坑。 结果出师不利，经手的第一个海外并购案就凉凉。 虽然华铝集团获得了近2亿美元违约补偿，其实是大亏特亏。 这件事搞得他很没有成就感，同时远景证券脸上也无光。 “华铝方面怎么说？要不要我们再去帮他们撮合一下必和必拓？” 陈宏听出了夏景行话中的调侃之意，知道他有些埋怨华铝不听他的话，酿出了如今的苦果。 “华铝方面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们的老总还说要摆一桌，专门给你致歉。” 夏景行摆手，“免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打了一个打胜仗，要大摆庆功宴了。” 陈宏笑了笑，“其实反过来看，这件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夏景行目光诧异的看向陈宏，后者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在收购案中，远景证券可谓尽到了最大的努力，也展示出了我们的专业水平。 更重要的，我们是由中国人控制的企业，屁股不歪。 不像JP摩根、黑石、野村那帮人，拿着钱也不干人事，专门出卖雇主。 如果当时华铝听从我们的意见，现在已经成功入主力拓集团了。 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中资企业出海还是要找一家靠得住的机构！远景证券不才，恰恰就是那家靠谱的投行机构。” 陈宏的这席话，令夏景行一下子打开了思维，是啊，收购案虽然失败了，但远景证券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那失败这口黑锅不能背！ 反而要反向操作一波，是我们赢了！反败为胜！ 想到此，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陈宏，问道：“你有具体的方案吗？如果我们大吹大擂的话，难免会在华铝的伤口上撒盐。” 陈宏嗤笑，不过他也认为夏景行说的有道理。 在这件事情中，如果远景证券越是显得有先见之明，就越是衬托出华铝的无能。 华铝是什么性质的企业，能拿他们的过失来做营销吗？ 陈宏眼珠子一转，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方案。 “我们这样……”陈宏压低声音介绍起了自己的方案。 听完后，夏景行忍俊不禁道：“能行吗？华铝的人又不是傻子。” “不是傻子也要装傻子，不然就等着挨板子吧！”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陈宏显得非常自信，因为他太清楚那帮人了。 夏景行想了想，说道：“那就试试吧，我们这也是为了大家好，以后大家出海就能少交点学费了。” 陈宏说道：“等忙完这件事，我真的就要卸任了。” 夏景行心里还有点舍不得陈宏离开，不过想到自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延迟陈宏的离开时间了，当即不再劝阻。 “好吧！你推荐谁来接任你的职位？” “就吴建民吧，反正你也挺欣赏他的。” 夏景行思考了几秒，说道：“那就先让他接手试试吧，希望他能给远景金控集团带来一些惊喜。” “他出生在香港，又是美国百人会成员，在华人世界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远景金控目前亚太地区+美国的布局，很适合由他这个美籍华人站到台前。” 正文 1353、出海最佳合作伙伴 数日后。 华铝方面正式宣布，由于力拓集团单方面违约，导致入股计划终止。 消息一出，举国哗然。 去年的140亿美元，加上今年的195亿美元，两笔投资合计超过335亿美元，金额之大, 创下了中资海外并购之最，令无数国人骄傲之余，又深感担忧。 这种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去年的那笔投资，已经亏损超过一半，达到了80亿美元之巨。 要是今年的这笔投资成功了，倒也罢了, 就当是亏钱达到了控制钢铁上游产业的战略目的。 但华铝入股却失败了，这意味着之前的巨额损失没有带来任何有利的回报，同时华铝还要承担对四大银行违约的责任。 华铝入股力拓集团, 不是全部都掏的自有资金，并购资金主要来自于国开行、进出口银行、农行、中行这四大银行提供的并购贷款，加起来高达210亿美元。 交易黄了，贷款没放出去，不意味着华铝不需要承担违约责任，需要对四大银行进行赔偿。 四家银行在对华铝提供贷款之前，进行了项目评估，贷前调查，花费了很多专家咨询费、评估费、律师费, 汇兑损失和汇率风险以及外汇资产配置等等, 随着力拓的毁约, 银行做了一场巨大的无用功。 这一大堆损失, 全部都需要冤大头华铝来买单, 加起来远远超过华铝从力拓集团那里获得的1.95亿美元违约补偿。 这还是四大银行看在大家都是自己人的面子上，没有狮子大开口索赔的情况下。 除此之外，华铝还需要承担投行费用、财务顾问费和律师费、会计费用等等，加起来又是一笔不少于1.95亿美元的巨大支出。 至于大A股, 华铝的股票已经先跌为敬了！ 幸好韭菜们都比较老实, 不懂集体诉讼这一招，只能自己咽下股票暴跌的苦果。 总之，华铝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搞得灰头土脸的。 本来这件事慢慢就过去了，民众们骂一阵也就熄火了， 但四大银行在港岛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中行的某位管理层多嘴说了两句，给本就沸反盈天的舆论再添了一把火。 “华铝的事情，我们应该引以为戒！ 开展海外并购工作，除了要注意被并购企业所在国家政府的态度、民众的态度以外，还应该加强本土投行的专业技能培养，不能老是依靠和迷信华尔街……” 这话一出，嗅觉灵敏的记者立马听出了不对劲。 这是什么意思？ 华铝入股力拓失败，难道另有隐情？ 随着记者和热心网友的不断深挖，华铝入股力拓一案的全部过程和细节都被人还原了出来。 有金融专业人士直接点出：财务顾问的工作存在重大过失！ 这还算观点比较温和的。 有更激进的学者、教授下场，直接指出这是一场“力拓串通华尔街，针对华铝”的惊天阴谋！ 罗列出来的论据也非常详实！ 公开收购消息导致被并购企业股价反弹； 违约金定的过低； 一向跳的很欢的袋鼠国对于华铝入股力拓一事，起初态度十分暧昧，随后便来了个大反转, 翻脸速度堪比变色龙； …… 这一件件事情串联起来，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力拓一开始就没想把股权卖给华铝，打的主意不过是拖延时间，让华铝为自己解除资本层面不利的困境，同时还做好了随时毁约的准备。 华铝这边的五大财务顾问，不是傻就是坏，全程当了帮凶，根本没有尽到专业财务顾问的职责。 接着，五大财务顾问也被一一起底了。 JP摩根、野村证券、黑石这三家公司骂的都还算轻，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外资，对于他们的节操，民众早就不报以希望。 试想这些年来，这些华尔街投行已经坑害了多少中资公司？ 因为这群害虫，无数国货品牌消失在了货架上，被收购被雪藏。 另外，还有无数中资企业斗志昂扬的出海，结果买回了一堆破烂。 中投入股黑石、平安收购比利时富通集团、民生银行收购美国联合银行…… 类似的失败教训实在是太多了，且全部都有两个共同点，一个是亏得裤衩都不剩，还有一个是都聘请了一帮来自华尔街的专业人士做财务顾问。 外资投行没有职业操守也就罢了，令民众真正感到愤怒的是财务顾问团里还有两名中资成员——中金和远景证券。 中金是中投亲孙子，中枢嫡系血脉，结果不帮着自己人，净干些吃里扒外的事情，网上一片倒的讨伐。 而且去年华铝入股力拓一案，最终导致亏损80亿美元，都够造两三艘航母了，期间也是中金担任的财务顾问，缺乏眼光这口锅，中金怎么也甩不掉。 同时，去年与中金一起担任顾问的还有一个扑街货叫雷曼。 做完华铝的案子没几個月，雷曼就轰然倒塌了。 因此，华铝选择财务顾问的眼光也受到了大家的质疑。 远景资本一样被骂了！ 用网友的话说：远景金控收购了雷曼亚洲，更名为如今的远景证券，使用的是原班人马，因此也继承了雷曼的愚蠢！ 夏总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也干起了亏本买卖。 好在大家对夏景行还算比较包容，追责只停留在了远景证券这一层，没有说夏景行吃里扒外。 主要是夏景行召开产业大会、捐资百亿助力高等教育等一系列事情的光环还没黯淡，威望摆在那，即便有人带节奏黑夏景行，也没形成什么声势。 不过即便这样，也让远景证券很难受了。 作为一家撮合交易为生的投行，被大众质疑没有眼光、被海外金融巨头玩的团团转，以后谁还放心把活交给你干呢？ 这是砸招牌啊！ 眼看舆论愈演愈烈，远景证券彻底坐不住了，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同时还把华铝集团的人给请来作证了。 华铝的人非常不想来作证，毕竟这件事很丢脸，是他们没有采纳远景证券的方案。 可如果不来的话，让远景证券单方面召开新闻发布会，鬼知道他们为了洗刷罪名，会把锅甩给谁。 因此，华铝方面只好捏着鼻子来作证了。 不过在正式召开新闻发布会之前，华铝方面也跟远景证券友好的沟通了一下，想让远景证券轻点喷。 双方迅速达成了共识（交换），决定一起把锅甩给外资，华铝也是被蒙蔽的，属于受害者。 于是，新闻发布会上就出现了有趣一幕。 远景证券义正言辞的介绍自己给华铝设计的收购方案，华铝则不停地道歉，同时内涵三大外资投行。 “对于给华铝和国家造成的经济损失，远景证券深表遗憾和惋惜。 不过我们坚决否认外界那些安在远景证券头上的莫须有罪名，我们是一家有高度社会责任感和道德底线的投资银行。 从成立那天起，我们制定的企业目标和愿景就是“助力中资企业安全出海，让优秀的企业登上世界舞台”。 华铝一案，我们虽然尽力了，但结果仍然不理想，也让很多关心此事的社会各界人士造成了误解。 因此，我代表远景证券决定，把从华铝那里获得的1500万美元财务顾问费用全部捐给希望工程。” 陈宏这话一出，立马引起了前来参会记者的热议。 看来真的是误会远景证券了！ 人家认认真真设计了一个成功率非常高的收购方案不被委托方华铝采纳就算了，还被网友怒喷，现在为了自证清白，更是连财务顾问费都不要了，要捐出去。 远景证券新闻发布会的影响，渐渐扩散了出去。 知道真相的网友，又开始一面倒的给远景证券道歉，唱赞歌。 短短几天之内，惊天收购案就出现了如此巨大的舆论反转，把很多原本不关注此事的网民都吸引了过来。 远景证券的遭遇很是令大伙感到同情，有种悲情英雄的色彩！ 一心想为国家出力，却不被重视，后又被网友误解。 即便世人毁他谤他，他依然保持了一颗赤子之心，反手就给希望工程捐了差不多一亿人民币。 这种钱不挣也罢！ 虽然夏景行全程未露面，未发声，但大伙都知道这肯定又是他的手笔，满满的夏氏土豪风。 经此一事，远景证券算是洗白成功了，反败为胜，还在全国民众面前露了一把脸，刷了一把好感。 不过夏景行不看重这些，因为远景证券目前主要还是搞To B业务。 通过这件事，不少打算出海、即将出海的企业都注意到了远景证券！ 这是一家与远景资本师出同门，拥有不输于华尔街专业水平，但道德底线却高于华尔街的专业投行。 国内的投行与其相比，在与老奸巨猾的华尔街金融机构对抗的经验上差了很多。 从某种层度上来说，远景证券已经成了一家具有稀缺性，且难以复制的金融机构。 出海最佳合作伙伴，舍他其谁！ 华铝就是反面教材，不听远景证券苦口婆心的劝告，然后就上了洋鬼子的当！ 中金作为国内最高水平的投行，两度参与了华铝的海外收购行动，但表现只能用稚嫩来形容，无法为出海企业保驾护航。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该选择谁作为自己的出海保镖了。 正文 1354、十二位数的教训 华铝入股力拓失败一案结束没几天，舆论还未完全平息，一条突发新闻又把民众的目光给再次吸引了回来。 力拓魔都公司四名员工被当地捕快给拷走了，疑似卷入某商业案件。 为首的力拓员工名叫古士泰，其出生在中国，十六岁便顶着少年天才的光环考上京城大学，后又被选中公派留学袋鼠国, 学有所成后没有选择回国，而是加入了袋鼠国籍和力拓集团。 世纪初，古士泰摇身一变，以归国华人的身份回到了中国，并担任了力拓驻魔都首席商业代表的职务。 古士泰在其他行业声名不显，但在钢铁行业可是一个风云人物，既是财神爷，又是散财童子，更是无数国内钢铁企业家需要巴结的对象。 其“威风”程度, 完全不输于许多旧时代的买办。 如今古士泰身陷囹圄，令很多人都感到惶惶不安，有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 陈宏带着这个消息，走进了夏景行在金茂大厦的办公室。 其一进屋就急急忙忙的说：“景行，听说了吗？钢铁行业恐怕要变天啊！” 夏景行面色沉重的点头，他也听说了古士泰这个败类被拷走的消息。 “早该出手了！虽然不在钢铁行业，但我也听说了古士泰的一些所作所为，他挂着力拓的招牌, 顶着爱国华人的人设，广交钢铁行业圈的朋友，在觥筹交错中获取各家钢铁企业的核心经营数据, 为力拓这些年的矿石涨价立下了“汗马功劳”。” 陈宏微微点头，“加入WTO以后没两年, 中国就发展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钢铁生产国和消费国，在铁矿石交易中占据着绝对的份额。 我们握着市场份额, 按理说应该在铁矿石交易谈判中占有一定话语权。 可现实是, 我们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铁矿石买家，却在与铁矿石厂商展开的谈判博弈中屡屡落入下风，完全没有定价权，吃尽了铁矿石疯狂涨价的苦果。 就单说去年吧，在全球爆发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力拓不但不降价销售矿石，反而还直接大幅上涨铁矿粉和矿块的价格，上涨幅度分别高达79.88%和96.5%，创历史新高。 这些交易太让人感到屈辱了，所以华铝才那么迫切的想要入股力拓，同时国家层面也很支持这样做，尽最大努力在协调各家银行的贷款。” 夏景行冷笑道：“有什么办法呢？钢铁企业不仅是一盘散沙，而且连裤衩是什么颜色都被别人的商业细作给摸清楚了，谈判能讨得了好才有鬼呢。” 陈宏微微颔首，“现在已经有一些消息传出来了，说古士泰利用职务便利，分化瓦解我们的钢铁产业联盟，同时还用手段拿到了一些钢企的经营核心数据。 所以，力拓每次谈判都能看穿中方的底牌, 同时还非常懂得利用中资钢企之间的不团结，实现个个击破。 据说, 古士泰这六年来, 让我们多花了这個数。” 陈宏用手势比了一个数字“七”，并强调道：“十二位数！相当于袋鼠国去年全国GDP的10%。” 夏景行挠了挠后脑勺，感慨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已成定局了！不需要我们来伤脑筋，有人会进行善后的。” “我知道跟我们没有关系！不过可惜啊，入股力拓失败了。” “成功了又能如何？矿山还不是在人家的土地上，想跟你玩点手段很容易，比如出台方案调整税率，工人要求更高的薪酬待遇，不然就罢工。” 陈宏叹了口气，“是啊，难！真的难！” 夏景行淡淡道：“这件事应该给很多人彻底敲响警钟了，控制产业链上游和原材料供应有多重要，这是一条重要的生命线。 未来，一定会有更多有识之士找上远景证券，让我们帮助他们出海完成并购。 我们只是一介商人，能做的就是帮助他们成功的走出去，以这种方式为国家复兴略尽绵薄之力。” 陈宏点点头道：“当中国资本成长起来后，走向海外是一种必然。 不过海外可不是什么善地，中资被坑了都没地申冤去，处处是陷进，处处有人设卡。 但为了拓展生存空间，又不得不出海。 你不走出去就意味着把市场拱手让人，这跟几百年前闭关锁国差不多，你不出去，天选之地和坐在矿车上的国家就归别人了，子孙后代现在都还在吃苦和“还债”，遗祸无穷啊！ 就说非洲那破地方吧，几十年前就在援助打基础，近几年中资过去比较多了，但能源和矿山这些赚大钱的产业，仍然被西方资本把持得紧紧的，中资过去就只能干点别人看不上的、来钱慢的苦活。 高卢鸡如今虽然不再直接殖民那片土地了，但暗地里依然通过国际贸易、货币政策和援助（债务）牢牢控制着非洲多个国家的经济命脉。 地球虽大，但却早已瓜分完毕，哪怕我们想老老实实做点生意，别人都不允许。 在西方的字典里，你们人太多了就活该受穷，就不该过上好日子，一旦过得稍微好点，那就是挑战国际秩序，破坏地区平衡。” 说到这，陈宏心中也是充满了感慨，中资企业想在海外做大太难了，因为有太多隐藏在暗中的阻力。 华铝的故事只是一个缩影，有太多撞得头破血流的故事了。 “远景证券如果能搭建出一座安全的出海桥梁，可以为出海企业提供财务顾问方面的支持，另外华人银行、远景资本还可以为部分企业提供股权融资、债务融资等方面的支持。 这些都是我们的优势，要善加利用，帮助那些真正是去开疆拓土的企业，而不是转移资产的烂人。” 夏景行笑道：“这我知道，其实远景金控的命运跟中国产业资本的命运是牢牢捆绑在一起的，他们的发展高度将决定远景金控的发展高度。” “哦，对了，说起出海这事，今天有新客户找上门来了。” 夏景行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谁找上门来了？” “鲁省的潍柴动力，他们看上了意大利历史最悠久的豪华游艇制造商法拉帝。 法拉帝因为金融危机，债台高筑，股东十分迫切的想要卖掉公司。 潍柴动力想收购法拉帝后，利用其国际知名的品牌和完善的销售渠道，更好的去发展公司旗下的重型发动机业务。 他们估计是听说了华铝的事情，因此托人找到我，希望我们能够帮帮忙。 他们不懂海外市场，也没做过游艇，有点担心会踩坑。” 夏景行听笑了，“那我们能搞定吗？我们也没去欧洲开展过业务啊？” 陈宏耸耸肩，“试试呗，凡事总要迈出第一步才能知道后续结果。” 夏景行笑着点头，“那就试试吧，这一次不能再搞砸了。” “你跟吴建民交代一下吧，他马上就要抵达魔都了，我也该正式交班了。” 陈宏已经正式干完了任上的最后一件工作，化不利消息为有利消息，把远景证券的海外并购业务打进了国内市场，同时也给中国企业家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不，潍柴动力不就找上门来了吗？ 夏景行笑了笑，“潍柴动力收购法拉帝的这个案子，让汉能投资也一起加入进来吧。” 陈宏连连摆手，“汉能就算了，暂时还不具备开展海外并购业务的条件。” “就如同你说的，凡事总要迈出第一步才能知道后续结果。 你的梦想不是打造一家真正的具备世界影响力的投行吗？ 这个梦想我们完全可以一起去实现它，海外的并购市场足够大，足以容纳下我们两家公司。” 陈宏想了想也没拒绝，点点头道：“那我就试试吧！唉，从远景金控辞职了都还逃不脱被你剥削的命运，看来我是劳碌命。” 夏景行大笑，“哈哈，再当几年劳模，让我也跟着你躺赚一把。” 陈宏微微一笑，他知道夏景行是在特殊照顾自己，因为远景资本加远景金控的“全球化、全产业链”布局，足以建立起一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投行。 汉能加入其中，其实才属于真正躺赚的一方。 不过他也不会那么废，起码会努力的在国内挖掘项目，然后送出海与远景证券一起去合作完成护航任务。 这才是合作的正确打开方式，一方在国内使力，一方在海外发挥自己的影响力，大家分工协作，共同进步和发展。 正文 1355、推开新世界的大门（孤独症猫咪盟主9/10） 翌日。 吴建民抵达魔都，开始与陈宏进行工作交接，正式接任远景金控CEO一职。 这家成立还不足一年时间的金融机构，随着一通买买买，已经拼凑成了一个数百亿美元资产的金融巨无霸，再稍稍努力一下，营收体量就要入榜世界五百强了。 目前还差点, 差个几十亿美元吧。 保险作为集团的支柱业务，年营收已经达到了百亿美元量级； 商业银行和投资银行业务体量偏小，也就几亿美元量级； 另外还持有鹏城发展银行29.99%股份。 为了能成功收购鹏城发展银行，以及补充华人银行的资本金，夏景行前段时间让作为家族办公室的大夏资本对远景金控进行了一笔金额为40亿美元的注资。 注资完成后，夏景行对远景金控的累计投资已经达到了155.445亿美元，占股比例非常高，达到了99.86%。 另外远景金控身上还背负着200亿美元的并购融资债务, 每年光支付利息就将近10亿美元。 不过也不需要太过于为债务操心，友邦保险每年的净利润足以覆盖利息支出，股权增值部分等于净赚。 另外不包括内地保费，友邦保险每年还有近五十亿美元的保费净收入，这部分钱是可以拿去炒股的。 针对保险浮存金的使用，夏景行专门跟吴建民沟通了一番。 “两个解决方案！ 第一，由友邦保险担任LP，认购远景资本发行的对冲基金和PE基金，VC基金暂时不涉足。 第二, 友邦保险加强现有的投资团队，远景资本香港办公室会抽调一批精兵强将加入过来。” 吴建民对远景资本的投资能力是非常认可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多少人排队都买不到远景资本的基金, 友邦保险的投保人算是有福了。” 夏景行微笑, 除了理财险、分红险这类特定险种, 其他险种的保费所产生的投资盈利都跟投保人没有任何关系, 投保人只能老老实实领取保险协议中规定的数字, 也算是旱涝保收吧。 “不过, 戴伦, 我觉得友邦保险应该还是要组建自己的精英投资团队，毕竟我们跟远景资本是两家公司，关系隔了一层。” 夏景行略做沉吟，也觉得从长远考虑的话，友邦保险应该走上自力更生的道路，培养自己的投资团队，同时还能达到一个分散投资、分散风险的效果，于是便痛快回答道：“可以！这事情由你来操办，远景资本会全力协助。” “那我可要向你讨要几名大将！”吴建民微笑道。 “没问题，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就当做是内部调动了。” 夏景行给吴建民交代了一番，然后把远景金控的日常管理大权全部委托给了对方。 ………… ………… 处理完远景金控的事情，夏景行乘坐飞机来到了鹏城。 黎颖和智能家电事业群的高管此时已经全部齐聚了鹏城。 经过数年的选址和考察，即将成立的子集团复兴智家决定把家安在鹏城。 京城是母集团复兴工业的总部所在地，虽然人才济济，并且规划修建了可容纳十万人同时办公的超大园区，但复兴智家旗下的家电品牌全部在南方，并且集中在长三角和珠三角，因此只能搬家了。 夏景行和黎颖考虑了很久，并且暗中对比了各地官府的诚意, 发现还是鹏城最为合适。 首先旗下六大主要家电品牌，粤省就占了四个，分别是创维电视、科龙空调、容声冰箱、小熊小家电。 苏泊尔厨电在浙省临安，小天鹅洗衣机在苏省锡城，两地都不适合作为总部。 其次，复兴智家的主要对手美的和格力都在粤省，大家聚在一起才好打麻将……哦，不对，是发挥产业集群优势。 最后，则是鹏城的官府比较慷慨，决定给复兴智能家电集团在龙岗批一块地，作为总部研发基地。 同时，鹏城作为一线城市、科技城市，也比较方便吸引人才加入公司。 在完成这一轮产业分布后，复兴工业集团的产业基本就分成了三大地域板块了，京津冀、长三角和珠三角，跟国内经济活跃度简直是一模一样，这也是大势所趋。 夏景行跟着一众高管去龙岗视察了一圈在建的总部，现场就是一個忙碌的大工地，几百上千人在热火朝天的施工。 这个总部基地是由顺驰地产开发的，现在整个集团的写字楼、工厂、员工住宅、子弟学校等地产项目全部交给了顺驰地产在统一开发和管理、运营，节约了大量的成本。 特别是旗下的物业公司，深受公司员工的好评，夏景行都在想要不要对外输出先进的物业管理经验了，顺驰的物业人员不会打业主，也不打外卖员。 视察完工地后，夏景行跟着高管们回到了位于南山科技园的创维大厦，这座建成没几年的大厦被孙公司创维贡献了出来，暂时作为子集团的总部。 坐在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夏景行打量了几眼不远处的飞亚达大厦，很想去找小马串个门，又担心他拿烟灰缸砸人，最终还是打消了上门做客的念头。 夏景行视线转回到坐在会议长桌两侧的高管身上，从子集团CEO黎颖、创维CEO张学兵、小熊CEO黎一峰等七个CEO脸上一一划过。 复兴智家从无到有，从收购第一家电器公司苏泊尔算起，到如今已经差不多快四年时间了。 黎颖本来是被他挖来做PE基金的，结果变成了一家实业集团的掌门人，如今更是发展成为了与董小姐齐名的女性企业家。 如果从发展产业资本角度来看，倒也没有偏离对黎颖的使用路线。 在她接手复兴智家这几年时间里，并购了六个家电品牌，除了小熊电器是早期创业公司以外，其他五个品牌都隶属于四家上市公司。 经过黎颖的一顿整合，这些陷入困境差点倒闭的二线家电品牌重新焕发生机，还乘着前年开始的家电下乡东风进入了千家万户，在出货量上面，大大缩小了与海尔、格力这些一线品牌的差距。 同时，经过品牌重塑和管理职级精简、销售代理渠道整合等等一系列的改造工作，五家公司六个品牌不再像前两年那样属于硬拼凑起来了，而是真正的变成了一家公司。 六个品牌原来的创始人和高管，大部分都离职了，除了小熊电器的创始人黎一峰和创维CEO张学兵以外，其余人都被黎颖逐步换下了。 这也是一种必然，一个公司下面不会容忍有那么多的山头。 黎一峰是因为被收购的时候，公司规模比较小，谈不上有太大的影响力，而得到了留用，同时对方在经营创意小家电上面，确实有一手，当时收购他的公司，也主要是看中了他的个人才华。 张学兵的后台是黄宏升夫妇，那对夫妻是母集团的小股东，加之张学兵这两年工作干得不错，也没有在黎颖面前摆什么老资格，所以还在执掌创维的大权。 前两年，复兴智家对旗下大部分家电品牌只是做到了相对控股，仍有大量发行的股票在证券市场交易。 这给复兴智家的资本整合之路造成了一定的阻碍，品牌与品牌之间的合作无法做到绝对的自由，要规避不小心就利益输送、侵害了小股东权益等诸多问题。 黎颖曾提出计划，要一口气把创维、苏泊尔、小天鹅、科龙四家上市公司全部给私有化了，做到100%控股，打通品牌融合的最后一关。 但前两年复兴工业集团没有多余的资金支持这一宏大计划，所剩不多的资金全部紧着手机研发，夏景行在海外的金融投资也没收网，因此这一计划就一直拖着，黎颖只能小规模的增持在各上市公司的股权。 但随着今年夏景行对复兴工业进行百亿美元注资，整个集团一下子就变得有钱了，复兴智家也分到了大量的现金。 于是，黎颖在这几个月接连完成了四起上市公司私有化案子，搞废了一个港股壳，三个A股壳，被股民公认为“A股第一败家娘们儿”。 如今，复兴智家已经100%控股了旗下六大家电品牌，因此夏景行也履行了承诺，把家电事业群升级为了子集团。 思索了片刻，夏景行终于开口说道：“现在事业群已经完成了升级，接下来大家有什么计划，或者说目标。” 黎颖浅笑道：“目前家电下乡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各家厂商都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这一场由国家发起和补贴的、席卷中国无数小城镇和乡村的促销活动结束后，将基本划分出市场格局。 复兴智家虽然使出了全身力气，但也只能做到在空调市场份额上紧跟格力，在冰箱市场份额上紧跟海尔，想在各个细分市场做到第一，始终差了那么一口气。” 夏景行轻轻点头，“已经不错了，我们手上掌握的这几个品牌原本就差他们不少。 我们在发展，可人家也没闲着，只要差距在不断缩小，就是一种进步。” 黎颖接着说：“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产品的利润率太低了，要想个办法改善。” 夏景行问道：“你有办法吗？” 黎颖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指着桌上矿泉水的新Logo，说道：“办法就在这上面。” “升级品牌？” 黎颖微微点头，“对，据国家信息中心数据显示，空调、洗衣机、冰箱三大产品的国产品牌市场占有率均已接近了50%，很快就要完成对外资家电的反超。 空调由于格力的强势，早就已经实现反超了，国产品牌占有率将近四分之三。 可新的问题出来了，我们真的反超了外资家电吗？” 夏景行敏锐的听出了黎颖话中所指的问题，说道：“你是说市场份额完成了对外资超越，但利润率没有。” “对，国产品牌目前占领的都是中低端市场，高利润率的高端市场，西门子、三星和松下等外资品牌仍占有相当可观的市场份额。 在海外市场更是如此！ 中国占世界家电市场总生产量的80%，生产的产品出口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可贴的却是别人的品牌。 中国品牌一旦贴上去就不好卖了，没人认识，也不认可中国制造的品质。” 夏景行笑道：“那些代工的家电也是我们制造的啊，不一样写着Made in China。” 黎颖微微一笑，“我觉得翻译成原产地在中国，或者中国组装比较合适。” 夏景行不置可否，智慧果就不贴Made in China标识，而是Assembly in China。 还是格力看的明白，要掌握核心科技。 “好吧，确实如你所说那样，国外消费者对于中国产品的印象大多还停留在低端上面。” 黎颖微微叹息道：“通常来说，这需要一个较为漫长的认知转化过程。 想要快的话，就要用超乎现在产品的科技功能去击碎他们脑中的那种固有认知。” 夏景行哈哈大笑：“你想说重新定义家电？” “为什么不可以呢？我们已经在开始往智能化、物联网化方向转型了，不然为什么叫复兴智家呢？” 黎颖注视着夏景行，一脸认真的说道：“这是复兴智家的一次弯道超车机会，就像复兴手机那样，携带征服海外之威扫平国内群雄！ 国际化、高端化、智能化，这就是复兴智家接下来的目标和发展方向。 我决定在海外统一品牌，所有家电全部启用“复兴”品牌。” 夏景行脸色渐渐严肃了起来，说：“你想蹭复兴手机的东风？” 黎颖狡黠一笑，“怎么能说蹭呢？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夏景行听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好像自己忽悠其他人的时候也这么说过。 “这件事有一定的风险，家电要是把品牌搞砸了，手机业务说不定都要被牵连。” 黎颖轻轻点头，认可这一说法，但她很快就语气坚定的说道：“可要是做好了，就是互相成就！ 复兴家电走向海外市场，可是会搭载鸿蒙操作系统的，这是在海外建系统生态的好机会。 如果立稳了脚跟，汽车、手机、无人机、平板电脑、手表、眼镜等各类设备，都能沿着这条路走出来，然后建立统一的标准。 从操作系统到芯片，从生态到全球用户网络，都被包裹在复兴品牌的体系之内。 这才是真正的万物互联，复兴工业旗下所有的业务板块才能真真正正的串联起来，成为一个科技巨无霸。” 夏景行纠正道：“什么科技巨无霸，我们是一家工业企业，只会造点锅碗瓢盆这些没啥技术含量的落后产品。” 黎颖笑了笑，信了你的鬼，这话就留着对美国人说吧。 夏景行这会儿也在思考，该怎么走好接下来这步棋。 这一步相当关键，是打造万物互联的开始。 家电作为千家万户都要用的产品，是非常好的推广载体。 IBM一上来就要搞“智慧城市”、“智慧地球”，实际上是主动给自己增加难度。 饭得一口一口吃，路也得一步一步走。 万物互联的世界，应该先从物联网和智能家电开始。 “智能家电，现在研发的怎么样了？” 夏景行话音刚落，黎颖便朝张学兵抬了抬下巴，后者会意，回答道：“夏总，我们正在基于鸿蒙操作系统打造首款互联网电视，目前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预计明年这款电视就会上市销售。 它可以用复兴手机进行操控，同时还会打造像手机应用一样的电视客户端，前期主要是影音娱乐、游戏之类的应用。 这款电视推出后，绝对是对传统电视机的降维打击！” 夏景行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终于有点科技味道了。 家电发展了这么几十年时间，从原来的高科技产品变成了技术含量越来越低的产品。 但它的使用场景依然是，甚至销量还变得越来越大，因此不是淘汰产品。 不过由于技术门槛降低，利润率也随之变低了，因此需要对其进行科技赋能，重新让其变成高科技。 高科技一词，可以用在很多产品上面，同时也是在进行变化的。 不过光一个互联网电视，可称不上是高科技，还得继续挖护城河。 夏景行又看向在场的其他高管。 “容声准备给冰箱加一块智能面板，把冰箱的各项调节功能集成在一块触摸屏上，同时冰箱也会接入鸿蒙操作系统，以实现手机对冰箱的控制。” “科龙也在研发一款搭载IoT技术的新型空调，用手机替代传统遥控器，同时实现温度、湿度的智能调节和空气净化。” “小天鹅目前在研发一款手机远程操控的洗衣机，并且显示洗涤进度，另外还可通过多元传感器的精准测量和智感元的精确控制，实现针对特定污渍的洗涤参数。” …… 夏景行听取了一下六位高管的汇报，心中彻底有数了。 目前还在哼哧哼哧攻克IoT技术，AI研发的进度更加缓慢，语音交互的控制器，即智能音箱还得再等等。 只有当AI和IoT技术都取得突破了，才能搞出融合技术AIoT，人工智能物联网。 不过智能家居也算是走上正轨了，只需要在一代代产品的基础上进行再升级，让它变得更加智能就行了。 新世界的大门，总算是推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丝曙光。 正文 1356、我跟她的差距还有多大 夜间。 鹏城某一别墅，厨房内，黎颖拿手背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细密汗珠，然后目不转睛的望着架在燃气灶上被火焰不断炙烤的黑色瓦罐。 看了一会儿火候，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转身拉开厨房大门，探头看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两位客人, 高声说道：“汤马上就煨好了，你们再稍微等一会儿。” 刘小朵手里捧着一袋瓜子，边嗑瓜子边观看电视中播放的09年度《快乐女声》十强突围赛，整个人入迷的就差钻进电视里面了，压根没注意到黎颖在说话。 夏景行毕竟是中国好老板，没有去抢刘小朵的遥控板, 而是态度随意的跟着她一起观看这个已经连续火了好几年的选秀节目。 突然听见黎颖的声音，夏景行立马坐直身体, 偏头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 笑着回道：“没事，我们暂时还不饿，对了，你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既然请你们来家里做客，自然该我这个主人露两手厨艺。” 黎颖朝夏景行笑了笑，并举起手中的勺子示意了一番，然后关上了厨房大门。 于是，夏景行的视线又回到了电视上。 此时，电视中一个短发女生抱着一把吉他登台了，用绵羊音演奏起了“七月份的尾巴, 你是狮子座～”。 听着这首歌, 夏景行都快无语死了, 忍不住问刘小朵：“好听吗？这也能叫歌？” 刘小朵这时终于回过神来了，转过身对夏景行嘿嘿的傻笑：“夏总, 你别小瞧曾哥, 她可是今年人气最高的快女之一, 微博粉丝如今都突破一百万了。” 夏景行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在刘小朵身上看到了多年后爱豆粉丝的影子，绵羊音曾哥如今能这么火，多半也离不开微博在网络上的推波助澜。 对于微博，他尝试过改变。 但在滚滚大势之下，即使他不想让微博往娱乐化方向转型也不行，因为其他的路都已经堵死了。 年初的时候，罗太君的牛博网就因为不可抗因素被关停了。 因为此事，整个行业变得一片风声鹤唳，在内容和言论管控尺度上面，都开始收紧了。 其实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完全切割，不再定位于公共言论平台，而是公共娱乐和公共愚人平台。 不过愚人就有点太不负社会责任了，夏景行是坚决不允许这样做的，那就只能把控好娱乐营销尺度了。 不过想要把控好尺度，貌似也有点难，因为网民越来越年轻化，已经变成了一种大的趋势, 年轻人追星可不讲究理智。 微博能做的, 就是恪守平台底线, 不去助长不良风气。 就当夏景行在思考微博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的时候，黎颖终于煲好了汤。 她用两条毛巾裹住瓦罐的耳朵，小心翼翼的把罐子端了出来，放在了餐桌上。 揭开瓦罐盖子后，与缕缕白烟一同升起的还有股浓郁的香味。 闻到了鸡汤的香味，刘小朵瞬间觉得电视里的“快女”也不香了，她放下遥控板，三步并作两步的凑到了餐桌前，然后像只小馋猫一样望着面前香气四溢的瓦罐，用力嗅了一口，露出了一脸陶醉的表情。 “颖姐，这是什么汤啊？闻起来好香啊！” “这是我们客家人最喜欢煲的白花牛乳树根煲鸡汤，具有清热解毒，滋阴降火，健脾开胃，溢气生津，祛湿化滞，清肝润肺等多重功效，待会儿你多喝点。” 刘小朵一脸崇拜的看着黎颖，“颖姐，你实在太厉害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说的可不就是你这种优秀的新时代女性嘛！哪個男人要是娶了你，做梦都能笑醒。” 黎颖微笑道：“这么会说话，待会儿汤里的鸡腿就赏给你了。” “我不吃，给夏总补补吧！他每天都好辛苦的，经常加班到深夜。” 夏景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刘小朵的背后，听着后者暖心的话，他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鸡腿都塞不住你的嘴！去把我带的红酒拿过来，咱们今天好好喝两杯。” 说着话，夏景行弯下腰打量了一大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对黎颖的厨艺有了新的认识。 不愧是粤省的客家女孩儿，听说从小就被母亲教着煲汤，不然将来不好找婆家。 黎颖拿勺子给夏景行盛了一碗汤，然后把迷你小巧的瓷碗摆在了他的面前，“小心烫！不过也别等到汤冷了再喝，那样味道就不好了。” 夏景行端起碗，一边吹气一边小口喝着，感觉味道还不错，至少比他每天都在喝的药膳强。 老中医不是给他开了方子吗？ 担心英年早衰的他，很早就开始在养生了。 刘小朵开了一瓶罗曼尼康帝，先一一给夏景行和黎颖倒上后，最后再给自己倒上，然后她拉开椅子，挨着黎颖坐下。 夏景行举起红酒杯，微笑道：“来，我们一起来庆祝一下，庆祝什么呢……庆祝……” 刘小朵脱口而出道：“今天是颖姐的生日。” 夏景行诧异的看了黎颖一眼，然后怪罪起刘小朵，“伱怎么不早说，我都没准备礼物。” 刘小朵本想辩解，被黎颖扫了一眼后便识趣的闭嘴了。 “我一般都不过生日的，而且家人也不在身边，所以就叫你和小朵一起来家里吃个便饭。” 夏景行有些过意不去，说道：“这几年辛苦你了，我除了下达任务之外，把什么工作都一股脑的丢给了你在负责。” “没事，夏总，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看着一个巨大的家电王国在自己手上诞生，很有成就感。” 黎颖脸上挂着娴静的笑容，一头乌黑有光泽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身上还系着一条印有哈喽kitty图案的围裙，任谁也无法把这个此刻看起来像是家庭主妇的女人与私有化数家百亿市值上市公司，在家电领域呼风唤雨的女性CEO联系在一起。 夏景行重新举起杯子，微笑道：“今天应该是你29岁的生日吧？俗话说三十而立，你已经提前达成这一目标了。 不过我认为复兴智家还有很大的业务成长空间，国内、国外现在还有大片的市场等着我们去一一征服。 你个人的职业道路还很长，我衷心祝愿你成为这个时代、这个星球上最杰出的女性CEO。” “克里斯汀娜·沃尔什女士是我个人非常佩服的一名女性企业家，夏总，你觉得我跟她的差距还有多大？” 夏景行手上动作一滞，目光对向黎颖，后者恬静的脸上仍然挂着一副淡淡的笑容。 夏景行立马用余光扫了刘小朵一眼，后者好像是被鸡汤深深吸引住了，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 正文 1357、敢爱敢做 夏景行不知道黎颖这话是什么意思，单纯只是表面意思，还是……有其他意思。 几年前，他就知道黎颖对自己有意思。 商业才华出众如他，再加上一副年轻帅气的容颜，以及高大有型的身材，对于很多女孩子来说, 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无论是东方女孩儿还是西方女孩儿，通杀！ 这些年他遇到太多投怀送抱的漂亮女孩儿了！ 胆子大的西方女孩儿，曾通过脸书给他发那种私密的清凉照片。 参加各种活动收到的小纸条，摞起来有一本字典那么厚。 但他并没有彻底放纵自己，一是西哥的前车之鉴令他心生警惕，二是他所剩不多的道德价值观告诉他, 真的不能再随便扩充队伍了。 尤其是那些奔着结婚为目的去的良家妇女，真的不能乱勾搭。 因此，几年前他和黎颖本来都要越过雷池了, 他主动退缩了。 现在忽然听到黎颖提起克里斯汀娜，让他心里变得有些不平静。 “克里斯汀娜是幸运的，因为她比我更早遇上你。 我曾经设想过，假如我晚几年读大学，并且就读的不是麻省理工，而是斯坦福，是不是也有机会做你的“联合创始人”？” 黎颖仰起修长白皙的脖子，把杯中的红酒一口气喝干了，脸颊渐渐升起了两朵红晕。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一直保持沉默的夏景行，“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能够在你这样的老板手下做事，是每个下属都渴望的。 充裕的发展资金、没有任何掣肘、充分的信任…… 夏总，你放心，我一定会带领复兴智家走出国门，与西门子、松下、三星这些品牌一较高低。” 夏景行为了化解尴尬的气氛，装作没听懂一样，笑着点头道：“我相信你, 咱们一定可以实现这一目标的。” 黎颖拿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夏景行碗里, 介绍道：“这是东江盐焗鸡，客家人都爱吃的特色菜，味香浓郁，皮爽肉滑，就是不怎么辣，也不知道你吃不吃的习惯。 我最近跟着一位川菜师傅学习了一段时间的川菜，但我比较笨，做出来的菜味道一直不过关，今天就没好意思拿出来献丑。” 如果夏景行不知道黎颖一个客家人为什么学做川菜，就纯属是傻子了。 克里斯汀娜学过做川菜，沈心仪也学过做川菜，伊凡卡正在学做川菜，目前还只会做看起来像馒头的包子…… 难道她们都看过同一本书吗？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 他跟大多数川蜀人一样，对吃还是挺讲究的，尤其喜欢吃辣。 这么多年了，饮食习惯几乎没有太大的改变。 这一点, 身边人差不多都知道。 夏景行埋着头一边吃着盐焗鸡, 一边称赞道：“味道很好，与我老家的麻辣鸡片相比, 是另外一种味蕾上的享受。” 黎颖笑着说：“你就别安慰我了，在你眼里肯定还是不如川菜。” “这你就大错特错了，川蜀人其实没大家想象中那么喜欢吃辣，很多知名川菜其实是不辣的……” 看着两人聊起了川菜和客家菜，一直充当小透明的刘小朵终于敢动筷子了。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菜，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白米饭。 几分钟后，酒足饭饱的刘小朵就向两人道别了。 “夏总、颖姐，我吃饱了，我得赶紧回家去！” 看着一边说话，一边拿起包准备走人的刘小朵，夏景行和黎颖终于注意到了她。 “这么快就吃饱了？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刘小朵对夏景行歉意的笑了笑，“夏总，我得赶紧回酒店去组织后援粉丝团给曾哥投票，要是她进不了十强，大家肯定埋怨死我。” 夏景行“哦”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了，刘小朵还是后援粉丝团团长，于是就没阻拦。 “那行，你回酒店休息吧！记得别弄得太晚，明天我们还要去创维的工厂实地考察。” “夏总，我知道，肯定不会耽误事的。夏总拜拜！颖姐拜拜！” 刘小朵给两人挥了挥手，然后逃一般的离开了这栋快令她感觉窒息的别墅。 别人不知道夏景行和黎颖之间曾经发生过的那段暧昧，她还不清楚吗？ 作为夏景行的秘书，黎颖的好闺蜜，她太清楚两人之间的故事了。 不过她却不太看好颖姐能够与夏总有什么未来，除非能够忍受夏总的那些不良嗜好。 跑出别墅后，刘小朵回过头看了一眼，心中微微叹气。 假如是自己，应该能够忍受吧？ 只可惜，夏总一直把自己当妹妹看待，还时不时给自己一些电影首映门票、看片会和演唱会门票。 虽然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礼物，但却很暖心，也很合乎自己的喜好。 屋内，黎颖目送刘小朵离去，难得的没有出声挽留对方。 这下，房间内只剩下夏景行和黎颖两个人了，气氛变得有些安静。 夏景行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告辞了啊？又担心自己这么做会伤害黎颖的自尊心。 “现在算是家电子集团，集团已经有三个子集团了，下面我打算让消费电子事业群升级为子集团。 这样，我们旗下就有半导体、汽车、家电和消费电子四大子集团了。 遥想当年，复兴工业刚刚成立的时候，我们连一個盈利业务都没有，现在整个控股集团的旗下业务加起来，应该能进世界五百强了。” 黎颖心想消费电子事业群升级为子集团，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夏景行在转移话题，于是附和了两句：“集团的大部分估值和营收都是由消费电子事业群贡献的，按理说早就应该升级了。 等到现在才升级，其实有点晚了。” “好事不在忙上嘛！前几周复兴FX2S一经发布便创造了三天销售100万部的销量奇迹，也是复兴手机上市以来的最好成绩。 借后天召开庆功会的机会，正好把这事给一块儿办了。” 黎颖敏锐的听出了关键信息，笑问道：“后天就要返回京城吗？” “对，已经定好了，复兴智家集团这边的工作，就劳你多操心了。” 黎颖脸上虽然还保持着微笑，但却没有刚刚那么明媚了。 这几年，夏景行与自己见面每次都是这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就如同两人的关系一样，忽远又忽近，现在更是逐渐变得疏远了。 她有察觉，夏景行是在刻意与自己保持一定距离。 “我现在29岁，已经为伱工作四年了，接下来我还可以为你工作第二个四年、第三个四年…… 等到我老了，工作不动了，我就自己找个养老院一呆，度过余生。 到那时，相信复兴工业一定变得枝繁叶茂了，我会继续为他默默送上祝福。” 说到此处，黎颖已经感动的泪流满面，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划过曾经还依稀带着婴儿肥，如今已变得有些瘦削的脸庞。 夏景行叹息了一声，终究还是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何必呢？ 在感情上，他一直秉承的是“不主动、不拒绝、要负责”的两不一要原则。 即便这样，他也依然是道德败坏的渣男一枚。 可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好女孩儿犹如飞蛾一般扑向他这个外表看起来就不怎么稳定可靠的小火苗。 “时间有些晚了，我得走了！” 夏景行起身，走到门口抓起衣帽架上搭着的外套披在身上，准备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再呆下去，恐怕会心软，然后又给自己惹一身债。 现在身上背负的债务已经够令他头皮发麻了，爽是爽过了，可这种要负责任的爽不是真的爽，而是会逐渐成为一种道德枷锁。 他也反思过自身，随着金钱、财富的膨胀，是不是也让自己的欲望跟着膨胀了。 这种变化是微不可察的，放大了大部分男人身上都有的劣根性。 又不能真正的把根割以永治，只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看来回头只能请教一下永信大师傅了，问下他是怎么修身养性的。 但夏景行就怕永信大师傅回他一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夏景行刚拉开门，还没迈出脚，就感觉腰被环绕住了，一具火热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后背。 “我不在乎那些东西，我只是不希望等待一个又一个四年，等到人老珠黄那一天，看着你儿孙绕膝，而我却孤独终老，对于我来说，那太可怕了，我做不到那么豁达。” 夏景行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用一句人渣来形容都不为过。 我有很多很多女人，但却不会给她们任何一个人名分。” “我知道，我说了我都不在乎。” 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景行感觉搂住自己腰的一双胳膊搂的更紧了。 “你本来可以拥有更幸福的人生。” 夏景行转过身，目光直直的看着黎颖，却发现后者脸上不仅没有沮丧，反而露出了一抹小女人的微笑。 “这就是我的幸福人生，我满足了，也不会后悔今天自己所做的选择。 克里斯汀娜都愿意这样默默无闻，我又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不等夏景行有所反应，就感觉自己嘴被一张红唇给堵住了。 他被顶在墙上壁咚了。 好几个月没有那啥的他瞬间起了反应，化被动为主动。 良久后，两人分开了。 看着一张脸娇艳绯红的黎颖，夏景行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啥。 黎颖善解人意的把食指竖在嘴唇上，乌黑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欣喜，“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也不用有任何压力，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夏景行感觉自己太被动了，一脚踹向身后的大门，“砰”的一声门被合上了。 然后他一把抱起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黎颖，穿过客厅，走进了卧室，奏响了一曲人间极乐乐章。 正文 1358、久违的满足感 翌日。 刘小朵早早的来到了创维宝安工厂，跟创维CEO张学兵以及一众创维管理层齐刷刷的站在工厂门口，等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等来了一辆黑色的帕拉梅拉。 张学兵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黎总的车，可为什么夏总从副驾驶走了下来？ 尽管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张学兵此刻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也不敢多问，带着身旁的高管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刘小朵的主要目光都集中在了黎颖身上，发现后者今天有些不一样了，至于怎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不过联想到昨晚夏总一宿都没回酒店，今天又坐黎颖的车来到工厂，她什么都明白了。 黎颖注意到刘小朵的目光, 对其微笑了一下, 反倒搞得刘小朵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好低头看脚尖。 一行人没寒暄太久，便一起进入了厂房。 创维电视乃至整个复兴智家集团，与母集团的其他事业群都有些不太一样。 复兴手机、大疆无人机这些终端产品，几乎全部通过委托代工的模式进行生产，并没有自己的工厂和工人。 而复兴智家集团在收购几大家电品牌的同时，也接收了遍布珠三角、长三角以及部分内陆地区的几十家生产工厂和将近十万名工人。 其中，光创维就有超过2万名工人。 视察了一下创维设立在宝安的生产工厂，夏景行心中大致有数了。 “一线生产工人数量实在太庞大了，这反映出了复兴智家存在的很多问题。 第一，生产线不够智能化，厂房还有很大的升级改造空间。 第二，过多的工人数量加重了薪酬负担，从而降低了家电企业本就不高的利润率，同时也对企业转型高端制造增加了阻碍。 第三, 复兴智家的业务没有与母集团形成深度协同，看起来仍像是一家低端制造业公司。 第四……” 夏景行林林总总说了几点, 张学兵等高管听得面面相觑。 张学兵壮着胆子问道：“夏总, 你的意思是引入高端生产线, 精简工人数量？” 夏景行轻轻摇头，“复兴智家旗下有将近十万名工人，背后是十万个家庭，直接裁员过于莽撞了，也有些不负责任。 我刚刚提到了一点，要与母集团形成深度业务协同。” 张学兵在心中略一思考便明白了，问道：“把手机、无人机这些终端产品的代工订单交给我们吗？” 夏景行停下脚步，转身看了张学兵以及其他人一眼。 “你们能保证做好吗？” 一听夏景行还真有这意思，张学兵顿时喜上眉梢，回道：“夏总，相比电视机组装，手机组装其实没什么难度。 你把订单交给创维，我们保证不会比富土康、比亚迪做的差。” 夏景行没有说话，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其实夏景行是瞬间联想到了创维前世的遭遇，在剥离部分核心资产后，把家电代工能力对外进行了开放，大米、云米等米链系智能家电都成为了创维的重要客户。 这就是品牌发展不给力, 只能靠代工挣点辛苦钱的典型案例。 夏景行曾经也考虑过把复兴智家的家电生产业务全部剥离, 专注于技术研发和品牌建设就行了。 这样的话, 复兴智家运营模式更轻, 看上去也更加有科技含量，至少技术研发人员比例看起来很高，有百分之好几十。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其实也只是一种包装营销而已。 十万人的家电企业，一万人的科研团队，九万人的一线生产工人，难道就没有科技含量了吗？ 所谓轻资产运营，其实就是一种资本逐利的表现，能外包的环节通通外包。 他对此没有特别的看法，公司与公司之间的情况不一样，不可同一而论。 像复兴半导体做芯片全产业链，就一定比只专注设计环节的博通、高通强吗？ 关键得看合适不合适。 不过话又说回来，将近十万人的生产工人和数十座工厂，仅仅只生产家电，确实有点可惜了。 如何把这部分看起来有些低端的业务变成高端业务，同时又与集团发展高端制造的大战略契合，成了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这件事暂时搁置，等董事会进一步研究讨论过后再做决定，” 夏景行没有给予一个确切的答复，让张学兵略微有些失望。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丧失信心，毕竟夏总刚刚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 视察完全部的生产线后，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夏景行干脆就留在工厂吃的午饭，顺便看看工厂食堂的饭菜怎么样。 于是，创维的工厂食堂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一個帅过吴彦祖、发过周润发的年轻人领着两个身着职业套裙的白领丽人挨个视察起了食堂打饭窗口，后面还跟着一堆厂领导。 正在排队打饭的年轻人眼睛都直了，有人认出了夏景行，立马掏出了辛辛苦苦攒了半年工资才购买的复兴FX2手机，对着夏景行三人就是一阵狂拍。 女生基本都在拍夏景行，因为她们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老板，活脱脱就是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男生则在拍黎颖，她这个CEO平时没少在工厂露面，员工基本都认得她，也是大家心目中的家电女神，很多人都觉得她比董小姐更适合代言家电品牌。 夏景行和黎颖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动静，简单的看了一下食堂饭菜，就各自用餐盘打了一份饭菜去一旁坐着吃饭去了。 工厂的饭菜，说实话有点差，跟京城总部的食堂比起来，那更是差远了。 不过夏景行还是没有嫌弃，坐在食堂的长条餐桌上老老实实的吃了起来。 在他旁边，坐满了跟他一起“吃苦”的高层管理人员。 夏景行注意到不少的高管都在“拿筷子数米饭”，看样子是不太吃得惯这饭菜。 “大家平时都不在工厂食堂吃饭吧？” 听着夏景行的话，很多人低下了头颅，开始大口大口吃起了饭菜。 夏景行其实并没有怪罪谁的意思，只是高管自己表现的比较心虚。 “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大家寒窗苦读十数载考上大学，出社会又打拼多年才登上如今的位置，领着高薪，吃的好点也是大家的自由和奋斗的意义所在。 不过，管理是一门艺术，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研究过“餐食标准与员工工作积极性，与员工对企业归属感之间的联系”这个课题。” 夏景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认同企业经营水平与员工薪酬水平与餐食标准挂钩这一法则。 假如企业自身经营都困难，总不可能给员工天天大鱼大肉吧？ 不过创维经营却一点都不困难，员工餐标确实定的有些过低了。 如果再放大范围至复兴工业，这餐标就是中国第一大民营科技集团的水平？格局小了！ 省钱也不是这样省的！ 怪不得洋鬼子搞个裁员，都能搞得轰动全国，全靠同行衬托的好。 张学兵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夏总，这是我的工作失误，集团之前发过一篇提高员工餐食标准的文件，但我们落在具体执行上，行动有些缓慢。” 夏景行心中微微叹气，他知道这事也不能全怪张学兵，复兴智家在南山的研发部门食堂就肯定比工厂这边好。 一股脑的把所有员工、所有部门全部涨成一个餐食标准，那肯定不行，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个对企业创造价值的问题。 简而言之，就是蓝领没有白领受重视。 这也是产业链处于中低端的悲哀，资本家又不是慈善家，不会无缘无故提高员工待遇，除非真的始皇摸电线——赢麻了，那还可以赏下面三瓜两枣。 “至少把餐标提高到“吃得下”的程度吧，你看这饭的颜色都不太对，应该是陈米吧？” 夏景行一边说一边舀了一勺米饭送进嘴里，看得周围高管都有些胆战心惊，生怕夏总下一秒就要发火。 远处偷偷观察的员工看见夏景行大口大口吃食堂饭菜这一幕，瞬间觉得手中的饭菜又香了，同时还在反思自身，是不是自己胃口变得太挑剔了？还是说夏总山珍海味吃腻了？ 夏景行对周围高管说道：“日子是一天天变好的，企业也是一步步走向成功的。 目前工厂，包括整个复兴智家集团都相对还比较落后，企业有很大成长空间，同样的，在薪酬福利制度也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关于这些问题，一定要给员工宣导到位，愿意自我提升，愿意陪同公司一起成长的人，我们又岂止吝惜提高一些餐标呢？ 但是连餐标都不愿意提高的企业，又有什么资格谈奋斗、谈梦想、谈共富贵呢？ 照这样下去，年轻人越来越不愿意进厂，迟早要引出新问题。” 夏景行扫了周围一眼，无数杀马特少男少女饭都不吃了，一直看着他们这边，目光中充满了敬佩、好奇、羡慕，甚至还有后悔。 不好好读书，就只能进厂打工了。 想到此，夏景行又开口对黎颖说道：“复兴智家在各个工厂所在地赞助几所院校吧，厂里有上进、爱学习的青年，给他们提供一次进修、接受再教育的机会。 复兴智家，未来不可能一直停留在低端制造领域，员工自然也要跟着一起成长。 培训后没有学历不要紧，只要能通过企业内部认证，让他们当技术员、当工程师，甚至走上更高的舞台都没问题。 若干年后，说不定用我们也能培养出一位“焊武帝”。 保持一个上升通道，哪怕这个通道很窄，对于那些真正期盼改变自己的年轻人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希望。 说不定名声打响后，还能吸引全国的落榜年轻人前来进厂打工，他们有些人很聪明，或许只是不适应当下的学习制度，又或许是因为青少年时期误入了歧途，现在渐渐醒悟。” 黎颖微笑着点头，“这个想法很好，对社会也有着积极正面的作用，我支持！” 张学兵忍不住插了一句：“夏总，黎总，这样做成本会不会太高了？我们直接从高校招一个工程师才多少成本？选拔培训一个工程师又是多少成本？” 夏景行笑了笑，“我们有十万一线工人，每年培训五百个人、一千个人不多吧？一人一两万块钱还能承受吧？ 关键是，这样做造成的社会反响不一样，进厂打工不再被年轻人视作死路一条，而是有上升希望。 送外卖哪有当工程师舒服，前提是愿意为少年时期的过错买单，重新努力才行啊！” 张学兵看了一眼周围那些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这一张张青涩的脸庞全都跟他还在读大学的儿子差不多大年纪，却已经早早进入社会打工了，心中顿时一软。 “好吧！是应该竖立几个榜样，激励一下厂里的年轻人。 他们很多人放假不是去网吧玩通宵，就是躺在宿舍里看小说，生活过得有点灰暗和迷茫。 把他们当中愿意学习的人组织起来，培训一下，学有所成后，升职加薪，这下总不该那么没有人生方向了吧？” 周围高管纷纷出言附和，这个说自己知道一个年轻人勤奋好学，那个说自己发现了一个好苗子…… 总之，就一句话，老板的决定是英明的，是能够给年轻人带来希望和光明的。 夏景行看着这群拍马屁的高管，脸上没有任何笑容。 这群人现在还意识不到什么叫“躺平”，什么叫“丧文化”。 只有意识到年轻人在那啥固化得越来越严重的重压之下，被压的都快喘息不过来的时候，才能知道机会对于一个渴望改变，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改变的年轻人有多重要。 吃了一顿员工餐，夏景行有感而发，提出了两条改变。 第一条，是提高员工餐标准，不求达到研发人员的标准，至少达到全国工厂的前列，要符合企业的形象、盈利水平。 第二条，给那些上进心强的年轻人继出生、高考之后第三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或许会增加企业经营成本，同时并没有给企业带来实际的增益，但夏景行感觉心里挺踏实的，也有一种久违的满足感。 正文 1359、数字工业 晚上。 黎颖在开车送夏景行去宝安机场的路上，忍不住与他谈起了白天提及的转型方案。 “你想把家电生产业务剥离出来组建一个类似富土康的庞大代工集团？” 夏景行沉默了几秒，点头道：“对，这个想法很早就萌生了。” “把科技和工业进行分割？” “不，不是分割，而是更好的整合旗下的业务资源。 比如说高端手机的制造工作，我们不可能假手于人, 自己做可以更好的把控品质。 还有汽车业务，我们也不可能采用代工模式，那样成本不好控制。 再加上无人机、平板电脑、手表、眼镜这些零零碎碎的业务，足以支撑起一家代工集团的运作。 不需要它在十万人、几十座工厂的规模上继续扩大，与富土康一较高低，更多的作用是保留我们集团的工业基因。” 夏景行偏头看向正专心致志驾驶汽车的黎颖, 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说三星、西门子、通用、IBM做不好高端制造吗？” 从侧面看过去，黎颖秀美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笑意，“常听你提起，你说他们要么有工业基因，而无科技基因；要么有科技基因，而无工业基因。” “对，工业软件也好，工业互联网也罢，都需要针对工厂的实际需求进行设计。 如果单单是拍脑子设计，脱离了实际需求，做出来的产品反而增加了工厂生产难度，降低了生产效率。” 黎颖用余光瞟了夏景行一眼，道：“所以你想把代工集团拿来做小白鼠？” 夏景行没有否认，“虽然是小白鼠，但只要成功了，那就是全球第一只注射超级基因的小白鼠。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生产线陈旧落后，连工业机器人、机械臂都没运用几台，与真正国际领先的工厂还差的很远。 为什么外国工厂的员工餐可以吃牛排, 我们的员工只能吃陈米。 是国外的资本家更善良吗？不，是他们赚得太多了。” “不应该是他们的工会比较给力吗？”黎颖打趣道。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夏景行摊摊手，“我们国家对于能带来就业和税收的企业家，还是比较优待的。” “这可不像是你这个阶级立场能讲出来的话。” “我祖上属于劳苦大众，我这一代还得感恩一下。” 黎颖笑了笑，“扯远了，说回代工集团的事吧，你这么一转型，恐怕会令大家感到担忧啊，又一产业在复兴工业体系之内完成闭环了。 我算算啊！ 半导体全产业链算一环； 半导体——手机——代工算一环； 半导体——家电——代工算一环； 半导体——动力电池——汽车——代工算一环； 云与智慧产业事业群可以对包括代工集团在内的几乎所有产业进行科技赋能，手机AI语音、智能家电、智能汽车、工业互联网和物联网、工业智能机器人…… 哦，对了，还有一个航空航天事业群，大疆也非常需要图像识别、语义识别等技术来提升现有飞控技术的精确率，让无人机做到更加智能化和便捷化、可操作化。” 夏景行面露微笑，跟计算机专业女学霸说话就是简单，她总是能举一反三。 “你还说漏了一点，火箭！我打算给火箭带来点不一样的东西，让火箭爱上学习！” 黎颖偏头看了一眼夏景行得意的样子, 轻笑道：“火箭可是一个复杂的玩意儿, 你得保持像现在这样的创业激情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干出举世瞩目的成绩。” “我对火箭一直很有激情, 并坚信这是我这辈子立下的创业终点。” “终点？”黎颖强调了一遍。 “对，就是终点，可能穷极一生都在死磕这個创业项目。” 夏景行面带微笑的看向窗外，看向天上璀璨的星辰，神秘而又遥远。 选择星辰大海作为自己这一生的归属和句号，或许没有白来这世上再走一遭。 黎颖没有注意到夏景行脸上的表情，仍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除了火箭之外，复兴工业的其他业务板块都呈现出融合态势了，这是一件好事，好比一个航母编队经过艰苦的训练，终于开始形成一体化的战斗力了。 以前我还担心你……” 说到此处，黎颖突然又闭嘴了。 夏景行凑到她身旁，嗅着一股很好闻的清淡幽香，问道：“担心我什么？债务压顶爆炸吗？” “差不多吧！身边很多朋友都觉得我疯了，上了一个疯子的贼船，一直不停地劝我跳船。” 夏景行哈哈大笑，又问道：“那现在呢？” “还是一条贼船，不过坐着却挺舒服的。” 夏景行瞪大眼睛，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黎颖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我的意思是……你就像一个贼。” “什么贼？偷心贼还是采花贼？” 经过昨夜的狂热情感抒发后，黎颖整个人又变得偏保守了。 虽然是在美国读的大学，但十几岁之前都在中国长大，又是客家女孩子，性格总体来说偏内敛和含蓄。 如果她主动一点，可能四年前就能凑够麻将四人团了。 见黎颖面皮薄，夏景行也不再逗她了，安安静静的看着汽车前方的道路。 还是黎颖受不了这种安静，主动开口寻找话题：“伱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拆分复兴智家？” “现在复兴智家刚刚完成几大家电品牌的私有化工作，正是掀起新一轮资源和业务整合的时期，要不然就一步到位吧？你觉得呢？” 黎颖略微思考了几秒，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但前期只能统一代工旗下的家电品牌，开启手机、汽车这些业务的代工，需要一定的时间。 如果一上来就大开大合的全面转型，汽车暂时不论，我担心会影响复兴手机的出货量、品质等等。” “那就缓缓吧，先从家电开始。” 夏景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新公司就叫复兴数字工业有限公司吧，简称数字工业，继续放在复兴智家集团下面。 等以后进入更多代工领域，甚至对外输出数字化工业解决方案了，再单独成立事业群或者母集团直属公司。” 黎颖轻轻点头，“那我接下来就着手准备拆分吧，正好借这个机会再重新统一下供应链、经销商等渠道，彻彻底底把六个家电品牌融为一体。” “你自己拿主意吧，我这种胃不好的人注定这辈子只能吃软饭。” 黎颖微微一笑，把着方向盘继续认真开车。 很快，汽车就驶抵了宝安机场。 夏景行走下车，汇合后面跟车的刘小朵、张晨光等人，然后朝黎颖挥了挥手，“天很晚了，快回去吧！” 黎颖没有走，站在原地目送夏景行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她才转身进入车内，发动汽车离开。 夏景行注意到刘小朵向后探寻的目光，问道：“在瞧什么呢？” 刘小朵支支吾吾道：“我看……我看我掉东西没有？” “你掉东西了，眼睛掉了！连个当秘书都当不好，本来还想对你委以重任的，算了，你这秘书工作就准备当到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吧！” 被夏景行一通敲打加数落，刘小朵先是有点委屈，随后反应过来一阵狂喜，自己这工作是不是也算铁饭碗了。 而且一般的铁饭碗可见不到跟着夏总能见到的壮观景象，团员多的都能打麻将了，能不壮观吗？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两句，不敢拿自己的铁饭碗开玩笑。 正文 1360、新的竞争对手昂首挺胸向我们走来了 “截止本月8号，复兴FX2S已经上市销售整整一个月了。 第三代复兴手机在包括中国内地、港澳台在内的全球42个国家和地区进行了首批发售，目前一共取得了500万部的销量好成绩。 首批发售国家和地区主要覆盖了北美、欧洲以及亚洲的几个发达国家和地区。 接下来复兴FX2S将进入包括阿根廷、巴西在内的南美国家和包括尼日利亚、肯尼亚在内的非洲国家进行销售，包括沙特阿拉伯、阿联酋在内的中东国家也在第二批的发售名单当中。 完成第二轮发售后，复兴手机的销售网络将基本覆盖全球主要的一百来个国家和地区，真正的实现了全球化布局。” 位于中关村的复兴工业集团总部，林兵正在用一组组图表介绍第三代复兴手机的首月销售成绩。 夏景行向后转了半圈椅子, 然后侧着身子坐在台下，一脸认真的看着大屏幕中的PPT图表。 他手中还拿着一支笔，不时低头在一张摊在会议桌上的A4纸上写写画画，记录一些关键性数据。 在他身后两侧，则坐着荣耀手机CEO祝兆江、集团副总裁周光平、黄江吉等消费电子事业群的高管。 所有人此刻都像夏景行一样，伸长脖子望着台上。 看着一组组漂亮的增长数据，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欣喜。 毫无疑问, 这是复兴手机再一次创纪录的成功, 一尊国际手机巨头已经冉冉升起，没有人能阻挡复兴手机的崛起。 与其他人的乐观不同，夏景行知道这是复兴手机最后一次躺赚了，接下来将迎来真正的挑战。 他张了张嘴，斟酌了几秒后才说道：“有没有统计过，复兴手机的累计销量达到了多少？预计今年结束，复兴手机的用户量可以达到多少？” 这些数字早就烂熟于心中了，林兵想都没想，立马就脱口而出道：“从两年前发售第一代复兴手机至今，累计取得2786万部销量。 预计今年结束，复兴手机的累计销量可以突破4000万部。” 夏景行轻轻点头，又问：“我记得2007年复兴FX1只取得了280万部销量，过了一年半时间，销量涨了近十倍？” 林兵微笑着回答道：“对, 近年来智能手机这一概念正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复兴手机和智慧果享受到了这股“换机红利”。 我这里有個详细的数据参照。” 话音刚落，林兵立即调出了另外一组PPT数据。 复兴FX1, 07年销量280万部，08年销量401万部； 复兴FX2, 08年销量1216万部，09年迄今为止取得销量389万部； 复兴FX2S，09年迄今为止取得销量500万部。 与柱状图配套的还有一条增长曲线，可以清楚的看到每年、每款手机销量的增长率，全都是三位数以上的增长。 看着这些数据，夏景行笑着问道：“有没有统计过在内地的出货量？” “不到1000万部，准确说只有700多万部。 根据最新的复兴FX2S销售数据，内地销量占全球总销量的比重较去年、前年进一步下滑，只占据全球总销量的15%。” 夏景行微微皱眉，虽然对复兴手机内地市场的销量比重下滑已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不太开心。 从人口比例来说，去年全国人口统计有13.3亿人，而全球有66亿人，妥妥的20%比例。 结果，复兴手机的销量比重还低于了这个数据。 代表什么呢？ 代表经济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啊，距离全球各国的经济平均值还有不小的差距。 “魅族M8销量怎么样？” 夏景行差点忘了这货，黄樟曾经跑来忽悠自己，说什么复兴手机做4000元以上的高端手机市场, 魅族做4000元以下的中低端手机市场，大家携起手来，不要内耗，共同瓜分中国的智能手机市场。 夏景行哪能不知道黄樟在打什么主意，想忽悠自己和复兴手机专注高端手机市场，把中低端手机市场留给魅族。 等到若干年后，一旦魅族在下沉市场完成了资本积累，势必会挥师进军高端手机市场。 夏景行懒得去揭穿黄樟的这些心思，干脆顺着对方的心意答应了下来。 你麻痹我，我也麻痹你，大不了大家一起玩麻痹游戏好了。 “魅族M8因为定价很低，8GB版本售价2380元，16GB版本售价2880元，上市两月就销售出去了10万部手机。 这个成绩跟我们和智慧果比，不算太亮眼。 但考虑到魅族之前只是一家MP3厂商，M8是其转型进军手机市场的第一款产品，取得这个成绩很不错了，可以说基本在业内立稳了脚跟。” 说到这，林兵笑了笑，“不过看得出来，黄樟的野心很大，绝不会满足于做一家手机小厂。 魅族M8上市销售三个月后，他们主动降价，两个内存版本的手机分别降价至1999元和2499元。 此举大大刺激了魅族M8的手机销量！ 低于2000元的售价，别说买新一代智能手机了，就是买一部摩托罗拉、诺基亚的中端功能手机都不够。 可黄樟偏偏就这么做了，不亚于给手机市场投下了一枚核弹。 他这么搞，害得我们还背负了不少的骂名。” 见夏景行目光有些诧异，林兵便解释道：“很多网友在网上抨击复兴手机的定价策略，说我们太贪了，魅族才是良心手机，我们是昧着良心赚钱。” 夏景行无声的笑了笑，“假如站在网友的角度，他们其实也不算完全的无理取闹，毕竟两款手机的性能差距并没有真正体现出来。 我们比魅族强的地方，仅仅是一个品牌。 我们赞助了奥运，畅销海外多国市场，被誉为中国出海最成功的科技产品，而这些荣誉魅族通通没有。 不过这不应该是复兴FX2S比魅族M8贵出近2000元的理由，至少在价格敏感型用户看来是如此。” 夏景行扭头看了祝兆江一眼，笑说：“看到没？有人跑到你前面了，荣耀手机未来一两年的劲敌恐怕就是魅族了。” 祝兆江知道这是夏总在提醒自己要加快荣耀手机的研发、推出速度了，把智能手机拉入两千元以下时代，本来是荣耀手机亮相智能机市场的一把好牌，结果被魅族率先打出去了。 “夏总，受益于事业群的帮助，第一代荣耀手机已经造出原型机了，目前正在测试和打磨，今年结束之前肯定能上市发售。” 夏景行等的就是这句话，微微颔首道：“本来不需要这么着急的，可时间不等人，领先一步，至少躺赚几年时间。 错过了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就抢不到先机了，荣耀想把品牌塑造起来，至少需要多花好几年的功夫。” 祝兆江表情凝重的点头，把夏景行的这番叮嘱彻底牢记在心了。 林兵等两人结束对话后，才继续说道：“截止上个月，魅族M8的累计销售额据说超过了5亿元，折算下来就是超过25万部手机销量。 这是一个不容小觑的数字！ 现在是智能手机跑马圈地的时代，魅族也算是吃到了行业红利。 再往下走，会有越来越多的功能机巨头掉转船头，进入智能手机市场抢食。 请大家看大屏幕，一个新的竞争对手昂首挺胸向我们走来了。” 正文 1361、两头押注和五方阵营 闻言，房间内包括夏景行在内的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大屏幕。 “他们也转型了？” 夏景行看着屏幕中熟悉的Logo，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随着这尊巨头的入场，意味着智能手机大争之世终于到来了。 同时也意味着躺赚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林兵轻轻点头，“对，三星在上个月发布了Galaxy i7500, 这是一款搭载安卓2.0系统和全触摸屏的智能手机，同时也是三星加入安卓联盟后推出的首款基于安卓系统的手机。 性能方面非常强大，除了搭载比FX2S和iPhone 3GS各高120万像素的500万像素自动对焦摄像头之外，i7500还采用了三星和湾湾奇晶联合研发的AMOLED材质面板。 此种材质的面板，在对比度、色彩饱和度和亮度都比我们和智慧果目前采用的TFT面板要高。 同时，i7500还支持内置GPS模块，支持GPS导航, 这也是其最大的卖点之一。 当然了, 更大的卖点是售价，i7500在德国的两年合约机售价是69.9欧元，裸机售价300欧元。 预计未来数月之内将会进入国内市场，发行国行版，裸机售价预估是3000元至4000元人民币之间。” 夏景行淡淡道：“性能看起来比FX2S和iPhone 3GS强出一线，但售价却要便宜那么一点点，你们说，三星是想干什么？” 周光平立马接话道：“还用想吗？肯定是李建西看到了复兴手机和智慧果手机的销量，有些眼馋，也想进来分一杯羹。 新一代智能手机太受欢迎了，只要有几分智能机的样子，完全就不愁卖，魅族M8就是一个典型。 三星定价比我们略低一点，但品牌和技术却一点都不弱于我们，甚至比我们更强，我们采用的SoC芯片还是他们提供的。 他们这么做，肯定是存心抢占原本属于我们的市场，哦, 对了, 还有智慧果，他们也是在使用三星的芯片。” 夏景行看了周光平一眼，说道：“你的这些分析都对，但还不够全面。” 说罢，夏景行又看了林兵一眼，“你来说说。” 林兵朝夏景行轻轻点头，开口分析道：“三星是一个巨无霸，这毋庸置疑。 但他们目前并没有全面拥抱安卓，推出的i7500在我看来，只是试水之作。 据说下个月三星会发布i8000，这是一款基于Windwos Mobile 6.5系统的智能手机。 除了搭载操作系统与i7500不一样之外，其他软硬件均与i7500处于同一水平。 一旦i7500率先打开局面，且表现优于i8000，三星方面可能会下定决心，彻底投身安卓阵营，同时发动安卓机海战术。 此外，i7500表面看起来比复兴FX2和iPhone 3GS的性能都要强大, 其实它也有很多的缺陷。 技术部门前些天从海外买了一批i7500回来做测试，发现这款手机的电池续航能力非常一般，触摸屏也不够灵敏, GPS和WiFi信号全都偏弱，多媒体格式支持偏少，软件运行不够流畅等等。 考虑到这是三星的第一款安卓手机，能做到这样其实已经不错了。 接下来只要三星发挥自身的技术实力，这些问题都会被一一克服，推出的新安卓机型也会越来越有竞争力。” 夏景行暗暗点头，林兵对三星的认识很到位，i7500的确只是一个试验品，为日后推出赫赫有名的三星Galaxy S，即三星i9000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微软的移动操作系统，已经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夏景行刚在心里小看微软，林兵就出来打脸了。 “除了三星在两头押注之外，LG也在买双保险。 去年这家全球暂时排名第三的手机厂商推出了基于WM系统的LG KS200手机，中国市场定价3980元，不过销量反馈却不太理想，性能更是直接被同期上市的复兴FX2碾压。 听陆奇说，LG找到了他们，准备研发一款基于安卓2.0系统的智能手机GW620，近期这款手机就会上市发售，销量将决定LG在操作系统方面的选择。 不仅是国外的手机厂商反复横跳，国内的手机厂商也在两边站队。 酷派三個月前推出的N900，搭配的就是Windows CE 6.0智能操作系统，兼容WM6.0和6.5，主要面向商务人士进行销售。 中兴在葡萄牙与当地电信运营商联合推出的Bluebelt、Silverbelt系列智能手机，也都是搭载的WM系统。 菊花厂于上个月推出的C8100，HTC近两年来接连推出的Touch系列、HD系列、Diamond系列，良心公司ET系列，通通都搭载的是WM系统。” 夏景行安静的听着，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不得不说，微软的牌子还是很硬的，如今国内外仍有大批厂商聚集在WM系统麾下。 就算有部分手机厂商开始与安卓眉来眼去，但仍旧舍不得撇下微软这个凯子，活脱脱的渣女！ 日后的中华酷联，除了良心公司坚决不与安卓合作之外，其他三家都是游走于两大操作系统阵营之间。 像中兴、菊花厂、酷派这会儿都在偷偷摸摸研发安卓智能手机。 其中菊花厂效率最高，任政非悄悄给夏景行透露过，美国的电信巨头T-Mobile与菊花厂签了一个订单，正在秘密研发一款代号为U8220的运营商贴牌机，今年结束之前就会亮相北美。 任政非之所以愿意给夏景行解释，是不愿意因为菊花厂还在与微软合作，而影响到与复兴工业之间的战略合作关系。 菊花厂手机部门目前干的就是这活，专门给全球各大运营商代工。 严格意义上讲，菊花厂还没开始塑造自己的品牌，在个人消费者面前存在感不高，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手机品牌。 中兴的X850、酷派的N930，这两款安卓手机虽然立项了，但研发缓慢，多半是赶不上今年手机市场的热闹了。 还有一个摩托罗拉，一边在年初发布了基于WM6.1系统的A3100手机，一边在偷偷研发基于安卓2.0的智能手机mb200。 WM系统的铁杆HTC，前世是安卓系统的开拓者和首家安卓厂商，这一世则阴差阳错跟着微软一条道走到黑了。 夏景行丝毫不关心HTC将来会怎么样，只要安卓继续完善系统和生态，不愁没有合作伙伴。 目前来看，智能手机操作系统还处于混战阶段。 美国、日韩乃至国内的手机厂商，安卓和WM系统手机都在造，哪款系统卖的好，就多生产搭载哪款系统的手机。 总体来说，大家还是更偏向信任树大根深，牌子更响亮的微软。 这一点，从各大手机厂商率先研发推出WM系统手机就能看得出来。 诺基亚则死抱着已经被它完全私有化的塞班系统不放，黑莓手机对自家公司的Black berry OS系统很有自信。 放眼全世界，目前较为主流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就这五款了。 诺基亚、黑莓和智慧果搭载的是专属系统，只给自家的手机品牌使用，不开源，不对外合作。 微软和安卓则具有一定的共享精神，或者说选择了不一样的发展策略，对外开源，四处招揽手机厂商帮助推广旗下系统，打造生态。 在市场份额这一块，微软目前占据领先地位，虎皮还没被戳破。 另外诺基亚和黑莓近年来看到了智能手机的新风向，也跟着推出了几款智能手机，但在夏景行看来，转型不彻底，只能称之为半智能手机。 比如说最近半年接连推出的诺基亚N97和N900虽然用上了电阻触摸屏，还拥有重力感应和光线感应等新功能，并且销量还很不错，但可能是被成绩麻痹了双眼吧，仍然在坚持使用所谓的经典设计“滑盖”。 年初发布的N86更是较N97开了历史的倒车，不支持触摸屏。 在这个新旧技术交替的时代，诺基亚显得很犹豫和迟钝，这一点从其推出的机型就能看出来，迟迟拿不定主意该继续坚持传统还是尝试新的设计和技术。 夏景行对于诺基亚这尊逐渐衰老的巨头关注不多，看见其又走上了前世的道路，便把更多目光放在智慧果和三星身上了。 另外据陆奇反馈，谷歌目前仍然在硅谷哼哧哼哧搞研发，似乎没有放弃进军智能手机操作系统的想法，但产品的发布时间一推再推，看样子是赶不上今年的大战了。 把各路操作系统的竞争对手和手机市场目前的格局在心中过了一遍后，夏景行心中渐渐有了一个主意。 他打断林兵的话，说道：“诺基亚和黑莓肯定是要一条道走到黑的，不用去管他们，让他们自我毁灭吧。 良心公司和HTC也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跟我们作对，他们不会与安卓合作，安卓也看不上他们。 智慧果就更加不用说了，他们现在的信心、品牌也渐渐恢复了，未来必将是复兴手机的一大劲敌。 还有三星，迟早也会成为我们的大敌，安卓阵营的龙头老大，多半就出在我们跟他们身上了。 国内的这些手机厂商，暂时还不成气候，未来我们如果能够顺利的坐稳国内的头把交椅，他们的市场份额势必会受到挤压。 多把注意力放在三星身上，我们两家将来恐怕少不了一场恶战。” 正文 1362、授旗出征 “经集团董事会研究决定，为适应愈发复杂和激烈的国际消费电子市场竞争环境，特此批准，在母集团复兴工业控股之下，组建第四个子集团——复兴消费电子集团，简称复兴电子。 复兴电子旗下，将包括复兴手机、荣耀手机、复兴平板电脑、复兴眼镜、复兴手表等消费电子品牌……” 在复兴工业集团的超大会议室内, 集团首席人力资源官站在台前宣读起来自董事会的重要决议。 台下除了坐满了几十名来自全球各地的复兴手机及消费电子事业群高管，其他事业群和子集团、集团直属公司、研究院等机构的高管也都纷纷派了一二把手前来观礼。 “下面宣布一则人事变动，擢升消费电子事业群原总裁林兵担任复兴电子CEO，同时仍继续兼任复兴工业国际业务CEO……”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了坐在大Boss夏景行身旁的林兵。 林兵脸上难掩喜色，虽然他早就升任了母集团高管，但在他看来, 复兴手机才是凝聚自己最多心血的业务。 按照常理来说, 营收、净利润和估值占据整个集团一大半的复兴手机早该升级为子集团了, 而且是第一个升！ 结果因为夏景行压着，复兴半导体、复兴汽车、复兴智家这些后成立的弟中弟反倒跑到前面去了。 不过好饭不怕晚，这道理林兵还是知道的。 不管升不升级为子集团，复兴手机都已发展成为了复兴工业的一张名片，而且是最闪亮的那一张。 相比于表现还算克制和平静的林兵，周光平、刘德等高管的脸色因为过于激动而涨得通红，手上更是仿佛不知疲惫一般，用力的鼓着掌，房间内的掌声久久都没有平息。 接着，刘文娟又宣读了其他人的职位晋升。 消费电子事业群升级为子集团后, 几乎所有的高管都跟着升了半级到一级不等，堪称一司得道，鸡犬升天。 其实职务还是原来的那些职务, 权利并没有增加太多，主要升的还是职级，对应的薪酬待遇有所提升。 大家更为感到高兴的还是复兴电子在母集团内的重要地位得到了巩固, 至少不用再眼红那三家子集团了。 祝兆江是个例外, 所有高管当中，就他没有得到晋升，仍是荣耀手机的CEO。 不过他并不眼红，因为眼下荣耀手机寸功未立，夏景行已经越级拔擢了他一次，再厚的脸皮也不敢短期内再奢望第二次。 接下来是庄重肃穆的授旗仪式，夏景行先一步走上台，从仪态端庄的礼仪小姐手中取过那面绣制有“复兴消费电子集团”八个大字的红旗，把他交给了随后一步登台的林兵，并简单的发表了讲话。 “国有国旗，司有司旗！国旗是国家精神意志的象征，而司旗也凝聚着一家企业的文化、愿景、梦想！ 这是我授出的第四面旗帜！也是第四次对旗下子集团发表出征誓言。 之所以现在才对复兴消费电子授旗，是因为从今天起，复兴手机、荣耀手机才将真正的走上那条布满荆棘的荣耀复兴之路！” 台下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望着台上的夏景行，后者那张经常挂着温和笑容的脸庞此时已经变得杀气腾腾，眼神中更是透露着一种坚毅和决绝。 “从2006年12月7号发布第一代复兴手机算起，到今天已经过去了947天！ 换算下来就是两年零七個月又零三天，这是复兴手机过得最舒坦的一段时间。 手机完全不愁卖, 听得最多的词语就是“排队抢购”和“缺货”。” 台下有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过夏景行却没有笑, 他语气平淡的继续讲道：“记住这两年多时间吧, 因为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或许还可以再放大一点点范围，到今年年底为止，复兴手机都不会遭遇太大的困境，手机轻松的畅销世界，老外交口称赞，国人称之为国货之光。 三年时间里，总是充满了惬意以及各种惊喜！ 但是……” 夏景行话锋一转，语气开始变得无比的严肃。 “正是这三年过得太轻松了，导致我们有些同事开始生出了懈怠，生出了骄傲，生出了轻慢…… 还没成长为大公司，还没正式进入世界五百强，就开始沾染上了大公司病。 我可以把话撂在这里，如果我们接下来以现在的状态去迎接充满挑战的2010年，必然会有摔不完的跟斗，所有的领先优势将会损失殆尽。 大家扪心自问，复兴手机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见老板突然就发火了，台下高管一片噤若寒蝉，但脑子还是在运转，在思考夏景行提出的问题。 “我可以回答大家这个问题，我们现在的核心竞争力只有一项，就是我们的先发优势！ 我们以智能手机的概念发动了一场对传统手机的突袭，在所有手机厂商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快速打响了品牌，在业内初步立稳了脚跟。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已经反应了过来，大象开始转身！ 三星推出了第一款安卓手机，接下来必然要跟我们争夺安卓机皇的位置！ 菊花厂、中兴、LG、摩托罗拉等手机厂商摩拳擦掌，复兴手机已经给他们趟出了一条路，没道理不跟着一起抄作业。 魅族这种创业小厂来势汹汹，看到时代机遇的绝不止魅族一个，类似的手机创业公司将像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头来。 不要小看这些创业公司，他们比手机巨头更灵活，同时更有创业的那股狠劲儿和饥饿感。 复兴手机也是这样一步步发展起来的，瞧不起他们，就是对我们过去几年的努力进行最大的否定。 还有我们的宿敌智慧果，他们已经在自研手机处理器了，预计明年就会亮相新一代iPhone。 以上种种皆说明，传统功能手机时代虽然渐渐谢幕了，但属于智能手机时代的群雄并起才刚刚开始。 我们度过了三年的安逸时光，轻轻松松便可以卖出四千万部手机，挣得千亿级收入。 接下来，还会这么容易吗？ 即使我们想，对手也不会让我们如意。” 夏景行指着林兵手中的旗帜，“我们别无选择，有进无退！ 度过这段容易令人迷恋、放松警惕的舒适时光后，就该收拾收拾行装再次出征了！ 我们只能不断冲锋向前，把这面旗帜插向一座又一座科技高峰，才有我们的生存之机。 不然等待我们的将是“昙花一现”、“流星陨落”等容易唤起大众怜悯心和怀念的伤感形容词。 如果不想活在别人的纪念中，成为时代一个不起眼的小水花，那就枕戈待旦，从现在开始做好迎接大战的心理准备。 不管新老势力的反扑和进攻有多厉害，我们都要牢牢的守住阵地，甚至还要向他们发起反向进攻。 因此，从今天起，复兴消费电子集团就正式掀开新的历史一页了，我们将一起踏上一条永远都不会有尽头的征途！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正文 1363、花掉六百个小目标 “又没钱了？” 授旗结束，刚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夏景行就听到了一个“噩耗”。 邓元鋆笑容苦涩的递给夏景行一张财务报表，并说道：“所有支出都在这张表上了。” 夏景行皱着眉接过报表，然后埋头认真的查阅了起来。 年初的时候从海外向复兴工业注资了100亿美元，按当时的汇率，约合680亿人民币。 然后在夏景行的指挥和授意下, 复兴工业旗下各下属单位就开始了大手大脚的花钱。 收购和注资五菱汽车，以及购买通用的别克凯越乘用车技术，一共耗资200亿人民币，另外还欠着柳城60亿元投资承诺没有履行完毕，将在未来数年内分批次进行投资； 复兴智家私有化科龙（包含容声）、苏泊尔、小天鹅和创维四家上市公司，一共耗资约150亿人民币； 复兴工业与多家高校合作创建的七所集成电路学院、两所航天学院以及其他的校企共建项目，第一年就将投入25亿人民币用于提升高校教学水平, 加强包括师资力量、实验室在内的各项软硬件设施，接下来五至十年, 复兴工业每年还将投入10亿至20亿人民币不等的教育助学经费； 复兴半导体、云与智慧事业群、研究院更是烧钱大户，各自分走了50亿元的发展和研究经费； 航空航天事业群和新能源事业群发展阶段还比较初级，各自从集团那里获得了25亿元资金，主要用于无人机升级换代、航天火箭项目立项、动力电池和光伏项目研发等等。 顺驰地产也获得了25亿人民币的发展资金，加上这些资金撬动的银行贷款，足以完成百亿级地产项目的建设。 目前顺驰正在京城、魔都、鹏城等一线城市疯狂拿地，不过不炒地皮，拿到的地块只用于建设员工小区、子弟学校。 这些大项支出全部加在一块儿，不知不觉的已经超过了600亿人民币，看得夏景行一阵无语。 他感觉也没花多少啊，怎么就没了六百个小目标！ 女人逛街花起钱来，多半也跟他有同样的感受，明明已经很克制消费欲望了，怎么账单一出来就有点吓人。 唯一令夏景行感觉到欣慰的是复兴商城和复兴电子集团没有要求母集团拨款，两家公司早已经做到了自给自足。 复兴商城由于是轻资产运营模式, 主要就运营和维护一个电商网站，卖卖手机、家电、无人机, 人力成本支出不大，研发几乎等同于没有，物流完全依靠京西，达到营收平衡很容易。 复兴电子就不用说了，王牌业务复兴手机早在去年就已经取得全面盈利了，而且是摊销掉所有研发成本，且研发投入还在不断加强的情况下实现的全面盈利。 原因无他，高端手机出货量一旦突破百万级这个临界点，毛利率和净利润率就会直接原地爆炸，一旦到达千万级出货量，那就是一台开足马力的印钞机。 复兴手机在2008年一共取得了1617万部销量的好成绩，当年营收合计超过600亿人民币，毛利润将近250亿，在扣除人力、研发、销售等各项成本和税金后，净利润大约为150亿。 今年上半年，复兴手机一共卖出了889万部手机，由于复兴FX2S刚上市销售一个月时间，下半年还会有一個环比上半年的销量高速增长期，预计下半年销量是1500万-2000万部。 即便是按照1500万部出货量计算，复兴手机今年至少都可以创造1000亿人民币左右的营收，毛利润大约400多亿, 净利润可能会达到250亿以上。 09年度的《财富》五百强前两天已经正式放榜了，在金融危机爆发的大背景下，入榜门槛反而大幅提升了。 去年良心公司以07年度167.8亿美元年营收成为中国仅有的43家世界五百强企业，同时还获得了首家入榜世界五百强的中国民营企业的荣誉，排名第499，一时间风头无两，举世瞩目。 今年的话，本就在榜单吊车尾的良心公司落选了，取代它排名第499的是华铝集团，08年度总营收为185.8亿美元。 复兴电子的年营收已经十分接近最近两年的五百强入榜门槛了，只要明年的入榜门槛稍微降低一点点，可能就会取代良心公司成为第一民企了。 而且复兴电子集团还仅仅只是复兴工业旗下的一个子集团而已，比它小一号的兄弟还有六个。 如果复兴工业控股集团以一个整体公司去申报五百强评选，那明年几乎可以板上钉钉的入选榜单。 因为家电业务的营收十分庞大，如创维年营收约200亿，科龙100亿左右，小天鹅和苏泊尔各40多亿，加上小熊电器，复兴智家集团年营收能达到400亿。 不过家电业务利润率不高，除了创维有十来个亿的年度净利润之外，其他三家公司年度净利润也就两三个亿左右。 整体算下来，复兴智家的净利率只有5%不到，与复兴手机差了五六倍不止。 看完手上的这张财报后，夏景行喜忧参半。 喜是复兴手机基本不需要母集团再注资喂养了，即使每年拿出营收的10%，即百亿级资金作为研发投入，也不会对资金链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 忧则是感觉复兴工业体系太庞大了，不是他花钱无度，而是描绘的产业蓝图太大，需要非常大的投入才能把这一张张画出来的饼变成现实。 “虽然短短几个月就花出去了600亿，但是基本解决了各大事业群和子集团今年乃至明年的研发投入、资本运作等问题。” 夏景行抬头望着邓元鋆，问：“你觉得花钱快了点？还是觉得我们应该节制一些？” 邓元鋆微笑道：“虽然一百亿美元的资金很快就被花了个七七八八，但我还是觉得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只是我管着财务，心理感觉有点慌！” 夏景行笑着摆摆手，“慌什么慌？不用慌！ 从明年开始，就让复兴手机上缴一部分利润，支援一下兄弟公司的发展。 另外，复兴智家已经完成几家上市公司的私有化运作了，基本能做到自给自足。 真正需要长期投入的是复兴半导体、云与智慧事业群这几个烧钱大户。 如果真的缺钱到了极点，不是还可以借款和发行企业债券吗？ 等我们入选了世界五百强，企业资信评级肯定要往上升几个级别。 再退一万步说，不是还有我吗？我随时可以再给复兴工业注入第二个100亿美元。” 邓元鋆听笑了，点点头道：“好的，夏总，我明白了，是我杞人忧天了。 那我们就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了，直接大干快上，短时间内把钱花出去，换成实实在在的技术资本和产业优势，以金钱换时间。” 夏景行笑着颔首，“没错，不然我干嘛给复兴工业注资100亿美元？让复兴手机一拖六发展，岂不更好？ 时间是宝贵的，竞争对手不会等我们，技术创新也不会等我们。” “哦，对了，夏总，还有一件事要向你禀报！” 夏景行注意到邓元鋆语气中带有一丝欢快，于是便好奇的打量着对方。 邓元鋆先是无声的笑了笑，然后才通报起了喜讯：“亦庄总部园区一期工程已经正式竣工了，正在进行最后的验收。 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整个总部将在几个月后搬去亦庄，摆脱现在各部门、各事业群分散办公的不利沟通的环境。 集中在一起办公，更符合我们现在的企业形象，同时也更加方便管理。” 夏景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盼望了那么久，我们北漂一族都快漂成世界五百强了，终于在京城落户安家了。” 邓元鋆哈哈大笑，“也就是咱们公司，换作是其他公司，挂羊头卖狗肉的地产项目早就搞得风生水起了，说不定小区都开盘售罄好几个了。” 夏景行嘴角抽搐，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不予置评。 “对了，上地的复兴大厦修建得怎么样了？” 邓元鋆回道：“因为是超高层建筑，同时建筑面积本身也比较大，想入驻的话，最快也要等到明年了。” 夏景行缓缓点头，“好，我知道了，不着急，慢慢建设吧，毕竟是地标建筑，是得认真对待一点。” “对了，良心集团股权改制这件事，你听说没？” 夏景行突然偏头看向邓元鋆，后者瞬间读懂了老板的眼神。 正文 1364、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良心公司绝不是木志心一个人的公司，从来就不是！ 这家公司凝聚了几代华科院技术专家的心血，再加上身上的官资血统，才让它在政企采购市场如鱼得水。 可以说，假如没有在25年前那个国家还比较贫穷的时代华科院东拼西凑出来的20万元创业资金，没有华科院的那块金字招牌，压根就不会有良心公司, 更不会有今天的辉煌。 可这一切，都被人为的遮掩起来了。 如今的人只知木教父，哪里还知道其他人和机构对良心公司做出来的贡献。 木志心的确对良心公司的崛起做出了重大的贡献，这一点我不否认！ 但功劳绝不是他一个人的，更不是他独断专行，欺上瞒下，把公家的东西往兜里揣的理由。” 李光南对良心公司有很深厚的感情，时隔多年再次提及这家公司，表现得依旧意难平。 不过坐在他对面的夏景行、邓元鋆、陈宏，全都非常理解这位老院士对良心公司的复杂感情。 不说任职期间的技术贡献，如牵头研发汉卡、微机、交换机，就说李光南捐出家产给华科院购买研发设备，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李光南在正式加入良心公司前，曾被公派去加拿大做了两年访问学者，期间找了一份工作，年薪为4.3万加元，相当于当时普通中国人70倍的薪水。 访问工作结束后，李光南在准备回国的时候，把除生活开支外攒下来的两年薪水, 全部拿去购买了研发设备，装了满满的几大箱子, 一起带回了国，随后捐给了华科院。 这些设备在当时就价值几十万元人民币！ 这可是1983年的几十万元人民币，假如投资有道的话, 放在今天至少也得加个零, 甚至是加两个零。 李光南带回来的那一大堆设备包含有Z80 CPU、SRAM、DRAM、接口等超大规模集成电路芯片和C编译器, 是组装汉字微机的重要元器件。 李光南带资入组华科院后, 拿着这堆玩意儿鼓捣出了良心式汉字图形微型机系统，并积累了一批当时在国内算非常先进的技术。 华科院方面一看此事有搞头，立即安排成立了良心集团的前身——华科院计算技术研究所新技术发展公司。 李光南加入这家公司出任了总工程师，并将良心式汉卡的全部技术一并带入到了这家公司。 搁现在的创业时代，李光南就是一位带技术入股的CTO和联合创始人，说不定持股比例比CEO都高。 但在那個年代，不讲究这些，也还没到股改流行的九十年代。 没股权就没股权吧，李光南都愿意给华科院捐赠设备了，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些。 但成立公司的喜悦还没完全褪去，第二年就因为CEO木志心的麻痹大意，导致20万元创业资金被人骗走了14万元。 眼看公司就要关门大吉了，木志心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各种想法设法填窟窿。 幸好此时李光南带来的良心汉卡取得了重大的技术突破，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累计取得了三千多万元的销售额，帮助企业度过了最艰难也最危险的创业初期。 八十年代那几年，是李光南和木志心感情最好，配合也最默契的一段时光。 因为公司当时主要目标是生存，不存在所谓的路线之争。 当李光南说起那段与木志心合作的亲密无间, 整个良心公司业务蒸蒸日上的时光，脸上写满了缅怀。 不是怀念木志心，而是怀念那个时期的良心公司。 那时期的良心公司是真正的在推动中国科技进步，哪怕那种进步放在今天，早已经不起眼，但毕竟奋斗过。 接着，李光南叹息了一声，又说道：“后来步入九十年代，良心公司出现了路线之争，再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我被扫地出门了，木志心大获全胜。” 邓元鋆面露不忿道：“据我所知，他用了很多手段才把你排挤走的。” 李光南淡淡一笑，“本来不想多谈这件事的，不过今天既然你们找到我，想多了解一下关于良心公司内部的事情，那我就多啰嗦几句吧。” 说到这，李光南目光转向夏景行，表情严肃的说道：“木志心这个人的手段很不简单，当时我被逼急了，一封举报信都递到了华科院。 华科院的人很快也来调查了，调查结果是查无此事。 反而是我，因为这件事，落了个“嫉妒贤能”的骂名。 在良心公司同事眼里，我是个倚老卖老，不懂与时进步、阻挡他们发财的老古董和绊脚石！ 在leader眼里，我这个人不讲究团结，食古不化。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我没木志心会挣钱、会哄人！ 所以，我沦为了弃子！出局了！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当时我使用的手段还是太过于激进了，也忽略了公司内其他同事的感受。 毕竟都是人，谁不希望过上好日子！”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李光南脸上写满了坦然。 很多东西当时他没有悟透，现在他悟了！ 表面是他与木志心在争，其实不然！ 实际上是他在与整个良心公司争，木志心是推到台前的利益代言人而已！ 如果他依然手握八十年代初期的那批先进科技技术，那么这场战争还能打一打！ 可到了九十年代，那时的良心公司已经发展成为了年营收四十几亿的大公司，比他更年轻、更懂技术的工程师多的是。 他在公司内，已经没了不可取代的作用。 因此，这一场路线争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夏景行安静的聆听着，李光南讲述的这些东西，与他们这些天搜集的材料出入不大。 毋庸置疑，木志心很会搞钱，也很会分蛋糕，因此上上下下对他都很满意。 相反的是李光南，冒冒失失的提出做交换机、做芯片，这些项目无一不需要投资很多的钱。 这不是在拿大家的前途和钱去冒险？大伙儿能忍？ 就是做房地产开发，也比砸进芯片那个无底洞强啊！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1994年，良心公司分拆出了港岛良心公司，这家注册在港岛的公司装着良心公司最核心的资产电脑，并在港岛上市。 这家上市公司里面出现了一个重要股东叫做“导远公司”，IPO稀释后仍持股超过30%，仅次于最大股东京城良心。 这家名为导远的港岛私人公司来历十分神秘，动辄就是投资港岛良心公司几千万上亿，然而却在港岛一点也不知名，跟本土大富豪也没多大关系。 那么它入股港岛良心公司的钱从哪里来的？ 夏景行手上已经查到了一些资料！ 港岛良心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京城良心和导远、华转技术公司各自持股三分之一。 华转的董事长是木志心老爸，知名大律师和国内知识产权事业的先驱人士，在业内的人脉非常广泛。 如何个广泛法呢？ 拿华转公司来说，里面有一个重要股东叫做华银香港，而木志心兄弟在这家大银行里面担任信贷部门负责人。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嘛，港岛良心公司就是这句经典谚语的最典型例子。 一听大哥要借点钱壮大良心公司，为官营资本增值创收，木志心兄弟二话不说，反手就甩出3000万美元贷款。 这些钱一部分被京城良心拿去搞事业了，同时增资了港岛良心公司，毕竟借款的名头就是这个，不能让自家兄弟难做。 还有一部分贷款而来的资金被京城良心借给了导远公司，因为暂时用不上这批资金，放点二手贷，吃点利差，木志心老婆当时以公司财务负责人经手的这笔生意，并没有通过董事会决议。 按理说，二手贷也是一门好生意，没必要搞得这么偷偷摸摸。 或许是木志心觉得这么做容易被人误解，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导远公司拿到钱以后，把对港岛良心公司的持股比例提升至43.3%，京城良心公司也增持股比至53.3%，华转公司持股比例从33.3%缩小至只剩一个零头，3.3%左右。 接着，港岛良心公司就上市了，股价一路飙升，股东权益获得了大幅增长，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京城良心和导远公司。 华转公司做好事不留名，在IPO前退出公司的感人事迹则不为人所知。 港岛良心作为上市公司，需要维持良好的股价走势，这样导远公司作为二股东才能完成高位套现。 那么，一张漂亮的财报是必不可少的战术配合。 这种情况下，加大研发投入搞芯片？开什么玩笑，导远公司股东的怒火还不把木志心给灭了，或者说自家跟自家作对？ 同一年，木志心还代表公司与100%控股京城良心的华科院谈了一次，商量着给一起奋斗的兄弟们在正常的工资奖金以外，谋点其他福利。 这件事，把良心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李光南只知道待在实验室里搞研发，与义薄云天的木老大有可比性吗？ 由于华科院无权划拨官营资本，谋福利这件事最终没能成功，不过却退而求其次，拿到了35%股份对应的分红权。 世纪初京城良心公司改制，木志心和手下的小弟们一分钱未出，用这些未分配的历年利润分红“购买”了良心公司35%的股权。 也没说补个差价啥的，反正比二手车置换新车还划算，还更精确和巧合。 这个持股比例一直维持到了今天，华科院方面持股65%，以木志心为首的员工持股会占股35%，股权结构非常的清晰明了。 而木志心此次股权改制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冲着华科院手里那65%股权去的。 正文 1365、料敌从宽 夏景行给陈宏递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把面前的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李光南。 李光南不明其意，一头雾水的拆开了文件袋，发现里面是一叠厚厚的材料，于是便认真的阅读了起来。 看了几分钟后，李光南越看越心惊, 终于忍不住抬头问道：“这是哪来的？” 夏景行回答道：“我听说木志心最近打算对良心公司发起第二轮改制，特地安排人调查了一下，准备给我们的教父送上一份贺礼！” 李光南微微皱眉，“光是这些东西，恐怕扳不倒木志心。” “我知道，他是商道教父嘛，也是官营资本创业的标志性人物，同时还是首家“民营五百强”的缔造者。 他不能倒下, 不然拔出萝卜带出泥, 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李光南见夏景行认识清晰，便不再多嘴提醒，轻轻点头道：“你明白这一点就好，千万别重蹈我的覆辙。 我当年就是低估了木志心，然后被他灰溜溜的赶走了。” 夏景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拿下一个木志心容易，可木志心背后还有千千万万个小木志心。 木志心为什么被尊称为商业教父，就是因为他给大家伙探索出了一条发财之路，小木志心们能不奉其为大哥吗？ 大家心里有包袱，所以一边把老婆孩子往新家送，一边留在老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做好了随时外出闯生活的准备。 木志心的事情只是那个大时代里的一朵浪花，比他吃相更难看的都大有人在。 木志心自以为把住了时代的脉搏，一而再再而三的玩这些腾笼换鸟的小把戏。 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他这一次还会得手。 夏景行很清楚这里面的问题，因此他不准备把希望放在打小报告上面，那样真的就走了李光南的老路，让太多人站到了对立面。 不过他也不会放过木志心和良心公司, 不仅仅是为了私仇，还因为复兴电子缺了电脑这一重要的业务板块。 “李老，你觉得我们把良心控股集团买过来怎么样？将来若有机会的话，还可以把港岛良心给私有化了。” 李光南一双原本浑浊的眼睛，此时炯炯有神的盯着夏景行。 “我個人是非常赞成你的这一想法的！良心曾经是一家好公司，一家不弱于菊花厂的好公司。 只可惜明珠暗投，在木志心手里蹉跎了这么十几年，如今空有千亿级人民币营收，一年的净利润却只有区区几亿、十几亿，连复兴智家都比不过，更别提跟复兴电子相比了。 这就是没有掌握核心科技，贪图赚快钱的后遗症，良心公司在经历了九十年代、世纪初的电脑红利期以后，毛利率和净利率近几年双双出现了下滑。 这种颓势止都止不住，堪称一泻千里！” 李光南边说边摇头，脸色无比的惋惜。 他敢断言，如果良心公司继续由木志心那帮尸位素餐的人把控着，即使再过五年、十年，也无法真正的走上自主可控的科研道路, 就算营收增长几倍，净利润也最多增长几倍。 到时候就会出现营收几千亿，净利润几十亿，净利润率1%的奇葩科技公司。 这也能叫科技公司，恐怕国外同行乃至国内的后起之秀都会笑掉大牙。 夏景行微微一笑，“良心公司在木志心手里，当然只能做点组装、贸易、金融的活了，他那个人格局在那摆着，私心也非常重，就像古时候的地主老财一样。 但是到了我手里不一样，复兴工业的研究院可以弥补良心公司长期缺乏的那颗科技之心，ATL可以供应电池，复兴半导体可以设计和制造电脑芯片，复兴商城可以销售电脑产品…… 复兴手机、平板电脑和良心电脑还能形成三位一体的消费电子三件套，一起协同推广。 这三大设备加上车机和智能家居，足以构建出一个庞大的用户和开发者生态，如果再用上我们自研的鸿蒙操作系统，那简直完美。” 李光南笑了笑，“电脑恐怕不行，Wintel联盟太强大了，地位坚不可摧。” “梦想还是要有的嘛，至少要做到紧急替用，不至于发生了危机，所有的设备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李光南朝夏景行轻轻点头，“也对，不能因为对手太过强大就感到绝望了，哪怕差距能缩小一点，也是一种进步了。” 两人闲话一阵后，话题又回到了良心公司身上。 “我支持你收购良心公司，不过这件事并不容易。” 李光南望着夏景行，表情凝重的说道：“因为你这是在掘木志心的根，他肯定会殊死一搏！” 夏景行摊手道：“无所谓啊！我做我的，他反抗他的，大家各凭本事吧！” 木志心沉吟片刻，说道：“要考虑华科院方面的反应，他们的态度是关键。 另外还要考虑良心公司内部的反应、社会的反应。 良心是一家大公司，去年进入世界五百强的大公司，虽然在你看来就是一个组装工，但在有些人眼里，这是一个宝贝。” 夏景行感觉有些好笑，不过李光南说得却是事实。 他看不上良心公司，不代表其他人和公司对良心公司的控制权变更完全不在意。 因此需要拿出一个让各方都满意的方案！ 这个“各方”，自然不包括木志心那一方，他们必须要出局！ “尤其是良心公司内部，你以前把良心批得那么惨，他们对你入主肯定有抵触情绪，木志心再一煽动，华科院方面顾及影响，这事可能就黄了。” 陈宏这时站出来说道：“华科控股与我们已经有过一次成功合作了，双方有一定的信任基础。 我们在收购华夏数码一役中，给出了令他们非常满意的报价方案。 如果他们这次愿意出售良心控股的股权，我们同样会给出一个令他们无法拒绝的报价。” 李光南点头道：“这我知道！可良心控股不是华夏数码，这是木志心的核心资产，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复兴工业的入主。” 邓元鋆笑道：“华科院不是一家一姓的单位，木志心拿什么阻止。 把良心控股卖给我们，总部和税收、就业依旧会留在京城，甚至良心控股可以更进一步，提供更多的就业，上缴更多的税收。 我相信在中国，应该没有比复兴工业更适合作为良心控股的股改引入对象了。” 李光南道：“还是要谨慎一点，因为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可能不会再有。” 邓元鋆回道：“当然，我们现在就在做相应的准备，在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前，不会打草惊蛇。” 三人正在热烈讨论的时候，夏景行似乎有些分神，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行，是不是可以请娄伟帮一下忙？如果华科控股能够把股权划拨给中投集团，很多问题直接迎刃而解。” 陈宏注视着夏景行，提醒道：“木志心把老窝经营了二十多年，在华科院的关系盘根虬结。 如果股权脱离华科控股，那么木志心就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随便怎么抽筋扒皮。” 夏景行没有立即回复，他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恐怕有点困难，中投是管理外汇和重要金融公司的中枢企业，跟华科院隔着行业，手还伸不到那么长。” 陈宏又道：“总归要试过才知道，如果这一计划成功，木志心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都回天乏术了。” “好吧，料敌从宽，给我们的商道教父应有的重视。” 确定好行动方针后，夏景行开始给邓元鋆和陈宏分配任务。 收购良心公司的控股母公司良心控股集团是首要目标。 如果收购不顺畅，夏景行也做了预案，退而求其次，把良心控股集团肢解拆分，只要电脑业务板块，房地产、金融这些木志心搞出来的多元化业务通通不要，因为拿着也没多大用处，战略意义不大。 李光南旁听了夏景行的收购计划，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 他以为有生之年都回不到自己参与创办的良心公司了，没想到夏景行给他带来了希望。 不仅是他的希望，也是良心公司的希望，更是无数中国用户的希望。 因为美国良心这次真的可能要变成中国良心了！ 他无比期盼夏景行能够成功收购良心控股及良心公司，只有这样，良心这个品牌才能踏上自我救赎之旅，洗刷掉那帮自私自利的小人给良心品牌带来的各种污名、恶名，以崭新的面貌重新面对中国用户。 正文 1366、人心散了 “来，大家一起举杯敬木老大一杯！” 中国会俱乐部古色古香的包房内，熊小鸽高举着酒杯，笑吟吟的看着坐在圆桌上首的木志心。 周围的其他企业家、风投家听到熊小鸽的话，也纷纷端起了酒杯，向木志心祝贺。 “这一杯，祝木总旗开得胜, 将中国的官营企业改革再往前推动一步，为后来者树立起一个榜样。” “为市场经济立心，为企业家立命，为改革开放继绝学，为新经济开太平！中国商业教父，舍木老大其谁！” “在木总的带领下, 良心公司一定会成为民营企业当中最闪亮的那颗星。” …… 一大群在外面威风八面的企业家此时站在木志心面前，表现得跟忠心耿耿的小弟一样，各种赞美之词不停地从嘴里往外蹦。 木志心很享受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 他劳碌半生为啥？不就为了今时今日的崇高商界地位嘛, 难道是为了理想？ 理想早就死了！ 从二十多年前，一家七口人挤在一间面积仅仅只有12平方米、屋顶铺着石棉瓦的自行车棚里的那一刻起，就死了！ 为了把握住华科院提供的宝贵内部创业机会，他和同事每天不辞辛劳的在中关村摆摊，像无头苍蝇一样倒卖冰箱、电子表、旱冰鞋甚至是运动裤衩。 日后的民族科技之光良心公司，就是这样一点点办起来的。 他为良心公司付出了这么多，甚至还赌上了父亲的声誉和弟弟的前途，凭什么不能分享奋斗成功的胜利果实？ 木志心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上对得起国家，中对得起华科院老板的栽培, 下对得起跟着他一起奋斗的兄弟姐妹们！ 对于夏景行、李光南的指控，他通通是不承认的, 一个是没有经历过那个复杂的时代，完全没有发言权；另外一个则是迂腐到了极点, 有什么资格教他做事。 从今天起, 他就要更进一步了, 彻底摆脱官营资本施加在良心公司身上的枷锁，从此海阔凭鱼跃, 天空任鸟飞。 夏景行也好，李光南也罢，能奈我何？ 童士杰作为风投联盟所剩无几的创始会员和骨干元老，自然也混迹在敬酒人群当中。 不过他表现得没有那么功利，等其他人都敬完酒了，他才慢悠悠的端着酒杯凑到木志心跟前。 “木总，这杯我敬你，你是我最佩服的中国企业家，不说别的，就单说你对老东家华科院的态度，就值得我们这些后学末进学习一辈子。 为促进高科技产业规模化以及院、所投资企业的持续健康发展，上面下发的文件对华科院提出了最晚至2010年，院、所投资企业中，院、所持股比例降至35%以下的改革目标要求。 良心公司作为华科控股旗下最成功的企业，想深度改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就会引起社会的非议。 可你还是二话不说，接了这个苦活累活, 你这种敢于任事、屡次三番为老东家排忧解难的精神, 是当下这個社会十分缺乏的。 如果国内有十个像木总你这样的企业家，我想超越曰本的GDP, 或许几年前就达成了，超越美国也不再是一句空话。” 童士杰的这一顿马屁拍的木志心心花怒放。 他指着童士杰，笑骂道：“好你个士杰，连你也开始学会油嘴滑舌了。” 童士杰一张胖脸露出了憨厚老实的笑容，“木总，我说的可没半句虚言，全是事实。 这些年没见到华科控股为良心公司提供多大的助力，反倒是一有难题，立马把皮球踢给了你。 你一边要哄华科控股的那帮大Leader开心，一边还要安抚下面人的情绪，同时还要顾及社会影响，难啊！ 也就只有你能驾驭良心这艘大船了，换作是旁人，早特么触礁了。” 童士杰语气有些过激，似乎在为木志心鸣不平。 这番表现落在木志心眼里，对童士杰更加满意了。 他知道童士杰是变着方给自己洗地，他哪里有童士杰说的那么伟大。 给华科控股排忧解难，那只是顺带的，或者说是幌子。 华科控股早在04、06年就两度喊出了深化改革的口号，他为什么要拖到现在才解决这个问题，自然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原因。 一方面是01年才改革了一次，短时间内再改革第二次，在旁人看来难免有些心急，而且容易留下后患，现在距离2010年只有半年不到的时间了，股改不就水到渠成了。 将来若是有人翻旧账的话，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他是响应上面的号召。 想要扳倒他，那就先推翻华科控股收到的那一大堆文件。 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收益大的同时也风险大，不给自己多罩几层漂亮的外衣，等到将来晚节不保吗？ 现在才改革还有一方面原因，他在寻找和考察一位合适的盟友。 盟友自然是找到了，如今就正坐在他边上了。 他拍了拍海大强的肩膀，笑眯眯的对后者说道：“股改的事情，还要多多拜托海总了！” 海大强看了木志心一眼，谦虚道：“老木，你这就见外了。 帮伱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江帆集团也有一颗产业报国心。 我们平时做做房地产，做做金融和能源，老是有人说我们没有尽到社会责任，赚钱不光彩。 等江帆集团成功入股良心控股之后，我们也算是为发展高科技出了一份力，这下没人可以指责我们了吧！” 木志心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这就开始演上了，这些话你要对华科控股、对记者去说啊！ 见木志心和海大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熊小鸽有心想提醒一下两人小心阴沟里翻了船，可又担心被误解成是泼冷水，一时间表情显得有些纠结。 木志心立马就注意到了熊小鸽脸上的古怪表情，笑容温和的说道：“老熊，怎么了，有心事？” 熊小鸽张了张嘴，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心一横，吐露了心声：“木总，你们有没有把夏景行可能插手的因素考虑进去？” 一听夏景行的名字，房间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一个个刚刚还高谈阔论的企业家仿佛瞬间被人扼住了喉咙，脸上的笑容也全部消失了。 人的名，树的影！ 无论喜不喜欢这尊凶神，都不能忽略其日益扩大的影响力。 前段时间对方才斥资300亿美元收购了友邦保险，接着又火速参与了华铝跨国收购力拓一案，买个良心公司就跟玩似的。 如果对方插手良心控股的股改，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有人偷偷瞄了木志心一眼，想看看教父什么反应，发现对方一张脸已经阴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水来。 木志心不是因为在这个高兴的日子里听到夏景行的名字生气，而是为小弟们的畏敌如虎生气！ 唉，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正文 1367、关键人士 “怕他个鸟啊！” 史大柱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酒水瞬间洒得满手都是，不过他却无心整理，目光扫了周围众人一圈，然后才恶狠狠的说道：“他要是胆敢伸手，我们就把他爪子给剁了！” “说得好！” 海大强表情严肃的看着众人，“夏景行虽然财力雄厚, 但我们江帆集团也不是泥捏的。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夏景行三番五次的坏规矩，企业家圈子里就没几个人愿意待见他。 大家不用担心，夏景行要是敢出招，我们江帆集团接着便是！” 看见史大柱、海大强先后发言，表达了与夏景行势不两立的决心，木志心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隐忧。 跟夏景行几次斗法，他一次上风都没占着！ 亏钱都是小事情, 而且金额也不算多，主要把徒弟和华夏数码给折了进去。 这事情影响太恶劣了，简直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不是对郭伟有多深的感情，而是有点伤商业教父的颜面。 如果他不扳回这一局，恐怕丢掉的面子和威望再也找不回来了。 更重要的是，小弟们都跑光了，没跑光的人也畏首畏尾的，不敢再跟夏景行对上。 木志心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两句，重新凝聚一下人心。 “夏景行，就一得志小人, 能猖狂一时，猖狂不了一世！” 又是这些没营养的话，熊小鸽、阎炎等人全都表现得有些无精打采。 这些年，木志心说过太多类似的话了，然而夏景行不仅没有完蛋, 反而事业越做越风生水起。 他们这边的队伍则越打越小, 林欣禾、陈立武、杰克马等一大堆人“通电起义”了。 张帆离开红杉中国, 跑路去硅谷做个人天使投资了。 沈北朋则在红杉总部撮合下与夏景行达成了和解, 但直到现在都还没完全理顺红杉中国这些年搞出来的烂摊子，前不久在港岛与华尔街PE四巨头凯雷投资因为“抢单”一事而大打出手，被后者起诉索赔两亿多美元，投资事业一片灰暗。 这一件件事仿佛在提醒大家，跟夏景行对着干，死路一条。 木志心说了半天，发现除了自己的四大金刚之外，其他人都兴致缺缺，好像被夏景行打断了脊梁骨，再也站不直了。 木志心有些生气，决定给众人再加油打打气。 “我和海总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都考虑到了。 大家不用担心，就算夏景行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无法阻挠我们的计划。” 此话一出，众人多少来了点兴趣。 童士杰心里有些着急，他十分想弄清楚木志心究竟藏着什么暗手，可理智告诉他, 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急切了。 木志心注意到众人表情终于变了，心里有些小得意, 这样才对嘛，夏景行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每次都赢。 “木老大，快说说，你有什么计划？语言我帮忙不？” 童士杰看了一身红衣的史大柱一眼，大聪明登场了。 木志心看着众人无比期盼的眼神，在心里斟酌了几秒，决定还是透露一点点，免得“谈夏景行就色变”。 “我们已经说服华科控股的关键人士了，近期良心控股的股权就会挂牌京城交易所。 设定股权转让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求受让方实缴注册资本不低于40亿元，2008年度资产总额不低于350亿元，净资产不低于100亿元，近三年平均净利润要超过8亿元。 同时，受让方主营业务范围应包括金融、能源和房地产三个领域，并在上述三个领域的直接投资额不低于20亿元，且至少在一個领域有控股的上市公司。” 卧槽！ 童士杰心中暗骂，这设置的条件也叫简单？ 是挺简单的，简直就是为江帆集团量身定做的！ 全中国，恐怕只有江帆集团一家公司能符合这个入股条件。 海大强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很满意大家脸上露出的吃惊表情。 一个卖电脑的，却要求引入的股东必须是涉足金融、能源和房地产三大行业的大型集团公司，似乎有些不合理？ 不合理没有关系，最终解释权归良心公司，归大股东华科控股。 木志心笑呵呵说道：“现在大家懂了吧？其实基本已经谈妥了，只缺补一个流程了。 这件事我们从几年前就在筹划，年初就正式展开了行动。 就算夏景行想要出手，已经晚了！” 熊小鸽恍然大悟，然后朝木志心竖起了大拇指，“木老大，不得不服，你这招高！” 木志心无声的笑了笑，雕虫小技而已，类似的招数已经使用无数次了，熟门熟路的很。 史大柱嘿嘿一笑，“木老大，你这有些不仗义啊！ 良心控股这么好的投资标的，全部让给了海总。 你要是早点给我说一声，说什么我也要参一股。 赚钱不赚钱都无所谓，关键是我们是一个团体，要讲究团结和共同进退。” 木志心笑指着史大柱：“老史啊老史，你这是拐着弯的骂我小气啊！” 史大柱摊摊手，“我可不敢，我能东山再起，还不是全承你的恩情！” 木志心摆摆手，“这都是老黄历了，还说啥。” 说罢，木志心看了在场众人一眼，打算给小弟们一点甜头尝尝。 “等海总这边得手后，后期他会转让出部分良心控股的股权，大家若是有兴趣的话，都可以来参一股。 从去年开始，良心公司受到金融危机的冲击，财报和股价都表现得不是很好，有一定的反弹空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人哪能还不懂，木老大要给大家伙送钱。 不少人瞬间还明白了股改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机。 上一次股改是互联网泡沫时期，这一次选在了金融危机时期。 论投资眼光，还得服木老大。 搞懂了这里面的门道，众人立马恢复了热忱，又开始扎堆给木志心敬酒。 这时，史大柱突然道：“木老大，你跟老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一听此话，木志心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把酒杯放下，“没有误会，他攀上了高枝，看不起我们这些落伍的人也正常。” “他其实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远景资本和脸书是阿狸的大股东，他想跟你走近一点也难啊！” 木志心暼了史大柱一眼，冷冷道：“他让你来当说客的？” 史大柱抿着嘴不说话，其实杰克马并没有委托他当说客，是他自作主张来当这个和事佬。 但这话不适合讲的太明白，木志心要是知道杰克马“死不悔改”的话，恐怕会更加生气，他这个和事佬也彻底没法当了。 “他最近跟虞峰走得很近，听说是要合伙打造一只超大规模的基金，号召全中国的知名企业家入伙。 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嘛！ 我想，咱们的俱乐部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啊？” 史大柱小心的斟酌着语言，生怕不小心激怒了木志心。 只要木志心这边口风松一点，他再去做做杰克马的工作，这和事佬就算是当成了。 不求杰克马跟他们站一起对付夏景行，至少保持中立。 这样他也不至于夹在中间为难，跟杰克马的朋友还有的做。 木志心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改天叫上他一起吃个饭吧！” 史大柱面色一喜，知道事情多半成了。 童士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准备回头就打小报告。 杰克马想左右逢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还有木志心的秘密计划，居然已经暗中摆平华科控股的关键人士了，这个情报很重要，也必须得第一时间送出去。 正文 1368、影响力投资 复兴工业集团总部，夏景行正在接见两位突然造访的客人。 一个人是马雲，另外一位则是聚众传媒的创始人虞峰。 马雲自不用说，老熟人了。 虞峰跟夏景行因为“分众传媒收购框架传媒、收购聚众传媒”等一系列收购案见过一两面，彼此之间也不算陌生。 夏景行招呼两人坐下后，又叫人上了两杯茶，然后与两人亲切的攀谈了起来。 “戴伦, 跟你我也就不客气了，直接开门见山。” 马雲迅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是特地为发起云峰基金而来的，希望这只基金得到夏景行的支持。 听完后，夏景行没直接回答行还是不行，而是笑着夸赞起了云峰基金的前景。 “老马, 你拉上十几名知名企业家, 声势浩大的组建这样一只规模庞大的PE基金。 不说别人，单说是我, 都被你这大手笔吓了一跳。 中国商界的半壁江山都被你拉入了队伍，所形成的恐怖人脉资源圈，投资界还不任你们平趟。 假如我是创业者，看见这么有来头的基金，说什么也要拉入股东队伍。 还有优秀的基金经理，对加入云峰基金恐怕也会趋之若鹜。” 马雲笑脸吟吟的看着夏景行，连金融大亨都看好云峰基金的发展，那说明他这一步走对了，创而优则投嘛！谁又会嫌钱多烫手！ 虞峰很少插话，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两人对话。 他跟马雲几年前就认识了，相识以后非常谈得来。 两个月前, 在西湖的一艘游船上, 他跟马雲聊起了经常谈及的投资话题, 然后越聊越深, 最后谈到了个人投资和机构投资的差距。 马雲最近几年也做了一些个人投资, 比如投资了黄华中兄弟创办的中情影视。 虞峰在卖掉分众传媒以后也实现了个人财务自由，没事也做做天使投资。 两人都很羡慕远景资本做机构投资的组织性和系统性，觉得这是做個人天使投资永远及不上的。 天使投资只能投资一些早期创业公司，创业者一看马雲、虞峰两位成功创业者的名头，百分之八十都不会拒绝投资。 但一些规模较大、已经度过了早期发展阶段的创业公司，可能就不会买账了。 成功创业者除了钱和所谓的“经验指导”以外，并不能给公司带来一些系统性的帮助，而这些恰恰是专业投资机构的优势。 因此，想要把投资事业做大，即使是一位成功创业者，也要选择打造一家专业性的投资机构。 在这方面，夏景行已经为无数人趟出了一条路，照着抄答案就是了。 马雲和虞峰都是那种有想法的人，于是一番交谈下来，萌生了一起合作创立一家PE基金的想法。 为了确保基金能够创办成功，两人最近两个月不停地在联络国内的知名企业家。 新希望刘总、银泰沈总、泰坦史总、五星电器汪总等一大批知名企业家，都对云峰基金很感兴趣，均表示愿意参上一股。 当然了，两人也没忘记目前执国内商界牛耳的夏景行。 对于要不要拉夏景行入伙，马雲和虞峰有一定的分歧。 虞峰认为夏景行地位和财富已经远超一般富豪了，拉进来容易喧宾夺主。 而马雲觉得夏景行的格局很大，根本看不上云峰基金这样一只还没正式成立的基金, 自然也不会跑来争夺基金的主导地位。 两人一度僵持不下, 不过最终还是马雲的意见占了上风，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夏景行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夏景行了，这些年他攀登了无数的商业高峰，见到了无数普通富豪见不到的风景，对于云峰基金这一前世国内的顶级PE基金，参与兴趣不大。 毕竟只是当一个普通LP，又不能对基金发号施令。 但考虑到云峰基金成长起来后的体量和影响力，倒也不能完全忽视其存在。 如果这股力量能化为己用就好了！ 最不济，也要把老马引入正途，跟着自己一起投资半导体。 想到这，夏景行决定给老马上一课。 “老马，云峰基金成立过后，赚钱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在赚钱之外，有没有想过通过基金去实现一些个人理想，成就一些家国情怀。” 马雲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疑惑的看着夏景行，不懂这里面有什么联系。 虞峰也不解的看着夏景行，投资基金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赚钱吗？ 夏景行注意到两人脸上的懵逼，为两人解惑道：“基金里有个概念叫“影响力投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马雲一头雾水，虽然他自诩才高八斗，但真的不太清楚投资行业里面的各种门门道道，毕竟他主业又不是这个，而且也没专门学过金融学。 虞峰也不是专业投资人出身，但决定在投资行业重新创业后，最近两个月恶补了很多知识，隐约记得一点关于影响力投资的解释。 “夏总，你说的影响力投资是不是公益创投，或者说社会投资？ 好像尤努斯教授创建的格莱珉银行，就属于公益创投性质。” 夏景行充满赞赏的看了虞峰一眼，点点头道：“没错，那算是一个典型案例，但并不全面！ 去年，洛克菲勒基金会最先提出了影响力投资这一创新的投资概念，倡导资本通过有经济效益的投资来做公益。 我跟洛克菲勒家族第三代掌门人戴维·洛克菲勒先生曾经交流过，他跟我说，洛克菲勒家族基金会正在与JP摩根接洽，打算把影响力投资界定为资产类别的一种。 在这方面，更讲究资本回报率的发达国家反而走在了发展中国家的前面。” 马雲此时已经听懂了，决定给自己扳回一城，说道：“这是不是相当于古时候的“义利并举”？” 夏景行笑着点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换成现代语言就是，为了改善发展中国家社会底层的民生或者通过投资行为实现正面的社会和环境效应。 就具体投资行业和投资对象而言，主要集中在和民生息息相关的环境、住房、基础教育和健康产业等方面。” 正文 1369、中国特色路线 马雲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一帮企业家应该以投资的形式去做公益？” 夏景行笑而摇头，“漏了一点，是以有经济效益的投资来做公益。 不是捐赠，也不是纯粹的做公益，核心还是投资。 与主流的VC和PE投资相比，影响力投资依然追求财务回报，只是对回报的方式和收益率的要求更为灵活, 投资回收期也更长，所以也有“耐心资本”一说。” 马雲眉头紧皱，影响力投资，听起来十分高大上，又是公益，又是社会正面影响，可他内心感觉……好像不是很赚钱的样子。 不然肯定人人都愿意做影响力投资了，毕竟没有人不喜欢名利双收。 不等马雲发问，虞峰就抢先一步问道：“夏总，公益和商业，在某些环境下是对立的。 如果追求公益，那肯定就要牺牲商业利益，反之亦然。如何做好两者的平衡，是关键中的关键吧？” 夏景行微笑道：“你说的没错，需要做到一个平衡，不然就是赔本赚吆喝，或者被别人认为是在沽名钓誉。” 马雲笑了笑，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听起来感觉有些费力不讨好。” “没错，是有点脑子进水的感觉！” 夏景行自嘲式的笑了笑，“但就是脑子进水的洛克菲勒家族，居然传承富贵了这么六代人，马上就要七代了。” 马雲摇头道：“戴伦, 国情不一样，不可同一而论。 洛克菲勒家族以前搞垄断名声不太好，所以才拼了命的做公益，然后以此为基础将家族子弟送入政界。 我们……” 马雲看了看虞峰, “你是大院子弟, 你说说吧！” 虞峰微微一笑，然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总结起来就一个核心点，没有那么一道旋转门，此路不通。 夏景行觉得两人思维走进误区了，对两人说道：“港岛那家知道吧？他们的老祖宗就做了一次影响力投资。” 马雲和虞峰瞬间不说话了，半晌后，马雲才幽幽道：“那只是个例，而且年代背景很特殊。” 夏景行笑吟吟道：“难道太平盛世就不能做影响力投资了吗？ 我知道，大家心里缺乏安全感，喜欢通过拉帮结派来提高社会地位，同时搞一张护身符挂在胸前。 可要我说，这些手段都太低级了，真遇上事了，不能起任何作用。” 马雲听乐了，抱着手看着夏景行，没好气道：“那你说说，你有什么高招？就指望这影响力投资？” 夏景行注视着马雲和虞峰, 说道：“我们都是白手起家的商人，也从未参与过一些特殊的时代浪潮。 但我们这些新经济企业家将来可能也会面临一个问题，资本需要有序扩张！ 当下可以野蛮生长，但未来可说不好了。” 马雲脸色一变，“戴伦，你是从哪听说了什么消息吗？” 夏景行摇头道：“这是我推测的，实际上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会有监管措施，不会放任资本无序扩张。 影响力投资不一样，它主要是在为社会解决难题，是属于值得倡导和表扬的投资方向，不会遭遇来自监管层面的阻力。” 马雲咽了咽唾沫，他是知道夏景行能够上达天听的，现在很怀疑对方是不是接受了什么特殊任务。 “戴伦，我们只是叫上十几個企业家一起做投资，这没什么问题吧？” 夏景行见杰克马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这会儿还没膨胀，属于还可以拯救和挽回的对象。 “我话说的很清楚了，赚快钱还是赚一个安稳的人生，甚至还可以给子孙后代积点德，都随你们。” 说完这句，夏景行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他反正是要坚持做影响力投资的，至于老马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做，看老马的个人选择。 当然了，他还是希望能够把老马引入正途的。 少一个黎黄台那样的人，多一个愿意为社会做贡献的企业家，总归是好的。 而且云峰基金联络了一大批国内顶级的企业家，如果由他们带头做影响力投资，还可以给那些整天惶惶不安的人指一条明路，这比资金流失出去要好。 马雲显得有些迟疑不定，他不是很相信影响力投资能够真正的为自己的人生保驾护航，而且现在互联网创业、投资创业进行得如火如荼，哪有半点要踩刹车的迹象，他觉得夏景行有些杞人忧天了。 不过夏景行毕竟是首富嘛，他的任何行为和动作，都值得人深思。 这也是马雲最拿捏不准的地方，他不相信夏景行是真的嫌钱多太烫手了，打算跑去干点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或者说去做无用功。 依照他对夏景行的认识，这是一个眼光无比超前的家伙。 他要干什么，跟着一起干准没错。 所以他才费尽口舌说服虞峰，要把夏景行一起拉入云峰基金。 马雲看了看虞峰，发现后者也一脸沉思，似乎在认真思考夏景行抛出来的惊人观点。 “戴伦，云峰基金首期基金的规模可能会高达百亿人民币，这么多钱全部拿去做所谓的影响力投资吗？” 马雲心中有些不舍，影响力投资摆明就是去啃一些硬骨头，轻轻松松赚钱不好吗？ 夏景行见马雲的态度似乎有些动摇了，于是决定再多指点对方几句。 “老话说的好，先富带动后富，影响力投资是这句话的最好体现。 与其等到加征超级富豪税，不如率先主动一点，还能占据一些主动优势。 非要等到法案出台，才开始去投资那些一般人不敢进入，也没能力进入的行业吗？ 影响力投资不是赚不了钱，只是相对要麻烦一点、困难一点、等得久一点。” 马雲摇头道：“我个人没什么问题，我主要担心其他人，毕竟他们抱着的投资目的可能跟我们有些不太一样。” “那你可以试着说服他们啊，如果说服不了，你就选择跟我一起干啊！ 远景资本接下来会加大影响力投资方面的比例，这是要做中国第一VC基金必须要履行的社会责任。 赚了钱抽身就走，也是一种选择，不过阿狸在国外混得可不怎么样。” 马雲听懂了，这是在提醒自己，根基在哪。 “夏总，你的意思是，远景资本也不会纯粹的只做影响力投资？” 虞峰看着夏景行，敏锐的发现了一处关键点，你自己都不做，凭什么叫别人做。 夏景行微笑着说道：“如果不是专门设立的影响力投资基金，常规基金并不需要全部配置这个资产类别。 不过影响力投资这个概念，是外国人总结的。 要我们来做的话，我认为应该走中国特色路线。” “什么特色路线？”马雲听出来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老外的影响力投资主要偏民生方向，投资什么生态农业、生态工业，绿色经济、资源回收再利用之类的企业。 这些企业成长起来后，对环境保护能够起到一定作用。 听说大西北这些年治沙取得了一定成效，但远远还不够，假如我们多投资一些造林公司，肯定能加快绿洲的建设和恢复。 如果能够投资一些研发自动植树机、植树机器人的公司，也是在为环境保护做贡献。 还有就是对社会弱势群体的关怀，比如投资类似格莱珉银行那样的金融机构，可以发放半公益性质的贷款，又比如投资一些大量聘用残疾人的企业，也能起到一些积极和正面的社会作用。 这些都是我总结的国外影响力投资在中国的具体落地，但是还远远不够。 中国整体贫穷还跟产业链处于中低端制造的困境有关，我认为符合中国国情的影响力投资就是投资高端制造，助力产业升级。 比如半导体，这个行业就很缺乏投资。 如果半导体产业能够崛起，这对社会和环境有没有正面意义？ 我认为是有的，要是中国掌握了高端制造产业，落后产业和污染产业就可以转移给越南和印度。 这就跟欧美国家一边喊着环保口号，一边转移落后产业，然而他们却依然通过把控高端产业过上整体富裕的生活是一回事。 影响力投资的目的是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好！ 而中国特色影响力投资就是让中国变得更好，因此我们要投资高端制造产业。” 马雲和虞峰对视了一眼，由前者回道：“戴伦，伱的意思是这就是国家希望我们进入的行业？实现资本的有序扩张？” “长远来看，应该就是了，这是一个丝毫不亚于互联网行业的高回报赛道。 复兴工业产投基金目前正在大笔投资半导体，押注这个赛道。 云峰基金假如跟我们一样大笔投资半导体，一起来把这个行业炒热，一起来打造和完善半导体创投生态，那么社会评价，在高层眼中的印象，无疑都会更加积极和正面。 同时，半导体产业崛起后，回报也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马雲知道夏景行的终极目的是什么了。 情商低的叫，拖自己去趟半导体的浑水。 而情商高的则会说，引导社会闲散资金进入国内还处于落后地位的产业。 官府的活都被你干了！你是想要干嘛？ 马雲目光复杂的望着夏景行，越来越搞不懂对方了，真想剖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戴伦，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云峰基金肯定会履行应尽的社会责任的，不过我们暂时没法跟你比，即便做影响力投资，刚开始规模也不会很大。 因为作为一家刚成立的投资机构，云峰基金的第一目标是先生存下来，然后才能谈其他追求。” 马雲显得十分坦诚，他已经决定了，听取夏景行的部分建议，但不会全部接受。 夏景行家底厚，所以敢拿一千亿去半导体玩，他可不敢陪着夏景行这么去疯。 虞峰看了马雲一眼，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内心中也认为该做一些“好事”。 尤其是夏景行已经在这么干了，其他人如果不跟进的话，那啥不正确。 夏景行也不知道马雲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只是想做做表面功夫，还是真正的认可了自己今天抛出的这番观点。 现在的民营企业家，一个个的早已经富得流油了，沉淀的大量社会资金都没进入正确的行业，比如半导体。 都去哪了呢？比如来钱更快的房地产和股票市场。 资本都是趋利的，目前半导体行业正处于一片黑暗，远没有十年后举国一致要发展起自己的半导体的热闹景象。 这种情况下，光靠他一个人去尝试推动和改变，非常吃力和困难。 钱只是一方面，更缺乏的是来自社会力量和官府力量的双重支持。 正文 1370、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马雲走了。 带着一丝遗憾和失望走了。 任凭他磨破了嘴皮子，夏景行就是不愿意认购云峰基金成为第一批创始LP，只同意让远景资本、大夏资本与云峰基金进行外部合作。 “老虞，你说戴伦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走出大厦，坐进汽车后，马雲一脸不解的看着坐在身旁的虞峰。 虞峰冷冷一笑，“还能是怎么想的, 我早说过了，他看不上我们的这点盘子，人家的眼光高着呢。” 马雲轻轻摇头，“不对，戴伦绝不是这种人，他肯定还有其他想法。 哎，对了, 会不会跟影响力投资这件事有关啊？ 他刚刚提到了资本无序扩张，是不是担心咱们……拖累了他啊？” 马雲脑瓜子很灵活, 结合夏景行刚刚说过的话，一下子就把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 虞峰紧皱着眉头，夏景行的那番话不仅让马雲心有余悸，也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堵在他心上，毕竟政策瞬息万变，不得不引起重视。 “那咱们还是投资点环保……芯片产业？”虞峰试探性问道。 马雲轻轻点头，“我看行！少量投资一点吧，亏了也就亏了。 戴伦拿出了1000亿都不怕赔，我们怕什么。” “那前期就这么着吧！后面根据基金的具体运营情况再说。” “好！” …… ………… ………… 马雲、虞峰走了以后，夏景行立即把刘小朵叫了进来。 “你去通知刘海一声，马雲去年借我的那笔2亿美元贷款, 这周要连本带息一起归还给我们了, 让他处理一下。” 去年马雲硬吞雅虎持有的少量阿狸股权, 近乎质押了全部的个人股权。后由于阿狸B2B上市公司股价暴跌, 马雲差点被逼得爆仓。 走投无路之下, 马雲只好腆着脸找夏景行这个大股东借钱。 夏景行自然是无比大方的借给了马雲2亿美元, 免得搞出什么乌龙事件, 连累他这个大股东也一起遭殃。 今年阿狸的股价终于涨了一些回来，然后马雲就顺利解套了，不仅能够归还借款了，甚至还有余钱去鼓捣云峰基金。 说起云峰基金，夏景行此刻也在思考自己拒绝加入后，会不会引起马雲的不快，继而相互之间生出什么嫌隙。 虽然他跟马雲的交情不错，但也没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地步。 尤其是他知道这家伙未来膨胀了，朋友圈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比如说女版巴菲特、气功大师。 在他看来，杰克马身上还有一些旧派企业家的习气，喜欢结交三教九流，喜欢扩大朋友圈，喜欢树碑立传…… 这些都跟夏景行一贯奉行的低调宗旨是相违背的。 不是说不能抱团搞投资，而是不能抱团瞎搞。 一帮顶级企业家成群结队的跑去投资卖菜公司，与升斗小民争利，不仅有资本浪费之嫌，说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真有本事、有格局的话，去外面横啊, 去跟外资争夺生存空间和资源。 而他之所以选择跟陈宏、邓锋、陈立武等投资人结盟，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更好的打造半导体创投生态。 云峰基金背后站着一大群在国内属于顶级的企业家，人脉圈子和资源更是广得没边，如果这群人能够共同加入发展半导体的盛事，那无疑是国家之幸、民族之幸。 但夏景行感觉这件事推动起来恐怕有点困难，他可以不在乎挣钱辛苦点，风险大点，但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他无法把自己的思想、投资理念强加给别人。 他能够做的，只有建议和引导。 如果他把马雲归还的这2亿多美元全部砸给云峰基金，他估计这事多半能成。 但结果就是马雲一群人拿着他提供的这2亿多美元去投资半导体产业了。 那忙活了半天，最终还是变成了他一个人在努力，别人叉腰在旁边看热闹。 这不是夏景行希望看到的，所以坚持不参与云峰基金的认购。 他就想看看，马雲和他的朋友圈敢不敢拿自己的真金白银去做做更有社会意义的事情。 如果敢，那说明还有一定企业家情怀和担当，接下来他可以加强与云峰基金在半导体投资领域的合作。 如果不敢，只是单纯口号喊的响亮，那么他也可以彻底丢掉对马雲的幻想了，以后大家除了在阿狸这一项产业的合作以外，各走各路，互不干涉。 想通了将来如何处理与马雲的关系后，夏景行也不纠结了。 反正路已经画出来了，就看马雲如何选择了。 刘小朵带着夏景行的命令离开了，夏景行一個人坐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 突然，放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夏景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瞬间来了精神。 “夏总，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夏景行听到这一句，差点没笑出声来，问道：“谁是坏人啊？” “杰克马！还有一个神秘人士！” …… 童士杰一股脑的把自己今天参加联盟成员会议听到的、看到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夏景行没去在意“杰克马想修复与木志心的关系”这件事，他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上了。 “老童，你说木志心已经摆平了华科控股的关键人士？” “对啊，很快华科控股就要把持有的良心公司股权挂牌京交所，同时公布拟引入股权受让对象的条件。” 夏景行面色有些凝重，看来自己严重低估了木志心的老奸巨猾啊。 只要华科控股那边一公布消息，那这事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 毕竟华科控股的企业性质特殊，尤为爱惜羽毛，不可能出尔反尔。 而且要推翻之前的股权出售方案的话，那就说明方案不合适，是错的，谁来承担这个失误责任呢？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华科控股明知不合理，内部多半也要捏着鼻子把股权卖给江帆集团。 因此，复兴工业想要出手的话，必须赶在方案正式公布之前，不给良心控股、华科控股造成既定事实的机会。 想明白此中关节后，夏景行说道：“士杰，辛苦你了，你今天传递的这个情报非常重要，我们要立即展开行动。 哎，对了，木志心有没有说这个关键人士是谁？” 童士杰说道：“他没说，其他人也没问，我不好打听。” 夏景行笑了一下，“没事，这种事情非常隐秘，木志心也不可能放在台面上来说。 不过他这一步厉害啊，里里外外都被他安排到位了。 假如没有我们出手干预，这事十之八九会被他做成。 不过现在有了我们插手，木志心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夏总，你可得抓紧时间了，距离正式消息公布应该没几天了，不然木志心也不会心血来潮的跑来提前开庆功宴。” “我知道，让他再开心几天吧，以后就没这种机会了。” 夏景行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嘲弄，本来还不想走那一步，但没办法，交易都还没正式开始，木志心就已经暗中把华科控股的关键人氏给搞定了，这就有点不折手段了，那他也只能发大招了。 正文 1371、自主安全可控 “鸿蒙一词具有开天辟地的意思，实际上它也寄托了复兴工业的企业愿景，我们想开创一片科技新天地，打造一款对于中国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自主安全可控的操作系统……” “在我们的企业规划中，我们打算用五到十年时间相继完成手机出海、家电出海和汽车出海，在全球范围内铺开我们的设备终端。” “与此同时, 我们还要加强半导体产业的技术攻关，通过“自研+投资+产业孵化”的复合型发展手段，在国内打造出涵盖半导体设计、制造、封测及半导体制造设备、半导体材料等所有环节的全产业链。” “这一整条半导体产业链由于起步太晚，基础较差，以及面临复杂的国际竞争环境，可能在未来十年之内都做不到国际领先, 但至少要解决“无”的问题，做到出现突发状况，随时可以进行国产化替代, 这是我们的核心发展目标。” “操作系统的推广无法做到一蹴而就，同时还要提防随时可能射来的各种明枪暗箭，因此只能选择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发展。” “我们选择的具体发展方式就是给它披上物联网操作系统的皮，先从家电、智能家居做起，接着是汽车，再接着是手机、电脑等更加重要和主流的设备。” “尤其是电脑设备，这是重中之重，政企办公根本离不开这台核心设备，特别要小心外资厂商留后门。” “在我们的设想中，未来成熟的鸿蒙系统需要连接千万台汽车，数亿乃至十亿级手机和电脑，以及数目再多上十倍, 达到几十亿台的家电、可穿戴设备及其他物联网设备。” “只有达成这一目标，鸿蒙系统才能真正的做到在市场立足和健康发展，而不是依靠补贴和资源扶持的方式存在。” “过去涌现的各种国产操作系统，或因为市场份额不够，或因为配套半导体技术不够成熟，都没有形成一个较为完善的生态, 办公软件难用、办公效率低下都是制约国产操作系统发展和推广的不利因素。” “这些血泪教训，我认为我们应该吸取，要想做出真正的能够力敌美国的操作系统，半导体需要做起来，软件生态也需要做起来，接入的设备数量也不能少。” “所以我今天斗胆向您提个要求，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电脑是“鸿蒙计划”必不可缺的一环，也是实施国家信息安全战略始终绕不开的重点设备。” “现在的良心电脑虽然在世界上取得了不错的出货量，也拥有了一定的品牌名气，但他们做不了软件，也做不了半导体，更做不了操作系统。” “我不是在贬低良心公司，而是它的毛利率和净利率都很低，每年就几亿、十亿人民币的净利润，根本无法支撑长期的、高额的研发投入。” “我再举个例子，安卓系统现在拥有2000名工程师，每年光是薪水支出就不低于2亿美元, 明年该公司计划员工规模再扩大一倍, 重点在移动生态服务领域发力。” “良心公司目前显然不具备开发这种大项目, 以及养这么庞大科研队伍的实力。” “华科控股曾表示要在2010年正式来临之前把对各家科技公司的持股比例降低至35%以下, 让各家公司在充分市场化的环境下发展和提升。” “这是一件好事，可以趁此机会给良心公司引入强力股东，帮助其发展。但前提是股权受让对象须是一家国际化，且在消费电子、半导体、软件三大领域拥有非凡实力的大型科技公司才行，这样才称得上是战略入股。” …… “呵呵，对，我这算是毛遂自荐了，而且还荐到您这里来了。” “有信心，当然有信心啦！” “良心电脑在国际市场上拥有很不错的知名度，复兴手机也不差，两家公司强强联手，可以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 “复兴工业自己有品牌、技术和全球化销售网络，我们为什么不选择推出自己的品牌PC？” “这主要是考虑到时间成本和内耗！科技市场瞬息万变，我们在埋头发展，美国那些科技巨头也没闲着，甚至比我们发展更快。” “因此，当我听说了华科控股有意改革，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良心电脑，这是复兴工业目前缺乏的一块版图，也是鸿蒙计划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 “过去我们跟他们的确是有点误会，但主要的分歧还是在于发展路线。” “我们是衷心的希望国家能够走上一条自主安全可控的科技发展道路，不受制于任何人和势力，这样说话腰杆才硬。” “哈哈，对，我爷爷小时候就常教我，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 “他身体还行，经常问我现在的国际形势发展如何，美国人老不老实啊？” “您过奖了，无论生意做得有多大，事业有多成功，我始终牢记自己是一个中国人。” …… 大Boss接见结束后，夏景行笑容满面的走出了守卫森严的中北海，在他身后还跟着老朋友娄伟。 一坐上车，娄伟就忍不住开口说道：“景行，你可真敢说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提要求的。” “我年纪小嘛，不知者不怪！” 夏景行笑了笑，神色显得很是轻松。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欠妥，甚至可以说是打破常规。 全中国敢这么给那位老先生如此提要求的商人，可能自己还是第一个。 他其实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华科控股那边被木志心串联打造成铁板一块，想短时间内撕开一個口子很难。 等他慢悠悠的撕开口子了，估计股权转让方案都已经正式落地了，难以更改和推翻。 因此，他只能来一次降维打击了，颇有种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 不过，开口讨要良心电脑其实只是今天前去中北海拜访的目的之一。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目的是上报鸿蒙计划。 他一个人再卖力，有时候都抵不过一纸文件的作用。 而且这么宏伟的计划，根本离不开来自国家力量的支持。 “你的这个鸿蒙计划听起来很不错，连我都听入迷了。” 娄伟闭口不再提良心电脑的事，转头说起了鸿蒙计划。 他望着夏景行，说道：“其实吧，解决芯片和操作系统的呼声，大概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了，无数科研人员绞尽脑汁，奋斗一生都没看见希望。 要是你解决了这个科技大难题，那你就是当之无愧的新时代大功臣。 不过话说回来，你有几分把握？” 夏景行淡淡的笑道：“我为这个计划倾尽了全部的家产，但你要问我有几分把握，我只能回答我也不确定，因为变量因素实在太多。” 娄伟把身体往后一趟，语气颇为感慨的说道：“你这也算是破家为国了，整整几千个亿啊，挺舍得的。” 夏景行微微一笑，“只要成功了就能赚回来！” “如果失败了呢？” 娄伟注视着夏景行，特别想听听对方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是不是真有表现出的那么大度和释怀。 “这不是还有国家在背后撑腰吗？就算在外面败得再惨，全球最大单一市场还能保住，饿不死就行了，不影响生活质量。” 娄伟顿时哑然失笑，“你这算盘打得好，不过没有打错。 你大可放心，你都敢拿几千亿人民币来为国家排忧解难，国家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危机和困难。 别的不说，政企订单肯定会交给伱的。 另外还有一些产业扶持政策，会一直伴你们同行。” 夏景行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其实最想要的就是政策啊，不说国家也跟着成立千亿级的集成电路产业基金，起码给点贷款啊，如果再提前搞个科创板就更好了。 不过暂时来说，由于经济条件没达到，证券市场不够成熟等诸多问题，前期还是只能由复兴工业充当产业升级主力军，国家队入场还得再等等。 眼下的话，经过他长达数年的不懈努力和规划布局，发展包括半导体在内的高端产业已经初步打下了一定基础。 首先，复兴手机及其他终端设备在充当产业升级的开路先锋，带动各条产业链腾飞； 其次，几年前成立的手机产业基金，还有如今活跃在投资市场的复兴产投基金，都在全力投资、培育产业链； 再者，他还投资了那么多高校，产学研一体化发展； 最后，他在尽力尝试引导社会闲散资金进入高端制造产业，以及推动国家相关产业扶持政策及早出台。 能做的努力他都做了，其他的也只能交给时间来证明了。 正文 1372、大祸临头 “老曾，老邓，改制的事情终于要圆满画上句号了。 您二位这段时间为这件事不辞辛劳的奔波和忙碌，我全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话就不多说了，这一杯，我代表良心控股全体三万多名员工, 感谢你们！” 中国会俱乐部，木志心前天宴请各路投资人朋友的那间包厢，出现了两张新面孔。 不同于在小弟们面前摆出来的大哥架势，木志心对两人的态度那叫一个恭敬，因为这两位，连他都要叫一声“大哥”。 戴着眼镜, 头发花白，比木志心年长十几岁的老头是良心公司创建之初就担任核心领导地位的邓朝茂。 对木志心来说，邓朝茂就是他的伯乐，对他有提携之恩。 两人携手执掌良心公司这二十多年来，一起走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见证了良心公司从一颗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 邓朝茂背后站着一尊庞然大物，是那位大股东派遣到良心公司的代表人物，权柄很重，掌握着良心公司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在良心公司的几次资本运作、改制、路线之争中，邓朝茂都坚定不移的站到了木志心这一方。 可以说，假如没有邓朝茂的力挺，就没有木志心的今天。 当然了，木志心本身也比较有能耐，工作成果令上上下下都很满意, 从未让邓朝茂失望过。 两人相识相知多年，早就成了一对铁杆兄弟，关系处的十分亲密。 而另外一位客人曾村麦则要比邓朝茂年轻很多，甚至比木志心还要年轻个十几岁。 不过面对这位华科控股的副董事长、总经理，木志心一点也不敢拿大。 虽然对方年纪小，辈分低，但职位却是实打实的。 在整个改制工作中，这位也是出力最大和最多的。 明天良心控股的股权就要正式挂牌京城产权交易所了，悬在木志心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因此，已经快按捺不住成功喜悦的木志心今天特地叫上了老大哥邓朝茂作陪，一起宴请感谢曾村麦，顺便同对方再细谈一下股权转让工作结束之后的利益分配。 曾村麦自矜的端起酒杯跟木志心轻轻的碰了一下杯，淡笑道：“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主要还是老木你自己比较有能耐，院里也相信你，把良心公司交到你手里，大家都比较放心。” 听到这席话，木志心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他很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 但他在心里已经开骂了！ 什么叫“交到你手里”？ 他明明引入的股东是江帆集团，又不是他自己。 不过这只是骗外面人的把戏，邓朝茂和曾村麦作为深度参与交易的关键人士，都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 其实，木志心之前就向曾村麦许诺过好处了。 现在听对方这么一讲，木志心猜测这家伙胃口可能不小。 当然了, 他今天决定宴请对方, 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江帆集团成功拿到股权后，未来数年之内会转让部分股权回来，我们决定……” 曾村麦笑着摆手打断木志心的讲话，“老木，你和老邓都是良心公司的员工，搞个员工持股计划、有限合伙企业，然后拿一份股权，这说破天去也没啥大问题。 可我不一样啊，我毕竟又不是良心公司的人，你觉得呢？” 看着曾村麦脸上的那抹笑意，木志心微微皱眉，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被邓朝茂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 然后，邓朝茂抢先一步说道：“老曾，你儿子今年好像要去美国留学是吧？学的工商管理专业？” 曾村麦微微点头，“对，年轻人嘛，送出去见见世面，总归是好的。” 邓朝茂给木志心递了一个眼神，然后又说道：“木青那孩子挺有出息的，从哈佛毕业以后就独自跑去闯荡华尔街，现在已经担任了高盛亚洲区执行董事。 下個月你儿子出国了，让他没事就跟木青这个做大姐的联系走动一下，跟着一起学学如何做投资。 工商管理类专业，自然要学以致用才精通嘛！” 木志心瞬间反应过来了，忙不迭点头道：“对，老曾，老话说得好，学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投资工作也一样，早学早起步。 等将来咱们这一辈人退休了，良心控股、君联资本、弘毅投资这些公司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曾村麦笑呵呵说道：“小孩子懂什么，还需要多加历练。” 木志心笑了笑，靠什么历练？在国外当服务员吗？ “老木，说起弘毅投资，你们跟社保基金那边谈的如何了？我有个老同学在那边工作，有空大家可以约在一起喝喝茶、钓钓鱼。” 木志心笑眯眯的看着曾村麦，知道这家伙终于喂饱了，表情很自然的回道：“好啊！这次我们要募集超过100亿人民币的资金，少不了各路朋友的鼎力相助。” 曾村麦笑了一下，不再多说什么，毕竟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 一旁的邓朝茂见两人彻底谈妥了，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举起酒杯说道：“别光顾着说话啊，来，喝酒喝酒！” 木志心和曾村麦纷纷笑着举起了杯子，三个人互相碰杯。 一时间，觥筹交错，屋子里全是融洽和喜悦的气氛。 过了一会儿，曾村麦揣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一长串悦耳的铃声。 他皱着眉摸出手机，见是秘书打来的，考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什么？谁让这么干的？反了还！” 听了几秒电话，曾村麦先是满脸惊愕，接着毫不避讳同桌的两人，开始朝电话那头劈头盖脸的呵斥。 木志心和邓朝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注意到曾村麦的脸色正变得越来越难看，甚至额头还开始微微冒汗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来。” 曾村麦匆匆挂断电话，然后整个人变得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看着浑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目光都渐渐有些涣散的曾村麦，木志心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道：“老曾，是出什么事了吗？” 听到耳畔的声音，曾村麦瞬间就“活”了过来，然后他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木志心和邓朝茂，咬牙切齿的说道：“股权转让方案被推翻了！” “啊！” 木志心大惊失色道：“怎么会？不是都已经沟通好了吗？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吗？” 邓朝茂也没有刚才的那副处变不惊的气度了，一脸关切的看着曾村麦，问：“是谁推翻的？院里吗？” 曾村麦冷冷的看了邓朝茂一眼，那眼神仿佛彼此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邓朝茂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瞪我干啥？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曾村麦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他恨邓朝茂给自己介绍活，恨对方给自己挖坑，恨对方把自己推入了一个危险境地……当然了，也恨自己立场不坚定。 在这一刻，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是一个农民的儿子。 木志心面色焦急的看着胸膛不停起伏，一张脸涨得通红的曾村麦，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话啊！ “叫停命令来自……” 说完这句话，曾村麦感觉自己浑身的精气神都好像被抽走了一般，目光呆滞的看着满桌的珍馐佳肴，因为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句尾那“六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在木志心和邓朝茂脑中炸响，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神色颓废的曾村麦，同样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正文 1373、杯弓蛇影 木志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 一路上，他回想复盘了自己这一生。 他出身名门望族，祖上经营慈善事业，名声大的都传到光绪皇帝耳朵里了，获赐多块光耀门楣的牌匾。 等到了他出生的时候，庞大的家业已经败的差不多了，或者说那个时代已经不讲究这些了。 他渴望振兴父亲口中所述的家族曾经的荣耀, 为此他努力读书考上大学，进了体面的科研单位工作。 但到了不惑之年，他的人生都没迎来重大的转变，既没有官路亨通，也没有腰缠万贯，更没有光宗耀祖。 但恰恰也就是在那一年，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终于获得了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 他很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以中年人的身体像年轻人一样去奋斗, 去打拼。 直到有一天，他幡然醒悟，无论自己再拼命，得来的东西都不属于自己，至少是绝大部分都不属于自己。 眼看着周围与自己打交道的朋友一个个的腰包变得越来越鼓，住大房子，开名车，戴名表，他内心很不平衡。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他也要为子女考虑。 常言道人走茶凉，如果他不做些什么，等待他的结局将会像同院里的那些老头老太一样，拿着一张光荣的退休证书回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他不甘心如此！ 心态爆炸带来的是一次又一次转向, 他变得越来越自私, 越来越不折手段。 所有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都必须搬走, 为此他用堪比刘皇叔的哭戏加演技, 逼走了曾经的挚友李光南。 他成立了港岛良心公司，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他完成了良心公司第一次改制，以全员持股的名义初步完成了企业性质变更。 一次次铤而走险的成功，让他变得越来越大胆。 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金钱游戏密码，没人可以阻挡他的步伐。 直到今天饭桌上传来的那条突发消息，让他真正的感觉害怕了。 这一条渗人的消息，不仅打乱了他的所有部署，也让他想起了国·法的森严。 木志心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发走前来关心的保姆后，他开始思考退路。 坦白是不可能坦白的，过惯了富豪生活，换种生活方式他接受不了。 要不然……去美国跟自己的好徒儿郭伟当邻居？反正自己也有美元账户，不愁过去了没有钱花。 一旦动了这個念头，木志心就感觉心中有一万只虫子在噬咬一般。 这时，木志心妻子郭欣走了过来。 “老木，你脸色不好，生病了吗？好大的酒味,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少喝酒少喝酒，不听！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老头子一个了，身体不比年轻人了。” 妻子絮絮不休的唠叨，曾经是木志心最感觉头疼的事情，此时听来倍感亲切。 看见皱纹横生，头发也白了的老妻，木志心感觉鼻子酸酸的，悲痛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如果他倒下了，妻子作为曾经的财务负责人，一样跑不掉。 他想起了年轻时候的妻子，那时她陪伴自己在农场工作，虽然辛苦，但彼此却感觉很甜蜜。 如今到老了，却还要去经历比农场还要更加不自由的生活，关键是两人还要分开。 自己对不起她啊！ 不行，不能留在这坐以待毙！ 怀揣着对妻子的愧疚和满满的求生欲望，木志心瞬间醒悟了！ 要走！ 而且还要快点走，晚了就走不了了。 木志心以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矫健站了起来，对妻子说道：“郭欣……收拾一下，我们去港岛，去看望一下小青和外孙。” “啊？现在就走？老头子你想一出是一出啊！等明天再说吧，今天我还约了朋友一起去看京剧。” 木志心深呼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告诉妻子一些真相。 他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你跟我来书房。” 半个小时后，谈完事的夫妇从书房内走了出来。 多了一个亲近的人可以倾诉，木志心已经镇定一些了。 反倒是他妻子，脑子感觉晕乎乎的，强撑着才没倒下。 偌大的一个木家，眼看就要倒了。 幸好郭欣不是一般的女人，不然估计已经大哭大闹了。 看见妻子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木志心小声安慰道：“没事的，这一关我们能度过去。” 郭欣面色苍白的说道：“我没事，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衣服什么的都不要带了，只带证件就行了！”木志心叮嘱道。 郭欣点点头，刚转身走出几步，就退回来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是你猜错了呢？只是单纯的叫停股权转让，没有别的意思？” 木志心咬着后槽牙，眼神死死的盯着窗外，说：“这种可能性很小！这件事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种不正常。” “你只是一只小鱼，值得别人如此大动干戈吗？” 郭欣虽然年纪大了，但思维比木志心还要缜密，有点怀疑是老头子是杯弓蛇影了。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敢劝老头子留下来，只是提出一种设想，希望能够帮助老头子做分析。 木志心目光突然一寒，“你说的有道理，哪怕可能性很小，也代表有这种可能，必须做两手准备。 你去收拾东西吧，我给大庆打个电话。” 郭欣听出了话外之音，很想劝木志心带杨大庆一起走，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杨大庆虽然是个好孩子，但毕竟又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而且老头子摆明是想利用杨大庆替他们守家。 如果所有人都走了，本来没事，都可能变成有事。 想明白此中关窍后，郭欣就是再不忍心，也不会去阻止“师慈徒孝”的一幕发生。 在心中叹了口气，郭欣转身离开了。 木志心搓了一把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脸庞，然后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杨大庆的电话。 “大庆，你现在在哪里？” “哦，你还在魔都啊，明天能赶回来吗？” “呵呵，没事，我就是跟伱说一声，你师母想外孙了，我要陪她去一趟港岛，估计要待个十天半月吧。” “华科控股那边都谈妥了，明天就会正式公布消息。这段时间你受累一点，后面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 “哈哈，这么有信心啊！好好好，听到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嗯，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好好做，良心公司还要你来带领走向更辉煌的明天！” …… 木志心挂断电话，嘴角微微勾起。 对不起了，好徒儿，为师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真的没事，将来为师一定会补偿你的。 如果真的有事，那你就多替为师担待一下吧！ 正文 1374、集体失联 翌日。 早上。 杨大庆兴冲冲的从魔都赶回了京城，准备好好把握师父留给自己的机会，亲手开启良心控股集团的新时代，彻底巩固自己继承人的位置。 可当他赶到公司后，直接就傻眼了！ 一众同门师兄弟，除了远走他乡避祸的郭伟以外，全部都到齐了。 君联资本朱力南、弘毅投资赵令欢、融科置地陈国栋等人，此时全部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一群人见到杨大庆这位大师兄出现，立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围上来不停的追问师父木志心的去向，同时还给杨大庆通报了一大“噩耗”。 “华科控股今早发函给公司，宣布取消了股权挂牌京交所的计划，然而却没有给任何解释。” “我们急忙联系邓朝茂、曾村麦，电话全都没打通，也没见到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打电话给师父，他老人家也没接。” “老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现在脑子都是懵的。” …… 不仅是几位师弟的脑子发懵，杨大庆也是一脸的懵逼。 当他反应过来后，立即掏出手机，给木志心拨了过去。 结果显示关机！ 一伙人看见杨大庆也联系不上木志心，彻底死心了。 不过这群人毕竟是商界精英，短暂慌乱过后，迅速商量起了对策。 “当务之急是打听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当聋子瞎子。” 说话的是一个圆脸、短发的中年男子，名叫林旻，在外界声名不显，但在良心内部却是赫赫有名的“近臣”，他是木志心的秘书，受木志心的信任程度丝毫不亚于几名“少帅”。 杨大庆沉吟片刻，突然开口说道：“老头子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他和老太太去港岛看望外孙了，要十天半个月以后才回来。” 此话一出，现场立即炸开了锅。 “这紧要关头，他怎么跑去港岛了？” “那他有没有给你交代什么啊？” “你们说，老头子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 到场的良心控股高管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言语中对木志心的突然消失，隐隐透露出一种不满。 杨大庆脑子转得飞快，他觉察到老头子一定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因为昨天老头子刚走，今天就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情，这太不正常了！ “大家各自分头行动，都去发动一下身边的“朋友”，大家一起打听一下消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杨大庆草草的结束会议，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江帆集团的海大强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相比于矮上一辈，暂时还未彻底掌握良心公司大权的杨大庆，海大强的头上顶着好几个唬人的、属于商人的顶级头衔，因此消息渠道要灵通一些。 而且他之前一直未参与良心公司的改制，这次的改制也还没正式公布，假如真的有事，也顶多算一个“犯罪未遂”。 因此，尽管海大强心里也挺慌的，但也还达不到提桶跑路的地步。 海大强之所以愿意接杨大庆的电话，也是想和对方交换一下情报。 不过海大强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当他发现杨大庆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后，仅仅透露了一点消息就不肯再多透露了，接着就推说有事挂断了电话。 果然是华科控股那边出事了！ 杨大庆眼里全是阴霾，握住手机的那只手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内心此刻很不平静！ 从海大强那里得来的零星消息，彻底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老头子多半是跑路了。 再联想昨天打给自己的那通电话，多半是为了稳住自己，让自己替他顶雷！ 这不是他无凭无据的胡乱猜测，而是老头子有“前科”。 郭伟和华夏数码的事情，外界不清楚，但杨大庆还能不清楚？ 与自己师出同门的郭伟被利用完以后，老头子毫不犹豫的丢车保帅。 那么，现在自己可能也沦为了那个随时准备丢弃的“车”。 想到这，杨大庆彻底慌了神，对木志心的无情无义更是充满了憎恨。 不行！ 我也要走！不能坐在这等死！ 杨大庆心底生起了不亚于木志心昨日的求生欲望，慌慌张张的离开了良心公司。 当朱力南、赵令欢等人发现杨大庆人间蒸发，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了。 这群人都不傻，一个个的全是人精，而且长期跟在木志心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哪能不懂这是在“明哲保身”。 于是他们纷纷有样学样，也跟着玩起了集体失联。 偌大一个良心控股集团，高管层一日之间就这样消失了一大半。 ………… ………… 相比于良心控股高层的鸡飞狗跳，华科控股的高层会议则充满了肃杀的气氛。 “经院里研究决定，为了更好的适应市场化发展，以及提升中国科技力量…… 良心控股拟引入股东的条件，将修改为在消费电子、半导体、软件三大领域拥有非凡实力的大型科技公司，原来设定的房地产、能源、金融等三大行业的条件彻底作废。 对此，大家有没有不同意见？有意见都可以在会上提出来讨论。” 华科控股的董事长表情严肃的看向列席的公司高管，心里已经忍不住开骂了。 他平日里基本不管事，把公司的日常管理事务全部都放了下去，给予了下属充分信任和放权。 结果，这帮人给他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 昨天当他接到上面文件时，吓了个半死。 然后他担惊受怕了一晚上，今天终于接到了新命令——要求修改良心控股集团的股权转让条件，引入更具科技实力的股东。 至于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新文件下达，他也不清楚，更不敢去想象。 看见董事长主要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曾村麦心里暗暗叫苦。 他清楚，顶头上司多半把这笔账算在自己头上了，毕竟是他办事不力，然后才引来了上面的干预，害得大家一起吃挂落。 不过令曾村麦稍感放心的是，今天说开会就真的只是内部开会，那群专门请人喝茶的同事没有突然造访。 他昨天也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生怕今天来一场鸿门宴。 事情进行到这里，曾村麦已经摸清楚了一些情况。 不是东窗事发了，也不是爆发了他们想象中的“卫生大扫除”，上面恐怕只是单纯的觉得股权转让方案不合理，要求重新制定方案。 原方案本来已经是十拿九稳了，甚至上面都已经批准了，然后突然有一股神秘之力推倒了一切。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大概率是他们担忧过了头。 毕竟他们又不是什么大型猛兽，还不值得上面如此重视，乃至重视到直接干预。 不过，这也不代表他们就彻底蒙混过关了。 接下来，至少会有一个“不堪大用”的内部评价落在自己等人头上。 毕竟连上面都发话了，说股权转让方案不合理，脸得多大才能说自己做对了。 而且做没做对，也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有人会评估他们的工作成果。 像董事长今天就全程没给过曾村麦、邓朝茂任何好脸色看。 熟知职场规则的两人知道，这一次他们肯定要挨板子了。 哪怕只是做给大Boss看，他们两人也要被追究部分责任，最好的结局就是被调离现在的岗位，严重点是直接离职，更严重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 曾村麦、邓朝茂两人心惊胆战的开完了整场会议，全程都不敢提出任何异议，均在担忧各自叵测的前途。 老木那边，他们暂时是顾不上了，眼下自身都已经泥菩萨过河，哪有空管队友。 不过他们昨晚上还是小心翼翼的跟木志心联系了一次，没聊太多，只是互道了一声“平安”。 目前两人还不知道木志心已经脚底抹油去了港岛，以为对方正在安抚良心公司内部。 今天两人一整天都在开会，谁也不敢轻易的去联系老木。 对于良心控股那边爆发的混乱，两人更是一无所知。 －－－－－－题外话－－－－－－ 今天就一更了，明天努力补上，同时收尾这一段剧情，写的有点畏手畏脚的，不敢突破得太猛。 正文 1375、和亲政策 良心控股集团高层管理集体失联的消息，华科控股方面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华科控股董事长气的当场就摔了杯子，连上书告老还乡的心都有了，水太浑了，他也怕啊！ 这件事本就引起了高层的关注，结果这帮孙子来这一出，这下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假如没做亏心事，你们跑什么啊？ 不等华科控股董事长把火撒在邓朝茂和曾村麦两个倒霉蛋身上，就有机构先他一步出手了。 良心控股毕竟是上面点了名的企业，怎么可能没有人去盯着。 甚至他们比华科控股还要更早知道这个消息。 考虑到这件事的复杂性和影响，相关消息暂时未对外公开，也未对事件彻底定性，但内部已经紧锣密鼓展开调查了。 可以说，木志心这带头一溜，影响恶劣极了，更把一帮队友坑得再也翻不了身。 华科控股内部的员工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邓朝茂和曾村麦来办公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不敢瞎打听。 夏景行几天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消息是娄伟带来的，说起良心控股那堆狗屁倒灶的事情，连他这位见惯了风浪的人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就一个字，该！ 等娄伟说完后，夏景行直接目瞪口呆的看着前者，忍不住询问道：“都出海了？那人找到了吗？” 娄伟轻轻摇头，“这个事有人负责，你就不要打听了，也不要往外传。” 夏景行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能要低调处理了。 说不定这会已经有人辗转去联系木志心他们了，劝他们回头是岸。 至于木志心他们一群人肯不肯回来，敢不敢回来，那就不清楚了。 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有些低估发射出去的这枚“核导弹”的威力。 虽然事实上它并没有携带多少当量的“核弹头”，纯粹就是一个空包弹，但威慑力丝毫没有下降，吓得木志心一群人退避三舍。 俗话说得好，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木志心一群人亏心事做得太多，可能早就做好了“见势不对”的预备方案。 娄伟淡淡道：“考虑到舆情影响，良心控股集团的股权出售要延迟了。” 夏景行张大了嘴巴，这事整得，还起反作用了。 “你不要多想，我们也是为你考虑，毕竟前脚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后脚就急匆匆的把公司卖给了你，不太恰当，缓一缓比较好。” 夏景行心中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的确是在保护自己，免得生出什么阴谋论，继而影响自己的名声。 特别是自己还在海外拥有庞大的资产，身上不能渲染太多那啥色彩。 娄伟继续说道：“目前良心控股还在华科控股手里，等我们把内部的事情捋顺了，再干干净净的交给你。” 夏景行重重点头，“我这边没问题，一切都听候安排。” 娄伟笑了笑，“放心，没什么大事，好好去完成你的鸿蒙计划就行了。” 交代完事情，娄伟起身准备离开了，夏景行也跟着起身，把他送出了门。 等把人送走后，夏景行满脸喜色的回了办公室。 他原本都没打算彻底扳倒木志心，只是单纯想把良心控股收购过来，顺便除掉木志心的爪牙，让他变成一只没有利爪和獠牙的吉祥物。 毕竟他又不是真的跑去举报对方，只是希望获得一个公平的、公开的收购良心控股集团的机会。 结果木志心这么不经吓，或者说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倒背如流，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立即展开行动。 虽然年纪是大了点，但木志心身手还是很灵活的，至少他那帮年轻的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跑过他。 获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怎么能不庆祝一下呢？ 夏景行当即叫刘小朵开了一瓶红酒，坐在办公室里小酌了起来。 ………… ………… 时间进入到八月份，良心控股内部的混乱还在继续，甚至已经扩大化了。 良心控股旗下的良心集团可是一家上市公司，受到无数人的关注，高管失联根本瞒不了太久。 不过这一切都暂时跟夏景行没关系了。 置身事外的他，甚至还有闲心跑到昌平郊外去钓鱼。 天上烈日炎炎，湖边的遮阳伞下却充斥着几分闲情逸趣。 夏景行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啃着凉爽解暑的西瓜，一边望着插在湖中的浮标。 突然，他指着湖中喊道：“士杰，你的浮标动了。” “我看看！” 正在啃西瓜的童士杰手忙脚乱的放下手里的西瓜，然后开始拉杆。 不一会儿，一只三四斤重的大鲢鱼就被童士杰钓上了岸。 “好家伙，这鱼够肥，待会儿咱们也别急着回去了，附近找个农庄宰杀吃了再回去。” 夏景行站起来帮忙把鱼从钩上取了下来，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感觉还挺沉的。 童士杰笑呵呵说道：“夏总，这鱼也钓上来了，我是不是可以归队了啊？” 夏景行暼了童士杰一眼，没说话。 童士杰心中有些忐忑，木志心都转进去了海外，难道自己还要继续追随潜伏？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不仅观众看得压抑，主角估计都要演疯，加片酬都不干了。 夏景行绷着的脸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我一直不提这件事，就是想看你什么时候开口。” 童士杰一脸讨好的笑道：“夏总，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如果组织上需要，我还是可以继续潜伏的。” “真的？” 夏景行满脸喜色的看着童士杰，把后者看得心里直发毛，同时又有点后悔自己多嘴，三年又三年，何时是个头啊！ “风投联盟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熊小鸽、阎炎他们对于木志心远走海外的事情，是什么看法？” “哎，别提了！昨天我们三个人才一起吃了散伙饭。 熊小鸽说，当年一百零八条好汉梁山忠义堂聚义，如今只剩桃园三结义了。 偌大的一个风投联盟，就只剩IDG、赛富亚洲和阿克塞尔三家机构了，几乎名存实亡。 阎炎说树倒猢狲散，木志心这一走，带走的是一个时代。” 夏景行噗呲一笑，“这俩难兄难弟整得还挺文艺的，他们不跟着大部队转进，是不是还要潜伏下来等待反攻啊？” 童士杰笑道：“他们可不敢，散伙饭上，他们就明确提出了要解散风投联盟，争取与你达成和解。 如果你不愿意和解的话，他们也不会再故意针对你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又继续问：“还有吗？” “他们打算找几个圈子里的朋友当说客，比如找徐欣、陈立武他们帮忙说说好话，向你服个软，争取达成你的谅解。 为表达和解的诚意，他们还打算叫上阿克塞尔，一起给你送上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夏景行突然来了点兴趣。 “以投资人的身份撮合、说服优酷网、酷我音乐、易车、途牛等诸多公司中的一家或者两家，与远景系公司合并。” 夏景行恍然大悟，随即点评道：“这算是当代版和亲政策吗？” 童士杰嘿嘿一笑，“之前徐欣不就送出了一个五八同城吗？他们自然是有样学样，觉得这样大家就可以变成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 “假如我不同意这门亲事呢？” 童士杰摊摊手，“那也不敢再跟你为敌了，这一次真的是被打怕了。” “嗯，行吧，知道了，容我考虑考虑。” －－－－－－题外话－－－－－－ 1371章失联了，神兽追得太紧了。 正文 1376、大米驾到 “夏总，您太客气了，我就是过来学习一下，还劳您专程陪同。” 复兴工业集团的总部办公室里，雷君满脸微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夏景行，言语中充满了讨好与恭敬。 其实上次复兴工业集团在魔都召开产业大会的时候，雷君就想与夏景行深谈一次了。 只可惜那段时间有太多人和单位拜访夏景行了，把门槛都快踢断了，搞得夏景行最后都躲起来闭门谢客了，雷君因为动作慢了点，没捞着拜访机会。 这一耽搁，就几个月过去了。 不过雷君在这期间也没闲着，他去拜访了魅族的黄樟，从对方那里获得了不少做手机的灵感，因此更加坚定了手机创业的决心。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雷君，一年多前他就给雷君抛出过橄榄枝，邀请对方来担任远景资本的投资合伙人，也就是顾问。 雷君当时说要考虑考虑，最后自然是没有来任职，独自一个人在外面做天使投资。 期间投资了凡客诚品、拉卡拉、乐淘等诸多明星创业公司，加上更早之前投资的多玩YY、UC优视等公司，将来一个知名天使投资人的名头是跑不了了。 不过相比于这些小打小闹，雷君二次创业的辉煌连影子都还没有。 “雷总，现在终于下定决心要在手机领域创业了？” 雷君笑着点头，“让您见笑了，我这人有点优柔寡断，经常错过好机会。” 夏景行笑而不语，他知道雷君是在为一年多前的犹豫不决表达歉意。 当时夏景行除了邀请雷君担任远景资本的投资合伙人以外，还代表了安卓邀请雷君进军手机领域创业。 但雷君一直拖着不给答复。 一年多时间过去了，手机行业起了很多变化。 魅族M8横空出世，荣耀手机蓄势待发，还有菊花厂、中兴等厂商也都在磨刀霍霍，准备推出各自的安卓手机。 雷君这个时候才决定创业，稍稍有些晚了。 “不过好事不在忙上嘛，今年我一直在考察和走访各大手机厂商，学习如何造手机，现在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 夏景行微微颔首，说了一声“好”。 这就没有下文了？ 见夏景行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雷君不得不主动一点，腆着脸问道：“夏总，你之前说过，如果我造手机，会给予我一定支持，这句承诺还有没有效啊？” “当然有效了！”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你可是咱中关村的劳模，不支持你支持谁？”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雷君放心了很多。 他就知道，夏景行是个有大格局之人，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其实夏景行心里有些犹豫。 以前他给雷君许诺给予创业支持，是因为大米手机暂时不会与复兴手机形成竞争，反而是一起把蛋糕做大，说不定还能与手机产业基金和复兴产投两大机构投资的手机产业链和芯片产业链达成一定合作。 可现在荣耀手机即将发布了，瞄准的就是复兴手机暂时未涉足的中低端手机市场。 不用等到将来，大米手机一诞生，就会与荣耀手机形成直接的竞争关系。 夏景行倒是不担心会养虎为患，给自己培养出一个竞争对手，毕竟全球智能手机市场很大，大的足以容纳五六家手机厂商，没有大米，也会有菊花厂和OV手机。 既然明知道无法阻止层出不穷的手机创业公司诞生，那还不如以开放、包容的心态看待这些创业公司，能合作则合作。 只不过，夏景行不在乎，不代表雷君不在乎。 夏景行犹豫的也正是这一点，要不要告诉雷君关于荣耀手机的研发进度和市场定位呢？ 如果现在不告诉雷君，等荣耀手机发布了，对方会觉得是自己故意在隐瞒。 但荣耀手机暂时是个秘密，不是很方便对外透露。 “你的手机公司打算什么时候成立？” 雷君回道：“现在已经在筹备了，预计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筹备到位，然后就正式开业。” 一听此话，夏景行心里彻底有数了，等到大米手机正式成立的时候，第一代荣耀手机应该已经发布了，到那时再谈投资入股，也不存在谁欺骗谁了。 想到此，夏景行说道：“那等你公司正式成立了，咱们再详谈，你觉得呢？” 雷君点点头，一脸憨厚老实的说道：“也行，其实我们暂时不缺发展资金，更缺手机专业人才。” 夏景行眼珠子一转，笑道：“你别不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吧，准备挖我们的人。” 雷君一阵干笑，摆在桌子上的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表情和动作都有些尴尬。 见对方这架势，夏景行哪能不明白，自己猜中了，雷君真是想挖复兴手机的人。 夏景行有些不高兴了，又是带你参观公司，又是承诺为你提供创业支持，结果你还把主意打到了我家一亩三分地上面，着实有点得寸进尺了。 雷君表情尴尬的说道：“夏总，我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可能去智慧果公司挖人吧？ 咱们两家都在中关村，挨着这么近，街坊领居的，有啥事都好商量。 我就是怕你误解，所以特地先来给你道声歉。 你放心，我不会连着一个团队一起挖，那样可能会给你们造成麻烦。” 夏景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愧是雷总，是个讲究人。 迎着雷君那双饱含期盼的目光，夏景行最终还是没发火，毕竟雷君都这么坦诚了，发火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只要不违反竞业限制协议，怎么挖人都是你的自由。 还有，高管是不能挖的啊！” 雷君笑了笑，“夏总，你放心好了，高管我们也挖不起，就弄一个小的研发团队。” 夏景行叹了口气，“你也别盯着复兴手机一家挖啊，我们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也是找摩托罗拉和诺基亚这些大厂“借”的人才。 要不然，你也找他们“借”点人？” 雷君笑着说：“我们就只挖复兴手机几个人，大部分人都找其他友商去借。” 见雷君还挺上道的，夏景行便没有再生气了，回道：“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嘛！” “言之有理！” 雷君见此行的几个目的都基本达成了，脸上表现得很开心。 夏景行则有种大时代即将到临的感觉，大米手机都出现了，米聊、微信这些产品还会遥远吗？ 正文 1377、创业六年，一事无成 “戴伦，你说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位于后海的四合院里，一个戴着眼镜，前额头发有些稀疏的平头青年正忿忿不平的向夏景行倾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声音大的满院子都能听见。 夏景行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可怜的孩子啊，辛辛苦苦创办一网站，好不容易经营的有点起色了，结果就被神兽照顾了。 “还有年初的牛博网，也是莫名其妙就被突然关停了。” “那是因为牛博网不控制内容，什么东西都任由网友往上面传，能不被特殊关照？” 伴随着声音，沈心仪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进了凉亭。 黄新、王慧文转头看向沈心仪，前者说道：“话也不能这样说吧！脸书刚创立的时候，也是各色内容满天飞。” 夏景行微笑，这个“各色”就很灵性，白的、黑的、黄的都有。 连小犬那么热爱审核违禁内容的优秀员工，都看得想发吐了，可想而知，这种内容有多少。 沈心仪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挨着夏景行坐下，注视着黄新说道：“国情不一样，要懂得顺势而为。” “那你们去年报道的那个事件，怎么又没出问题呢？” 说到这，黄新自嘲一笑，“就会欺负我们这些没背景的小网站。” 沈心仪轻轻点头，“你说的只是一方面，但没说到重点。 你看我们今年还报道那些东西没有？” 王慧文笑着说：“我懂了，转型娱乐网站了是吧？” 沈心仪噗呲一笑，“看得浅了，表面是这样，但其实我们还是在坚持公共言论平台的定位，只是娱乐内容为我们批了一层保护色。 等度过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会控制娱乐内容比例的。” 黄新提问比较尖锐：“当用户都习惯了平台调性，还改得回去吗？” 沈心仪淡淡回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回去，但目前生存是放在第一位的。 只有生存下来了，你才有资格谈接下来的事情。” 黄新无言以对，这简直是在揭他的伤疤。 他就是属于比较头铁的那一类，因此饭否网在上个月关门大吉了，数百万用户一朝风流云散。 夏景行见讨论越来越激烈，连忙打断道：“都别说了，来来来，吃瓜。” 一边说，夏景行一边拿起一片西瓜往嘴里塞。 黄新和王慧文也跟着吃起了瓜。 这时，夏景行开口说道：“现在饭否挂了，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黄新抬起头，发现夏景行正饱含深意的看着自己，回道：“我也不知道，总之对创业没啥信心了。” 夏景行嘿嘿一笑，“不创业干啥？回家继承你爹年产几百万吨的水泥厂？ 水泥厂其实也可以，现在房地产又开始复苏了，起码躺赚十年。” 黄新听出了夏景行话中的“激将”之意，对方想鼓励他继续创业，可他这次真的有很大的挫败感，甚至都已经对自己选择的创业路产生了怀疑和动摇。 他从2003年开始折腾，开发了多多友、游子图、校内网、饭否网等十几个项目，最接近成功的当属海内网和饭否网，但最终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败了。 与他同期创业的小夏同学，一步步从一个估值几百万的小网站CEO变成了如今身价几百亿美元的亚洲首富。 有时候一看到夏景行，他就有种深深的自卑感。 大家是同龄人，为啥他就那么成功，做啥啥成功，而自己做啥啥失败。 “创业六年了，一事无成，我想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黄新满脸的疲惫，他真的感觉累了，身体累都是其次，主要是心累。 看见这幅模样的黄新，夏景行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同样创业多年，同样屡败屡战。 不过黄新比他幸运，以连续失败创业者的身份抓住了移动互联网馈赠的时代机遇。 而他初出茅庐就赶上移动互联网爆发，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抛开家世提供的支持不谈，他最欣赏黄新的地方就是这家伙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创业激情永不消散。 假如没有这种精神，即使是富二代也可能搞成负二代。 要知道，创业历来是最废富二代的一种方式，搞不好家里有座金山都能给赔光。 “休息一下也好，好好的复盘一下，其实你每次创业都有进步，这一点可能你自己都没有发现。 现在的你距离创业成功，其实只差了那么一丝丝运气。” 黄新摆手，“戴伦，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现在距离创业成功还差的很远。” 夏景行微微一笑，“妄自菲薄可不好，创业需要自信。 连这点自信都丧失了，整个人就没了那股子精气神，迟早完蛋。” 黄新点点头，“好，你说的对，要自信，可我现在怎么都自信不起来。” “要不然再回海内控股打几年工，培养培养自信。” 一听夏景行这话，黄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算了，我可没脸回去。” 夏景行看了王慧文一眼，问道：“你呢？回来给你个副总裁当。” 王慧文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夏总，谢谢你的美意，我暂时还不想工作。” “你们俩都不想打工，那说明还是想创业嘛。” 夏景行目光扫过王慧文和黄新的脸庞，与两人分别对视了一眼，知道两人对创业依旧没有死心，只是暂时还未走出失败阴影。 “这样吧，你们俩先休息休息，同时复盘一下创业六年来的各种得失，然后找一个新项目创业，这一次我来做你们的天使投资人！” 黄新和王慧文表情惊讶的看着夏景行，前者率先反应过来，说道：“戴伦，你别不是看我们可怜，特地支持我们一把吧？” 夏景行哑然失笑，“可怜是挺可怜的，但比你们更可怜的创业者大有人在。 我是觉得你们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已经具备了成功的基础。 风险投资就是筛选投资那些成功率高的创业者，你们现在勉强可以归为此类了。” 黄新与夏景行对视了几秒，长叹了一口气，“你让我想想。” “不着急，你慢慢想，想上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雷君也是深思熟虑了一年多，现在他看着魅族的崛起，心绪复杂，感慨万千。” 黄新听笑了，“好，你提醒得有道理，会早做决断的。” 见状，夏景行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突然，他想起了黄新的那位老乡。 “张铭呢？好久没见着他了，今天怎么不叫上他一起过来坐坐？” 黄新说道：“他啊，这会儿正忙着筹备创业的事情，跟我们这些社会闲散人士不一样，哪有时间过来坐。” “创业？” 夏景行得知这消息后有点惊讶，连张铭都开始创业了，他感觉时代的脚步越来越快了。 正文 1378、把企鹅带沟里去了 数日后。 夏景行出席了海内控股集团的上半年工作总结大会。 这场大会本来上个月就该召开的，因为夏景行那时正分心处理良心控股集团的缘故，导致会议延后到了这个月。 在会上，各子公司总裁依次汇报了上半年的工作成果。 成绩可谓十分亮眼，基本坐稳了中国前四大互联网公司的交椅。 在展示出的一张张漂亮的财务报表、运营数据中，也有一份数据报表不那么好看，甚至称得上是难看。 张勇目前除担任集团CEO以外，还兼任着海内网CEO一职。 他向夏景行请罪道：“夏总，海内网运营数据下滑是我工作没做好，我愿意为此承担责任。” 夏景行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轻轻地用手捻开摆放在面前的一页页运营数据报表。 两年前、一年前还在大杀四方的海内网，此时已经尽显颓势了。 开年以来，活跃用户节节下滑，新注册用户更是早在去年就基本停止增长了。 倒不是张勇工作出现重大失误，主要原因是海内网正面临以海内微博为首的一众微博平台对SNS用户的哄抢和瓜分。 此外，QQ空间依托高黏性的QQ平台彻底崛起了，给了海内网沉重一击。 当然了，这背后的核心原因还是海内网丧失了过去那层出不穷和为人所乐道的创意，比如开心农场、开心牧场等网页游戏，以及海内开放平台接入的无数有趣插件。 换言之，用户对海内网感到腻了，没有了新鲜感。 与此同时，海内控股、企鹅、新浪、搜狐和网易先后推出的五大微博平台，成为了最近一年来最火爆，也最受网民关注的几个网站，这也给了海内网不小的打击，吸引走了很多用户。 前世也是这样，在新浪微博崛起后，对开心网、人人网造成了重创。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SNS网站就是一块鸡肋，或者说没有长期生存的土壤。 而是不能单独生存，必须走“QQ+空间”、“微信+朋友圈”这种共存路线。 特别是“QQ+空间”这对强大组合这会儿已经诞生了，并且在与海内网长达数年的商业竞争中，表现出了顽强的生命力。 即便没有微博对海内网的用户分流，长期竞争下去，海内网也很难击败“QQ+空间”这对最佳拍档。 打赢的方案只有一个，以魔法击败魔法！ 见夏景行一直不吭声，张勇心中多了几分忐忑。 他清楚夏景行的全盘战略，也知道海内网现阶段绝不能崩，不然等到微信推出后，少了一个推广助力。 可用户更喜欢玩微博，以及通过QQ的快捷入口玩空间，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为了降低用户的流失速度，他率领海内网团队做了很多的努力，也仅仅只是止住了部分颓势。 如果不对海内网进行颠覆性的产品创新，割开的伤口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血的。 可如果进行大的创新，又会涉及海内网与微博定位重复的问题，说不定没有枪口一致对外，自家先打上了。 夏景行很清楚，海内网是无论如何也救不过来了，也不打算救。 微博的作用就是取代它。 或者说替代对象还要加上一个朋友圈。 目前微博已经基本奠定了行业领先地位，可朋友圈还不知道在哪里。 如果现阶段海内网就彻底挂掉的话，微博肯定能分流走一部分用户，但是也会给QQ空间送上一波助攻。 因此海内网暂时还不能退出历史舞台，必须等到微信发布，以及朋友圈顶上去后，才能正式退休。 这是内耗最小，也最符合海内控股集团发展的一种选择。 想到此，夏景行缓缓开口道：“不管想什么办法，海内网至少再顶一年。 现在的话，不管是用户流失光，平台就此倒下，还是彻底合并进入微博，都会把部分原本属于我们的用户推向QQ空间。 这是我们必须极力避免的事情，我们和企鹅是天生的一对死敌。 我们不能坐视他们壮大实力，更别提为他们主动创造这种壮大实力的机会了。” 张勇见夏景行没有追责的意思，一下子放心了很多，同时又有点惭愧。 他这个集团CEO除了当大元帅以外，还独领一军，结果仗打得最烂。 平台自身定位、微博吸血这些扯后腿的因素都暂时抛开不谈，夏景行要求的也不是打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仗，而是不要输得太难看，不要输得太快。 这样的任务都无法很好的完成，脸上确实臊得慌！ 张勇一咬牙说道：“夏总，接下来我亲自去盯着海内网搞几个大活动，一定把阵脚稳住，坚持一年！” 看着张勇坚毅的目光和严肃的表情，夏景行轻轻的点头，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 抛开非战之罪的海内网不谈，张勇今年的工作成绩还是可圈可点的，其他业务和子公司全部都高歌凯奏，不然以夏景行的脾气，也不会这么和和气气的跟他讲话。 夏景行偏头看向高丽丽，说道：“虽然打赢了一场夏季战役，把海内网平台上以及娱乐圈的明星、社会名人一股脑的全部请来了微博，但接下来仍不要大意。 企鹅近两年虽然屡屡受挫，但元气未损。 至于那三家上古时代的互联网巨头，虽然也像海内网一样显露颓势了，但毕竟称王称霸超过十年时间，积攒下来的家底还能支撑他们再打几场烂仗。” 高丽丽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砺，已经表现出了几分沉稳的气度。 她自信的对夏景行笑了笑，回道：“除了企鹅微博以外，其他三家微博平台推出时间都较我们两家晚了几个月，至今用户量都没有破亿。 他们想要参与第二轮“微博王座角逐”，难度有点大。 我特地调查了他们三家最近的广告投放力度，有种后劲不足的感觉。 或许是三家公司掌门人已经信心不足了，又或者是投资人、股东已经有所不满了。 不管是哪一种原因，他们三家大概率都要出局了。 接下来，我们的主要对手应该只剩企鹅微博一家了。 不过企鹅微博情况也没比其他三家好到哪里去，企鹅控股在港股定向增发的50亿资金已经被波尼马花的七七八八了。 据说股东对他意见很大，觉得钱被一帮港岛演艺圈的过气明星给轻飘飘的赚走了，同时又没对企鹅微博起到多大的引流作用。 即使波尼马不死心，想要继续跟我们恶斗，也得先摆平内部的不同声音。” 夏景行笑着点头，“情报搜集工作搞得不错嘛。” 高丽丽笑了一下，不说话。 “你说的没错，波尼马现在应该感到挺为难的。 继续跟的话，摆在他桌上的筹码已经不多了，投资人也不是善男信女，他想要继续筹资的话，困难不小。 可如果他不跟的话，那这一把我们就要赢了。” 念及此，突然有一种赢麻了的感觉加身的夏景行看向坐在一旁的凌海。 如果说微博只是给企鹅放血的一道小口子，那么游戏就是一道大口子了，流出来的血可以拿盆子去接。 “我听说你把企鹅带沟里去了？现在波尼马最恨的人已经不是我，变成你了。” 凌海露出了招牌性的憨厚笑容，然后摸了摸头顶，“我原本只是跟他们开玩笑来着，结果他们急眼了。” 正文 1379、把企鹅的路给走绝了 故事还要从去年海内游戏收购像素软件说起。 由于海内游戏突然出手收购《寻仙》的制作方，给代理该款游戏的企鹅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虽然海内游戏入主像素软件后，没有立即撕毁代理协议，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起收购带着满满的恶意。 企鹅试探性的派任雨昕来续签游戏代理协议，凌海负责接待了这名企鹅的头号游戏大将。 “我当时跟任雨昕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我说：海内游戏虽然全资收购了像素软件，但我们会遵从契约精神，绝不会在企鹅代理游戏期间使绊子。 毕竟我们还指望企鹅借助庞大的QQ用户基数，把这款游戏推广向更多的人，比如那些海内网和微博触及不到的人群。 做游戏嘛，谁不希望自家的游戏能够被更多玩家所熟知和喜爱。” 凌海朝夏景行摊了摊手，“然后任雨昕就急眼了，说企鹅不会给海内游戏做嫁衣。 唉，可惜了《寻仙》，那么好的一款仙侠网游，明明已经展现了爆火之姿，却硬生生被企鹅叫停，削减了推广预算，如今不温不火的运营着。 企鹅也就这点格局了，他们得不到，也不让我们得到。” 夏景行笑着把身体往后一仰，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椅子，说道：“无所谓啦！我们不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要能把企鹅游戏的发展步伐给拖住，有时候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是要坚持做。” 凌海笑呵呵说道：“夏总，你这可不是损人不利己，而是站在更高的高度看问题。 先是企鹅微博发展失利，接着游戏也跟着失利，上半年企鹅股价暴跌，投资人的信心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 就单拿企鹅面临的融资环境来说，变得更加恶劣了。” 好话谁都喜欢听，夏景行自然也不能免俗。 不过凌海拍的马屁不是无根无据，而是有据可依。 夏景行花了几亿人民币收购像素软件，同时把《寻仙》当作了炮灰，目的就是要让企鹅做大游戏业务的计划落空。 如果再引申，那就是进一步收紧拴在企鹅脖子上的绳索，让它变得内外交困，削弱其实力，为将来微信的推出创造一个有利的环境。 手握五十亿港元的企鹅，跟把五十亿花光了的企鹅，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凌海继续汇报道：“后面的事，业内基本上都知道了！ 企鹅游戏为了不被人卡脖子，下定决心要走一条自主可控的游戏发展道路。 企鹅去年定向融资的50亿港元，除小部分资金投入了微博大战，其他大部分资金都拿去发展游戏了。 他们一边在国内疯狂的扩大游戏自研团队，另外一边在海外掀起收购狂潮。 我们收购美国一家小公司Riot Games拳头游戏，他们就投资入股韩国游戏巨头Nexon。 总之就是跟我们杠上了，搞军备竞赛。 据不完全统计，企鹅从去年到今年，参股和收购了至少12家游戏公司，有大有小，加起来投入超过了30亿港元。 若是再加上企鹅对微博那边投入的十几亿港元，五十亿定向融资款的确已经被他们花的七七八八了。” 夏景行满意的点了点头，钱花完了好啊！这下他就可以赌小马枪里没有子弹了！ 当然了，波尼马也可以继续选择融资，只是融资条件会变得越来越苛刻，金额也会越来越小。 张勇这时插话道：“还是不能小瞧企鹅，他们在微博花的那笔钱可能不值，注定是一场无用功。 可在游戏领域花的这笔钱，使企鹅具备了强大的自研游戏实力，同时还多了十几个可以代理游戏的盟友。” 夏景行微笑道：“你说的很对，不过这些投资真正起作用，可能要一两年以后乃至更久了。 我们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时间差，打企鹅一个措手不及。” 张勇很清楚微信的预计发布时间，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接着，夏景行又询问了凌海几句关于拳头游戏的发展情况。 “我们按照夏总你的授意，去洛杉矶找到了这家创立仅仅三年时间的游戏公司。 他们对还在研发的处女作《英雄联盟》很有信心，不是很愿意出售公司。 当我开出5000万美元的价格后，他们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创始团队同意留下来为我们工作三年，直到把《英雄联盟》开发完并上线运营走上正轨后才离开。 目前《英雄联盟》已经开发好了，预计10月份会在美国开启公测。 如果运营的不错，明年就把它引进中国。” 夏景行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下算是把企鹅的路给走绝了！ 《地下城与勇士》、 《穿越火线》、 《英雄联盟》。 前世企鹅的三头现金奶牛全部变成了海内控股家里养的奶牛。 接下来，海内控股就算要推广微信，要自研游戏，还要在文娱领域开启大规模并购，几乎都不需要再对外融资了，随着三款网游陆续发力，海内控股可以轻松实现自给自足。 反观企鹅，因为没了《地下城与勇士》和《穿越火线》两款游戏，不仅游戏崛起之路走得磕磕绊绊，而且营收和利润也没有提升一个档次，股价至今都未恢复去年、前年的高位。 可以说，在运营层面和资本层面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如今再丢掉《英雄联盟》的代理权，企鹅游戏还能不能崛起，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了。 不过因为企鹅投资、收购了十几家游戏公司，倒也还存在着做大游戏业务的可能。 但是要形成一定战斗力，需要时间。 当即时通讯之战再起风云的时候，夏景行可不会给企鹅留太多生产弹药的时间。 战术虽然是猥琐了一点，但商业竞争本来就是这样，有优势不利用，非要摆什么堂堂之阵，那就过于迂腐了。 而且夏景行还是挺担心QQ威力的，不得不全力以赴。 夏景行又询问了一下凌海关于自研游戏的进度。 目前海内游戏还是以代理为主，单条腿走路不太稳当，也容易被鄙视，自研游戏这一块儿必须抓起来。 海内游戏目前有两个自研游戏工作室。 一个是锦天工作室，手里的那款《Q版红楼梦》开发已经进入了尾声。 对于这款游戏，夏景行没有寄予太大的希望，权当给团队练手了，同时为影游联动推广积累一次经验。 另外一个蜀山工作室则是由像素软件更名而来，招兵买马加强团队研发实力后，正铆足了劲在开发一款仙侠大作《蜀山》。 团队认真分析了《寻仙》上线后玩家反馈的种种不足之处，上上下下都希望《蜀山》能够超越前作，成为一款真正意义上的代表中国最高游戏水平的经典网游。 夏景行对这款《蜀山》也寄予了厚望，因为与这款游戏配套的还有一个“蜀山宇宙”电影拍摄计划。 为此，夏景行还专门成立了一家新公司海内影业，暂时由像素软件的前CEO刘坤在担任该公司CEO，负责与他的老同事、现在的蜀山工作室负责人刘豫斌一起搭班子，共同完成影游联动计划。 夏景行暼了刘坤一眼，这家伙刚刚才满三十岁，称得上是年轻有为，随着卖掉一手创办的公司，摇身一变成了亿万富翁。 夏景行本以为他会去周游世界，享受一下美好的生活，结果他偏不，死乞白赖的要来给自己当小弟。 要么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单纯的对电影感兴趣； 要么就是有更大的野心和抱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普通亿万富翁无法接触的资源和机会。 夏景行最开始是带着一种审慎的态度去观察和评估刘坤的工作成果的，一旦发现不合适就会将其换下。 然而以他苛刻的眼光去看待对方这段时间的工作成绩，都能称得上不错，当初选择以美术生的身份去做游戏，似乎是入错了行。 “刘坤，听说你把中情影视、博纳等一大批影视公司都忽悠加入了我们的蜀山计划？” 正文 1380、擎天巨柱 “夏总，这怎么能说是忽悠呢？他们全都是有感海内影业对中国影视行业做出的革命性创新，以及怀揣文化强国梦，而自愿聚集在咱们这杆大旗下面的。” 夏景行嘴角一抽，这话说的……他差点就信了。 黄家兄弟、余东是什么人，典型的无利不起早。 不过刘坤能把这群人精给哄上船，也算是有本事了。 “夏总，我是这样想的。” 刘坤介绍道：“咱们的蜀山宇宙计划是拍摄至少十部电影，这么宏伟的计划，光咱们一家公司去推动，也不是不行，只是会有些吃力。 我主要指影视资源、经验方面啊！论互联网实力，咱们是不怵任何公司的。 如果把业内的大型影视公司一起拉上船，拍摄制作电影也好，发行也罢，都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当然了，主控方还是咱们，只是放一些投资份额给他们，发行也拉上他们一起联合发行。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可以分散我们的投资风险。 夏总你是不差钱，也不在乎拍电影会不会赔钱。 可从商业电影角度出发，项目还是需要追求安全和盈利。 而且咱们的目的是弘扬中国传统文化，不能开一个坏头，让大家觉得这类型电影没搞头， 同时呢，微博不是还和他们达成了战略合作关系吗？ 咱们拉上他们一起做电影项目，也算是加深一下合作关系，这对我们影响和控制整个影视娱乐圈有好处。” 能给出这样的分析和推测，夏景行对刘坤有点刮目相看了，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说。 “最重要的是，咱们的利润大头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在游戏上面，电影只是一个引子，给黄家兄弟、余东他们一点参与份额，让他们跟着吆喝几声，何乐而不为呢？” 夏景行笑骂道：“你算盘打的不错，不过黄家兄弟、余东他们也不是傻子，要是见不到利，随时都可能脚底板抹油。” “这是自然的。” 刘坤正色道：“而且我感觉他们之所以愿意参与，主要目的还是讨好夏总你。” “讨好我？” 刘坤点头，“对，你去年大手一挥，拿了20个亿投资各家影视公司，以及与各家公司合拍电影、电视剧。 毫不夸张的说，你这一手把那群苦哈哈给震住了。 他们过去十年加在一块挣的钱，可能还比不上你这随手一洒。” 夏景行笑眯眯的听着，去年洒20个亿倒不全是为了推微博，与企鹅那边打擂台，深层含义是在布局影视行业。 效果也是十分显著的。 现在企鹅微博那边一水的港台明星，而内地明星则整整齐齐的站在海内微博这边，双方泾渭分明。 光是打造出这个局面，海内微博基本就赢定了，其他微博根本翻不了身。 “黄家兄弟他们拿着你给的钱，参与你主导发起的电影项目，最终还要让你记着他们的好。 你说这买卖划算不划算？说不定把你哄高兴了，反手又是20亿。” 夏景行听乐了，这话说的，好像我才是那个傻子一样，人傻钱多是吧？ 刘坤话锋一转，“当然了，他们那群人眼光比较浅薄，只能看这么远，完全无法理解夏总你心中装着的沟壑！” “行了行了，别扯他们了，过几年他们会感谢我的。” 夏景行摆了摆手，止住刘坤的马屁。 他终于知道古时候皇帝为什么那么宠信弄臣了，会聊天的人，混得都不会太差。 同时他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昏庸了，怎么身边全是这种弄臣。 这时，王微面带微笑的接话道：“现在网络版权水涨船高，照这么下去，内容采购成本可能要取代带宽成本，成为网络视频平台最大的支出项了。 夏总，即便是海内影业和橘品影业咱们自家人拍摄电影、电视剧，也还是需要考虑制片成本的。 而拍片，就不得不考虑明星的片酬。 网络版权涨价，明星的片酬也会跟着随之提升。 如果网络视频平台想要更好的发展，我们可能得拉上业内的大型影视公司一起坐坐，大家约法三章，设定一个标准，不能放任内容成本无休止的疯涨。” “这件事有难度，不仅是阻止明星发财，也是挡了影视公司的财路！ 现在内容采购的高昂成本暂时还没体现出来，大家也意识不到其破坏性。 等到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推动去做。” 尽管夏景行心里很想现在就去除一些潜在的隐患，可他知道时机还有些不成熟，对影视圈的掌控力度也还差了点。 而且杰克马和罗宾李两位互联网大鳄的态度也至关重要，不然根本无法完成互联网资本对娱乐资本的压制。 王微见夏景行心中有数，便点到为止，不再多嘴。 接着，赖斌强汇报起了MOMO语音的最新情况。 这款去年才推出的语音软件也是推广微信的一大助力，依托海内游戏的优势，目前已经发展成为了市面上最火的语音软件，取得了3000万注册用户，同时在线人数超过一百万的好成绩。 YY、QQTalk等对手根本无法与MOMO语音匹敌。 前世有人曾复盘过米聊的失败原因，把原因之一归结在了雷君没有利用YY的用户系统推广米聊，导致错失了快速做大用户规模，沉淀用户关系链的好机会。 雷君是YY的天使投资人，不过想要让YY帮忙推广米聊，甚至两者直接合二为一，在夏景行看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但如今MOMO语音在海内控股集团自己手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甚至直接更名为微信都没问题。 夏景行勉励了赖斌强几句，同时又给其设定了新的发展目标，明年MOMO语音晋级亿级用户平台。 其实语音软件用户量就跟QQ用户量一样，有点水，存在大量重复注册账号的用户，YY在2015年就有10亿用户，比整个中国的网民数量都多。 去除水分过后，真实有效的用户可能只有二分之一，甚至是三分之一。 紧随赖斌强之后，海付通的总裁刘颖麒给夏景行通报了一下海付通的发展情况。 国内要求规范第三方支付发展秩序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大了，快则明年，慢则后年，应该就会发放首批支付牌照。 海付通目前算是无照驾驶，不敢太高调。 但暗地里已经把二维码技术和手机相关技术给吃透了。 等到微信一上线，微信二维码支付随时都可以添加上去。 不过这是压箱底的宝贝，不能动用的太早，免得被人偷学了去。 海付通目前的使用场景，也就局限于海内网购买游戏道具、京西商城购物、海内游戏充值等等。 去年支付宝开始支持水、电、煤、通讯等缴费，海付通也紧跟着上线了公共事业缴费功能。 最近的话，海付通在跟鹏城发展银行、友邦保险合作，借助两家机构的金融牌照试水互联网银行和互联网保险。 互联网金融的基本框架已经打造出来了，只是缺几张傍身的金融牌照，智能手机覆盖率也还差了那么一点。 目前的海内控股集团，大致有海内网、微博、海内游戏、海内影业、土豆网、MOMO语音、海付通、海内邮箱等八大金刚，比复兴工业七大葫芦娃还多一个。 社交泛娱乐的美好蓝图已经绘就得七七八八了，只是缺一个灵魂性的产品，一条帝国的缝合线，一根擎天巨柱！ 一念及此，夏景行锐利的目光突然投向了坐在末位，完全没有存在感的张大龙，看得这位老实巴交的邮箱负责人心底一慌，思忖自己是不是哪里工作出纰漏了。 不过当他发现夏景行看向自己的目光正变得越来越炽热的时候……心里更慌了，夏总别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题外话－－－－－－ 五一的时候正常更新欠了一章，补上。 正文 1381、命运决战的前奏 “大龙，你和团队远在羊城，跟总部一南一北，相隔千里，平日里我又比较忙，本来说了好多次要去羊城分公司视察，这忙起来就耽搁了。 怎么样？在那边工作和生活都还习惯吧？ 我跟张勇特地交代了，你需要任何支持和帮助，直接跟他提就是了。” 散会后，夏景行特意把自己的“擎天柱”——张大龙同学叫到了办公室嘘寒问暖，毫不掩饰对其的看重和欣赏。 事实上，张大龙也没辜负他的这份信任和重用，仅仅只用了半年多一点时间，就把海内邮箱一个崭新的互联网产品做到了活跃用户超一千万。 这个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QQ邮箱推出三年时间才达成这一成绩，还是依托QQ庞大用户基数的情况下。 当然了，一千万活跃用户的海内邮箱跟处于行业前列、活跃用户高达数千万的网易163邮箱、QQ邮箱比起来，还只是一个弟中弟，用户数据一时半会儿追不上去。 张大龙端着一杯水，满脸含笑的看着夏景行，回道：“夏总，一切都很习惯，我在羊城工作和生活了那么多年，没啥不习惯的。 张总非常支持我们羊城团队的工作。 海内邮箱上线后，又是帮我们引荐加入安卓基础移动服务，又是让海内网、微博、海内游戏等一大堆兄弟部门帮我们推广。 如果没有集团这么多资源倾斜，海内邮箱是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打响名气的。” 夏景行哈哈大笑，他知道张大龙说的是事实，不过只是部分事实。 依托海内控股庞大的产品矩阵和深厚的关系网，海内邮箱推广起来，的确要比没背景的创业公司容易许多。 光是一个打通账户体系，海内游戏旗下爆款网游、微博、海内网等产品统一由海内邮箱接收验证码登录，就可以收获大量的邮箱新增用户。 不过收割新增用户只是一个开头，关键是邮箱产品得做的足够好，这样才能留住人，积攒活跃用户。 在这方面，张大龙强大的产品创新能力就体现出来了。 海内邮箱的页面干净、简洁，深受用户好评和喜爱。 毕竟张大龙是玩邮件的老炮了，拥有十几年的邮箱开发和运营经验，操盘一个新邮箱就跟玩似的。 让夏景行和业界更为叹服的是，这家伙前段时间还创新的推出了一个邮箱新功能——漂流瓶。 这项功能可以被视作一种陌生人社交，放在当下的互联网世界，还是很有新鲜感的。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海内邮箱的活跃用户节节升高。 大量仅仅只是拿海内邮箱账号来登录游戏的年轻网民，仿佛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每天上网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游戏里砍人，而是饱含期待的打开海内邮箱，看看有没有小MM、小GG给自己发漂流瓶。 若是打开漂流瓶，发现里面再写了几句“正能量”，或者什么“马叉虫话”，可以乐上一整天。 从这方面看，张大龙无疑是很懂社交的，更确切说是洞察人性，了解用户的精神需求。 夏景行朝张大龙摆手，微笑道：“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谦虚了。 别的就不说了，光是你设计的那个漂流瓶就称得上是一大神器。 有了这玩意儿加持，我估计海内邮箱的活跃用户可以增加好几千万。 说不定波尼马这会儿已经抄上了，对于好产品好设计，他可从来不会客气。” 张大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涉及到前东家企鹅，他不太好发表什么意见。 夏景行内涵了波尼马两句，也懒得再说这家伙了。 他今天单独留下张大龙，自然是有重要的任务要安排。 扫了张大龙几眼后，夏景行突然道：“大龙，你还记得去年跟你说过的那个即时通讯先后吗？” 张大龙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捧着杯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有种触及灵魂的兴奋，看向夏景行的目光就如同刚刚在会上夏景行看他那么炽热。 “夏总你……你是说……要启动这个项目了？” 张大龙的声音有些结巴，主要是他太兴奋了，对于这一天，他已经等了足足一年。 本以为还会等下去，结果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去年海内控股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时候，张勇就给他讲述过海内控股有杀入即时通讯领域与企鹅一决高下的想法。 他之所以愿意改换门庭，也正是看中了海内控股提供给他的这个“回归中国互联网主流舞台”的机会。 十二年前，他携Foxmail邮箱进入中国互联网江湖，一举成名。 然后，眼看着猪肉·丁、查尔斯·张这些同时代的创业者一步步走向更辉煌的舞台，说完全不羡慕那是假的。 作为上古互联网时代的创业者，他还是很希望重新打造出一款比Foxmail邮箱更牛、更知名的产品的。 可惜，这个机会，企鹅那边给不了，因为他们已经有一个QQ了，而且自己在企鹅效力三年，始终只能在羊城分公司干点杂活，无法进入核心管理层。 因此，在张勇亲自前来羊城招揽的时候，张大龙没考虑太久就同意了。 加入海内控股后，张大龙非常拼命，因为他知道，海内邮箱就是自己的试卷。 只有高分通过了这场考试，夏景行和张勇才会放心的把关系到海内控股未来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命运决战指挥权交给自己。 现在自己貌似通过了考核？ 夏景行笑着点头，“对，我觉得向企鹅亮剑的时机已经渐渐成熟了。 首先3G牌照已经颁发半年多时间了，电讯基础设施这一块的短板补齐了。 其次，海内控股的产品矩阵已经基本搭建成型了，MOMO语音、海内邮箱已经先后进行了一次试水推广，效果反馈都不错。 最后则是你这段时间的工作成绩了，增强了我很多信心，把微信交给你来操刀，我相信可以给我带来一场辉煌的胜利。” 被夏景行如此夸赞，张大龙感到挺不好意思的，脸上露出了招牌式的憨笑。 “不过，先别高兴的太早。” 夏景行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变得严肃了起来。 见状，张大龙也坐直了身体，准备听候夏景行的安排。 “这是一场关系到海内控股全盘战略的社交战争，我们必须下死力气，不能有任何的保留和退缩。 胜了，海内控股鲤鱼跃龙门，成为一尊真正意义上的互联网巨头，像阿狸、百度那样把持一条赛道。 败了，海内控股可能就此分崩离析，成为中国互联网发展史上的一朵不起眼的小水花，偶尔被人谈起，也是作为失败案例出场。” 张大龙朝夏景行重重点头，神色庄重的说道：“夏总，我已经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如果不能胜，那么我也没脸再待在公司里了。” 夏景行脸上神色一松，笑道：“我们又不是去送死，不用这么紧张，把心态放平一些。 为了这场仗，我已经准备了数年时间。 QQ虽然强大，但并不代表它就是无敌的。 我们既然敢挑战它，那就有必胜的决心！” 说到这，夏景行拿起桌上的座机，拨了一个电话。 张大龙不解的看着夏景行这番动作，后者笑了一下，“没事，你坐一下，等会儿给你看个宝贝。” －－－－－－题外话－－－－－－ 977、1353、1371三章放了出来，还没看的可以看一下。 正文 1382、头脑风暴 不一会儿，张勇敲门走了进来。 他笑呵呵的看着夏景行，问：“谈完了？” “谈完了！不过话题有点沉重，弄得大龙心情也有点沉重。 所以我叫你过来，一起给他加强点信心。” 张勇晒然一笑，然后挨着张大龙坐下了，看着一头雾水的后者，说道：“大龙，不要担心，我们已经找到一条突围路径了。” 正当张大龙想要询问是什么突围路径的时候，他注意到张勇从裤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然后把它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桌上的手机，张大龙更疑惑了，因为不是复兴FX2S，而是一部iPhone 3GS。 他猛然想起，夏景行和张勇都曾提到过，移动互联网是一次时代馈赠的机遇，是行业洗牌的时刻，更是新公司挑战老巨头的黄金机会。 张大龙没有去拿桌子上的手机，而是抬头看向夏景行，问：“夏总，你的意思是咱们开发一款基于手机端的即时通讯应用？” “你认为呢？”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张大龙，说道：“你和团队已经开发过一款手机邮箱应用了，对移动互联网应该有自己的一番感悟。” 张大龙深吸了一口气，回道：“说实话，我觉得手机端取代PC端成为主流，几乎是一种必然。 不过这个取代过程，需要一定时间。” 夏景行微笑不语，给张勇递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拿起了桌上的智慧果手机，滑动解锁，点击首页应用图标。 刚进入应用，张勇便把手机递给了张大龙。 不明所以的张大龙接过手机，然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屏幕上。 好熟悉的UI界面，不就是短信聊天界面嘛！ 不对！ 张大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一款手机聊天应用。 来了兴趣的张大龙细细的查看起了这款应用，退出又重新进入，然后又退出……玩的不亦乐乎。 夏景行和张勇没有出声打扰正在专心致志研究手机应用的张大龙，静静的看着后者。 期间，两人交换了一次眼神，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抹笑意。 因为越是碰上懂行的人，就越是对这款手机应用感兴趣。 瞧张大龙这股子钻研劲儿，应该是发觉一些门道了。 过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张大龙终于放下了手机，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应用叫WhatsApp，是国外的？” 夏景行点头道：“对，是今年初才成立的一家硅谷小公司开发的，你觉得它怎么样？” “不太好评价。” 张大龙摇了摇头，面色纠结的说道：“应用问题有点多，不过创意倒是好创意。 以手机通讯录作为预先搭建的社交网络，同时以手机号码进行登录，推广起来还挺方便的。 除此以外，好像没找到什么比其他IM软件更方便和快捷的地方。” 夏景行没急着反驳张大龙的话，而是说起了最新款智慧果手机和复兴手机都具备的一个新功能——推送通知。 “你觉得把这个功能加在聊天应用中会怎么样？” 张大龙恍然大悟道：“夏总，你是说把聊天应用收到的信息推送到通知栏？” 夏景行打了一个响指，“没错，这样才叫即时通讯嘛。 用户不需要一直停留在聊天应用界面，只要手机还握在手里，无论在干什么，都能第一时间看到各自手机接收的消息，信息传递效率比现在的短信还要更加的高效。 此外，当用户正在使用其他的应用，比如播放歌曲，看电影，浏览脸书，他们看到聊天消息后，可以使用多任务管理按键，切换到聊天界面回复消息。 等回复完消息，又可以切换回原来的界面，继续玩感兴趣的应用，聊天娱乐两不误。” 张大龙倒吸了一口凉气，还能这样玩？ 他转念一想，电脑都可以这样玩，一边打游戏一边聊QQ，手机凭啥不可以。 按照智能手机的发展趋势，最终电脑能办到的事情，手机基本都能办到。 “按夏总你的这个设想，短信可能最终都要被手机聊天应用给取代，因为它没有后者方便和快捷。” 张大龙一脸的沉思，通过夏景行的点拨，他隐约看到了一片新世界，那个世界无数人在用手机应用聊天，每天收发数十亿、数百亿条消息。 感觉很遥远，又仿佛触手可及。 夏景行继续启迪张大龙，说道：“如果再给手机聊天应用加一个语音聊天、通话功能呢？” 张大龙眼珠子瞪得老大，抢了电讯公司的短信业务不算，还要把通话业务给揽过来？着实有点可怕了！ 他终于知道夏景行为什么那么有信心击败企鹅了。 QQ虽强，但终究还没强到替代日常大部分短信和通话的地步。 但微信基于通讯录打造熟人社交网络，基本上把熟人、亲朋好友给全部装进了一个小小的手机应用，文字消息、语音消息、语音聊天…… 念及此，张大龙思维彻底发散开了，主动提问道：“夏总，是不是还可以加入图片和视频发送功能啊？” “当然，还可以加入文件发送功能。” “哦，那夏总，视频通话是不是也可以考虑加上？” “当然可以加入，甚至还可以支持多人视频通话。不过得一步一步来，一口气吃不成大胖子，初始版本越简单越好，这样操作易上手，也易于传播和推广。” “我明白，用户需要一个适应时间，功能得一点点增加，同时还要考虑网络基础设施是否达到标准。” …… 夏景行和张大龙开启了头脑风暴，你问我答的快速对话。 张勇就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他期盼多年的社交泛娱乐帝国终于要迈出这坚实一步了，只要跨过去就是海阔天空，能见到一番不一样的天地。 过去，QQ就像一团梦魇一样飘荡在海内控股集团头顶，无论是微博业务稳居第一，还是游戏业务吊打群雄，都不能给张勇带来多大的安全感。 他还没正式加入海内控股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这家互联网公司的虚火。 没有即时通讯业务吸引和沉淀用户，无论长出的枝叶有多茂盛，扎在地下的根须都始终不稳，经受不起风吹雨打。 企鹅别看现在弱势，但只要确保QQ的庞大用户不流失，始终有翻盘机会。 夏景行在邀请他就任海内控股CEO的时候，就与他深度交流过对于即时通讯的看法。 那时候由于时机不成熟，因此只能暂时蛰伏起来。 现在移动互联网大潮彻底涌来了，补上海内控股最后一块短板的时机也就正式来临了。 想到这里，张勇心中生出了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见夏景行和张大龙的头脑风暴已经结束了，便插话道：“夏总，大龙，现在国外的移动社交创业已经诞生了萌芽，我们要抓紧时间了，不能落后于他们。” 张大龙点了点头。 夏景行对此却有不同看法，道：“国外由于3G网络普及得比较早，且智能手机覆盖率也要高于国内，所以他们的移动应用开发比我们稍快那么一些。 而国内目前的智能手机保有量还是太少，粗略统计，可能也就1000来万部，今年结束的话，可能也就达到2000万部的样子。 这个体量还是太小了，即使全被我们拿下来，也无法与拥有几亿用户的QQ匹敌。 同时，如果我们太早上线微信，依照波尼马和企鹅对我们的重视和怒气值，那绝对是宁可错抄，也不可放过。 因此，暂时还不能暴露微信这个杀手级应用，需要秘密开发和打磨产品。” 说到这，夏景行看了张大龙一眼，后者点头表示明白。 夏景行继续叮嘱道：“大龙，你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就是微信，由你亲自牵头，组建一支精锐的秘密研发部队。 为防止消息走漏，你可能要来京城总部工作一段时间了，给你升一级官，当集团副总裁。 海内邮箱那边，则移交给其他人。” 张大龙忙不迭点头，“夏总，只要让我带微信这个项目，怎么安排都没意见的。” 夏景行与张勇对视了一眼，皆哈哈大笑。 “行，那就这么安排吧！” 夏景行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咱们也给这次的行动起个代号吧，叫什么呢？” 张勇说道：“要不就叫擎天柱吧？咱们到时候也给波尼马来一个汽车人变身，逮着肥嘟嘟的企鹅就是一顿胖揍。” 夏景行听乐了，“好，就叫擎天柱计划！” 说罢，夏景行拍了拍张大龙肩膀，“地球就交给你来守护了！” 张大龙噗呲一笑，“好，一定完成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正文 1383、水货智慧果 鹏城。 笔直的深南大道两侧矗立着一栋栋摩天大楼，共同见证着改开奇迹和鹏城速度，一栋两个月前才刚刚落成的崭新大厦跻身高楼队伍，成为了这座年轻城市新的地标建筑。 远远望去，这栋大厦看起来就像是一把“电动剃须刀”。 挨近一点，则能看到大厦侧面贴着一个大大的企鹅Logo图案。 没错，这就是企鹅控股集团的新总部企鹅大厦，楼高193米，地面一共有39层，看起来十分的气派。 在大厦最顶层39楼的超大办公室里，波尼马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手里端着一杯拿铁咖啡，站在落地窗边安静的俯瞰车流不息的深南大道，心里十分有成就感！ 创业十年，企鹅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大厦了，八万多平方米的建筑面积足以容纳数千名企鹅员工同时在此办公，放眼全国，能拥有如此规模的互联网公司就没几家。 而企鹅能够位列全国最顶级的互联网公司，足以感到自豪和骄傲。 实际上，企鹅大厦早在2005年，公司上市第二年就进行了奠基仪式，之所以建造了四年才正式竣工，那是因为波尼马想要打造一栋完美的、拥有艺术美感的建筑。 不过，自打这栋波尼马心心念念的总部大厦开工以后，企鹅就像是走了霉运一般，坏事一桩接着一桩发生。 比如，大厦开建当年就在股市遭遇了门口的野蛮人夏景行； 次年校内网被夏景行全资收购，更名为海内网，开始对企鹅的社交王座造成威胁； 第三年，夏景行高位套现企鹅股票，波尼马为首的管理层拉上一帮股东高位接盘，接着金融危机便爆发了，企鹅股价一泻千里，波尼马由于股票质押率过高，几度濒临爆仓的险境； 第四年，海内微博上线，牢牢压制住企鹅微博的发展，而海内游戏更不要脸，通过恶意收购像素软件来恶心游戏代理方企鹅游戏； 第五年…… 今年就是第五年，波尼马用手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杯子，不知不觉的，他们已经跟夏景行打了五年了。 在这场被媒体称作中国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互联网战争中，虽然企鹅屡屡落入下风，但却并没有一败涂地，一蹶不振，反而越打越强。 表面看上去，企鹅的游戏业务受困于海内游戏的不断狙击而导致无法突破，企鹅微博在与海内微博的争斗中也从来没占过上风…… 但是！ QQ的用户量是在不断上升的，从而还带动了QQ空间用户的活跃，保证了用户黏性。 只要数亿用户不抛弃QQ，企鹅的广告和增值服务业务就能不断的壮大，给整个集团输血。 这是波尼马对抗海内控股集团的最大底气，也是他修建企鹅大厦的本钱。 企鹅与海内控股爆发激烈争斗的这些年，虽然在外界看来他们是输家，但其实企鹅的总体实力是在不断加强的。 夏景行荣登亚洲首富又如何，还不是拿不下企鹅。 波尼马慢悠悠的转过身，在他身后是一间崭新的办公室，窗明几净，洁白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像是出自名家的行书。 书法内容很简单，就写了俩字——“信念”，左下角还有作者“陈逸单”的署名和个人印章。 这幅书法是联合创始人陈逸单赠送给波尼马的，被他裱起来挂在墙上，目的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信念绝不能动摇。 哪怕对手凶悍如夏景行，也依然不能让他屈服。 波尼马坚信，只要熬过最艰难的这几年，企鹅集团就有可能迎来胜机。 不过话又说回来，夏景行确实有点邪门！ 自打他回国以后，自己就诸事不顺。 念及此，波尼马看了看办公室的摆设，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摆设不是随随便便摆的，而是他特地跑去港岛请来知名风水大师陈伯……的嫡传弟子布置的聚财格局，据说可以驱除一些霉运，黎黄台、杨狩成等港岛知名富豪用了都说好。 陈伯可不是一般人，在港岛就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黎黄台之所以能把一个塑料花厂做成世界顶级财团，据说就是受到了陈伯的高明指点。 还有当年英王娱乐的杨狩成破产以后，也是受到了陈伯的提点，才按照其指引的人生方向，一路向西跑去了中东发展，并迅速的东山再起。 只可惜陈伯他老人家几年前感染了那场大病毒死了，不然波尼马还打算请这位大师出马。他听说，黎黄台当年花了上千万的医疗费都没能保住这位御用风水师的命。 陈伯如此厉害，那么他的嫡传弟子应该也不会差哪去。 波尼马轻轻捏着下巴，打定主意，过段时间还得去一趟港岛，找这位大师继续给算算，自己能不能带领企鹅集团击败海内控股。 就当波尼马为企鹅集团殚精竭虑的找寻出路的时候，刘治平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满脸喜色的说道：“波尼，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 波尼马见刘治平一个平日里十分沉稳的人居然都乐成了这样子，立马对好消息来了兴趣。 刘治平没说话，只是把手中握着的手机递给了波尼马。 看着熟悉的LOGO，波尼马顿时皱起了眉头，没去接手机。 “马丁，你怎么买了一部复兴手机啊？” 听出了波尼马语气中的不满与怪罪，刘治平脸上笑容顿时一滞，心里感到有点不痛快。 我不就买了一部复兴FX2S手机嘛，这也能算资敌？ 夏景行身价高达两千亿，缺这五千多块？ 不过这番吐槽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波尼听了肯定要砸烟灰缸。 同时，刘治平也非常理解波尼马这种“恨屋及乌”的心情。 于是他笑着解释道：“我本来是想买一部智慧果手机的，不过那手机只能在港岛使用，内地使用有些不方便，因此只能捏着鼻子选择复兴手机了。” 波尼马不太满意这个答复，迅速从裤兜里掏出了自己在港岛购买的iPhone 3GS，并说道：“其实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给手机越狱就行了。” “越狱？” 刘治平愣了一下，啥意思，难道手机还坐牢不成？ 波尼马知道刘治平搞金融出身的，不太懂技术，连数码知识都有些匮乏，于是便给他详细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越狱。 一番科普后，刘治平懂了，原来是针对智慧果手机封闭的系统搞出来的钻漏洞工具。 波尼马扬了扬手里的智慧果手机，笑呵呵说道：“前年第一代智慧果手机发布后不久，国外就诞生了越狱工具。 去年智慧果手机加入了App Store功能并实施软件收费以后，一下子冒出来了更多的越狱工具。 国外很多热爱技术的黑客免费把自己研发的越狱工具分享到网上，受到了很多智慧果手机用户的喜爱。 公知常说咱们国人喜欢占便宜，老外其实也一样，谁又能拒绝白嫖的诱惑呢？” 刘治平无声的笑了笑，然后拿手指着波尼马手机问道：“你的这部手机越狱以后，就可以在国内正常使用了吗？” 波尼马笑着摇了摇头，“基本功能可以用，但还是有很多的缺陷，它在国内太小众了，也没多少专门的开发者。 不过我看华强北电子市场上的智慧果水货卖得还挺好的，并且赠送越狱服务，不少人都喜欢跑去尝鲜。” 刘治平笑而不语，他不太能理解这些水货购买者的想法。 花大几千块买回来一个功能残缺不全的智慧果手机，有这钱，去买更加“中国化”的复兴手机不好吗？ 倒不是说毫无保留的支持国产，而是复兴手机不需要进行所谓的越狱、汉化，同时安卓应用市场里还存在有大量的开发者，开发了很多有趣的应用，更加符合中国消费者的使用习惯。 想到这里，刘治平抬起手，又把手机朝波尼马身前递了递，“行了行了，咱们先别讨论水货智慧果了，你看看这款手机……里面的应用……还有应用里面的内容。” 波尼马收起了自家的智慧果手机，接过刘治平的手机。 只瞧了一眼，就非常惊讶的问道：“他们动作这么快？” 正文 1384、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孤独症猫咪盟主10/10） 刘治平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所以，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朝小众的水货智慧果倾注太多精力了，咱们不是极客，也不是数码爱好者，而是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的高管，理应关注主流！” 刘治平这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让波尼马脸上有些挂不住，感觉火辣辣的。 不过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玩物丧志，而是为了搞研究！ 于是波尼马振振有词的说道：“马丁，这你就错了！ 智慧果手机虽然还没进入内地市场，但已经席卷了全球，刮起了智能手机风暴。 在我看来，智慧果手机早晚要进入内地市场，并且跟复兴手机代表的安卓厂商一决高低！” 刘治平苦笑了一下，不想再跟波尼马辩论这个话题。 “咱们还是先说眼下吧，搜狐的这款手机应用客户端是三天前上架的安卓应用市场，目前已经拥有了20万下载安装量，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几个月以后达到几百万用户量也很正常。 咱们在开发移动应用客户端这一块儿，已经有些落后于同行了。” 波尼马抿住嘴唇，不发一言。 他清楚，刘治平说的都是实话，手机应用如此方便，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网民从PC端迁移到移动端。 他对夏景行再有成见，再不满，都不能忽略复兴手机、安卓手机操作系统越来越强大的影响力。 “夏景行就是一个行事不折手段的、彻头彻尾的小人，即便我们向他低头，他暗地里也会给我们使绊子。” 憋了半天，波尼马憋出了这样一番话。 刘治平连连摇头，“你错了，他虽然在商场上打法凶猛，但其实很看重企业信誉。 谷歌今年推出了几款安卓应用试水，没有受到安卓方面任何狙击，至少明面上没有下绊子，阻止人家的应用上架安卓应用商店。” 波尼马沉默了半晌，说道：“你的意思我们也赶紧开发安卓应用？” 刘治平点头道：“至少先开发出一款，比如说我们的企鹅新闻。 如果安卓中国公司不允许我们上架，那就是砸他们自己的招牌。” 波尼马不吭声，低头看着手机中的搜狐新闻客户端，看了足足有一两分钟，才抬头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开发一款手机应用试试水。” 刘治平见波尼马做出这个选择似乎感到十分的为难，便笑着安慰道：“波尼，你不用感到难为情。 我们走出这一步，其实是出动出击，感到头疼的应该是夏景行。 让我们上架手机应用吧，资敌！ 不让我们上架手机应用吧，砸安卓自己的站牌，如果业内一起抵制安卓，他有的受。” 听到这，波尼马脸色终于好看一些了，对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出招了让夏景行自个儿头疼去。 刘治平表情严肃的说道：“企鹅新闻客户端上架安卓只是一次试水，如果发现移动端用户快速增长，我们就要试着开发QQ的手机客户端了。 这款即时通讯软件是我们的立身之本，不能在PC端向移动端转型的大潮中掉队。” 听到这番话，波尼马立马警醒了。 数亿QQ用户的不离不弃，是企鹅控股最宝贵的一笔财富。 如果QQ用户大量流失，那么企鹅跟海内控股之间的战争都不用打下去了。 波尼马看了一眼刘治平，再一次意识到了军师的高明之处，商业嗅觉极度灵敏。 刘治平指着波尼马手中拿着的手机说道：“除了海内控股自家的产品以外，搜狐还是第一家入驻安卓应用商店的大型互联网公司。 随着复兴手机继续畅销，以及魅族、中兴这些安卓厂商的崛起，安卓手机应用会变得越来越主流，也会有更多看到机会，或者说意识到危机的大型互联网公司入驻安卓应用商店。” 波尼马轻轻点头，随即又忍不住恨恨的说道：“夏景行的手伸得实在是太长了，即便我们把海内控股集团给彻底撕碎了，也不会让他的财富缩水多少。” 闻言，刘治平的目光也黯然了一些，夏景行这个商业对手的确太强大了。 海内控股集团在国内被人们誉为四大互联网公司，但实际上估值还不到一百亿美元，比不上已经喊出千亿美元估值的脸书，也比不上几百亿美元估值的复兴工业，更比不上拿钱堆起来的远景资本和远景金控两大金融巨头。 至于油管、特斯拉、安卓这些名气和估值稍弱一筹的公司，夏景行手里还参股、控股了一大堆。 拿什么跟他斗？ 中国首富、亚洲首富，早已不是几年前刚回国时候的虚胖，他旗下的企业全部成长了起来，个个都充满了肌肉，个个都不好惹。 波尼马看到了刘治平脸上的沮丧和无奈，又反过来安慰他，说道：“我们不求在其他领域击败夏景行，我们的手也够不着，只求在社交领域击垮海内控股就行了。 这个目标还是能达成的！ 夏景行虽然有2000亿，但他能够把我们的几亿QQ用户收买过去吗？” 刘治平微微一笑，但心里其实还是隐隐有些感到担忧。 波尼言必称QQ，企鹅也只有QQ。 而夏景行背后拥有的庞大财富且不提，光说复兴工业、安卓、海内控股这些产业形成的无边无际的商业资源，就足以令企鹅感到恐惧和担忧。 虽然他不清楚接下来夏景行会怎么出招，但他知道对方一定不会结束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不过企鹅没有退路，只能压上一切，咬牙把这场仗打下去。 稍微收拾了一下沉重的心情，刘治平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波尼，看看搜狐新闻客户端首页的新闻内容吧，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治平感觉自己怎么有种苦中作乐的感觉？ 在一连串的失败和沉重压力中，稍微找到了那么一丢丢的喜悦。 波尼马拿着手机，点击进入了搜狐新闻客户端。 一进客户端首页，他就看到了一个夸张的标题：海内网，快要不行了？ 接着，波尼马怀着激动的心，用颤动的手点开了这篇新闻。 “……据CNNIC发布报告显示，中国网民数量已从08年12月31日的2.98亿人增长至2009年6月30日的3.38亿人，半年时间增长4000万网民。 在整个中国互联网行业发展一片欣欣向荣的大背景下，海内网这个曾经的全国最大SNS网站显得有些孤寂。 回顾海内网的发展史，就好比在翻看一部商业励志传奇。 海内网原名校内网，本是由连续创业者黄新先生创办的一个模仿美国Facebook的校园SNS网站，黄先生苦心孤诣经营了近一年时间，不过取得了数十万用户。 夏景行先生回国以后，从黄新先生手上收购了这家小网站。 经过他的一番改造和神奇操作，校内网在短短数月时间内，陆续举办了校园歌手大赛、校园播客大赛等诸多席卷全国几千所高校的成功赛事，在千橡集团、占座网等竞争对手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彻底拿下校园市场，结束了校园SNS之战。 在这里，我们能看到夏景行先生纵横捭阖的精彩商战手段，以及展示出来的脸书创始人对校园SNS的过人理解。 当然了，夏景行先生作为首富，其强大的资金能力也是寻常创业者所不及的。 在拿下校园市场后，校内网没有停止扩张的脚步，迅速更名海内网，并通过《开心农场》、《开心牧场》等一系列火爆游戏成功出圈，把用户群体扩大至校园以外的广大市场……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海内网的发展速度和商业潜力都不亚于它的模仿对象Facebook。 但是，在Facebook估值突破千亿美金，全球注册用户突破十亿的当下，海内网的发展却严重失速了，甚至出现了倒退！ 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数据显示，海内网的月活用户数在今年初首次跌破了一亿，上个月的月活用户数据更是跌得只剩6000万。 这个数据较海内网去年8月创下的巅峰月活用户数1.2亿，跌去了足足一半。 那么这一半用户去了哪里？ 一部分涌入了更新奇、更有趣的各大微博平台，还有一部分则变成了QQ空间的忠实用户。 QQ空间自去年突破1亿月活用户数以来，一直保持着良好上升态势，目前已经达到了1.5亿月活，稳居中国第一大SNS平台。 过去大家公认海内网才是中国的Facebook，因为夏景行先生本来就是Facebook创始人。 但如今，QQ空间的各项用户运营关键指标都已经超越了海内网，那么谁才是中国的Facebook呢？” 看到这里，波尼马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抬头满脸喜色的问刘治平：“你找人写的？” 刘治平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这是搜狐的编辑啊！” 波尼马哈哈大笑，“文章写的不错，读起来荡气回肠，整个人心情都通透了。” 刘治平微笑说道：“自从海内控股推出微博以后，海内网的增长势头就被止住了，用户还出现了分流。” 波尼马一脸得意的说道：“但这不是主要因素，更主要的原因是海内网用户黏性不够，至少是比不过QQ+空间这对组合。 我们也在大力推广企鹅微博，但QQ空间的月活用户没有下降。” 波尼马越说越开心，因为他终于胜过夏景行一局了。 看来大师的风水格局真的起作用了，这钱花的值！ 刘治平说道：“但是朋友网月活用户数下降也很严重，甚至比海内网还要严重，勉强维持一千万月活，遭到了来自QQ空间和各大微博平台的双重分流。” 波尼马摆了摆手，“没关系，本来当时就是朋友网、QQ空间两头下注，如今看来是QQ空间胜了。 反正肉都烂在锅里，朋友网结束了历史使命就把它关停了吧。” 刘治平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是一场难得的胜利，非常提振己方的士气。 波尼马这时说道：“让企鹅新闻也转载这篇文章吧，争取让更多人看到。 夏景行这个海龟，亚洲首富，同时还是Facebook的创始人，但就是打不过我们这些土狼啊！” 刘治平说了一声好，又道：“不过海内网虽然快废了，但海内微博却像一颗初生的朝阳，月活用户已经逼近亿级大关了。 只有打掉海内微博，才能真正的打断海内控股的脊梁骨，让他们旗下业务变成一团散沙。” 波尼马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你说的对，海内网虽然要完蛋了，但海内微博却接过了他们的社交大旗，渐渐成为海内控股沉淀用户和流量的池子。 只有把这个池子的堤坝给他们砸烂，才能把水给他们放干。 企鹅微博……” 说起企鹅微博，波尼马就是一肚子的气。 一群港台明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干活还磨磨唧唧的，再也不想跟他们合作了。 撒了几亿签字费出去，还发放了十亿个Q币，企鹅微博愣是发展不起来。 现在波尼马也渐渐回过味来了，港台明星大部分都过气了，有个屁的号召力。 他们通过微博展示的明星生活，大部分内地用户都不关心。 唉，踩了一个大坑！ 波尼马抬头看向刘治平，苦笑道：“我也想再让企鹅微博冲一把，可找不到着力点啊！ 内地娱乐公司，全部被夏景行拿钱、拿资源给收买了，不会站到我们这边来的。” 刘治平心中微微叹气，还是低估了这群明星的重要性。 从今年开始，舆论环境开始变得严格了，微博平台的发力点只能转向娱乐，而不是什么公共事件。 在这种转变下，海内微博由于提前布局，可谓占尽了优势，明星和普通用户的互动玩的不亦乐乎。 企鹅微博都还算好，捞到了一群过气的港台明星。 新浪、搜狐、网易这三家最惨，全靠一些公共知识分子在撑场子，再加上三家公司多年积攒下来的媒体资源，勉强还能维持住平台流量，没有一溃千里。 不过情况也不太妙，好好的微博平台，快被那三家变成浏览新闻的平台了，严重缺乏用户活力，死气沉沉的。 想到这里，刘治平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波尼，我们叫上那三家公司，再开一次秘密会议怎么样？” 波尼马眼珠子瞪得老大，“还开？你还没看清楚那帮鼠目寸光的人？” 刘治平淡淡一笑，去年年底，就在海内游戏偷偷收购像素软件的时候，企鹅也准备阴海内控股一手。 波尼马有感于过去几次的商业联盟都不够紧密，于是准备拿出点实惠的东西，以利益结盟。 他叫上丁三石、曹会计、查尔斯一起在鹏城聚了聚。 在聚会上，他提出了出让60%企鹅微博股权，引入三大门户网站的战略投资，四家共抗海内微博的宏大战略构想！ 可以说，波尼马为了抑制海内微博的发展是下了大血本的，他自认为也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放在以前，波尼马根本不会付出这么大的牺牲，抄就是了，抄不过就重新选一个方向继续抄。 合作共赢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 但在当时，企鹅正面临来自海内网+微博的双重攻击，压力巨大，波尼马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减轻压力，所以才想出来这么一个合作共赢的方案。 然而，三家门户与企鹅网相互争斗多年，早就生出了不少的嫌隙。 面对波尼马的提议，三大门户的掌门人全都顾左右而言他。 于是，这个联盟计划就这样黄了。 当时三大门户还未推出各自的微博服务，在波尼马看来，如果三家把资源砸给企鹅微博，集四家之力，完全能够与海内微博一战。 假如四家微博各自为战，资源分散使用，只会与海内微博拉开差距。 半年多时间过去了，五大微博的市场格局也证明了波尼马当时的论断。 海内微博一骑绝尘，月活用户逼近一亿大关。 企鹅微博排第二，拥有四千万月活用户。 另外三家微博，全都在一千万月活打转。 刘治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也在惋惜去年四家公司因为各自心里都有小九九，而导致最终结盟失败的遗憾事。 “波尼，我们大度一点，再邀请他们一次。” 刘治平注视着波尼马，为其分析道：“首先，现在他们已经推出了各自的微博服务，且发展受挫，知道了微博这潭水很浑，不好趟。 其次，微博诞生已经整整一年时间了，留给我们，还有他们的发展时间都已经不多了，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的话，互联网头部效应就要彻底发挥作用了。 最后，我们二度邀请他们会谈，足以证明我们的诚意。 考虑到结盟的重要性，我们甚至可以再让步十个点的股权，只保留30%企鹅微博股份，他们三家各自23.3%。 当企鹅微博发展起来后，每一家都能分享到不错的发展红利。 我们也不要绝对的控制权，只要能够把海内微博给摁下去，这些付出和牺牲都是值得的。” 波尼马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不得不说，军师这个提议还是很有道理的。 再拖上一年半载，四家微博全部都要被海内微博给踢出局。 死马当活马医一下，成功了皆大欢喜。 失败了，也不会有更坏的结局了。 彻底拿定主意的波尼马大手一挥，“那你再联系他们一次，给他们痛陈利害，如果再不合力，就等着被夏景行一扫六合吧！” 刘治平轻轻点头，心中渐渐多了一丝兴奋和期待。 只要能够再成功的钳制住海内微博的发展，那么海内控股的社交业务基本就没了，即便还能蹦跶两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用户，花样搞得再多都是徒劳无功。 而企鹅则将迎来战争转折点，依托QQ、QQ空间、企鹅微博所形成的庞大用户矩阵，吹响反攻的号角，拿下游戏、网络视频、音乐等一个个阵地。 网络迪士尼战略由盛大率先提出，海内控股负责开拓，那么企鹅控股就负责吞下他们的胜利果实好了。 前（面）人栽树，后（面）人乘凉嘛！ 不对，这么说企鹅不就矮了他们一辈，应该在中间加个“面”，或者叫做没收他们的商业遗产。 －－－－－－题外话－－－－－－ 两章合一章啊，正式加完孤独症猫咪盟主的加更，拖了两个月才加完，向孤独症猫咪书友说一声抱歉。 还有西辰书友的五章盟主加更，也拖了很久了，争取这个月还完。 正文 1385、智慧果要入华了 “戴伦，你看这事闹的……” 京城一家私房菜馆的包厢内，查尔斯一脸歉疚的看着夏景行，举起酒杯说道：“什么都不说了，我先自罚三杯。” 说罢，查尔斯仰头把手中端着的一小杯白酒一饮而尽。 见状，夏景行连忙拦下即将倒第二杯白酒的查尔斯，“你这是干什么？查尔斯，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至于这么见外？” 查尔斯朝夏景行苦笑，“下面的人不太懂事，捅出这么大篓子，就只有我这个当老总的来向你道歉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嗨，你说那个新闻啊？多大点事儿，哪里还需要你亲自摆酒。 再说了，报道的也是事实，海内网确实不太行了。” 夏景行表现的十分大度和坦诚，丝毫没有怪罪查尔斯和搜狐的意思。 实际上，几天前那篇由搜狐报道的标题名为《海内网，快要不行了？》的新闻，给海内控股集团带来了非常大的负面，在网上更是引起了广大网友热议。 不过，夏景行真的没有任何迁怒搜狐的意思，毕竟人家报道的也是事实，海内网真的不行了。 夏景行不介意，但不代表查尔斯不介意。 得知自家新闻掀起舆论狂潮后，正在闭关修炼的查尔斯差点走火入魔，连一掌毙了自家小编的心都有了。 夏景行是现在的搜狐能招惹的对象？ 再说了，搜狐新闻客户端才上架安卓应用商店几天，这一下就把人家的幕后大老板给得罪了，以后还怎么混？ 又气又急的查尔斯直接破关而出，先是对涉事职员一顿臭骂，然后下架了相关的新闻报道。 今天他心情忐忑的约夏景行一起喝酒，目的就是修复一下有所破裂的合作关系。 见夏景行如此大度和善，查尔斯一下子放心了很多。 “戴伦，我在这多句嘴，海内网可是海内控股的起家之本，现在用户流失如此严重，你不想点办法刹住车吗？” 查尔斯目光直直的看着夏景行，企图看穿后者的内心。 “哈哈，刹什么车啊，接下来全面发展微博就好了。” 查尔斯被夏景行的话给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全面发展微博，这么自信，有把我们搜狐微博放在眼里吗？ 实际上，搜狐与海内控股现在竞争颇多，不仅体现在微博领域，在游戏领域搜狐旗下有畅游，在视频领域，搜狐视频早在今年初就上线了“高清影视剧频道”，一次性上架了一千余部正版高清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和纪录片。 眼下，不仅是土豆网在积极囤积版权，布局网络影视剧，搜狐视频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空白领域。 对于夏景行和海内控股集团，查尔斯的情感颇为复杂，一方面他与夏景行相交多年，觉得这兄弟人不错，能处；另外一方面海内控股在各个互联网细分行业大举出击，对搜狐的发展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昨天，刘治平亲自飞到京城来，约他和曹会计一起喝了顿酒，并在酒桌上提出了一个大的战略构想。 说实话，查尔斯这一次挺动心的。 搜狐微博因为上线时间较晚，导致发展一直没有太大的起色，在查尔斯心里，这个项目已经快要被打入冷宫了。 这时候刘治平跑来提出“四家微博合为一家”的方案，何尝不失为一步好棋，能够变废为宝。 股权投资收益，其实在查尔斯心中只能排到第二位。 因为刘治平有一句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海内控股再继续这样无边无际的扩张下去，企鹅也好，搜狐也罢，只能沦为二流、三流甚至是不入流的互联网企业。 作为曾经的中国互联网第一人，查尔斯虽然挺爱修仙和冥想，但并不代表他真如外界所说的那样，彻底变成了一个佛系企业家。 特别是眼下战火已经烧到了搜狐的势力版图内，他不可能真正的无动于衷。 想要遏制海内控股的扩张，搜狐一家的实力还是单薄了一点。 必须结盟，也只有结盟才能对抗实力强悍的海内控股。 不过，要跟夏景行翻脸的话，查尔斯一时半会儿还没下定决心。 他听刘治平说，丁三石对合并重组四家微博平台还挺感兴趣的。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对方应该也是感受到了海内控股在网络游戏领域的强大统治力，不甘于做千年老二，想奋起反抗。 至于财技惊人的曹会计，这会儿正忙着MBO收购新浪和推动新浪乐居与易居中国的合资公司CRIC在美国上市两件大事，个人大部分精力都被牵扯住了，对于发展微博业务，稍显得有那么一些力不从心。 不得不说，刘治平提出的四家微博进行战略性合并，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搜狐和网易这时候都感受到了一个强大的社交泛娱乐帝国带来的巨大压力，而新浪似乎也没多大的信心和精力再去经营微博业务。 四家微博合为一体，实现的可能性相当大。 夏景行注意到查尔斯在走神，笑着出声惊醒对方，“发什么愣啊，喝酒吃菜吹牛逼啊！ 放心好了，我没那么小气，会跟一个编辑过意不去。” 查尔斯笑了笑，举起酒杯说道：“好，来喝酒！” ………… ………… 结束了与查尔斯的饭局，夏景行匆匆又赶赴下一场饭局。 他平日里不太喜欢应酬，但朋友相邀，还是要给个面子的。 “夏总，请你喝顿酒可不容易啊！” 夏景行一进屋，就被王建宇笑吟吟的迎接住了。 这位全球最大移动通信运营商掌门人笑起来就像是一尊弥勒佛似的，他亲切的拉着夏景行入席就座，还贴心的帮忙拉了一下椅子。 夏景行一见这架势，就知道准没好事。 不过来都来了，不可能扭头就走，只能一边感谢，一边挨着王建宇坐下。 “夏总，截止到六月份，移动的TD用户数已经正式突破一百万大关了。 之后以每周超过10万户的速度在保持增长，预计到年底，应该能拥有500万户使用咱们国产3G技术标准的手机用户。” 夏景行微微一笑，对于移动的这个发展成绩，他是有些嫌慢的，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讲几句的。 “这么快？下半年要开始提速发展了？如果今年顺利完成500万户入网目标，明年再完成5000万户入网，嘶～，三年的发展目标，岂不是一年多时间就完成了。” 王建宇嘿嘿一笑，“夏总，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严格意义上讲，TD标准的推广还是有些慢。 今年，TD三期网络建设的投资规模预计将达到588亿元，超过一期和二期的投资总和，预计在年底将实现网络覆盖238个城市，占全国地级城市数量的70%以上。 相信等到明年，TD标准的推广就能真正的发力了。” 夏景行安静的聆听着，心中则在快速计算复兴手机TD版的出货量，还有展讯TD芯片出货量…… 这会儿还没有全网通手机，要等到4G时代才会彻底流行开来，复兴手机针对国内3G三大技术标准开发了三个版本的手机，各自对应移动、联通和电信。 移动作为使用国产3G技术的运营商，最先开始发力推广自家的技术标准，但复兴手机移动版的销量还是及不上另外两家，背后原因还是国产3G技术差了点意思。 不过作为战略级合作伙伴，复兴工业一直都是很支持移动的，双方建立了包括TD芯片研发、合约机销售在内的多项合作。 聊了几句关于TD标准推广的事情后，王建宇突然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摆在了桌子上。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注视着王建宇的动作，没有因为对方掏出一部iPhone 3GS就勃然失色，始终保持着冷静。 王建宇把夏景行脸上的一切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点头，还挺沉得住气的，只是不知道待会儿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冷静和理智。 “智慧果要入华了！” 正文 1386、家大业大的移动 没有愤怒！ 也没有失望！ 更没有学乌鸦哥掀桌子！ 夏景行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这是一个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消息一般。 王建宇心中暗暗称奇，问道：“你就这么淡定？这可是在海外与你们厮杀了两年多而不落下风的智慧果啊！ 现在他们杀入复兴手机的大本营，对你们的威胁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夏景行没有说话，一把抓起王建宇放在桌上的手机，在手里掂了掂，把玩了两分钟后，才说出了一句差点让王建宇一口老血喷出来的话：“华强北买的港版水货吧？” 王建宇愣了足足半天才回过神，说道：“应该是吧，听说华强北那里挺多人卖智慧果手机。” 夏景行轻轻点头，“有需求才会有市场，说明复兴手机做的还不够好。” 王建宇不知道该说啥好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什么聊斋啊！ 他不相信夏景行一点也不重视自己带来的这个商业情报，说不定早已经心急如焚了，只是脸上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夏总，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引入的智慧果手机？” 王建宇见夏景行如此装逼，心里有些小郁闷，也干脆打起了哑谜。 “反正不可能是移动，你们去年不是才跟他们谈了一轮吗？ 他们要求像在美国那样从运营商手上收取话费分成，我想以移动的强势，是绝不可能答应这种丧权辱国的条件的。 而智慧果一向高高在上，恐怕不会上来就大费周章的适应中国特色。” 王建宇面色有点尴尬，库克去年来了中国好几次，去各大高校演讲布道的同时，也跟他们三大运营商接触过。 起初是提出过要求话费分成这种苛刻的条件。 但是被拒绝后，库克学乖了，不再那么强势。 但新的问题随之而来。 由于TD标准是中国独有，欧盟使用W-CDMA标准，美国使用CDMA2000标准。 因此，还没进入中国内地市场的智慧果目前上市销售的手机，全部都采用欧美的3G技术标准。 智慧果想要顺利入华，要么开发基于TD标准的中国特供版手机，与移动合作；要么选择联通或者电信进行合作。 如果追求速度和效率，以及投放首批手机作为市场试水的话，大概率会选择后两者。 想到这，王建宇也不当谜语人了，笑着说道：“你应该猜到了，他们选择的是使用范围更广，技术和产业链也更成熟，包括欧洲和曰本都在使用的W-CDMA技术标准。” 夏景行嘴角微微上扬，“联通做了笔不错的买卖。” “老常那人吧，比较激进，斥资100亿人民币，一口气从智慧果那里采购了500万部iPhone 3G和3GS，单价2000元/部，外加三年的独家销售权。” 说到这，王建宇嘴角露出了一抹讥笑，“我估计他就指望着用智慧果手机来充当技术标准推广的开路先锋。 听说在美国，智慧果手机的热销，带动了大量的移动手机用户投入ATT的怀抱。” 夏景行轻轻点头，“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弗莱森电讯因为有复兴手机的支持，用户不减反增，倒霉的主要是另外两家电信公司，T-Mobile和Sprint。” 王建宇嘿嘿一笑，“手机公司影响运营商的市场份额，也算是罕见了。 智慧果如今与联通已经达成了合作，如果手机卖的很好，这对TD标准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对复兴手机和展讯通信、华芯国际等一整条TD产业链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夏总，你觉得呢？” 夏景行笑了笑，不说话。 他听出来了，对方是想挑拨一下复兴手机与联通之间的合作关系。 虽然夏景行的确对联通的做法有些不满，但怎么可能与移动独家合作，丢弃另外两家的市场。 何况目前移动的3G技术还有点拉胯，很多手机用户都在吐槽。 如果只销售移动版复兴手机，那就是把用户往外推，往智慧果那边推。 “王总，你说的很有道理，TD标准是咱们自力更生的国产技术，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不能被外国技术给压下去。” 夏景行话锋一转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推广TD标准是一项系统性的大工程，需要整条产业链一起发力，光是复兴工业一家公司使力没用。” 王建宇无奈的笑了一下，虽然早就猜到了夏景行不会放弃脚踩三条船，但此时听到对方的答复，难免还是会有些沮丧。 联通有复兴手机和智慧果手机两大王牌厂商开道，无疑会在3G手机市场压过移动一头。 他也想努力啊！可是摊上了TD标准，从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看出了王建宇脸上的落寞，夏景行有些不忍，也意识到自己的推脱过于直白了一点，于是安慰道：“这样吧，复兴手机和移动的合约机补贴力度再加大一点。 当然了，明面上还是移动出大头，不然联通和电信又该有意见了。” 王建宇面色一喜，“夏总，啥也不说了，我敬你一杯。” 说罢，王建宇端起酒杯，就跟夏景行碰了一下杯，然后仰脖一干而尽。 接着，几杯酒下肚后，王建宇也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夏总，你别看移动在3G技术上面处于落后地位，等我们熬过这段苦日子，4G、5G就该有话语权了。” “我懂，所以也理解你们的不容易，不过在商言商，我们暂时没办法放弃另外两家。” “唉，各有各的难处，大家相互理解。” “不说了，喝酒喝酒。” …… 一会儿后，喝的满脸红光的王建宇看着夏景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夏总，还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你。” 夏景行怔了一下，随即晒然一笑，“这就见外了不是，我们两兄弟谁跟谁啊！” 已经六十一岁的王建宇看着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夏景行，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跟面前才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拜把子的，连他也不过是沾了屁股下那张座位的光。 王建宇像是叮当猫一样，又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看起来有点陌生，夏景行没认出是什么手机。 王建宇把手机拍在了夏景行面前，笑着说：“你是专业人士，给点评点评。” 当王建宇把手拿开，夏景行终于看清了手机的全貌，方方正正的外形，四角不够圆润，看起来缺少了一些美感，像是一把薄一点的电动剃须刀。 不过屏幕却是全触摸屏，就冲这一点，可以将其归类到新型智能手机当中。 在手机左上角还有一个LOGO——良心的英文字母。 夏景行拿起手机，并问道：“这是良心O1？” 王建宇笑着点了一下头，没说别的。 他知道夏景行跟良心公司的过往恩怨，还知道良心公司最近的一系列变故，不好也不敢乱发表意见。 夏景行把这款良心O1拿在手上把玩、研究了起来。 移动是一家有梦想的公司，早在去年就提出了要在安卓开源代码基础上研发一款新的手机操作系统，命名为OMS系统。 当时王建宇还邀请夏景行去移动参观了，并就这款系统交流了一番。 不过复兴手机有自己的系统，完全没必要加入OMS联盟。 复兴手机看不上，不代表别的手机厂商看不上，良心公司就宣布加入了OMS联盟，要与移动合作打造第一款Ophone手机。 听名字就知道，满满的山寨气质。 童士杰曾给夏景行汇报过，杨大庆打死都不加入安卓阵营，结果还是加入了内核为安卓的OMS联盟，不过还没来得及说真香就跑路了。 现在的良心手机群虫无首，夏景行也不知道那帮人会鼓捣出什么样的手机。 当他把这款手机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遍后，心中彻底有数了，连魅族M8都比不过，系统也有不少的问题。 看着王建宇满含期待的眼神，夏景行不忍打击他，淡淡一笑，“手机还行吧，你们打算卖多少钱？” “5999元！” 这次轮到夏景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笑着说道：“利润率肯定不错。” 王建宇听出了夏景行话中的嘲讽，也不介意，微笑道：“原本打算把这个价的，但是魅族把智能手机市场砸了个稀巴烂，也只能卖低一点了。 不过出货量太小的话，估计很难回本。” 夏景行轻轻点头，然后又听王建宇说道：“假如……我说假如啊，假如复兴工业收购了良心公司，能不能保留与移动的独家合作？” 夏景行暼了王建宇一眼，后者笑容带着一丝讨好的味道。 “这个事……有点远，我没办法给出什么承诺，而且也不方便。” “我懂我懂！” “不过良心手机过去还算是有些品牌号召力，但是想要重新塑造品牌形象，需要进行大量改造和投入。” 王建宇也是个妙人，立马听出了重点就在“投入”俩字上面。 “夏总，良心手机是我们的重要合作伙伴，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依然是。 如果需要重新塑造品牌形象，移动一定提供最大力度的支持和配合。” 夏景行笑了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移动家大业大的，先富带动后富，帮助一下落后企业发展也是应有之义，合作共赢嘛！ 正文 1387、不打爱国营销牌，以产品服人 一间宽敞而又明亮的会议室里，复兴电子集团的众高管齐聚一堂。 这家新集团正式挂牌，距今不过月余时间，很多高管都还没从最初的兴奋劲中缓过神来，突然听到夏景行抛出来的爆炸性消息——智慧果手机要进入内地市场了！ 一时间，群情激愤，求战者有之，怒斥者有之。 总之，都不太把智慧果放在眼里。 见到这一幕，夏景行既感到欣慰，又隐隐有点担忧。 复兴手机一路走来，因为发展的太过顺利也太成功了，所以高管都不太怵智慧果公司。 你智慧果手机畅销全世界，我复兴手机也不差，甚至因为独霸中国内地市场，销量还要稍稍压你一头。 有自信是一件好事，但自信过了头，那就要摔大跟斗。 夏景行正要挥手让众人保持肃静，周光平突然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面向夏景行陈述起了自己的意见。 “夏总，要我说，咱们一定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放智慧果进入内地市场。 过去他们针对咱们使了多少阴招，起诉我们，污蔑我们侵犯他们专利权，还有老乔侮辱了全体中国人，却至今没有一句道歉的话，这些事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之前由于是在国外，是在他们欧美人的地盘，咱们拿他们没有太好的办法。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要进入内地市场，进入咱们的地盘，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周光平的发言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包括平日里与他最不对付的钱晨都站出来挺这位经常一起互打嘴炮的同事。 “夏总，我觉得老周说的很对，不管智慧果进来以后的销量怎么样，咱们都不可能安静的当一个旁观者。 我们要立即行动起来，不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 如果能彻底赶跑智慧果，那自然是最好的。 赶不跑也没关系，只要能把他们搞臭，让他们的手机卖不出去，我们的目的也就基本达到了。” 听到这席话，周光平难得的朝钱晨挤出了一丝笑容，发觉对方的那张臭脸好像比平时也顺眼了很多。 夏景行没有回答两人，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林兵。 随着复兴手机的发展走上正轨，并在该业务基础上组建了消费电子子集团，他就逐步把权力下放给了林兵，现在包括复兴、荣耀、平板等诸多业务在内的复兴电子，大部分时间都是林兵在拿主意。 “想的太好了！怎么给智慧果颜色瞧？怎么把他们搞臭？” 林兵望着公司的头号刺头周光平，淡淡的说道：“你们都忽略了一大重点，智慧果并不算真正意义上进入了内地市场。 他们这次是把500万部手机以100亿人民币的价格打包卖给了联通，由这家运营商负责销售。 你们想干什么？断人家联通的财路？不跟我们死磕才怪，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我们与联通之间的合作。” 周光平立马皱起了眉头，是啊，智慧果虽然劣迹斑斑，还深深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情感，但架不住它找了个好帮手啊！ “衮衮诸公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把智慧果放了进来？” 夏景行朝周光平摆手道：“再讨论这个话题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合同都已经签署了，不可能反悔。 我以前就说过，智慧果进入内地市场，咱们进入美国市场，对等开放对我们来说，不见得完全就是一件坏事。 不过有利也有弊，智慧果入场，意味着复兴手机在内地智能手机市场一家独大的统治时间已经正式宣告结束了。 无论我们有多讨厌那个烂果子，都不能忽略他们的产品对我们造成的威胁。” 说到这，夏景行偏头朝坐在身后的刘小朵挥了挥手，后者会意，迅速起身并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这是智慧果手机的港版水货，从2007年开始就小规模的流入内地市场，不过数量都不算很大，而且没有经过越狱和汉化，想正常使用都困难。 但是从去年开始，App Store上线以后，国外很多的越狱工具流入到了国内，还有一帮人自带干粮帮智慧果开发汉化软件，彻底扫清了水货的销售阻碍，销量有了很大的提升。 两个多月前，iPhone 3GS发布以后，大量的港版水货流入到了华强北电子市场，据说这款手机卖的很好，那些搞义务劳动的开发者居功至伟。” 夏景行一边缓缓的介绍自己最近几天的调查发现，一边挥手示意众高管相互传阅那部水货智慧果。 林兵看了几眼后便把手机递给了下一人，说道：“港版水货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但我就纳了闷，放着功能更强大、更齐全，还更便宜的复兴手机不买，跑去买高价智慧果水货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还能是怎么想的？崇洋媚外呗！” 周光平面有不忿的说道：“还真是贱啊！被别人那样歧视了，还腆着一张脸去买手机，我都替他祖宗臊得慌。” 钱晨嘿嘿一笑，“你臊得慌没用，有些人就是喜欢买外国货，相信外国货。 在这一点上，我们不如棒国人啊！复兴手机至今都没彻底轰开他们的市场大门。” 周光平有些愤怒的说道：“复兴手机究竟哪里差了，我们针对中国用户的使用习惯打造了区别于国外市场的手机界面和软件、输入法等等。 外国公司能这么贴心吗？阉割功能、减配才是常态。” “哈哈～，你跟我说这些没用，你要去跟那些人讲，最好把他们讲醒！” “艹，大清都马上亡了一百年了，我看有些人就是还没剪掉心中的那根辫子。” …… 见两人越聊越嗨，越聊越远，林兵再也坐不住了，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都别说了！保持安静！” 闻言，周光平和钱晨只好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场批判大会。 这时，夏景行脸上无喜无悲的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中国科技全面落后的印象在很多人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然后再加上经济的落后，以及文化的不自信，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良心公司过去经常高举民族科技的牌子，事实证明，还是挺好用的。 不过当国产品牌一次又一次辜负和透支消费者的期望、信任，那么打民族科技牌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接下来，智慧果进入内地市场以后，我们不要去刻意的去搞所谓的爱国营销，容易引起道德绑架和消费者的反感。 愿意购买什么品牌的手机，那是消费者的自由，我们无权干涉。 产品设计、性能、品质，这些东西才是一家手机公司的核心竞争力。 当复兴手机沦落到只能打爱国牌的时候，说明我们的产品真的不行了。 如果产品够硬够强，又怎会害怕没有消费者支持呢？ 复兴手机面向的是全球市场，在国外我们没有爱国牌可打，只能拼硬实力。 在国外我们都不怕与智慧果进行竞争，又何惧国内呢？” 夏景行看着面面相觑的一众高管，微笑道：“刚刚一个个的不是都挺自信的吗？怎么这会儿全都蔫了？ 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放不下身段，或者说拘泥于手段。” 众高管不说话，就算有人心里感到不以为然，但也不会傻乎乎的选择跳出来跟老板唱反调。 “智慧果进入内地市场的事已成定局，我们首要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压制住他们。 爱国牌打得太多了，那就没有效果了，归根结底还是要比创新成果、比产品。 智慧果手机没有中文输入法，而我们有； 智慧果手机下载软件要收费，而我们是免费的； 智慧果的中国应用商店到现在都还没见到影子，顶多在网上有一些非正规的汉化软件开发者，而我们有安卓中国，有几千上万款正规开发者开发的手机应用。 智慧果手机在中国既玩不了微博，也看不了土豆视频，而我们却可以。 这些都是我们眼下可以利用起来的优势，用不着去刻意强调“不买复兴手机就不是中国人”。” 众高管纷纷点头，听到这醍醐灌顶的一席话，全部都意识到自己目光还是狭隘、短浅了一点。 复兴手机要在内地市场压制住智慧果的发展，正确方式是以堂堂之阵、以绝对的实力正面击败他们。 夏景行又道：“消费者不是傻子，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我们的目标是要让内地消费者觉得复兴手机就是比智慧果手机好用，但这个良好的口碑绝不是依靠国产货身份就能轻易达成的，更需要的是我们公司上上下下的不懈努力。 不过，不打爱国营销牌和给智慧果一点颜色瞧瞧，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智慧果至今未向十三亿人道歉，现在他们想进来赚钱，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必须先学会鞠躬和低头。 不否认，部分国人原则性比较低，但我们国家从来不缺有骨气的人。 在有更好替代选择的情况下，凭什么去捧它一个辱华企业的臭脚。” 听到这，周光平和钱晨面色一喜，这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夏总嘛，睚眦必报，每一个对手都值得往死里整！ 林兵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劝谏几句，免得又折腾出风波。 “夏总，我们这样做，联通那边……” 夏景行笑了一下，“谁说是“我们”做的？无凭无据的，可不兴污人清白。” 林兵叹了口气，苦笑道：“夏总，根据谁获利谁就是幕后黑手的推断，这笔账还是会记在我们头上的。 联通的人不是傻子，如果这件事影响到我们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得不偿失啊！” “他们现在不是抱上智慧果的粗腿了吗？大不了终止与我们的合作啊！大家互相伤害就是了。” 林兵只觉得一阵头大，夏总这人吧，最大的缺点就是明明知道妥协的艺术，但有时候却偏偏选择去硬刚。 这么一搞，又要不知道惹出多少是非来。 正文 1388、一封来自美国的道歉信 这已经不知道是库克第多少次来中国了！ 坐在一辆豪华汽车后排的库克，看着窗外不断划过的城市风景，心中万分感慨。 最近两年，他不时来到中国，广结善缘，修复被他前任毁掉的企业形象。 不过，他的几趟中国之行都不算太顺利，没有为智慧果的入华扫除障碍。 除了老乔的因素外，也有智慧果公司自身的因素，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不愿意向中国市场低头。 但库克比老乔强的地方，就是没有那么执拗。 他一直在暗中观察、评估中国市场的潜力。 十三亿人口的大市场，哪怕整体不富裕，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人购买智慧果手机，也可以贡献1300万的出货量。 这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数字。 要知道，截止到现在，智慧果累计两年多时间的销量也还不到3000万部。 中国市场，必须得拿下！ 为了能够顺利入华，他做了很多在老乔当权时期完全不可能出现的让步。 采购单价2000元一部的手机，其蕴含的利润可以让这个星球上所有的运营商都感到心动。 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猜测，中国市场终于向他们敞开了大门。 500万部手机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智慧果要的不是利润，而是一个向中国消费者展示强大科技和产品创新力的机会。 如果戴伦·夏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崩溃吧！ 库克笑着收回了投向窗外的目光，默默的在心中思索着。 无论过去自己和老乔有多看不起复兴手机，都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复兴手机已经发展成为了智慧果最大的对手。 在全球各国市场与智慧果争锋是其一，其二复兴手机还背靠复兴工业、戴伦·夏这样强大的股东和支持者，其三还进军了芯片领域…… 坏消息实在太多了，多的库克已经快感到麻木了，同时又对复兴手机的崛起格外警惕。 他千方百计的尝试进军中国市场，还怀揣着一个目的就是直捣复兴手机的老窝。 智慧果手机这么好的科技产品，假如不在中国市场销售，只会把市场份额拱手让给复兴手机，等于变相资敌，这是库克绝不能容忍的。 汽车驶停在了一家豪华酒店的门口，库克一下车就看见了蹲守在此的记者，黑压压的一大片，看起来十分有压迫感。 中国人口可真多啊！ 看见这些人，库克就仿佛看见了一张张行走的钞票。 “大家好！谢谢你们！” 在保镖的护送下，库克靠近了这群记者，他笑容和善的朝记者挥手，还用中文给在场人打起了招呼。 这个老外居然会说中文！而且中文水平还不低！ 记者团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纷纷拿着话筒往库克身前凑，要采访这位掌管千亿美元市值企业的掌门人。 库克制止了动作粗鲁的保镖，笑容温和的接受每一位记者的采访。 “我太喜欢中国了，喜欢这里的风景、美食和善良的中国人民。这是一片经济热土，中国人民正在用自己勤劳和智慧改变过去落后的面貌，我坚信，中国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会成为像美国那样的世界大国！” “智慧果手机此次进入中国市场，带来了我们最好的产品，我相信中国人民一定会爱上它的。” “产品定价？这个问题稍后会在新闻发布会上由我们的合作伙伴联通集团负责解答。” …… 满头银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库克不像是一名企业家，更像是一名学者和教授。 他的谦逊有礼，他的知识渊博，他对中国发自内心的喜爱……给在场绝大部分的记者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与好感。 毕竟对于一位喜爱中国、夸赞中国的外国友人，你很难讨厌起来。 更别说，这一位外国友人还是世界顶级科技企业家，他对中国发展成就的肯定，对中国文化的尊重和理解，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挠到了大家的痒痒处，有一种浓浓的自豪感。 就当库克转身，准备走入酒店的时候，突然有一名记者冲了上来，把话筒往库克身前一怼，提问道：“库克先生，你曾经的上司和智慧果CEO老乔说过中国人都是黄皮猴子，虽然他已经离开了公司，但智慧果公司至今未向中国人民道歉。你觉得这是否是种族歧视？如果是的话，智慧果公司是不是应该向中国人民道歉？” 此话一出，在场记者全部都紧张了起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库克，还有人掏出了相机，准备记录库克脸上的精彩表情。 库克表情非常严肃的说道：“这是一个非常复杂和沉重的话题，稍后我会在发布会上进行解释。” 不等记者团反应过来，库克就被一群膀大腰圆的保镖簇拥走进了酒店。 库克刚一进入酒店会议厅，就碰到了前来迎接的联通一行人。 为首的是联通董事长常晓兵，他态度热情的与库克握手、攀谈。 “常，给你分享一个好消息，前段时间你们来美国参观访问的时候，向你们展示的那款产品已经结束了研发，它将在几个月后正式亮相发布。” “是吗？这真是一个令人激动的好消息，不知道它的中国代理伙伴……” 库克微微一笑，“联通作为智慧果手机的战略合作伙伴和中国独家代理商，我们自然是优先考虑你们。” 常晓兵听懂了弦外之音，这老外就是这么现实，不见兔子不撒鹰。 所谓的优先考虑，可能还要加一个大前提，把智慧果手机卖好点，这样我们才对你有信心。 不过这与常晓兵的想法不矛盾，他们之所以选择引入智慧果手机，也是为了拿这款手机去吸引用户转网，选择联通3G。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后，一起结伴登上了舞台，上面还摆着一张铺着红绸的签字台，看上去十分的喜庆。 在数百名记者和长枪短炮的见证之下，常晓兵与库克签署并互换了合作协议，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握手、合影留念。 接着两人依次进行了答记者问环节。 先是常晓兵巴拉巴拉了一大通，夸赞智慧果是一家优秀的、创新的科技企业，与联通强强联手，共创辉煌云云。 轮到库克发言时，他慢条斯理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信笺纸，拿在手里扬了扬，对着架在面前的话筒说道：“这是一封来自美国的道歉信。” 一听此话，场下立马响起了“嗡嗡嗡”的讨论声，都在猜测这封信是谁写的。 “这是老乔拖着病体写的一封道歉信，他由于得了癌症，连走路都困难，无法亲自来到中国向大家道歉，因此就委托我代劳了。 请大家给我两分钟时间，我向大家读一遍这封信。” 说罢，库克拿着信件，声情并茂的读了起来。 场下格外的安静，因为所有人都在认真聆听这封道歉信，同时产生了一些联想。 老乔那样固执和骄傲的一个人，居然会向中国市场低头？ 这着实有点出乎在场记者的意料。 我们是不是该原谅他呢？ 据说老乔已经得了癌症，生命所剩不多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向中国人民道歉也说得通了。 读完信后，库克神情有些悲伤的说道：“他自知生命所剩无多，最大的遗憾，或者说是愧疚，就是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情感。 他听说中国人民医疗条件落后，特地嘱咐我，代表他向中国的慈善医疗组织捐赠一亿人民币！” 说罢，库克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支票，面向台下展示。 这下，场下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热议起了老乔的善举。 一个素不相识，一生中从未到过中国的外国人，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关口幡然醒悟，怀揣着愧疚和那颗善良的心，向中国捐赠一个亿，用于救助那些与他同样不幸，被病痛折磨的患者。 有记者自动脑补出了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 还有一些女记者平生最听不得这些感人故事，偷偷抹起了眼泪。 理智一点的记者还保持着独立思考能力，思考智慧果与老乔联手搞出这一出的动机。 话又说回来，不管他的真实动机如何，这可能都是非华人、华裔的外国友人向中国捐赠出的最大数目的慈善基金了，能够实实在在的帮助大量不幸的家庭，算是大善举！ 老乔，也算是大善人了！ 至于会不会成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活在大家永远的纪念中，就看领了赏钱的意见领袖、公共知识分子们够不够给力了。 正文 1389、计划落空 “童总、熊总、阎总，你们请看，视频上传才短短几个小时，播放量就已经正式突破1000万了，这说明平台上的用户对这条视频还是很感兴趣的。” 优酷网一间小型会议室里，公司CEO古永将正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给三位机构投资人兼优酷网股东展示视频的播放数据。 这条视频是夏景行亲手交给童士杰的，并嘱咐他拿到优酷网去引爆，毕竟由土豆网、微博这些深深烙着夏景行印记的网站去充当“放炮者”都显得有些不合适，容易被战略合作伙伴联通抓到故意捣乱的把柄。 夏景行虽不担心联通会翻脸，但多多少少还是给对方留一些面子，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露骨了。 而优酷网就不一样了，谁都知道这家网站是土豆网的死对头，幕后股东跟远景资本那更是不对付。 但，除了少数几个当事者之外，没人知道阿克塞尔中国、IDG和赛富已经不想再跟远景资本打下去了，他们打算与夏景行和解。 那天童士杰通风报信后不久，他就与桃园三结义的另外两个兄弟一起找到徐欣，委托她帮忙给夏景行递话。 夏景行收到徐欣的递话后，没有着急给予答复，而是准备晾三人一阵子。 你们说开打就开打，说和解就和解，那我多没面子啊。 直到几天前，夏景行终于准备行动了，不过没有给予明确的答复，而是先给三人安排了一个小任务。 什么任务呢？ 把老乔当年种族歧视的视频再炒热一次。 童士杰没有吭声，默默地从古永将手里接过鼠标，翻看起了视频的评论，看到一面倒的骂声以及抵制智慧果的声音后，一张严肃的胖脸终于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他态度亲昵的拍了拍古永将的肩膀，夸赞道：“干的不错！接下来把这条视频置顶，尽快让它的播放量突破一个亿。” “好！” 古永将脸上的笑容显得有几分勉强，因为他不是很愿意帮忙干这个脏活。 可不干又不行，三名股东加起来持有超过优酷一半的股权，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与三名重要股东把关系搞僵。 特别是三名股东前几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说出了与土豆网合并这种话。 古永将对此很警觉也很小心，意识到三名股东可能暗中在与土豆网那边接触。 在看到三人交给自己的这条视频后，古永将更加确信了，三个人打算跳车，资本就是这么翻脸无情，只选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所谓的友情、相互扶持、相互成就……全都是狗屁！ 就当古永将在心里疯狂吐槽的时候，童士杰与熊小鸽、阎炎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均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现在投名状也递过去了，这下夏总总该满意了吧！ 童士杰心中一动，缓缓开口道：“永将啊，那天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古永将抬起头，发现三位股东全都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看着面前的三张笑脸，古永将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和憋屈。 这么快就急着要逼宫了吗？ 古永将毕竟不是一般的草根创业者，在正式创办优酷前就担任过搜狐的总裁兼首席运营官，更早之前还在富国集团干过几年风投，知道这帮人求的不过是一个“利”字。 因此，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而是十分镇定的说道：“尽管目前优酷的月活用户数和日均PV落后于土豆网，但我认为不是非得要合并，起码现在合并不合适。” “哦！说说看。” 熊小鸽笑容温和的看着古永将，其实他很欣赏这位“VC+互联网大厂”双重背景的创业者，就算要给夏景行奉上一份求和礼物，也不见得一定就要选择优酷，再说了，网络视频赛道还是很有潜力的。 “在海内控股正式收购土豆网前，整个行业涌现出了300多家视频网站，大致可以四大派系。 我们和土豆网算是混合派，影视剧集和原创UGC内容并重； 而56网、酷6算是专注派，专注于用户生成内容UGC模式的发展； 搜狐为代表的巨头派，目前虽然只有搜狐一家公司入场，但我听说百度、企鹅都有意入局网络视频行业； 迅雷、暴风和快播也可以算成一派，工具派。 这么多公司，这么多发展方向，谁会是最后的赢家？或者说赢家就只能有一个吗？不见得吧！” 古永将这番抽丝剥茧的分析引起了熊小鸽和阎炎的沉思。 只有童士杰不受影响，他仍坚持要撮合优酷与土豆的联姻，以作为自己回归组织后立下的第一桩功劳。 “土豆网有海内控股集团，有夏景行作为后盾，你觉得这些创业公司能够在他们手下走几个回合？” 古永将注视着童士杰，语气平静的说道：“坦白说，指望这些小公司去阻击土豆网的发展，基本上是送菜。 但是，土豆网扫平各路竞争对手，总归需要一点时间吧？ 而优酷网可以借这个机会继续做大规模和体量，等到被收编的时候，也能获得更好的收编条件。 还有，企鹅和百度以及阿狸还在边上看着，随时都可能杀入视频领域，成为这个行业新的实力玩家。 我们不见得非海内控股不卖，货比三家才是王道。 接下来，我们可以一边积攒实力，一边观望行业发展形势，即使要卖身，待价而沽才是最符合所有股东利益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主动送上门。” 熊小鸽和阎炎有些心动了，两人给正欲反驳的童士杰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先别说了。 “永将，我们只是提出一个设想，给优酷网准备一条退路，既然你心中都有数，那么我们也就不提这事了。” 熊小鸽轻轻揭过此事，卖掉优酷网的心也基本淡了下来。 童士杰很不高兴，同时觉得熊小鸽有些利令智昏，夏总震怒之下，是你这小身板担待得起的？ 再看阎炎，也是一副被说动了的表情。 童士杰心中暗道，目光还真是短浅啊，好吧，你们就等着承受夏总的怒火吧！ ………… ………… 另外一边，张勇在公司里紧盯着优酷网的动静，做好了随时发动舆论机器的准备。 夏景行给他交代过，让视频先在优酷网发酵，等到智慧果入华消息正式公布，全民都加入讨论后，海内网、微博、土豆网等舆论平台再给添一把火，不用格外卖力，当作正常新闻和热点事件来报道就好了。 张勇看了一眼优酷网的播放数据，发现已经突破一千万了，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正当他抄起电话，准备召唤各部门一起开个会，然后正式发起总攻的时候，秘书敲门走了进来，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张总，刘秘书刚刚打来电话，说行动暂时取消，另外叫你看一下今天智慧果和联通联合召开的新闻发布会。” 张勇愣了一下，不等他反应过来，桌子上的座机突然响了。 当他接起电话，只听那头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女声：“张总，好多微博名人都在转发“老乔捐赠一个亿给中国”的新闻，咱们是不是立即给降一下温，折叠相关微博内容展现？” 张勇赶忙问道：“丽丽，什么一个亿啊？出什么事了吗？” “出大事了！这一次智慧果明显是有备而来，我们的计划可能要彻底落空了！” 正文 1390、直面压力 老乔手写道歉信，态度诚恳的向中国人民道歉！ 捐赠一个亿帮助中国的癌症患者治病！ 微博公知、名人貌似收了钱，开始在平台上带节奏，一面倒的吹捧老乔！ 优酷网合并计划流产！ …… 各作战单位的“不利战报”像雪花一般涌入了秘书处，急得大秘书刘小朵都快上火了。 不过她跟着夏景行这么多年，也算是历练出来了，没有太过慌乱，一边指挥手下的小秘书传递夏景行的命令，一边把收到的最新消息汇总给夏景行。 “几百家媒体高度称赞老乔捐钱的义举，还说咱们中国人是淳朴善良的民族，应该原谅老乔曾经犯下的过错。” “接着，这股歪风迅速刮到了互联网平台上，贴吧、论坛、社群全都在讨论老乔捐钱的事情。” “企鹅微博和其他三大微博的名人、公知纷纷下场参与讨论，我们的微博平台也被卷入了进去，现在全民都在讨论这件事。” …… 夏景行放下手机，歪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林兵，问道：“你怎么看？” 林兵摊了摊手，“毫无疑问，他们是有备而来，撒了不少公关费。” 夏景行笑了笑，往后一靠，拿手枕着后脑勺，说道：“是啊！有备而来，这一次他们明显是学乖了，没有给咱们留下可乘之机。” 刘小朵面色凝重的说道：“夏总，咱们做了那么多部署，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 夏景行听出了刘小朵的不甘心，摇头道：“智慧果以前就吃过舆论方面的亏，知道咱们手里还有一个中国版脸书，只要不傻，就肯定会做防备。 我有些低估了库克，这家伙做事，简直是滴水不漏。 道歉信、捐款、撒公关费这三板斧连续下来，咱们炒不了冷饭了。 也罢，那就硬碰硬吧！” 夏景行也没有太沮丧，毕竟面对的是智慧果这种不缺钱，也不缺聪明人的企业，不可能每次都占据上风。 林兵点头道：“库克为了让智慧果顺利进入中国市场，还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学习中文，夸赞中国，每一步都踩到了中国人的G点上面，知道咱们缺乏自信，更缺乏来自外国友人的肯定。” 夏景行微笑道：“这没什么，公认的在中国的经商成功密码，老外基本都知道。 不过库克这一次做的比其他老外更狠，姿态摆的更低。” “所以说他是个厉害角色啊！彻底摸清楚了咱们的文化和民族特性，然后利用咱们国家老百姓的善良，一封轻飘飘的道歉信，加上一亿人民币的捐款，就洗白上岸了。” 林兵边说边摇头，不知道是在感慨老百姓太容易被蒙蔽，还是在可惜给智慧果准备的一系列计划彻底落空。 “夏总，你说那封道歉信，真的是老乔写的吗？他那么顽固的人，怎么可能低头？还捐出一个亿，别不是智慧果公司帮他捐的吧？道歉信也是别人写的。” 夏景行摇头道：“这些都不重要了！而且以老乔对我的仇恨，只要是对击败我、击败复兴手机有利的事情，他完全可能放下过去所谓的的坚持和原则。 他只有一个目的，死之前把我们也一把带走！” 林兵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一想的话，老乔究竟是有多恨老板啊，连过去最瞧不起的中国市场和中国人都能放下颜面来讨好。 即便钱不是老乔捐的，道歉信也不是他亲手写的，但至少得到了他的默许。 为了报复老板，这个人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这还是媒体报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想到这，原本不是很支持夏景行发动舆论攻击的林兵改变了主意，说道：“夏总，我们跟智慧果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从库克这次的一系列行动来看，他积极推动智慧果入华，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扩大手机销量，还存了一份打击我们的心思在其中。 因此，我们不能有任何的保留，该用的手段全部都得用上。” 夏景行诧异道：“你的意思是继续发起舆论攻击？” 林兵重重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夏景行略微思索了几秒，随即摇头道：“那些准备已经没多大用了！你没看到库克都在新闻发布会上说了吗？老乔已经没几天活头了，说得可怜兮兮的，我们的老百姓大多比较善良，尤其喜欢同情弱者，不会去过多苛责一个快死的人。 而且他还捐了钱，这就是最大的政治正确！” 说到这，夏景行把手机递给了林兵，道：“你自个儿看看吧，我们自家的微博都快沦陷了。” 林兵一脸惊讶的接过手机，查看起了微博应用上的评论。 “老乔比咱们绝大多数中国企业家捐钱都大方，一捐就是一个亿，中国人民应该要铭记他。” “扪心自问，我们有几个中国企业家捐钱比老乔更多？” “好人长命百岁，希望老乔尽快康复，有空到咱们中国来看看。” “智慧果手机是真正的科技艺术品，老乔是个天才，可惜天妒英才。” …… 这些高赞评论，林兵是越看越来气，怎么就没有自己的立场呢？ 老乔或者智慧果公司现在捐一个亿，未来可以从中国赚走一千个亿，而且还是每年，括号净利润，非销售收入。 林兵偶尔发现了一些人站出来说“一码归一码，捐钱不等于道歉，不等于中国人民就原谅他了”之类的话，无一例外，全部被喷，被指责是狭隘民族主义、太小心眼儿，缺乏同情心。 看完这些评论后，林兵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还是智慧果和老乔被他们暗算了一次，在中国市场留下了坏印象的情况下，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卖力吹捧。 假如老乔和智慧果没有爆发种族歧视的负面舆论，非常顺利的就进入了中国市场，那么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怕是会有人吹到天上去，甚至是顶礼膜拜吧？ 执掌外国顶级科技公司的商业教父携跨时代的科技艺术品来到中国，无数人砸锅卖铁也要买上一部，在国外的普通商品来到中国后摇身一变，成为了身份和财富实力的象征。 林兵驱散脑中的幻想，把手机递回给了夏景行，闭口不提继续发动舆论攻击的事情了，只是嘴里仍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 尽管林兵声音细弱蚊蝇，但还是被夏景行听见了，立马回了他四个字：“文化自信！” 说出这句话后，夏景行的心情也有几分沉重。 现在复兴手机是主场作战，可别混着混着成了客场作战。 无法去苛责消费者的选择，还得怪我大清就开始欠账、落后。 大环境如此，一时半会儿改变不过来。 林兵叹息道：“唉，这样也好，直面智慧果的压力，免得公司里那帮人一个个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夏景行微微一笑，“这就对了，看开一点，既然我们埋伏的奇兵没有起作用，那就上正兵。 只有当着十三亿人的面，用产品的性能击败智慧果，那样才能彻底打破“国产货就是不如外国货”的民众固有印象。” “能打败智慧果吗？是不是太乐观了？” 这句话林兵没问出口，只是在心中问自己。 智慧果的封闭系统较开源安卓是有优势的，而且他们还在自研芯片，更重要的他们是美企…… 这一件件事沉甸甸的压在林兵胸口上，让他愈发的感到忧虑。 同时他也深刻认识到了夏景行的高瞻远瞩，在已经拥有非凡成就的情况下，从未沾沾自喜和躺在功劳簿上过日子，不管是自研芯片，还是打造、投资手机和芯片产业链，都是为了应对愈发复杂的竞争环境和市场挑战。 对智慧果这个大敌的重视程度更是从未减弱过一丝一毫，任何可以削弱这家企业的机会都没有放过，只是有的成功了，有的没有成功罢了。 正文 1391、嘴炮王者 喜得贵子后，几个月没有在公众面前亮相的黎二公子突然高调亮相鹏城，一下子就引起了媒体的注意。 正当媒体捕风捉影、胡乱猜测的时候，一则新闻突然被爆出，迅速刷屏了整个互联网行业。 由企鹅微博方面牵头，企鹅控股集团重要股东金科拓展集团董事局主席黎译凯先生提供战略重组资金，一次性完成对新浪微博、搜狐微博和网易微博的战略并购，实现四家合一，新的微博平台将继续沿用企鹅品牌…… 在整合完毕后，预计新的企鹅微博将覆盖超过2亿名注册用户，月活用户数突破一亿大关，成为中国最大的微博平台。 此条消息一出，在业内引起了热议，同时给本来快要落幕的微博之战增加了不少的悬念。 多名互联网专业人士分析称：集合四大互联网公司之力，再加上港岛黎家的财力做坚实后盾，新的企鹅微博将对海内微博形成巨大的压力和威胁，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还有人在网络平台上大胆的预言：在海内网月活用户数跌破一亿，较巅峰时期减少一半活跃用户的当下，如果海内微博再输掉这场关键的微博之战，海内控股的社交巨头、四大互联网公司头衔将变得名不副实，大概率会沦落为二三流的互联网企业。 还别说，这些恰了烂钱的分析和预言还真就有人信了，而且信的人数还不少，并在网上掀起了热烈的讨论，讨论海内控股能不能安然度过这一关，海内微博会不会垮掉，要不要改玩企鹅微博…… 等舆论发酵的差不多了，势也造够了，企鹅微博方面才携众股东登场，热热闹闹的召开起了新闻发布会。 布置光鲜亮丽的舞台上，波尼马满脸堆笑的站在正中央位置，接受着台下晃眼的镁光灯照射。在他左右两侧，还分别站着黎译凯、曹会计、丁三石、查尔斯等四人。 五个人整齐的站成一排，左右交叉握手，代表着齐力同心，共创辉煌，但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大男人准备要跳天鹅舞一样。 在五名天鹅舞演员身后，还写着“全新的企鹅微博，全新的中文社交，全新的征程”等字样，看起来是对重组的这家公司寄予了厚望。 媒体对这家新公司也很感兴趣，四大互联网公司联手，纵观整个中国互联网行业十余年发展史，都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从侧面也能看出，发展势头迅猛的海内控股对四家互联网公司造成了多大的压力，都逼得搁置争议，尽弃前嫌，合力对敌了。 结束庆典仪式，五人刚刚就座，台下就有刺头记者迫不及待的提问道：“请问新的企鹅微博，是四家互联网公司为了对抗业内第一的海内微博而不得已想出的举措吗？” 尼玛，这么喜庆的日子，你们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黎译凯当场脸色就变了，生气的他抢在波尼马这个企鹅微博董事长的前面，用架在面前的话筒回怼记者：“在正式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先纠正你问题中的几个错误。 首先，海内微博不是业内第一，从来都不是，企鹅微博在进行战略重组前的注册用户数量就要超过他们。 其次，我们没有不得已，企鹅微博的合作背景是建立在四家公司开放共赢的基础上，而不是像某些公司那样无休止的扩张、吞并，什么行业都要插一手。 最后，更正一下，除了四家互联网公司，新的企鹅微博股东里面还有一个金科拓展集团！谢谢！” 提问的记者被黎译凯怼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有些下不来台。 看到这一幕，波尼马因为被黎译凯喧宾夺主而变得有些不太高兴的心情稍微转好了一点。 他偷偷看了坐在台下第一排的军师、重组企鹅微博的最大功臣刘治平一眼，后者朝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别管，二公子花了钱，是大粗腿，这风头让给他出也罢。 波尼马心中偷笑，说起来二公子之所以掏钱这么爽利，还得感谢夏景行帮忙拉仇恨。 他现在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凡是能够打击夏景行商业势力的事，二公子基本来者不拒，听说前段时间还在美国投资了一家造电动汽车的公司，也是家里有……水电气和石油，不然小门小户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 折腾也好，生命在于折腾嘛！ 二公子花钱请打手，那么他就认真扮演好这个打手的角色，不愁未来的生活过不下去。 这时，面对台下记者的一个接一个的挖坑式的提问，黎译凯已经甘之若饴的跳进去了，贡献了一个又一个爆点新闻。 “海内控股估值逼近百亿美金又如何？互联网公司不是光有钱就能玩转的。 海内网不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吗？ 美国脸书创始人回国打造中国版脸书，结果遭遇水土不服，被更加本土化的QQ空间打败了。” 黎译凯满脸笑意的说着，当他听到QQ空间击败海内网的消息后，比过圣诞节还开心，同时也更加确信自己吃回头草投资企鹅，是选对了！ 你夏景行所向无敌又如何？连我父亲在你手下都吃过瘪又如何？我一样可以在局部战场打败你，破了你的不败金身！ 黎译凯仿佛是好久都没这么痛快过了，畅快的面对记者开炮，他今天要好好的出一下胸中这口恶气，让这些报道去打脸、去气一下夏景行。 “企鹅微博未来不缺发展资金！此次斥资1亿美元投资企鹅微博，只不过是金科拓展集团的首笔投资。 如果后续有需要，金科拓展集团还会投资企鹅微博第二笔、第三笔。 我们虽然比不过某些秃鹫资本，但几十亿美金还是掏的出的。” 一听这话，台下记者更兴奋了，连忙追问黎译凯口中的“秃鹫资本”是谁。 “所谓秃鹫资本，就是指那些通过投机，甚至是恶意做空本国健康运营的企业来实现巨额盈利的没有道德底线的投资公司。” 记者们继续追问，想要从黎译凯口中听到那个纵横国际资本市场，被美媒誉为亚洲有史以来在美国最成功的投资大师的名字。 但黎译凯不傻，知道指名道姓会有什么后果，打官司他倒不怕，唯独怕老爹被自己惹出的风波给气到。 倒不是他有多孝顺，而是老爷子自知年事已高，这段时间已经提过好几次分家产的事情了。 要是他在老爹面前失分，庞大的家产可就全便宜他那个假仁假义的大哥了，因此还得当好大孝子。 这不，儿子都生了一个吗？明年计划再生俩！ 见黎译凯嘴硬不过三秒就怂了，根本不敢提夏景行三个字，台下记者纷纷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还以为有多厉害呢，结果就是个嘴炮王者，还是一个打嘴炮都畏畏缩缩的王者！ 听到台下记者的嘘声，黎译凯脸上有些挂不住，决定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秃鹫资本不可能每次都得手，大家看着吧，有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台下记者一片哗然，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啊，都开始咒人家死了！ 查尔斯、丁三石、曹会计全程未说话，任由黎二公子把这场多方联合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当作了他自己的独家秀。 其实他们心里巴不得如此，既然黎二公子这么讲义气，那干脆就好人好事做到底，把来自夏景行的火力全部都吸引走吧。 同意将各自的微博平台注入企鹅微博合并重组，他们心中都是带着几分迟疑和忐忑的。 主要是夏景行在对付各行业竞争对手时的名声比较差，手段有些酷烈，不讲究“温良恭谦让”这些传统美德，尤其喜欢以力服人！ 黎黄台他都敢做空，大众他都敢逼空，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与这样的危险分子彻底撕破脸，是需要一定勇气和胆魄的。 好在他们都是上古互联网走出来的传奇人物，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自信能够应付来自夏景行的凶猛报复。 不过，现在二公子要替大家当这个肉盾，他们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拦对方。 正文 1392、数字娱乐产业拼图 “好狗胆！ 这黎老二快一年没被收拾了，可能身上的皮子又痒了，改天帮他松松皮！” 说罢，夏景行笑着把一篇报纸扔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没去在意黎二对自己的诅咒，这家伙除了投了个好胎以外，别的一无是处，暂时放他一马，后面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拿目光打量了分列左右的海内控股集团众高管一圈后，夏景行淡淡道：“现在外面都在传海内控股集团快要不行了，海内网在走下坡路，微博遭遇强敌，土豆网面对三百多家视频平台的围攻，游戏更是全行业公敌……” 说到这，夏景行自个儿都觉得有些好笑，我特么混得就这么惨吗？一不留神就四面楚歌了？全国互联网同行都在针对我？讨伐我？ 其实他崇尚的是和平崛起，但是，崛起从来都不可能是和平的，这注定只能是一种美好的愿景，顺便麻痹对手，要伪装成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简直是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高丽丽拍案而起，呵斥道：“夏总，这些媒体就是这样没有下限，喜欢四处煽风点火，创造新闻话题，博眼球。” “别站着，坐下说！” 夏景行朝高丽丽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等她坐下后，又道：“既然你都知道媒体的节操，那又何必去在意他们的行为呢？” “我就是单纯咽不下这口恶气，企鹅微博算什么？我们的手下败将而已！ 现在合并了三个比他们更加差劲的微博平台，再拿黎译凯5000万美元股权+5000万美元债权融资就能崛起了？ 简直就是笑话，媒体捧高踩低都找不准正确的对象！” 高丽丽脸上写满了不忿，恨不得现在就让海内微博发力一波，将纸老虎企鹅微博斩落于马下，方消她心头之恨。 夏景行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其实媒体有些论调没有错，现在的确是海内控股的虚弱时刻，也很吸引仇恨。 我们在游戏领域击败了盛大，登顶王座，引来全行业的嫉恨； 我们在视频领域收购了排名业内第一的土豆网，让各路视频创业者心生忌惮； 我们在SNS领域首次遭遇了滑铁卢，海内网的衰落让他们蠢蠢欲动； 微博出现新的变局，又让很多人对我们的实力减少了一分忌惮之心。 最后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全行业都在唱衰我们。 仿佛我们跌倒，他们能一拥而上吃饱一样。” 张勇笑了笑，“现在已经有人提出了这样一句话，海内跌倒，中国互联网吃饱。” 沈心仪淡淡道：“就算我们倒下，也轮不到他们那些小鱼小虾来接替我们的位置，最大获利者是企鹅，接着是搜狐、网易他们，普通创业者根本没机会获取市场份额。” 张勇笑着摊了摊手，“可人心就是这样，他们嫉妒海内控股的发展速度，嫉妒海内控股的成就，有心人再一引导，仿佛我们欺凌了整个互联网行业一样。” 夏景行没说话，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提前这么多年就享受到了杰克马同款待遇。 自己可没挑战金融秩序，也没抢卖菜的生意啊…… 但是，自己头上的亚洲首富头衔就像是一朵乌云，压在了中国互联网创业者头顶上，进入哪个细分行业，哪个行业的创业者就如临大敌。 没看见四大门户，四大老牌互联网巨头都被逼到联手的地步了吗？ 一般的草根创业者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扛不住来自海内控股的竞争压力。 想到这，夏景行把目光投向张勇，后者也在看他。 “夏总，现在集团正处于风口浪尖，收购酷狗音乐的脚步是不是应该缓一缓？ 人言可畏！如果我们贸然出击，可能就坐实了那些指责。” 夏景行嗤笑道：“什么指责？无序扩张？我特么拿钱收购公司，总比有些公司直接硬抄干净吧？” 张勇一阵苦笑，他知道老板可能没把外界的那些谣言放在心上，甚至不怕给本就愈演愈烈的舆论再添一把火。 在当下，阿狸专注于电商，百度专注于搜索，企鹅想尝试进入更多领域，但却被海内控股击退了。 放眼国内，论染指细分行业数量之多，横跨细分行业之广，也就只有盛大能和海内控股比比了。 但盛大自从丢掉游戏王座，盒子战略也彻底宣告失败后，声势已经大不如前了。 海内控股一个小字辈互联网公司，不知不觉的，竟然发展成为了一尊互联网综合巨头。 虽然眼下还没有完成上市和彻底坐稳各细分行业的龙头地位，但登顶之势已经显现了，这就很招人嫉恨。 阿狸和百度目前还在专注各自的赛道，不然都有可能一起加入围剿海内控股的行列了。 “不管他们是要结盟对抗海内控股的扩张也好，还是要给海内控股拉包围圈也罢，都随他们。 我就想看看，他们究竟能搞出多大的动静来。” 说到这，夏景行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曹会计和丁三石与自己的交情不是很深，加入围剿队伍倒也罢了。 可查尔斯这个佛系企业家竟然也选择去趟浑水，下半辈子是不想安安心心的修仙了吗？ 海内控股与搜狐的交情一直都很不错，双方还保持着不少的合作，而他也比较欣赏查尔斯的与世无争，时不时还与对方一起喝上两杯。 现在查尔斯搞这一出，以后怕是朋友都没得做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佛系企业家再佛系也是企业家，不可能真的就吃斋念佛。 从前世查尔斯多次尝试回到互联网主流视线就能看出来，这家伙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谁不希望自己的企业能够做大做强，只不过查尔斯是真正的有点懒，与其他奋斗逼比起来，算是最懒散的那个。 “那酷狗？”张勇试探性问道。 “按照原计划继续推进，我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中止咱们的泛娱乐战略。 不仅是酷狗，对于奇点中文网，咱们也可以尝试联系一下盛大，向他们报价。” 张勇见老板态度坚决，便不再劝阻其放缓收购酷狗音乐的脚步，转头说起了奇点中文网。 “陈天桥很看重这家网络文学网站，我曾经试探了他一下，不等我真正开口，他就婉拒了。” 张勇语气颇为遗憾的说道：“去年盛大在奇点中文网的基础上创建了盛大文学，旗下共计有六大原创文学网站，占据了整个原创文学市场72%的份额，另外还控制了三家图书策划出版公司，是国内最大的民营图书出版公司，签约了韩寒、于丹、安意如、蔡康永等多位当代一线作家。 现在盛大游戏业务不断萎缩，听说陈天桥有意让公司收购酷6网，入局视频行业。 在没有完全熄灭数字化娱乐野心前，陈天桥是肯定不愿意被抽走网络文学这块关键基石的，除非他哪天想退出行业了，不玩了。” “好吧，我懂了！既然他不愿意卖公司，那咱们也不勉强，咱们自己做。” 夏景行想通了，过去他一直想等着陈天桥退圈卖公司，如今想来，有点太被动了，而且也无法很好的与泛娱乐战略形成配合。 为了改变中国长视频的悲催命运，土豆网的原创剧集已经在筹备拍摄了，那么IP上游产业必须尽快建立，不能等下去。 “咱们自建网络文学网站？”张勇问道。 夏景行笑道：“说对了一半，还要加上一款网络文学应用。 随着智能手机覆盖率增加，看小说的人群会慢慢转移到移动端，这恰好是咱们的机会，也是咱们擅长的地方。” 张勇眼睛顿时一亮，“这主意好啊！复兴手机是不是可以预装一款小说阅读应用？” “那是自然，复兴手机不会去做太多互联网业务，会坚持在硬件、软件领域发展。” 张勇点了点头，“那这样的话就好办了，咱们可以先在PC端搭出一个架子，把基本的框架和业务模式捋顺了，到那时手机覆盖率应该也上来了，正好跑马圈地。”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的泛娱乐战略要齐头并进，彻底颠覆旧有模式和秩序。 咱们暂时不做中国的YouTube了，先改做中国的Netflix，YouTube以后再做。” 张勇暗觉好笑，老板怎么想出一出是一出啊！ 不过他现在基本也看明白了，中国用户喜欢看影视剧集要胜过看UGC原创内容，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或许跟UGC原创内容不够精彩有关，再延伸下去，或许还跟中国的UGC内容创作者没有像YouTube那样的广告分成有关，没人可以长期坚持用爱发电。 无法成为一份正当职业，就没办法保持稳定的、优质的内容输出。 而如果给予创作者广告分成，视频网站的商业模式又跑不通，将形成巨大的财务黑洞，成本可能还要超过带宽成本。 “好，那就先做Netflix吧。” 说到这，张勇掰着手指头数道：“网络游戏、网络文学、网络视频和网络音乐，再加上海内影业，咱们的泛娱乐拼图大概就齐全了吧？还差什么？” “大致框架是搭建出来了，但还缺少两块关键拼图。” 张勇不解的看着夏景行，他怎么感觉差不多了呢？ 夏景行笑了笑，“还缺动漫和电竞，线下主题公园……这个暂时就算了，还没打造出那么多经典IP，搞不过老外。” 张勇说：“动漫和电竞，太小众了吧？” 夏景行点头道：“所以把这两个产业放在后面解决，等待产业迎来爆发，目前的数字娱乐版图已经足够我们挥毫泼墨了。” 闻言，张勇也难得的幽默了一把，“好，那咱们就继续顶风作案，他们爱咋咋的！” “爱谁谁！随便他们咋个弄！” 正文 1393、谦谦君子罗宾李 得到夏景行的命令后，张勇立即加快了收购酷狗音乐的脚步。 与土豆网相同，酷狗音乐也有一个在公司创办早期就投资了大量金钱，持有公司大量股份的股东，它的名字叫做远景资本。 现在负责掌管远景资本中国内地VC部门的人是饶磊，他为海内控股收购酷狗音乐一事出力良多，一直在做创始人谢震雨的思想工作。 本来谢震雨都快要点头同意出售公司了，但海内控股集团一下子被外界的流言蜚语打断了谈判进度。 现在张勇已经从夏景行那里得到了确切的答复，那么他也就不再畏手畏脚的了，只用了一周时间就火速敲定了酷狗音乐收购案。 海内控股集团斥资4亿人民币，溢价收购了酷狗音乐100%股权，将这个音乐播放软件纳入到了麾下。 相比正处于创业风口上的视频网站，音乐播放软件的商业变现模式一直受到创投界的质疑和诟病。 收会员费什么的就别想了，连广告价格都比不上更利于展现和投放的视频网站，同时近两年还经常被版权官司所困扰，因此公司估值不高，发展前景也不是特别的明朗，这也是谢震雨之所以愿意放手一手创办的公司的重要原因。 海内控股集团此次收购酷狗音乐没有再增发股权，整场收购行动全部都使用的现金。 由于手握几款大火的网游，海内控股集团现在几乎不缺现金流了，掏几个亿出来轻轻松松的，完全不存在什么财务压力。 在收购酷狗音乐的同时，张勇还安排注册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名叫海内文学，走出了自建原创网络文学网站的第一步。 已经快被人捧到“全行业公敌”位置的海内控股集团，其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盯着。 很快，收购酷狗音乐、成立海内文学，海内控股的这两个大动作就被人曝光出来了，引得业界一片哗然！ 海内控股飘了！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简直是不把企鹅微博和四大互联网公司的联手放在眼里啊！ 同时，也严重说明了一个问题，外界关于“海内控股集团扩张没有边界”的指责，丝毫没有让亚洲首富在中国互联网行业的扩张步伐放慢下来，甚至连暂停一下都没有！ 这就是亚洲首富夏总的排面吗？潜台词就是——你们都是垃圾，联手也还是一堆垃圾，连一块绊脚石都算不上，不配让我停下脚步。 正当人们津津乐道此事，热议夏总霸气的时候，也有一些批判的声音传出。 “一旦自信过了头，那就变成了自负！” “不先着手解决企鹅微博形成的巨大威胁，反而又扩张进入到了两个新行业，我看海内控股未来麻烦不小。” “社交主业不靖，谈什么泛娱乐战略？我看这就是丢了西瓜捡芝麻，竹篮打水一场空，两头业务都落不了好。” …… 企业战略大师、社评人士纷纷唱衰，表示不看好海内控股接下来的发展。 包括很多网民都觉得夏总这次可能是真的飘了，在微博战场还没建立起决定性优势前，就又贸然新开了好几个战场，简直是比元首还狂，人家元首还只是两线作战，夏景行则近乎于向全行业宣战…… 这个向全行业宣战，丝毫没有夸大。 拿海内网和微博来说，两家网站作为社交主干业务，与企鹅正全面开战，打得热火朝天； 而海内游戏在今年完成加冕，成为新的网游霸主，引得盛大、网易、搜狐等一大堆游戏厂商忌惮和眼红； 土豆网所在的网络视频行业，搜狐视频已经磨刀霍霍，盛大则在一旁虎视眈眈； 还有酷狗音乐所在的网络音乐行业，与几年前收购了千千静听，在此基础上打造了MP3搜索的行业霸主千寻又正面对上了，再添一大强敌； 海内文学的成立，可以预见的是，必然会成为盛大文学的眼中钉，重点打击对象； …… 放眼国内，除了阿狸、京西、当当这帮电商网站以外，其他互联网细分行业的霸主和创业公司全都和海内控股的控制版图接壤了，有的公司还是好几处接壤，比如搜狐、盛大和企鹅。 因此，对于这个有钱、有资源、还凶名在外的新邻居，大家真的很难喜欢得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四大互联网公司的联合出兵，仿佛成了一种替天行道的政治正确。 哪怕是平日里很讨厌企鹅抄袭作风的创业者，此时也只能站在对方升起的这杆大旗下，捏着鼻子夸赞：企鹅微博反击得好，是该好好的教训一下大胃王海内控股集团了。 就这样，海内控股集团正式喜提“全行业公敌”、“大胃王”、“没有扩张边界的公司”等诸多头衔。 暂且不提四大互联网公司和黎译凯有多高兴海内控股的作死行为，近乎引发了全行业的厌恶和抵制，同时衬托了他们联合行动的正义。 就拿近两年患上了“惊恐症”的陈天桥来说，在得知海内控股创建了海内文学后，病情加重了很多。 在盛大游戏让位于海内游戏之后，他不甘心再看到盛大文学被海内文学颠覆。 又气又急之下，陈天桥病倒了。 雒芊芊代他给公司高管简单的布置交代了一番后，就陪着丈夫去新加坡治病了。 虽然遭遇了几次挫折，但盛大剩下的家底依然很殷实。 只可惜这家公司的灵魂人物由于身体不好，已经无法再全身心投入风起云涌的互联网发展大潮中了。 恰逢这几年又是移动互联网转型的关键时期，当曾经的弄潮儿都开始隐居幕后，盛大这家传奇互联网公司注定渐生暮气，辉煌谢幕。 当盛大变得越来越没有存在感的时候，京城的一家互联网公司正意气风发的结束本赛道的战斗，开始把目光投向其他赛道。 ………… ………… 上地，搜索框大厦。 罗宾李看着面前刚刚竣工、外观呈波浪状的总部大厦，暗自点头，挺有艺术美感的，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建筑。 随行的几名千寻高管中，一名戴眼镜、三十来岁的男子望着大厦，笑着说道：“这么漂亮的大厦，跟硅谷公司的总部比起来都不差了，放在国内，应该是独一份了吧！ 要我说，等到入驻大厦那一天，咱们也来个广发英雄帖，邀请媒体一起来做个见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中国顶级互联网公司。 咱们过去就是太低调了，有些连总部大厦都没有，还挤在中关村小破楼里办公的公司都大言不惭的放话说自己是中国第一大互联网企业了。” 周围人纷纷露出了笑意，大家都知道这是在内涵谁。 不过话说回来，海内控股集团这段时间无比的高调，进军各大领域，仿佛把天下英雄都没放在眼里一般，令这帮刚刚击败不可一世的谷歌的骄兵悍将很不爽。 从市值，到技术，再到营收和净利润，千寻才是中国互联网最璀璨的那颗星。 有些公司成立不过三四年时间，连社交战事都没终结，就一副“老子第一”的架势，多大的脸啊！ 罗宾李回过头看了众高管一眼，目光最后放在了说话的那名男高管身上，道：“海龙，不要太骄傲了！” 说着，罗宾李拿手指了指远处挨着千寻大厦和良心集团总部大厦不远的一栋高耸入云的建筑，道：“看见没？人家的总部可比我们的总部气派多了。” 张海龙看了一眼已经修到了三四十层的两栋大厦，微笑道：“这是复兴大厦吧，又不是海内大厦。” 罗宾李淡淡道：“有区别吗？都是一个人控制的产业。” 张海龙大学一毕业就创业，之后拿到了千寻竞价排名魔都总代理权，短短几年时间就发展成为了魔都规模最大的网络营销机构，同时也是千寻渠道体系中最有实力的代理商。 四年前，他的公司被千寻看上收购，他也摇身一变，从代理商变成了千寻魔都分公司总经理，之后平步青云，一路升到了千寻销售副总裁的位置，负责公司竞价排名业务的全国销售管理的工作。 这样一个人，精明且强势，行事作风也非常大胆。 他听懂了大老板罗宾李的意思，忌惮的是夏景行的综合实力，于是准备抓住机会表现一番，回道：“罗宾，我认为还是有区别的。” 罗宾李没有因为张海龙反驳自己的话而生气，反而来了一丝兴趣，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讲。 张海龙不卑不亢的阐述起了自己的观点：“夏景行虽然是亚洲首富，手里还掌握了复兴工业这样一家巨无霸公司，但仍改变不了海内控股根基还很薄弱的事实。 尤其是最近因为海内控股的大肆扩张，已经引起了行业公愤。 或许我们的首富认为所有人和公司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然而现实却是海内控股四面树敌、四处漏风！” “那你说说怎么个漏风法？” 罗宾李脸上挂着一副温润如玉的笑容，充满了谦谦君子之风。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面前的这位是一只笑面虎，不要因为他在对你笑，就觉得他人畜无害。 阿狸有十八罗汉，企鹅有五虎将，那你听说过千寻七剑客吗？ 七剑客如今安在？ 正文 1394、箭在弦上 “他们的流量源泉全部来自于海内网和海内微博，一旦这个流量源泉干涸，海内控股所有业务都是无根之萍。” 张海龙看到了罗宾李脸上的“君子笑”，心里慌得一批，赶忙斟酌了一下语言，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流量来做阐述。 罗宾李笑了笑，“我看海内微博发展的很好，完全不缺流量。” “实际上，他们很缺流量！” 张海龙表情认真的说道：“海内网月活用户数大幅减少，微博之战也充满了悬念，现在海内控股旗下各业务板块都在大规模采买我们的搜索流量。 如果单纯比流量的话，他们可能还比不过企鹅，只是企鹅不太会变现流量，导致一直被海内控股压着打。 而阿狸基本也不生产流量，高度依赖外部流量导入。 可以说，全中国流量最大，也最会变现流量的是我们千寻。” 听到张海龙这番剖析，罗宾李心里还是颇为自得的。 夏景行的确成就非凡，甚至已经取代他成为改开以后最杰出的归国留学生创业者了，一如前两年他取代查尔斯那样，一代后浪推前浪。 但是，在互联网领域，千寻才是那个真正的霸主！ 海内控股算什么？他要率领他的流量铁骑，打下一个大大的互联网疆土。 谷歌基本已经完蛋了！ 不仅市场份额大幅落后于千寻，还跟个铁憨憨一样硬刚监管。 他得到了内部消息，这家硅谷巨头距离业务退出中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谷歌一走，那中国的搜索引擎市场，还不就是千寻的铁桶江山。 什么搜狗、三六零，全都土鸡瓦狗耳，不成气候！ 搜索引擎之战，基本已经宣告结束了。 那么他的目光也要转向其他领域了。 资本的扩张，是永无止境的。 夏景行只不过是太有钱了，扩张的比他们快一点而已。 最近海内控股搞出来的一系列动静，已经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和警惕了。 尤其是海内控股把爪子伸到了网络音乐领域，开始与千寻正面对上了。 如果放任对方这样扩张下去，很难说将来不会对千寻造成更大的威胁。 要知道，三六零还是远景资本投资的呢，可别泛娱乐变成了泛搜索。 张海龙察言观色，见罗宾李目露沉思，就知道老板听进去自己这番话了，这说明老板心里还是很忌惮亚洲首富和海内控股的……那么不就来活了吗？ “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依海内控股表现出的侵略性，咱们需要未雨绸缪。” 张海龙这句话说到罗宾李心坎里去了，他望着前者说道：“直接说出你的想法好了。” “与其被动的防守，不如主动进攻！” 张海龙眸子一亮，自信满满的说道：“现在海内控股四面树敌，得罪了业界无数同行，再添一个千寻，那么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罗宾李微微皱眉，虽然他手握一个流量帝国，但对与夏景行撕破脸，还是非常忌惮的。 过去，木志心曾召集他们这帮组织成员，商讨出资竞购华夏数码。 他碍不过面子，敷衍了事的出资了5000万人民币。 幸好最终竞购华夏数码失败了，不然他铁定被夏景行记恨上了。 前段时间良心控股发生了大事，木志心远走海外。 如今敢站出来与夏景行打擂台的商界人士几乎找不到了。 他如果去当这个出头鸟……嗯，感觉有点危险。 张海龙见罗宾李半天都不吭声，知道对方可能怂了，一句“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的评语浮现在了心中。 你可是中国互联网第一人啊！有什么不敢与夏景行撕破脸的，怕他个毛线啊！ 你如果不宣布开战，我怎么给别人交代？ 想起了那笔可观的数字，张海龙觉得自己还能再劝上一劝。 “海内控股的死穴是没有流量，或者说社交业务没有彻底立起来！ 假如海内网、微博像脸书那样拥有十亿用户，我们肯定无法切断他们的输血管道，谷歌在国际市场上拿现在的脸书都没辙。 现在是多方进攻海内控股，只要海内微博没有发展起来，海内控股基本就完蛋了，最好的结局就是保住网络游戏业务，其他业务都会给他人做嫁衣。 拿网络视频来说，还有哪家公司比我们更适合做这项业务。” 闻言，罗宾李赶忙瞟了站在张海龙身旁的任旭阳一眼。 任旭阳比七剑客加入公司稍晚一年，是千寻所剩不多的创业元老，目前担任公司市场和商务拓展副总裁，负责市场、公关、投资并购、战略合作等业务。 他最近接了罗宾李秘密安排的一项任务，牵头成立奇异果视频。 目前工作进度良好，正在跟美国私募股权投资基金Providence普罗维登斯接洽，这家基金愿意出资5000万美元，与千寻共同成立奇异果视频。 5000万美元不算特别多，但考虑到奇异果视频还未正式成立，对方就愿意出这么大一笔钱，看中的就是千寻这个品牌，以及品牌背后的流量帝国。 任旭阳咳嗽了一声，“罗宾，我也认为千寻不应该，也不能示弱。 现在海内控股跨入我们所在的领域，那么我们自然要还以颜色。 海内控股现在的麻烦很大，四大门户加盛大都很敌视他们。 如果我们站在企鹅微博这边，停止向海内微博输出流量，那么两家微博这场仗就有的打了。 当海内控股被微博业务牵扯住手脚，我们就可以出其不备，迅速的突入……拿下一块蛋糕。” 罗宾李犹豫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与夏景行、与海内控股撕破脸是无法避免的了，当他决定推出奇异果视频的那一刻起，双方注定就要起争端。 只是网络视频的竞争是一回事，切断搜索流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敢肯定，当千寻切断流量的那刻起，仇恨就会被吸引过来。 他本不是如此优柔寡断之人，只是要得罪的那个人是夏景行，由不得他不再三考虑。 张海龙微眯着眼，都到这份上了，还犹豫什么。 中国互联网第一人，只能有一个！ 交恶，岂是能够避开的？ 现在正是猛插海内控股一刀的好时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 罗宾李扫了在场的几名高管一眼，表情严肃的说道：“今天的话全都烂到肚子里，我不希望我们当中出一个大嘴巴。” 众高管齐刷刷的点头，都知道这件事波及面有多广，要是走漏了风声，恐怕还没等千寻做什么，夏景行就要打上门来了。 好战、善战、敢战，都是贴在亚洲首富身上的标签。 从硅谷杀出一条血路，然后又跨界杀到华尔街，又从华尔街杀到港岛，杀到内地，杀到欧洲……那就是个真正的杀神！ 他们理解罗宾李的迟疑，因为没人想跟这种杀神来一场较量。 可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 千寻一群高管离开刚刚竣工的千寻大厦，上了一辆辆停靠在路边的汽车。 罗宾李特地叫任旭阳与自己同乘一车，他有事情要问对方。 “普罗维登斯的要求只有一个，让我们选择hulu视频的发展模式，只做长视频和专业内容并免费提供给用户看，然后卖网络广告，那帮老外说我们擅长卖广告，相信我们干得好这件事。” 罗宾李笑了笑，千寻擅长卖广告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华尔街，这一点不足为奇。 “他们还有别的要求吗？” “要求我们找一个“创业型的职业经理人”来出任奇异果CEO，或者由你来出任CEO。” 罗宾李连连摇头，“我来出任CEO算什么？真要我来担任这个CEO，又不需要拿他们的钱了。” 任旭阳笑笑不说话。 已经箭在弦上了，但罗宾李还是感觉心里很不踏实，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因为这一支暗箭射出，可能会射死一只还没完全发育成熟的幼年独角兽，也有可能惹来一头巨鲸的怒火，翻江倒海，四分天下的局势再起波澜。 正文 1395、三分天下与三大芯片设计平台 “哈哈，蔡明阶这是被逼急眼了，要跟我们打价格战啊！ 他宣布联发科从第四季度开始，2G/2.5G GSM全系芯片降价15%。” 说罢，夏景行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坐在面前的三员半导体大将，想听听他们对此事的意见。 梁猛松和章儒京都没说话，默默地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旁边的展讯通信CEO李力游，这位才是此次进京汇报工作的主角，也是把联发科逼得都开始掀桌子的大功臣。 李力游满脸堆笑的拍起了马屁：“夏总，还是你看得准，一早就料定蔡明阶不会坐视展讯侵蚀联发科的市场。 现在他们看到展讯基带芯片的出货量暴涨，果然就坐不住了。” 夏景行微微一笑，说道：“杀敌八百，自损八千！不到万不得已，湾湾股王联发科是不会冒着营收和股价双双下滑的风险加入由展讯主动发起的价格战当中的。 现在他们之所以祭起价格屠刀，说明是真正的感受到了生存威胁。 你们干的很不错！ 我记得年初的时候，展讯只占到内地基带芯片市场多少份额呢？5%对吧？ 而现在是多少？” 夏景行拿起桌上的文件，在手中扬了扬，说道：“已经达到了20%！业界人士预计今年第四季度展讯将达到25%的市占率，等到了明年，市占率将突破30%。 再反观联发科，他们负责与我们的拳头产品SC6600L打擂台的MT6253出现了严重的产品质量问题，而且价格卖的还比我们贵，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选择题了。 联发科的市占率从年初的90%，一路下滑到了如今的70%，业内预计明年将进一步下滑至50%。 可以说，联发科这次犯了天大的错误，产品定价失误、质量出问题、反应还迟钝。 目前除了展讯在抢联发科的市场以外，晨星半导体这家湾湾芯片设计厂商也在抢他们的市场份额。” 李力游笑着点头，“对，晨星半导体虽然在手机芯片市场声名不显，但其实是一家实力强劲的公司，也是一家崇尚狼性文化的芯片设计厂商。 他们于2002年在新竹科技园成立，与展讯差不多是同期成立的。 不过与我们一直专注手机基带芯片的设计不同，这家厂商一开始是做显示器和电视芯片的。 他们先是从联发科手上抢走了世界第一大电视芯片厂商的宝座，全世界每5台电视，就有一台采用的是晨星芯片，接着他们在全球电脑显示器芯片的市占率也达到了60%，成为了这个细分领域的第一名。 而这些非凡的成就，都是他们用短短六七年时间达到的，非常厉害。 最近两年他们又盯上了联发科的手机芯片市场。 要说蔡明阶最恨谁呢？肯定是晨星半导体的这帮人，完全是属狼的，蔡明阶在哪，他们就追到哪。 他们的进攻欲望很强，今年当我们主动发起价格战后，他们很快也加入了进来，还与我们达成了默契——不管联发科的芯片卖多少钱，我们两家的产品永远比联发科便宜一美元。 联发科这次摔了个大跟斗，丢了很多的市场份额，除了我们获益最大，其次就要数晨星了。 他们的市占率从原来的一两个点，提升到了如今的六七个点，明年甚至有望达到二十个点。 到那时，联发科与展讯，还有晨星半导体将三分天下，分别占据中国内地手机基带芯片市场各50%、30%、20%市场份额。 联发科过去一家独大，近乎垄断市场的强势地位将彻底被打破，这也是广大手机厂商和消费者乐于看到的，有竞争才有活力嘛。” 夏景行微笑着点头，SC6600L这款芯片无愧神芯之名，即使没有复兴工业的帮助，展讯也能依靠这款产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彻底打响自己的品牌，并形成良好的上升态势。 过去只有山寨机厂商选择采购展讯通信的基带芯片，但最近摩托罗拉和三星等手机大厂都把展讯加入了自己的供应商名单当中，这就是品牌价值上升的一大体现。 “我看咱们这个月的基带芯片出货量已经突破了500万颗？” 李力游朝夏景行点头，“没错，这些芯片将被组装进一部部2G和2.5G手机当中，然后贴牌漂洋过海销往全球各地。 真正在中国市场流通的手机，目前已逐渐转向3G了。 拿我们的3G主力产品TD芯片来说，因为这是中国市场独有的3G通信技术标准，所以也只在中国市场上销售。 今年第三季度，TD芯片出货量大约有一百万颗，等到明年，肯定会有很大的提升。” 夏景行轻点了一下头，TD芯片出货量很小，小到都可以忽略不计，但却是展讯通信真正崛起的希望，因为这是国产技术、国产技术产业链，与外资掌控绝对话语权的技术产业链不一样。 “移动的王总说了，展讯通信跟移动是难兄难弟，理应互相扶持。 你们好好做，等移动手机的出货量上去了，展讯的营收、体量也将上升一个档次。” 李力游秒懂，这就是亲疏有别，移动这次摆明了要扶持自己人展讯，至于湾湾厂商，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实际上，展讯因为早在几年前就在刻苦钻研TD通信技术，差点把一整家公司都给坑进去，算是业内拥有TD技术专利最多的芯片设计公司，现在也只不过是收获应有的研发红利而已。 当然了，如果再有移动的关照，那就更好不过了。 现在展讯虽然凭借一款神芯在2G/2.5G市场崛起了，但崛起的太晚了，马上这些技术就要过时了，未来还得看3G。 不过由于展讯早已经布局和捆绑了TD技术，操作得当的话，展讯在3G时代就能完成对联发科的反超，最不济也能达到一个并驾齐驱的成绩。 当摆平联发科以后，还有高通这座大山等着去翻越，一路上注定少不了艰难险阻。 不过饭得一口一口吃，夏景行给展讯制定的短期目标就是先战胜联发科。 这也算是为阖家团圆做贡献了，免得青蛙仗着芯片产业的那点优势上蹿下跳，还吐毒液恶心人。 “对了，现在展讯除了把老业务基带芯片做好以外，还要着手把新合并进来的“狻猊芯片”和“狴犴芯片”两大芯片设计部门的研发工作和发展进度一起给抓起来，齐头并进的发展，不要偏科。 你作为统管所有芯片设计部门的CEO，复兴工业的芯片设计大管家，这几年可能要多辛苦一下了。” 李力游脸色一正，“夏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和集团对我的信任。” “好！” 夏景行露出了温煦的笑容，他还是很认可和欣赏李力游的才华的，不然也不会把设在中美两地的手机SoC系统级芯片设计部门和复兴研究院正在孵化的物联网应用芯片设计部门一起交给对方管理了。 前段时间，复兴工业集团又进行了一轮整合工作，把包括手机系统级芯片部门狻猊和物联网芯片部门狴犴在内的所有芯片有关的业务全部打包注入了复兴半导体，由复兴半导体的子公司展讯通信统一管理。 目前展讯的基带芯片已经更改代号了，统一命名为囚牛，这个龙生九子中的老大传说喜欢音乐，刚好基带芯片发射和接收时，都需要把语音或者其他数据信号与基带码之间进行编码和解码，非常适合拿这头神兽来命名，相信可以镇压气运。 比如还有一头神兽赑屃，又名霸下，传说喜欢负重，已经初步确定拿去命名未来会上马的汽车芯片了，汽车可比这些消费电子和家电设备都重，起这名字也算是应景。 狻猊是龙和狮子所生，外表看起来比较霸气、威武，因此给了手机系统级芯片这个复兴工业最核心的业务——手机的最核心芯片拿去作为了代号。 总之，目前复兴半导体乃至复兴工业的芯片设计业务全部整合进入了展讯，分为狻猊、狴犴、囚牛三大芯片设计平台，产品应用场景分别对应手机系统级芯片、手机基带芯片和物联网家电芯片。 给李力游交代叮嘱了一番后，夏景行目光转向了梁猛松和章儒京，两人分别掌管复兴半导体集团和华芯国际。 由于华芯国际与湾电之间的诉讼官司一直僵持着，因此华芯国际一直都没与复兴半导体完成彻底的合并，资源整合进度缓慢。 不过前两天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时间表，华芯国际与湾电之间的专利侵权诉讼官司将在两个月后，也就是十一月份在美国加州正式开庭审理，到那时不管官司是输是赢，尘埃都彻底落定了。 “官司有把握吗？” 夏景行看着章儒京，问道。 章儒京摇了摇头，“希望渺茫，我们已经在京城败诉一次了，美国那边的官司开庭只怕会败得更惨。” 夏景行陷入了一阵沉默，整个人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因为他意识到，相比于他自己，章儒京更需要提振一下信心。 “没关系，输就输，大不了赔湾电一笔钱好了，自此两家公司之间不再有任何牵扯，我们也可以甩开膀子加油干了。 换个角度来看，坏事还能变好事。” 夏景行表现的很开朗，对官司可能会败诉也看得很开，反正他安排的基金低价收购华芯国际的时候，交易对价或者说股价就已经把官司败诉可能会赔钱的部分算入了进去。 假如没有官司大概率败诉的利空消息，华芯国际的股价也不会跌的那么低，他也抄不了底。 两个月后官司输了赔钱，顶多也就是抄底收购变成了平价，甚至是溢价收购。 但考虑到华芯国际这个国内领先芯片制造厂商的唯一性、稀缺性，多花一点钱也算不了什么。 正文 1396、伏低做小的二股东 “夏总，原本我早就该来拜访你了，可我想到自己刚出来，浑身的晦气都没祛除就冒冒失失的来见你，不太妥当！” 复兴工业集团的办公室里，一个满脸沧桑的小老头有些拘谨的坐在夏景行的对面。 在他身边，还陪坐着复兴工业集团的董事兼股东代表林卫苹。 “黄总，你客气了，你是前辈，原本就该我亲自去拜访你，现在却反过来了，让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是太忙了，你多理解。”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创维创始人。 老头一个多月前才被保释了出来，吃了整整三年的皇粮。 夏景行很想问问他在里面感觉怎么样，是不是遇见的“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还是说给里面的大哥端洗脚水、洗袜子。 夏景行在观察黄宏升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他。 看着与自己儿子同年出生的夏景行，看着那张年轻的不像话的脸庞，黄宏升感慨同样都是八零后，咋差别就那么大呢？ 他儿子从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电子工程专业读完本科后就回国工作了，没有进入创维工作，去了湾湾瑞昱半导体公司当研发工程师，目前已经跳槽到了联发科当销售经理。 前两天听他儿子说，夏景行在基带芯片市场掀起价格战，把联发科的蔡总逼急了眼，直接下令给下面人，GSM芯片全系降价15%。 消息一经公布，联发科在湾交所的股价应声下跌超过10%，算上之前的跌幅，今年联发科的股价已经累计下跌了超过30%。 股价所有的下跌原因，都可以归结为一个人、一家公司身上。 说起夏景行，他儿子既感到服气，又恨得牙痒痒的。 因为夏景行的关系，他儿子的年终奖已经泡汤了。 他劝儿子给联发科卖芯片的时候，别那么下死力气，因为家里还拿着复兴工业集团的股票呢。 但他的傻儿子比较有职业道德，也比较有骨气，只淡淡的回了他一句：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怀疑我跟展讯有勾结，我要洗刷身上的这些污名。 听听，这是有多败家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非要证明自己的能力，那你向夏景行学习啊！让你老子也跟着高兴高兴，不要动不动就拿几十亿的股权资产开玩笑。 “黄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如果你想继续执掌创维，或者换个新行业，到咱们公司的任何一个子集团或者事业群工作都可以。” 一听夏景行这话，黄宏升连忙摆手，笑道：“夏总，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折腾啥啊！过时了，已经被社会淘汰了。 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忙碌了一辈子，也该休息一下了。”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黄宏升，刚刚他那句只不过是试探之语，没打算把黄宏升招进公司，更别提委任其负责一大板块的业务了。 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现在只有三个股东，一个人是他，另外两个人是陈宏和黄宏升，分别持有0.58%和1.78%股权。 陈宏就不说了，给他一个数百亿美元净资产的远景金控管理，他都不是很愿意接下，当初之所以参股复兴工业的前身复兴手机，也是从友情角度出发，支持一下小兄弟的二次创业。 陈宏那个人权利欲不重，有点闲云野鹤的味道。 而黄宏升就不一样了，至少夏景行对他这个人不熟悉。 这些年他在里面蹲班房，与夏景行打交道的全是他妻子。 透过林卫苹的态度来看，黄宏升还是很拎得清自己位置的，从不胡乱插手公司的管理，几乎夏景行这个大股东说啥就是啥。 因此，夏景行除了几次正常注资以外，也从未动过去压缩对方持股比例，甚至踢他们出局的念头。 左右不过六七亿美元的股份罢了，黄宏升家族持有了差不多三年时间，较当初换股并购创维时增值了十倍。 当时创维股价处于低位，10亿人民币不到就收购了这家彩电巨头约40%股权。 从近年来家电股整体向上的走势来看，若是黄宏升家族不卖掉公司的话，创维的股价可能会涨个四五倍。 考虑到黄宏升家族在出售股权时还选择拿了一半的现金，这笔买卖可能不赚也不赔，就目前来说的话。 从长远角度考虑，这笔投资肯定是成功的，因为复兴工业的成长性不是一家彩电公司可比的。 但是从产业角度来看待的话，黄宏升放弃了一手创建起来的彩电帝国，二十年一砖一瓦搭建起来的基业说卖就卖，最终还只选择拿了一半现金落袋为安，另外一半选择了复兴工业的股权。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个选择还是冒了一定风险的。 尤其是当时黄宏升还身陷囹圄，却敢投资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创业者，胆气不小，眼光也很不一般。 要知道，当时他可不是亚洲首富，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在美国创建了一家百亿美元估值、充满了估值泡沫的互联网公司的小年轻，硬件创业经验半点都无，当时复兴手机也未正式发布，谁都不知道能不能获得成功。 综上，作为一个知名投资人，也是通过眼光来赚钱的人，夏景行觉得黄宏升还是配得上这笔股权财富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作为投资人，也很讨厌被人半路上踢下车，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去做这些有损他个人商业信誉的事情。 他的商业信誉，起码价值千亿美元，低于这个价，谈都不要谈，叉会儿腰…… “那董事呢？要不要改选一下？” 夏景行找人查了一下，他知道黄宏升的事情还没正式结束，当时判了六年，目前才服完三年刑期就被保释了出来，未来三年时间里，黄宏升都无法抛头露面，还面临一定程度的监管。 黄宏升马上摇头，“这就不用了吧，继续让我太太担任吧。” 说到这，黄宏升顿了一下，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改口道：“她年纪其实也不小了，都到了退休年龄了，家里眼看就要抱孙子了，我可干不好这活。” 话音刚落，黄宏升就扭头给林卫苹递了一个眼神。 “哎，对对对，夏总，干脆过了今年我就退休吧，把机会留给年轻人，留给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我这个老太婆就不扯公司的后腿了。” 夏景行愕然，他知道两人有些误会他的意思了。 作为一家现代化的大型集团企业，复兴工业不可能不组建董事会，哪怕是吉祥物，也得摆上几个，真的没有收权、集权的意思。 再说了，他手里持有复兴工业97.64%的股权，谁还能威胁他的地位啊，他至于搞这么一出把戏吗？ 不过侧面也能看出，黄宏升和林卫苹还是有点担心被踢出局的。 两人只想保住手里的股权，当一个闲散的富贵股东，没有半点染指公司或者说增强自身影响力的意思，十分怕夏景行误会，甚至主动辞职来换取信任，以表明自己的无害与本分。 接下来，无论夏景行如何相劝，林卫苹都坚持要辞掉董事一职，黄宏升也在一旁推辞。 见状，夏景行也就熄灭了挽留对方的心思。 让吉祥物林卫苹下去，换一个专业人士上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当时他也是考虑到黄宏升还在里面蹲着，一半的家业都注入了复兴工业，不让人家老婆来盯着，也不太合情合理。 现在一家之主黄宏升都出来了，家里有了一个主心骨，那么也就不用林卫苹来亲自看着了。 话说回来，这两口子作为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却被自己吓成这样，至于吗？ 我有那么可怕吗？ 夏景行觉得自己名声应该还算可以，远没到小儿止哭那种邪门地步吧。 思忖了一番，夏景行心里稍微还是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开口说道：“黄总，你才五十出头，有经验有人脉有资本，正处于人生巅峰期，就这么歇着的话，说实话有点浪费才华，真不打算再做点事吗？” 黄宏升嘴皮子动了动，像是在犹豫，过了半晌才徐徐说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夏景行闻弦歌而知雅意，明白对方今天前来拜访的主要目的了，辞掉董事一职恐怕都只是临时起意而已，接下来的才是主菜。 “说来听听，咱们一起探讨一下。” 黄宏升微笑道：“我想做电动汽车！” 夏景行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黄总，有眼光！” 黄宏升一直在一旁注意着夏景行脸上的表情，后者脸上一闪而过的迟疑没有瞒过他。 他就知道夏景行肯定会忌惮，不过他还是想重新打造起一座事业江山。 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不过，我肯定不会与复兴汽车竞争，因为我想做的是客车，纯电动客车。” 黄宏升眼光直直的看着夏景行，道：“我希望能够得到夏总你的支持。” 夏景行微笑说：“错了！应该是你支持公司才对，宁德时代又可以多供应一家汽车厂商了。” 黄宏升开怀大笑，知道这事多半成了。 毕竟他又不造乘用车，不会危害复兴工业的商业利益，相反还可以加入复兴工业的生态链，大家互惠互利。 正文 1397、突飞猛进的京东方 得到了夏景行的亲口保证和允诺，黄宏升两口子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夏景行出于礼貌，亲自送了两人一程。 他刚把两人送出了办公室，就在两口子的推辞中止步了，没有再继续相送。 看着欢天喜地离开的夫妻俩，夏景行不禁摇了摇头。 对方跳出复兴工业这个平台去二次创业，其实也好，免得将来发生什么不忍言之事。 对方老实本分的话，他这边自然不会短了该给他们的分红和企业发展红利。 不过，黄宏升决定要造车，还是勾起了他心底的一些回忆。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家电大王造车不是空喊口号，或者做一个PPT，而是先收购了老牌客车制造厂商金陵金龙汽车，然后将其全面转型电动化，并迅速发展成为了比肩比亚迪、宇通客车的销量处于行业领先地位的纯电动客车制造厂商……之后更是进军了纯电动乘用车和商用车。 夏景行觉得黄宏升没给自己说实话，光造纯电动客车，一年能卖几千辆？ 家电大王想要圆汽车大王梦，终究还是会跨入更多汽车领域，这样才能卖出更多汽车，做出的产业盘子才足够大。 前世黄宏升曾放话说“汽车就是带轮子的家电”，看上去貌似没太把跨界造车的难度放在眼里。 但结果嘛，不是很理想。 再过些年，新能源汽车就是一个巨大的风口，吸引了家电巨头、手机巨头、互联网巨头、地产巨头等各行各业的霸主往这个行业凑，生怕去晚了赶不上一口热的。 但大多数公司注定只能沦为炮灰，隔行如隔山不是说说而已，还有进入时机的早晚也至关重要。 夏景行驱散脑中念头，黄宏升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他管不着，不过还是祝愿对方能够造车成功吧，这样复兴工业就可以多卖点锂电池、汽车芯片、自动驾驶技术，以及增加车机系统装机量。 至于将来会不会对复兴汽车造成巨大的威胁？他相信不会，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回到办公室坐下，夏景行打开工作邮箱，开始处理今天的公务。 突然，他看到了一条关于京东方准备定向融资的邮件，连忙把刘小朵叫了进来。 “京东方要在蓉城新建设一条8.5代TFT液晶面板生产线？项目共计投资280亿元？” 刘小朵整个人点头如捣蒜，解释道：“夏总，你忘了吗？三年之期已到，按照计划，京东方应该上马第三条生产线了。” 夏景行一拍脑袋，彻底想起来了，“分三年三期在蓉城落户三条面板生产线”，这个建设计划还是他牵头提出并开始实施的，在此期间京东方和蓉城地方官府都给予了高度支持。 2007年上半年，斥资30余亿元的4.5代面板生产线在蓉城破土动工，已于去年下半年正式投产； 2007年下半年，4.5代线还没彻底建设完成的时候，斥资180亿元的中国首条6代面板生产线便紧跟着在蓉城开启了建设。 三个月前，那条6代面板生产线已经正式建成投产了。 至此，规划中的最后一条8.5代生产线的建设也正式提上了日程。 想到此，夏景行在心中合计了一下，针对前两条生产线的建设，远景资本一共分两期投资了超过53亿人民币。 按照当初签署的三方合作协议，远景资本针对最后一条8.5代生产线，还需要再投资50亿人民币。投资完以后，就算是圆满完成共计百亿人民币的投资承诺了。 而京东方有了新建设的这三条液晶面板生产线，再加上原来的那条京城5代线，彻底拥有了制造从1.8英寸到55英寸之间所有尺寸的液晶面板的能力，国产化替代征程再下一城。 这一世的京东方达成这一目标，较前世的京东方至少会快一到两年时间，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这也算是一个优势。 对于蓉城地方来说，三条面板生产线直接投资将近500亿人民币，同时还带动了无数上下游产业到蓉城投资建厂，等于凭空创造了一个千亿级产值的液晶面板产业集群。 在饮水思源、回报家乡这一块，他应该算是对得起家乡父老了，也没有辜负葛知府当初颁发给他的那道招商大使头衔。 想到这，夏景行突然起意，想找黄东升一起聊聊，他已经好久没见到这人了，顺便关心一下京东方的发展情况。 于是夏景行给刘小朵叮嘱了几句，让她立即着手安排前去京东方考察、拜访事宜。 翌日。 一大早。 收到消息的黄东升不等夏景行亲自动身前去拜访他，主动来复兴工业集团的办公室拜访夏景行了，姿态摆的很低。 “夏总，你说什么拜访就见外了，你如果想要了解京东方的发展情况，随时吱一声就是了，我直接到复兴工业来给你汇报工作。” 一段时间不见，夏景行发现黄东升头上的白头发明显增多，看上去几乎已经全部白完了，猜想对方这几年的压力应该不小，过于忧虑所致。 “老黄，你太客气了，你是京东方的董事长，说什么汇报工作啊？远景资本只是扮演投资人和合作伙伴的角色。 我以前就说过，对京东方的所有投资、与京东方的所有合作项目交到你手上，我感到非常放心，也不会多加干预。 这次约你见面，也主要是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一起交流学习一下。” 黄东升连连表示谦辞，对于夏景行这个战略投资人，他是非常敬重的。 如果没有对方的大力支持，或许那条投资三十多亿元的4.5代线能够建立起来，但6代线肯定没这么容易就建立起来，说不定现在都还没开始动工建设。 这些年他求爹爹告奶奶，拜访了包括中枢官营资本、地方官营资本的无数投资者，见到了无数的白眼儿，尝尽了世间冷暖，只有夏景行愿意相信他、投资他。 而且最难得的是，夏景行拥有极好的耐心，对于投资回报也没看得太重，更多的还是抱着跟他同样的想法——为这个缺芯少屏的国家出一份力。 拿夏景行这两年投资京东方的钱来说，五十多亿投资几乎没有看到任何利润，投资别的行业，说不定都翻好几倍了。 依他对夏景行投资能力的了解，对方是有这种点石成金的本事的。 可对方为什么还要投资不赚钱甚至是亏钱的京东方？还不就是受企业家情怀和民族情感的驱使。 对于这种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黄东升是充满了钦佩和亲近的。 别说主动来中关村见夏景行了，就是对方在美国吱一声，他也可以立马飞过去拜访。 不存在什么丢面子这一说法，他不想寒了对方一片热忱的产业报国之心。 近两年来，夏景行事业越做越大，公务非常繁忙，作为空中飞人飞遍了全球各个城市。 因此，黄东升也没过多去打扰夏景行，他的主要联系对象是复兴工业的CFO邓元鋆。 寒暄了几句后，黄东升开始详细的给夏景行介绍京东方近两年的发展情况。 “……目前京东方一共建成投产了4.5代、5代、6代三条生产线。 蓉城4.5代线目前月产玻璃基板3万片，接下来我们打算扩产到4.5万片，产品主要应用于12.1英寸以下的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手机、数码相机等电子设备。 京城5代线经过升级扩产，目前已经达到8.5万片玻璃基板的月产能，产品主要应用于17英寸以下的台式显示器、车载导航显示屏、笔记本电脑等设备。 还有前不久刚刚建成投产的蓉城6代线，产能是每月生产9万片玻璃基板，覆盖37英寸以下的显示产品应用领域，包括18.5英寸和21.5英寸电脑用液晶屏、26英寸和32英寸电视用液晶屏等产品。” 夏景行微微皱眉，“37英寸以上的产品还要等到8.5代线建成对吗？” 黄东升重重点头，“对，8.5代线预计投资280亿人民币，建成后将拥有9万片玻璃基板的月产能，切割成液晶面板，换算下来就是年出货量超过1000万片。” 夏景行没吭声，心里感觉京东方的发展速度还是慢了一点啊。 手机、电脑这些小尺寸的液晶屏倒是不用大规模进口了，但电视机的需求还没得到充分满足。 仿佛是看穿了夏景行的心思一般，黄东升一阵苦笑：“夏总，其实京东方的发展速度已经够快了，包括我们内部人员都觉得就跟坐了火箭一样，放在前几年，这一切想都不敢想。 不过仔细计较起来，还是我们京东方公司拖了后腿。 比如说技术储备不够，六代线的良品率一直没达到满意效果，这会儿还在努力提升良品率。 另外公司的资金储备也不太够，导致8.5代线的建设被拖慢了。” 夏景行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由于他没有直接注资京东方，而是先采取的项目合作方式，这就导致大量的资产没有注入上市公司，因此京东方这两年的股价上涨有限，定向融资也好，发行债券也罢，都融不到太多资金，而且定向融资还有技能冷却时间。 要知道，最新提上日程的这条8.5代线的建设成本抵得上京东方如今手握的三条生产线全部加起来的建设成本，对于京东方来说，资金压力不小。 念及此，夏景行问道：“我看你们最近打算定向融资一轮，资金方面还有问题吗？” “完全没问题，因为我们这次打算定向融资120亿人民币。”黄东升非常有信心的回答道。 “融这么多？”夏景行有些惊讶，因为过去京东方几次定向融资也就融个十几二十亿人民币，还及不上这次融资的零头。 黄东升笑着说道：“这条8.5代生产线，蓉城不打算再参与了，听说因为投资4.5代线和6代线的事情，他们把地铁项目都停了。 所以我们此次决定定向融资120亿，其中30亿拿去补充企业运营资金，另外90亿则拿去投资8.5代线。 加上你们提供的50亿投资，另外再找银团贷款140亿，280亿就凑够了。” 夏景行想了想，试探性问道：“那这条8.5代线，你们决定建在哪？” 黄东升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肯定放在蓉城啊！且不说白字黑纸的签署了投资协议，就单说如果没有蓉城的帮助，哪有京东方的6代线，人不能忘恩负义。” 说到这，黄东升自嘲式的笑了笑，“京城这边已经找了我好几次，希望我把8.5代线留在京城，全部被我推脱了，回答他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夏景行哈哈大笑，心里彻底放心了。 要是黄东升放了蓉城的鸽子，那他也无颜见蓉城父老了，自刎京城倒不至于，他脸皮比老项厚不知道多少，邦哥才是真正值得学习的对象。 话说回来，为了给面板生产线腾路，蓉城连地铁项目都给停了，可见葛知府下了多大的决心，不惜堵上了个人的政治前途，相信他压力肯定不小。 想到这，夏景行决定给黄东升再吃一颗定心丸，说道：“你尽管放手去做，要是8.5代线还差建设资金，我全部给你补上。” 黄东升嘿嘿一笑，“夏总，8.5代线应该不会缺资金了，只是现在三星、LG等先进厂商都在积极布局OLED和AMOLED技术了。 咱们要想追赶上他们的发展脚步，我觉得不能光在TFT-LCD领域发力，新技术还得尽早抓起来。” 夏景行脑中仿若一道闪电劈过，是啊，技术在进步，TFT要渐渐落伍啊！ 前世媒体夸赞内地面板厂商强势崛起，其实只是在日韩厂商逐渐放弃的TFT-LCD面板市场取得了份额领先。 三星早在2007年就生产出了AMOLED面板，很快Galaxy系列手机就会携带AMOLED材质屏幕横空出世，并利用其出色性能奠定Galaxy手机的市场地位，疯狂出货。 同时，手机的出货量以及赚到的利润又反哺了刚刚才起步的AMOLED面板。 黄东升以为夏景行不了解这东西，就在一旁解释了起来。 “OLED有机发光二极管最早是出生在港岛的美籍华裔科学家邓青云教授于1979年在实验室中发现，并由此展开了研究，故他又被称作OLED之父。 依照驱动方式的不同，业内将OLED分为了被动式PMOLED和主动式AMOLED。 OLED显示技术因其自发光、广视角、无穷高对比度、低耗电、极高反应速度等优势，被誉为继CRT、LCD之后的第三代显示技术，是显示技术领域变革的引领先锋。 举个例子，拿智能手机来说，AMOLED材质的屏幕可以比TFT屏幕更轻薄，色彩更为艳丽，层次更为丰富，细节更为详尽。 还有一个特点，由于它是自发光，屏幕在显示画面时只有必要像素点发光，而TFT-LCD屏幕在点亮时整个背光模组均要发光，因此AMOLED屏幕功耗更低，更省电。” 说到这，黄东升喃喃自语道：“现在智能手机全是使用的大屏幕，我感觉AMOLED可能要迎来大发展了。” 夏景行笑着问道：“这些都是它的优势，缺点呢？不可能没有缺点吧？” “当然有缺点了，没缺点大家都去制造这种屏幕了。” 黄东升介绍道：“总结起来，大致有以下几点缺点，有机发光材料寿命短，生产良品率低，投资成本高。” 夏景行轻轻点头，说到点上了，不是国内面板厂商目光短浅，看不到OLED与AMOLED的优势，而是实力不允许啊！ 三星依靠高端智能手机收割全世界，这才慢慢的把OLED与AMOLED面板给养了起来。 这就是产业链的优势，可以互相输血。 三星为什么那么屌，丢掉中国市场还能继续当安卓老大哥，也是有原因的。 黄东升还有个点没说到，柔性屏是采用的AMOLED材质。 从长远来看，复兴工业不布局AMOLED是不行的了。 同时由于AMOLED成本较普通OLED屏幕要高，主要应用在手机等小型设备领域，大屏幕的电视机、电脑出于成本考虑，还在大量应用普通OLED屏幕。 因此，复兴工业还得两种技术都要抓。 想到这，夏景行心中彻底有主意了，开口说道：“要不然让京东方试着各建一条OLED、AMOLED生产线？” 黄东升两手一摊，“没钱！” 夏景行笑了笑，知道对方之所以铺垫那么多，目的就是为了说这两个字。 “我出钱，你们来管。” 黄东升等的就是这句话，整个人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夏总，这不算占你便宜吧？” 夏景行淡淡一笑，“不算，互惠互利而已，我们没有三星那么家大业大，只能互相搀扶着发展。 你们生产出来的OLED、AMOLED屏幕不用担心没有销量，可以拿给复兴手机、荣耀手机、创维电视的部分产品使用。 一方面可以试水新技术，另外一方面可以根据市场反馈去改良技术。 可能刚开始会走得磕磕绊绊的，但发展新技术就是如此，没有捷径可以走，只能一步一个脚印。 另外，TFT面板不会那么快就被淘汰，成本问题决定一切。 还有，AMOLED屏幕退化、烧屏是个大问题，这些技术难关攻破以后，才能真正迎来飞跃式的发展。” 黄东升点头称是，同时他发现自己好像小瞧了夏总，人家明显对OLED显示技术有一定研究。 初步敲定了合作建设OLED、AMOLED面板生产线的事情后，黄东升转头说起了这两年的面板价格走势。 “2007年，我们刚开始建设4.5代线没多久，面板市场就触底反弹了。 本以为会有两三年红利期，结果马上就遭遇了金融危机，面板价格一路狂跌。 但从今年初开始，面板价格却开始诡异的上涨了，而且只涨大陆市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夏景行看着一脸愤恨之色的黄东升，渐渐想起了一件事，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是说那帮吃里扒外的人造成的？” －－－－－－题外话－－－－－－ 二合一了，这章写了有八个多小时，又是翻前文又是查资料的，头都写晕了，本来想写三章的，只有明天来了。 正文 1398、把面板打成白菜价 “岂止是吃里扒外，简直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夏景行没去计较黄东升的失态，因为他的一张脸也早已变得阴沉如水。 只要一想起那件蠢事，他就怒不可遏，有些人真的是尸位素餐，正经的人事一件不干。 黄东升非常激动的说道：“夏总，或许你应该也听说了这件事。 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全球各国的液晶面板厂商都陷入了停产边缘。 遍观全世界，只有我们的液晶面板市场需求在增加。 为了对抗金融危机，拉动内需，一场场轰轰烈烈的家电下乡行动开启了。 但是，由于我们造不了电视机所需的大尺寸液晶面板，所以还得进口。 以32英寸液晶面板为例，销售价格从今年2月份的130美元一路飞涨至如今的215美元，半年涨幅超过65%。 要知道，这可是金融危机爆发下的买方市场啊，结果还是被人一顿狂宰。” 夏景行心有戚戚然，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欺负你没技术。 而彩电厂商被宰了以后，终端产品的价格也会上涨，大部分损失都会转嫁到普通消费者头上。 网上经常有人说，产业升级与他们这些劳苦大众没有关系，分不到半毛钱好处。 这就属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夏景行认为还是能够沾一点光的，但是想坐等发钱那可能有点遥远。 “蓉城6代线不是已经投产两个多月了吗？可以生产部分电视用液晶屏吧？” 黄东升无奈苦笑，“良品率升不上去，而且产能主要在供应创维。 别的电视厂家找了我好几次了，上面也在做我的思想工作，希望我顾全大局。 不过情况正在一点点变好，有京东方蓉城6代线在那里放着，外资液晶面板厂商不敢太过分，目前37英寸以内的液晶面板价格已经在滑落了。 但是37英寸以上的液晶面板，京东方就彻底无能为力了，只能坐视各路电视厂商朋友买高价液晶面板。” 夏景行目光阴翳的问道：“友达、群创、奇美、统宝，这一波吃饱了吧？” 黄东升恨恨的说道：“岂止是吃饱了！简直是吃得脑满肠肥。 谁让有帮吃饱了撑着的人帮助他们呢！” 夏景行没吭声，有些事不好过多置评。 从去年金融危机爆发后，全球各国、各地区的主要面板厂商就集体歇菜了。 三星、LG、索尼等液晶面板大厂由于都背靠相对较大的内需市场，以及母公司本身比较有实力，勉力维持局面不崩溃。 即便如此，这些日韩大厂都被迫改变了运营策略。 他们原本是把一部分液晶面板订单交给用工成本更低的夷州厂商在供应的，但现在为了保证自身的开工率，纷纷开始让旗下液晶面板子公司开始“自造自用”。 日韩厂商这一手直接把夷州人搞傻眼了。 夷州弹丸之地，电脑、电视机等产品的内需市场有限，偏偏他们把液晶面板当成支柱产业在做，产业规模仅次于棒子国，主要产品都是用于出口日韩及其他国家和地区的。 这下日韩厂商自顾自了，不管他们了，把他们剔除供应链名单了，咋办呢？ 就只有凉拌了！ 在金融危机爆发和日韩厂商调整运营策略的双重影响下，夷州面板厂商直接选择躺平等死了。 面板企业开工率降至4成，几乎濒临死亡线。 同时友达和奇美纷纷将在建的7.5代、8.5代线延后量产，并开始将停产员工放无薪假。 眼看就要挂掉了，亲人终于开始组织送温暖了。 从今年年初开始，九大彩电厂商被集体组织着，分两批前往夷州，与当地面板厂商签署了总金额高达44亿美元、总量超过1200万片的液晶面板采购订单。 这不就来活了吗？ 工人不用失业了，支柱产业也保住了。 为了感谢亲人送出的温暖，夷州面板厂商反手就送出了两份大礼。 一份是在六月份的时候，刚刚与九大彩电厂商签署完最后一份供货协议，夷州立马出台了一项新的投资政策，禁止亲人的企业投资当地面板厂商，同时限制当地面板企业去亲人那边投资办厂。 给出的理由也挺合情合理的，亲人那边做终端产品，我们负责帮忙造点零件，大家产业分工明确，一起共同发展。 仿佛觉得这份大礼包还无法感谢亲人的恩情似的，夷州面板厂商又与棒国合作了一次。 在九家彩电厂商第一次前往夷州的时候，嗅到气味的棒国企业便意识到猎物出现了。 他们抱团以现金向广达、奇美采购了400万片库存液晶面板，同时签署了2009年度采购供货协议，提前锁定产能。 棒国这种控制市场供应量的行为立马就奏效了。 看见亲人们那边原本供大于求的面板市场开始变得供不应求，夷州面板厂商决定听棒国企业的，大家合作干一笔大买卖。 全球第一、第二大液晶面板生产国和地区一合作，立马把市场拿捏得死死的，液晶面板价格逆势上涨。 这时，九家彩电企业才回过味来，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不是说好的一起谋发展、共同进退吗？怎么翻脸就不认人。 意识到被坑了九家彩电企业欲哭无泪，只能一边用着涨幅达到百分之好几十的高价液晶面板，一边加大家电下乡的活动力度，争取来个薄利多销。 情况大致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与铁矿石的遭遇差不多，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黄东升骂了一阵，感觉气也渐渐消了，面色有些惭愧的对夏景行说道：“夏总，我这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让你见笑了。” “我怎么会见笑呢？老黄你是性情中人，曰本厂商当众侮辱我们的国家，你当着他们的面把玻璃杯都给捏碎了，矢志要发展起来属于中国自己的液晶面板产业。 如今再次看到、听到这种有辱国格的事情，我相信是个中国人都会义愤填膺。” 黄东升看了手心一眼，当年被玻璃渣划破皮肉的疤痕尤在，这道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洗刷耻辱。 如今还未等到雪耻，又添新的耻辱，让他这个为面板产业忙碌半生的人感到羞愧且愤怒。 他说道：“曰本人现在横不起来了，就如同他们曾经领先的半导体产业一样，现在市场份额已经被棒国和夷州抢走了大部分。 虽然夏普、索尼还拥有一定市场份额和行业地位，但行业领头羊早就换成了三星、LG。 我们未来的重点竞争对手，短期来说可能包含夷州厂商，但长远来说，肯定是棒国面板企业。 因为相比夷州人，那帮棒国人更狠，不仅擅长和敢于做反周期投资，而且他们还拥有极大的产业链优势，比如说三星、LG旗下的手机和家电畅销世界，稳居行业前列。” 夏景行思索了几秒，才开口说道：“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暂时还奈何不了棒国企业，但有没有办法，把那群二五仔先给收拾了。” “二五仔这个词用的好，前段时间上广电NEC资不抵债宣布破产，就是因为一帮担任高管的夷州人在里面捣鬼，减少了一个对于日韩和夷州面板厂商来说的潜在竞争对手。” 夏景行突然打断道：“上广电是不是还有一条5代线？京东方有没有什么想法？” 黄东升回道：“我们参与了竞购，但由于出价不够高，遗憾的落选了，那条5代线大概率最终会落在深天马手里。 其实一条设备老化、人事动荡、还严重依赖曰本NEC技术授权的5代线，对于我们来说，除了增加部分产能以外，用处不大。 京东方现在的主要目标应该是追逐高世代线，比如说尽快建成8.5代线，打破垄断，不再受外资面板厂商的鸟气。 还有积极布局新技术，不在OLED、AMOLED等面板市场落后三星、LG太多。” 夏景行点点头，对于京东方身上肩负的任务和目标认识愈发清晰了。 “新技术要尽快布局，8.5代线要尽快建立起来，还有夷州面板厂商，也不能这么容易就饶过他们。 他们不是不过来建厂吗？好啊，就让他们永远呆那边等死好了。” 看到夏景行眼中的锋芒，黄东升连忙追问道：“夏总，你的意思是？” “我再给京东方追加投资一轮，继续给我建新的液晶面板生产线，扩产能，直到把面板打成白菜价，打到外资液晶面板厂商集体退出我们的市场为止！” 黄东升喜不自胜，“夏总，你说认真的？” “当然……不开玩笑！” “好，我马上就着手安排，把计划书做出来拿给你过目。” “嗯，去吧，动作快点！” 黄东升笑呵呵的起身离开了。 目送对方远去，夏景行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如今大夏资本账上仍趴着大笔现金，与其拿去炒美股，还不如拿来炒面板。 前期可能会巨亏，但只要有耐心，等到面板产业崛起以后，亏掉的钱都能赚回来。 赚钱其实还只是一方面，一个需要大量进口的产业能够国产化替代，其价值不可用金钱来简单衡量，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好事。 就拿不到2000元的55英寸电视来说，普通老百姓可以提前好几年用上。 －－－－－－题外话－－－－－－ 给大家道个歉，昨天去参加大学一哥们儿婚礼去了，被留住多喝了几杯，喝断片了，昨晚就没更新，今天熬夜都给全部补上。 正文 1399、花钱如流水 九月底。 证监会特事特办，快速通过了京东方递交的120亿人民币定增方案。 与此同时，刘海亲自飞到京城，代表大夏资本与远景资本签署了一系列复杂的基金出资协议。 大夏资本方面拟出资50亿美元，与远景资本联合发起设立液晶面板产业投资基金，对外则宣称是PE投资基金，内部代号与国内的那只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很相似，只是序号靠后一点，命名为霜降二号。 霜降二号基金，除了大夏资本方面出资的50亿美元，还有远景资本装入的两个项目公司股权——蓉城京东方4.5代线和6代线。 在整只基金中，大夏资本扮演的是只出钱不负责具体管理的LP角色，而远景资本则扮演GP角色，同时持有一定基金份额。 由于远景资本在国内的投资基本都是夏景行的个人自有资金，因此穿透一层层复杂的持股结构和马甲后，100%的基金份额还是归夏景行一个人持有。 夏景行倒是想拉点人一起来分担基金出资压力，可现实是几乎没人愿意陪着他玩这种烧钱游戏，同时还要豪赌大陆面板产业崛起，投资风险非常大。 就如同之前陆续发起设立的两只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一样，终究是夏景行一个人扛下了绝大部分甚至是所有出资。 这样做的坏处是非常占用资金，不好以小博大，也不利于撬动投资杠杆； 同时好处也是非常明显的，没有基金存续期限，也没有退出压力，更没有LP胡乱逼逼，面板之战想打多久就打多久，打个十年二十年都没人跳出来反对。 面板产业投资基金部署到位以后，大动作频频。 先是履约了对蓉城地方的最后一条面板生产线的投资承诺，由京东方出资90亿，霜降二号基金出资50亿，另外再找银行贷款140亿，合计280亿人民币，建设蓉城8.5代线。 接着，不甘于人后的庐州官府找上门来，给京东方提出了对标蓉城的招商引资条件，土地、政策通通都不是问题，同时还拿出财政收入玩风投，帮助京东方解决一部分建厂资金来源问题。 黄东升不敢擅专，把这条消息汇报给了夏景行，请示这位大金主的意见。 夏景行还没到回报家乡就不顾一座城市产业承载上限的地步。 他觉得庐州方面开出的条件不错，也很有诚意，当即就回电黄东升，同意了在庐州建立京东方第五条面板生产线的请求。 庐州的这条面板生产线也是规划的高世代线，为8.5代线，总投资合计高达285亿人民币，庐州地方承诺解决100亿，霜降二号基金提供资金50亿，京东方自身出资20亿，剩余115亿元缺口资金由三方共同向银团借款。 刚与庐州签署好投资意向协议，渝州官府又找上门来了。 大城市的排面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几家渝州地方官营资本放话说可以集体出资110亿元，建立一条压蓉城一头，月产能达到12万片玻璃基板的8.5代甚至是10代线。 要压蓉城一头，黄东升觉得这多少有点不给夏总面子。 纠结一番后，黄东升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诱惑，主动上门请示夏景行。 夏景行只回了他一个字“建”，送上门的钱凭什么不要。 就这样，总投资330亿人民币的渝州8.5代线给规划上了。 整个项目中，渝州地方官营资本出资110亿，霜降二号基金出资60亿，京东方自身出资30亿，其余130亿资金缺口贷款解决。 之所以上马8.5代线，而不是10代线，是因为京东方自身还没掌握相关技术。 全世界第一条10代线是由夏普在一年多前宣布建设，截止目前还没建成，要等到下个月才正式建成。 这么领先的技术，夏普肯定是不愿意对外授权的。 不过8.5代线也已经够用了，而且京东方规划的还是3条8.5代线，满产后爆发出来的年产能可以满足电视厂商、电脑厂商年产四五千万台大屏幕液晶电视和电脑液晶屏幕。 ………… ………… “我说，大哥啊，你再这么大手大脚花下去的话，霜降二号下个月就要把50亿美元给投光了，咱们是不是悠着点？” 刘海亲自来到夏景行的办公室，一进屋就把手里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拍，推到了夏景行的面前。 夏景行拿起文件看了几眼后，微笑道：“不错，这么快就花出去了一半资金，接下来还要再接再厉。” 刘海：“……” 话到嘴边，刘海又咽了下去，因为他感觉自己的思维与夏景行就不在一个频道上面。 “蓉城4.5代线投了3亿，6代线投了50亿，8.5代线投了50亿； 庐州8.5代线投了50亿，渝州8.5代线投了60亿； 另外，还认购了京东方发行的可转换公司债权50亿人民币。” 说到这，刘海顿了顿，脸色也严肃了几分，“即使不包括蓉城那两条已经建成的4.5代线和6代线，我们的基金共计已经花出去了210亿人民币。 50亿美元汇入内地的时候，换汇只兑换了342亿人民币不到，相当于已经花出去了六成资金。 如果我们拿这钱去收购京东方，已经把这家亏损累累的公司给全部买下来了。” 夏景行摇了摇头，“不收购他们，收购他们干啥。 如果全资收购了京东方，你觉得在各地大搞建设还有这么容易吗？” 刘海皱了一下眉，“不至于吧，现在中国这么缺乏液晶面板，大部分液晶面板都还是依赖进口，即使是一家民营企业，地方官府也还是会扶持一把的。” “还是有不同之处的。”夏景行言简意赅的说道。 刘海见夏景行似乎不想深谈这个话题，便不再与夏景行辩论，转头说起了设立在各地的液晶面板生产运营公司，如蓉城京东方、渝州京东方、庐州京东方。 在这些公司中，上市公司京东方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只通过几个全资子公司持有少量股份，是最小的股东，地方官府才是最大的股东，而远景资本霜降二号基金基本都是居中的第二大股东。 说到这，刘海渐渐回过味来了，怪不得贷款那么容易，加起来贷了好几百亿了，除了房地产企业，相信没哪家公司贷款会这么宽松了吧。 而且相比贷款给稳赚不赔的房地产企业，贷款给京东方的风险其实不小。 上广电NEC前不久不就资不抵债，扔下了一副烂摊子吗？ “除了认购的那50亿元可转债，咱们投资的这些项目公司股权，将来怎么退出？” 刘海试探性问道：“将来由京东方科技股份一一吸收进入上市公司体系？变成流通证券？” 夏景行点点头，“对，只能如此了，这也是我原本就和黄东升说好的。” 刘海摇了摇头，“我感觉有点吃亏，你看京东方这几个面板生产线项目一经公布，股价涨了多少？” “不要太去计较这些，我们不炒京东方的股票，我们做的是产业投资，复兴工业也需要这样一个强力的合作伙伴陪在身边。” 说到这，夏景行笑了笑，“放心吧，老黄是个厚道人，除了股民，他谁都不坑。 蓉城那两条生产线已经实现量产了，你看他着急收购了吗？ 他的意思是等项目运营公司彻底盈利了再收购吞并。” 刘海嗤笑道：“恐怕是地方的大股东特意要求的吧，没人是傻子。” 夏景行摊摊手，“这样不好吗？有人替我们争取正当投资利益，我们就埋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与京东方公司维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行吧！你决定就好了。” 刘海叹了口气，“不过，景行，我要提醒你一句，大夏资本的现金和短期投资资金已经下降到了200亿美元出头。 原来这个数字是314亿美元，因为收购鹏城发展银行向远景金控注资了40亿美元，现在霜降二号基金又出资了50亿美元。” 夏景行挠了挠头，“就只剩这么一点钱了？花这么快？” 刘海望着天花板，他不想看到某人那装逼的样子，什么叫只剩这么一点钱了？ 不过这位是挣钱本事一流，花钱本事同样也是一流。 夏景行真不是凡尔赛，而是想起了前几年那抠抠索索的生活。 一不留神就返贫了！ 钱到用时方恨少！ “看来要继续挣点外快才行。” 夏景行在心中如是说道，面对如此之多的资金密集和技术密集型产业，他感觉自己已经患上了火力不足PTSD。 估计黎黄台也得了这种病，正常人谁没事捏那么多现金在手上，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买个余额宝。 正文 1400、家里有矿了 这边夏景行与刘海正聊着起劲，突然刘小朵敲门走了进来，通报说黄东升来了，夏景行叫她赶紧把人领进来，别让人久候着。 约摸过了两分钟，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黄东升迈着大步走进了夏景行的办公室。 “哈哈，夏总，我又来打扰你了！哟，刘总也在啊，正好一起听听我的新计划吧，你也给提提建议。” 刘海拿目光打量了走路都带风的黄东升一圈，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他手中拿着的一个文件袋上面。 看到文件袋，刘海眉头立马就一皱，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家伙又来化缘了。 偏偏夏景行就爱吃对方的那一套，只要对方一提到家国情怀，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然后夏景行就乖乖掏钱，爽快的模样像极了A股参与京东方定增的散户。 “我还有事，就不听了，你跟夏总慢慢聊吧。” 说罢，刘海直接起身，大步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黄东升一脸愕然的目送刘海远去，直觉告诉他，刘海对他可能有点意见。 “别理他，刚刚他才领了一个我安排下去的任务，这会儿正焦头烂额。” 夏景行笑了笑，化解了尴尬。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头要好好批评一下刘海，已经投资的项目，就算再不看好再不满，也不要给人脸色看。 刘海过去习惯了在二级市场赚快钱，对于赚钱慢吞吞的产业投资，打心眼里不太瞧得上。 而且经过他的评估，霜降二号这么大规模的投资面板产业，风险系数很大，搞不好有整艘船倾覆之危，数十亿美金全部打水漂。 因此，对于怂恿夏景行投资液晶面板产业的黄东升，刘海心中早已有了先入为主的坏印象，觉得望之不似优秀创业者，更像是一个坑货。 黄东升没有去介意刘海对自己有些冷冰冰的态度，甚至都没放在心上。 他现在就是一名欲练就上乘武功的绝世剑客，任凭世人如何毁他、谤他都无所谓，终有一天，他相信自己会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不过，此刻的绝世剑客丝毫没有高人风范，他满脸堆笑的把手中文件递给了夏景行。 “夏总，你看看，给提提意见。” 夏景行双手接过文件，没急着去拆看，而是笑吟吟的看着黄东升，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问道：“让我先猜猜看啊，应该又是哪个地方官府拿出了好的招商引资条件。” 黄东升嘿嘿一笑，没说话，相当于是默认了。 “又是8.5代线？” 黄东升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三条8.5代线，目前已经完全够用了，就算再增加也应该增加更高世代的生产线。” 夏景行笑了一下，没再多问，拆开文件察看了起来。 半晌后，夏景行抬起头，饱含深意的看了黄东升一眼，笑道：“宥州官府打算邀请京东方过去建立一条面板生产线？ 他们那里不是产羊毛和煤矿、天然气吗？适合建立工厂吗？ 虽说面板生产线的技术含量不算特别高，但也需要适龄的工人啊！我听说那里都被人称作“鬼城”了，能招到足够多的工人吗？” 黄东升挠了挠额头，“困难肯定有，但也不是不能克服。 而且宥州官府这次很有诚意，由知府亲自带队进京考察，在参观了我们设立在亦庄的5代线后，主动提出让京东方去他们那里建立一条生产线，帮助他们进行产业转型，留住年轻人口。” 夏景行感觉这事有点难办，宥州跟其他几个设立了生产线的城市比起来就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市，羊毛倒是挺出名的，就是没听说有什么科技和工业基础。 “他们打算出多少钱？” 夏景行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要支持一下宥州的产业转型，毕竟要讲究共同富裕嘛，当然了，前提是地方官府愿意出钱。 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说。 “他们的官府没钱，也不打算出钱。” 不出钱！ 夏景行眼珠子都瞪大了，宥州官府不愿意出钱，京东方也穷得都向远景资本发行可转债了，难道这钱由远景资本一家出？ 霜降二号基金倒是不差钱，可这些钱要撬动更多的地方资本啊！ 看见夏景行脸色有异，黄东升连忙纠正道：“也不是不出钱，只是他们没有现金，打算拿煤矿给我们换。” 夏景行听得更加疑惑了，难道京东方要跨界贩煤卖煤？ “夏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们不是拿成品煤炭给我们，而是发放一张10亿吨储量的煤矿探矿权证给我们。” “还能这样玩？”夏景行感觉有点大开眼界，这地方官府的招商引资政策很灵活嘛。 “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他们当地有个叫“煤炭换工业”的招商引资政策。” 黄东升比出一根食指，“我找专业人士评估了一下，10亿吨煤矿的探矿权证大约值这个数。” “一百亿？” “对，差不多价值一百亿人民币，有这张探矿权证在手上，京东方可以进行很多的资本运作，无论是直接卖掉，还是找个能源公司合作开发，都能把它变现，然后再拿着现金建面板生产线。” 夏景行笑道：“有一百个亿在手，那京东方可以尝试撬动总投资四五百亿的大项目了。” “没那么容易，人家被这些年招商引资过去的外地商人坑怕了，怕我们也挂羊头卖狗肉，特别规定了，京东方在当地的项目每投资20亿人民币，就解锁1亿吨探矿权证。” 夏景行在心中算了一下，笑着回道：“那也不多啊，投200亿就全部解锁了。” “是不多，而且这200亿还可以拿一部分贷款凑数，我算了一下，这买卖完全可以做，说不定我们不用掏一分钱。” 夏景行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你确定这张探矿权证能直接卖100亿？” 黄东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应该卖不到，要是着急出手的话，可能就卖个四五十亿吧。” 夏景行隐约记起来了一点，好像前世京东方因为“卖煤避免戴上ST帽子”一事还闹的沸沸扬扬的。 这种保壳手段就跟那些连续亏损两年被戴帽，最终依靠卖掉几套京沪房产而成功摘帽、避免退市的上市公司差不多，京东方也混到过甩卖探矿权证来保住上市公司地位的卑微地步。 卖探矿权证也就罢了，好像卖的还挺亏的，干了一锤子买卖。 “直接甩卖探矿权证多少有些不划算，应该出让一部分股权找一家大型能源公司合作开发煤矿。 这样的话，面板生产线的前期启动资金有了，后续还能依靠手握的一部分煤矿股权，达到一个细水长流的效果。” 黄东升迟疑了一下，说道：“这样会不会被媒体和股民抨击不务正业，辜负了大家的信任和期许？” 闻言，夏景行又好气又好笑，大哥，你都混到六年亏五年的地步了，还有什么偶像包袱放不下，搞钱才是第一位的。 “不会，公司被ST了，股民才会让你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网络暴力。” 一听此话，黄东升感觉后背都有些凉嗖嗖的，是啊，业绩再这么沉沦下去，公司都要被戴帽了，还嫌什么煤矿产业有些上不了台面，死要面子那就只能活受罪。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专心做你的面板，我会让远景证券和汉能资本出面帮你们运作这张探矿权证，怎么也得给它榨出个百八十亿的。” 黄东升眼睛顿时一亮，“真的？能办到吗？” “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运作和变现，生产线前期投资的资金就由远景资本先行垫付着吧，等后面卖出煤矿部分股权，你们再还上就是了。” 饶是黄东升再厚的脸皮，听到夏景行这席话都有些过意不去。 “这样不就成了远景资本一家机构投资，同时还忙前忙后，结果什么都没捞着，京东方却不劳而获了吗？ 不行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要么不投资建设这个项目，要么投资建设的话，探矿权证分你们一半。” 黄东升非常大气，价值百亿人民币的探矿权证直接就送出一半。 不过夏景行却皱起了眉头，“这种事有些犯忌讳，万一你被扣个私相授予的帽子就麻烦了。 你最好召开董事会决议，同时请示一下大股东京城官营资本运营管理有限公司方面的意见。 我们不缺那几十亿人民币，我们更看重的是长远而又稳定的合作，也希望你作为船长指挥京东方这艘大船驶的更远。” 黄东升有些感动，不过他不是那种把感谢的话常挂在嘴边的性子，只会默默铭记在心中。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说道：“是我大意了，的确要讲究程序正确、公开且透明。” 夏景行点点头，“这就对了，无论怎么分配，这些钱最终都是会用在液晶面板产业发展上面，就算全部归于京东方，我也是乐见其成的。 你们现在实力还是太单薄了，我想给你们提供资金支持，都没办法彻底放开手脚。” 黄东升有点脸红，不过夏景行说的全都是实话，京东方压根就没钱建立新的生产线，全赖远景资本鼎力相助，以及各地方官府慷慨解囊。 但京东方又不可能一分钱都不出，项目公司股权一点都不占，那样管理工厂也师出无名啊，难道以代运营的名义？ 多亏了远景资本认购的可转债，不然渝州和庐州工厂，京东方连当个小股东跟投的钱都掏不出。 从某种方面来说，京东方成了这个合作联盟的一块短板，导致木桶里无法装入太多水。 “我明白了，会努力甩掉脑子里的一些陈旧的思想包袱，把产业发展放在第一位。” 黄东升朝夏景行重重点头，做出了这样一番承诺，然后他又问道：“那宥州这事？做吗？” “做！为什么不做？家里都有矿了还不做，那就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黄东升闻言一乐，说道：“我其实也是赞同做的。” “嗯，你们打算在宥州规划建设第几代生产线？” “5.5代，而且是中国首条、全世界第二条AMOLED 5.5代生产线，生产出的产品可以首批供应复兴手机、荣耀手机。” 夏景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老黄同志还是相当上道的，知道他想要什么。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抓紧时间开会、请示，以及签约、开工。” 正文 1401、意欲何为 得知夏景行又被黄东升给忽悠瘸了，京东方董事会和大股东京城官营资本根本没有多余的意见，一路绿灯通过多项决议和请示，生怕动作晚了，导致夏景行清醒了，决定不投了。 没人知道夏景行是被黄东升灌了什么迷魂汤，瞧着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容易入坑了。 京东方董事会不懂，京城官营资本也不懂，但他们知道OLED产业的重要性，搞不好中国这次要赢在起跑线上。 而且还不用担责任，拿国家的钱去冒险，夏总说生产线投资，全部由他买单，等京东方以后有钱了再还。 这种好事，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京城官营资本还送佛送到西，主动成为京东方与宥州之间的沟通桥梁，给后者做了很多思想工作。 大家都在体系内嘛，凡事好商量。 至于宥州方面，他们本来就没什么意见，京东方愿意过来投资，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条件这些都是小细节。 他们最不缺的就是矿，只缺有前途的企业过来入驻，带动整座城市恢复往昔的活力。 更别说，他们这次还钓到大鱼了，把亚洲首富都给勾住了。 于是，在郎情妾意之下，京东方宥州5.5代线火速完成签约。 经过评估，考虑到OLED这一前沿产业的发展难度，总投资还增加了20亿，达到了220亿人民币。 其中，霜降二号基金出资100亿，另外该基金还借款20亿给京东方当作出资，剩余100亿资金缺口，由银行提供贷款解决。 220亿投资到位以后，10亿吨煤矿的探矿权证就会全部解锁。 为了运营和管理这张探矿权证，京东方与霜降二号基金还联合成立了一家新公司京东方能源，双方各持股50%。 京东方能源公司一成立，就立马聘请了远景证券和汉能资本担任公司的融资顾问，由两家专业投行负责把这张价值百亿的探矿权证利益实现最大化，以支援京东方正在进行的中国面板产业升级事业。 至此，京东方最近一系列吊炸天的资本运作终于告一段落了，看得媒体和无数网民那叫一个目不暇接。 京东方定增120亿人民币，创下本年度A股之最。 蓉城8.5代线投资280亿人民币，成为建国以来蓉城乃至川省最大招商引资项目。 庐州8.5代线投资285亿人民币…… 渝州8.5代线投资330亿人民币…… 宥州AMOLED 5.5代线投资220亿人民币，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小城这一次抢在了所有大城市前面布局新兴技术产业…… 四条新的面板生产线，总计投资高达1115亿人民币，将创造数十万就业岗位，拉动四城数千亿GDP增长。 而原本就已经拥有三条面板生产线，位居大陆第一的京东方，在新建立的四条生产线陆续投产后，在大尺寸液晶面板，即10英寸以上的液晶面板市场份额将从世界排名十几二十名上升至世界第五，仅次于LG、三星、友达和奇美。 并且与排名第三和第四的夷州友达和奇美的差距很小，也就一年一两百万片玻璃基板、一两千万片液晶面板出货量的差距，一到两条生产线的事。 一片玻璃基板根据世代线不同，可以切割出不同尺寸的液晶面板，切割出的液晶面板数量也有很大不同，有1片、4片、6片、8片、12片、16片等不同切法，经济切割方式大致就是切成6片或者8片。 京东方的强力出击，再加上夏景行名气和过往投资战绩的加持，让这家公司的股价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最近一个多月股价几乎翻了一倍，动不动就涨停。 无数股民翘首以盼，希望赔钱货京东方这次争气一回。 普通老百姓则看到了网上的科普贴，说京东方的技术突破，将带动电视机降价，说不定两三千元就能把50英寸以上的液晶电视抱回家。 科普的比较保守，但即便这样，还是让大家对这家公司报以了极大的期待。 连夏总都看好的公司和产业，能差？ 与此同时，网上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他们对京东方大举建立面板生产线的行为感到担忧。 这可是千亿级的投资啊，亏了怎么办？ 还有人说四个城市好大喜功，盲目的招商引资，最终损失还是要老百姓来买单。 至于夏景行个人或者说远景资本在面板产业上面投资将近60亿美元，约合395亿人民币的事情，自然被这帮选择性失明的公知无视了。 即便有一二提到夏景行的，也多半戴上一顶不尊重产业周期、盲目投资的大帽子。 在大江南北激烈的讨论声中，“京东方斥千亿巨资豪赌面板产业”的新闻被吹过了海峡，来到了夷州岛。 这天，郭台民刚在家中用过早餐，就一连接到了好几个电话。 无一例外，电话内容全部都对京东方的大动作感到惶恐，想约郭台民这位商业领袖一起坐坐，共商大事。 富土康旗下不止有组装代工厂，早在六年前就成立了面板专业制造公司群创光电。 依托母公司富土康的产业优势和雄厚资金实力，短短几年时间，群创光电就成为了夷州排名前几的面板厂商，声势还要超过在世纪初拥有“面板五虎”之称的瀚宇彩晶、中华映管等老牌企业。 如今在夷州当地，还排在群创光电前面的就只有友达、奇美两家厂商了。 可京东方的突然发力，让群创光电的世界排名莫名其妙的下滑了一名。 对此，郭台民警觉之余，又觉得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因为他早就有收购统宝、奇美，成立一家超越友达，排名夷州第一、世界第三的面板厂商的想法了。 京东方此举，间接帮助他推进了原本有些僵持的收购谈判。 刚刚统宝和奇美的两位老总给他打电话，口气一下子软了很多，也不再索要那么高的价钱了。 看到京东方的强势，两位老总都知道大陆那边的钱可能不好挣了，如果再不卖身，再不抱团发展，留给他们两家公司的命运将是死路一条。 1115亿人民币投资，换算成新夷币，相当于五千多亿，约等于2003年～2009年夷州面板产业总投资的一半。 如此来势汹汹，谁敢与之抗衡，卖身几乎成了唯一出路。 郭台民笑吟吟的挂断电话，子弹飞了那么久，也到了击中靶子的时刻了。 不过想到他亲密的合作伙伴、他的老朋友夏景行跑来趟面板行业这滩浑水，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郭台民轻轻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报纸，上面一个用大红字标注的标题十分显眼——5000亿新夷币，亚洲首富意欲何为？ 看见那个大大的问号，郭台民嘴角冷笑，意欲何为？ 好好的手机产业不做，非要来跟我们这些下苦力的人抢食。 不管你意欲何为，都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想到此，郭台民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咱们聊聊吧！” －－－－－－题外话－－－－－－ 补上昨天欠的两更。 正文 1402、举世皆敌 “李总，我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对岸这次在面板产业上面搞出如此之大的动作，可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有着夷州硅谷之称的新竹，一间私人俱乐部会所里面，郭台民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这名中年男子年纪比郭台民要稍稍小上那么几岁，但是在夷州的液晶面板行业，其威望甚至比郭台民还要高上几分。 因为他才是夷州液晶面板产业真正的角头，其一手创办的达碁光电成立于1996年，在陆续并购了联友、广辉等厂商后更名为友达光电，之后迅速上位夷州面板一哥，世界排名第三，仅次于LG和三星，市场份额还要超过曾经的学习对象曰本。 富土康旗下的群创光电在友达面前，也就是一个弟弟。 另外，友达光电的前身达碁光电，光听名字就知道，与夷州知名PC厂商宏碁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更准确说，达碁光电本来就是宏碁孵化出来的子公司。 达碁光电创始人兼董事长李昆耀，与华硕董事长施崇棠、纬创董事长林宪铭，以及接棒执掌宏碁的王振堂，四人并称为宏碁创始人施振荣座下四大弟子，一同撑起了夷州科技产业的半边天。 因此，对于约自己见面的郭台民，友达光电的董事长李昆耀并没有因为其代工大王、夷州首富的身份就上赶着去巴结对方，但也没有过于轻视对方，大体上平等视之。 李昆耀动作不疾不徐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缓缓开口道：“郭总，你今天约我在这里见面，就是为了谈这事？” 郭台民笑着说：“你是咱们夷州面板产业的龙头老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请教你的意见。” 见郭台民没在自己面前摆什么谱，李昆耀一张原本公事化的脸庞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龙头老大不敢当，不过只要是涉及咱们夷州面板产业的核心商业利益的事情，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郭台民笑了笑，“你说的对，这件事已经影响到咱们夷州面板企业的生存问题了。 我猜测，可能是前段时间的事情彻底激怒了那边，不把咱们搞死，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搞死？” 李昆耀嘴角露出了一抹嘲弄，“才吃了几天饱饭啊，就大言不惭的放话要搞死谁。” 话虽如此说，但李昆耀心里对京东方最近的一系列投资手笔还是持警惕态度的，不然他也不会跑来跟郭台民见面了。 郭台民哈哈大笑，“李总，你说的没错，要不是咱们给他们一碗饭吃，现在那帮农民都还在地里刨食。” 李昆耀摊摊手，“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这样，忘恩负义。” 郭台民附和了几句，突然说道：“京东方是没什么资本，可有人有资本啊！” “你是说……夏景行？” 郭台民轻轻点头，脸色也不由严肃了几分，道：“对，远景资本在京东方最近宣布建设的4条面板生产线，以及之前陆续投产的2条生产线中都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保守估计，他们在这些项目和京东方身上投入了不下50亿美元。” 李昆耀微微皱眉，“他哪来那么多钱？” “应该是在华尔街赚的吧？又或许是从黎黄台身上赚的，谁知道呢。” 说起黎黄台的时候，郭台民满脸不屑。 他跟黎黄台的恩怨，在两岸三地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几年前，他岳父林佰欣去世之前有一个心愿，希望商界新领袖黎黄台来为他抬棺，享受一把包玉钢曾经享受过的待遇。 今天你抬我，明天他抬你，花花棺材人抬人，豪门逼格不就这么抬出来了。 而且林跟黎都是潮汕老乡，又同为港岛富豪，一般来说提这种要求不会被拒绝，毕竟又不是真的像农村那样抬棺上山，摸一下棺材走个形式就可以了。 结果，黎黄台不知道是嫌弃林佰欣儿子林健岳声名太过狼藉，还是觉得当时的林家地位已经下滑了，愣是拒绝了抬棺，甚至连葬礼都没去参加。 因为这件事，黎黄台就彻底被郭台民记恨上了。 大家都是因为婚姻改变了命运，依靠老丈人起的家，你黎黄台拽什么拽。 当时的黎黄台是一地首富，而他也加冕了夷州首富，自认身份地位不比黎黄台差多少。 同时，郭台民还觉得自己搞的产业多少还带一点科技含量，比地产业高尚不知道多少，结果黎黄台不看僧面，也不看佛面，把他的面子活生生往地上踩。 因为这事，两人之间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我们不能这么坐视京东方继续做大，应该采取一些行动，遏制他们的发展势头。”李昆耀突然说道。 郭台民点头，“我也正有此意！我认为我们应该把更多的工厂开过去，大家在市场化的环境下自由竞争嘛！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想暗中使绊子，也得顾及一下“当初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要是他们敢寒了我们的心，大不了老子就把厂开到越南、印度去，不给他们饭吃了。” “这招不错，直插敌人心脏！” 李昆耀微笑说道：“就算京东方新建设的几条生产线陆续投产了，我们拥有与他们相同的用工成本，也不惧怕跟他们来一场你死我活的面板战争。” 郭台民淡淡一笑，“不过，这个办法虽不错，但也还有一些限制。” 李昆耀秒懂，回道：“这事简单！咱们联合整个行业一起去找那帮脱口秀演员，现在人家都开始建设8.5代线了，我们还有个屁的产业优势，怕什么技术泄露。 如果我们不尽快把面板厂搬过去，等到京东方挥起价格屠刀，等待整个夷州面板行业的命运，将是残酷的末日。 想想三星、LG当年是怎么把曰本液晶面板厂商挤下神坛的吧，是依靠的比曰本人更狠，依靠承受连续七八年的亏损才办到的。 在半导体上面，棒国人还要更狠，可以忍受连续十几二十年的亏损。 要说这棒国人，还真有股不服输的韧劲，你不服都不行。” 郭台民嘿嘿一笑，“先不说我们了，你说棒国人看到京东方这么大动作，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他们坐视不管，那大家一起坐着数钱的日子就彻底过去了，他们会愿意？” 李昆耀眼珠子一转，说道：“三星和LG跟咱们可不一样，他们家大业大的，不仅有面板产业，还有手机、芯片等产业。 夏景行如此大张旗鼓的投资液晶面板产业，换作我是棒国人，这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郭台民听笑了，“怎么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是芯片断供还是停止使用安卓系统？” 李昆耀笑了笑，听这口气他就知道，郭台民还想继续跟复兴手机做生意。 也对，一年几千万部手机代工订单，谁愿意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哎，郭总，我听说你表姐夫正在跟华芯国际打官司，那家公司好像也被夏景行收购了吧？” 郭台民暼了李昆耀一眼，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夏景行太能折腾了，不止把两岸三地的知名企业家给得罪了个光，甚至连日韩欧美都遍布他的仇家，称得上举世皆敌了！” 李昆耀轻笑，对手如此狂妄自大，也是他乐于见到的，不然对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面板产业的竞争中，那压力可不是一般大。 郭台民冷笑连连，“国虽大，好战必亡！夏景行自以为击败过黎黄台，就彻底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了，疯狂扩张，全球树敌！ 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别看他现在强势，将来总有他落难的一天。” “哈哈，好，听你的，咱们坐着看戏。” 正文 1403、秘书室 汉城。 梨泰院。 一个长相酷似小马，年纪也相仿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宛如美术馆般精致的别墅院落。 院子很大，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文质彬彬的男子穿过好几重院落，终于来到了一间静室门口。 他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平缓了一下因为快速步行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又整理了一下着装后，终于按响了门铃。 “进来！” 听到屋里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后，男子终于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男子就感觉被一双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给盯上了，赶紧低了低头。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李在榕抬起头，看见盘腿坐在地上，表情不怒自威的父亲，小声回道：“去拜会绿瓦台的一位先生了，他希望父亲你能够发挥国际奥委会委员的影响力，帮助国家申办2018年冬奥会。” 李建西对于儿子能力的平庸一直不太满意，但此刻见到儿子终于敢于任事了，还知道为他这个父亲分忧了，心里一下子感觉宽慰了许多，面色也瞬间柔和了几分。 不管儿子能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三星这艘大船最终都是要交到对方手上的。 大女儿虽然能力更强，但毕竟是嫁出去的人，而且不太听他的话。 “绿瓦台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李在榕一脸愕然的看着父亲，去年他父亲因为爆发了逃税、渎职、违反证券投资法等一系列丑闻，导致被起诉，从而不得不辞去了会长一职。 上个月，汉城高等法院正式宣判，李建西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 目前之所以还没进去呆着，完全是因为三星在棒国的超凡地位在发挥影响力。 不过从去年开始，李建西就彻底闲赋在家了，至少表面如此。 李在榕作为独子，从1991年开始就进入三星电子工作，熟悉家族产业。 不过他一直没有登上高位，截止去年，最高才担任三星电子的首席客户官CCO。 去年的丑闻爆发后，李在榕火速卸任首席客户官一职，被派遣去了海外工作，避风头的同时熟悉海外产业及运营。 前段时间李在榕突然回到棒国，外界都在猜测其可能要正式接班了。 包括李在榕自己也是如此想的。 不过为了表现自己的一番孝心，他还是认认真真的在为洗刷父亲的罪名而上下奔波。 此刻听到父亲突然叫自己不要管这事了，李在榕心里感到十分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引得父亲不满。 打他记事起，父亲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哪怕是在家里，是面对他这个儿子，摆出来的永远都是一副威严的形象。 因此，李在榕在心里还是很惧怕父亲的。 李建西不知道自己给儿子留下的童年阴影正在疯狂的给儿子施压，淡淡的说道：“现在火候还不到，让体育界和经济界的强烈呼吁声再发酵一阵子，要让全体国民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民族荣誉压过其他所有问题。 等到那时，咱们的大统领就可以顺水推舟了。” 李在榕恍然大悟，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与老谋深算的父亲相比，他感觉自己还是太稚嫩了一点，表现的太过于急切了。 “你在这件事上面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很不错！” 难得获得父亲的口头表扬，李在榕脸上笑意刚刚浮现，就因为父亲的下一句话把笑脸僵在半空。 “不过作为三星的继承人，你应该把它做得更好。” “父亲，我会吸取教训的。” 李建西看着经过十几年历练，性子已经沉稳了不少的儿子，心中既感到欣慰又觉得遗憾。 欣慰是根据儿子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至少可以勉强当一个守成之君，遗憾是在竞争激烈的商场乃至波谲云诡的政坛，没有点手腕儿是掌握不了三星这艘大船的。 在棒国，想要做大生意，与绿瓦台打交道就避不开，同时还要应对愈发复杂的国际市场挑战。 光是狭小的本土市场，可养不出三星这样的庞然大物。 李建西感觉儿子还是差了点，至少是没有达到他心目中的要求。目前就彻底交班给儿子，恐怕很难保证三星在他手上圆满完成百年老店的梦想。 想到此，李建西有心再考校一下儿子，于是便拿起了放在一旁案几上的文件。 “这是秘书室收集的中国大陆液晶面板市场的商业情报，你看看吧。” 李在榕连忙上前接过文件，拿在手里仔细察看了起来。 李建西暗暗打量着眉头紧锁的儿子，没有吭声，这是他给儿子出的一道考题，十分希望儿子能交出一副令他满意的答卷。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李在榕终于看完了这一堆数据罗列详细的文件，刚抬头便迎上了父亲问询的目光。 “看完后什么感受？” 李在榕淡淡道：“投资20万7596亿棒币来建设四条高世代面板生产线，说明那边已经不甘于再接受我们和曰本、夷州联手操纵液晶面板价格了。” “嗯，还有呢？” 李在榕想了想，又说道：“远景资本早在两年前就投资了京东方约1万亿棒元，此次又大举投资超过6万亿棒元，说明他们是下定决心要豪赌液晶面板产业了。” “你对夏景行这个人怎么看？” 李在榕回道：“年轻的亚洲首富，十分擅长投资，尤其是二级市场。” “那么你觉得他豪赌液晶面板产业，胜算大吗？” 李在榕迟疑了一会儿，回道：“夷州企业不知道，总之三星是不会输给他们的。” 李建西又继续问：“我们需要如何应对？” “他们准备一次性建立3条8.5代线，瞄准的应该是电视用液晶面板市场，那边一直在进口相关面板，现在打的主意是完成国产化替代。 我们的用工成本高于他们，同时还有一层关税成本。 如果想要保持产品的竞争力，应该延续其他产业的战略，把工厂开过去。” 听到儿子这番回答，李建西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问：“还有吗？” 李在榕又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回道：“他们还布局了AMOLED生产线，这个技术是三星极为看重的，我们需要多加提防。” “嗯，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处理与夏景行、与远景资本、与复兴工业之间的关系？” “夏景行野心勃勃，目前他率领复兴工业已经陆续进军了家电、半导体、手机等诸多与三星存在竞争的业务领域。 远景资本是他完成资本运作的平台，也是复兴工业在产业投资、并购市场的一大臂助，同时应该还是复兴工业的输血管道，复兴工业多次融资背后，都有远景资本的身影。 远景资本涉足面板行业，其实也可以视作复兴工业在布局面板行业。 夏景行的发展战略，与我们三星十分类似，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我们的大敌。” 李建西笑着说道：“现在的复兴工业可是我们最大的合作伙伴之一，每年都会向我们采购几千万颗芯片。 随着复兴手机的畅销，这个数字未来还可能会继续增大。” 李在榕说道：“我们现在和复兴工业是既有合作又有竞争，但他们表现的太有进取心了，如同十几二十年前的三星。 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停止向复兴手机出售我们的SoC芯片。 他们的芯片产业刚刚起步，还无法完成对复兴手机的供货。 三星即将发布自己的安卓智能手机，目标就是将复兴手机从行业第一的位置给拉下来，由我们取而代之。 因此，我们不能再有任何资敌行为了。 同时，复兴手机的落败，还会带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比如打断复兴工业的上升势头，让他们的产业链布局计划落空或者是延后，这将为三星电子全面击败复兴工业创造机会。” “可你觉得这样就能全面击败复兴工业了吗？答案是错误的。 即使没有了三星供货，他们也不是就完全没有了退路，他们有自己的芯片设计团队，还可以找德仪、英特尔帮忙完成芯片代工。” 李在榕眉头顿时一皱，说道：“他们此刻已经大举进军了液晶面板产业，又在一个新领域与我们对上，眼看就要发展成为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了。 如果不加以遏制，反而还拿我们的芯片去帮助他们卖出更多手机，短期来说这样的确可以挣一些钱，但长期来看就是给自己培养出一个大敌。 从战略上讲，我们不应该处于如此被动的地位，应该趁现在复兴工业的产业还没彻底成型，还没开始发挥作用，就先把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 李建西淡淡一笑，“你说的不错，三星目前在手机、液晶面板、电视、半导体等多个细分市场占据领先的市场份额。 复兴工业想要发展，最终还是会把刀挥向我们，一如十年前、二十年前，我们悍然向夏普、东芝他们发动产业战争一样。 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很残酷，讲究的是弱肉强食，自然资源也好，科技产业也罢，都需要一刀一枪的去争、去抢。 不过你的计划不完善，你看看这份由秘书室制订的计划。” 说罢，李建西又拿起案几上的另外一份文件，递给了李在榕，并叮嘱道：“你代我去一趟中国吧，拜访一下夏景行。” 正文 1404、军备竞赛 “夏普与金陵熊猫达成协议，双方拟成立合资公司，并共同出资3000亿日元（约合30.7亿美元）在金陵建设一条第6代液晶面板生产线，在6代线投产点亮之后，将继续启动第8代线建设。 合资公司所需的相关液晶面板生产技术全部由夏普方面进行授权转让，同时这也是外资企业首次向我国内地转移5代以上液晶面板生产线。” “友达光电拟斥资12亿美元在鹿城设立全资子公司，建设一条8.5代液晶面板生产线，同时这也是夷州企业投资的第一个大陆8.5代面板项目。 此外，友达光电还背着夷州方面偷偷参与了鹿城龙飞光电8.5代线项目的奠基。 他们打的主意应该是假如夷州方面不对直接投资放行，或者说项目审批进度过于缓慢，就间接参股龙飞光电，曲线完成在我们这边的建厂目标。” “奇美电子拟投资236亿人民币在佛城建立一条8.5代生产线，预计年产576万片液晶电视用显示面板。” “LG与羊城达成投资意向，拟投资300亿人民币在当地建设一条8代生产线，目前该项目正在等待棒国方面的批准。” “三星宣布投资22亿美元，在许州建设一条7.5代线。同时还放话说不要官府补贴，另外在许州单独建设一家半导体厂。” “富土康旗下群创光电近日完成对仁宝电脑、统一集团、飞利浦集团三家公司共同投资的面板企业统宝光电的收购行动，对奇美电子的收购也接近了最后的尾声。 群创、统宝、奇美三家公司完成合并后，将超越友达光电成为夷州地区最大的液晶面板厂商，市场份额排名世界第三。” …… 复兴工业集团的大会议室里，除了夏景行以外，创维CEO张学兵、林兵、祝兆江、邓元鋆、刘海等人全都正襟危坐，专心聆听着刘小朵通报的商业情报信息。 黄东升也前来旁听了，一双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刘小朵手中的文件，随着对方不断报出建厂信息，脸上的表情已经逐渐变得有些麻木。 夏景行一直注意着黄东升的脸色，等刘小朵这边刚念完，就立即问黄东升：“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听完后感觉有点兴奋？” 黄东升一副黑人问号脸，心中有些隐忧，这回把曰本、棒国、夷州的面板厂商一窝蜂的招惹过来了，刺激倒是挺刺激的，就是压力不是一般大啊！ 夏景行见黄东升不答话，便知道对方肯定是被这一连串消息给震住了，笑着说道：“京东方这次算是放了一个大鱼雷，把大鱼和小虾米全部都给炸出来了。 这帮牛鬼蛇神全部都整整齐齐的来到了大陆建厂，正好可以一网打尽，一个都不放过，倒省了我们不少事。” 黄东升苦笑，一网打尽，哪有那么容易。 他虽然知道京东方最近的一系列动作会引起全球液晶面板市场的剧变，但也没想到变化会有这么大，大的都有些令人触目心惊。 六大主流液晶面板厂商，最近一个月宣布在大陆投资的项目，加在一块儿数字将近高达2000亿人民币。 论风头，比前段时间的京东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也从侧面说明，京东方这次真的是把天都捅破了，第一次站在了聚光灯下，成为了全球液晶面板市场最靓的仔。 在京东方没有宣布陆续投产三条8.5代线之前，8.5代液晶面板生产线就是整个行业里的次顶级技术，仅次于夏普的第10代线，属于各国和各地区都禁止向外转移的高新技术产业。 过去，曰本、棒国和夷州根本不考虑在大陆建厂，不单单是担心技术泄露，更主要的原因是不用考虑液晶面板的生产成本。 因为无论把面板卖多高的价格，大陆企业都得乖乖掏钱，谁让你没掌握相关技术呢。 事实也是如此，电视厂商想要从外资面板厂商手上提货，不仅要忍受高昂的价格，账期上面更是连一点商量都没有——我三星，马上打钱，不然面板卖别人了。 一句话就是当时的中国彩电企业，完全是跪着求生存，上赶着送钱买东西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听别人的鼻音。 而现在随着各大外资液晶面板巨头在大陆设厂，可以预见的是，大尺寸液晶面板的产能将会过剩，价格也会雪崩。 京东方接下来可能刚刚投产8.5代线，就会陷入价格战的泥潭之中。 但对于电视厂商、对于普通消费者来说，这些消息绝对称得上是福音。 液晶面板技术遭受盘剥的时代已经彻底一去不复返了，以京东方为首的中国液晶面板厂商在血与火中站了起来。 唯一的遗憾就是有点对不起投资人，京东方的行为属于点燃自己，照亮整个液晶面板产业链和千家万户。 不过这一世的京东方情况应该要比前世好很多，远景资本主动替百万散户跳了这个千亿神坑。 对于夏景行来说，投入这么多钱也不见得就完全没有利益收获。 创维电视、复兴手机、荣耀手机等终端设备可以降低面板采购成本是其一，其二只要京东方能够比前世更早的把各大LCD液晶面板厂商扫出局，就能在OLED产业升级，逐步侵蚀LCD市场之前，多享受几年LCD市场的红利。 前世的京东方因为生产线建设耗资巨大的原因，导致把面板之战打成了添油战术，没有快刀斩乱麻的清场，导致自身没有分享到太多行业发展红利。 反而让三星、LG这些外资厂商赚够了钱全身而退，从容的淘汰变卖LCD产业，把赚到的钱又都拿去All in OLED产业了。 这一次夏景行打算发起一轮轮饱和式攻击，即使拼着亏损千亿也要把这些臭鱼烂虾扫下牌桌。 不疯魔不成活，没有这股狠劲，就没法拿到足够多的市场份额，最终导致产业升级慢上那么一拍，战果就会大大缩水。 世纪之交前夕爆发了亚洲金融危机，曰本人表现的比较保守，不敢继续加大对液晶面板产业的投资，而棒国人愣是顶着金融危机的滔天巨浪，依靠凶猛的投资扩张完成了对行业霸主夏普的反超。 当时夏普还嘲笑棒国人的行为自大且无知，无视产业周期定律。 结果嘛，就是强者恒强，三星和LG联手瓜分了全球50%的液晶面板市场份额，坐享了二十年行业发展红利后才被京东方夺下了暮气渐生的LCD产业王座。 这一套打法有点类似互联网行业，通过烧钱来形成竞争壁垒，先烧钱抢市场，后垄断市场操纵价格。 目前夏景行已经在液晶面板产业上面投入了第一个50亿美元，接下来他还会坚定不移的投入第二个、第三个50亿美元。 三星和LG可能暂时还扛得住巨大的投资损失，但夷州和曰本厂商就不好说了，第一个送他们下地狱。 总之，就是你一刀我一刀，大家互相伤害。 要么像个输红眼的赌徒一样，不断向场中投入筹码，增加沉没成本，打死不下赌桌； 要么赶紧认怂止损退场。 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拼的就是谁的赌资更雄厚，谁对自己手上拿的牌更有信心。 知道未来十年中国液晶面板市场需求、同时还掌握液晶面板下游产业的夏景行，会惧怕All in筹码吗？ 因此，他丝毫不担心这群牛鬼蛇神最近搞出来的一连串示威或者说反击动作。 大不了就进行军备竞赛好了，看谁先支撑不住解体崩溃。 －－－－－－题外话－－－－－－ 第1398章被封印了，这些糟心事还真不好不写，试问哪个科技行业不被技术封锁，完全绕开就只能写互联网了。 正文 1405、先诛夷州，再灭棒子（西辰盟主1/5） “咦，夏总，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群创收购奇美电子的行动已经接近了尾声，我这个身处行业一线的人都没听说。” 聊了几句后，黄东升注意力突然转移到了情报获取上面。 “哈哈，这个简单，你安插一名商业间谍就行了。 打仗嘛，需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夏景行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刘海的脸庞，后者面色如常，没有显示半点异样。 这次刘海从美国回到大陆，不仅仅是主导大夏资本与远景资本合作成立霜降二号PE基金那么简单，他身上还肩负着一个秘密任务——成立大夏资本的商业情报部门。 夏景行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我听说三星的秘书室非常神秘，是一个凌驾于三星董事会之上的部门，连会长李建西的印鉴也在秘书室保管，秘书室发出的指令，就等于李建西发出的指令。” 黄东升笑着点头，“有所耳闻，听说是三星帝国的军机处、东厂，由第一代掌门人李秉吉创立的。” 刘海插话道：“准确说是李秉吉向曰本人学来的一套管理模式。 战后曰本，原关东军司令部主任参谋和大本营陆海军参谋濑岛龙三出任了伊藤忠商事会长，开始将参谋组织植入了这家企业，负责收集商业情报，人事安排等。 渐渐地，这种企业参谋组织在曰本成为了一种潮流，三菱、三井和住友等曰本财阀都设有这样的组织。 深受曰本影响的李秉吉也学习曰本财阀在1959年成立了三星的秘书室。 三星员工遍布全球，这些员工在各种私人聚会，商务会议都会肩负搜集情报的任务。 他们把搞到的情报通过内网SINGLE汇总到秘书室，秘书室里的7人调查组分析处理情报后，会把情报发给集团子公司，或向秘书室的室长汇报，或向李建西直接汇报。 这套商业情报网络有多厉害呢？ 上世纪90年代海湾战争爆发，隔壁老金去世，东芝事件等情报都是由三星秘书室第一时间得到，其能力甚至已经超过了棒国的情报部门。” 听完后，黄东升表现的目瞪口呆，喃喃说道：“还真是三星帝国啊，占一个国家四分之一的GDP。” 刘海点点头，“正是因为其在棒国超凡的地位，以及数目繁多的产业，所以才需要设立秘书室这一“内置家族办公室”。” “内置家族办公室？”黄东升问道。 “对，与盖茨、戴尔这些富人的家族办公室不一样，三星秘书室没有把创始人的企业与家族财富切割开，而是放在了三星体系之内，所以称之为内置家族办公室。 最多的时候，三星秘书室有多达十几个职能小组，每一个小组都负责不同的任务。 收集分析商业情报只是秘书室的一个职能而已，它还对三星集团的很多方面有生杀大权。 企业总体决策和方略，自不必说。 此外秘书室还掌握着金融资源分配权，子公司部长级人事任免等等。 比如说超过1000亿韩元的项目必须由秘书室批准，而三星子公司总经理有支配权的投资额度只有100亿韩元以下，相差悬殊，可见秘书室权利有多大。 除了是三星帝国的大脑和中枢，秘书室还像普通的家族办公室那样，需要负责李氏家族的财富传承、金融资本管理，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安保等等。 比方说秘书室下面的秘书组要为会长提供基本的出行配置，比如调动礼宾和警卫。 通讯小组随时待命，24小时提供卫星监控视频画面，以备李建西随时掌握各地情况，此外还有一个3人以上的警卫小组会时刻不离李建西身边。” “我滴个乖乖，李建西还真拿自己当皇帝了！” 黄东升感觉开眼界了，欧洲那边的王室出行和安保也不过如此了吧。 刘海笑了笑，“不仅如此，1983年三星半导体建设厂房时，这家在国际上尚无名气的公司无法取得投资者的信任，秘书室国际金融组以三星集团的名义从海外筹集回了巨资。 亚洲金融危机期间，三星面临海外对冲基金的恶意收购，当时的秘书室财务组组长金仁宙单骑救主，跑去游说欧洲各个金融机构，同时举行贷款延期协商会，和高盛等华尔街巨头进行投资协商，成功让华尔街松口，让李氏家族以小股东的身份保住了企业经营权，也开始了给华尔街打工的生活。 亚洲金融危机还给三星造成了巨大的债务危机，也是秘书室顶住压力和非议，先后裁员高达5万人，并将原来的59个子公司精简至45个。 刮骨疗伤后的三星，在2000年后迅速崛起，将索尼等一干日企扫下神坛。 到2004年，仅三星电子的纯利润就超过日本十大电子企业总和。 此外，秘书室还设有法务与游说组，负责为家族和企业争取政策上的优势，前两年这个小组分拆出去成为独立的法务室的时候，已经拥有超过110名律师和13名前任检察官。 可以说，在如何让三星帝国基业长青这件事上面，秘书室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也是李建西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 夏景行接话道：“三星秘书室脱胎于曰本财阀的参谋组织，但是在集权上面，却比曰本财阀做得更好。 曰本的财团更多是多个家族利益联合、结盟，在精细化管理上面，三星比他们做得更好。” 黄东升喟然长叹：“我终于知道三星为什么可以如臂使指般指挥几十万名员工了，而且还在多个领域击败日企登顶全球第一。 不单单是曰本跌倒，棒国吃饱，打铁还需自身硬，三星自身有很强悍的管理机制，同时还有强人李建西的领导。 三星，是个十分可怕的对手！” 夏景行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话，在消费电子、半导体、家电等领域，三星将是复兴工业最大的绊脚石。 复兴工业想要把这些产业夺过来，一如当年李建西从曰本人手里悍然夺过来那样，就必须比李建西更狠！ 三星SDI从1990年-1998年，连续亏了八年才击败夏普成为液晶面板霸主。 七年后，三星又凭借自己在液晶技术上的优势，掀翻昔日的偶像索尼，成为全球第一大电视厂商。 而三星半导体从1983年开始建立第一座内存芯片制造工厂，用了十年时间才击败东芝、日立、NEC、三菱，成为世界第一。 之后又用了十年时间，成为闪存芯片全球第一。 创始人李秉吉直到去世都没看到三星半导体盈利的那一天，因为亏损时间贯穿了整个八十年代。 如果从李秉吉父子1974年首次投资美国半导体企业，开始对这个行业感兴趣算起，三星半导体初步完成崛起一共花了整整三十年！ 中间占了天时，赶上了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曰本人签署的一揽子广场协定，其中的半导体协定明确规定曰本的内存芯片必须主动涨价30%，同时由曰本官府自己想办法把美国芯片在曰本的份额提升到20%。 地利就是生对了地方，作为东亚怪物房国家之一，白头鹰看在其当Dog还算忠心耿耿的份上，默许了棒国抢占另外一条Dog的芯片市场份额。 当然了，终究还是离不开人和。 李氏父子从1974年便自掏腰包入股当时已经濒临破产的美国汉考克半导体公司，同时聘请大量曰本半导体工程师利用周末到棒国干私活，传授技术。 等到了80年代，三星电子大量聘请在美国半导体公司工作过的棒国人，给这些人开出的薪水比总裁还要高4-5倍。 对技术人才的重视，对半导体技术的渴求，可见一斑，大量中国公司做不到这份上。 此外三星还在美国建立研究中心，让棒国本土工程师到美国轮流接受培训之后，回到棒国本部夜以继日的工作，在民族荣誉的驱使下喊着口号赶超曰本。 正是因为以上种种原因，加上李氏父子面对亏损的坚定不移，以及三星其他业务强大的输血能力，三星半导体才终于发展了起来。 有了半导体、液晶面板两大强势业务做抓手，三星开启了产业链的垂直整合，大力发展下游具有高成长性和高附加值的产品，比如手机、显示器、笔记本等，同时大力开发上游产品的共有核心技术，并达到全方位降低成本的目的。 这种从芯片研发到终端产品的全产业链布局，复兴工业、菊花厂也都在模仿。 事实也证明，三星的战略是行之有效的。 依赖于半导体、面板的领先优势，三星智能手机直接杀疯了，从2010年开始就与智慧果分庭抗礼而不落下风。 此外，三星还把半导体产业的触角伸到了晶圆代工领域，为高通、智慧果、AMD、英伟达都提供过产能。 短短十余年时间，就几乎快要在晶圆代工领域追上湾电了。 如果合并设计、代工等整个半导体业务计算，三星半导体在2017年终结了英特尔已经蝉联二十多年的霸主地位，成为全球最大的半导体公司。 手机毛利润虽然赶不上智慧果，但却是全球最大的手机制造商。 除了半导体和手机，三星还在电视、存储器、面板等近20种产品上都是全球第一。 另外，三星还是棒国第一大军火商、全球三大造船厂之一，会造飞机、坦克，迪拜塔、夷州101、吉隆坡双子塔等知名建筑也都是三星物产盖的。 三星集团除了旗舰公司三星电子是世界五百强以外，三星物产和三星生命保险也跻身了世界五百强。 这家成立于1938年，最早是向东北出口果品、蔬菜、干鱼的小作坊，经过70年时间和三代人的共同努力，已经成为了棒国经济的定海神针。 由于没有整体上市，棒国资本市场也不太行，所以三星旗下上市的三家五百强企业的市值都不算太高，但营收和净利润、净资产都是非常庞大的数字。 面对这样的对手，夏景行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忌惮的。 毕竟他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三星，而是其背后的国家……的国家！ 假如把三星和LG打落凡尘，干掉几个支柱产业，棒国人引以为傲的发达国家身份怕是都会岌岌可危。 当然了，目前来说，复兴工业与三星这种大财团差距还是很大的。 不过复兴工业旗下七个葫芦娃，除了航空航天事业群短期内腾飞不起来，其他六个子集团和事业群都是有望实现千亿级年营收、冲击世界五百强的企业。 此外，即使不包括脸书和特斯拉，远景金控、阿狸和海内控股、京西也都是五百强的候选种子。 远景资本目前也还在金融市场哼哧哼哧的捞钱，承担为复兴工业输血的任务。 大夏资本还手握两百多亿美元现金和短期投资。 如果把手上持有的各种股权资产都上市证券化，或者出售变现，未尝不能与三星斗上一斗。 当然了，目前很多布局还没完成，或者说刚刚完成不久，没有获得一定成长时间，夏景行暂时还是不希望与三星全面撕破脸的。 不过他心里明白，早晚必有一战，根本避不开的。 因此，他已经在有计划的为脱钩三星、对抗三星做准备了。 三星有个秘书室，他自然也得建立一个“锦衣卫”。 想到此，夏景行看了一眼刘海，近段时间他一直在和刘海讨论和规划大夏资本的职权。 刘海对三星秘书室研究得很透彻，希望在复兴工业建立同类机构。 这个要求被他驳回了。 因为国情不一样，不可能像三星那样肆无忌惮，比如说游说小组，这玩意儿就很危险。 不过他还是听从了刘海的部分建议，比如在大夏资本原有的管理框架中增加商业情报小组、智囊团队、地缘政治分析小组等等辅助部门。 也就是说，大夏资本在承担生活管家、财务管家等原有职责之外，又多了一些新的职能部门。 这些新成立的职能部门都有一个共同点，目的都是为了让控制的产业板块发展得更好、更有竞争力，同时有意识的规避各种风险。 目前“厂卫”给出的意见是先不要急着与三星翻脸，不仅是因为复兴半导体还没准备好，还容易把三星推到安卓的敌对阵营，比如Windows Mobile。 另外，厂卫还打听到谷歌的手机操作系统即将问世了，对于目前还未取得市场份额优势、生态优势的安卓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目前大量手机厂商还在两头甚至是多头下注，谷歌操作系统的诞生，意味着手机厂商又多了一个选择。 在没有成为大爷以前，确实还不能摆什么谱。 另外，富土康老郭最近正在上蹿下跳，看样子想一统夷州系面板江山。 不过富土康没有不给面子说：不给复兴手机代工了。 因此，大夏资本智库给出的应对意见是也先不必急着撕破脸，等复兴数字工业发展起来后，再完成脱钩也不迟。 另外，荣耀手机的全部订单已经决定派给比亚迪和闻泰科技了，富士康没有获得任何订单。 夷州系厂商跟棒国厂商一样，也属于复兴工业崛起路上的绊脚石。 复兴工业在无法完成自给自足的领域，都尽量优先考虑本土供应商，把夷州、棒子和曰本供应商挤出去。 假如本土供应商实力不足，那就少拿点订单，同时接受复兴产投注资扶持。 智库还给了夏景行一个意见，在产业战争中不要太硬刚了，要懂得拉一派打一派，孤立一派。 目前来说，曰本厂商已经有些弱势了，争霸的心气儿也没了，属于可以团结的对象，关系处好点还能去淘点好东西回来。 而夷州厂商比棒国厂商弱，也最容易击败和淘汰，属于优先打击对象。 棒国厂商没那么容易击败，可以放在后面解决。 欧美厂商，主要指半导体这一块，暂时井水不犯河水，与复兴工业竞争并不大，彻底撕破脸不利于复兴工业的海外运营。 “荣耀手机打算什么时候发布？” 夏景行突然扭头看向祝兆江，这员大将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终于赶在2010年之前把第一代荣耀手机研发出来了。 “初步打算放在下个月的11号，年轻人不喜欢过这个节吗？咱们刚好可以蹭热度做一些营销。 另外，阿狸打算在那一天做一个购物节，邀请了荣耀手机一起参加。” 夏景行微微点头，“行吧，那就放在那一天。 哦，对了，海内网最近打算做一些活动，提升用户活跃度。 我会让他们采购10万部手机作为活动礼物，也算是对荣耀手机的支持吧。” 一听这话，祝兆江顿时喜不自胜，“这太好了，我们保证以最低价把手机卖给海内网。 那个……夏总，脸书还要团购手机吗？” 夏景行暼了一眼一脸谄媚的祝兆江，没好气道：“想什么呢，美国人缺这点钱？” 看着挠头不已的祝兆江，周围人都露出了笑意。 林兵笑呵呵说道：“不急，等荣耀手机先在国内完成上市，接着就可以利用复兴手机的销售网络进军海外市场了。” “好，那就缓缓。” 祝兆江笑了笑，荣耀手机如今也归属于复兴电子集团，他的顶头上司就是林兵，丝毫不用担心对方会厚此薄彼。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两人对话，荣耀手机是一把利剑，投入手机市场后，应该会把功能机厂商割得满身是血。 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赚钱不赚钱都暂时无所谓，先把智能手机覆盖率给提升上去，同时拉动国产手机产业链增长，给包括展讯、闻泰在内的亲儿子、干儿子奶一口。 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没有出声的张学兵突然开口道：“夏总，我这里有个不太妙的消息。” 此话一出，顿时吸引了包括夏景行在内的全场目光。 －－－－－－题外话－－－－－－ 两章合一章了，抵一章加更。 正文 1406、和平使者 “夏先生，很感谢你亲自前来迎接我。” 中关村楼下，夏景行带着一群复兴工业高管迎接前来考察、拜访的棒国小马哥一行人。 一见面，李在榕就态度恭敬的朝夏景行微微鞠躬，然后满脸笑意的与后者握手。 此刻，任谁来了看见这和谐的画面，也不会觉得两家公司的合作关系实质上已经处于破裂的边缘。 夏景行一边与李在榕握手，一边用目光打量后者。 昨天他才接到三星方面的拜访请求，今天李在榕就带着大队人马杀到了。 夏景行不知道李氏家族在唱什么戏，但他隐隐感觉此事不简单。 因此，他亲自带着一帮高管出迎，在礼节上做到无可挑剔，也给足了李在榕面子。 再过几年，就算他爹李建西来了，夏景行都不一定给这么大面子了。 现在嘛，还不到掀桌子的时候，先麻痹一下小西巴，好集中精力重点对付夷州人。 李在榕拿目光扫了夏景行几眼，发现对方笑容和善，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耐烦或者厌恶的神色。 这与棒国媒体报道的严重不符，棒国媒体把夏景行描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物，还提醒棒国企业要小心提防夏景行掀起的液晶面板战争。 不过，李在榕并没有因为夏景行态度的和善和礼遇就放松了警惕，他身上还肩负着父亲交代给他的任务，要好好的探一下夏景行和复兴工业的底。 “夏先生，这里就是你们的办公区吗？” 李在榕突然扭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有些陈旧的办公大楼，然后鬼使神差般的问了一句。 “让李先生见笑了，复兴工业由于成立时间较短，目前还没有自己的办公大楼，都是租赁的办公物业。” 闻言，李在榕突然莫名其妙的大笑了几声，笑声听起来有些刺耳，像是在嘲讽一般。 这让一旁站着的复兴工业高管全都怒不可遏，觉得面前这棒子太狂妄了，简直是目中无人。 周光平性子比较急，前世在大米工作时就跟三星关系搞得很僵，压根不会惯着棒国人。 他满脸怒气的跨出一步，正要上前去教训一下棒国人，被林兵死死的拉住了胳膊。 林兵比较有大局观，也知道夏景行的战略意图。本来公司还没与三星撕破脸，要是被周光平这么一闹，铁定闹翻。 小不忍则乱大谋！ 李在榕注意到了周围人目光中的敌意，话锋一转道：“抱歉！是我失礼了！夏先生，贵公司这种艰苦卓绝的奋斗精神也一直是我们三星所倡导的。 当年我们为了能够击败曰本人，也是省吃俭用，不盖大楼，厉行节约，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到技术研发和扩充产能当中，这才有了后面的辉煌胜利。” 说罢，李在榕还朝四周微微点头致歉，表面看上去还有点真诚。 但夏景行看到这一幕，心中冷笑不已，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在隐喻什么？复兴工业会成为新三星？ “李先生，你过誉了，熟悉我的人应该都知道，我这人可一点都不节约，我认为该花的钱一定要花，而且要花在刀刃上。 我们在亦庄投资百亿建设了一座总部，还有两个月应该就要搬进去了。 李先生下次来到京城，将看到一个全新的复兴工业集团。” 李在榕愕然，不明白夏景行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势和锋芒毕露了，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也对，赫赫有名的华尔街大亨，成功组织起中国液晶面板产业投资者共同投资20万亿棒元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软弱的人。 “李先生，别一直站着了，里边请吧！” 夏景行伸手招呼道。 李在榕笑着点点头，然后领着身后一群随行人员跟着夏景行走进了大楼。 夏景行先是带着李在榕简单的参观了复兴工业的各个子集团和职能部门，然后把他带到了会议室。 复兴工业与三星的人马各自坐在一边，隔着一张长桌彼此对视着。 说了一大堆没营养的话后，李在榕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这次来到中国，除了视察三星在中国的产业，还肩负父亲委托的一个任务。” 李在榕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道：“夏先生可能不知道，我父亲十分欣赏你，称赞你是中国科技界的领军人物，还让我多向你学习。 最近远景资本联手京东方宣布在中国建设4条新的液晶面板生产线，引起了我们国家财经界和产业界很大的不安。” 说到这，李在榕特意停顿了一下，发现夏景行面色如常后，才继续往下说道：“众所周知，液晶面板市场有一个周期属性：市场需求增加→供不应求→价格上涨→投资建线→供给增加→供过于求→价格下跌…… 每一家液晶面板制造企业都会循环往复的经历这样的产业周期，大量的企业都在这个残酷的周期中消失了。 而那些存活下来的企业，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并给后来者筑起一道高墙。 新的玩家想要超越老牌玩家，需要投入巨资。 而且不是一般的巨资，是以数十万亿棒元为单位计算的巨资。” 夏景行在李在榕的注视下，先是动作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李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是想劝我不要不自量力对吧？” 李在榕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提醒夏先生，如果想要打破现有的产业格局，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夏先生，你是金融大亨，应该很懂投入产出比的计算公式。 液晶面板是三星电子的核心产业，任何人和公司想要从我们手里夺走它，都要做好迎接三星凌厉反击的心理准备。” 夏景行晒然一笑，“我先声明啊，远景资本的投资行为属于财务投资，而且与复兴工业无关，这是两家不同的公司。” 李在榕笑而摇头，“夏先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希望我们彼此能够保持坦诚。 我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其实是带着和平的心愿而来的，希望我们能够开诚布公的谈一谈，避免发生一场无意义的战争。 三星是棒国最大的企业，复兴工业则是中国最大的科技企业，我们两家公司完全没必要搞成你死我活的局面。 实际上，我们两家公司过去不是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合作吗？ 我认为，双方合作的意义大于竞争！夏先生，你觉得呢？” 夏景行笑了一下，“我明白了！这算是三星的友好忠告，还是最后通牒？” 李在榕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摊摊手，“一切取决于你们的理解。” 夏景行歪头看向一旁的高管，除了林兵脸上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以外，其他人全都目光不善的看着对面的棒国人，仿佛在等待夏景行的命令。 夏景行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杯子，在考虑要不要摔地上。 杯子一摔，埋伏在办公室外面的五百键盘手立马冲出，拿着键盘把李在榕一行人砸成肉饼？ 那样的话，善后就很麻烦了。 拿目前复兴手机和荣耀手机搭载的处理器来说，都是采购自三星，彻底完成脱钩还要等到下一款手机才行。 所以，这杯子还是不能摔，摔了就跟庆子一样了，喜提一个“摔杯行”的江湖雅号。 “李先生，我想听听你的高见。” 正文 1407、我们要双赢 闻言，李在榕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他本以为夏景行会选择强硬到底，没想到这么快就认怂了。 身具华尔街大亨、互联网大亨、科技大亨三料大亨身份又如何，面对强大的三星，还是得老老实实低头。 这就是三星的威势，全世界没有任何人和公司可以完全无视三星的影响力。 至于科技土壤贫瘠的中国，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光是断供芯片，就能让无数中企陷入经营困境。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三星是不会祭出这道大杀器的，虽然对敌伤害值很高，但同样也伤己，影响自身的商业信誉。 引而不发才是最正确的武力使用方式。 李在榕淡淡道：“既然夏先生你提到远景资本对液晶面板产业的投资属于是财务投资，那么自然是以追求财务回报为主了？” 见夏景行笑而不语，李在榕又继续讲述自己的方案：“何不如把远景资本持有的这些项目股权卖给三星电子？我们一定会提供一个令你们满意的价格。 另外，当三星电子成为这些液晶面板厂的新股东后，我们可以提供先进的技术和制造工艺，还可以把这些工厂列入三星全球供应商名单当中。 资金、技术、订单，这些东西，我们通通都可以提供。 远景资本何苦自己下场干这些苦活累活呢？难道说是担心三星不给你们提供最优质的产品？” 夏景行哑然失笑，“最优质的产品价格有点贵，我们恐怕买不起。” 李在榕听出了这是在讽刺前段时间以三星为首的外资液晶面板厂商集体向中国下游企业提价的事情，面色不改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中国已经拥有了多条8.5代线，基本上不再需要进口液晶面板了。” 夏景行嘴角露出一抹讥讽，“但如果把股权卖给你们了，又相当于是在进口了。” 李在榕反驳道：“远景资本持有的股权并不算多，即使三星收购过来，也无法主导和控制这些产业。” “既然无法主导和控制产业，那你们收购这些股权干嘛？学远景资本做财务投资？” 夏景行虽然心里打定主意不激化矛盾，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要捧着棒子，该怼还得怼。 棒子跟本子一样，都是畏威而不怀德。 你稍微退让一步，就会被他们视作软弱可欺。 看见夏景行说话语气突然又变得强势了起来，李在榕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拿不准夏景行的真实态度和底线，看对方这意思吧，既不想与三星全面开战，又不想放弃手里的面板产业。 难道只是想浅尝辄止，占有一定面板市场份额，掌握一定技术，满足自给自足的基本要求？ 可京东方7条生产线开足马力后的产能，已经远远超过了复兴工业的需求，最终还是会外销的。 包括三星也是如此，三星电子的采购需求只占面板子公司SDI一小部分产能，企业的发展不可能光依靠内部产销体系循环。 夏景行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李在榕，一番接触下来，他感觉这家伙应该要比另外一名二世祖黎译凯强一点，但也强的有限，还是属于可以忽悠的对象。 既然可以忽悠，那么他也不客气了。 “李先生，你在三星电子工作多年，应该很清楚现在的全球面板产业格局。” 李在榕抬起头，发现夏景行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便点点头道：“自然是清楚的。” “好，那我也就不过多介绍了，我换个角度给你分析一下。” 夏景行伸出一只手掌，“现在三星SDI、LGD各自占据约24%市场份额，行业第一由你们两家轮流着当，可以看做是这根大拇指。 行业第三是友达，占据约18%市场份额，可以看做是这根食指。 行业第四是奇美，占据约14%市场份额，可以看做是中指。 现在群创已经收购了统宝，据说还要收购奇美，如果三家面板厂商成功完成合并，可能会超越友达，达到19%市场份额。 总之，不管是友达还是奇美，都是最靠近大拇指的两根手指。” 李在榕含笑问道：“那京东方呢？无名指还是小拇指？” “无名指是夏普，这家曰本面板独苗占据6%市场份额，几乎是自产自销。 至于京东方，目前连小拇指都称不上，属于饼状图中的“other”，正在为争取成为小拇指而努力。” 李在榕哈哈大笑，觉得夏景行这比喻很形象，说道：“夏先生的话不尽然吧，在京东方的四条面板生产线全部投产后，至少可以成为小拇指，甚至是食指。” 夏景行连连摇头，“我们在努力的同时，别人也没闲着。 你应该也听说了吧，夷州面板企业正在大举“登陆建厂”。” 李在榕轻轻点头，秘书室早就汇报了这个消息，同时给出了分析和应对意见。 躺着赚大陆人的钱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是最残酷的贴身肉搏战。 大陆企业也好，夷州企业也罢，都是他们棒国企业的死敌。 过去他爸曾放话“我可以让中国大陆卖不出去一片LCD面板”，而大陆企业连吭一声都不敢。 现在不行了，只能顺应时代的改变，他们大棒民国的企业也只能低下高傲的头颅来到这边建厂。 夏景行察言观色，知道李在榕听进去自己这番话了，便趁热打铁道：“富土康旗下有庞大的代工业务，这些代工客户与群创光电的下游客户有很大的重叠。 依托这种产业优势，富土康可以提供从面板采购到组装的一条龙服务。 如果他们再并购友达，无法想象会占据多庞大的市场份额，37%又或者是40%？” 听到这，李在榕脸色凝重了很多，他感觉夏景行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回道：“夏先生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夏景行嗤笑，“你让秘书室收集一下夷州的商业情报就知道了，夷州的经济部门有意推动奇美、友达两家公司合并，以提升夷州面板企业的竞争力。 文件中还重点提到了，要郑重应对三星和LG不断侵蚀夷州面板市场份额的挑战，夷州企业不能再一盘散沙了，要把所有实力捏成一个拳头，然后打出去。 相比于你们两家公司，夷州企业的资本实力弱了很多。 而面板又恰恰是资金密集型行业，你说他们会怎么选？” 李在榕不吭声，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他在思考夷州面板企业完成统一后，会给三星造成多大的威胁。 相比于后浪京东方，貌似前浪夷州系企业的威胁更大。 半晌后，他抬起头看向夏景行，发现后者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心中一动，问道：“夏先生，你给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我认为我们两家公司可以加强合作，把矛头一致对准夷州企业，甚至是……LG。” 李在榕嘴巴长大，一脸诧异的看着夏景行。 夏景行笑道：“正如你说的那样，此一时彼一时，要学会与时俱进。 在中国的战国时期，国家与国家之间联合、分化是常态。 现在三星掌握下游产业，我们也掌握有下游产业，理应联手把其他人清理出去。 当空出来的市场变得足够大，又还有什么争端呢？ 我们的格局一定要放大，双赢才是最好的。 李先生，你们不会是想百分之百垄断面板市场吧？” 好家伙，这么大一顶帽子就飞过来了，李在榕连道不敢。 夏景行笑着说：“我们两家有着很好的合作基础，比方说我们采购你们的芯片，而你们用我们的手机操作系统。 大家争来争去，还不就是为了一个“利”字。 对于我们双方都有利可图的方案，那才是真正的好方案。” 林兵、周光平等人看着不停点头的李在榕，没有在心里嘲笑对方，因为夏景行连他们都给一起忽悠瘸了，感觉与三星合作……好像真的不错，至少短期来说利大于弊。 先联手做掉最弱的夷州企业，然后大家再一决高下。 “夏先生，你的这些意见，我会一字不少的转达给我父亲的，由他老人家来亲自定夺。” “好，李会长是我生平最佩服的企业家，我相信他一定会做出于我们双方都有利的选择。 李先生回国的时候，请代我向你父亲问好，下次我去棒国，一定登门拜访！” “好，欢迎夏先生来棒国做客，我们一定扫榻相迎。” …… 正文 1408、夏景行会成为世界首富吗（西辰盟主2/5） 夏景行领着一群高管把李在榕一行人送走后，转身正准备回到办公室。 张学兵突然凑了过来，小声问道：“夏总，你怎么没提那事啊？” 夏景行偏头看了一眼张学兵，笑道：“那件事……我们就当做不知道吧！ 棒国人心胸都比较狭隘，同时又爱面子，更喜欢把其他人都当做傻子。 我们自然要成全他们，揭破的话，他们容易恼羞成怒。” “谁恼羞成怒啊？” 看到两人停下谈话，林兵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周光平和刘海。 夏景行又把自己的话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林兵重重点头，“是的，三星电子计划秘密入股华星光电这件事，我们要当做被蒙在鼓里，这样才能显得他们技高一筹。” 周光平一脸嫌弃的说道：“这棒子就是恶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夏景行微微一笑，棒国人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他已经懒得再吐槽了。 不过对方“计划秘密入股华星光电，同时拉华星光电入股三星许州液晶面板项目，相互交叉持股”这一手，的确堪称神来之笔。 相当于在大陆市场埋下一枚钉子，进可以让这家公司推广自己的技术和标准，比如说“钻石排列”，退可以把大陆产业资源转移给新收的这名小弟。 依托三星提供的各种帮助，前世华星光电发展的很快，使用三星专利授权的“钻石排列”生产出来的面板屏幕清晰度还要优于京东方自主研发的“小黄鸭排列”不少。 拿人家女明星小黄鸭来命名清晰度不够的屏幕，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礼貌，但确实挺形象的。 刘海这时插话道：“华星光电拒绝了我们的投资，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难道是顾及三星的想法？” 张学兵回道：“鹏城官府作为第二大股东应该没什么意见，毕竟复兴智家总部是放在鹏城的。我猜测可能是李东升比较忌惮拿夏总的钱，TCL与我们创维现在还是竞争关系。” 刘海笑了笑，“我听说李东升与木志心关系不错，与波尼马更是交情匪浅，企鹅上市的时候他还被聘为独董。” 张学兵说道：“也有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夏景行打断两人，“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看不上咱们的钱就算了，我们好好扶持京东方，争取早日把它做成全球第一面板大厂。” 刘海轻轻点头，不再多言。 霜降二号原本持有大约342亿元现金，在陆续投了京东方四条生产线，还认购了京东方可转债，以及帮京东方垫资宥州项目之后，手上现金只剩12亿人民币了。 夏景行原本想把基金最后剩下的这笔钱投给华星光电，可人家抱上了三星的粗腿，根本看不上这笔钱，因此也只能熄灭投资想法。 这点钱想要再新建一条动辄投资几百亿的高世代线是完全不够的，即便是拉上地方官府做大股东，同时大规模贷款也还是不够。 不过霜降二号基金还手握10亿吨煤矿一半的探矿权证，运作一番能弄出个几十亿，加上京东方未来会慢慢还上的20亿欠款，以及京东方接下来还会全资并购蓉城两条生产线，林林总总加起来，霜降二号基金接下来还能再凑出一百多亿资金。 有了这些钱，又可以再“绑架”地方官府建立一到两条新的生产线了。 夏景行已经和黄东升商量好了，下一条生产线继续瞄准柔性AMOLED方向，或者建立一条LCD面板10代线，甚至是10.5代线。 两个技术方向都要抓，一个代表着未来，一个代表着现在。 眼下与三星虚与委蛇不过是权宜之计，最终还是会互亮刀子的，因为两者的关系就如同海内控股与企鹅控股一样，属于宿敌，都挡了彼此的路。 因此，提升京东方的产能和市场份额一刻也不能停着。 不过目前已经有4条生产线在建了，下一轮扩张需要缓一缓。 倒不是夏景行资金投入跟不上，而是京东方需要控制一下扩张节奏，人员和技术、工艺都有些跟不上。 面板产业下一轮扩张具体的时间大概会放在4条生产线正式投产之后，大约需要一年半左右。 等到那时，狻猊处理器芯片经历了几轮产品测试和迭代，应该能从荣耀手机上面换到复兴手机上面了。 还有华芯国际，在制程工艺上面应该也能追上展讯这边设计部门的进度了。 相比已经成立七十多年的三星集团、已经成立四十年的三星电子，成立才短短四五年时间的复兴工业还显得比较稚嫩，各部门协同作战更是无从谈起。 ………… ………… 面板产业在经历9月、10月爆发出的大动静后，很快就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不过业内人士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数千亿赌注都已经上桌了，不输完手上的筹码，中曰棒夷四方赌徒是不会随便下桌的。 在这场惊天豪赌中，京东方无疑是最受期待，也最受关注的玩家，堪称网红企业。 无论是砸出了业内最多的赌资，还是夏景行的参与，都创造了一条又一条热点新闻。 很快，网红企业又出大新闻了。 京东方和远景资本各持有50%股权的合资公司京东方能源，在汉能资本和远景证券的引荐下，以10亿人民币的价格出让20%股份引入采煤上市公司昊华能源作为新股东，三方一起运营手中的那张探矿权证。 消息一出，引起了不小的非议。 还真让黄东升给料中了，有网友觉得京东方不务正业，挂羊头卖狗肉，套取地方矿产资源。 还有人觉得评估价值将近百亿人民币的探矿权证卖亏了，引入昊华能源作为新股东，折价将近一半。 今年才刚刚归国的王撕葱拿了老爸的五个亿注册了普思投资公司，闲来无事，也注册开通了海内微博。 他眼见有热点可蹭，在微博提出了“十问京东方”，并凭借刁钻的提问角度，以及要斥资5亿投资京东方的“狠话”，一举出圈，圈粉无数，还在微博上艾特了夏景行，希望夏景行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夏景行正忙着其他事，没工夫搭理他一个小屁孩儿。 不过新注册微博不久的黄东升显然喜欢上了这种当网红企业家的感觉，在微博官方的推波助澜下，他和王撕葱进行了一场全民关注的有趣对话。 在回答完王撕葱十个问题以后，他也问了对方一个问题：小王同学，还要不要投资京东方，下一条生产线为你预留1%的股份。 五个亿，只能占1%股份！ 毫无疑问，王撕葱怂了，借口考虑考虑闪人了，给网友贡献了无数笑料。 很快就有人起底了王撕葱的真实身份，大家这才知道小王同学还真的“多财多亿”，也的的确确拿的出来5个亿，因为他父亲是知名企业家，大地产商，富豪榜排名前十的大富豪。 只不过距离首富的层次还是差了不少，目前老王身价统计只有290亿人民币，不及夏景行身价的零头，这辈子再唱“一无所有”可能会黯然失色不少。 今年的胡润富豪榜已经于几天前正式放榜了，夏景行以2390亿人民币的身价重新夺回首富宝座。 身价350亿的王传孚排名第二，也不及夏景行身价的零头。 微博上对于这件事的讨论也层出不穷，不明白夏景行身价为什么会这么高。 去年夏景行的身价还只有1000亿，今年就直接翻倍了。 而且榜单上第二名到第十名的身价全部加起来也不过才2800亿元，差点就被夏景行一个人比下去了。 如果只统计第二名到第八名等七个人的总身价，则已经被夏景行比下去了，因为七个人加起来的总身价也只有2210亿元。 胡润也受邀开通了海内微博，面对网上的各种质疑，他撰文如此回答道：“对于夏景行先生的财富统计，完全是经得起任何推敲的。 脸书和油管加起来估值至少有1000亿美元，我们估测夏景行各持有两家公司10%以上的股权。 复兴工业和海内控股加起来至少估值500亿美元，我们估测夏景行各持有两家公司30%以上股权。 远景金控扣除超过200亿美元的巨额贷款后，内在价值依然高达百亿美元，我们估测夏景行持有这家公司50%以上股权。 其他的公司由于普遍缺乏市场公开融资信息，因此不做统计，即便如此，夏景行可考究的资产也依然高达350亿美元，换算成人民币就是2390亿元。” 看到胡润的这番答复，网友彻底不淡定了，沸腾了，觉得这算法过于保守了。 网友纷纷化身胡润，在网上搞起了一个重算夏景行身价的游戏。 四百亿美元、五百亿美元……还有人算出了千亿美元。 总之，大众的情绪是彻底被这件事给调动起来了，微博热搜也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词句，比如说： “夏景行会成为世界首富吗？” “夏景行距离世界首富还有多远？” “中国终于出了一个比尔盖茨。” …… 这些事情搞得夏景行挺头疼的，他已经尽量保持低调了，可很多知名企业都有他参与的身影，这一点藏不住，也没法藏。 假如每家公司只给他估测占有10%、5%的股份，那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正当媒体前往复兴工业、海内控股等各个公司以及夏景行住所蹲守夏景行的时候，夏景行已经稍稍的登上了私人飞机，他打算出去避避风头。 正文 1409、莅临坡县 “夏总，中情影视几天后将会以第一批创业板上市公司的身份在深交所完成上市，黄家兄弟邀请你一起去鹏城敲钟。 黄华中说，他打算在鹏城举办一个私密的内部酒会，专程感谢你和马雲、江南春、虞峰等一众企业家股东这么多年来为中情影视提供的各种帮助。” 飞机正准备从首都国际机场跑道上起飞的时候，机舱内，刘小朵突然走了过来，向夏景行通报起了秘书处才收到的一条消息。 “哦，不说我差点都给忘了，创业板二十八星宿，中国民营影视第一股，呵呵，黄家兄弟还是有两下子的。” 夏景行满脸含笑，顿了顿又道：“你替我婉拒了吧，就说我人去国外了，来不了。 另外安排张诏替我走一趟吧，去参加一下中情影视的上市庆祝仪式。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中情影视的前几大股东，于情于理，都该到场祝贺一下。” “真不去？” 刘小朵合上手中文件，朝夏景行眨眨眼道：“黄华中可说了，现场会有女明星献舞、伴唱……” 一听这话，正坐在一旁沙发上专心看文件的刘海和邓元鋆有些不淡定了。 邓元鋆挤眉弄眼道：“夏总，黄总盛情难却，你要是想去的话，咱们晚几天飞新加坡也行。” 刘海点头附和道：“对，星光璀璨，难得的盛会，恐怕是A股一大奇景。” 夏景行笑着指了指几人，“你们啊，是巴不得我再上一次头版头条是吧？ 这会儿记者正满世界找我，突然发现我掉盘丝洞里了，指不定会怎么编排我。” 刘小朵捂嘴笑，“夏总，你就是太严于律己了，人家马总都答应去了。” “他出身艺术世家，浑身都充满了文艺细菌，我不能跟他比。” “那好，我这就去回复黄总。哦，对了，中情影视上市后一个星期，恒太集团将在联交所主板上市，徐总也邀请了你一起去观礼。” “一并回了吧，就说人去国外了，刚下飞机，忙得很。” “哦。” 刘小朵点点头，转身施施然走了。 等刘小朵走后，刘海放下手中的文件，一本正经的对夏景行说道：“你是对的！在中国这个较为传统的文化和舆论环境下，跟娱乐圈还是要保持一定距离的。 你半个月前才刚刚参加了60周年庆典，然后再次登顶首富宝座，结果没几天就传出与女明星一起唱KTV的新闻，多多少少于科技领袖的名声有碍。” “哈哈，名声有碍什么的，我完全不在乎。” 夏景行微微一笑，说道：“海内控股与远景资本本就深度参与了文娱产业，说我是文娱投资人也没错，既然如此，又何必怕别人说什么呢？ 只是我真的跟老马不一样，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文娱，喜欢艺术，还跟我说想自己出钱邀请一堆明星来一起拍一部功夫电影。当然了，主角必须是他。 而对于我来说，文娱产业只是一个实现商业目的的工具。” 邓元鋆点头道：“我听说马总三年前入股中情影视的成本还不到1000万元，看招股书上面，他还持有中情影视超过10%的股份，只比海内文化产业投资基金持股比例稍小。 但海内文化产投可是投了中情影视好几个亿，这笔投资马总赚大了，搞不好会有上百倍浮盈。” 刘海看问题的角度与邓元鋆不同，压根没去在乎能赚多少钱，他只在乎夏景行的战略意图是否得到了落实。 他说道：“中情影视上市后也化身影视资本了，以后恐怕没有这么听话了，我听说黄家兄弟已经在内部喊出了千亿市值口号。” “千亿市值？” 夏景行嗤笑，“把枕头垫高点或许可以实现，梦里啥都有。” 刘海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文娱产业近年来增幅很大，是不争的事实。中情影视拿股权捆绑了那么多明星和导演，还是可以跟着躺赚一波的，应该有几年发展红利期。 而且正如你所说的那样，马总比较喜欢文娱产业。要是阿狸接下来进军文娱领域，咱们对于黄家兄弟来说，就不是那唯一一根粗大腿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刘海的这番分析还是很有见地的。 阿狸如果进军文娱产业，黄家兄弟百分之百会靠过去，或者说当一个骑墙派，阿狸和海内控股两不得罪。 这对于海内控股的泛文娱战略，以及控制内娱产业发展的战略意图来说，或多或少都会造成一定影响。 夏景行捏了捏眉心，有些事情不以人的主观意志而转移，该发生的始终要发生。 海内控股进入娱乐产业，也没任何理由阻止别的互联网资本来扩张自己的产业版图，特别是当主业陷入增长天花板，或者说是主业增长放缓的时候，资本都会积极去寻找第二、第三增长曲线。 视频是个很好的流量抓手，对于一直严重依赖外部输入流量的阿狸来说，恐怕会成为其必争之地。 正当夏景行埋头思考的时候，机舱内广播传来机长的声音，提醒飞机要起飞了。 见状，夏景行只好止住了这个话题。 过了一会儿，飞机在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中加速脱离跑道，直入云霄，渐渐消失在天际。 ………… ………… 经过约六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夏景行的私人飞机降落在了新加坡樟宜机场。 前远景资本新加坡办公室负责人、现新芯集团董事长付绩勋领着一帮高管前来机场迎接老板。 在付绩勋身旁，还站着一个身量不高的中年妇女，看样子有五十多岁了，相貌十分普通，浑身打扮还没有魔都大妈精致。 但夏景行隔老远就认出了这名身份不凡的妇女，连忙递手走了上去，“霍女士，还劳烦你亲自前来迎接，实在是不好意思。” 霍晶笑容亲和的与夏景行握手，用略带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夏先生莅临新加坡，我们理应尽地主之谊。 说起来我跟夏先生还是校友，二十多年前我也曾远赴斯坦福留学。 很早之前，就听一些校友说，斯坦福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而且还是华人，当时就感觉与有荣焉。” “哈哈，按照华人的习惯，我应该还要叫你一声师姐，对吧，霍师姐。”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坡县县令夫人，对方还有一重身份是淡马锡CEO，同时也是新芯集团的新方董事。 新芯集团作为新加坡建国以来引入的单个最大半导体投资项目，霍晶这个县令夫人亲自前来迎接他这个投资人，一点也不足为奇。 良好的营商环境，是坡县之所以发展起来除了地利之外的最大原因。 半导体作为高科技制造产业，早在三十多年就被坡县列为了重点发展行业，并坚持制造业比例不低于25%的产业结构。 有赖于坚持不懈的招商引资和产业扶持，如今半导体已经成为了坡县的重要支柱产业之一，占整个国家电子制造业58%的份额，制造产能占据全球11.2%，成为了仅次于夷州的亚洲半导体生产中心。 但近几年来，随着半导体产业竞争的不断加剧，以及利润的下滑，坡县的半导体产业发展有些掉队了，连岛上的半导体霸主特许半导体经营都陷入了困境，落到个卖身的下场。 新芯集团这时候带着100亿美元过来投资，堪称给处于下滑势态的坡县半导体产业打了一针鸡血。 为了表现坡县的诚意，淡马锡不仅把控股的特许半导体甩卖给新芯集团，还斥巨资入股新芯集团，并一起发起了对美满电子的收购。 毫不夸张，对于务实的坡县人来说，夏景行就是他们的财神爷，也是最尊贵的客人。 寒暄了几句后，霍晶及前来迎接的科技部门和经济部门公务人员迎着夏景行一行人往机场外走去。 为了迎接夏景行，坡县这次还出动了国宾车队，几辆豪华轿车居中，外加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摩托巡警。 当夏景行一行人坐上车后，两名巡警立即拉响警报，驾驶摩托车跑到车队前方去负责开道了，其他的巡警则驾驶摩托车在车队左、右、后方护卫着车队。 浩浩荡荡的队伍就这样驶出了机场，朝目的地圣安德烈路的市政厅呼啸而去。 正文 1410、区域总部 霍晶很健谈，一路上不停的给同乘一车的夏景行介绍新加坡的城市风景和文化。 犹如一座花园城市般美丽的新加坡，的确管理的很好，道路宽阔，人行道两旁种着叶繁枝茂的行道树及各种花卉，草坪、花坛、小型公园间杂其间，市容整洁。桥上，围墙都种有攀缘植物，住宅的阳台上放置着五彩缤纷的花盆。 林立的高楼、繁华的商业区，无一不彰显着这里的富庶。 虽然从内心讲，夏景行对西化严重的坡县没有太好的观感，但实事求是的说，发展真的不差。 尤其是与另外一条小龙相比，坡县的产业结构更加合理，发展后劲更足。 过去几十年，另外一条小龙的GDP一直是领先于坡县的，世纪初都还差不多超越坡县一倍。 但今年坡县已经差不多追上了，或许明年后年就会彻底完成GDP总量的超越。 坡县比另外一条小龙的人口要少两百多万，单比人均GDP的话，97年以前就已经超越了。 坡县面积约等于另外一条小龙的三分之二，同样土地稀缺，但在住房问题上面，情况要好很多。 为什么坡县在这个问题上面交出的答卷要好很多呢？ 因为官府足够强大，也关心底层民众。 早在1960年，坡县开国前五年，坡县就成立了建屋发展局，这是“组屋制度”的开始。 组屋是由建屋发展局承担建筑的公共房屋，多提供给中下阶层和贫穷家庭居住。 购买组屋仅限月薪不超12000新币的坡县公民，每户仅限购买一套组屋。 如果刚买组屋就卖掉，还要面临刑事处罚。 购买组屋后，五年内不许出售，需要买更好的组屋，只能等五年后才能购买，而且必须将现有的组屋退出，维持一家一屋的原则。 购买组屋除了低廉的价格外，还有官府的多项补贴，即使是刚结婚初入社会的年轻夫妻，同样能够独自承担购买组屋费用。 要是还买不起，有一种人民组屋，产权属于官府，老百姓可以租房。 截止2008年，85%的坡县公民住进了政府的组屋。 其中，93%的居民拥有其房屋的产权，7%的低收入家庭向政府申请廉价租赁组屋。 另外20%的高收入家庭则在市场上购买商品住宅。 这种根据收入来分配住房资源，“劫富济贫”的发展方式，虽然还是没能遏制住商品房售价的上涨，但确保了底层民众“居者有其屋”。 外国人和高收入人群购买面积更大、环境更好、价格更贵的商品房，可以给坡县官府提供一笔不菲的地皮财政收入，然后官府又拿这笔收入建组屋，补贴底层民众。 当年轻人有房子住，可以结婚生子，自然安居乐业，也给坡县发展半导体，发展互联网等更多元化的产业结构提供了有力的支撑。 夏景行与霍晶一路聊着天，很快就来到了市政厅，见到了亲自出大门迎接的黎龙。 黎龙态度热情的与夏景行握手，比见了亲人还亲。 “夏先生，新芯集团的到来，给坡县带来了新的机遇，我要代表坡县500万人民感谢你啊！” “黎总客气了，我还要感谢坡县官府对新芯集团落户坡县提供的各种政策支持呢。 大家都是一衣带水的华人，来到坡县我倍感亲切。 将来，大家还会有更多领域的合作机会。” 黎龙闻弦歌而知雅意，脸上立即笑出了皱纹。 脸书、复兴工业、海内控股等大型产业集团，不管是哪一个把东南亚总部放在坡县，都能给坡县带来一些产业发展机遇。 黎龙尤其看重互联网这一块。 坡县互联网其实发展不错，但人口规模实在太小，根本养不出大龙。 他跟经济部门研究过，坡县互联网的出路只能是在外边，把整个东南亚市场纳为一体发展。 脸书这种服务整个东南亚地区的大型互联网公司如果能够把区域总部放在坡县，不仅可以加速发展坡县的互联网产业，还能起到一个示范效应，吸引整个东南亚的创业公司、外资大厂向坡县聚集。 毫不夸张的说，夏景行的一些选择将决定坡县能不能在一些新兴产业上面抢占战略制高点。 因此，对于面前这个年轻人，他是打心眼里欢迎对方过来考察和投资。 要不是担心民众抨击和显得太过谄媚，他都想亲自去机场迎接夏景行了。 寒暄了一阵，黎龙把夏景行一行人迎入了市政厅，还在无数记者的见证下，开启了会谈。 谈论的问题比较大而空泛，也比较公式化，但却是必须要走的环节。 晚间，坡县官府还组织了一场国宴，隆重宴请了夏景行。 金沙酒店要等到明年才正式建成，夏景行只能下榻拥有百年历史的莱佛士酒店。 无心去欣赏充满殖民风的建筑和家具，一回到酒店，夏景行就召集了几名高管开会。 在套房的办公室里，刘小朵给夏景行立了一块小黑板。 夏景行站在黑板前，写写画画，台下几人则目不转睛的看着夏景行写出来的各种数据。 “目前新芯集团的股本结构是，我们斥资100亿美元，占股80%；淡马锡斥资25亿美元，占股20%。 新芯集团成立后，先是斥资40亿美元收购了坡县最大的晶圆代工厂特许半导体。 40亿美元交易对价当中，涉及25亿美元现金，以及15亿美元的债务。 目前全球芯片代工市场，湾电一家占据了47%市场份额，联电居次，占据13.1%市场份额，特许半导体再次，排名全球第三。 至于华芯国际，原本排名第四，在格罗方德诞生后，加上今年的市场冲击，应该排名第五了。 在特许半导体之后，我们斥资60亿美元私有化收购了美满电子。 芯片设计加制造，初步打通了IDM产业链。 可现在的问题是，新芯集团的定位是什么？它的出路又在哪里？” 夏景行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几名高管，说道：“我们手上还持有大量的现金，可却找不到合适的并购标的，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钱要花出去，才能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市场竞争力，而且是花出去的越快越好，因为时间不等人！” 正文 1411、弱弱联手等于强 付绩勋开口道：“我认为要大力发展储存芯片！” 夏景行点点头，示意付绩勋继续说。 “目前复兴半导体在中国市场深耕，新芯集团则在外边策应。 我认为新芯集团要尽量避免与复兴半导体发生全面性的竞争，两者达成一个互补效果是最好的。 咱们总不能左右手互博对吧？” 邓元鋆和付绩勋各自掌握一只集成电路产业基金，前者这次随夏景行一起来到新加坡，也是准备跟付绩勋做一番沟通的。 沟通的重点之一就是战略协同，简单来说就是自己人不打自己人，一起打别人。 听到付绩勋的话，他忍不住开口打断道：“付总，因为新芯集团收购美满电子的原因，实际上已经在基带芯片领域与展讯通信左右手互博了。” 付绩勋点头，“对，这是事实，也是得到夏总允许的产业并购动作。” 夏景行看着邓元鋆不解的眼神，解释道：“基带芯片市场很大，即使展讯通信技术达到了，也不可能垄断整个市场。 引入美满电子的竞争，可以让这潭水一直保持活力，而不是死水一潭。 另外，美满电子已经在手机芯片领域研发了超过三年时间，不可能就此退出这个领域。 而且，他们研发的TD芯片也中标了移动的多个项目。 展讯通信加上美满电子，两者可以一起合力把联发科挤出中国大陆市场，然后再慢慢对付高通。 还有，美满电子在中国大陆有业务，这也给了新芯集团扩张过去建晶圆厂的理由。 新芯集团虽然是一家新加坡公司，总部也在新加坡，但并不意味着不做中国大陆市场的业务。 相反，新芯集团要充分利用新加坡公司的身份，灵活而又从容的完成在国际市场上的资本运作和技术获取，然后再把相关技术和资源用在中国大陆市场。 这是我们发起设立新芯集团的初衷，也是新芯集团接下来的发展规划。” 邓元鋆点点头，“我明白了。” 说罢，他又对付绩勋笑了笑，“付总，不好意思打断你了，你接着往下说吧。” 付绩勋朝邓元鋆轻轻点头致意，又继续往下道：“与复兴半导体完全没有业务摩擦，那是不可能的。 复兴半导体有华芯国际，我们也有特许半导体这一家芯片代工厂。 只能说，两家公司尽量控制在小范围内进行良性竞争，大范围内还是各自约定好主要的发力领域，避免爆发大规模竞争，产生极大的内耗。” 闻言，连刘海都忍不住点头了，以一种赞赏的眼神看着付绩勋，并说道：“没错，新芯集团现在是新加坡公司，还有淡马锡的持股在其中，不能跟复兴半导体亲如一家，该竞争的地方应该寸步不让。 但不该竞争的地方，绝不能傻乎乎的开战，让欧美日韩半导体厂商坐收渔利。” 付绩勋笑了笑，“是的，新芯集团更重要的战略目的是如夏总刚刚所说的那样，充分利用非中资的身份去帮助中国半导体产业、帮助复兴工业更加稳健的向前迈进。 在基于这个最重要的战略目标基础上，与复兴半导体小打小闹一下，应该算不了什么。 说不定打着打着，就把第三家给打死了。” 夏景行笑道：“那我损失有点大，而且还是双倍的。” “后面还可以赚回来嘛！”付绩勋眨眨眼说道。 夏景行微笑，轻轻点头，“嗯，新芯集团的重点发力领域还是得换一下，不能盯着手机系统级芯片，也不能盯着物联网家电芯片、汽车芯片这几大领域。” “那就只能做储存芯片了，这个市场足够大，足够肥，也不会与复兴半导体存在竞争，相反还可以给复兴系终端设备提供有力支援。 而且这还是三星、LG半导体和现代电子合并而成的海力士的自留地。 三星、LG最近不是气势汹汹的跑去中国大陆建立面板生产厂吗？想干什么？我们也把战火烧到他们家门口去。” 说到这，付绩勋整个人气势瞬间拔高，沉声说道：“一年多前，储存芯片市场再次爆发了惨烈的战争。 棒国人在这场产业战争中，表现的不是一般的狠！ 2007年年底，DRAM的价格跌到仅为2006年同期的四分之一。 在金融危机爆发的2008年，DRAM价格更是一路狂跌，单颗价格从2.25美元暴跌至0.31美元。 当时DRAM厂商的材料成本约为0.6-0.7美元，现金成本则是1.4美元左右。 三星为首的棒系内存厂商干了什么事呢？ 他们又开始了令无数同行闻风色变的逆周期投资！ 在棒国内存芯片发展史上，曾经发生过三次逆周期投资。 以三星为例，他们的第一次逆周期投资是发生在广场协议签署前夕，棒国人见缝插针，在这场对于曰本半导体产业来说是一场灾难级的危机中大肆接盘曰本半导体退出后留出来的市场份额，初步在业内站稳脚跟。 第二次逆周期投资发生在九十年代，当全球内存芯片价格再次下滑时，三星再次扩大产能，导致曰本三大巨头日立、NEC、三菱巨额亏损，不得不把旗下内存部门合并为一家公司——尔必达，联合抗棒。 第三次逆周期投资就是2007年这次了，三星再次祭起屠刀，要把日系和欧系对手斩尽杀绝。 事实证明，他们再一次得逞了。 三星将当年公司总利润的118%全部用于DRAM扩产，通过增大产能的方式来发动价格战，故意加剧行业亏损。 DRAM价格08年中跌破了现金成本，08年底更是跌破了材料成本，卖一片亏一片。 西门子半导体部门拆分出来的英飞凌……又拆分出来的内存部门奇梦达，全球第四大DRAM供应商，号称欧洲储存器之光，在今年年初熄灭了，宣布破产了。 第三大DRAM厂商尔必达，在接受了曰本经济产业省的救助后，暂时还在苟延残喘。 棒国人从零开始，通过发动三次产业战争，在内存芯片领域基本扫平了全球对手。” 夏景行打断道：“什么全球，还有个美光在活蹦乱跳。” 付绩勋淡笑着说道：“那是他们的爸爸，敢瞎搞的话，小心挨天价罚单。 即便是美光，目前在储存芯片市场，尤其是DRAM领域，已经远远落后于三星和海力士了，棒系芯片，大势已成！” 邓元鋆问道：“我听说海力士在这轮逆周期投资中受创严重，推迟了中国锡城的投资扩产计划，还关闭了俄勒冈州工厂，棒国本土工厂也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付绩勋淡淡道：“海力士毕竟不如三星那么实力雄厚，前几年疯狂举债扩张埋下了今日的债务危机隐患。 不过不用担心他们，肯定死不了。 棒国官府可比德国官府更重视半导体产业，今年又是给海力士发放新的贷款，又是允许现有债务延期偿还，生怕海力士挂掉。 再不济，棒国官府还可以找一家财团出面重组，就如同几年前现代和LG内存业务重组那样，反正肉都烂在锅里。” “我们能不能收购海力士？” 闻言，夏景行和付绩勋、刘海全都瞪大眼睛看着邓元鋆，今天宴会上是喝了多少啊？ 邓元鋆面对众人如同看白痴一样看他的眼神，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我是指新芯集团出面收购，复兴半导体跑去收购肯定没戏。” 付绩勋摇摇头，拉了个长音：“难哦！世纪初美光科技想接盘当时已经走投无路的海力士，结果却遭到了海力士董事会的一致反对。 好吧，不卖就准备等死吧！ 就在大家期待海力士早点挂掉，好冲上去瓜分市场的时候，结果特么的又依靠中国市场起生回生了。 当时美光科技因为收购海力士不成，恼羞成怒之下向欧盟和美国起诉了海力士，理由是接受棒国政府控制的银行补贴。 更绝的是，欧盟和美国还采纳了美光科技提交的证据，分别决定对海力士征收34%和45%的进口关税。 为了绕开关税制裁，海力士最终找到意法半导体在中国锡城投资20亿美元共同建立了储存芯片制造工厂，海力士方面获得三分之二的产能分配。 这项投资还成为了当时中国最大的外国技术投资，有力的缓解了海力士当时面临的经营困境。” 夏景行笑了笑，收购不成就起诉，可还行？ 在看不见硝烟的芯片战场，类似的龌龊事简直数不胜数。 连自家养的狗都要挨上两棍子，关系不睦的人就更别提了。 想要做事情，就得做好抵御各种明枪暗箭的心理准备。 “不用想了，海力士是收购不成的，他们这次面临的债务危机比上次要好很多。 上次局面那么惨，连棒国官府都觉得可能没救了，而且还是他们的美国爸爸亲自前来收购，结果收购计划依然流产了。 华人控股和参股的新芯集团凑上去，棒子怕是连门都不会让我们进。” 夏景行话音刚落，就听付绩勋掷地有声的说道：“那就收购奇梦达和尔必达！弱弱联手等于强！” －－－－－－题外话－－－－－－ 今天就三更了吧，还有一章明天还，不然明天又要扛不住。 正文 1412、三足鼎立 付绩勋的话让所有人眼睛都亮了，尔必达和奇梦达在DRAM领域一个排名全球第三，一个排名全球第四，如果能把两家公司收入麾下的话，不说超越DRAM老大三星半导体，至少能和老二海力士扳扳手腕了。 收购资金倒是不差，关键是能够收购成功吗？ 这种涉及高科技产业的收购，产业所在国的态度至关重要，甚至不仅是需要通过产业所在国相关部门的收购审核，还需要欧盟和美国对收购交易的放行。 管这么宽，理由呢？ 国际贸易规则都是人家制定的，没实力挑战这套规则之前就只能暂时憋屈着遵从。 “能行吗？” 问话的是邓元鋆，他有点担心在DRAM领域完成这么大的产业收购和整合动作会遭遇阻力。 “问题应该不大。” 付绩勋笑容充满了自信，“前段时间我专程去了德国一趟，考察了已经进入破产环节的奇梦达。 德国官府本来是打算要救助奇梦达的，奈何奇梦达管理层胃口太大，要求官府提供的纾困金太多。 而且公司的控股股东英飞凌自身拒绝救助奇梦达，同时不愿意接受德国官府提出的国有化方案。 互相推诿之下，欧洲唯一仅存的储存器企业就这样死掉了，让人大跌眼镜。” 夏景行微笑，老资本主义了，所有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一切从利益角度出发，金融危机之下死的企业多了，谁又会真的去在乎死掉一家普通的半导体企业呢？ 毕竟德国又没有被技术封锁，对半导体产业的衰退没有那么深入骨髓的痛苦和危机感。 “现在奇梦达的债权人正焦头难额，他们对这家公司有大量的债务收不回来。 等啊等啊，也没等到谁站出来接盘。 至于美光、华邦、华亚科这些曾经的合作伙伴全都准备好了餐具，打算将奇梦达分而食之。” 说到这，付绩勋解释了一下这几家公司对于奇梦达的真实态度。 如夷州的华邦，原本是帮奇梦达代工制造储存芯片的企业，现在看见大粗腿奇梦达不行了，打算抄底捡捡便宜，比如收购一些技术专利。 其他的几家公司也基本打的这个主意，要么招聘从奇梦达失业的员工，要么以白菜价买一些技术专利。 相比于整体接盘奇梦达，以及承接这家公司的巨额债务，这种类似“揩油”的方式无疑更加经济。 付绩勋笑了笑，又说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因此当新芯集团对奇梦达伸出援助之手，我相信奇梦达的债务人不会拒绝，至于德国官府就更加不会拒绝了，拯救奇梦达可以减少几千人失业。” “欧盟和美国方面的态度考虑进去了吗？”刘海非常犀利的问了一句。 “自然要考虑进去。” 付绩勋掰着手指头数道，“奇梦达在欧、亚、北美三大洲拥有五个300mm晶圆生产基地，共营运了五个主要的研究开发中心。 其中美国基地已经面临关停，等待变卖的地步了。 如果我们能够在收购奇梦达的同时，宣布重启并加大美国工厂的投资，我相信奥观海先生是不会拒绝这样一份大礼的。 现在美国刚刚走出金融危机的阴影，堪称百废待兴，对于外来投资都是持无比欢迎态度的。 欧盟也一样，他们那边可以由德国官府去做工作。” 夏景行与刘海对视了一眼，皆认为可行。 虽说重新恢复奇梦达的产能和市场份额需要费一番功夫，但如果奇梦达不轮到今天这地步，也轮不到他们一家亚洲企业来收购。 跟棒子一样，西方人卖掉破铜烂铁经常还端着，好像给买家多大面子似的。 棒子这一套可能就是跟西方人学的，他们有样学样，把施暴者对他们的伤害又复制用在其他人身上，找寻病态般的心理安慰。 “奇梦达毕竟已经破产，收购难度不大，而尔必达就不一样了。” 付绩勋介绍道，“这家公司是曰本储存芯片的独苗，由日立、NEC、三菱三家公司的内存部门合并而来，见证了曰本半导体的兴衰，也见证了母公司在半导体的市场份额是如何一步步被棒子蚕食掉的。 曰本半导体除了还在原材料和设备领域拥有一定影响力，设计和制造早就不行了。 大环境如此，现在的尔必达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收购这家公司，可能需要一点耐心，要等到曰本官府和三大公司彻底绝望，彻底对内存芯片死心。 哦，对了，中国的良心电脑、良心手机主要采购的就是尔必达和三星的内存产品。 近年来由于三星半导体过于强势，供货价格过高，良心集团已经开始加大对尔必达内存芯片的采购了。” 邓元鋆看了夏景行一眼，别人不知道，但他可是知道的，良心控股集团几乎已经成了复兴工业的囊中之物。 现在有关单位正在清理木志心余毒，由复兴工业出面收购是早晚的事。 收购之后，那么新的问题就来了，如何提升良心集团的核心竞争力，总不能比木志心时期还差吧？ 假如新芯集团收购了尔必达，虽说良心集团采购内存芯片还是算外部采购，但至少不会被“压榨”得一点油水都不剩了吧。 如果再加上复兴系终端产品，良心电脑和良心手机的采购议价能力将大大提升。 夏景行在心中细细的思索着，他记得前世金融危机后尔必达没撑过几年就被美光科技收购了。 继承了尔必达的遗产，美光彻底完成了崛起，与三星、海力士形成了在内存芯片市场三足鼎立的市场格局。 不过这场市场洗牌，收获大利的还当属棒子，三星和海力士在DRAM的市场份额加起来可以达到70%以上。 海力士对NAND闪存统治力稍弱一点，但三星却依然是这个细分行业霸主。 如果放任市场格局像前世那样演变，复兴工业旗下终端产品会在芯片采购环节上面惨遭剥削，即使不想变成良心公司，也顶多只能混成一个大号的大米。 虽然棒子人很讨厌，但在半导体领域，不能忽略其正变得越来越强大的实力。 假如未来要与棒子厂商撕破脸，喊了很多年的“缺芯少屏”问题就必须得到妥善的解决。 想到此，夏景行决定说两句，开口道：“光收购奇梦达肯定是不够的，必须加上尔必达。 要么不做内存芯片，要做就必须冲着行业第一的位置去做！” 见夏景行采纳了自己的建议，付绩勋很高兴，笑着说道：“夏总，我们做内存芯片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基础。 美满电子早年就是做内存芯片起家的，只不过他们做的是硬盘驱动器和网络储存芯片。 如果决定收购奇梦达和尔必达，我觉得可以以美满电子为基干，建设全门类的储存芯片产业。” 正文 1413、坡县战棒子 翌日，新芯集团位于新加坡的办公室里，夏景行一行人与霍晶带来的淡马锡投资团队各坐一边，双方人马正襟危坐，沐浴着从落地窗洒入的清晨阳光，展开了谈判。 “夏先生，这就是你们为新芯集团最新规划的战略发展目标？” 霍晶停止翻动手中文件，抬起头面色平静的看着坐在正对面的夏景行。 “是的，霍总你觉得怎么样？如果有任何不认同之处或者异议都可以提出来，咱们一起协商解决。” 夏景行笑容灿烂的看着对面的小老太太，要想彻底实现新芯集团一系列的战略构想，离不开这位掌握数千亿美元资产的淡马锡CEO的大力支持。 因此，今天他还得给老太太再摊一张昨天才给她丈夫摊过的大饼。 霍晶笑了笑，说：“夏先生，我看这份文件上写的是，新芯集团接下来要大力发展内存芯片，用一到两年时间成为业内前三，再用三到五年时间冲击行业第一。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先收购奇梦达，后吞并尔必达。” “是的，战略并购是快速做大半导体产业的不二法则。 现在内存芯片市场遭遇重大洗牌，正是掩护我们入场的好机会。” 霍晶微微颔首，“实话说，夏先生你的这个战略构想在我看来很不错，但有没有考虑过新芯集团快速膨胀造成的管理脱节、债务增加、现金流枯竭等问题。 当然了，我这不是故意在挑刺，而是实事求是的与夏先生你沟通。” “哈哈，霍总你说的太客气了，你的这些质疑在我看来都是很正常的，你也是关心新芯集团的发展嘛。 有什么问题，你全都可以直接提出，接下来我会一一进行解答。” 说罢，夏景行开始了答疑。 “管理脱节问题不需要太过担心，复兴工业就是通过不断发起并购壮大起来的，新芯集团内有不少复兴工业出来的中高管，他们个个都拥有丰富的产业并购和资产重组、修复等方面的经验。” “债务问题的话，目前新芯集团的资产负债率还处于极低的水平，远低于一众同行。因为我们收购特许半导体和美满电子几乎都没怎么使用债务工具，全部使用的现金。” “目前新芯集团账上趴着约有25亿美元现金，如果使用杠杆的话，可以轻松发起百亿美元级的并购项目。” …… 夏景行逐条逐条的给霍晶分析，核心点就围绕一个，钱不能留着下崽，要尽快花出去收购优质的半导体资产，而且宜早不宜迟，因为下手晚了，可能就到别人碗里去了。 听夏景行讲述了这么多，霍晶觉得大部分都言之有理，可她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心。 不过见夏景行行事作风比较豪爽，霍晶也不打算继续扭扭捏捏了，干脆挑明了自己的疑虑。 “夏先生，新芯集团进军更多半导体细分领域，原则上我是支持的。 可储存芯片不是一般的细分领域啊，棒国厂商在这个行业的强势是出了名的。 尤其是三星，他们能拼着十年八年不赚钱，也要把对手搞下去。 三星有整个集团做资金后盾，这是新芯集团比不了的。 还有棒国官府，出了名的护短，几次半导体、面板反周期投资背后都有棒国官府参与的身影。 有官府在后面撑腰，三星、海力士不用担心债务，可以敞开了亏钱抢市场份额，打击各路竞争对手。 我们新加坡……毕竟是一个小国家，GDP总量和财政收入都要少于棒国。” 说到这，霍晶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她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了，坡县不太敢跟棒国官府玩这种你死我活的产业战争。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扭头与旁边的付绩勋交换了一下眼神。 还真让老付料准了，淡马锡和坡县严重缺乏魄力啊！ 说什么财政收入、GDP，全都是扯淡，核心原因有且只有一个，淡马锡只是新芯集团持股20%的股东，犯不着那么玩命。 见夏景行一直不说话，霍晶猜测这位大陆来的大金主可能有些不满，想着缓和一下气氛，便开口说道：“夏先生，目前储存芯片市场一片哀嚎，我不是说不应该加大投资，而是在从新芯集团成立不久的角度考虑。 我认为新芯集团发展过急了一点，调整好节奏，保持充足的发展后劲比较好。 等美满电子和特许半导体的业务重新走上正轨后，再举债收购两大储存芯片企业比较妥当。” “那样的话，就轮不到我们去收购了，因为美光或许会抢在我们前面吞并两家市占率与他们相仿的储存芯片厂商。 还有三星和海力士也不会在原地干等着，尤其是三星，这会儿正在大肆的跑马圈地。 新芯集团想要成为世界一流的半导体企业，只能迎难而上，击败一个个强敌。 等是等不到对手衰落的，只会眼睁睁的看着与机会擦肩而过，看着各路对手变得越来越强，最后丧失下场的勇气。 新加坡有一点我很佩服，就是整个国家上上下下都充满了居安思危和奋斗精神。 原来新加坡只是一个小港口，一步步努力才成为了如今的发达国家，还拥有多项科技产业，整个国家的经济充满了活力。 这跟吃老本的港岛形成了鲜明对比！ 新芯集团想要在强敌环伺的半导体行业分一杯羹的话，我认为新加坡的发展历史和崛起原因，值得我们去学习和借鉴。” 霍晶微微一笑，夏景行不断拿新加坡的发展经历说事，堵得她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否定对方的话吗？那就是否定新加坡的发展路径和成功。 “华人是勤劳而又聪明的民族，在半导体人才方面，我们一点都不比棒国差，甚至比他们更强，用心搜罗的话，一切都不是问题。 再说资本实力，新芯集团暂时来说，是要比三星差一些。 可当新芯集团有难，或面临激烈的市场竞争的时候，大夏资本作为大股东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目前脸书、海内控股、复兴工业等公司都取得了不错的发展成果，不论是上市卖老股，还是通过其他方式进行融资，大夏资本都可以筹集大量的资金。 假如三星、海力士想要故技重施，狙击初出茅庐的新芯集团储存芯片业务，那我们没有避开的理由，奉陪到底！想他们曾经击败曰本人那样击败他们！ 当然了，口说无凭，我们为新芯集团准备了这个数！” 夏景行给霍晶比了一个耶，把老太太直接看笑了，这时她才想起对方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朋友，因对方一阵抢白，拿话堵她而产生的愤懑消散了很多。 “我知道夏先生你资本实力雄厚，可我还是想提醒你，产业战争无比凶险，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 夏景行笑道：“谢谢霍总的提醒，这一点我会注意的。 但我也想提醒霍总，产业腾飞从来不是等来的，而是主动出击。” 霍晶再次语塞，她听懂了夏景行的暗示，新芯集团腾飞，带动的是整个新加坡半导体产业的腾飞。 如果新加坡方面不给予配合和表示，可能这只金凤凰就飞到其他地方去落窝了。 事实上，亚洲地区除了中倭棒夷之外，新加坡属于最好的半导体产业落户地了，华人工程师还能派遣去大陆工作，环境和语言适应起来也比较轻松。 而倭棒夷，夏景行肯定是不会考虑在当地建厂的，原因无需赘述。 至于欧美地区，除了满足当地市场所需，原则上是不会去建立更多工厂和研发中心的。 总之，新加坡很合适，但如果霍晶真的一毛不拔，夏景行不说扭头就走，至少会想法转移部分产能和产业，给她点颜色瞧瞧。 当然，这是两败俱伤的方案，夏景行的产业王国还是很需要新加坡这个桥头堡的。 目前观霍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夏景行不是很满意，瞻前顾后的，能成什么大事。 当然了，这或许是对方的一种伪装，其真正想法是想不冒风险，白嫖半导体产业，由大夏资本这个新芯集团的大股东出去趟雷，成则新加坡在后面坐收产业红利，败则损失有限。 坡县人应该是精明惯了，极其擅长左右逢源，还想把这一套用在夏景行身上。 但夏景行可是跟黄东升请教过如何才能把官府绑得严严实实的，哪会这么容易就让淡马锡缩在后面。 要是将来新芯集团和三星打起来了，人家棒国官府出钱又出力，坡县官府缩在后面像话吗？ 夏景行虽然不惧怕与三星进行一场史诗级的烧钱大战，但从实际角度出发，拉个伙伴进来一起分摊损失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接下来新芯集团必须把坡县牢牢的绑在冲锋的战车上，这样就不用怕坡县半道上跳车了，要么把棒子干倒下，要么坡县半导体产业被棒子干得一蹶不振，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对于美国人来说，狗咬狗而已，两不相帮，也不插手，静静的在一旁吃瓜看戏。 霍晶脸色不断变化，像是在纠结和权衡，在一旁沉默了半天才重新开口说道：“夏先生，如果你愿意对新加坡半导体产业投资200亿美元，我们淡马锡就跟投50亿美元。” 说完这句话后，霍晶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夏景行强忍住才没笑，就这？还要考虑半天。 “200亿美元只是远期投资规划，派不派得上用场还两说。” 霍晶顿时瞪大眼睛，像是重新认识了夏景行一般，刚刚不是你说的要投200亿美元吗？吊人胃口？ 夏景行微微一笑，200亿美元他自然是掏得出的，但掏出去就等于翻空自己口袋了，不给自己留后路。为坡县发展半导体产业，他犯得着这么下死力气吗？ “200亿美元还是要投的，只不过不是由我们来投，我们找到了一个感兴趣的战略投资者……更准确说，是他们主动找上门的。 他们对我们提出的新芯集团发展构想十分有兴趣，愿意倾囊相助……嗯，说“倾囊”可能有点瞧不起人，小瞧人家的实力了。 老付，干脆你来给霍总介绍一下我们战略投资人的身份，以及他们的种种利益诉求！” 闻言，付绩勋立马起身，笑吟吟的看着一双双朝他投来的好奇目光。 正文 1414、不差钱的主 “穆巴达拉投资公司愿意支持新芯集团的发展梦想，出资200亿美元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小意思。 不过他们也提了一个要求，把工厂和研发中心搬到他们国家去。” 听到“穆巴达拉”的名字，霍晶整个人的脸色先是变了一下，接着又听到付绩勋的后一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恕我直言，他们那里的科技产业基础就跟当地的气候环境一样，一片荒漠，适合建晶圆厂和研发中心吗？” 付绩勋摊摊手，“夏总也觉得不合理，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们的这个要求。 不过他们又说，可以在不搬迁产业的情况下投资新芯集团。” 霍晶抿着嘴唇不说话，心中已经忍不住开始吐槽了，好一群沙漠来的石油土豪，挖墙角都挖到新加坡来了。 穆巴达拉投资公司虽然在外界声名不显，但对于霍晶来说，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陌生。 因为这家公司是淡马锡的同行，也是一家资产管理规模高达千亿美元的主权财富管理基金，其规模在全球各国主权财富管理基金中都名列前茅。 但放在阿布扎比这个只有两三百万人口的酋长国中，穆巴达拉投资公司还只能算一个弟弟，在它头上还有一个规模大几倍的阿布扎比投资局。 夏景行笑呵呵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茶水，同时还在暗中观察着霍晶脸上的表情。 跟抠抠搜搜的新加坡比起来，石油土豪掏钱这么利索和豪爽，要不是那边真的没有发展半导体产业的土壤，他都想把新芯集团搬过去了。 半晌后，霍晶缓缓开口道：“我们跟穆巴达拉公司打过交道，他们在收购AMD制造业务后，原本还想把特许半导体收入囊中。 可我们觉得新芯集团更有诚意，所以最后还是把特许半导体交到了新芯集团手上。” 夏景行微笑，霍晶所言不虚，的确有这么一回事，石油土豪不把钱当钱，要不是他们抢先一步，可能特许半导体这会儿已经像前世那样落入穆巴达拉公司控制的格罗方德手中了。 也正是因为新芯集团的提前卡位，还给石油土豪出了一道不小的难题。 放眼全球，最大的五家晶圆代工厂，华芯国际和特许半导体各自被复兴半导体和新芯集团收购了，石油土豪自身持有由AMD拆分制造业务成立的格罗方德，如果想通过并购快速做大体量，就只能打湾电和联电的主意。 夷州把这两家半导体公司宝贝的不行，毕竟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世界领先企业，很难同意出售。 这下子可把一群石油土豪给急坏了，想砸钱都找不到合适的并购标的。 守着格芯过日子，或者慢慢的扩建新工厂，倒也不是不行，关键是建设新工厂需要时间，而且半导体产业讲究的是强者恒强。 格芯要是发展过慢，或者营收、利润体量一直上不去，在追赶先进制程工艺上面会很吃力，因为工艺越先进投资越大。 如果没办法一下子冲到行业前列的话，投资搞不好会玩成添油战术，继而形成巨大的财务黑洞，没有产生多少收益不说，反而不断吞噬穆巴达拉这个股东的钱包。 石油土豪虽然不差钱，但是谁又不希望投资的产业能赚钱、赚大钱呢。 在这种情况下，今年才成立的新芯集团很自然的就进入了石油土豪的视线。 起初，石油土豪一上来就挥舞着支票想收购新芯集团，被夏景行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石油土豪这才转变了想法，改为参股新芯集团。 霍晶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不动声色的问道：“夏先生，穆巴达拉是什么时候联系你们的啊？” 夏景行立马听出了霍晶的话外之音，可能她觉得淡马锡作为新芯集团的股东，应该对这么大的事情保证知情权，然而好像她们是最后一个知道此事的。 “霍总，你误会了！我跟谢赫·曼苏尔·本·扎耶德·阿勒纳哈扬先生以前在纽约见过一面。 后面，阿布扎比投资局和穆巴达拉希望认购远景资本旗下的对冲基金，曾经与远景资本谈过好几轮。 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合作一直没能往前推进。 前几天曼苏尔再次联系我，向我提出了入股新芯集团的谈判请求。 我处理完手中的事情，立马就从大陆飞到新加坡来同你们商量此事了。 包括付总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这件事，我先征询了他的意见，然后今天就来征询你们的意见了。” “原来是这样啊！是我多想了，夏先生希望你别介意。” 霍晶立马表达起了歉意，不过她还是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夏景行仿佛猜到了霍晶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主动解释道：“曼苏尔还提了一个合作方案，以资产入股，把格罗方德合并进入新芯集团当中，另外再提供一笔数目不菲的发展资金。” 霍晶自认为发现了夏景行话中的关键信息，追问道：“把格罗方德合并进来以后，我们的晶圆厂规模可能都跟联电差不多了，现在市场不好，能消化那么大的产能吗？” 夏景行淡淡回道：“所以，这里又涉及到了新芯集团收购奇梦达和尔必达的事情。 当我们把两家内存芯片厂商收入麾下后，光是自产自销就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不用担心产能闲置。 当然了，在这场资源大整合行动中，前期亏损是避免不了的。 不过曼苏尔说了，只要能把新芯集团做成能够匹敌英特尔、三星的顶级半导体企业，花个一两百亿美元都是值得的，阿布扎比可以一力承担所需的发展资金。” 听到这，霍晶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因为夏景行把一切问题都考虑好了，甚至还拉来了石油土豪为巨额投资买单。 这是料到了她们新加坡对于在半导体产业上面的巨额投资会比较克制和谨慎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相比于挣钱容易的石油土豪，新加坡的确在花钱上面要显得精打细算一些。 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掏200亿美元，霍晶自认做不到。 夏景行瞟了一眼霍晶，又说道：“如果阿布扎比成功入股新芯集团，作为交换条件，远景资本还必须为阿布扎比旗下的主权财富管理基金提供基金认购配额！” 霍晶恍然大悟，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归根结底，阿布扎比投资的还是夏景行这个人。 另外，远景资本对冲基金份额的抢手，她也有所耳闻，除了美国的权贵资本以外，几乎没几家机构能够参与进去。 淡马锡、GIC曾经与远景资本接触过，希望能够认购一部分基金份额，但都被婉言拒绝了。 不缺钱，不缺热情参与认购的LP，大概就是远景资本此时募集新基金的真实写照。 对于寻常的基金来说，金主爸爸自然得哄着。 但对于远景资本这类顶级基金来说，即便是别人主动上门送钱，也得考虑考虑，看看LP除了钱以外有没有什么附加价值。 美国权贵资本自不用说，不带他们赚钱的话，那就没人给你遮风挡雨。 阿布扎比之所以能够成功认购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那也是额外有条件的，比如入股新芯集团。 想到这，霍晶笑着说道：“倒是我们淡马锡跟在后面占了远景资本的便宜。” 夏景行摆摆手，十分大度的说道：“这有什么，霍总不必放在心上，大家都是为了新芯集团能够发展得更好在努力。 那么，霍总，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意见了吗？ 新加坡、阿布扎比，再加上远景资本、大夏资本，这样的股东组合，不用担心跟棒国打一场产业战争了吧？” 夏景行望着霍晶，耐心的等待对方给予答复。 新加坡胆子小，花钱精打细算，现在他找了个不差钱的主，要是这样还有一堆顾虑，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霍晶微笑道：“夏先生，只要新芯集团总部还放在新加坡，其他事情，一切都由你们做主，淡马锡没有意见！” 这句话稍稍挽回了一些霍晶在夏景行那里的糟糕印象，要是既不愿意掏钱，又还给愿意掏钱的人设置阻碍，那就有点面目可憎了，所幸霍晶还有点智慧，没有搞什么幺蛾子。 夏景行一锤定音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阿布扎比会来人，到时候请霍总一同列席旁听。” “没问题，我们一定准时参加。” 正文 1415、全部上船了 两天后，阿布扎比酋长兼阿联酋大统领的弟弟，阿布扎比投资局董事、穆巴达拉投资公司董事会副主席曼苏尔乘坐私人飞机，率领投资谈判团队来到了新加坡。 曼苏尔对于入股新芯集团一事表现的很急切，人刚下飞机，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迫不及待的开启了谈判工作。 霍晶代表淡马锡参与了整个谈判流程，然后她见到了这辈子都难忘的一幕。 头上没顶布，仅仅穿着一身裁剪得体西装的曼苏尔依然遮挡不住浑身上下金光闪闪的气息，一上会议桌，就直勾勾的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夏景行，说道：“戴伦，你考虑好了吗？只要你点头，200亿美元可以马上打到新芯集团的账上。” 听到这番话，夏景行有点忍不住想笑，说道：“曼苏尔，你的意思是不谈了，直接签协议吗？” 曼苏尔表现得很洒脱，双手一摊，说道：“当然，我们阿拉伯人对于值得信任的朋友，会给予他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哈哈，咱们还是简单走一下流程吧，就主要讨论一些大的合作框架，然后征询多方意见。” “可以，直接开始吧！”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给一旁坐着的付绩勋递了一个眼神。 付绩勋立马拿起桌上的文件念道：“第一条，穆巴达拉投资公司将持有的55.6%格罗方德股权，作价14亿美元注入新芯集团，同时由新芯集团接收股权所对应的12亿美元债务。 格罗方德的主要资产是位于德国德累斯顿市的两家芯片制造工厂以及相关的知识产权。 目前AMD仍持有格罗方德44.4%股权，但AMD已经承诺，会在未来数年之内把所持的全部股权出售给穆巴达拉。 如果穆巴达拉与新芯集团达成了交易，AMD后续是否会把持有的格罗方德股权转让给新芯集团？” 曼苏尔没说话，他学夏景行给身旁一个年轻人递了一个眼神。 这名年轻人替老板回答道：“这个问题不用担心，如果成功达成交易，我们会与AMD签署补充协议，把相关权益全部转让给新芯集团。 事实上，我们之所以不一次性买断AMD手上持有的格罗方德全部股权，是因为我们与AMD达成了长达数年的代工协议。 即使格罗方德如今已经从AMD体系中分拆出来了，但AMD的芯片未来几年依旧会由格罗方德负责代工。 另外穆巴达拉还持有AMD公司19.3%股权，拥有这家芯片公司一席董事席位，这可以确保格罗方德在代工协议结束之前，优先取得合作续约权。 此外，AMD原先与IBM签署的芯片代工合作协议，格罗方德也一并继承下来了。” 夏景行打量了替曼苏尔发言的这名年轻帅气的青年阿拉伯男子几眼，小伙子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三十岁，却已经身居曼城董事会主席一职了，在全世界球迷圈都小有名气。 此人名叫卡尔杜恩·阿尔·穆巴拉克，是曼苏尔的亲信，非常受曼苏尔的器重。 付绩勋继续说道：“好，接下来讨论第二条，穆巴达拉承诺未来五年之内最多向格罗方德投资60亿美元，在新芯集团收购穆巴达拉手上的55.6%格芯股权，甚至是更进一步，全资收购格罗方德后，这60亿美元投资是否可以转嫁到新芯集团头上？” 卡尔杜恩回道：“可以，同时我们还将对新芯集团的投资上限增至200亿美元。” 付绩勋点点头，又道：“第三条，接下来大夏资本会将持有的80%新芯集团股权注入一家新公司新芯控股，并承诺未来五年之内，最多向新芯控股追加投资100亿美元。 同时，新芯控股也将成为接受穆巴达拉追加投资的唯一公司。” “穆巴达拉对此无异议！” …… 霍晶在一旁直接看愣了，几乎付绩勋说啥就是啥，曼苏尔一方举双手赞成。 涉及200亿美元的巨额投资，顺利的也太不像话了吧。 她猜测应该是夏景行与曼苏尔在背后达成了一系列不可告人的协议。 不过那是远景资本与穆巴达拉的事情，与淡马锡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也不好多打听，只要穆巴达拉和大夏资本不断给新芯集团砸钱就行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付绩勋与卡尔杜恩已经核对完了几十条关键条款。 见两人似乎还要更加细致的核对下去，曼苏尔直接叫停了。 “行了，不用再核对下去了，这些关键条款没异议就好了，其他的细节交给法务团队去处理。” 说罢，曼苏尔扭头看向夏景行，微笑道：“戴伦，你觉得呢？” 夏景行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对于行事作风豪爽的石油土豪朋友，夏景行打心眼儿里是有好感的。 当然了，曼苏尔也不是傻子，相反，他精明着呢，最近两天他与夏景行通过多次电话，两人在电话里就基本敲定了一揽子协议。 穆巴达拉与新芯集团、大夏资本的合作只是其一，与远景资本的合作才是重中之重。 只是当着霍晶的面，穆巴达拉与远景资本的合作就没必要拿出来讲了。 霍晶也知道这一点，在谈判结束后就借口有事，匆匆离去了。 ………… ………… 晚上。 距离新加坡港口不远的一艘豪华游艇上，夏景行与曼苏尔正在推杯换盏。 “合作愉快！” 两人笑着碰了一下杯。 抿了一小口红酒后，曼苏尔把杯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说道：“戴伦，我听说你要收购利物浦？” “听谁说的？” 夏景行似笑非笑的看着曼苏尔。 “看来是真的了？” “的确有这个打算，还得看最终结果。” 夏景行一脸坦然的承认了，收购一只足球队而已，算不得什么惊天大秘密，在曼苏尔面前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也没什么，反正尘埃已经快落定了。 “在你成功入主利物浦以后，可以约上曼城踢几场友谊赛。” 夏景行很想问这个友谊赛正经吗？可想了想，大家文化不一样，对足球的态度也不同，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为好。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足球后，话题又回到了半导体上面。 “我们投资200亿美元，大夏资本投资200亿美元，新芯集团就能够做起来了吗？未来还需不需要更多投资？” 夏景行斜了曼苏尔一眼，眼神仿佛在表达一个意思：你在怀疑我？ 见夏景行这副表情，曼苏尔连忙摆手，解释道：“戴伦，你误会了，我并非不相信你的投资眼光和经营能力。 而是半导体产业比较敏感，涉及很多不可控因素。” 夏景行淡淡一笑，“反正目前签署的也只是投资意向协议，你如果后悔的话，随时都可以推翻这些协议，我会尊重彼此的选择。” 曼苏尔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远处一片黑暗的大海，说道：“我如果真的质疑你，就不会同意投资新芯控股了！我会直接要求投资新芯集团！” 夏景行沉默了片刻，说道：“谢谢！曼苏尔，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虽然有利益交换成分，但夏景行这句谢谢也是真心诚意的。 因为曼苏尔投资200亿美元，却依然只能当一个没太多话语权的小股东。 夏景行设计搭建新芯控股这样一个持股平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为了不丢掉对新芯集团的控制权。 接下来数年时间，新芯控股会先接受夏景行注入的80%新芯集团股权，后续夏景行还会陆续注入一百亿美元现金。 而穆巴达拉则会分多期为新芯控股注入两百亿美元的真金白银。 静态来看，两者价值是相等的，都是200亿美元。 但接下来80%新芯集团股权大概率是会不断增值的，曼苏尔注入的200亿美元却非一次性的。 这就会产生一个结果，大夏资本在新芯控股的持股比例会高于50%，高于穆巴达拉的持股。 穆巴达拉无法控股新芯控股公司，自然也就没法控股新芯集团。 体现在新芯集团那一层的持股结构是，新芯控股持股80%，淡马锡持股20%。 当然了，当格罗方德的资产注入进来以后，新芯控股和淡马锡在新芯集团的持股比例都会被稀释一部分，不过短期价值不会变，依然分别是100亿美元和25亿美元，未来这两部分股权均有很大的增值空间。 等于说，穆巴达拉掏了200亿美元，还搭上了大半个格罗方德，结果对新芯集团的影响力和话语权可能还比不上淡马锡，完全沦为了财务投资人。 不过曼苏尔并不在乎这些，他真正在乎的是能不能为阿布扎比带来投资收益。 假如新芯集团这边投资不利，阿布扎比对远景资本的投资赚回来也行，东边不亮西边亮嘛。 夏景行则在心中细细的盘点各方的得失。 如果不考虑之前投资给新芯集团的100亿美元，单就讨论大夏资本未来数年会分多批注资给新芯控股的100亿美元。 这笔钱投下去，撬动了阿布扎比的200亿美元，如果淡马锡不想股权被稀释，还得跟投75亿美元，算上淡马锡之前投入的25亿美元，淡马锡一方的投资将达到100亿美元。 三方股东合计投入500亿美元，还要加上大半个格罗方德。 AMD手上剩下的44.4%格罗方德股权，后续可以使用财务杠杆给它收购掉。 还有奇梦达、尔必达，也会使用财务杠杆收购。 再加上特许半导体身上背负的债务，新芯集团身上的债务很快会达到百亿美元级。 这点债务其实不算什么，相较于超过500亿美元的净资本来说，杠杆率很低很低。 不过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500亿美元本金砸进半导体产业，怎么也得搞出个上千亿美元的动静来。 三星、湾电要是接招，并展开凌厉反击的话，新芯集团三方股东也只能硬着头皮扛到底了，因为沉没成本实在太高了，500亿美元不可能拿去打水漂。 新加坡和阿布扎比，大战夷州和棒子，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当然了，夏景行也没跑掉，挖了这么深的一个坑，同样把自己给一并埋进去了。 只是多了两个帮手，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去挑战夷州和棒子。 大陆这时候只能在一旁当个看客，因为不能随便卷进去，一旦卷进去了，肯定就会有势力跳出来干预。 不过局面一旦乱起来的话，复兴工业还是有机会在后面浑水摸鱼的。 比如说半导体、面板、手机几条战线同时开打，就算三星再长再厚的血条，也要给它搞虚弱。 夏景行看了一眼正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曼苏尔，心道：兄弟，这次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上了我的船，就别想再跳下去了。 让我坑一下，总好过被孙正义坑。 前世千亿美元的愿景基金最大的LP就是沙特主权财富基金和穆巴达拉基金，两国石油土豪全是以几百亿美元为单位往愿景基金里面扔钱。 夏景行虽然无法确保新芯集团接下来一定会取得成功，但穆巴达拉投资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肯定亏不了。 就算对新芯控股的投资全军覆没，只要远景资本这边收益率做高点，一样可以平账。 嗯……光是平账的话，时间成本浪费了。 想到这，夏景行出于补偿的心理，试探性的问道：“曼苏尔，我感觉认购200亿美元对冲基金好像少了点，要不你们再多投点？ 你看啊，赚一倍收益也才相当于你们对新芯控股的全部投资。 而且这还没考虑管理费、超额收益分成等环节，扣费后收益率只有百分之几十。” 曼苏尔面色有点纠结，都投了超过400亿美元了还嫌不够，这胃口该有多大？ 要不是夏景行声名在外，他都以为碰上骗子了。 “我再考虑考虑吧！” 曼苏尔没有直接拒绝，不过心里已经拿定主意，在这期投资没有出成绩单前，先不投了。 虽然他家有万亿美元资产，但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夏景行见曼苏尔居然委婉的拒绝了自己，心中有点懊恼，自己是不是表现得过于着急了一点？看起来像坏人？ ………… ………… 签署完投资意向协议，曼苏尔次日就乘坐私人飞机离开了新加坡，留下了一个团队在负责与新芯控股、远景资本、大夏资本等几方机构对接。 夏景行也有样学样，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跑去视察起了在新加坡的产业。 远景资本在新加坡设立有办公室，下辖风险投资与二级市场等多个部门，不过资产管理规模都不算太大。 简单的看了看后，夏景行就对新加坡办公室失去了兴趣。 尤其是在风险投资领域，新加坡办公室几乎就没有投中什么有价值的公司。 这跟此时东南亚整体经济还比较落后有很大原因，发达国家就新加坡一个，其他国家大部分连基础设施都没做好，比如有创业者做个电商网站，货物配送都不知道要多久。 这些问题，极大程度的限制了互联网产业的发展与上限。 至于互联网之外的其他科技产业，东南亚更是少的可怜，就新加坡还有个半导体产业撑撑场面。 这些情况，要等到移动互联网时代来临后才会改变，到那时会有无数的中国创业者出海东南亚，东南亚本土也在拼命的复制中国互联网模式，创投生态进一步完善，渐渐有了创业热土、价值洼地之称。 眼下的话，东南亚倒也不是没有独角兽冒头，只是很少，非常少，最有价值的那只都已经被捕捉到手了。 夏景行没有忘记自己在东南亚投下的第一家公司，埋下的第一颗钉子。 联系上李小冬后，夏景行直接上他公司考察去了。 －－－－－－题外话－－－－－－ 二合一，把之前欠的一更正常更新补上了。 正文 1416、挥师下南洋 在接到夏景行的电话后，李小冬喜出望外的集结了全公司的员工前去公司门口迎接财神爷的到来。 听说夏景行要来公司视察工作，员工们也都是个个兴高采烈的，脸上写满了笑容，都准备借此机会近距离一睹亚洲首富风采，顺便沾沾财运。 说是全公司倾巢出动，其实李小冬公司拢共也没多少人，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个人。 不过公司虽小，但毕竟是拿到亚洲首富投资的明日之星，每个人觉得公司和自己都有光明的未来。 平日里公司CEO李小冬也是这样给员工们画大饼的，把夏景行三分钟拍板投资Garena的故事吹的神乎其神，连亚洲首富都看好的公司，前途能差？ 然而，距离夏景行投资已经过去两年时间了，老员工们热血渐冷，发现老板画的大饼也不香了，人家夏总明显不关心一家小公司的发展。 夏景行再成功再传奇，都跟他们公司没有半毛钱关系。 今天突然听到夏景行要来的消息，不少人原本熄灭的信念又重新点燃了。 原来老板说的都是真的，公司后台真的很硬，夏总也没忘记投资的这家小公司。 …… 当夏景行出现的时候，李小冬率领十几名员工齐刷刷的鼓掌，发出了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 夏景行一边挥手回礼，一边拿目光打量这群热情的员工。 一眼望过去就能数清有多少人，夏景行感觉Garena公司的发展速度还是太慢了，员工总人数差点还没他带来的随行人员多。 “戴伦，好久不见。” 李小冬满脸堆笑的上前几步，朝夏景行递出了双手。 “是啊，咱们有两年时间没见了吧？最近几天我人刚好在新加坡，特地来你们这边看看。” 夏景行笑着与李小冬握了握手，说话的语气很是和蔼。 见夏景行没开口问陈瓯的事情，李小冬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去年他跟陈瓯彻底闹掰了，陈瓯一气之下把手上所持的全部股份都转卖给了他，退出了一手创办的在线游戏平台GGgame。 在成为公司的实控人后，李小冬为了彻底清除陈瓯存在过的印记，先是把公司更名为Garena，后又担心可能会留下什么隐患，干脆在今年清算了原来的公司，重新注册了Garena同名公司，并放弃游戏对战平台，开始转型做游戏代理。 这一系列的变化，远景资本作为公司的股东，都是知情的。 去年两位创始人矛盾激化，付绩勋作为公司董事还亲自出面调停过李小冬和陈瓯之间的矛盾，可惜双方分歧太大，调停工作以失败而告终。 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李小冬和陈瓯之间必须走一个。 李小冬认为自己够对得起陈瓯了，东拼西凑出几十万美元买下陈瓯手上的股份，没有对簿公堂，也没有玩什么腾笼换鸟的把戏，大家好聚好散。 创始人团队内讧这种事，在投资人眼里是大大的丢分项。 如果夏景行和远景资本觉得他李小冬不靠谱，就此放弃他和Garena公司都是十分正常的事。 但远景资本没有这么做，在股份转移到新公司Garena后，依然在支持Garena的发展。 不过这只能代表远景资本的态度，李小冬有点拿捏不准夏景行的个人真实态度。 自打去年他跟陈瓯分道扬镳过后，原先还时不时与他联系的夏景行突然断了联系。 他不知道是夏景行工作太忙，还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一堆疑问埋在李小冬心里，但他又不敢主动去问夏景行。 因为较两年前，双方身份的差距变得更加悬殊了，他一般也就跟付绩勋打打交道。 既然对方今天还愿意来Garena视察工作，那么应该对自己没什么坏印象吧？ 李小冬没敢多问，心情忐忑的把夏景行迎进了公司。 在简单的参观完各个部门，并与员工亲切攀谈了几句后，夏景行跟着李小冬走进了他的个人办公室。 一进屋，刚一坐下，李小冬就开始负荆请罪，同时试探夏景行的真实态度。 “戴伦，有点让你失望了，公司最近两年几乎没有取得什么发展成就，我跟陈瓯之间还发生了一些分歧，这件事吧……” 夏景行突然摆手打断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GGgame已经变成了Garena，你也决定在游戏代理领域重新创业，之前的事情就彻底翻篇了。 作为投资人，我想看到的是一番新气象，看到一家在游戏代理行业势不可挡的优秀创业公司。” 听夏景行这么说，李小冬彻底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只要夏景行还愿意继续支持他就好，他看中的不仅仅是远景资本的资本力量，还看中了海内游戏手上庞大的游戏资源。 如今的海内游戏掌握好几款在中国市场爆火的游戏，随便引入其中一两款到东南亚，都够Garena撑过最艰难的创业初期了。 夏景行的确无心再去计较李小冬与陈瓯之间的那点事情了，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投资人夹在中间也难办，最好的处理方式还是，两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而且分开后，两人未来都混出名堂了，说不定跟摸金校尉是反着来的，属于“合则死，分则生”。 两人各自发展各自的事业，相互之间没有分歧和争端，每个人都是自己一亩三分地的话事人，这样企业才能劲往一处使，避免内耗，不断迈向更高的台阶。 闲话几句后，夏景行问道：“Garena如今转型游戏代理了，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发展呢？” 李小冬咬咬牙，壮着胆子问道：“戴伦，我们想引入海内游戏旗下网游到东南亚地区运营。 只是我们现在资金缺乏，掏不起代理费，可以先代理后分账吗？” 夏景行笑道：“这多少有点不合规矩！” 闻言，李小冬目光顿时黯淡了许多。 “不过……” 夏景行话锋一转道：“也不是不能开这个先例！” 李小冬满脸期待的看着夏景行，毫不夸张的说，对方的一句话可以决定一家公司的生死。 “海内游戏旗下的网游每一款都是精品，在国内大杀四方，如今网游出海的事情已经被海内游戏正式提上了日程。 出海有两条路，自己发行或者寻找合作伙伴代理发行。 目前海内游戏的高管针对这两个方案吵成了两派，Garena想要成功拿到游戏代理权，需要拿出点令人信服的东西。” 李小冬面色激动的说道：“戴伦，Garena虽然是一家新公司，但却继承了GGgame的用户资源和名气。 如果海内游戏把旗下网游的东南亚代理权交给我们，你可以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辱没这些游戏。” 夏景行思索了几秒，点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给你们一款游戏试试。 不过，你还是需要回国一趟，给海内游戏看看你们的代理方案。” 李小冬眉开眼笑道：“戴伦，谢谢你的支持和信任！” 夏景行微笑说：“除了代理游戏之外，你们还有其他想法吗？” “暂时没有，贪多嚼不烂，我和团队现在就想全心全意的做好游戏业务。 在游戏业务站稳脚跟之前，都不会考虑进军其他领域。 我们现在本钱不多，唯一有的就是对游戏的专注和虔诚了。” 夏景行点点头，日后的东南亚互联网霸主Sea冬海集团此时就跟新生儿一样脆弱，什么虾皮网、移动支付，全都是游戏业务彻底做起来之后的事情了。 前世这家公司能够崛起于东南亚，并成为东南亚企鹅+阿狸+支付宝的复合体，完全离不开企鹅的大力支持。 光是独家代理企鹅旗下所有热门游戏这一项，就能把东南亚其他游戏公司给吃得死死的。 当游戏业务赚到钱以后，冬海集团这才有了资本去试水电商和数字金融业务。 也因此，前世的冬海集团是企鹅在东南亚的头号马仔，处处向企鹅学习。企鹅在这家公司的持股比例高达40%，比创始人李小冬持股都高。 不过冬海集团虽然复制了无数的中国成功互联网商业模式，但却缺少了关键一环即时通讯。 这跟Garena崛起时间太晚有莫大关系，就算想全部抄企鹅也抄不成。 当Garena坐稳游戏霸主地位，把目光投向其他互联网细分行业时，发现东南亚的即时通讯市场已经被脸书和一家来自棒国的互联网公司瓜分一空了。 想到此，夏景行犹豫了一下，微信要不要早点出海呢？ 就算争不下欧美市场，至少把东南亚和曰棒市场给占了啊。 夏景行看了一眼李小冬，如果微信要进军东南亚市场，带路党是必不可少的。 要不让海内控股抽调一批骨干员工以援助Garena之名在东南亚开辟一个根据地？ 智能手机覆盖率在该地区暂时还不够，但完全可以学中国市场先推广MOMO语音啊，跟Garena推广的网游刚好搭配。 Garena代理的游戏推广到哪个国家，MOMO语音就跟去哪个国家。 夏景行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深刻贯彻了“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的精神。 而且东南亚各国的风俗、人文都不太一样，有些事情还会上纲上线涉及到宗教。 总之，出海挺麻烦的，提前多做准备肯定不会有错。 棒子国的一家小互联网公司都能在东南亚跑马圈地，没道理中国公司不行啊。 小马办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办不到，而且出海宜早不宜迟，出海早有更多容错和学习纠正时间。 想到这，夏景行心里彻底拿定了主意，挥师下南洋。 “福雷斯特，我刚刚想了想，觉得你们的发展步伐还是稍微慢了点，我现在有一个加速计划，你要不要听听？” “当然要听了，戴伦，你快给我们提提建议吧。” …… －－－－－－题外话－－－－－－ 人太困了，今天就一更了，白天补上。 正文 1417、佳丽三十 在正式离开新加坡前，夏景行换了一身行头，叫上刘小朵一起去复兴之家新加坡旗舰店上演了一出“微服私访记”。 复兴之家作为复兴工业集团的线下直营零售门店，近些年扩张很快，不仅在国内的一二线城市开设了十几家门店，还把店铺开去了国外。 不过由于动辄就是几千万上亿人民币的单店建设费用，以及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除了中美两个大市场以外，其他国家基本都只在首都建设了一家复兴之家门店。 除新加坡这种首都即国家的小国，其他大一点的国家，指望一家复兴之家门店卖出大量的产品，甚至成为销售主力渠道都是有些不现实的。 目前复兴手机的出货大头主要还是依靠与各国电讯公司合作销售，或者通过网络渠道进行销售，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市场尤其依赖前者，根本离不开地头蛇的帮忙。 尽管复兴之家的销量不够亮眼，但夏景行仍然力排众议，坚持对线下门店进行持续性投入和建设。 在他看来，复兴之家不仅充当着品牌营销的门面作用，还可以帮助当地用户了解复兴工业，以及接触复兴工业的更多周边产品。 当然了，目前摆上各个门店货架的还只有复兴手机这一款产品，不过很快就会再加一个平板电脑，以后还会试着加入汽车和智能家居。 手机、电脑、汽车、家电…… 全品类科技产品，一起为用户构建一个囊括工作、生活、娱乐和交通出行的智能生态场景，提供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一脚跨入复兴之家门店就是新用户体验复兴系强大智能生态的第一步。 也因此，夏景行尤其看重复兴之家这步棋。 一方面他希望尽快建设出覆盖全球主要城市的“千店级”门店销售和体验网络，另外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因为快速开店而导致口碑和服务下滑。 所以，他一直试着在“扩张”与“服务”之间寻找平衡，找寻一个最合适的点进行开店计划。 这次出国，新加坡只是考察第一站，接下来他还要前往更多国家，体验每个店的服务品质。 主要复兴工业现在摊子铺的太大了，企业架构和指挥层级愈发复杂，他有点怕被蒙蔽视听。 工作邮件里倒是喜讯不断，这个月新建设了多少店，下个月又有多少新店要开张。 冷冰冰的数字看不出真实情况，因此他百忙之中也要抽出时间亲自下一趟基层，巡查各国门店的同时搜集问题。 刘小朵作为大秘书，很好的扮演起了夏景行身边的辅助角色，一进店就故意用普通话与门店的销售人员进行对话。 夏景行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看销售人员有没有歧视大陆来的客人。 观察结果是还好，销售人员虽然是华人长相，但不太会说普通话，特地找来了一名普通话还说的不错的同事负责接待夏景行二人。 新找来的这名销售人员态度非常热情，虽然在介绍过程中时不时蹦出一个英语单词或者口语，但面对夏景行和刘小朵提出的各种手机问题，全部都耐心的解答了。 见状，夏景行干脆溜到另外一边，用英语又召唤来了一名销售人员，换了个角度进行考察。 考察就跟做实验一样，样本要足够丰富才有价值。 为了故意表现的烦人一点，夏景行和刘小朵硬生生的问了一个多小时，中途换了好几个销售才各自购买了一部复兴FX2S手机。 当刷卡付完款，这趟全流程的考察之旅就彻底宣告结束了。 夏景行和刘小朵各自提着一个包装盒走出了这间宽敞而又明亮的复兴之家旗舰店。 刘小朵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包装盒，笑着问道：“夏总，这手机怎么办啊？新加坡版本的我们用起来也不太方便啊。 这么一路考察下去，还不知道要买多少部手机。” 夏景行想了想，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回头把两部手机附上我的亲笔签名一起寄送给李小冬，一部是给他的，另外一部奖励给优秀员工。” 刘小朵噗呲笑出了声，“夏总，你真的太会利用手中的资源了。” “什么利用不利用？我这叫花小钱办大事。 对了，回头你记得拟个命令，让复兴手机那边每发布新机型，就做一批精装版出来，然后送给复兴工业产投、海内文化产投、远景资本、大夏资本等机构投资的公司创始人。” 闻言，刘小朵笑的更开心了，“夏总，你这算是批量授予中正剑吗？” 夏景行没好气道：“你又扯到哪里去了，我是有感平时工作太忙，导致疏远了与很多朋友之间的交往，送几部手机聊表心意吧。” 看着一本正经的夏景行，刘小朵毫不客气的戳穿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我看你是在打企业采购的主意，几家基金投资的企业，员工数量加起来高达几百万。 他们收了你的礼物，以后要是开年会、表彰员工，能不礼尚往来？” “你这么污蔑你的老板，是不是想讨打？” 看着巴掌高高挥起的夏景行，刘小朵丝毫没有闪避，含笑道：“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看来你还是太闲了，给你布置一个任务，今晚十二点以前，把今天的考察报告撰写好交上来。” “啊！” 刘小朵嘟着嘴唇，眼神幽怨的看着夏景行，半晌后才憋出一句：“限字数吗？” “八百字以上，不限格式和文体，写诗歌还是甲骨文都随便你，我可是要打分的。 低于50分的话，以后什么演唱会VIP、时装大秀门票通通都分给秘书室其他小姑娘。” 布置完作业后，夏景行冷酷无情的钻进了停靠在路边的汽车。 刘小朵傻傻的愣在原地，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同时她又感觉秘书室佳丽三十，夏总好像不再独宠自己一人了…… 话说，新来的那群小姑娘确实婊里婊气的，“夏总”那叫的一个甜，连她身为女的，听了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哼哼，死了那条心吧。 夏总可不是任总，渣着呢！ 可话又说回来，夏总为什么不能学习人家任总呢？ 这时，夏景行突然放下车窗，往外探头说道：“走了，别傻乎乎杵在那了，还赶着去机场呢，你是不是想转岗当复兴之家的销售。” “来了来了，我刚刚在想，给我们家大少爷买个什么礼物，我这做阿姨的，就这么空着手上门，多少有点不合适。” 这话倒提醒夏景行了，他立马下车，招呼正要上车的刘小朵选礼物去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回来了。 夏景行打一双空手走在最前面，刘小朵则扛着大包小包的玩具，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摊上了这种不怜香惜玉的老板，她这个秘书苦啊，干苦力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人家保镖大哥打算帮她分担一下，结果还被老板赶去了一旁，理由是要锻炼她一下。 把采购的玩具全部都装上车后，车队浩浩荡荡的向机场驶去。 车内，看着窗外突然下起的暴雨，前一秒还跟刘小朵嘻嘻哈哈的夏景行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神渐渐变得有些阴冷。 很会察言观色的刘小朵立马不吱声了，不敢这时候去触老板的霉头。 “马上打电话给付绩勋，让他赶紧启程去欧洲，这个月必须把奇梦达的事情解决掉，同时格芯的事情也不能耽搁，今年结束之前我要看到一个结果。” “好，我这就打。” 看着脸色无比严肃的老板，刘小朵是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掏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正文 1418、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11月上旬的旧金山湾区，白天气温十几度，不冷不热刚刚好，很适合进行户外锻炼活动。 位于半山腰的一座崭新的网球场内，穿着一身运动套装的夏景行在阳光下尽情的挥洒着汗水，其敏捷的身姿和用力的击球动作，让与他对打的克里斯汀娜有些招架不住，感觉手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有气无力的奔跑，挥拍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缓慢。 已经快两岁半的夏泽睿把脸死死的贴在围栏网上，通过网上的细孔观看着场中的比赛，不时发出咯咯的童真笑声。 两名蹲守在夏泽睿身旁的保姆无心看球，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面前的小家伙身上，生怕他磕了碰了。 夏宫庄园很大，而且园中又是山又是水的，她们一刻也不敢让这个已经健步如飞的小朋友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时，场中由于克里斯汀娜接球动作慢了那么一拍，球再一次从她眼前触地，弹飞走了。 “呼呼～，不来了不来了，你是故意想打死我吧？” 克里斯汀娜气喘吁吁的摘下头上的白色网球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下巴不停地往下滴，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场球打下来，可把她累坏了，以后再也不敢说夏景行体力不行了。 夏景行把网球拍递给佣人，接过矿泉水猛灌了一大口后，微笑说道：“我还留了几分力，不然你输得更难看。 小裁判不是在一旁看着吗，总归要给你留点面子。” 克里斯汀娜瘪瘪嘴，算了，我就不揭穿你了。 见场内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保姆终于推开了网球场大门，把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场外裁判放进了场内。 一进网球场，熊孩子就撒了欢的疯跑。 克里斯汀娜见孩子朝她跑了过来，满脸慈爱的蹲下身，并张开了双手。 可小家伙根本不给她这个当妈的面子，一阵风从她耳边快速刮过。 她连忙转过身去，发现儿子正追逐着球满地跑。 “夏泽睿，连你也开始嫌弃妈妈了吗？” 克里斯汀娜说的是中文，很早之前就开始对孩子进行双语教学了。 听见呼唤，夏泽睿抬头看了一眼脸上写满了委屈的母亲，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球，突然把球一扔，朝母亲奔跑了过去。 “真乖！还是你心疼妈妈。” 克里斯汀娜笑着抱起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夏景行笑吟吟的在一旁看着这温情一幕，半晌后才开口道：“该考虑送他上学了吧？” “该考虑？” 克里斯汀娜哑然失笑道：“我几个月前就聘请了家庭教师。” “你怎么没跟我说起这事啊？” “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一个人做决定就好了。” 闻言，夏景行自知理亏，干脆也不再多问了。 克里斯汀娜扭头暼了夏景行一眼，笑着解释道：“就只是单纯陪他玩耍，教他认图的家庭教师，等他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还是会把他送进学校的。” 夏景行笑了一下，说道：“成长过程中，还是要让他多接触同龄人，接触社会。”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说罢，克里斯汀娜看着怀里的儿子，问道：“你想不想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他们可以跟你一起打网球。” 夏泽睿重重点头。 “好，那我们就这么愉快的达成了意见，再过段时间你就去上学。” 克里斯汀娜逗了一会儿孩子，把他放地上，任由保姆领着他玩去了。 她则跟夏景行出了网球场，沿着一条青石小径走到了山顶。 山顶有个装有天文望远镜的观星小屋。 不过这会儿是白天，两人都没兴趣去碰那台造价不菲的设备，也没进屋，就坐在屋外的木椅上，吹着山风聊着天。 “我看你好像有心事？是因为官司的事情吗？” 夏景行偏过头看了一眼克里斯汀娜，说：“不是官司的事情，是官司打完以后的事情。” 克里斯汀娜皱了皱眉，说道：“大不了就赔一笔钱，有什么可忧虑的。” “赔钱事小，我担心的是技术突破。” 夏景行仰着头看着天空，语气有些感慨的说道：“官司一结束，湾电与我们就是死敌了，加上正准备得罪的联电、三星。 半导体行业虽大，但差不多都是我们的敌人。” 克里斯汀娜虽然平时不过问夏景行的其他产业，但多少知道一些情况。 她宽慰道：“既然你选择了这样一条路，那就只能咬牙走下去，半途而废不是你的风格。 三星以后不再卖给你们芯片，那你们就自己设计。 湾电以后不愿意帮你们代工制造芯片，那你们就自己制造。 每一家伟大的企业，都是在旧势力的打压中成长起来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复兴工业想要崛起，比美国公司、比其他国家公司都要难点。” 克里斯汀娜莞尔一笑，“仅仅是难点吗？如果只是难点，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压力。 复兴工业要是没有高端芯片供给，其他业务都还好说，替代选择很多，或者争取自给自足，可复兴手机不行。 表面上是手机之争，背后其实是芯片技术之争。” 夏景行轻轻点头，他现在已经渐渐走进了产业升级深水区，压上了复兴工业整个集团的前途去博取半导体技术的突破。 要是半导体业务支棱不起来，手机业务接下来要倒大霉。 两项关键业务无法及时上位，复兴工业的其他业务也会受到影响，差不多等于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中国的三星不好做。 而复兴工业规划的产业蓝图比中国三星还要宏伟。 同样的，这也就意味着难度翻倍再翻倍。 目前复兴工业与各大顶级半导体公司之间的关系还算和谐，可要是不再采购他们的芯片，甚至还要与他们竞争，分分钟就会翻脸。 翻脸倒也没什么，要是自家的芯片拖设备终端业务的后腿，麻烦就大发了，品牌形象受损，导致设备终端业务萎缩，继而造成芯片需求减少……一大堆问题会接踵而至。 表面上亏的是“一”，但层层传递伤害后，总伤害值会翻个好几倍。 这是他准备用来对付三星的招数，叫做伤害叠加，对方也同样可以用这招来对付复兴工业。 家大业大，意味着优缺点同样明显。 可要是听信“全球产业分工”那一套，放弃自给自足的道路，未来一样会遭受巨大的威胁和挑战。 现在他跨出这关键一步，属于在争取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跨出这一步，等于由别人来决定你的生死。 相比之下，他觉得小命还是要攥在自己手中才更有安全感。 “不纠结这个问题了，我跟那帮人迟早要图穷匕见，到时候轰轰烈烈干一场就行了，多想无益。” “这样想才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夏景行，互联网、金融这一个个行业你都趟过来了，没道理到了半导体行业，你就丧失信心了。” 夏景行笑了笑，他想说半导体行业真的要比之前闯过的每一道关卡都更难，因为这个行业讲究的是产业配套，而不是光一枝独秀就能永远当那个秀儿。 算了，不去想了，想的越多就越容易感到焦虑，子弹都已经上膛了，只管扣动扳机就行了。 当枪声一响，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什么？没打中，敌人还向我疯狂发起反击。 那就没办法了，突袭战转为强攻，狭路相逢勇者胜，拼的就是意志力。 他以前打的基本都是些速战速决的战役，什么血肉磨盘、绞肉机，倒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碰到过。 正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既然选择了摘取工业王冠上的明珠，那就要做好迎接一切敌对势力反扑的心理准备，同时还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正文 1419、天价赔款 翌日。 华芯国际与湾电之间纠缠整整六年时间的专利侵权官司，在业界瞩目下，于加州旧金山湾区阿拉米达县联邦地方法院正式开庭，两家公司迎来了最终一战。 从2003年12月湾电第一次起诉华芯国际侵犯专利权及窃取商业秘密开始，两家公司一路打打和和。 期间先是经历了庭外和解、华芯国际赔款并交出技术资料由第三方托管，湾电随时可以翻看技术账户确认是否有侵权行为。 仅仅消停了一年多时间，湾电以华芯国际不遵守和解协议为由，再次将华芯国际告上法庭，官司从大陆打到美国，一转眼就是三年多时间过去了，今天这场官司就是为这件事画上最终的句号。 两家公司对今天这场官司都很看重，这一点从出席庭审现场的高管阵容就能看出来。 华芯国际方面，章儒京领着一帮从大陆飞来美国的高管围坐在夏景行左右，复兴工业CFO邓元鋆、复兴半导体CEO梁猛松、展讯CEO李力游、复兴工业美国芯片设计院院长兼狻猊芯片负责人陈宗健等半导体高管也都在前来旁听的队伍中。 而湾电方面，已经78岁高龄，退休四年后于今年又重返湾电担任CEO的章中某也领着湾电一帮高管亲自来到了庭审现场。 两方人马泾渭分明的坐在了听众席两边，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夏景行还是第一次见到章中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老头虽然满头银发，但精神状态很好，再活个十几年都没问题。 还真就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仿佛是有所察觉一样，章中某偏过头，刚好与夏景行目光对上。 老头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对于夏景行这个声名远扬的年轻人，他同样没有好感。 对方收留章儒京、梁猛松一众湾电叛将只是引起他反感的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看不惯夏景行的桀骜不驯与狂妄自大。 如同前世一样，他并不相信夏景行能在半导体产业环境形同一片荒漠的大陆取得什么成绩。 对方大手笔收购整合包括华芯、展讯在内的大陆半导体产业，在他看来，完全是在做无用功，一堆垃圾叠在一起也还是一堆垃圾，想设计和制造高端芯片，先把丢掉的几十年半导体发展时间找回来再说吧。 夏景行看到了章中某脸上得意的笑容，没有太过于生气。 抛开家国情怀不谈，对方的确有这个资本瞧不起身为半导体新人的他。 章中某被誉为夷州半导体教父、芯片大王，与英特尔创始人、摩尔定律提出者戈登·摩尔同时进入半导体行业，与集成电路发明人、诺贝尔奖获得者杰克·基尔比同时进入德州仪器工作，开创了半导体代工时代，从业时间超过半个世纪…… 这些非凡成就，放在华人半导体世界，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唯一令夏景行厌恶乃至痛恨的就是老头和黎黄台都属于精致利己主义者，两人都生逢乱世，都在曰本人的铁蹄下辗转逃难，见过家国破碎的惨状，然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报国之心。 相比之下，反倒是父母与章中某有着同样经历的章儒京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在不遗余力的用自己的方式为国家和民族做贡献。 不过反过来看，章中某瞧不起他，瞧不起复兴半导体和华芯国际也是一件好事。 反正老头命还长，应该能看到他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事业是如何一步步走下坡路的。 只希望复兴半导体崛起快一点，争取让老头含恨而终。 …… 数个小时后，随着法官敲下法槌，官司正式落下了帷幕。 美国法官裁定，在湾电提交的65个有争议的半导体专利项目当中，华芯国际非法使用了其中的61个，给湾电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从宣判之日起，华芯国际必须停止继续侵权，停止对相关专利的使用，并赔偿湾电经济损失10亿美元！ 听到法官当庭宣读的判罚文件，夏景行身旁众人直接炸开了锅。 虽然大家都已经做好了败诉的准备，但万万没想到会赔偿这么大一笔数字。 几年前华芯国际就已经输掉了一次官司，赔偿了湾电2亿美元。 这次的赔偿金额直接翻了五倍，属于顶格的不能再顶格的处罚！ 与失落无比的华芯国际众高管相比，湾电那边则成了欢乐的海洋。 还没出法庭，这群人就已经忍不住开始庆祝了。 夏景行看了一眼身旁垂头丧气，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的高管，忍不住皱起了眉，不就是10亿美元嘛，赔给他们又如何！ 想到这，夏景行决定做点什么，于是出声叫住了章中某。 “章总，请留步！” 章中某正在刘德音、魏哲家等高管的簇拥下往外走，在听到背后的呼喊后，立马停下了脚步，转身向后看去。 在湾电一群高管不善目光的注视下，夏景行快步走到了章中某面前。 “这里是法院，你想干什么？” 刘德音上前一步把章中某护在身后，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挡住夏景行的去路。 “不干什么！就像你们说的那样，这里是法院，能干什么？”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面前这群头发从半白到全白的中老年男人，我要是真想要揍你们，怕是你们这会儿已经全部躺下了。 不过他也没有过多去解释，看着面前如临大敌的一群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夏总，你找我一个老头子有何指教啊？” 见章中某挥手，湾电一群高管纷纷站到了一旁。 夏景行看着站在那自有一股气势的章中某，微笑道：“指教不敢当，你是前辈，而且是业内专家，谁敢指教你啊。 我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请说。”章中某不咸不淡的回道。 “这场长达六年时间的官司已经正式终结了，华芯国际会在规定时间之内把赔偿款划到贵公司账上，我们两家公司之间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到此为止了。” 闻言，章中某感觉有些好笑，这是什么意思？求我不要再打压你们了？ “夏总的话我没太听懂，刚刚的判罚文书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贵公司侵犯了我们的专利权，并且拒不悔改，我们只好拿起法律武器来维护自身的正当权益了。 这件事情的确已经到此为止了，只要华芯国际以后不要再搞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湾电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来敲你们的门。 最后奉劝夏总一句，华芯国际的问题不小，需要多加整改。” 夏景行笑了笑，“好，多谢赐教！” 章中某小小的教训了夏景行几句后，心满意足的领着人走了。 正文 1420、把狗碗给他们砸了 夏景行身后高管目送章中某一群人趾高气昂的远去，无一不握紧了拳头，有种巨大的屈辱感。 尤其是章儒京反应最激烈，眼眶通红的他紧紧咬着后槽牙，刚刚章中某的话他全听见了，对方把华芯国际比喻成了偷鸡摸狗之辈，是对他和华芯国际最大的侮辱。 如果不是还残存一丝理智，他都想跟老匹夫拼了。 “夏总，我……” 章儒京松开握紧的拳头，扭头看向夏景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事，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不在于他美国人的裁决。” 夏景行心里很清楚，官司之所以败诉，错不在章中某，也不在华芯国际，而在于太过弱小。 当年章中某率三百夷州工程师来到魔都创建华芯国际，其实就已经埋下了隐患。 在没有明确限制员工不能使用上一家公司的操作方式的情况下，员工自然是按之前的工作习惯做事，这就导致最终制造出来的芯片在产品特征、材料组合、结构等细微末节有相似之处。 大方向的芯片制程技术，华芯国际都是获得富士通、东芝、特许半导体、英飞凌、IBM等芯片厂商技术授权的。 如果做一个比喻，大概就是从其他饭店挖来了一群厨师，虽然他们按照新菜单做出来的菜表面上看上去与上一家饭店不一样，但吃起来口味类似，都偏辣、偏甜。 这就是厨师在上一家饭店养成的佐料使用习惯造成的。 如果华芯国际真的是大规模复制湾电的技术，官司也不会拖这么久了。 要说完全没有侵权，也不太能说服人。 湾电为了打赢这场官司，花大价钱找来外部专家以最先进的电子显微镜，分析头发万分之一细微的电晶体，详细对比了湾电与华芯国际的产品结构特征、组成材料，制作了一份制程结构分析对比报告，并作为证据，提交到了法庭。 另外，当华芯国际四年多前第一次屈服也种下了今天的因果，技术账户完全是向湾电透明开放的。 湾电的人一查账户，好家伙，技术习惯还没改，送上门的把柄，那就再告一次。 归根结底，华芯国际还是没有形成自己的技术体系，有着湾电系烙印。 像美团也有阿狸铁军烙印，其销售推广模式乃至话术与阿狸相同，但是并不构成专利侵权，压根也申请不到专利。 这是行业不同造成的，半导体行业要严谨很多，也喜欢通过挥舞专利大棒来削弱打击对手。 梁猛松对老东家湾电一向没什么好印象，看见章儒京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在一旁开解道：“想开一点，官司输了也就输了，关键是接下来我们要把丢掉的面子、名声、市场份额，一件件赢回来。” 夏景行深深地看了梁猛松一眼，这老兄在湾电工作多年，也是一个隐患，稍有不慎，就又会被湾电抓住小辫子。 前世梁猛松被三星挖过去工作了几年，为三星半导体代工业务追赶上湾电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最终还是因为湾电对他的起诉而被迫离开了三星。 湾电在对付三星的时候，显得格外温柔，或许是忌惮三星的体量、产品线和专利库，没有让三星赔款，甚至都没有起诉三星，只诛首恶梁猛松。 那时候三星基本已经搭建起了技术体系，梁猛松的价值已经被榨干，即便是离开了也不会影响三星制程工艺的升级和追赶。 因此梁猛松就成了两大巨头之间博弈，互相给面子的那个牺牲品。 由此也能看出，湾电和章中某的德行，对比他弱的华芯国际重拳出击，对比他强或者说同样体量的三星唯唯诺诺。 要知道，梁猛松可是帮助三星从28纳米直接跳过20纳米进入到了14纳米时代，领导研发的几代芯片产品特征与湾电高度相似。 梁猛松对湾电造成的损失，远远大过华芯国际对湾电造成的损失，毕竟在梁猛松的帮助下，三星制程工艺已经追赶上并反超了湾电，还先于湾电量产14纳米芯片。 华芯国际最接近的时候也差湾电那么一到两代制程工艺，但湾电就是不敢招惹棒国人。 夏景行说这群人欺软怕硬，真的没有冤枉他们。 精致利己主义者嘛，自然要权衡利弊，做出最符合自己利益的方案。 万一对三星亮剑，没打赢或者说平局，损失都会很大，忍气吞声或许不够体面，但却是最理智、最合乎资本收益角度的选择。 “老梁说的很对，刚刚你们都看见章中某那副嘴脸了吧？ 每个人都应该把这份耻辱牢记在心中，他侮辱的不仅仅是华芯国际，是整个复兴半导体集团，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 老匹夫还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呢！ 而我们洗刷耻辱的最好方式，就是把老匹夫的骄傲和心血狠狠踩在脚底下！” 说罢，面色冷峻的夏景行一步当先的向外走去，其他人纷纷跟上。 一行人刚刚走出法院大门，就被蹲守在门口的记者给包围了。 “夏总，华芯国际官司败诉，赔偿湾电10亿美元，会不华芯国际的发展造成什么影响？” 使用普通话提问的大陆记者问题还算正常，而湾湾记者就显得不那么客气了。 “夏先生，华芯国际这次摔了这么大一个跟斗，复兴半导体十年还能入榜五百强吗？去年湾电的营收差一点才到一百亿美元，复兴半导体能够超越湾电吗？” 夏景行完全不想搭理记者，由保镖在前面开道，大步流星的朝停靠在不远处的汽车走去。 他用余光注意到，先他们几分钟出去的章中某等人也被记者包围了，这会儿正兴高采烈的接受记者采访。 像是为了给他们上眼药一般，接受采访的湾电高管朗声道：“不管是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侵犯湾电技术专利的公司，我们都会拿起法律武器与他们斗到底。 因为技术专利是湾电最核心的资产，是数万名员工心血的结晶。 那些不尊重他人技术专利的公司，永远上不了台面，更成为不了真正的顶级半导体企业，他们也就只会用些下三滥招数，通过剽窃他人的技术成果来为自己牟取商业利益。” 夏景行朝声音来源方向望去，看清楚是一个笑起来眼睛都快没了的中年男人正扯着夷州腔在那犬吠。 他认出了是谁，章中某的接班人，未来的湾电董事长刘德音，此人在有些事情上面上蹿下跳，属于身份证都领不到的那一批。 夏景行面色平静的看着这群卖力表演的跳梁小丑，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树立了一个目标，未来说什么也要把狗碗给他们砸了。 正文 1421、全面发展战略 “现在官司已经正式宣告结束了，意味着最后的合并阻碍也不存在了，要安排华芯国际尽快融入复兴半导体大家庭，五根手指头只有握成一个拳头，才能暴击敌人。” “赔款从复兴半导体账上划出，作为复兴半导体支付给复兴工业产投的一部分交易对价。” “复兴半导体账上现金储备可能不够，联系所有股东，安排进行新一轮融资。” “加一条，如果其他股东不愿意跟投，那就继续由复兴工业控股集团独投。” …… 回到位于硅谷的复兴工业园区后，夏景行马不停蹄的召集所有人开会。 当着复兴半导体众高管的面，夏景行开始逐条逐条的下达命令。 刘小朵坐在一旁对着电脑疯狂输入，所有夏景行下达的命令都会从她这里颁布出去。 一听又要花钱，邓元鋆微微皱眉道：“夏总，如果复兴半导体老股东不愿意跟投，我们非得让母集团增持股份吗？可不可以考虑引入新的股东？” 目前复兴七子中，复兴半导体和复兴航空航天都不是由母集团全资控股的。 如复兴半导体，复兴工业集团只持有72.63%股权，另外还有六个VC股东。 去年复兴工业都还只持有复兴半导体58.95%股权，在今年复兴工业集团追加投资50亿后，变成了如今的72.63%股权。 六大VC股东当时放弃了跟投，如今复兴半导体再一次面临更大规模的增资，在普通创业公司面前是金主爸爸的VC基金显得有些力有不逮了。 夏景行捏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下邓元鋆的话，随即摇头失笑，“我也想有人陪着我们一起跳火坑，可依复兴半导体现在的规模，已经严重超出了VC基金的投资范畴。” “那就联系PE基金！” 邓元鋆朝夏景行眨眨眼道：“高盛、德银、淡马锡全资风投子公司祥峰集团以前可都是华芯国际的股东。 现在华芯国际出清了全部的风险，合并进入如朝阳般升起的复兴半导体集团，总体估值也不算太高，我想国际性PE资本应该会感兴趣。” 夏景行沉吟不语，目前复兴半导体大概有展讯（设计）、复兴半导体魔都工厂和华芯国际（制造）、华芯国际蓉城封装测试厂（封测）等几大板块资产。 IDM布局看起来挺宏大的，实际上都不太值钱，估不起价。 比如说展讯，被收购前沦落到退市边缘，今年下半年随着神芯SC6600L的疯狂出货，抢走了不少联发科的市场份额，业务才开始稍有起色，目前这家公司的估值较2亿多美元收购价肯定有所增长，但涨幅有限，潜力要到明年、后年才会完全体现出来。 复兴工业投入巨资打造的手机SoC芯片、物联网家电芯片如今也已经合并进入了展讯的体系，但产品还没有正式上市，也不太能估出好价格。 最坑的当属华芯国际了，10亿美元赔款加上12亿美元收购价，复兴半导体为得到这家芯片制造厂付出了22亿美元。 另外华芯国际去年亏损了30亿，今年预计亏损65-70亿。 虽然这些亏损大部分都是设备折旧，但在PE资本眼里，华芯国际怕是值不了22亿美元。 要引入新股东，在估值问题上少不了扯皮和谈判。 但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刻，哪有空在这些问题上拖慢发展步伐。 夏景行明白邓元鋆的意思，让国际资本进来分一杯羹，减弱复兴半导体将来引进先进技术、制造设备和材料的阻力。 另外还可以学习新芯的模式，捆绑几家大资本，大家一起玩烧钱游戏。 “这次就算了，主要时机不成熟，恐怕国际资本也担心我们无法有效的整合这些亏损资产。” 见夏景行拿定主意，邓元鋆点点头不再多言。 夏景行暼了一眼神色有些消沉的章儒京，知道对方还有心结没解开，于是开口说道：“老章，你之前不是说要继续扩大产能吗？现在时机完全成熟了，需要投入多少钱，你赶紧做个预算交上来。” 一听此话，章儒京脸上立马恢复了神采，问道：“夏总，你是说把代运营的蓉城、江城工厂收购，把停止兴建的鹏城新工厂恢复建设？” 夏景行笑着点点头，“对，另外复兴半导体的魔都制造工厂也合并进入华芯国际的体系，这样我算算啊，华芯国际就拥有了…… 魔都两座300mm晶圆厂，三座200mm晶圆厂； 京城两座300mm晶圆厂； 江城一座300mm晶圆厂； 津门、蓉城、鹏城各一座200mm晶圆厂。 合计11座晶圆厂，全部满产后，晶圆月产能将超过40万片，产品覆盖0.35微米到45纳米制程。 封装测试厂方面光蓉城一座工厂可不够，还要继续建设几座新工厂。” 听到夏景行的这席话，章儒京心底燃起一抹火热，可随即他又想到，如此庞大的产能，能够消化吗？ 华芯国际近几年亏损了上百亿，与他疯狂盖晶圆厂不无关系。 不过他还算挺精打细算的，很多设备和生产线都是采购的二手货，不然以华芯国际的资本实力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打造出十座晶圆厂在手的大场面。 在计入良率后，一片晶圆可以切割大概500颗芯片。 这也就意味着40万片晶圆月产能，大约相当于2亿颗芯片出货量，光是复兴工业集团内部采购是肯定消化不了这么大产能的。 想到此，章儒京劝道：“夏总，近两年行业不景气，连湾电在今年一季度都亏损了，我们要不然还是缓个一年半载再大规模增产，暂时先观望一下。” 夏景行微微一笑，“不用担心这个问题，11座晶圆厂整合完毕，良率提升上去，先进制程工艺达到成熟，起码是明年甚至是后年了。 到那时，我们手上有复兴手机、荣耀手机、良心手机、良心电脑等一大堆用芯大户。 菊花厂、中兴、魅族、大米等国内手机厂商也谈妥了，他们会采购展讯的基带芯片，甚至是SoC芯片。 如果这样还不够消化产能，那我们还可以举起价格屠刀，跟湾电抢客户。” 夏景行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时间上面太赶了！ 要达成老板的战略构想，芯片设计和制造部门要进行一次战略配合。 展讯这边，要针对基带芯片、SoC芯片拿出成熟的设计方案。 华芯国际这边，一方面要整合各大晶圆厂，增加产能，提升产品良率，另外一方面要把先进制程工艺提升上去，满足客户对于高端芯片的需求。 同时，华芯国际还要去抢湾电的客户，消化自身晶圆厂产能，以冲抵大规模增产带来的巨额设备折旧。 设计和制造部门无论谁慢了一拍，都会成为倒下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继而造成全局崩溃。 即便夏景行提出的战略全部得到落实，华芯国际肯定也免不了因为大打价格战而亏损。 展讯这会儿也在跟联发科打价格战，基本没啥利润，赔本赚吆喝。 不过达成芯片自给自足，对于复兴手机来说有巨大好处，第一没有被自研SoC芯片的智慧果甩开核心技术，第二不用再担心将来三星断供或者闹其他的幺蛾子。 总之，任务很艰巨，一旦成功，收获也将是巨大的，展讯和华芯国际的发展至少会向上迈一个台阶。 相比之下，些许服从大方向战略而牺牲的利润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因为现在还远不到复兴半导体赚钱的时间，发展芯片设计核心技术、提升高阶制程工艺、切下一大块市场份额才是放在第一位的。 只有当掌握了这些，复兴半导体才会有竞争力，不然想打价格战都没法打。 比如说湾电都开始在制造28纳米手机芯片了，而华芯国际还在攻关45纳米技术，都不在一个水平上，价格战无从谈起。 要概括总结的话，就四个字“全面发展”，一门功课都不能偏。 正文 1422、光明的前途 官司结束后，夏景行在硅谷待了三天。 在这三天中，他每天都把自己跟高管关在一个屋里。 一群人没日没夜的开会，讨论各部门之间的战略配合，寻找复兴半导体的突破口，分析敌我态势…… 至此，复兴半导体的业务大框架已经初步搭建成型了，但小问题依然还有很多，到处都是缝隙。 通过这场持续三天的会议，夏景行了解了己方还存在的很多不足，同时更深刻感受到了三星的强大之处。 这家巨头掌握从芯片全流程技术到终端设备的设计与制造，内部跨行业、跨部门的合作不知凡几，高效调度和整合内部庞大的产业资源，并积极发动产业战争，如液晶面板、如储存芯片、如芯片代工，通过一场场战役击败各路对手，蚕食市场份额，把三星的产业护城河建得高高的，同时不断巩固在各细分科技领域的霸主地位，让旁人看了都忍不住要发出一番感叹：有什么是三星不做的？有什么是三星不强的？ 打造产业帝国不易，让帝国基业长青也不易，在保卫自家产业版图的基础上进一步开疆拓土更加不容易。 可三星愣是通过两代人的接力做到了这一切。 三星之于棒国，可比黎家之于港岛的意义重要的多，让夏景行也不得不虚心向这个对手学习，希望有一天能够打败它，让复兴工业以产业龙头的身份带领中国在多个领域完成产业升级。 这是夏景行给自己立的flag，也是将个人理想与追求融入国家与民族伟大复兴的一场史诗征途。 为了彻底拉开这场征途，他辗转中美，积攒了八年的财富，做了无数的准备，比他这个岁数的大部分年轻人都更努力，比他这个等级的所有富豪都更敢赌、更敢投。 现在战斗即将打响了，他那颗原本还有些患得患失的心也彻底平静了，或者说想明白了。 All in复兴工业所有资产，赢则名利双收，输则带着海内控股、阿狸、京西等公司的几千亿股权资产回乡养老，自此当一个富贵闲人，不再过问江湖事。 嗯……只是想想而已，以他那颗高傲不言败的心，输了肯定还会再回来的。 他还年轻，投资的公司也不算少，输得起。 前世屡败屡战，越混越差，他都没有放弃创业的理想，更别提现在手握无数王炸了。 念头彻底通达的夏景行很快告别克里斯汀娜和儿子，再次踏上了征途。 这一站，去的是曰本。 ………… ………… “老大，我跟你打包票，富士财团和三菱财团的继承人见到我，全都要叫一声兄贵。” “平时我回国在银座见到那帮御曹司，都不太爱搭理的。” “你要是想跟他们合作，我可以叫那群小兄弟帮你联系他们的家主。” …… 飞机上，小犬喋喋不休的给夏景行吹嘘自己在曰本的排面，一副连财阀老子都不看在眼里的派头。 小犬功成名就后，经常返回曰本度假。 在创办P站以后，他回曰本的频率变得更高了。 可以说是为曰本输出优秀成人文化到全世界做出了重大贡献，现在曰本的几大知名制片厂，如东京不热、二本道都是P站的重要内容供应商。 小犬甚至还推动了圣费尔南多谷与曰本优秀制片厂的深度合作，日美合拍片近年来开始冒头，演员精湛的技艺让看惯了美国大片的欧美用户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岛国的小清新，大餐吃腻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P站用户对相关片子和演员评价颇高。 夏景行是怎么知道的？ 咳咳，他只是偶尔关心一下流行文化与网络视频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P站的商业模式给他带来了不少启迪，平日里没少与克里斯汀娜就相关知识进行切磋和交流。 “啧啧啧，瞧把你能的。” 夏景行靠在飞机的沙发上，斜了小犬一眼。 这家伙也是个人才，听说了他要前往曰本，撇下自己的私人飞机不坐，非要来跟他挤飞机。 这会儿小犬的私人飞机还在后面的天空上跟着呢，除机组人员以外，一个乘客都不载，用他的话说：那点航空燃油费也就是P站几个小时的广告费而已。 “听说你们最近又并购了几家厂牌和视频网站？” 夏景行翘着二郎腿，眼神玩味的看着小犬，这家伙真的是往影视大亨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不仅把P站打造成了全球最大的教育视频网站，还开启了资本并购，看样子是想打造一个产业王国。 小犬嘿嘿笑道：“扎克伯格本来想模仿那几家网站推出新功能的，被我阻止了，这才转为收购。” 夏景行瘪瘪嘴，小麻子这人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相较起来，还是小犬不错，在自己耳濡目染之下，做事体面很多。 “你又是收购厂牌，又是收购视频网站的，是想要统一全球的教育视频网站吗？做教育视频界的YouTube？” 小犬干笑两声，“不只是YouTube，我们还在模仿Netflix，要做两者的综合体。” 夏景行瞪大了眼珠子，志向不小啊！ “我们之所以收购厂牌，一是想通过推出优质的精品内容吸引更多用户，为接下来推出订阅会员功能打好基础。 二是降低网站对于广告的依赖，让营收变得更加多元化。 三是以自制剧为依仗，削弱内容供应商的议价能力，达到降低成本的效果。” 夏景行笑了笑，踏马的，土豆网到这会儿都还没开始开启变革，小犬的P站都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真该让公司的管理层去P站学习一下，人家的打法是相当标准的，堪称行业标杆。 “接下来，我们还考虑收购几家教育用品公司。 老大，你给参谋参谋，是跟亚马逊、易贝合作为好，还是应该建独立站进行销售啊？” 夏景行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等到直播时代来临，是不是还要引入直播带货，那就有点劲爆了。 “肯定是两手都要抓啊，你用P站营销品牌，用亚马逊、易贝走量，自建的电商平台暂时来说只是一个补充，如果你们持续引流，用心经营，未来把它做成垂直细分的教育用品电商网站也不是不可以。” 小犬眼睛一亮，“对啊，要赚大钱，还得做成平台。” 夏景行感觉自己又把小犬往成为教育界大亨的道路上推了一步，视频、制片、用品、电商，这生意都快整闭环了。 “将来等我们的VR产品打造出来了，你们来做内容提供商和视频应用、游戏应用开发者，我们给你们提供代工服务，P站还可以再添两大业务，多出一个服务端。” “VR设备、内容、应用。” 小犬喃喃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大喊道：“你是说打造那种……沉浸式体验？” 夏景行轻轻点头，教育视频和游戏还是很适合制作成为VR内容的，那种感官体验与在手机电脑上看、玩不一样，LSP们又多了一种购买VR设备的理由。 推广VR设备就是如此不容易，要找寻它迥异于现有电子设备的优点，然后展开差异化竞争，渐渐才能成为新一代的主流人机交互界面。 “你们的VR产品什么时候出来？” 夏景行看了一眼猴急猴急的小犬，笑道：“你急也没用，还在研发当中，而且推出后至少迭代几次才能……嗯，达到那种天人合一的感觉。” 小犬笑喷了，这比喻简直形象的不能再形象了。 “那你们可要加快一下研发速度，等产品推出后，我第一个购买，效果不错的话，我给你植入到视频当中。” 夏景行有些忍俊不禁，这大兄弟对于教育文化事业是真爱啊！ “好好好，你当第一个种子用户，也别等到产品推出了，等明年你来我公司当体验师。” 小犬一下子就警觉起来了，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是拿我当试验品吧？” “主要你见多识广，VR内容究竟有没有极致体验，在你身上一试便知。 连你用了都说好，广大用户应该也会竖起……嗯，大拇指。” 小犬感觉自己又被内涵了，哼哼唧唧的说道：“那我这个体验师眼光可是很苛刻的，别管我到时候挑毛病。” 夏景行笑道：“行了行了，就是知道你鉴赏水平比较高，所以这才找你帮忙嘛。” 难得从老大这里听到一句对自己的正面评价，尽管这评价不太正经，但小犬脸上还是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哎，对了，差点忘记问了，你这次回曰本准备干嘛？” “度假啊！哦，跟你说个事，我准备把冈本收购了，要不你让远景资本来充当我的融资收购顾问。” 听到这句话，夏景行整个人都石化了，他此刻突然觉得小犬是个真正有梦想的人，并一直在为实现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奋斗着。 多年前的那段尘封记忆，一点点涌上夏景行的心头。 那年十八，母校宿舍，自己说以后要当社交大亨，小犬说自己以后会争取成为一名教育大亨…… 我们没有去硅谷搬砖，各自都真正拥有了光明的前途。 正文 1423、避实击虚 抵达东京羽田机场后，夏景行本想叫小犬跟自己一起去拜访孙正义，可小犬貌似急着去约会，一下飞机就风风火火的钻进汽车跑了。 当然了，他也没有见色忘义到忘记夏景行这个老大的地步，跑之前跟夏景行约好了，等过两天夏景行忙完了正事就带他好好的去领略一下曰本的风土人情。 小犬走了，夏景行也只好一个人去拜访孙正义了。 孙正义的住宅在港区，紧邻东京湾，是一个聚集着诸多外国大使馆、国际气氛浓厚的繁华地区，辖区内的六本木就相当于京城三里屯。 可六本木不如三里屯的地方是，如此靠近市中心的繁华地带竟然修建有美军基地和直升机场，早间和晚间低空飞行、训练的美军直升机经常从居民楼上空掠过，让本子们感到太过安全之余，又忍不住开始投诉他们的保护神。 民怨沸腾之下，本子官府硬着头皮去“质问”美军基地：民众的投诉是否属实？是真的啊？哦，那没事了，我就问问，怕你们航空燃油不够用了，明年的军费马上打过来。 稍微消停一段时间，大笔军费到账后，住在东京的本子居民又开始体验上了头顶上空那令人窒息和无处躲藏的安全感。 夏景行不明白老孙为什么把家安在这里，是缺乏安全感吗？ 不过当他一想，全东京几千万人都置身于这种海陆空全方位的保护之下，连倭王都不能例外，更别提孙正义这个首富了。 汽车驶抵目的地后，夏景行从车上走了下来。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围墙而栽种的景观松树，苍翠欲滴、枝繁叶茂，把后面的别墅面貌全部都挡住了。 对于住宅，全世界的顶级富豪都有一点共通性，就是极其注重隐私保护。 夏景行在硅谷的住宅，也是漫山遍野都是树，如果不通过航拍的话几乎看不到里面的真实景象。 天空那一面没法防，总不可能给房子造一个巨大的盖子，然后再安装一部雷达，侦查到有飞机接近就立马合上盖子。 “夏君，欢迎光临寒舍。” 人未至，声先闻。 夏景行转头一看，乐了，孙正义穿着非常正式的西装，正一路小跑着朝门口走来，矫健的步伐吹动着头上所剩不多的几根头发，虽然有点滑稽，但足以看出主人的拳拳盛意。 在孙正义身后，还跟着三个身穿和服盛装打扮的女人。 中年妇女是孙正义妻子大野优美，另外两个与夏景行年纪相仿的则应该是孙正义的女儿了。 孙正义跟盖茨一样，没有儿子，都只有女儿，私底下有没有就不清楚了，夏景行也不方便问。 夏景行上前几步，笑容满面的握住孙正义递出的手，“孙先生，还劳烦你和家人亲自出迎，实在是太荣幸了。” “我今天给我的妻子还有女儿说，亚洲首富要来我们家做客，她们一边担心会怠慢了贵客，一边催促我赶紧准备，你看我这发型，两个小时前刚请理发师过来做的。” 夏景行看了一眼孙正义的地中海发型，想了半天都没想起用什么好词来夸赞，只好说了一句“有心了”。 寒暄了两句，孙正义又给夏景行介绍自己的妻女，夏景行与她们一一握手。 接着，孙正义一家人招呼夏景行进屋。 穿过大门，没有松树的遮挡，夏景行看清了老孙豪宅的全貌。 这是一栋三四层楼、呈L形状，看起来像是一栋城堡的别墅建筑，造价近4亿人民币。 老孙在港区隔壁地段还有一栋更豪华的住宅，造价8亿人民币，在美国加州也有一套上亿美元的豪宅。 在住宅这一块儿，顶级富豪几乎都不算低调，夏景行只是勉强没有拉低富豪圈的平均水平。 孙正义把夏景行迎进了会客室，盘腿坐上了榻榻米，然后当着夏景行的面，秀起了茶道。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孙正义飘逸的煮茶动作，说道：“没想到孙先生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茶道高手，之前是我怠慢了。” “哈哈，戴伦，我猜你平时都把所有精力用在工作中去了，不然怎么创造出令无数亚洲人乃至全世界人都钦佩的商业成就。 我平日里其实也很少摆弄这些东西，只是知道你不排斥喝茶，加上我又有段时间没碰茶道了，所以一时手痒没忍住……” 孙正义作为一个孙武后代的韩裔曰本人，熟悉东亚三国文化，深谙与中国人打交道的规则，与夏景行交谈时，他把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好词更是仿佛不要钱似的一股脑的往外掏。 不同于部分中国商人，孙正义从来没有因为夏景行的年轻就看轻过他，也不认为夏景行的成功都来源于运气，至于夏景行的跨界，在孙正义眼里，当然也是无比的成功。 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值得他孙正义拿出最大的热情与真诚去交好、去投资。 事实上，他对夏景行这些年的交好与投资，很快就迎来了收获。 比如复兴手机与曰本软银展开的合作，为双方都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商业收益。 在软银的帮助下，一向以封闭和保守著称的曰本市场第一次向一款中国商品敞开了怀抱，上亿人口的发达国家市场占据了复兴手机国际市场很大的销量比重。 单论手机销量的话，可以说曰本仅次于中、美两个人口比它更多的国家。 为了帮助复兴手机打开曰本市场，软银近年来可没少费心思做活动，甚至拿出真金白银补贴曰本的购机用户。 当然了，复兴手机卖得越多，意味着使用软银通信服务的用户就越多，软银也不亏。因为两者属于捆绑关系，软银是复兴手机在曰本的独家合作运营商。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聊天，很快话题就聊到了软银与复兴手机的合作这件事上。 “戴伦，现在智慧果也进入曰本市场了，他们与曰本电报电话株式会社NTT结成商业盟友，对我们两家公司形成了非常大的威胁。 现在复兴手机在曰本智能手机市场已经占不到绝对的优势了，智慧果正在崛起。 而且……你知道的，复兴手机是中国货，智慧果手机是美国货。 所以在部分曰本人眼里，智慧果手机比复兴手机更好。” 夏景行笑了笑，原子弹还炸出了感情不成？ 不过孙正义也没说错，曰本人畏威而不怀德，崇尚强者，美国爸爸的东西当然好啦。 不仅是曰本，中国市场的民众还不是觉得外国货更好。 从这方面看，复兴手机在与智慧果手机的竞争当中，的确不占优势。 “这个问题，我和复兴手机的管理层研究过。” 一听此话，孙正义抬起了头，想听听夏景行的高见。 事实上，智慧果要进入曰本市场前，也找过软银，希望软银放弃与复兴手机的合作，转而与智慧果合作。 考虑到软银在脸书、油管的商业利益，以及夏景行这个人睚眦必报的性格，孙正义直接拒绝了智慧果。 现在看到智慧果在曰本智能手机市场这么强势，要说孙正义心中完全没有悔意，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木已成舟，他也只能坐在夏景行这条船上，一条道走到黑。 如果夏景行能够拿出什么狙击智慧果手机的方案，孙正义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屡屡创造奇迹的年轻人，这次能不能再给我带来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迎着孙正义期盼的眼神，夏景行缓缓开口道：“四个字，避实击虚！” 正文 1424、朋友之间，不分彼此 作为兵圣的后裔，孙正义自然是看过孙子兵法的。 夏景行话音刚落，他立马接出了下文：“兵之形，避实而击虚。” 夏景行拍手称赞道：“孙先生不愧是兵圣的后人，孙子兵法倒背如流，是我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孙正义哈哈大笑，他最喜欢别人认可他的兵圣后裔身份了，夏景行的话无疑挠到了他的痒痒处。 “戴伦，你过奖了，在我看来，你才是最懂孙子兵法的企业家，在脸书成长过程中，我看到了很多关于兵法的影子。 你快给我说说，如何个避实击虚法。” 道理大家都懂，关键是要如何运用，这才是考验一个人本事的地方。 夏景行沉吟片刻，轻轻端起了桌上的小巧茶杯。 “茶道最早起源于中国，后又传到曰本，虽然近代曰本嚷着要“脱亚入欧”，但曰本始终是深受中国文化影响的国家。” 孙正义轻轻点头，“没错，大家都身处东亚儒家文化影响圈，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 “好，这就涉及到我刚刚提到的问题了。 智慧果公司身为一家美国公司，它的强项是品牌、是技术，而它的弱项是什么呢？” 孙正义微微皱眉，这个问题……嗯，一时半会儿回答不上来。 夏景行朝孙正义微微一笑，“我来回答你，它的弱项是傲慢，这一点是很多大公司的通病，也是阻碍他们在本地化走的更远的绊脚石。” “傲慢吗？”孙正义有些疑惑。 “不傲慢吗？我听说他们与NTT的谈判费尽了千辛万苦才终于成功，他们不仅要求NTT承诺一定销量，允许话费分成，还要求NTT开放专利。 我可以断定，NTT如果不是受到了我们这对商业组合的威胁，是绝对不会同意与智慧果签约的。” 孙正义不说话，因为夏景行说对了，而且说的太对了，NTT在曰本的地位就跟美国的ATT、中国的移动一样，若不是被软银疯狂新增的用户量吓到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向智慧果低头。 “智慧果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历来强势，这是因为他们很自信，相信自己的产品能够为电信运营商带来新用户，从而让电信运营商乖乖闭嘴，有任何不满也给我憋着。” 孙正义微微皱眉，这话说的……不太中听啊。 “而我们复兴手机就不一样了，我们尊重每一位合作伙伴，因为我们坚信，只有各本土合作伙伴才最了解本土手机市场，可以因地制宜制定营销推广计划。 只有当你尊重朋友，朋友才能尊重你。 当一对亲密无间的商业组合齐心协力的去做一件事，起到的效果岂止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换言之，我们这对组合之间的关系比智慧果与NTT更加和谐，彼此之间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都非常认可和信任对方。” 孙正义颔首微笑，这一点倒没说错，他们这对商业组合的确要比智慧果与NTT那对组合更加的亲密无间。 前不久智慧果想挖墙角，被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就是明证。 夏景行淡笑道：“所以我们要避开智慧果的“实”，去击它的“虚”。” 虚？ 孙正义低头思索了几秒，迅速回道：“戴伦，你的意思是NTT就是智慧果的虚？” “是的，你没发现吗？NTT从一开始签署合作协议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我们稍微加大一些压迫力度，这对商业组合可能就要互相扯皮。” 加大压迫力度？ 孙正义反应过来了，这搞半天，又让软银去啃硬骨头，这算盘也打得太精了吧？ 孙正义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戴伦，软银已经推出了免首付零元购机、一年内电池损坏免费换机等优惠活动。 为了解决软银不占优势的网络问题，我们还投资了大量的金钱铺设WiFi。 再继续加大投资的话，我们无法独自承受。” 夏景行心中暗骂老狐狸，你也是做过亚洲首富甚至是世界首富的男人，虽然只是富豪榜一日游，但不能这么怂啊。 “孙先生～” 不等夏景行开口，孙正义便摆手道：“戴伦，既然我们是最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那我也给你交个底。 我认可你的避实击虚方案，也认为应该趁现在NTT还未从与智慧果的合作中尝到太多甜头就优先打击他们。 不过这件事不单单是软银的事，复兴手机也应该出一份力。 你想想看，如果我们两家齐心协力共同谋发展，而那两家不是一条心，会有个什么后果？ 曰本手机市场很封闭，复兴手机一旦拿下来，就可以坐稳至少十年以上的霸主地位。”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被老孙头反过来上了一课。 不过老孙没有胡说八道，曰本手机市场确实比较邪性，前世智慧果率先杀入，然后一直稳居霸主地位，在其他国家市场摧枯拉朽的中国手机品牌想进来分一杯羹都做不到。 这跟中国品牌力弱有很大关系，但与智慧果率先完成市场统治也离不开干系。 夏景行想了想，为了长期在曰本市场扎下根来，而不是赚一笔快钱就跑，长期投入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一旦复兴手机扎稳根了，微信也开始顺着这条关系网出海曰本。 这里又涉及到了曰本人的习惯性思维，一旦习惯了某种东西就不会轻易更换。 前世曰本是为数不多的，没有被WhatsApp拿下的市场，统治该国即时通讯市场的是一款叫做LINE的产品，由韩国互联网集团NHN的曰本子公司NHN Japan开发，后面还与受软银控制的雅虎曰本合并成了一家更加庞大，业务更加多元化的互联网集团。 现在孙正义说软银出一半钱，帮助复兴手机在曰本发展，当然孙正义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打击NTT，从对方手中抢市场份额。 不过现在大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老孙花钱，复兴手机也能获益，未来微信曰本还能获益…… 夏景行在心中算了算，这波绝对不亏，这买卖可以做。 于是很快拍板道：“既然孙先生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没那么严重，你拔根毫毛都比别人大腿粗，亚洲首富一出手，即使是NTT，也要肝胆俱裂啊！” 夏景行哈哈大笑，看来这老孙真是孙子后人，套路一个接一个。 也罢，那我就上套一回。 “好，孙先生，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复兴手机拿出两年曰本市场的利润陪你玩一把大的。” “戴伦，我们是双赢，复兴手机可以借此机会在曰本市场取得更好的销量成绩，然后像曰本汽车在中国那样牢牢占据用户心智。” 夏景行笑了一下，像曰本汽车那样横行霸道，这难度可不小，主要也是国内的民族汽车工业一直发展不起来，从而给了本子们机会。 不过现在的曰本本土手机厂商，夏普、索尼、富士通、京瓷全部都垂垂老矣，在硬件这一块做的不错，但软件及生态就不行了。 以前强势如诺基亚都没能征服曰本市场，就是因为曰本电子工业相当发达，同时又比较排斥外来者。 当软硬件两手都抓的智慧果杀进来，本子们就遭不住了，加上对方又是美国货，干脆躺平算球。 “戴伦，脸书准备的怎么样了？现在金融危机也结束半年多了，市场信心正在快速恢复当中，脸书这时候站出去，绝对能起到提振市场信心的作用，同时还能吸引大量的资本入场。” 夏景行知道孙正义在着急什么，笑着回道：“明年吧！今年肯定是赶不上了。” “好，明年也不错。” 孙正义笑了笑，非常有分寸感的他也不再多问，免得招人烦。 “油管近两年带宽支出很大，可能还要再融资一轮才能撑到被脸书并购。” 孙正义瞪大眼看着夏景行，有一种被套住了的感觉。 不是说好的“保本保息，退出快捷”吗？ 夏景行看出了孙正义的为难，晒然一笑，“我的意思是咱们俩去找石油大亨，那帮人不缺钱，缺的是项目。” 孙正义眼睛顿时一亮，“搜嘎斯内！” 石油土豪他也不陌生啊，那帮人……嗯，是挺好说话的。 “孙先生，现在咱们之间的合作基本都谈完了，是不是该说说我拜托你的那件事了。” 孙正义抬头望向夏景行，看着对方那张笑吟吟的脸庞，丝毫没有迟疑的回答道：“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戴伦你交代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没给你办妥，我今天都不敢邀请你进门。” “哈哈，那就有劳孙先生了。” “朋友之间，不分彼此。” …… －－－－－－题外话－－－－－－ 吃了两天药，感觉好点了，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了，不然又该有人说怪话了，哈哈哈，好在绝大部分书友还是讲道理的，谢谢大家的理解。 话说，停更两天，月票排名竟然还上升了，确实有点汗颜，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正文 1425、光刻机 孙正义作为顶着孙子后人名号闯荡江湖的韩裔曰本人，按理说在东亚三国都吃的开。 但是在排外情绪严重和讲究血统的曰本，哪怕孙正义成为了一国之首富，在普通曰本人口中的评价，依然比不上松下幸之助和盛田昭夫。 包括优衣库的创始人，今年刚刚荣登曰本首富的柳井正也是如此。 两人虽然都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但搅动曰本经济风云的始终是那高高在上的六大财团。 夏景行拜托孙正义的事情，就是让后者牵线搭桥，复兴半导体与新芯半导体打算跟六大财团其中的三家商讨几项合作。 如储存芯片厂商尔必达，其三大股东分别是三菱、日立、曰本电器NEC，分别对应背后的三菱、富士、住友三大财团。 翌日。 在孙正义的引荐下，夏景行见到了三大财团的当代掌门人，向他们表明了新芯半导体集团有意收购尔必达的意图。 三人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有痛快答应下来，只是说需要开个经理会研究一下。 与三星不同，曰本财团经历了二战拆分又重组的过程，对于财团旗下成员企业的控制变得不再那么严密，也不再以家族成员血缘关系为纽带进行扩张和管理，而是演变成为了利益联盟，企业之间相互参股，但不追求控股。 财团下的企业可以说是兄弟公司，亲戚关系，却不再由上面的“爸爸”来当总管或统领。 既然没有了“父子”的那种隶属关系，那么自然也就没有了“集团公司”、“总部”这样的行政机构，“财团”的组织形式也没有了。 如今的曰本财团就像是一个“品牌”下的利益共同体。 其特点是各成员企业之间呈环状持股，是以资本为纽带的一种横向联合，这种联合主要是为了相互提携业务，因而它只是松散的联合体。 虽然财团还是以大银行和金融机构为核心，最高权力机构是“经理会”，但财团没有统一的管理机构，财团本身也不具有独立的法人地位。 表面看上去，曰本财团已经有些名不副实了。 但实际上，它依然对曰本经济、各行各业有很强大的控制力和影响力。 如果使用财团的权力，调度各成员企业的资源，以及为何外界依然视他们为财团，核心的关键就在于“经理会”。 如三菱财团把各成员企业一把手聚集起来联谊的俱乐部叫做金曜会，由于这帮人在每月第二个星期五聚会，日语星期五又名“金曜日”，所以叫这个名字。 而住友各社长之间的联谊会叫做“白水会”，一说白水是一个明末中国人的名字，曾给住友带来了先进的炼铜技术，起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国际友人；还有一说法是源自住友家商号“泉屋”的泉字，拆分为白水二字。 虽然经理人会议号称只是联谊会，但是要相信他们只是吃吃喝喝，探访一下高级风俗店就大错特错了。 举个最鲜明的例子，曰本财团旗下成员企业的高管经常互相调动，比如从东芝调往丰田，从松下电器调往NEC，经常派手下大将去支援经营陷入困难的兄弟企业的发展。 国内的阿狸、企鹅，高管相互之间跳个槽，能闹到对簿公堂，远远没有曰本财团这么稳定和固化的环境。 曰本财团能把企业成员企业的关系搞得这么一团和气，离不开经理会的暗中商议和决定，不是集团董事会，也差不了多少了。 另外，经理会搞得很私密，也很传统，晋升上来的新社长想要入会，先得签订血书，表明自己会遵守财团的规矩。 前世住友金属工业的新社长不知是怕咬破手指太疼，还是觉得财团的这种操作有点反智，总之打死不签血书，最后差点被住友财团除名。 当事情闹大了，曰本民众以及全世界吃瓜群众才知道曰本财团竟然还保留了这种古老操作，也知道了曰本财团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什么国民企业、民众控股企业，全部都是伪装。 曰本财团，只是换了一套更低调、更隐秘的组织形式在继续运营。 现在新芯半导体要收购尔必达，对于三大财团最大的影响还不是资本层面，而是经营层面。 没了尔必达的内部芯片供应，意味着三大财团旗下成员企业将需要向外部企业采购储存芯片。 好比一辆正常行驶在路上的汽车，轮胎突然没气了，不说车毁人亡，但少不了手忙脚乱一阵。 而且，尔必达是曰本半导体最后的颜面，要是这块阵地都丢了，也就丢掉了三家财团最后的遮羞布，免不了会被民众口诛笔伐。 不过，这一切都比不过甩掉大包袱后带来的轻松。 三家财团于1999年联合成立尔必达，2000年开始对外营业，经营到现在已经有十年时间，除了06年度有盈利，其余九年全都亏损。 如果不是今年曰本官府出面救助尔必达，三家财团多半任其破产倒闭算了，实在是没有再经营下去的信心了。 现在中国土豪代表一家新加坡公司出面收购尔必达，三家财团的掌门人高兴的差点就答应了，为了表现得矜持一点，这才扭扭捏捏的说考虑考虑。 夏景行不以为意，等住友财团的掌门人走后，他向留下的两人提出了第二项合作方案。 “复兴工业与新芯半导体、远景资本、大夏资本组成的联合财团，希望收购尼康和佳能的光刻机业务。” 夏景行话音刚落，三菱和富士财团掌门人立马脸色大变。 “佳能的光刻机业务是我们的非卖品。” 说话的是芙蓉会会长、丸红株式会社社长国分文也。 很快金曜会会长、三菱重工社长大宫英明就接着表态道：“夏桑，尼康的光刻机业务对三菱来说也同样重要。” 夏景行摊摊手，“那就太遗憾了，本来我还想跟大家合作一番，共同拉起一个对抗阿斯麦尔、三星、湾电、英特尔的商业联盟。” 这句话令国分文也和大宫英明来了兴趣，两人对视了一眼，皆问道：“为什么？” “因为想要打破旧有秩序，就必须建立一个新秩序。” 国分文也和大宫英明各自负责富士财团和三菱财团最核心的企业，与半导体都沾不上边，但都了解曰本半导体产业衰落的始末。 目前曰本半导体基本已经宣告退出芯片产品这一块儿了，还保留着的半导体相关业务主要是半导体材料和半导体制造设备。 以半导体材料为例，有多强呢？垄断了全球70%左右的半导体材料，比如光刻胶、硅晶圆、特气、靶材等等。 别看棒子现在在他们面前抖起来了，一副穷人乍富的猖狂模样，只要他们一掐断材料供给，别管三星、海力士占有多少市场份额，把尔必达揍得有多惨，都得陷入停工的状态。 相比之下，半导体制造设备就差点意思了，尤其是在光刻机这一块儿，尼康和佳能的产品已经大幅落后于阿斯麦尔，占有的市场份额不断萎缩，在中低端光刻机市场勉强抵抗住来自荷兰的光刻机巨头的疯狂进攻。 但在2000年以前，尼康和佳能也是阔过的，曾依托曰本强大的半导体产业，占据了全球光刻机市场的第一和第二。 至于阿斯麦尔，那时候刚与飞利浦分拆出来的一个部门合并，小的不起眼，并且几度命悬一线，还不被如日中天，且刚刚击败美国光刻机巨头GCA的尼康和佳能放在眼里。 半导体产业讲究的是配套，八九十年代的曰本半导体在成品芯片、制造设备、材料等一个个领域都超越了美国，所以最终招来了雷霆打击。 “你想要怎么建立新秩序？” 大宫英明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如果坐在对面的不是亚洲首富，他可能说话都不会这么客气。 “你们应该研究过阿斯麦尔的崛起历史，也复盘过佳能和尼康的失败原因。 所以我在这里不再赘述，只提炼几点。 第一，研发模式的创新，阿斯麦尔优于尼康和佳能。” 说到这，夏景行看了一眼两人表情，面色如常，还挺沉得住气的。 于是他继续说道：“剖开来看，曰本企业具有一个很鲜明的特色，上下游企业之间的组织和运作都非常严密，在从事精密加工机械方面，能很好地保持产品质量的稳定。 但在芯片产业这类需要“极限研发”的顶级科技项目研发上，曰本企业的内部整合创新模式往往缺乏着力点。 举个例子，高端光刻机的零部件已经超过了10万个，阿斯麦尔只掌握其中10%的核心技术，余下则主要依靠欧美为主的5000多个供应商来提供支持。 这个量级的零配件数量，已经不是曰本单一企业或少数财团成员企业原有内部垂直整合的研发模式所能够负担的了，它需要一个更加开放和专业化分工的研发平台。” 大宫英明和国分文也不吭声，这是曰本财团的弊端，任何采购都优先考虑自家财团旗下的成员企业。 而阿斯麦尔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集全世界的科研智慧去痛殴集曰本全国之力的尼康和佳能。 现在他们曰本人已经醒悟了这一点，但已经晚了，阿斯麦尔的大势已成，没那么容易撼动其地位。 “第二点是商业生态的搭建，阿斯麦尔邀请三星、湾电、英特尔这类大客户入股，一起承担研发费用，作为回报，他们则会给予这些企业光刻机的优先购买权。 而当技术得到更多客户的使用和参与，又会进一步强化它的优势地位。 反观曰本，主要供应商和客户都来自曰本本土半导体厂商。 随着近二十多年来曰本成品芯片市场的萎缩，更多着力于半导体原材料领域的突破，导致光刻机客户群体逐步流失。 这也就意味着企业很难得到即时的、充足的市场反馈，其影响传导至研发层面，则会拖慢自身的技术进步。” 夏景行还有一点没说，林本坚发明的浸润式微影技术为阿斯麦尔崛起立下了汗马功劳。 本来湾电最早是想与老客户尼康和佳能合作的，但因为两家曰本公司已经在干式光刻机方向投入了无数的人力、物力，湾电这时候跑出来说要改变技术路线，换赛道，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两家曰本光刻机巨头不仅不支持湾电的技术想法，还利用行业霸主身份，要求湾电雪藏林本坚这个砸场子的人。 湾电方面不甘心，想利用新技术弯道超车，于是就跑去跟阿斯麦尔合作了。 阿斯麦尔没有曰本企业那么固执，迅速采用了林本坚提出的技术设想，通过水来做光的介质，把当时最先进的193纳米波长通过折射降低到了132纳米，一举反超尼康和佳能。 直到多年以后尼康才造出了157纳米的光刻机，但那时已经追不上已经扶摇直上的阿斯麦尔了。 这也是曰本人技术封闭的一个缩影，喜欢关上门自己玩，总觉得自己最聪明。比如说曰本苦心孤诣研发多年的氢能源技术，就遭到了中美两国改变技术赛道之痛。 包括曰本智能机被外国厂商攻陷，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国分文也说道：“夏桑，你复盘和总结了尼康和佳能在光刻机领域的失败原因，可这与建立新秩序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而且是大有关系。” 夏景行为面前的两个曰本人分析道：“想要追上甚至是打败阿斯麦尔，尼康和佳能必须进行改变。” “如何改变？像阿斯麦尔那样采购全球的零部件？又或者是学它那样结盟？” 夏景行朝说话的大宫英明点点头，“没错，只有这样，尼康和佳能的光刻机业务才能避免在未来走向消亡。” “消亡？” 两个曰本人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夏景行说话太难听了，哪有这样咒人死的。 不等两人开口反驳，夏景行就继续像连珠炮一样发问：“目前阿斯麦尔已经占据70%的光刻机市场份额，尼康和佳能能够抢回丢掉的份额吗？能够造EUV光刻机吗？ 哦，美国人以威胁国家安全为由，不允许你们加入EUV LLC联盟。” 听到夏景行这番奚落，两个曰本财团大佬气的牙痒痒的，但却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美国人为了打压他们曰本的产业，近二十年来几乎是不遗余力的出台各种方案，然后拉包围圈，组建联盟却把他们曰本企业拒于联盟之外。 夏景行见两人不发一言，就知道两人还有那么一丝耻辱心，没有彻底心甘情愿的当狗。 “现在曰本半导体的出路，只有一条，就是与中国半导体企业结盟。” 迎着两人诧异的眼神，夏景行说道：“中国有市场，你们有技术，合则两利，分则被欧美厂商打压，然后收割。 现在曰本成品芯片市场份额快被打压没了，都没了半导体公司，谁还买你们的光刻机？ 中国不一样，成品芯片的需求正在逐年增加，一座又一座的芯片制造工厂拔地而起，而且暂时对高端光刻机需求不大，正是尼康和佳能的练兵场。 借助中国市场的蓬勃需求，尼康和佳能能够完成对阿斯麦尔的复仇。 最不济，也能保住一定市场份额，不至于被阿斯麦尔一口吞掉。” 两人仔细思考着夏景行的话，在心中小心的斟酌、权衡。 “这么做，我们两家公司有什么好处？” 国分文也目光如炬的看着夏景行，在他身旁坐着的大宫英明也同样直勾勾的看着夏景行。 任凭夏景行说得再天花乱坠，可要是他们两家公司得不到半毛钱好处，那他们还参与干嘛？ 而且干这事还要冒不小的风险，当年的东芝事件依然历历在目，就像一把悬在曰本企业家头上的利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老老实实跟美国当狗吧，反抗不了的。 “当然有好处了，我提出的方案是一套双赢的方案，曰本公司一样可以获利。” －－－－－－题外话－－－－－－ 二合一了，没写完，明天接着吧，不熬夜，养好身体和精神再还欠的更新。 正文 1426、星星之火 夏景行面带微笑的看着两人，摊出一只手掌说道：“光刻机制造商就好比这只手，而五根手指头则是它的零部件供应商。 没有了光刻机这坨大包袱，曰本的半导体制造设备企业可以像半导体材料那样，心无旁骛的进行单点突破，做细分领域的王者，这难道不是好处吗？” 大宫英明硬邦邦的回道：“就算不卖掉光刻机业务，我们一样可以在半导体制造设备领域发力。” 夏景行摇头失笑，合着自己刚才全部白讲了。 于是只好再次强调一遍，“光刻机必须进行产业化分工，光依靠内部垂直整合，是无法完成这么艰巨的研发任务的，永远造不出高端的EUV光刻机。” “那么我们把公司卖给你们就能造出高端光刻机吗？”国分文也质问道。 夏景行笑了笑，“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因为这件事的变量因素太大，无法给予二位任何保证。 不过我能保证的是，佳能和尼康把光刻机业务剥离卖给我们后，剩下的业务部门可以重新组建成多家小而美的公司，并继续成为新光刻机公司的供应商。 在减轻尼康和佳能包袱的同时，这些企业还能迎来久违的盈利，并在各个细分领域做到更精尖，谁也取代不了的那种。 未来，依托这个中新日合作平台，曰本的其他半导体制造设备、半导体材料公司还可以增加出货量，把大量的产品卖到中国去，挤压欧美厂商的市场份额。 哦，对了，我在这里解释一下，复兴工业产业投资基金你们可能不了解……” 国分文也笑着挥手打断道：“夏桑，你不用解释了，我听说过复兴工业产业投资基金，超过1.3万亿日元的资管规模，非常的了不起！ 另外我也相信夏桑对中国半导体行业拥有极其强大的影响力，能够左右很多半导体公司的采购决策。 不过，光刻机业务毕竟太敏感了，我们可不敢陪着你冒险。” 夏景行笑了笑，都谈到这份上了，还在玩心眼儿。 索性给两人挑明道：“收购尼康和佳能的光刻机业务的主体是一家新加坡公司，未来新的光刻机公司也将在新加坡运营。 你们是把公司卖给的新加坡，这个国家不在404协定名单之中，之后新的光刻机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与你们日企没有关系。” 听到这，两个曰本人顿时放心了不少，他们还以为夏景行是想把两家公司的光刻机业务搬去中国。 就算佳能和尼康此时掌握的技术已经大幅落后于阿斯麦尔，但一样比代表中国光刻机最先进技术的魔都微电子装备要先进几个等级。 因此，在美国人的严密盯梢下，即使买到了尼康和佳能的光刻机业务，也别想轻易的就弄回中国去。 如果非要去强行撩拨美国人那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404协定不是摆设，他们很怕某一天突然被警视厅的搜查官上门查水表，来的肯定不是教育片里面的那种身穿皮衣的漂亮女搜查官，而是一群蛮不讲理，直接抓人的粗糙壮汉。 二十多年前的东芝事件就抓了多名东芝高管，还令当时的曰本首相不得不低头亲自前去美国道歉，甚至还包下了50多家美国报纸刊登曰本的“悔罪广告”。 自己花钱买通稿骂自己，可谓令全曰本上亿国民都颜面扫地，不过由于尾巴摇得好，正在制裁曰本的美国佬最后还是抬了抬手，放了曰本一马，狗毕竟还要看家，一棍子打死肯定是不行的，又得花钱、花精力去养新的狗，只要教育一下，不敢对主人乱吠就行了。 现在夏景行说由新加坡公司出面收购光刻机业务，让两个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曰本人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夏景行察言观色，见两人没有刚刚那么抵触和反对了，便继续劝说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所以不会让你们为难。咱们可以从实际角度出发，探索出一条更为安全、更为可行的道路。” 大宫英明和国分文也沉默了半晌后，彼此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需要开个经理会商量一下。” “非常理解，这么大的事情，是该多商量一下，不过一定要注意保密。” “夏桑，我们明白的，一定会尽快给予你答复。” “那就好。” …… 又谈了一会儿后，两人起身，一一向夏景行告辞离开了。 刘海代表大夏资本旁观了谈判全过程，一直未插话，见此刻人都全走光了，终于有机会问出自己的疑问了。 “景行，咱们买两家二流的光刻机公司干嘛？又弄不回中国去，有意义吗？” 夏景行淡淡回道：“虽然尼康和佳能已经在光刻机大战中掉队，但却是我们够得着的极限了，我倒是想收购阿斯麦尔，可他们愿意卖吗？ 至于你说的弄回中国，弄不回去就弄不回去吧，即便我们真的冒险弄回去了，也不会给半导体产业带来彻底性的改变，治标不治本！” 刘海不解问道：“为什么？” “因为相比成品的光刻机，中国更缺少的是5000家专精特新的小巨人。 曰本光刻机的遭遇已经证明了，以一家财团之力，或者说以一国之力造不出高端光刻机，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刘海皱着眉头，“那你还收购他们？” 夏景行笑了笑，说道：“你还没明白吗？想要造出高端光刻机，就得重塑新的国际政治格局。 如果无法打破现有的格局，就算中国手握一家还不错的光刻机企业，也无法真正造出正式的机器，比如掐断你的供应链，还怎么造呢？ 除非零部件、原材料100%国产化，可一旦100%国产化又走上了曰本的道路。 阿斯麦尔可以吸收全世界的科技智慧，现在的中国能对抗全世界吗？” 刘海听得一头雾水，小声问道：“那我们还费什么劲儿，干脆躺平算了。” “不能躺平啊！如果每个人都躺平了，哪有今日之中国。 我们可以输，但是不能服输，现在要做的就是一点点积攒实力，做好一切准备，等待全面复兴之日的到来。” 夏景行大手一挥，指着窗外刚好飞过的美军直升机，“看到没？曰本已经不行了，中国马上就会超越他们。 就算未来几年、十年甚至更久，我们无法量产高端光刻机，但是可以先从量产中低端光刻机、给光刻机做配套供应链做起。 新的光刻机公司虽然放在了新加坡，但是它的供应商却是来自曰本、中国以及全世界。 同时，我们出厂的光刻机又可以卖给曰本、新加坡和中国。 有这样一个最基本的循环生态在，中国的光刻机供应链才能成长，而不是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说到这，夏景行想起了前世魔都微电子的遭遇，费尽心思造出了90nm光刻机，然而却卖不动，因为阿斯麦尔的产品性能更好、更稳定，魔都微电子的光刻机在价格上面也不占任何优势。 而采购光刻机的半导体企业都是盈利机构，自然是优先考虑采购各方面更优的阿斯麦尔产品。 由于魔都微电子缺乏光刻机订单，缺少市场反馈，发展道路一直走的磕磕绊绊的。 当然了，最大的问题还是光刻机制造国产供应链不成熟、不完善，缺乏光源、镜头等组装成一台光刻机必不可少的优质零部件、组件。 刘海彻底听懂了，夏景行是想把光刻机放在新加坡，以规避404协定，同时加大扶持和培育中国供应链的力度。 当国产供应链成熟了，就可以向产业上游发起冲击，试着建立品牌了。 中国的手机、汽车、家电基本都是走的这条道路，先做组装代工，然后是供应链，接着诞生国产品牌，再接着走向国际市场…… “单单依靠国产供应链，很难匹敌与全世界都在合作的阿斯麦尔吧？” 刘海又问出了一个十分戳心的问题。 夏景行没有反驳，轻轻点头道：“对，你说的没错，除非某一天中国供应商比全世界的供应商加起来都强，那么制造出来的光刻机自然更强。 发展工业就是这样，没有捷径可以走，每缩短一小步差距，都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和辛酸。 而我们又不可能真的去躺平，来个无为而治。 光刻机技术、供应链，能够前进一步是一步，有进步总强过原地踏步，或者坐视与别人的差距越拉越大。” 刘海点点头，他终于理解夏景行的一片苦心了，收购两家没前途的光刻机公司明显是费力不讨好，可有些事情，总归需要人去做。 没人去做，那就永远是一片空白。 有人去做，那就代表着有希望。 星星之火，总有一天可以燎原！ 正文 1427、火箭发动机 夏景行在东京等了一周，期间被小犬带去领略了无数的曰本风土人情，大开眼界，然后他终于等来了三菱、住友和富士三大财团的答复。 答复只有简短的一个字，卖！ 三大财团全都同意卖掉合资公司尔必达，另外三菱同意卖掉尼康光刻机业务，富士财团则同意卖掉佳能光刻机业务。 这其实是三大财团开了好几轮经理会议，经历了无数争吵才定下的最终决定，无奈又心酸。 除了三井财团旗下的东芝以外，曾在八十年代占据全球第一的曰本成品芯片市场份额已经被棒子、欧美厂商蚕食得所剩无几了。 当尔必达再卖掉，那基本宣告退出成品芯片市场了。 没有了成品芯片，自然也就用不上光刻机了，佳能和尼康的光刻机只能把目光投向国际市场。 而在国际市场，尼康和佳能捆在一块儿都不够阿斯麦尔打的。 不卖掉能干什么？ 现在亚洲首富上门求购，正是一个脱手夕阳产业的好机会。 要是再晚上两年，市场继续萎缩，恐怕卖不出高价了，而且也不容易碰上这么有钱的买方了。 因此，三大财团纷纷拿定主意，要跟夏景行谈三笔大买卖。 夏景行一看三大财团摆出的架势，就知道收购的事情基本稳了。 不过涉及数十亿美元乃至上百亿美元的大型交易，不可能几家公司的首脑坐在一起谈一轮就拍板达成协议了。 更多的交易细节，比如技术转移、员工的安排，以及最重要的交易对价，都需要几方派出谈判团队一点一点的抠细节，马虎不得。 夏景行自然是没闲心做这种细致的工作，而且他本身也不够专业。 于是在接到他的电话后，由大夏资本、远景资本、新芯半导体、复兴工业四方组成的谈判团队火速飞来了东京，从夏景行手中接过后续的谈判工作。 整个团队里面有技术专家，有法务，还有并购专家等各行各业的人才，相信足以应付复杂且耗时长久的谈判工作。 在安排部署好这一切后，夏景行带着自己的财务大管家刘海一起飞往了俄罗斯。 ………… ………… “我的朋友，欢迎来到莫斯科。” 夏景行一行人一下飞机，就见到了领着一大群人前来迎接他们的尤里·米尔纳。 尤里十分热情，一见面就给夏景行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夏景行与其拥抱的时候，用余光打量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一队内穿西装、外罩大衣的保镖，每个人都看起来训练有素的样子，虎背熊腰，气质彪悍，不知道尤里从哪找来的人。 联想到尤里的起家历史，以及他与莫斯科许多大人物之间的交情，夏景行顿时了然。 注意到夏景行那好奇的目光，尤里笑着介绍道：“这一队人是我专门调来护卫你在莫斯科考察期间安全的，全部都是去年参加过格鲁吉亚战争的老兵，每一个都是精锐的战士，足以应付所有的突发情况。” 夏景行有些哭笑不得，整得我即将要上战场一样，莫斯科有那么乱吗？ 不过这毕竟是尤里的一番心意，夏景行也只好连忙出声感谢。 一番寒暄过后，尤里笑呵呵的邀请夏景行与他同乘一车，等夏景行坐上车后，尤里同他说起了自己这个HR的招聘业绩。 从今年开始，复兴工业集团面向全球启动了顶级人才招聘计划。 在美国，主要是吸收在硅谷工作的大陆留学生，愿意回国工作的，通通派遣回国。 而在国内，复兴工业则在加大人才培养力度，与多所高校建立起了合作关系。 同时，复兴工业还把手伸向了欧洲。 欧洲学工科的大陆留学生偏少一些，这方面的人才大部分都涌入了美国。 当然了，蚊子腿也是肉，愿意回家的海外游子，复兴工业通通欢迎。 不过，复兴工业在欧洲的主要招聘重心还是落在了大毛和二毛身上，锄头对准了两国的高校和科研单位，从数学到计算机，再到航空航天、材料等专业，只要是通过复兴工业认证的顶级人才，全部打包带走。 不管是搞基础研究的老教授，还是专注应用搞航空发动机的高级工程师，全部都进入了复兴工业铺开的捕猎大网。 复兴工业在京城建造了可容纳10万人同时工作的办公园区，就算再多来点外国专家也完全装的下。 复兴工业集团也就能撬一下大毛和二毛的墙角，诸如美国、德国的专家学者，一般是很难挖走的。 主要原因是大毛、二毛近二十年来人才流失非常严重，经济问题是最大的问题。 很多人才都投奔西方去了，比如谢尔盖·布林的父母原本是红色帝国的公务员，后来带着儿子移民美国；WhatsApp创始人也是随家人从二毛移民来到的美国。 还有日后的币圈传奇V神，也是跟随身为计算机科学家的父亲从大毛移民到达的加拿大。 这些事情全都指明了一个问题，大毛和二毛留不住人才，同时也能看出两国工科教育非常扎实，非常出人才。 夏景行如果不来挖一些人才到中国去支援社会主义建设，那就把人才全部送给资本主义国家了，多不合适啊。 尽管夏景行开出的工资待遇不比欧美国家差，但大毛、二毛的科学家貌似还是更向往西方世界，对中国不太感冒，这导致复兴工业的挖人计划一直进行得不太顺利。 好在夏景行后面找到尤里，并说服了这位地头蛇出面帮忙，招聘工作一下子变得顺利了很多。 与夏景行交谈了一会儿后，尤里突然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非常严肃，说道：“戴伦，接下来挖人要适可而止了，你们已经从联邦航天局挖走了几名核心专家，再挖下去，大帝发怒的话，后果不堪想象。” “大帝会关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夏景行不太相信尤里的话，复兴航天不就挖了几个火箭专家嘛，至于这么小心翼翼吗？ 美国那才叫釜底抽薪，多年前就放开了对大毛高级专家的签证，每年从大毛挖走的人才简直是不计其数，用心不可谓不歹毒。 大帝不去找美国人麻烦，揪我这种本分商人的小辫子干嘛？ 尤里见夏景行好像还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特地为其解释道：“冷战结束后，美国削减了对航天计划的资金投入，于是美国航天工业大量的技术人员和科研人员因为赚不到钱而纷纷改行，导致美国该领域的人才池不断萎缩。 而俄罗斯的火箭发动机依旧独步天下，现在连美国人都在大量采购俄罗斯的火箭发动机，是俄罗斯为数不多的可以对美国实施反制措施的产业。 现在你把火箭专家给挖走了，那就是把根都给断了，比美国人还狠。 戴伦，听我一句劝，收手吧！” 夏景行看着苦口婆心的尤里，有些头疼。 国内也是这样，当他从航天科技和航天科工挖走了一批工作者，还没碰那些真正的核心专家，就被一股神秘力量给叫停了。 现在他来俄罗斯碰碰运气，结果没挖几锄头，又碰上阻力了。 仔细想想，又觉得蛮正常，航天科技是每个国家的顶级科技，每一位航天研发人才都是各国的掌中瑰宝，谁还不看得严实点。 唉，造一枚火箭，怎么就这么难啊！何时才能登上火星啊？ 看见夏景行有些丧气，尤里知道自己的表现机会来了。 “戴伦，你要火箭发动机吗？我这里有个更好的方案。” 正文 1428、大毛最后的倔强 “我们俄罗斯的火箭发动机技术继承自红色帝国，在该领域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拥有许多连美国都不具备的领先技术……” 莫斯科郊区某神秘基地，一栋高大且空旷的展览馆内，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台台体型庞大的火箭发动机。 一名肤白貌美、身材高挑的俄罗斯女军官在前面带路，一路上走走停停，不停地给跟在她身后的夏景行、刘海和尤里·米尔纳介绍各款火箭发动机的性能、参数。 只要一说起大火箭，这名美女军官就跟嚼了炫迈一样，完全停不下来，言语中透露着浓浓的大国自豪感。 事实上，她也没有虚假宣传，俄罗斯的火箭发动机的确有独到之处，没办法，红色帝国的军工底蕴实在是太雄厚了，老本都可以吃几十年。 突然，夏景行停下了脚步，指着面前一排排立起来有几人高的火箭发动机，说道：“波波娃小姐，我要这个型号的产品。” 已经走到前面的娜塔莎·波波娃转身退了回来，指了指发动机说道：“要这个？” 夏景行轻轻点头，眼神一直盯着面前的发动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绝世美人一样。 “抱歉，这是非卖品！” 夏景行顿时有些无语，既然是非卖品，那你摆在这干什么？逗我好玩吗？ 于是他把目光移向尤里，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兄弟，你的方案好像有些不靠谱啊！ 购买大毛的火箭发动机是尤里昨天提出来的建议，夏景行之所以会采纳这种“造不如买”的方案，也是昨天晚上反复咨询过复兴航天的技术人员乃至外聘的两航技术专家，认为可取才最终做出的决定。 目前复兴航天的技术基础还十分薄弱，缺人缺技术，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那么从俄罗斯买几台火箭发动机回国，组装搞出火箭，先放上天听个响，是再务实不过的发展道路。 当然了，也不是真的光听个响，最终目的还是希望通过组装发射火箭来搞定除发动机以外的火箭技术，磨合团队的同时，完成最基本的技术框架搭建。 造火箭放在哪国都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复兴航天又不能像SpaceX那样随意的挖走NASA的人才，甚至跑关系去获得来自NASA的技术授权，那么自然也就没法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起飞了，只能自力更生，一点一滴的积攒研发实力，摸索出最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 夏景行对此也没多大的怨言，因为复兴航天成立不久后就和两航约法三章了，不挖他们的核心技术专家是其一，其二就是避免资源浪费，不做两航的复制品。 复兴航天要想真正体现出自身的意义，不至于沦为单纯的富人玩具，那就应该去探寻一条差异化的发展道路，与国家航天力量形成有益的互补。 当然了，航天科技和航天科工两大航天巨头也没有一毛不拔，两家公司都承诺给予复兴航天授权一些上世纪的过时火箭技术，比如箭体材料、推进剂、多级火箭分离等等。 但对于有“心脏”之称的火箭发动机，两航也表示爱莫能助。 即使他们把最先进的产品交给复兴航天使用，也无法实现载人登陆火星的目标，甚至连载人登月都还差点，主要就差在了火箭推力上面，更具体的说是国产火箭发动机技术有待提升。 这也是中国的老问题了，上到航空、航天，下到汽车，都缺好的发动机。 大毛在这一块儿确实优势很大，所以有航天老专家建议夏景行花大价钱多弄几台火箭发动机回去，他们虽然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但还动弹得了，可以义务帮忙拆卸发动机研究一下。 其中还有一位老专家特别指明了，若是有机会拿下RD-180火箭发动机，建议夏景行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买一台回国。 夏景行刚刚走过来，一眼就瞧见了面前的这台火箭发动机外壳上用大大的红字标注出来的型号，恰恰正是RD-180。 尤里此时也目光不解的看向波波娃，后者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抱歉！RD-180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液体火箭发动机，我们跟美国之间有过协议，这款发动机只能外销给洛克希德·马丁公司。 协议是于1998年签署的，一共需要交付101台发动机给美国，目前只成功交付了50台，另外该协议还要等到2018年才到期。 更关键的是，这款发动机经过改造，可以变成非常强悍的弹道导弹，如果卖给你们，可能会在国际上引起非常大的争议。” 夏景行摆摆手，示意波波娃别说了，直接开始谈钱，“这款发动机卖多少钱一台？” “1000万美元！”波波娃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讲出这个天文数字，但她完全低估了男人碰上心爱大玩具后所表现出来的大方。 “我们复兴航天可以出2000万美元，一次性买10台！” 夏景行轻描淡写的吐出几个数字，就差把不差钱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他以为这款发动机的价格会非常昂贵，结果就这？还不如一台光刻机的价格贵。 波波娃只觉一股土豪气息扑面而来，看向夏景行的目光都变了不少，颇有种北方工业漂亮女销售看头上顶块布的大客户的既视感。 “请稍等，我去请示一下上级。” 夏景行点点头，然后目送波波娃踩着高跟鞋，步伐轻快的远去了。 “戴伦，这可是重型火箭发动机，你们用的上吗？” 尤里看向夏景行的目光带着一丝丝疑惑，他现在有点怀疑老朋友是不是肩负了什么重大使命。 “现在是用不上，但以后可就说不一定了，先买来研究一下吧。” 尤里不太相信夏景行的这番解释，突然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卷入什么大漩涡之中了。 一旁的刘海也有些疑惑，不过他大概能猜到老板的真实用意，由于场合不对，他没有多问，安安静静的当起了看客。 过了一会儿，波波娃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抱歉，夏先生，这款火箭发动机还是不能卖给你们。” 听到这个答复，夏景行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高兴。 不过他也渐渐回过味来了，国内的那名老专家多半已经料到了会碰壁，忽悠自己去试试也不过是打的碰碰运气的主意。 想想也是，以国家的名义都引进不了这款火箭发动机，更别提自己这个商人了。 别看大毛整天哥俩好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其实对兄弟还是防着一手的。 看见兄弟的军工、航天乃至经济突飞猛进，心里怕是五味杂陈吧。 好在还有一个老鹰盘旋在兄弟俩头上，不管是真兄弟还是假兄弟，都得继续往下做。 “好吧，那咱们看看其他型号的火箭发动机吧！” 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后，夏景行没有过多进行纠缠，他打算把心思放在那些推力小一些，技术稍微落后一些的发动机身上。 波波娃不知是亲眼目睹了夏景行的豪气，还是大生意没做成的缘故，接下来介绍产品的时候明显热情了不少。 很快，她就跟夏景行一起敲定了要引进的火箭发动机型号——RD-120。 这款火箭发动机与刚刚那款RD-180同属RD系列，也是元首曾经提议开发的V2火箭的直系后代，推力达到了84.7吨。 中国曾经在1990年和1991年从二毛的南方设计局那里引进了三台RD-120火箭发动机进行原理研究，并在这基础上，用了20余年时间研发推出了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YF-100火箭发动机，推力为120吨，较RD-120有很大提升，但距离RD-180还差得很远，推力不及后者三分之一。 那群曾经摸着毛熊过河的航天老专家经验十分老道，给夏景行提供的锦囊妙计是如果引进不了最先进的RD-180，那就退而求其次引进落后几代的RD-120，这款发动机当初之所以被中国航天看上，正是因为其有可取之处。 当复兴航天真正研究透了这款发动机的原理后，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自主创新，等过上几年毛熊日子过不下去了，还是会老老实实的出售RD-180发动机甚至是全套的技术。 等到那时，由于火箭技术平台相近，又有一把熊毛可以薅了。 看准了型号之后，夏景行表现得非常大气，一次性就采购了四台RD-120发动机，其中两台打算用来拆开做逆向开发，另外两台则用来组装发射第一枚火箭。 复兴航天成立已经快一年时间了，至今没有发射第一枚火箭，甚至连组装火箭都还没开始，一直在做招聘工作。 夏景行对这个工作进度有些不满意，不管有多难，都得大干快上，耽误不得。 他给复兴航天制定的目标是，明年至少要发射第一枚火箭，打响第一炮。 －－－－－－题外话－－－－－－ 今天有些写不动，就一章了。另外针对大家反馈的节奏过慢回复一下，已经在加快节奏了，工业制造不像互联网，国内产业缺失实在是太严重了，写书都费力，更别提现实中追赶了。 火箭这一段就结束了，明天写一下欧洲情节就直接跳到2010年了，这一年的剧情比较多，不用这么多铺垫了。 正文 1429、快进十年 订购好火箭发动机以后，考察团队又在俄罗斯盘桓了将近一周，夏景行抽空去莫斯科国立大学、圣彼得堡国立大学等几所知名大学露了一下面，在举行演讲的同时，还与俄罗斯大学生进行了不少接地气的互动。 如同盖茨、库克来到中国高校演讲一样，夏景行顶着亚洲首富的身份为他走进俄罗斯高校演讲增加了不少光环，而且脸书、油管、复兴手机这些由夏景行一手打造出来的互联网、科技产品在俄罗斯年轻人当中也人气很高。 多重光环叠加之下，夏景行走进高校的几场演讲，可谓场场爆满。 见大学生们这么热情，夏景行自然顺水推舟做了一些示好俄罗斯市场的举动，比如代表复兴工业与几所俄罗斯顶级高校签署了人才输送协议，哦，不对，应该叫做校企共建。 优秀的青年科学家、天才少年，都有机会拿到一张前往中国的机票，到位于京城的复兴工业总部园区从事科研工作。 次一点的人才，可以留在本地为复兴工业俄罗斯分公司工作。 总之，夏景行为了吸收国际人才，拿出了应有的礼贤下士姿态。 复兴工业做的是国际化的大生意，自然要有开放的胸怀，唯才是举，不拘国籍降人才。 在对人才吸引力方面，复兴工业与背靠硅谷的美国公司相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要想长期对抗甚至是战胜美国人，发现有不足之处，就应该去及时补足短板。 况且复兴工业也不差这点钱，完全养得起几千名甚至是上万名外籍雇员。 这些外籍雇员的招聘标准与门槛要远远高于国内雇员，如果是平庸之辈，也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劲弄回国内去。 长远来看，这么多经过层层筛选的外籍雇员加入复兴工业，肯定会加大复兴工业的内卷程度，造成资源不足的场面，甚至导致部分中国工程师、科研人员被淘汰。 有点砸自己人饭碗的意思，但却是科技走向强大的必经之路。 往深处去想，硅谷公司为什么那么强大，有霸权撑腰是其一，是其面向全世界扩张的底气；其二就是诸如中国、印度等国最聪明的人才都被吸引了过去，为其效死力。 现在夏景行试着引入一些外籍人才，相当于引入一条鲶鱼，让复兴工业整潭水活起来，加强人才储备的同时，也让内部保持一个良性的竞争氛围。 如果中国员工看不惯外籍雇员拿高薪，那就用过硬的技术实力去超越他们。 而且复兴工业引入一些真材实料的外国人才，总好过被那些洋垃圾浪费国内的资源，搞得民众产生抵触情绪。 考察完俄罗斯以后，夏景行马不停蹄的又飞往了乌克兰。 尤里这兄弟相当够意思，交友广阔的他将放下手头事情，选择继续陪同夏景行前往乌克兰考察。 在这个国家尤里也有很多老朋友，有门路递条子，办啥事都比较方便。 在尤里朋友的帮忙下，夏景行一行人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南方设计局和南方机械厂进行考察。 破旧的厂房、无所事事的工人、须发皆白的留守老专家……入眼所及，全是一派衰败的景象，有点大下岗时代那味道了。 夏景行见此情景，没有感到太过失望。 开玩笑，怎么能失望呢？要不是二毛这个败家子自家不争气，兔子怎么能吃得满嘴都是油。 001号大船就不说了，兔子这些年没少从二毛这里淘到好东西，前世还打包带回了安东诺夫设计局几千名专家，专门为这些专家及其家属在长安建了一座新小区，与小区一同配套的还有幼儿园、超市、饭店等基础设施，照顾的非常周到。 兔子如此真心诚意的招揽，二毛专家又怎么能不拖家带口的过来投靠。 这件事还是大毛媒体酸溜溜的报道出来的，因为他们也盯上了这批专家，结果因为自身财力不济，专家全都投奔兔子了。 大毛就是这样的性格，拎不清形势，卖点东西还不情不愿的，远远没有二毛这个二愣子来的爽快。 因此，夏景行对于这趟二毛之旅还是抱有很大期待的。 随后，尤里的朋友又领着夏景行一行人去参观了马达西奇公司。 马达西奇的工厂也破败的不成样子，人才流失严重，去年出口额才区区1.6亿美元，就这还占了二毛去年整个国家航空产品出口总额的一半。 看样子，二毛的日子是快过不下去了！ 夏景行很想一口价把马达西奇给买了，但后果有点严重，最关键的是无法完整的打包带回国内。 因此，只能选择化整为零，把人挖空吧。 于是，接下来几天，夏景行一边去二毛的大学享受那种脂粉堆里打转的感觉，一边等候刘海的谈判结果。 最终，经过磋商，复兴航天把挖人的工作全部总包给了尤里的朋友，由这名二毛的大人物再层层分包，每挖来一名专家给多少钱，采用计件制。 不管是南方设计局还是南方机械厂，乃至马达西奇的技术专家，只要是愿意举家搬迁去往中国，来多少人复兴航天就接收多少人，不固定人数上限。 二毛近些年的经济十分不景气，混乱程度远超大毛，而且没有大帝的死亡凝视。 所以，夏景行行事就比较肆无忌惮了，砸钱就完事了，也不用顾及啥断了根和可循环再生，就算把专家全部挖空了也没人真的去在意。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有这些地头蛇和硕鼠出面张罗，事情保管给你办得妥妥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多了个中间商赚差价。 好在二毛这些年穷怕了，胃口也不算多大。 只需花个几千万美元，他们能把工厂的每颗螺丝钉都拆了卖给你。 见这伙人这么上道，夏景行还试探性的问了一下，能不能把白天鹅——图160卖给自己改装成私人座驾，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结果证明夏景行异想天开了。 这伙人倒是敢卖这架飞机，但是怕美国爸爸的皮鞭啊。 更确切说，怕技术泄露。 那可是远程战略轰炸机，兔子做梦都流口水的神器。 兹事体大，虽然这群家伙胆大包天，但也拎得清轻重。 卖几百个专家给夏景行只是旁枝末节，但是胆敢卖掉白天鹅，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见状，夏景行颇为遗憾，青史留名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好在这一趟二毛之旅挖的专家足够多，如果全部顺利的运回国内，足以让复兴航天的发展进度快进十年。 想到这，夏景行一下子就不觉得丧气了。 他打算长期跟二毛这边的蛇头合作，争取把几家航空航天大厂全部给它搬空。 都是社会主义老兄弟，互相帮扶一下也是应有之义。 正文 1430、一英镑 在乌克兰逗留了大半个月，当第一批专家带着家属顺利包机抵达京城后，夏景行便动身前往了英国。 抵达伦敦后，夏景行在位于金丝雀码头塔49层的远景资本办公室里，会见了前来谈生意的史蒂芬·赫斯特。 这位去年才新上任的苏格兰皇家银行CEO看起来精神头不错。 这是因为金融危机结束，苏格兰皇家银行走出了破产阴影，作为CEO，史蒂芬经受住了考验，受到了社会各界的交口称赞。 夏景行记得这家伙去年刚上任没几天，就火急火燎的来找自己，希望远景资本接手苏格兰皇家银行持有的中国银行股份。 那时候的史蒂芬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现在终于恢复一点英国绅士的派头了。 史蒂芬动作斯文的放下手中咖啡，开口说道：“戴伦，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如果没有卖掉中国银行股份那20亿英镑，我想苏格兰皇家银行不会这么快走出债务危机。” “赫斯特先生，我想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因素，苏格兰皇家银行走出债务危机，更多是有赖于你的英明领导。” 笑着说罢，夏景行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史蒂芬干笑两声，然后直勾勾的看着夏景行，“戴伦，这笔投资你们赚大了吧？” “也没赚多少，你们按照1.7港元/股卖给复兴工业产业投资基金108.09亿股，约合中行总股本4.26%。 目前中行H股股价在4.5港元～5港元之间徘徊，赚几杯咖啡钱。” 看着夏景行那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史蒂芬只感觉一阵肉疼。 谢特，看走眼了啊！ 年初的时候，三年锁定期一到，苏格兰皇家银行就像躲瘟神一样跳楼大甩卖持有的中行股份。 生怕没有机构接盘，史蒂芬腆着脸找到夏景行帮忙。 为了说服夏景行帮忙，史蒂芬还与对方达成了一个交易。 本以为夏景行事后会气的跳脚，没想到小丑竟是自己。 “戴伦，你这咖啡挺贵的，我就喝过两杯，少赚了……嗯，差不多40亿美元。”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史蒂芬，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后悔药可以卖，我赚你40亿美元，请你喝了两杯咖啡，差不多扯平了，还纠结啥啊！ 坐在夏景行身旁的哼哈二将，李耀祖和刘海心中有些鄙夷面前的英国佬，完全是输不起啊！ 年初的时候，金融海啸席卷全世界的银行业，谁特么敢在那时候出手。 在这紧要关头，夏总站了出来，大手一挥，几十上百亿美元出去了，冲这胆量和魄力，不该赚这钱？ 史蒂芬见夏景行不接话，自讨了个没趣，叹了口气说道：“戴伦，你眼光太毒了，听说你还接手了美银美林、瑞银、JP摩根、高盛、安联等金融巨头所持的中招工建等银行的股份，前前后后加起来投资了上百亿美元，回报丰厚的令人难以想象。” 夏景行笑了笑，你怎么不说年初的时候，一个个疯狂逃离中国银行业的外资金融巨头全部拿我当冤大头呢？ 不过，他这冤大头当的还是挺爽的，一年时间不到，躺赚一百多亿美元。 复兴工业产业投资基金运作了一年多时间，到现在也才投出去了不到200亿资金，还有超过800亿的资金处于闲置状态。 这种情况下，肯定要进行资产配置，以长中短投资的形式配合投资资金的消耗，达到资产配置的最佳状态。 夏景行安排的资产配置不走寻常路，接盘了几大银行的股份，大大的吃了一波股价反弹红利。 其中，中行股价涨幅较大，较年初股价将近涨了两倍，其他三家银行股价涨幅小一些，但也都涨了一倍左右。 算下来，复兴工业产业投资基金对四大银行股的百亿美元级投资，净盈利达到了120亿美元～130亿美元之间。 收益率不算太高，但盈利绝对值非常可观。 照这样运作下去，千亿级的复兴工业产投基金投着投着，恐怕资金量还会从1000亿变成2000亿。 明明是投资见效慢的产业资本，却兼顾了对冲基金的特点和收益率。 这一切，还得感谢国际友人的帮忙啊！ 夏景行当时决定让复兴工业产投基金出手护盘，一方面是受到了中投的帮忙邀请，另外一方面还拿这件事与几大外资金融巨头做了一些小的交易。 等于钱赚了，还顺带得了两份人情。 比如说面前的苏格兰皇家银行CEO史蒂芬，虽然夏景行从他们银行身上赚了钱，但他们银行还得记夏景行的好。 “赫斯特先生，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吧，我们一年前是有过约定的。” 史蒂芬心中叹气，点点头道：“我知道，今天来找你，就是来履行咱们之间约定的。 利物浦俱乐部目前债务压顶，两大股东吉列和希克斯已经出局了，苏格兰皇家银行作为利物浦最大的债权人，经过与其他债权人的沟通，目前我们可以代表整个债权人委员会处置利物浦俱乐部。 戴伦，你如果想拿下利物浦俱乐部的话，那么你现在的谈判对手是我！” 夏景行瞟了表情严肃的史蒂芬一眼，嗤笑道：“什么对手啊！赫斯特先生，咱们可是合作伙伴，还是签署过协议的合作伙伴。 不用谈了，利物浦俱乐部我要了。” “那你的报价是？” 夏景行一脸惊讶道：“什么报价？哦，我明白，债务全部归我，然后再象征性的支付一英镑。” “戴伦，这样不行，吃相太难看了。” 夏景行俯身看着史蒂芬，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赫斯特先生，你别忘记了，咱们之间是有过约定的。” “我知道有约定，可你们通过中行股份这笔交易赚到了40亿美元，难道还想免费得到一个利物浦俱乐部？” “我不管，我们之间有过约定，复兴工业产投基金接手苏格兰皇家银行所持有的中行股份的附加条件就是把利物浦俱乐部卖给我们。” 见夏景行气势汹汹的质问，史蒂芬语气软了下来，“戴伦，如果我们非要这样子交易，英格兰足球流氓会觉得我们有暗箱操作，贬低了他们心爱的俱乐部。” “这是我们完成交易之后的事情，我会让他们乖乖闭嘴的。 现在利物浦已经变成负资产了，债务超过俱乐部的净资产，就是一坨臭不可闻的臭狗屎。 我们愿意承担全部的债务，并且斥巨资重建球队，修建新的球场，给利物浦这座城市带来就业，带来新的希望。” 史蒂芬淡淡道：“你们中国的一位热爱足球的企业家“朱”可是放话要出8亿英镑收购利物浦。” “朱？朱骏吗？他就是放空炮，全部身家加起来都不到8亿英镑。 他的游戏公司最近几年被我的游戏公司打得落花流水，今年又丢掉了《魔兽世界》中国代理权，你稍微在中国打听一下，就知道那小子已经完蛋了。” 史蒂芬沉默了片刻，说道：“戴伦，真的不能再加一点钱了吗？比如说债务的利息、违约金。” “我总不能当冤大头啊，债务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们的。 你们可以马上拿到钱，你要对我的现金流有信心。” 史蒂芬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好吧，利物浦是你的了，什么时候签约？” “你们先把苍蝇打扫干净了，我们就可以入主了。” 史蒂芬有些无语，对面这家伙肯定在暗中关注一切，不然不会这么了解利物浦的情况。 苏格兰皇家银行赶走的那两个美国籍利物浦股东，不甘于被人扫地出门，而且还是两手空空的被驱逐，现在正在美国、英国多地起诉利物浦俱乐部和苏格兰皇家银行。 夏景行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那么就只能由苏格兰皇家银行继续当那个恶人。 “没问题，很快你就能听到好消息。” 夏景行端起咖啡，微笑道：“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史蒂芬带着随从风风火火的离去了。 夏景行朝着这群人离去的背影冷笑，既然我说了要白嫖，那就不会多付一英镑。 不对，我还是付了一英镑，可惜，白嫖计划还是未竟全功。 正文 1431、它一定值得 使唤史蒂芬去料理利物浦俱乐部的首尾后，夏景行安心的在伦敦等待起了消息。 苏格兰皇家银行手里握着利物浦几亿英镑的债务，白纸黑字的借款协议收了一大堆，加上又是本土第二大银行，官司就没有打不赢的道理，不需要他太为此事操心。 趁着有闲工夫，夏景行听取了一下李耀祖的工作汇报。 “截止昨天12月3号，伦敦金现货价格是1207.39美元/盎司。 我们从4月中旬开始入场，进行了第一轮做多，建仓均价是880美元/盎司……” 在一间安静的会议室内，李耀祖给夏景行展示起了一张张交易操作图片。 伦敦办公室目前掌管着远景资本100亿美元资金，全部都是今年新募集的外部资金，夏景行的个人自有资金没有再参与进去。 按照夏景行的安排，李耀祖团队从今年开始大规模做多现货黄金，中间也伴随着无数次的做空，全部都是快进快出的短线操作，偶尔也有持仓过夜的行为。 伦敦金一手是100盎司，现货价格变动1美元，每手盈亏就是100美元，所以很多人就误以为是100倍杠杆。 其实杠杆不是这样计算的，伦敦金当前价格乘以100，这是一手伦敦金的实际价值，然后再除以经纪商收取的一手保证金，这才是真正的杠杆倍数，大约在50-100倍之间。 以李耀祖团队的第一轮做多为例，一手伦敦金实际价值是88000美元，缴纳了1760美元作为保证金，杠杆就是50倍。 现货价格每波动1美元，每手盈亏就是100美元，现货黄金价格跌17.6美元，保证金就亏完了，只能提前补充保证金或者直面爆仓的惨状。 没爆发大事件的正常情况下，现货黄金价格波动较小，每日涨跌幅也就百分之零点几、一点几，距离50倍杠杆允许2%的涨跌幅还有一定安全距离，而且伦敦办公室手中现金充沛，随时都可以追加保证金，所以爆仓的事情还是较少发生。 不过做短线，亏损是避免不了的，又不是神仙，谁也无法预测现货黄金每日乃至每个小时的价格走势。 夏景行看了几组交易图片，全都是有亏有赚，不由皱起了眉头。 还好伦敦办公室是把旗下交易员分成了十几个交易小组，在分散交易资金的同时，也分散了交易风险，避免把宝压在一个团队乃至一个人身上。 虽然今年是黄金大牛市，但黄金价格也是呈“今天涨，明天跌，后天又涨，大后天又跌”这种起起伏伏的走势，不是那种一面倒的单向上涨，所以有时候还要进行做空操作。 “嗯，这个交易小组不错，5亿美元的资金量被他们做到了10亿美元，大半年下来，收益率超过一倍。” “这个小组也还行，收益率有50%。” “这个就差点了，收益率只有20%，但也勉强算合格吧。” …… 夏景行一边看一边点评，各个交易小组的收益率有好有坏，但基本上都赚钱了，也有那么两三个交易小组没赚到钱，反而亏钱了。 夏景行没有进行批评，他相信李耀祖知道怎么处理这些“赔钱货”。 做交易就是这样残酷，优胜劣汰。 可能投资失利的几个小组也不是真正的能力就平庸，只是没有把握好机会。 但公司不是慈善机构，没有多余的机会给下面的交易员去浪费。 每天都盯着大盘，一会儿亏一会儿赚的，的确非常考验交易员的心态。 一时成败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今年马上就结束了，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别的小组累计收益率都为正，而收益率为负的几个小组注定只能挨板子了，别说年终奖了，工作保不保得住都是一个问题。 “夏生，我们的50亿美元资金一共分给了15个交易小组进行管理，做多和做空伦敦现货黄金。 其中12个交易小组收益率为正，一个小组不赔不赚，还有两个小组收益率为负。 整个伦敦金团队算下来，今年累计收益率为41.2%，净收益为20.6亿美元。 如果不是那三个小组扯了后腿，净收益还能再多个几亿美元。 所以我打算把这三个小组重组和优化。” 虽然夏景行没表态，但李耀祖已经先一步表明自己的处置方案了。 夏景行笑着说道：“不要太纠结美中不足的地方了，团队之间有好有坏很正常。 只要整个大团队表现优异就行了，至于那三个小组，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耀祖点点头，然后又汇报起了纽约金团队的投资业绩。 与伦敦现货黄金不同，纽约金是期货，李耀祖团队购买的都是八月远期合约，要到本月25号才会进行交割。 不过收益基本上已经锁定了，50亿美元做多本金乘以5倍杠杆，再乘以37%的纽约金涨幅，收益大概为92.5亿美元。 扣除一些手续费、融资利息等等，也应该还有90亿美元净收益。 伦敦金和纽约金两个黄金交易团队的本年度收益相加，大约有110亿美元，较100亿美元本金来说，收益率为110%。 跟去年、前年动辄就是三五倍、十几倍的收益率比不了，但收益已经称得上是十分丰厚了。 而且由于本金基数比较大，哪怕收益率不算多高，绝对值仍非常可观。 听完了李耀祖的工作汇报，夏景行心里有底气了。 虽然这次没有投入自有资金，但远景资本赚了钱，依然有他的一份分润。 再算上刘海和江平团队投资美股收获的股价反弹红利，今年他稳稳入账几十亿美元。 相比于他今年花出去的钱，几十亿美元算不上太多，不过也稍微能填补一下已经变得有些干瘪的私人钱包。 收购佳能和尼康的光刻机业务，大夏资本出了大头。 囫囵算一下，私人钱包只有一百多亿美元了。 接下来还有液晶面板、半导体、光刻机等几场硬仗要打，夏景行的火力不足恐惧症又隐隐约约要发作了。 ………… ………… 夏景行在伦敦滞留了几日，得知老板已经抵达英国的付绩勋急急忙忙从德国赶来，还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夏总，奇梦达的事情基本已经搞定了，德国官府非常重视和欢迎新芯集团的到来。 在德国官府的出面帮助下，奇梦达的核心资产，包括五座300mm晶圆厂，以及12000名员工，还有无数的专利都将转交给我们。 哦，不对，奇梦达破产已经大半年了，除了工厂和专利没长腿跑掉，员工流失情况非常严重。 当务之急，是赶紧召回奇梦达的员工，恢复生产。 这也是德国官府提出的附加要求，希望新芯集团稳住就业，让奇梦达重新焕发生机。” 夏景行点点头，“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你不要急着回新加坡，把这堆事情理顺了再说。 对了，收购价格呢？奇梦达的债权人开价多少？” “破产管理人的条件是新芯集团承担奇梦达20亿美元的债务，持有奇梦达77.5%股份的英飞凌也认可这一交易方案。” 夏景行笑了笑，“也没多少债务嘛，才20亿美元，反正我们现在是债多了不愁。” 付绩勋咬咬牙，提醒道：“债务其实都是小事情，关键是亏损！ 奇梦达08年度亏损了44.89亿美元，我们接手过来，要想让它恢复正常运转，并扭亏为盈，至少做好亏损80亿美元的准备。 加上20亿美元的债务，一共需要投入超过100亿美元才救得活奇梦达。 这也是德国官府、英飞凌乃至其他储存芯片厂商袖手旁观的主要原因。 接手奇梦达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在很多人看来不值得。” “在我们眼中值得就够了！” 夏景行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不是一堆破烂玩意儿，也轮不到新芯集团来收废品。 一百亿美元买一个中国/新加坡储存芯片崛起的契机，买一把给三星不断放血的刀子，买一个复兴工业的稳定供应商，贵吗？ 或许眼下有点贵，但放眼未来，它一定值得！ 正文 1432、重新定义足球 接下来一段时间，夏景行亲自坐镇伦敦，一面指挥付绩勋加快重组奇梦达的步伐，一面等待史蒂芬的好消息。 月中的时候，苏格兰皇家银行与利物浦两名股东吉列和希克斯的官司终于开庭了。 伦敦高等法院宣判，原告吉列和希克斯败诉，两人无权干涉苏格兰皇家银行处置出售贷款质押物——利物浦俱乐部100%股权的决定。 这起官司引起了很多牵挂俱乐部命运的死忠球迷的关注，他们高举着印有利物浦队徽的旗帜，聚集在法院门口高声喊着口号。 当然不是来声援狗血双雄的，而是叫两人滚出俱乐部的。 近些年，随着欧洲俱乐部的不断商业化，像吉列和希克斯这种投机分子层出不穷，他们兜里压根没钱，而是通过财务杠杆收购足球俱乐部，空手套白狼，然后再运用过人财技把俱乐部变成自己的摇钱树。 有的人成功了，如曼联的格雷泽家族。 有的人失败了，如官司败诉的狗血双雄。 当狗血双雄垂头丧气的走出法院，迎面而来的是俱乐部狂热球迷的谩骂和诅咒。 相信现场如果不是有大队警察拦着，可能这帮义愤填膺的球迷会冲上去把两人揍个满面桃花开。 狗血双雄入主利物浦这两年多来，把好好的一个英超豪门糟蹋得完全不成样子，竞技成绩差、核心球员被变卖、承诺的新球场一直看不到影子…… 球迷愤怒之余，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狗血双雄身上。 两个美国商人在铺天盖地的嘘声中，飞快的钻进汽车溜了。 苏格兰皇家银行的CEO史蒂芬则享受到了不一样的待遇。 “赫斯特先生，苏格兰皇家银行会债转股入主俱乐部吗？” “能不能给球队找一个好的买家？不求多好，比阿布强一点就行。” “请优先考虑英国本土买家，外国佬完全靠不住！” …… 一群球迷包围住了史蒂芬，礼貌的表达起了各自的意见。 他们都知道，史蒂芬和他背后的苏格兰皇家银行，才是接下来真正决定利物浦俱乐部命运的关键先生，因此根本不敢触怒史蒂芬，只好态度温和的请求对方。 史蒂芬笑着朝喧闹的人群摆了摆手，“请大家安静一下，你们的心声我都听到了，会郑重考虑大家的意见。 利物浦是一家拥有辉煌成就和无上荣耀的俱乐部，我们一定会给它找到一个从财力到社会声望，再到公众形象都百分之一百匹配的新买家！ 目前已经有些眉目了，三天后将为大家揭晓答案。” 说罢，史蒂芬迈着大步离开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球迷。 听这口气，新买家的来头好像不小啊！ …… 三天后。 紧邻利物浦体育馆的铂尔曼酒店会议厅，举办了一场隆重的新闻发布会。 夏景行亲自出席了会议，并从史蒂芬手中接过了利物浦俱乐部的股权转让文件。 到这时，现场的很多球迷代表和记者才反应过来史蒂芬三天前所讲的那番话的深意。 大名鼎鼎的亚洲首富、脸书和油管的创始人、远景资本与复兴工业集团的董事长……戴伦·夏，完全称得上是一位实力买家。 他的财力，他的社会声望和公众形象，都与百年豪门利物浦俱乐部很匹配。 除了少部分人觉得夏景行不是白人，不够完美以外，大部分理智球迷对于夏景行入主利物浦都是持欢迎态度的。 签字仪式一结束，立马就有记者和球迷代表向夏景行举手提问了。 “Mr.夏，你此次以家族办公室大夏资本的名义收购利物浦俱乐部，是否代表着会长期经营这家俱乐部？你又将为这家俱乐部带来什么积极的改变？” 面对记者的提问，坐在台上的夏景行对准话筒，朗声回答道：“是的，在我看来，体育投资需要耐心，长期而稳定的持续投入，是保证一家足球俱乐部在竞技场上保持优异成绩的核心因素。 我将为这家俱乐部带来什么积极的改变？ 这个问题问的好，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将重新定义足球行业！” 重新定义足球！ 场下立马爆发了一阵哄笑，不过却不是嘲笑，而是一种善意的笑声。 熟悉夏景行的人都知道，他一言不合就要重新定义一个行业，而且吹过的牛皮全部都实现了。 从重新定义社交开始，他已经重新定义了对冲基金、手机等诸多行业。 能不能重新定义足球呢？ 球迷们对此半信半疑。 有球迷代表立马举手，接过话筒往下提问道：“戴伦，我知道你是个天才一般的企业家和投资人，可足球不是一门生意，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拿英超冠军和欧冠冠军的利物浦。 你所说的重新定义足球，能不能带领俱乐部拿冠军呢？” 此话一出，场下几百名球迷代表和记者全都伸长了脖子望着夏景行，想听他如何作答。 “竞技成绩其实只是一部分，重新定义足球是个很宽泛的概念。 我不仅要带领利物浦走向“伟大复兴”，还要让它变成全欧洲最酷、最有科技范儿的足球俱乐部。” 众人还没回过神，马上又有记者追问道：“戴伦，能具体介绍一下你口中所说的重新定义足球吗？” “我刚刚说了，这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介绍也仅仅只是停留在表面上。 我恳请在座的球迷朋友和记者朋友接下来去细心观察球队的变化，发现其中的奥秘，那样比我介绍更有意思，也更有说服力。” 夏景行的话有点吊人胃口，记者和球迷都不太满意，仍然不死心的继续追问，但夏景行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肯吐露全部的计划。 没办法，众人只能放弃从夏景行嘴里继续掏出有用的信息了。 接着，记者开始问其他问题：“戴伦，大夏资本之前还收购了NBA联赛的金州勇士队，听说大夏资本有意为球队盖一座全新的多功能体育场馆。 在你入主利物浦后，会翻修或者扩建安菲尔德球场吗？” 闻言，场下的球迷们全都眼巴巴的望着夏景行，这个新来的土豪能够满足他们这个小小的愿望吧？ “不打算翻修或者扩建了。” 球迷们愣了一下，这么直白的吗？连骗我们一下都没耐心了？ 正当球迷们准备掀桌子的时候，又听夏景行继续说道：“利物浦市议会不是给利物浦俱乐部在斯坦利公园批了一块地吗？ 在接手俱乐部的同时，我们将一并接手这块地皮。 接下来我们打算聘请业内顶级的设计事务所重新设计方案，在斯坦利公园盖起一座可容纳10万名观众的欧洲第一大球场。” 10万观众坐席！欧洲第一大球场！ 场下的球迷们全都傻掉了，待他们反应过来后，全都陷入了狂喜。 这是要让利物浦重新伟大吗？ “这是真的吗？不是一张空头支票？”有球迷代表迫不及待的从记者手中抢过话筒，向台上的夏景行提问道。 “我刚刚不是说了要重新定义足球吗？欧洲历史上从未诞生过可容纳十万名观众的传奇球场。 如果利物浦率先完成这一壮举，算不算得上是重新定义足球？” 球迷们纷纷点头，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夏景行顿了顿，然后继续慷慨激昂的说道：“上个赛季，利物浦在老特拉福德4-1大胜曼联，几天后又在安菲尔德4-0痛击皇马。 尽管球队已经很努力了，但在最后关头，仍惜败曼联，让他们在全英国的欢呼声中捧起了第18座联赛冠军奖杯。 在联赛冠军奖杯数量上，曼联已经追平了利物浦。 如果我们把时间拨回到1990年，英超两年后才诞生的时刻，当时的利物浦手握18座顶级联赛冠军奖杯，而曼联只有区区7座冠军奖杯。 当时如果有人说曼联有朝一日会追上利物浦，恐怕所有人都会嘲笑他得了失心疯。 但如今来看，曼联真的做到了，追上了利物浦。 反观利物浦，整整二十年了，英超诞生以来，还未获得过一座冠军奖杯，这是百年豪门该有的成绩吗？ 再不改变，曼联马上就要骑在利物浦脖子上了。 我想问在座各位：你们能容忍被曼联压在身下吗？需不需要利物浦重新定义足球？需不需要全面走向伟大复兴？” 场下的狂热球迷完全已经被夏景行激扬顿挫的演讲调动了情绪，全部整齐划一的回答道：“需要！我们需要！” 史蒂芬在一旁含笑目睹着这一切，心道，这戴伦也太会蛊惑人心了，都快赶上小胡子当年的风范了。 大饼一画，桀骜不驯的利物浦足球流氓全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接下来是不是要闪击曼联了啊？ 正文 1433、声名远扬的红军 亚洲首富戴伦·夏入主利物浦的消息，在英国足坛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与该消息一同传遍英国足坛的还有戴伦·夏在新闻发布会上大放的那些厥词，被英国球迷理解成了利物浦新老板放的狠话，或者说战斗宣言！ 我将重新定义足球！ 我将带领利物浦重新走向伟大！ 我将为利物浦建立欧洲第一大球场！ …… 英格兰其他俱乐部的足球流氓会惯着你一个亚洲来的大嘴巴？ 连曼城的石油土豪来到英国，都不敢这么高调和狂妄，把我们其他俱乐部的死忠球迷放在眼里了吗？ 很快，夏景行就为他的言行付出了代价。 大批英格兰足球流氓顺着网线，找到了夏景行开通的脸书账号，开始留言评论，极尽挖苦。 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夏景行不懂足球的，还有“劝”夏景行回去卖手机的，实在不行做两个新的互联网产品出来，也好过来趟英格兰足球这滩浑水。 总之，就一个主题，足球太圆，你把握不住。 英格兰的无良媒体也在一旁添油加醋，使劲儿夸赞夏景行的非凡成就，说利物浦在他的英明领导下一定会重新建立王朝。 这种夸赞其实是捧杀，立马惹恼了其他俱乐部的球迷，把利物浦俱乐部也卷入了骂战之中。 骂新老板可以，但是骂利物浦就不行！ 利物浦的死忠球迷迅速站了出来，在网上展开了激烈反击。 而双方爆发激烈口水大战的战场恰恰就是夏景行的脸书账号。 两边人骂着骂着，夏景行就莫名其妙的涨粉几百万，如果不是英格兰人丁稀少，相信还能再多涨点粉。不过这已经羡煞一众网红了，足以列为涨粉的经典操作案例。 因为这场骂战，全英国都知道了利物浦换了一位亚洲新老板，甚至消息还穿过英吉利海峡，传到了欧洲大陆。 过去夏景行给欧洲人留下的最大印象就是“逼空大众”，又或者是脸书、油管创始人，复兴手机的创始人，距离大众始终都太遥远了，也带一些神秘色彩。 现在他开始下场玩足球，还为利物浦俱乐部放出了狠话，这让很多欧洲人感觉新鲜，都跑来围观英格兰球迷网上互喷了，不时还扇阴风点鬼火。 其他俱乐部的球迷实在是太咄咄逼人，完全不把利物浦放在眼里，这着实刺痛了很多利物浦球迷的自尊心，不由开始维护夏景行，为他进行辩护。 不知不觉的，夏景行已经变成了利物浦的一面旗帜，或者说双方捆绑在了一起。 即使仍有些利物浦球迷对这个新老板没太多好感，但为了俱乐部，还是要在网上帮夏景行唱赞歌，反驳那些攻击夏景行和利物浦俱乐部的言论。 说我们利物浦不能重新定义足球？法克，我喷！ 说利物浦二十年无冠，已经不配称作豪门？谢特，我再喷！ 说戴伦·夏不懂足球，将带领利物浦走向深渊？老子的键盘呢！ …… 因为一场大规模的骂战，利物浦球迷很容易就生出了与夏景行同仇敌忾的情绪，开始接纳新老板。 相比于阿布和曼苏尔，夏景行都还没正式开始撒币，就已经征服了一大帮球迷。 ………… ………… “好的，以后会有机会的！谢谢你，曼苏尔阁下！” 夏景行笑着挂断曼苏尔打来的道喜电话，这位石油土豪还挺讲究的，第一时间为他入主利物浦送上了祝福，还约好了以后让曼城与利物浦一起去阿联酋、去中国踢热身赛。 把手机递还给刘小朵后，夏景行继续在利物浦管理层的簇拥下参观俱乐部陈列馆。 当走到一位挂在墙上的白人老者的相框下的时候，俱乐部主席布劳顿正准备为夏景行介绍。 夏景行突然摆手道：“不用介绍了！足球无关生死，但足球却高于生死！ 比尔·香克利是我最喜欢的足球教练，因为他生平最崇拜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中国红军，所以立志把利物浦俱乐部打造成一支纵横欧洲足坛的红军，甚至还开欧洲足球之先河，对球队进行了军事化管理。 又因为利物浦球衣、球袜都是红色的，所以被中国球迷亲切称为“红军”。” 布劳顿及他身后的总裁普斯洛、商业总监艾尔和财务总监那什等管理层纷纷鼓掌，卖力的讨好新老板。 “Mr.夏，你说得太好了，香克利先生在世时，对中国红军那可是赞不绝口，称赞这是一支永远也打不垮的传奇军队。” “听说Mr.夏的祖父就曾是一名老红军，现在Mr.夏来到利物浦，一定是上帝的旨意，才让这一切显得如此的圆满，相信香克利先生在天堂看到这一幕一定很欣慰。” “我听说斯坦利新球场前两年打地基的时候，曾有建筑工人见到一个灰白头发，穿着红色运动衣的老人身影，他们都说那是香克利先生的灵魂，在默默守护利物浦，等候利物浦真正的拯救者。 后面新球场因为缺乏建设资金而停工了，现在Mr.夏你提议恢复修建新球场，那么一切都对应得上了，你就是那个利物浦真正的拯救者。” …… 夏景行皱眉，他怎么越听越觉得瘆得慌呢？ 一会儿说香克利已经登上天堂了，一会儿又逗留人间，还徘徊在新球场…… 是不是要从老家峨眉山和青城山请些和尚道士来做一场水陆法事，超度一下？ 不过夏景行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敢断定，前几年在利物浦闹得沸沸扬扬的“香克利幽灵”事件就是一起人为操作的闹鬼事件。 狗血双雄之前的俱乐部老板也曾给球迷画大饼，说要建一座新球场，结果地基都还没完工就彻底没钱了，为了体面终止新球场的建造计划，俱乐部老板安排工人策划了这么一起灵异事件。 事发后，当时的利物浦球迷一致认定，香克利的骨灰就埋在老球场安菲尔德旁边，舍不得大家离开，就像利物浦队歌“你永远不会独行”所唱的那样，利物浦的家人们要整整齐齐在一起，不能抛弃传奇名帅。 现在到了这帮人嘴里，香克利的灵魂滞留新球场是在等待利物真正的救世主？ 好吧！ 说我是救世主，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认了吧！ 夏景行没有去进行反驳，因为以后要搬迁去新球场，搞不好还得拿灵异事件继续做文章。 这就是现代文明的欧洲？其实老封建迷信了！ 不过香克利牛是真的牛，仅用五年时间，就把利物浦从一支降级英乙联赛的下游球队练成了一支纵横英甲联赛的冠军球队，在他手上，利物浦走向了真正的巅峰，所以他又被称作利物浦现代足球之父，安菲尔德球场大门和利物浦最大球迷组织“香克利之魂”都是以他名字命名的。 在利物浦球迷心中，这位已经过世快三十年的老头仍拥有极高的影响力，可是死后仍不得安息，经常被不良商人借用名头搞事情。 嗯，夏景行也打算借用一下这位传奇教练的名头。 谁让老头当年也借过红军的名头呢，还说出过一句经典的话：我想，即使是图书馆管理员，恐怕也没有见过这样庞大的红色力量吧！ 现在他借老头名号一用，就当还给中国人民人情了，大家两清了。 正文 1434、科技足球 接下来几天，夏景行又去球场上巡视了一下正在训练的主力球员。 狗血双雄对利物浦造成了毁灭性打击，不是说说而已。 几个月前，手里资金捉襟见肘的两个家伙把未来的中场大师哈维·阿隆索以3500万欧元的价格卖给了皇马。 与此同时，皇马还花8000万英镑把C罗从曼联买走了。 加上拉莫斯、本泽马等球员，银河战舰二期工程已经开启了建设。 不过夏景行拿过五大联赛的主力球员名单一看，没混出头的年轻小将还一抓一大把。 比如说贝尔、莫德里奇，现在两人就在热刺效力，挖过来费不了多大力气。 不过挖潜力巨星的事情不着急，当务之急是重整利物浦俱乐部，制定发展策略，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聘请一名好的主帅，并围绕主帅建立一支崭新的队伍。 夏景行自己对足球就是半桶水，专业的事情还得任用专业人员，他自个儿顶多给主教练提提建议。 其实提建议都不应该，会让主教练感觉难做，不过夏景行这么好的“识人”眼光，不用又有点浪费。 看了一会儿训练后，夏景行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利物浦俱乐部高管回到了会议室。 最近几天这些高管都乖巧的很，在没摸清楚夏景行的真实想法前，一个个的都在新老板面前挣表现，基本夏景行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扫了正襟危坐的高管一圈后，夏景行缓缓开口道：“经过这些天的接触，我基本掌握了利物浦俱乐部的情况。 球队现在成绩很不好，在联赛积分榜上的排名已经滑落到第7名了。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一方面是球队缺乏资金，夏季引援的时候，只知甩卖球员，不补充新鲜血液；另外一方面，球队的风气也不是很好，很多大牌球员都担心球队破产了，自己的命运会怎么样，哪里会安心训练和比赛。 当然了，我说这话没有指责任何人的意思，这是上一任老板留下来的烂摊子。 大环境如此，大家有心振作俱乐部，也奈何不了大势。” 布劳恩等管理层纷纷点头，新老板可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说得太对了，都特么赖狗血双雄！ 不过这群人没高兴太久，只听夏景行话锋一转道：“既然我现在成为了利物浦新的老板，那么一切都需要改变。 从今天起，上到俱乐部管理层，中到球员，下到后勤人员，都必须沿用新的考核标准。 距离09-10赛季结束，还有半年时间，也就是半个赛季。 我希望在接下来半个赛季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利物浦！ 当然了，竞技成绩是最直观的改变体现，我需要球队进入联赛前四，保证一张进入欧冠的门票。 如果打不了欧冠，对我们明年夏季的引援工作来说，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说到这，夏景行把目光投向了目前担任利物浦主帅的拉斐尔·贝尼特斯。 这也是一位名帅，执教利物浦第二年就上演了伊斯坦布尔奇迹，捧起了欧冠冠军奖杯，被誉为“战术大师”。 执教利物浦这五年多来，尤文图斯、AC米兰、巴萨、国际米兰、阿森纳等知名球队都倒在过他的排兵布阵之下，上个赛季的利物浦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了，但在贝尼特斯的带领下，依然在欧冠赛场上两回合5比0剃了皇马的光头，4比1大胜曼联。 对于利物浦球迷来说，这是一位功勋教练。 夏景行作为新老板，上来就杀功勋教练，球迷才对他生起的那点好感可能很会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暂时还得留任贝尼特斯半个赛季，视其执教成绩再决定要不要干掉对方。 如果执教成绩差，干掉对方也有了充分的理由。 而且等本赛季结束，引援和重整球队都更加方便。 夏景行对这位名帅的印象只能说不好也不坏，毕竟对方也曾辉煌过，但总感觉对方一直在走下坡路。 后面更是为五斗米折腰，被撕葱他爹邀请去了金州执教，给人一种越混越差的感觉。 迎着夏景行的目光，贝尼特斯点点头道：“Mr.夏，我会尽力的。” 夏景行朝其笑了一下，没再多说，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接着，夏景行把目光投向了一帮心情有些忐忑的高管。 贝尼特斯这样的关键先生他都不介意再给一次机会，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对俱乐部大换血，接下来的过渡还需要这帮地头蛇帮忙。 等慢慢掌握了俱乐部，再换人也不迟。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皇帝不差饿兵！” 夏景行笑吟吟道：“我虽然对大家提出了新要求，但会在财务方面为俱乐部提供全方位支持的。 根据协议，俱乐部欠苏格兰皇家银行的那3.5亿英镑的债务已经全部转移到大夏资本头上了。 接下来，大夏资本会一次性还清这一大堆债务，为俱乐部减轻负担，让大家可以轻装前行。 同时，大夏资本还将为俱乐部注入5亿英镑资金。 其中2亿英镑会用来补充俱乐部运营资金，另外3亿英镑则作为修建斯坦利公园球场的首批资金。 哦，不对，新球场不叫斯坦利公园球场了。” 看着众人诧异的眼神，夏景行朝坐在身旁的刘海扬了扬下巴。 刘海拿起桌上的一纸文件，朝众人示意道：“这是一份从中国发来的赞助协议，中国的复兴工业控股集团有意冠名利物浦新球场。 20年冠名权，复兴工业控股集团出价2亿英镑！ 签署冠名协议后，新球场将命名为复兴球场。 复兴，是一个寓意深远的词，与落魄了二十年的豪门利物浦十分匹配。” 财务总监那什对数字十分敏感，当即就质疑道：“1000万英镑一年，这赞助费会不会少了点？与利物浦同样等级的球队的球场冠名权都是数千万英镑一年。 而且斯坦利公园球场的造价是10亿英镑，是全欧洲最贵也是最大的球场。” 其他人都没做声，看那什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傻子一样。 全部都是新老板名下的产业，冠名权收多少钱，还不是由老板说了算，跳出来自作聪明干啥？想失业了？ 夏景行淡淡道：“复兴工业不但将冠名新球场，还将成为利物浦球衣广告赞助商，这是一揽子赞助方案。” 那什不吭声了，知道自己问错话了，明显老板是想像石油土豪那样包养利物浦，承包几乎全部的大额赞助。 夏景行继续道：“俱乐部接下来有大量的新项目要开展，所以我将委任一名新的财务总监。 那什，委屈你担任一下财务副总监了。” 那什没想到处罚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烈，自己不就多嘴问了一句嘛，结果就降职了。 不过他已经被收拾的没脾气了，不敢再顶嘴，再顶撞的下场可能就是失业，金融危机才过去没多久，工作可不好找。 实际上，就算那什不跳出来，夏景行也要拿他杀鸡儆猴，财务这么关键的岗位，怎么可能假手旁人。 夏景行看了一眼已经风声鹤唳的其他高管，继续宣读命令。 “俱乐部接下来需要新建一个互联网部门，除了升级和运营利物浦官方网站，还要开发利物浦的手机官方应用，同时还要开通脸书、油管、推特、海内网、微博等美国和中国的官方社交账号，打造互联网营销和宣传矩阵体系。 另外，商业部门需要尽快与漫威、海内影业、橘品影业等公司取得联系，双方建立广告合作。 接下来，还要与海内游戏建立合作，双方共同开发一款足球游戏。 复兴工业旗下的物联网、人工智能等实验室还会为球队打造一套科技训练系统、战术分析系统等等科技足球服务产品……” 听着夏景行口中宣读出的一项项命令，众人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重新定义足球了。 不仅仅是新建一座球场，买一堆大牌球员那么简单，而是要用互联网、用科技力量去改变足球行业。 从训练到比赛，再到赛后分析，各个环节都会有科技感满满的产品和服务运用于利物浦俱乐部的运营。 正文 1435、酷安操作系统 2010年1月1日，新年第一天。 夏景行一行人离开欧洲，启程返回国内。 飞机上，原本翘着二郎腿，神态放松的夏景行突然把手中的一叠文件重重摔在桌子上。 一旁正在专心阅读刚买的体育俱乐部运营与管理书籍的刘海被吓了一跳。 好好的，他也不知夏景行为何发这么大脾气，只好小心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夏景行瞄了一眼刘海，压制住自己的怒气，说道：“你自个儿看看吧，中国互联网有坏人啊，美国互联网也有图谋不轨者。” 刘海一头雾水的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几眼，大惊道：“千寻和谷歌同时发难？” 夏景行冷哼一声，“如果不是谷歌马上就要退出大陆市场了，我甚至都怀疑他们两家公司是不是串通好一起对付我们了。 千寻终止与土豆网、海内微博、酷狗的竞价排名广告服务合作，转头与企鹅微博建立了合作，同时上线了自家的网络视频网站——奇异果。 罗宾李这一手，不仅是要掐断海内控股几大互联网产品的流量，还要把流量导给企鹅，合企鹅之力来打压海内控股的发展势头。” 刘海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说道：“千寻现在可是大陆最大的搜索引擎，再加上一个社交巨头企鹅，海内控股能应付的过来吗？ 要不要跟千寻谈谈，先稳住他们，等先解决了企鹅，回过头再收拾千寻。” 夏景行摇了摇头，“缓兵之计和各个击破都是行不通的，罗宾李之所以这样做，摆明了是要跟我们撕破脸皮。 我估摸着，可能是海内控股的发展势头和开启的产业大并购让罗宾李感到不安了。 现在千寻坐稳了大陆搜索霸主之位，也渐渐开始对中国互联网老大的那把交椅产生想法了。 要当老大，就得把网络视频、音乐这些软柿子产业先占下。 千寻过去试水社交业务，推出了贴吧，虽然运营得还不错，但基本已经宣告与行业霸主之位无缘了。 千寻前两年还推出过电商平台有啊，企图在这个细分行业分一杯羹，结果有啊一直没做起来。 试水社交、电商接连受阻，他们发现根本动摇不了企鹅、阿狸的地位，于是就只好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了。” 刘海恍然大悟，随即冷笑道：“这罗宾李算盘未免打得也太好了吧？合着海内控股在他眼中就是一颗软柿子？抢不了阿狸、企鹅的生意，就来抢我们的？” 夏景行淡淡道：“试一试呗，反正他们现在的搜索主业的地位已经安全无虞了，亮一亮肌肉又何妨？” “那我们也不能惯着他们，我马上安排团队去甩卖千寻的股票。” 刘海望着夏景行，陈述道：“今年远景资本重组了新的对冲基金，然后我们大举买入了一些在金融危机中受创严重的中概股。 现在远景资本持有千寻股票的仓位很重，牢牢占据投资组合中中概股第一的位置，大概约持有千寻总股本5%的流通股票，持仓市值在7.5亿美元左右。 如果我们把这些股票全部从二级市场抛出，应该够罗宾李喝一壶的了。 反正也赚的差不多了，年初抄底千寻的时候，股价只有100美元出头，现在涨到了400多美元，股价涨幅高达四倍。” “不妥！” 夏景行摆手，“这明显就是置气行为，我们不能这么做。 谷歌在大陆的搜索引擎市场份额已经下降到了18.9%，而千寻的市场份额则进一步上升至76%。 接下来只要谷歌退出大陆，千寻肯定又要躺赚一波。 现在千寻的市值只有区区150亿美元，刚刚达到07年底的股价高位，接下来一年时间，我判断，它的市值达到四五百亿美元都是有可能的。” 刘海很惊诧，“四五百亿美元？那他们不是成为中国第一大互联网公司了？” “人家厚积薄发嘛，当一下老大也是很正常的事。” 夏景行毫不在意这些虚名，因为2010-2011年可能是千寻最后的辉煌了，垄断搜索赛道，中国互联网市值第一。 然后股价徘徊十年，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曾经的小弟超越自己，而自己却沦为了市值计量单位。 “好了，这老大就让给他们当吧，远景资本跟在他们后面躺赚一波，然后我再把从远景资本分走的超额收益分成注入海内控股，陪千寻慢慢玩。” 刘海先是目瞪口呆，随即哈哈大笑。 这不是对付企鹅的招数吗？从你们身上赚钱，然后拿着赚来的钱继续打你们。 波尼马、罗宾李气不气呢？ 肯定气，但奈何自家手下没有一个远景资本。 而且夏景行旗下的主要产业都没有上市，想买股票都买不着。 “哈哈，这招好，气死罗宾李！” “我可舍不得把他气死，他现在是我们的摇钱树。” 夏景行笑了笑，罗宾李要来捋海内控股的虎须，那就得做好跟小马一起当难兄难弟的准备。 光是千寻朝海内控股射冷箭，夏景行其实是不太放在眼里的。 他之所以发这么大火，是因为谷歌在今天发布了手机操作系统——Chrome OS。 这款与Chrome浏览器同名的操作系统是谷歌苦心孤诣研发两年的作品，今天刚刚召开产品发布会，立马吸引了美国乃至全世界科技媒体的目光。 由于Chrome OS也是采用的基于Linux内核的开源操作系统，同时又因为谷歌庞大的体量和丰富的企业资源，所以该系统才刚刚诞生，就已经被媒体公认将成为安卓的劲敌。 反倒是基于Unix内核开发的闭源操作系统iOS，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坐看Chrome和安卓打生打死。 安卓目前估值虽不高，但却是一家相当重要的公司。 复兴手机、荣耀手机的兴衰，都与安卓捆绑在了一起。 要是Chrome（酷安/酷容）接下来击败了安卓，复兴工业旗下的两大手机品牌就算不凉凉，也要元气大伤。 手机业务是复兴工业的基石，可经不起半点闪失。 目前半导体业务、智能家居业务都是围绕手机业务发展的，其他的诸如汽车业务、云计算与人工智能业务与手机业务关联性虽然弱一些，但手机业务屹立不倒，复兴工业旗下所有的业务都能跟着沾光。 所以，这一次谷歌发布酷安操作系统，真的有点击中要害了。 安卓肯定不能倒下，哪怕谷歌这一次砸下了全部的资源去推广和运营酷安，安卓也要抵挡住这一波攻击。 想到这，夏景行开口说道：“你赶紧让大夏资本的商业情报部门搜集酷安操作系统的情报，然后提交给智库，让他们给出评估和预案，我要尽快过目。” 刘海知道事情的紧急性，连忙点头，“下飞机我就去安排。” 夏景行“嗯”了一声，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了。 对于2010年，他之前就做好一定心理准备了，作为移动互联网元年，这肯定是不平静的一年。 复兴工业、海内控股、安卓等公司在埋头发展，而对手一样也没闲着。 双方为了抢夺发展资源，注定只能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了。 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怕的。 夏景行看了一眼刘海放在桌子上的书籍，笑着问道：“你还真是爱学习。” “干一行爱一行嘛，我看小朵最近在购买体育俱乐部经营与管理的书籍，我也就跟着买了几本。” 夏景行笑了笑，跟着自己这个老板就是这样，每个人都要努力学习和提升自己，争取成为一名复合型人才，这样才不会掉队。 “景行，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正文 1436、两条出海道路 夏景行看了一眼刘海，咧嘴一笑，“我们之间需要那么生分吗？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行了。” “好，那我可就说了，咱们对体育产业的投资，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刘海摊手比划道，“你看啊，收购金州勇士队4.5亿美元，修建新场馆需要再投入10亿美元； 收购利物浦俱乐部3.5亿英镑，注资2亿英镑用于球队运营和引援，修建新主场又需要10亿英镑，折算下来投入高达25亿美元。 另外我听说查马斯还在帮你物色NFL职业橄榄球大联盟的球队，起码又要花十几二十亿美元。 全部加起来就是五六十亿美元了，需要对体育产业这么大投入吗？ 我知道这是分散投资风险，但我觉得真的要适可而止了。 而且这些体育产业全部都集中在英美两国，要是某一天全面交恶，这些资产处置起来相对要麻烦很多，没有金融资产处置起来那么便利。 不要高估盎撒匪帮的道德素质，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你现在帮助大陆发展半导体产业，要是某一天激怒了那帮人，说不定就把体育产业全部拿去充作罚款了。” 夏景行笑着点了点头，刘海说的都是大实话，他对此也有所提防。 不过现在还不是没有全面撤出美国吗？距离全面撕破脸还有八年时间。 在这个不短也不长的时间窗口里，他还得捞几把再跑路。 “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清楚，虽然周围危机四伏，但我们仍需要在国际市场赚钱，积累资源。 不管是投资美国的NBA、NFL球队，还是投资英超球队，乃至在硅谷设立复兴工业的国际总部，又或者是在帕罗奥图盖造价2亿美元的豪宅，以及拉一帮美国权贵投资远景资本，全部都是为了纳一张投名状。 总不可能在美国每赚一美元就转移一美元吧？那样的话，奥观海还不请我喝茶？” 说到这，夏景行笑了笑，卧底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些年他付出了多么庞大的利益，才维持了一个还算稳定的发展环境。 “还有新芯集团，他们收购的奇梦达、格罗方德在美国都设立有晶圆厂，接下来还会升级扩建这些工厂，哄奥观海开心一会儿。 特斯拉的弗里蒙特工厂也即将开始生产汽车了，奥观海和能源部对这个由他们一手推动的项目可是笑的合不拢嘴，样板政绩工程！” 刘海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他不清楚夏景行与奥观海之间的具体谈话内容，但知道夏景行是那座象征美国最高权力的官邸的座上宾，与奥观海为首的官府维持着不错的关系。 “处在我这个位置其实也难啊，夹缝里求生存而已！” 夏景行看着舷窗外蔚蓝如洗的辽阔天空，他也想肆无忌惮的出海啊，不交保护费的同时，对英美的控枪和人权问题提提建议。 但奈何家里没那个条件，那就只能多动动脑子了，运用一些迂回战术。 “拿利物浦来说，我打算把它经营成一支英超联赛和欧冠的冠军队伍，让复兴工业的商标奔跑在英超、欧冠的赛场上，让全欧洲7亿人都看见。 目前全世界的发达国家就这么多，欧美日韩新，除了袋鼠国、新西兰和犹太大本营部署比较少以外，其他的发达国家各有布局。 复兴手机、智能家居，乃至未来的复兴汽车，全部都是高端产品，只有发达国家和地区才消费得起。 所以，哪怕国内市场已经足够大、环境已经足够安逸了，我们仍然要去北美洲、欧洲、日韩这些地区，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去推广我们的硬件产品、互联网产品。 困守国内市场，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世界级科技巨头，也无法助力国家完成产业升级。 所以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14亿人争口气，都得拼命向外争夺资源。 欧洲人不是喜欢足球吗，那我们就以足球为抓手，把我们的产业触角一点点伸过来。 英国的联合利华、德国的大众、法国的奢侈品和化妆品都在中国卖的很好，而中国又有什么面对个人用户的消费品牌在欧洲畅销？ 答案是没有，全给他们做代工了，没有自己的品牌，全部赚的都是辛苦钱。 年轻人觉得内卷，觉得人生没希望，看见欧美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就说那是发自内心的幸福，是自由的光…… 所以我们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和意义。 那些有想法、有能力、有魄力的企业家可以沿着我们趟出来的这条成功道路让各自的品牌出海到欧洲，给经济注入新的活力，也给年轻人带来新的希望。 再说回足球吧，它本质上还是一门生意。 阿布购买切尔西是希望能够融入英国的上流社会，而曼苏尔购买曼城是为了宣传阿联酋，我们购买利物浦同样是为了宣传复兴工业，让我们的高端电子、电器产品进入欧洲市场。 当然了，亚非拉的发展中国家市场也不是就意味着彻底放弃了，蚊子腿好歹也是肉，荣耀手机为首的中低端消费电子、家用电器、汽车仍然会卖到第三世界国家人民手上。 两条发展策略，对应两条不同的出海道路，但同样都会遇到不少的问题。 有问题那就解决问题，做事最忌讳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我知道盎撒匪帮不是啥好东西，说他们毫无信义也不为过，跟他们做生意其实要冒不小的风险，但没办法，现在他们有钱，我们需要从他们手上赚走美元、英镑来喂养正在成长中的复兴工业。 或许有一天因为什么突发事件，导致国际格局剧变，甚至我们的体育产业投资都没时间去处置变现，沦为了弃子。 但只要复兴工业发展起来了就足够了，我也就满足了。 任何事都不可能十全十美，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你别看黎黄台现在在国际市场上左右逢源，一副我是无国籍自由商人的做派，但我断定，迟早有一天他会变成一条丧家之犬。 没有别的原因，他的肤色、他的种族就是原罪！白人永远不会真正的接纳他。” 刘海听夏景行说了这么多心里话，瞬间理解了很多，也体会到了夏景行的不容易。 别看亚洲首富现在威风八面的，其实也是在鸡蛋上跳舞，十分考验功力。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收购了NFL球队以后，是该适可而止了。 我还要留着钱去帮老美升级一下半导体产业呢。” 刘海笑了一下，也就是恢复几座破产的晶圆厂的正常产能而已，算什么升级产业。 美国的半导体产业那么高端，也还轮不到夏景行来升级，就算新芯集团不去恢复那些晶圆厂的产能，也会有其他芯片厂商迅速站出来填补空白。 趁现在国际局势还没完全崩坏，还可以跟老美再亲热几年，换取宝贵而又关键的发展时间。 一昧的硬刚肯定不行，要学会分清主次矛盾，远交近攻，同时还要结合自身的发展情况，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正文 1437、蜕变 “除了海内网、海内邮箱、海内游戏、海内影业、海付通、MOMO语音以外，微博、土豆网、酷狗网页版，乃至刚刚上线的海内中文网（运营主体是海内文学），日PV页面访问量都有不同程度的下滑。 对于几大互联网产品的老用户来说，他们能够准确记住我们的产品名称、网址，随便上网一搜就能找到网站并登录。 而新触网的网民，以及那些记不清我们网站名字、网址的网民，可能就被搜索引擎的竞价广告排名带沟里了。” 说到这，张勇拿过一台笔记本电脑，给夏景行展示了起来。 “比如说用户搜索“网络视频”这个关键词，你看，才刚刚上线的奇异果视频竟然排在搜索结果最前面，接着展示的分别是优酷、56、酷6网…… 土豆网被他们排到第二页去了，翻页才能找到！ 即便土豆网现在是全国第一大视频网站，只要被剔除在竞价广告排名之外，那么在千寻搜索引擎的搜索结果呈现顺序上面，就会被沉底。 毫不夸张的说，千寻就是在滥用市场支配地位。 他们利用自身的搜索霸权，恶意降低土豆网的搜索排名！” 听到张勇这愤怒的一番陈述，一同列席会议的其他高管全都注视着夏景行，想看老板怎么说。 夏景行揉了揉太阳穴，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过来开会了，这会儿人有些犯困。 强打起精神问道：“搜索排名没有排在前面，大家有没有预估过，这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赖斌强立马接话道：“我们MOMO语音其实都还好，有我们自己的PC端应用程序，千寻又不是微软，掐断不了我们的流量来源。 而且我们推广主要是依赖海内游戏，基本没受到太大影响。” 话音刚落，凌海又接着说道：“海内游戏也一样，有我们自己的PC端应用程序，不需要千寻的流量入口。” 其他人也纷纷发言，表示千寻的恶心招数对自己所在的部门、子公司影响都不大。 比如海付通，平日里流量就很小，主要是给海内网、微博、海内游戏的用户提供一个充值虚拟货币、游戏货币的通道。 千寻的流量封杀对它根本不起作用，该充值的用户还是会想方设法进行充值。 而海内影业的业务则是以线下为主，千寻顶多降低海内影业出品的电影的搜索排名，目前的互联网营销对于影视宣发来说，暂时还未形成主流，影响也相对有限。 再说海内网，现在平台上的用户流失十分严重，基本都是一些老用户还在坚守，不会有人迷路，找不到登录界面。 海内邮箱的入口有很多，通过海内网、微博、海内游戏等众多产品都能跳转进入海内邮箱，不需要用户刻意去千寻搜索出官网，然后进行登录。 受千寻流量封杀影响最大的，主要是微博和土豆网。 高丽丽忿忿不平的说道：“老用户其实都还好说，而那些不知情的新用户听说微博好玩，跑去网上一搜关键词“微博”，全部呈现的都是企鹅微博。 可能我们在前面大量投放广告，等到最后转化的时候，新增用户全部都跑到企鹅微博那边去了。 千寻突然来这一手，相当于给发展已经显露颓势的企鹅微博又强行输了一波血。” 王微沉声说道：“千寻摆明就是想通过降低土豆网的发展速度，给他们的奇异果视频创造追上我们甚至是反超我们的机会。” 夏景行点了点头，这些情况他早就判断出来了，千寻作为当下的流量之王，流量肯定是优先导给自家旗下的业务。 其次则把流量导给海内控股的各路竞争对手，总之不打算再给海内控股输出养分，怎么削弱海内控股怎么来。 夏景行没吭声，把目光投向了张勇，想听听他的意见。 “千寻流量封杀我们这一幕，令我想到了几年前的一件江湖旧事。” 张勇的话引起了在座众人的沉思，全都在思考和回忆说的是哪一件旧事。 张勇小小的卖了一下关子，很快就揭晓了谜底：“六年前，易贝收购易趣网的第二年，为了压制淘宝的发展，易贝控制下的易趣网疯狂的撒钱，一口气以高出市场价一倍的价钱与三大门户网站签署了排他性广告协议。 千寻、雅虎中国这些搜索引擎也被易趣网给收买了，甚至还打出了“要淘宝，到易趣”的广告语，让淘宝无广告可打。” 听到这，包括夏景行在内的所有人都笑了，这广告语可真够无耻的，但商场如战场，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说法，当你胜利后，历史随你怎么书写和美化。 张勇也笑了笑，接着道：“当时马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感觉全中国的互联网公司都在针对他，与他为敌。 即便他抱着一堆钱上门，好话说尽，也没人敢把广告位卖给他。 因为全中国的互联网广告都被易趣一网打尽了，老马下手晚了一步，只能落个有钱也没地儿打广告的下场。 大家知道马雲是如何破局的吗？” 高丽丽举手说道：“我知道，听说马雲当时用上了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打起了游击战，挨个扫遍了国内的站长联盟，让所有中小网站都挂上了淘宝的广告。 还有一些低俗手段也用上了，比如大量的弹窗广告，论坛发帖机器人等等。 另外淘宝还在线下打广告，地铁车厢，车站牌，街道灯箱，电视等广告渠道通通铺设了一遍。 依靠这些积少成多的流量推广手段，淘宝成功抵挡住了易趣的釜底抽薪，并运用“免费开店”策略吹响了反攻易趣的号角。” 张勇笑着点了点头，“不错，马雲就是利用这些手段粉碎了易趣的阴谋。 海内控股如今面临的流量封杀局面，与淘宝当初面临的无广告可打何其相似！ 企鹅微博的四大股东，再加上一个千寻，几乎等同于大半个中国互联网了。 他们联手围攻海内控股，掐断我们的流量来源，降低我们旗下互联网产品的新用户增长速度，可谓机关算尽。 但是他们严重忽略了一个问题，时代变了。” 张勇目光炯炯的扫过一众高管的脸庞，大声道：“现在不是六年前了，网民访问互联网的设备不再只是电脑这一个工具，还多了一个智能手机的选项。 他们不是想在PC端封杀我们吗？ 好，我们认怂，让他们得意一阵。 接下来，集团将调动全部的资源，加速向移动互联网转型。 我们开发和升级一个个手机应用，用户访问网站将大量通过手机来实现，不再需要千寻这个中间商来进行中转。 千寻这位PC时代的流量霸主，就让它永远停留在PC时代好了。” 众人一脸错愕，心中各有疑问，只是都显得有些迟疑，一时间不知该不该问。 夏景行很满意张勇的这番回答，补充道：“我知道大家可能有担心、有顾虑，觉得移动互联网时代不会那么快来临。 但我想说的是，罗宾李、波尼马也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这是一次属于我们的宝贵发展机会，一旦抓住了，中国互联网产业的格局就将真正改写了。 没人可以再像千寻今天这样欺辱我们，那时候的海内控股将真正的屹立于世界互联网巨头之列。 今年我们的工作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蜕变！ PC互联网时代，因为发展时间太晚，导致我们大部分业务都只能称之为二流。 但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我们不会再迟到了，我们这一次要抢占先机，把每一项业务都做到行业第一！” ………… ………… “来，罗宾，我代表大家敬你一杯，没有你站出来振臂一呼，中国互联网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团结。 你虽然跨出的只是一小步，但却是整个中国互联网的一大步。” 京城翠宫饭店鹤临轩中餐厅的豪华包厢之中，喝的满面红光的波尼马一手夹着香烟，一手端着酒杯，笑吟吟的看着坐在他身旁的罗宾李。 罗宾李这兄弟是真能处，说要干夏景行，他就真的干了。 而且干的让人心服口服！ 直接拔电源！ 没有了千寻的流量输入，海内微博虽说没有立马凉凉，但日子也是十分不好过。 波尼马觉得自己的企鹅微博又行了！ 这可不是他自卖自夸，而是有数据作为参照。 最近几天，企鹅微博的访问量节节攀升，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那效果比请大鼻孔代言还立竿见影。 波尼马在心中憧憬着，今年只要把海内微博给干趴下，那么海内控股胡乱拼凑起来的社交泛娱乐帝国很快就会大散架。 到那时，属于企鹅腾飞的机会就来了。 海内控股所描绘出的社交泛娱乐产业宏伟蓝图，将会被企鹅继承全部的遗产，不出意外的话，企鹅也将成为中国互联网的一极，与千寻、阿狸三足鼎立。 所以，对于跟自己站到一起，还主动扣响扳机，打响反抗夏景行霸权第一枪的罗宾李，波尼马那是发自内心的亲近。 想不亲近都不行，罗宾李肯定跟自己一样，变成了夏景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几个人之一，仇恨值拉满的那种。 罗宾李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满屋子的呛人烟气和白酒味，对于不抽烟，也不喝白酒的他实在太难受了。 注意到罗宾李手上动作，波尼马立马把烟掐灭，满脸堆笑道：“罗宾，你瞧我，这烟瘾一上来就没忍住，跟你说声抱歉。” 罗宾李也不好指责波尼马什么，端起桌上的红酒杯，与端着白酒杯的波尼马碰了一下，说道：“波尼，你谬赞了，什么一小步一大步，在场的都是中国互联网第一代创业者，大家团结一致是应该的。” 一旁的查尔斯、丁三石、曹会计全都保持淡淡的微笑，没有吭声。 实际上，他们三个人已经沦为了配角。 这次朝海内控股下黑手，主要是企鹅微博和千寻牵头唱的一出好戏，他们参与度不高，就是捧个场而已。 这时，罗宾李突然说道：“海内控股毕竟不是一般的企业，夏景行也不是一般的创业者。 我们一起朝他发难，需要做好被报复的心理准备。” 一听此话，波尼马满不在乎的说道：“他已经报复过我很多次了，但企鹅依旧活的好好的。 如今我们是五家公司背靠背一起对抗海内控股，那更加不用担心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夏景行这个人最喜欢利用资本工具去打压对手。 我们就在他手上吃过大亏，各位得小心一下公司的股价了。” “难道他还想做空我们几家公司不成？” 说话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儒雅中年男子，波尼马看了此人一眼，笑着说道：“龚总可能不太了解夏景行这个人，他平生最吃不得亏。 你要是敢推他一把，他可能立马转身就是一个飞踹。” 龚雨皱了皱眉，他几个月前才受邀加入奇异果视频，以前没跟夏景行打过交道，不是特别清楚首富的为人。 现在听波尼马把夏景行描述成一个报复心极强的人，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很正常嘛，年轻人，哪里受得了半点委屈。” 查尔斯翘着二郎腿，单手扶着椅子，一副极为洒脱的模样。 他其实只是装出来的洒脱而已，心里已经慌得一批，夏景行不会真的死磕搜狐吧？ 冤有头债有主，再怎么说，也应该先去收拾千寻和企鹅啊。 他感觉自己被波尼马拖上了一艘贼船，放着好好的闲云野鹤生活不过，跑来陪这群人趟浑水干嘛？ 难道我要做一个奋斗逼？ 刘治平暗中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作为新联盟的幕后推动者，他要掌握联盟中每个人的真实态度。 过去的几次联盟都宣告失败了，最大的原因就是人心不齐。 现在大伙儿一起干了坏事，有夏景行的报复悬在每个人头顶，应该要团结一些了吧？ 正当刘治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时候，罗宾李发话了，“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能保证的是，只要大家一日还在坚持对抗，那么千寻对海内控股的流量封锁就一日不会解除。 另外，千寻的搜索流量将为奇异果视频、搜狐视频、企鹅微博、网易游戏等自家人提供长久的支持。” 闻言，波尼马立马拍手叫好，“我们企鹅也一样可以承诺，企鹅微博将和海内微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QQ空间也永远不会向海内网妥协，有他们没我们。” 曹会计、丁三石、查尔斯见状，也各自开始口头承诺，表示自己与公司，将和海内控股一项或者多项业务干到底。 波尼马还是有些感到不放心，一本正经的说起了大道理：“过去大家打生打死，其实都是为了争夺生存资源。 我想说的是，现在大家面临共同的强敌，真的要摒弃前嫌，齐心协力合作一次了，不然真的会被海内控股各个击破。 夏景行的野心已经不加掩饰了，他想要统治中国互联网。 试问，如果真的被他实现了这一目标，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吗？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让夏景行梦碎中国互联网。 大家各自发力，每个人只需要击败海内控股一项业务就行了，到那时等待海内控股的将是分崩离析。 错过了关键的发展时间，就算夏景行再不甘心，也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了。 只要他退出中国互联网，不再妄想称王称霸，对我们在座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福音。” 正文 1438、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听到请回答。” “地瓜地瓜，我是土豆，有话请讲。” “企鹅已经出巢，请求提供炮火支援。” “收到，三分钟后将启动地毯式轰炸，烧烤胖企鹅，地瓜同志，请务必多加注意自身安全。” “砰砰砰～” …… 位于亦庄经开区的复兴工业总部园区A区某间会议室里，正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地瓜土豆”嘴炮作战。 代号“地瓜”的张大龙手拿一台复兴FX2S手机，一会儿把听筒对准耳朵，一会儿按住语音录入按键，向“土豆”发送一段语音。 代号“土豆”的夏景行也玩心大起，拿着一台才上市不到两个月的荣耀手机与“地瓜”一起测试新开发产品微信的语音对讲功能。 在场围观的还有张勇、高丽丽、沈心仪及林兵、祝兆江等海内控股、复兴工业高管。 一群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手上那两台神奇的手机，或者说神奇的互联网应用。 这款神奇应用的诞生，意味着将彻底颠覆互联网即时通讯行业，人们通过微信可以使用文字、语音两种模式进行实时的聊天，而不用再像2G时代一样，只能通过文字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思想。 玩了一会儿，夏景行满意的放下手机，笑吟吟的对正对着手机话筒准备说话的张大龙说道：“好了好了，地瓜，咱们今天不玩了，已经测试得差不多了。” 闻言，张大龙收起了手机，一脸憨厚的朝夏景行笑了笑。 夏景行越看张大龙，越觉得这家伙可靠。 微信项目是去年8月份进行立项的，为了开发这个项目，张大龙辞去了海内邮箱负责人兼羊城分公司总经理的职务，带着几个亲信和骨干离开安乐窝羊城，来到京城重新组建微信开发团队。 短短几个月时间，张大龙就带领团队开发出了微信1.0版本，在测试打磨了该版本之后，张大龙和团队还把本该属于2.0版本的语音对讲功能也给鼓捣出来了。 这工作效率简直没得说，有点超乎夏景行的预期。 为了保密需要，张大龙和团队早在几个月前就入驻了复兴工业总部园区已经修建和装修完毕的A区，成为了第一批入驻复兴工业园的部门和团队，比复兴工业旗下很多部门还先用上崭新的办公室。 不过张大龙和团队搬过来却不是来享福的，加班加点的干了几个月，所在楼层经常到凌晨还灯火一片通明，那股子疯狂的拼命劲儿，让很多复兴工业的职员看了都自愧不如，互联网行业太卷了。 这些事情夏景行都有听说。 今天当他看见张大龙脸上的黑眼圈，以及对方不停地打哈欠，便知道传言不虚，微信团队真的是玩了命的在工作，007那种神仙级加班程度可能还达不到，但绝对远超996的工作强度。 于是夏景行一脸关切的说道：“大龙，我看你脸色不好，最近应该累着了吧？接下来给自己和团队好好的放个长假，把身体养好了再继续工作。” 张大龙立马摆手，“夏总，不用休息了，公司里放了很多行军床，累了随时都可以躺下休息。 现在是关键时刻，一点都耽误不得，等微信达到一亿用户再说休息的事吧。” 说着说着，张大龙自己都笑了，他在憧憬微信达到一亿用户的鼎盛场面。 到那时，大街小巷、公司里、家里……肯定都有无数人拿着手机在进行语音聊天。 作为开发者的他，能见到这样一幕，是对他程序员生涯最大的褒奖和肯定，算是不枉此生了。 正当张大龙满怀期待的思考微信未来会如何的时候，夏景行突然朝他头上泼了一盆冷水，把张大龙浇了个透心凉。 “微信暂时还不能发布！” 不等张大龙主动开口询问，性子急躁的高丽丽已经先他一步发话了。 “为什么啊？这么好的产品不赶紧发布空袭企鹅，难道留着过年吗？” 夏景行心说，我还真的有点想留着过年。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产品发布时间要综合很多因素考虑。 张勇看了一眼满脸不解的高丽丽，解释道：“要考虑企鹅的因素！ 你想想看，去年微博才刚刚上线半个月，奥运会一结束，企鹅就立马上线了自己的微博。 如果我们草草的上线微信，会有个什么样的后果？没等我们大面积推广这款产品，企鹅的模仿产品就先行一步杀到了。 而且从过去的经验来看，QQ肯定会继续充当引流神器。 我们手上可没有QQ这种王炸，企鹅的移动即时通讯产品很可能会后发先至，虽然是我们的模仿产品，但却成功的反超我们这个原创者。” 高丽丽争辩道：“企鹅微博之所以那么快就上线，是因为吴亦敏泄密的原因。 正常情况下，企鹅发现我们上线即时通讯产品，立马决定立项、成立团队、开发产品、测试，这一整套流程走下来，起码需要耗费几个月时间。” “几个月时间能确立微信的决定性优势吗？企鹅有QQ引流，我们可没有。” 张勇的话在众人听来，感觉很有道理，很实在。 但高丽丽却觉得张勇有些瞻前顾后了，不过考虑到这是顶头上司，要留几分颜面，她基本打算放弃辩论了，直到她看到夏景行的鼓励眼神，这才继续发表意见。 “张总，我们是没有QQ，不过我们有海内网、微博、MOMO语音、海内游戏等诸多产品。 去重之后，我们的产品可以覆盖全国2亿用户，这些都是我们推广微信的助力。 截止去年12月31日，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统计，我国网民规模达到了3.84亿人。 光是一个海内控股，就可以覆盖全国超过一半的网民。 另外一半网民，我们则可以通过阿狸、赶集网、大众点评、去哪儿网、汽车之家等诸多远景系互联网企业去影响、去触及。 我们的力量尽管较企鹅、较QQ分散了一些，但不是完全没有一战之力。” 高丽丽顿了顿，摊手指着不发一言的张大龙，说道：“还有老张，他和团队夜以继日，通宵达旦的奋战了上百个日夜，才开发出了微信。 如果不能及时上线，先不说士气会不会受到打击。 就单说市场反馈，如果没有足够多的用户反馈，怎么升级和优化产品。 我知道即时通讯是企鹅的命根子，我们一旦暴露微信项目，企鹅必将疯狂的反扑。 可这些年，我们上线的哪个项目没有遭受企鹅的反扑。 上线微博，企鹅跟着出了一个企鹅微博； 上线MOMO语音，企鹅立马复活了QQtalk； 海内邮箱上线漂流瓶功能，企鹅马上照抄了过去。 竞争是根本躲避不开的，抄袭也是无法避免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早击败企鹅，结束企鹅这颗行业毒瘤罪恶的一生。 而且我看企鹅股价最近正在反弹，这为他们启动新一轮募资创造了有利条件。” 张勇刚刚看到了夏景行朝高丽丽递眼神，知道对方是老板故意推出来的反方代表。 作为正方代表，他也只好继续同反方进行辩论。 “你说的这些都很对，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张勇把目光移向另外一侧，满脸含笑道：“林总、祝总，你们最有发言权，请你们来就这个问题说几句吧。” －－－－－－题外话－－－－－－ 感谢孤寻情书友的1万点币打赏，加更只有下个月来还了，这个月确实有点身体不适，养一阵子再还欠下的打赏加更和日常欠更，都记着的，不会赖账。 正文 1439、肤浅了 与张勇一样，林兵也是一大集团除夏景行之外的一号人物。 见张勇这么客气，林兵满脸堆笑，回答也很是客气，“张总谬赞了，我们只是距离移动用户更近而已。 好，那我们今天就抛砖引玉，给各位看看复兴手机和荣耀手机在中国市场的销售数据。 截止目前，复兴手机已经推出三代产品，一共在中国市场取得了820万部销量，约占全年累计销量的18%。” “这么低？”高丽丽脱口而出道，“我还以为能占全球销量的两到三成。” 林兵摇了摇头，“最早的FX1的确能占全球销量的两成多甚至是三成，与美国市场分庭抗礼而不落下风。 但随着复兴手机开发更多国家市场，手机总销量在上升，但美国市场、中国市场占全球销量的比重都在下滑。 目前单论最新款的复兴FX2，中国市场销量只占全球15%。 高端智能手机对于我们这种发展中国家的人民来说，还是昂贵了一些。 普通城市白领需要花费两到三个月工资才能购买一部最新款的复兴手机。 对于拥有几亿手机用户的中国来说，价格是阻止销量快速增长的最大原因。 当智能手机的价格下调以后，的确在销量上让我们见识了什么叫做“中国奇迹”。 兆江，你给介绍一下荣耀手机的销量情况吧。” 祝兆江先朝林兵点点头，又朝周围的海内控股高管一一点头致意，然后开口介绍道：“荣耀A1是在去年11月11日上线的，并同步上架到了复兴商城、京西商城，也参加了阿狸的第一届“双十一购物节”。 在各大网络电商平台预售仅仅一周，销量就突破了100万部，打破了由复兴手机之前创下的国产智能手机首周销量。 之后我们又跟海内网、中国移动联合推出“智能手机进校园”活动，面向全国2000万在校大学生推出了“零元购机”，荣耀A1受到了无数大学生疯抢……” 夏景行面带微笑的在一旁听着，荣耀手机寄予了他很多的期望，十分希望这款手机把庞大的国内智能手机市场潜力给榨取出来。 为了一炮打响荣耀手机的名号，调动了复兴工业甚至是他个人的全部国内资源。 京西商城、淘宝网发放了大量的购机优惠券，由于优惠券动辄就是上百元，因此吸引了大量的价格敏感型用户。 中国移动方面，为了推自己的TD通信标准，大幅度让利，推出了多种合约机方案。 学生用户只需要办理一张捆绑荣耀A1手机的移动3G电话卡，就可以把心心念念很久的智能手机抱回家。 每个月88元的话费套餐，连续扣费三年，第一次让学生们体验到了超前消费的酸爽。 虽然话费快赶上普通学生半周的生活费了，但只要人前一掏出大屏幕智能手机，立马就可以收获无数路人的羡慕眼光，这让很多年轻人感觉值。 而且这会儿也没有太多的手机鄙视链，荣耀手机除了比复兴手机矮一头之外，功能和科技感秒杀市面上几乎所有的功能机、半智能机。 能够在手机上刷微博！ 能够在手机上看土豆网上的电影、电视剧、综艺和体育节目！ 超大的屏幕能够把教育片中的每个细节都尽收眼底，再吹毛求疵的人也挑不出毛病来！ 荣耀手机自带的酷狗音乐播放器，可以随时随地的听欢子、许嵩的潮流歌曲，手机自带的还有海内中文网、91助手等丰富的手机应用，足够学生们玩上个三天三夜也不感觉厌烦了。 价格便宜、好玩酷炫、分期付款，荣耀手机一下子就抓住了当代喜爱电子产品，但却囊中羞涩的大学生心理。 因为荣耀A1的推出，现在夏景行在中国大学生群体中的人气和口碑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个档次，每一个用上智能手机的年轻人都得说一声“夏总高义”，与夏景行在中小学生群体中的口碑形成了极大反差。 中小学生不懂事，因为玩海内游戏旗下网游经常被挤出服务器，没少骂夏景行。 游戏道具太贵，还是骂夏景行。 防沉迷系统的推出，导致骂的更厉害了。 …… 祝兆江笑容满面的说道：“其实率先推出2000元档智能手机的是魅族，M8 8GB和16GB版本上市售价分别是2399元和2880元，后分别降至1999元和2499元。 但魅族M8相较于基于复兴手机成熟技术开发的荣耀A1，漏洞和不完善的地方还有很多，比较之下，用户更愿意选择荣耀A1。 而且我们16GB版本手机还便宜一点，仅售2299元，8GB版本则跟M8后来下调的价格一样，仅售1999元。 不过魅族可没我们这么多资源可供使用。 阿狸、京西等电商平台，还有移动，为了这次的活动都拿出了真金白银。 海内控股也采购了10万部手机，作为各家网站、游戏的活动奖励免费发放给了用户。 依托这种种优势，荣耀手机上市销售不到两个月，就取得了415万部的销量好成绩。 不过比较遗憾的是，我没有完成立下的军令状。” 说到这，祝兆江小心谨慎的看了看夏景行，发现后者也在看自己，顿时有些尴尬。 夏景行只好站出来化解尴尬，说道：“500万部销量是我制定出来激励你的，原本我想有个两三百万部销量就差不多了。 荣耀A1在09年的销售时间太短，看今年吧，争取做到1000万销量。 这款手机是我们进一步打开国内智能机市场的神级产品，牺牲了很多利润，但只要销量做上去，同时把品牌打响，就一切都是值得的。” 祝兆江点头称是，随即不再多言。 夏景行把目光转向高丽丽，说道：“现在知道症结出在哪里了吧？” “智能手机在国内的出货量，限制了微信的发展，无法在短时间内腾飞，确立对企鹅模仿产品的体量优势？” 高丽丽喃喃自语，接着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是我鲁莽了，看样子的确不能过早推出微信。” 夏景行哈哈大笑，“所以说啊，推出微信要综合很多的因素一起考量。 现在复兴手机加荣耀手机，再加上魅族和刚进入中国市场的智慧果，全国的新型智能手机全部加在一块儿，销量可能还不到1500万部。 跟3.84亿网民数量比起来，占比还不到4%。 跟号称“十亿注册用户”的QQ比起来，那更是沧海一粟。 当然了，QQ的注册用户水分很大，挤干所有水分后，大概能有三亿的去重用户，甚至是3.5亿。 去年10月份，QQ同时在线人数突破8000万，应该马上就要突破同时在线人数一亿大关了。 对手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开枪的机会只有一次，十分宝贵。 如果这一次击不中的话，可能是十年，乃至更久都没有咬下企鹅一块肉的机会了。” 听到夏景行这席话，不仅是海内控股的高管，连复兴工业的高管都低头沉思了起来。 海内控股与复兴工业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连办公室都一块儿用，复兴工业高管对于海内控股制霸中国互联网，也是乐见其成的，因为也能跟着受益啊。 要是企鹅称王称霸，复兴工业作为夏景行的嫡系，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别想运用互联网营销和推广自家产品了。 “今年，菊花厂、中兴、良心、酷派等国产手机厂商都会推出基于安卓系统开发的智能手机，摩托罗拉、三星、LG等外资厂商则会分别推出基于Windows Mobile、安卓、甚至是Chrome的智能手机。 HTC已经确定了，这家夷州公司抱上了谷歌的大粗腿，将会在今年推出首部搭载Chrome1.0系统的智能手机。 再加上死守着塞班系统，不断开发新型智能手机对抗全球智能机浪潮的诺基亚。 今年的智能手机市场将会变得很热闹，堪称百花齐放。” 说到这，夏景行暼了张勇一眼，又道：“在这场史无前例的智能手机和系统大战中，已经完成3G网络覆盖的中国，智能手机用户也必将迎来飞跃式的增长。 过去两年半时间，中国的智能手机用户还不到1500万。 但等到今年年底，这个数字将会变成5000万。 而QQ的用户数至少是3亿，这个数字鸿沟非常不容易填平。 可能有人会说，QQ是陌生人社交，而微信是熟人社交，为什么QQ和微信之间不能共存？ 我们发展我们的，没必要去把追平QQ的用户数量当成一条产品生死线来对待。 但这么理解就错了，先不说QQ的长远威胁，就拿企鹅模仿我们推出的移动即时通讯产品来讲，可以导入数量庞大的QQ用户及转移每名用户背后的社交关系链。 身边一大群朋友集体使用企鹅的即时通讯产品，那种用户黏性比单独一个用户使用我们的微信要高的多。 好在我们还有一个海内网，是基于熟人社交打造出来的平台。 虽然近一年多时间，海内网月活用户数量有所下滑，不过每名用户花几年时间形成的社交关系链不是假的。 要推广微信，就需要全部挖掘出藏在海内网的宝藏。 当然了，手机通讯录导入也能够直接导入一名用户大多数线下的亲朋好友，但如果加上海内网沉淀的社交关系链，无疑会更好。” 听完夏景行的这一番话，张大龙茅塞顿开，也理解了夏景行。 高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是不同。 “夏总，我明白了，那就等到年底再发布微信，然后一骑绝尘，把企鹅远远甩在身后。” “不，你还是没明白。” 夏景行轻轻摇头，张大龙的理解还是肤浅了一些。 －－－－－－题外话－－－－－－ 1433章被屏蔽了，此红军非彼红军，删除了图书馆管理员也放不出来，有点头疼，估计要改成蓝军才行。 正文 1440、扬帆出海 “我们不能画地为牢！” 当着众人的面，夏景行斩钉截铁的说道：“虽然今年发布微信会遭遇很多不利因素，但我们还是要迎难而上。” 众人不解的看着夏景行，感觉老板的话有些颠三倒四啊！ 一会儿说暂时不能发布微信，一会儿又说要迎难而上。 那到底还发不发布？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夏景行注意到众人脸上的古怪表情，笑着解释道：“把所有不利的因素揉碎了，摊开在大家面前，是为了让大家更加了解当下的局势。 我真正想说的是，即使微信拖到年底再发布，那时候国内的智能手机用户数量也达不到一亿人，顶多五六千万。 即便这部分用户被我们全部拿下，微信也无法超越已经拥有三亿用户的QQ。 与企鹅之间的社交战争，注定是一场长期拉锯的硬仗，取不了太多巧。 等到国内智能手机用户数量达到三亿、四亿，甚至超越了QQ的用户数量，我们再把微信这记杀招亮出来？ 这肯定不行！企鹅不是傻子，即便没有我们的刺激，他们一样会向移动互联网转型。 国外现在已经诞生了移动端的即时通讯应用，只是声势暂时还不大，不过企鹅只要多留心一下，一样会注意到这场“社交革命”。 因此，留给微信的发展时间不多了。 无论我们怎么做，都始终要面对来自QQ的正面威胁。 敌人不是游戏中的NPC，更不是一帮饭桶，我们根本没办法做到做好万全准备后再抵达战场。 所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是没有“以弱击强”的决心，那就不要妄想把企鹅从社交王座上掀翻了。” 说到这，夏景行顿了顿，看了张勇和高丽丽一眼，说道：“你们俩说的都很对，一个要求考虑智能手机覆盖率问题，另外一个则认为要把海内控股甚至是我个人的商业资源全部都利用起来，以抵消QQ庞大用户基数的优势。 那怎么做到所有问题都兼顾呢？答案其实已经有了。” 看着夏景行朝自己投来的目光，张大龙一脸懵逼，由我来回答吗？ 夏景行对其笑了笑，“老张，我不是叫你一起开发了一个PC端微信吗？” 张大龙恍然大悟，说道：“夏总，你的意思是先发布PC端微信？” 周围人一听，顿时感觉给各自的思维推开了一扇新大门。 是啊，如今智能手机覆盖率不行，那就先发展PC端啊，每多发展一个用户，就是为微信多增加一分实力。 “对，今年上半年先发布PC端微信，把海内网、微博、MOMO语音甚至是海内游戏的用户，尽可能的引流到这款即时通讯软件，完成第一阶段作战任务，也就是蓄力，把海内控股所有分散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一起。 到了今年下半年，各家厂商都已经发布了新型智能机，智能手机浪潮应该已经达到一个新高度了，这时候发布移动端微信，直接就立在了移动互联网浪潮的潮头之上。 同时，由于是同一平台，微信PC端用户也可以沿着更加方便和快捷的通道直接迁移至移动端，而不至于从微博、海内网等产品切换至微信，少了一些步骤，可以省很多的发展时间。 在与企鹅的竞争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值得我们去珍惜和善加利用的。 这是我们的第二阶段作战任务，加速微信的发展。” 夏景行注视着张大龙，郑重其事的叮嘱道：老张，你和团队身上的担子很重，休整一个月后，我需要你们下个月就发布PC端微信，并且在半年之内做到5000万注册用户。 紧接着发布移动端微信，半年之内也要做到5000万用户。 也就是说，等到今年年底，包含PC端和移动端，微信至少要达到1亿注册用户，这样才能称之为合格的完成两个阶段的作战任务。 也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底气抵挡企鹅的疯狂反扑。” 张大龙听得心里沉甸甸的，夏景行交代的任务，难度系数着实不小。 偏偏他又觉得合理，老板说的都对，无法去反驳。 因为如对方所说那样，QQ现在就有三亿用户，等到年底搞不好就发展到4亿用户了。 到时候，企鹅回过神来，开始疯狂的押注移动端。微信却连一亿用户都没有，这仗根本没法打下去了。 夏景行看出了张大龙的复杂心绪，安慰其道：“我知道安排给你们的任务很重，但不得不如此安排。 全公司能否赢下这场奠定未来至少十年互联网产业格局的关键之役，全部希望就寄托在你和微信团队身上了。 不过你们也不是孤身上阵，今年全公司的资源都会朝你们身上倾斜。” “夏总，你不用多说了，这任务我们接了！” 张大龙抬起头，目光坚毅的说道：“只是我们现在人手还是太少了，我们急需扩充大量的人手。” “你放心，不管需要多少人手，我都给你们找来，要是还不够的话，直接从其他部门抽调。 今年上半年，你们不仅仅要肩负推广PC端微信的任务，还不能停止对移动端微信的升级。 你们要多开发、储存几个版本的微信，等企鹅的抄袭产品推出后，我们陪他们好好玩一场产品迭代的游戏，拖垮他们。” 张大龙点了点头，他已经清楚老板的全盘战略了，他对此没有多余的意见，认真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即可。 张大龙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善言辞，更喜欢醉心于产品的开发和打磨。 给张大龙交代完毕后，夏景行又把目光投向复兴工业的高管，说道：“微信的发展第三阶段，就需要你们帮忙了。” 林兵笑呵呵回道：“没问题，夏总你只管吩咐。” 夏景行轻轻点头，“好，等先完成今年的两个任务再说吧。” 说罢，夏景行宣布了散会，并单独留下了张勇。 “微信不能困守国内市场，我以前曾说过，有机会的话，海内控股还是要冲出去与脸书较量一番。” 张勇眼睛瞪得老大，他记得夏景行以前是说过这种“豪言壮语”，但……当时以为只是鼓舞团队的口号，没想到要动真格的。 “夏总……” 夏景行摆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把脸书当成自家人，它跟复兴工业、远景资本都不太一样，保持一定的竞争，对两家公司都是一件好事。 我也不要求微信一口气杀到北美和欧洲，先不说能不能实现这个目标，即便真的实现了，麻烦肯定也会产生一大堆，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微信在其他国家的发展进度。 我对微信出海就一个要求，拿下近在咫尺的东亚和东南亚市场。 在新加坡，Garena将成为我们的出海合作伙伴； 在曰本，软银和雅虎曰本也将成为我们的出海合作伙伴； 在棒国……棒国就没办法了，那个国家你也知道，排外情绪严重，拿不下就算了。” 张勇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那什么时候安排出海？” “越快越好！” 夏景行现在有点担心出海太晚，市场都被别人抢占了。 前世微信就是出海太晚，最后什么都没捞着，基本上只有国外的华人、华侨在使用WeChat。 “微信出海只是海内控股迈向海外发展的第一步，只要把桥头堡打造出来了，我们的兵力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向海外投送。 网络视频及音乐、网络文学、动漫、游戏等等业务都可以顺着这条线向外发展。 所以，微信出海一定要取得成功，至少把东南亚市场给占领住。 如果还有余力的话，那就继续向更多的国家和地区拓展。” 正文 1441、上天的梦想 数日后。 复兴工业园举行了规模盛大的入驻仪式。 来自消费电子、云与智慧、汽车、航空航天、复兴商城、复兴研究院等众多子集团、事业群和直管子公司的15000名员工共同出席了这场活动。 夏景行站在搭建好的舞台上，看着广场上站成一个个整齐方阵的员工，以及那无边无际的人头，一时间踌躇满志。 他此刻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古时候站在点将台上的将军，手下统领着千军万马。 那种大权在握的感觉，对于男人来说，的确比那啥药还要猛烈。 此刻站在复兴工业园区广场上的1.5万名员工，全部都是集中在京城办公的几个部门的员工，人数还不到复兴工业集团员工总数的十分之一。 在魔都和长三角，以及珠三角，还分布着复兴工业的大量员工，美国及海外市场也还有几千名员工。 如果把复兴工业分布在全球的研发人员全部集中在一起，数量已经高达好几万人了，光是一个A区都容纳不下。 想到这，夏景行看了一眼远处围起来的工地，那是B区，也是复兴工业园区的二期工程建造现场。 与一期工程A区一样，二期工程B区将修建两组、六栋连体大楼，每三栋80-100米高的大楼中间将由空中连廊连接，总计建筑面积为50万平方米，可容纳2.5万名员工同时办公。 A、B、C、D四个区将分作四期工程进行建设，等四个区的8组、24座大楼全部建成后，从高空俯瞰，将端端正正的占整个园区东南西北各一角。 四个角之间的空白地带，将全部打造为公园、亭台楼榭以及健身休息场所。 值得注意的是，园区内的道路全部都是笔直的，呈“井”字形分布。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复兴工业的员工将成为集团开发的无人驾驶汽车的第一批体验乘客，由无人驾驶汽车取代如今的园区班车。 整个复兴工业园区就仿佛一座小城市一般，未来大概率也会成为智慧城市业务的试验田。 总之，复兴工业园区的总体规划，既考虑了土地的稀缺性，没有滥用土地，又兼顾了复兴工业未来的成长性、科技属性。 未来，这里必然将成为京城新的地标——复兴科技城，一座科技之城、未来之城。 亦庄这当下鸟不拉屎的地方，搞不好也要跟着复兴工业腾飞。 懂事的员工，已经偷偷在买房了。 其实也不用员工考虑房子的问题，顺驰地产已经在亦庄拿了不少地了，未来将修建无数的员工住宅小区。 而京城官府为了表示自己支持复兴工业的决心，地铁、学校、医院等配套设施通通都在规划。 嗅到味儿的恒太、融创也跟着过来拿地了。 总之，复兴工业已经不声不响的影响了很多人、很多公司，乃至很多座城市。 …… 夏景行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演讲。 “京漂了快五年了，咱们也终于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了，不用再羡慕那些有自己总部大楼的大厂了。” 台下的中国员工纷纷大笑，周光平等高管则感到振奋不已。 尤其是周光平，他可没忘记三星太子对自家公司的羞辱。 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一定劝夏总把李在榕从棒国叫过来，让他睁大狗眼看看，这总部是不是比三星的总部更有派头？ 数百名来自俄罗斯、乌克兰的航天专家由于听不懂中文，全都一脸懵逼的看着台上，完全不知道夏景行在讲啥，也不清楚周围的人在笑啥。 好在复兴工业聘请了几十名专业翻译，正一个带十个的给他们翻译夏总的讲话内容。 “虽然咱们现在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总部大楼，但还是要保持一颗进取之心，不要觉得自己是什么巨头了。 我想对大家说，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是一家创业公司，未来不管达成多么高的成就，我也希望大家始终把公司当做是一家创业公司。 创业公司有冲劲、有热血，从来都不会躺在功劳簿上过日子。 事实上，我们现在的发展阶段依然还很初级。 我们的芯片还没正式上市，我们的云计算还未大规模应用，我们的首枚火箭还没发射上天……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眼下虽然已经取得小小的成就，但绝不应该满足于现状，也绝不能停滞不前。 这是我对大家的寄语，也是期许，同时也是我个人的心里话。” 夏景行简短的发言后，便径直走下了演讲台，丝毫不拖泥带水。 反应过来的员工齐齐鼓掌，上万人的掌声确实如雷动一般，声势非凡。 现场受邀观礼的记者受此情此景感染，一个个的，也是激动的不行。 如果不是面前有保安拦着，恐怕这帮人直接冲过去采访夏景行了。 夏景行走下演讲台后，朝高管和股东所在的队列走去。 黄宏升朝夏景行竖起了大拇指，感慨万千的说道：“夏总，今天过来观礼，着实把我震撼到了。 云计算、芯片、火箭……复兴工业横跨无数高精尖领域，要是中国再多几个你这样的企业家就好了。” 夏景行笑了笑，“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复兴工业要想赢得未来，只能死磕高科技。 没有技术，那永远都是给别人打工。 只要黄总你不厌烦我整天烧钱搞研发就行。” 黄宏升连忙摆手，“夏总，瞧你这话说的，我老黄绝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你的一切决定，我都是打心眼儿里支持。 别的不说，就说那群老毛子，以前我们求爹爹告奶奶都请不来，请来了还横挑鼻子竖挑眼。 你现在一次性就从国外弄回了几百人，一个个儿的还拖家带口的，摆明是要长居中国了。 别的不说，关键是提气啊！大涨咱们中国人的志气！” 夏景行笑道：“千万别叫“老毛子”，人家大老远跑来帮我们发展火箭，可别回头给气走了。 我已经给公司上上下下都打过招呼了，要尊重这帮国际友人，不能有任何歧视，平等相待即可。” 黄宏升自知失言，连忙道歉，表示自己过去叫习惯了，以后会改正。 夏景行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老派企业家就是这样，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小毛病，无伤大雅，只是相处起来总觉得差点意思。 陈宏见状，出来打圆场道：“景行，后面是不是还有几批俄、乌专家要抵达？” 夏景行点点头，“对，全部加起来大概一千人出头吧，加上我们从两航挖来的专家，以及招聘的应届大学生，复兴航天的团队很快会扩大到2000人。” 陈宏笑容满面道：“那人数规模相当不小了，今年是不是放个窜天猴耍耍？” “自然是要发射一次的，就当是磨合团队吧！现在复兴航天人数规模已经彻底达标了，甚至还有所超标。 富余的人力资源不赶紧利用起来，就变成了一种浪费。 SpaceX前年取得了火箭首次发射成功，至今已经发射成功好几次了。 我们的火箭已经远远落后于他们了，要抓紧时间进行追赶。” 陈宏笑着点头，“你向来是有先见之明的，既然你说要大力发展火箭，那我自然是毫无保留的支持你。 未来火箭发射成功了，是不是可以把我也送上天啊？” 看见夏景行那古怪的眼神，陈宏连忙纠正道：“我的意思是，我当太空旅客，不是那种上天。” “你不怕吗？这危险系数可不小。” 陈宏沉默了片刻，又道：“说实话……还是有点怕的！要不然，等发射成功率有个99%以上我再上去？” 夏景行哈哈大笑，“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跟我同一批上去。” “你也想等到发射成功率有个99%以后再上去？” “那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有个50%成功率就会上去了。” 夏景行：“……” …… 跟陈宏嘻嘻哈哈开了会儿玩笑后，夏景行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熟人正迈着大步朝自己走来。 正文 1442、红衣大炮做先锋 “景行，快快快，跟我走，大伙儿还等着你给大家讲两句呢。” 由于已经是冬天了，周红衣没有再穿他那件红色战袍，难得的换了一件黑色羽绒服。 个头不高的老周穿着一件长款羽绒服，跑起来活脱脱像是一只企鹅，憨态可掬。 他一路小跑到夏景行面前，然后一把抓住后者的胳膊，急匆匆的就往外拽。 夏景行没空去计较周红衣对自己这个师父的称谓，因为他整个人被对方拽着一连走出了好几步，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老周，你也是这么大的企业家了，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这么多人看着呢。” 周红衣看了看四周，果然有很多人都看着的，甚至还有部分记者专门把摄像镜头对准了他们二人，估计他刚刚拉着夏景行一路狂奔的镜头都被记者拍下了。 他转头对夏景行笑了笑，“没事，让他们看好了，正好我也跟着你上一次头版头条。” “那你先把手松开。” “不松，万一你跑了咋办？那帮兄弟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的，今天一定要把你带过去。 过去好几次举行活动，你把大家全部邀请到场，自个儿却讲完话转身就溜了。” 说罢，周红衣继续死死的拽着夏景行的胳膊往前走，直到把他带到了目的地才松开。 夏景行定睛一瞧，好家伙、黄埔一期……不对，应该是远景学院一期毕业生全部都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 除周红衣外，到场的还有杨浩勇、李响、张涛、戴志康、陈从武、周兆龙等第一批接受远景资本VC基金投资的创业者。 何小朋、庄晨超、王静波等远景学院二期、三期毕业生也前来观礼了。 虽然今天是复兴工业园区的入驻仪式，与远景资本，与远景资本投资的创业公司关系都不大，但大家都知道复兴工业是谁的产业，自然要过来捧场，顺便与夏景行联络一下感情。 这不，夏景行刚被周红衣拉过来，就立马被这群人给层层包围了，“夏总（座）”、“总裁”、“校长”叫个不停，十分的热情。 对于这帮“半徒半友”的创业者，夏景行早些年还联络比较多。 近两年夏景行的事业越做越大，整个人太忙了，而且很多业务都分派给了下属，导致与这帮狂热信徒的联系减少。 不过，大家现在看到许久未见的夏景行，可一点都不觉得生分，各种夸赞和奉承仿佛不要钱似的往夏景行身上扔。 “夏总，复兴汽车什么时候发布第一款车型啊？我可是等不及想入手了！” 李响满脸堆笑的说道：“汽车之家的用户整天都在讨论，复兴汽车会不会比Roadster和Model S更加惊艳。 还有人说，复兴手机都能够正面击败智慧果，那么复兴汽车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第一款走向海外的国产汽车，非复兴汽车莫属！” 周围人纷纷笑着起哄，仿佛复兴汽车已经登上世界舞台了一般。 夏景行笑骂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我的布加迪威龙好像借你开四五年了，什么时候还给我？” 李响挠了挠头，“你现在不是只开五菱了吗？全国人民都知道。 把车还给你，你也不会去开它，不如让我们留着再打几年广告。” “靠，你这是想白嫖啊？” 李响做出一副贱贱的样子，讨好道：“先欠着，等复兴汽车上市了，汽车之家免费给你们打半年广告。” “这可是你说的噢，这么多人都听着的，不许反悔。” “不会不会，现在我们就等着你的汽车上市呢，到时候肯定又可以捞一波流量——亚洲首富造车成功，座驾从五菱升级为复兴汽车。 这标题怎么样？夏总你给点评一下。” “你小子可真是精明，把我算计得明明白白的。” 夏景行拍了拍李响的肩膀，有点佩服这哥们的无耻了。 在远景资本的帮助下，李响和汽车之家的发展要比前世好很多。 由于没有缺乏发展资金的痛苦，李响没有如前世那样引入澳洲电讯的投资，也没有把汽车之家的控股权拱手相让，自然也就没有被资本打压，乃至驱逐。 虽说远景资本对汽车之家的持股比例也不低，但并没有去过多插手公司的管理，一直秉持财务投资者的行事准则。 远景资本对汽车之家的持股比例最高曾达到过51%，之后几年汽车之家陆续经历几轮融资，远景资本的持股比例有所下降，但依然保持在40%以上。 过去创投行业对远景资本有所误解，觉得吃相太难看，占股比例太高。 但几年时间下来，远景资本的行业口碑大幅得到提升，尤其是在创业者心目中，形象一下子高大了很多。 虽说远景资本占股比例不低，但作为一家不插手被投公司管理的机构投资者，那绝对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而且远景资本经常是一个项目连续投资好几轮，拯救无数创业公司于危难之中，比如前年金融危机爆发后，很多公司融不到资，最后全部是远景资本慷慨解囊，一一施以援手。 投了那么多钱，占股比例高一点，自然也说得过去。 一众VC同行对于远景资本，则是完全的羡慕嫉妒恨了，他们虽说嘴上骂着远景资本占股比例高，对创业者不公平，但其实心里羡慕坏了。 他们不想占股多一点吗？ 其实是不敢，害怕重仓，害怕连投几轮翻车。 那些回报率很高的VC基金一直都有一套杀手锏，那就是一旦发现明星项目，一路追投到底，每一轮融资都不错过，以一个超级项目的回报率托起整只基金的回报率。 要真按照“广撒网多捞鱼”的投资原则，就算投中了某个明星项目，回报率很高，但由于占股比例太低，回报绝对值也不会太高。 那点回报绝对值再放在整只基金里综合一下，基金的整体回报率直接就被拉低了。 基金考核的是整体业绩，有时候单个项目回报抢眼，说明不了什么。 远景资本投资精准度很高，同时大部分项目都连投几轮，持股比例很高。 这些表现落在同行眼里，再冷静的人也会感到心里不平衡。 简直就是妖孽加行业破坏者，一家公司竟然赚走了全行业大部分的钱。 好在目前远景资本投资的公司，上市的还不多，没有数据作为参照，看出端倪的人还不算特别多。 夏景行与这群创业者聊了一会儿天，叙了叙旧，正准备拔腿开溜的时候。 周红衣突然一把按住了夏景行的胳膊，说道：“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听到二师兄的提议，周围的同门师兄弟姐妹们纷纷出言表示赞同。 夏景行见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了下来。 周红衣表现的很开心，他最喜欢跟夏景行喝酒了，因为那是他为数不多的能胜过夏景行的领域。 夏景行看了看正开怀大笑的红衣大炮，计上心头，这门大炮貌似很久都没开过火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哑火。 ………… ………… 中午。 众人喝过一顿酒后，都酒足饭饱的离开了。 只有周红衣被夏景行单独留了下来。 喝的满脸通红的周红衣吐着酒气对坐在身旁的夏景行说道：“什么事啊？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大家都以为你要给我开小灶。”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聊聊三六零的近况。” 夏景行喝了一大口茶，强压下了胃中的不适感。 红衣大炮太会劝酒了，害得他中午喝了不少。 还好李响、张涛等人赶来护驾，这才没有被周红衣灌趴下。 “近况？” 周红衣向后一躺，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并用余光瞄了夏景行一眼，脑子飞快的运转了起来。 夏景行淡笑道：“刚刚你应该也听到了吧，大伙儿都在筹备上市的事情了，三六零打算什么时候上市啊？” 周红衣毕竟不是一般创业者，也算是创业成功过一次的人，还当过雅虎中国总裁，自有一股傲气在，瘪瘪嘴说道：“三六零跟他们不一样，我们的赛道比较大，不急着上市。” 夏景行等的就是这句话，笑呵呵说道：“赛道虽大，但对手也多啊！” “你是说企鹅吧？” 夏景行没吭声，任由周红衣自己猜测和脑补。 “前几天他们推出了QQ医生，说是只作为查杀盗号木马的小工具。 但我感觉，他们可能是冲三六零来的。” 说到这，周红衣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波尼马这事办得真不地道，真以为他们三六零是软柿子吗？那可就欺负错人了！ 夏景行问道：“何以见得？说不定他们真的只是开发一个小工具，防止QQ用户被盗号呢？” “你信吗？” 周红衣突然坐正身体，直愣愣的盯着夏景行，说道：“企鹅那德行你不是不知道，什么火他们就抄什么。 这些年他们陆续搞过电商、搜索，还开发了海内网的模仿品朋友网，微博推出后，他们也跟着推出企鹅微博，至于什么QQ飞车之类的QQ游戏更是层出不穷，还抄了你们的农场、牧场游戏……” 周红衣边说边摇头，“天下人苦企鹅久矣！” 夏景行听乐了，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只要企鹅敢对我们呲牙，自然是打回去啊！打得他们龇牙咧嘴！” “打得过吗？” 周红衣的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他觉得夏景行这话有点伤人自尊，合着三六零在你眼中就那么差吗？ “怎么会打不过？我们可是互联网安全领域的领导者！ 企鹅有什么？除了抄袭，他们还会什么？” 夏景行摆手道：“你先别激动，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小瞧企鹅了。 海内控股与企鹅也是老对手了，连我们都不敢小瞧他们。” 周红衣望着天花板，没有接话。 夏景行有些不爽，我好心提醒你，你还不乐意了。 “行吧，我也不讨人嫌了，你自个儿有准备就行。” 周红衣看了夏景行一眼，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不知好歹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随时都提防着企鹅搞偷袭。 只要他们敢越过雷池一步，绝对打断他们一条腿。” 夏景行点点头，“好，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我也就不多说了。 我问问你，三六零还想不想继续做搜索业务？” 周红衣瞪大了眼珠子，不明白夏景行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六零最早的创业想法原本是做搜索引擎，只是阴差阳错变成了一家杀毒软件公司。 不过你们也没有完全退出搜索行业，三六零浏览器和三六零安全导航与谷歌一直合作的不错，默认的都是谷歌搜索引擎。 我听说谷歌要退出中国市场了，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夏景行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周红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信对方这次不上套。 企鹅和千寻沆瀣一气，为非作歹，倒也就罢了，竟然还敢主动来招惹海内控股。 他最近几天一直在思考怎么给这两家公司添堵。 仔细思考过后，发现还得让红衣大炮拿炮轰。 让周红衣和三六零去当先锋官，吸引大部分的火力。 等海内控股腾出手来了，就可以慢慢收拾千寻和企鹅了。 夏景行的话让周红衣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心跳都加快了很多。 他连忙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终于感觉冷静了一些。 三六零不想做搜索引擎吗？非也！ 过去是时机不合适，联合一帮中小网站，鼓捣那什么社区搜索，不成气候。 如果不是他见势不妙立马转型，三六零早就挂掉了，哪有今天的声势。 作为3721的开发者，周红衣对搜索引擎一直有执念，并不认为自己比罗宾李差多少，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这些年他搞杀毒软件，搞导航和浏览器，一是让公司生存下来，二是在偷偷组建他的“三级火箭”。 三六零免费杀毒工具是一级火箭； 三六零安全浏览器和三六零安全网址导航是二级火箭； 第三级火箭，自然是三六零搜索引擎了。 通过这种层层引流的方式，打造三六零的流量矩阵。 只要有了流量，三六零未来推出的搜索引擎就有了基本的生存土壤。 夏景行的话可谓挠到了周红衣的痒痒处，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商业计划倾囊相告。 “别藏着掖着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压根就没对搜索引擎死过心！” 见夏景行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周红衣讪笑道：“想法还不太成熟，所以一直就没告诉你。” “我这里倒是有个成熟的想法，你想不想知道。” 周红衣看着正笑眯眯盯着自己的夏景行，嘿嘿一笑，“那咱们交流交流呗？” －－－－－－题外话－－－－－－ 福建号航母下水，电磁弹射，好振奋人心啊，大家看新闻没有，感觉距离收拾湾湾又近了一步。 正文 1443、帮夏总圆梦 “谷歌退出中国市场后，有将近20%的搜索引擎市场份额会释放出来。 三六零如果能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推出自家的搜索引擎品牌，相信在搜索引擎市场站稳脚跟不难。” 夏景行指着桌子上盛有酒水的酒杯说道，“有句话说的好，水满则溢。 由千寻垄断整个搜索引擎市场，其实不是一件好事！于国于民都是如此！ 我听说千寻最近越发放肆了，什么广告都在接，只要你愿意掏钱，包括一些虚假的医药、医疗广告都可以很容易的放上去。” 周红衣瞬间秒懂，随即大义凛然的说道：“三六零的搜索引擎肯定是不会接那些虚假广告的，赚钱没错，但不能谋财害命。” 夏景行闻言轻笑：“先别急着夸下海口，医疗广告可是十分暴利的，连千寻家大业大的，都忍不住伸手，你能忍住？” 周红衣脸色不太好看，再次觉得自己被夏景行看轻了，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夏景行轻轻摇头，“资本都是趋利的，现在远景资本是三六零最大的机构股东，而你则是三六零最大的个人股东，我们两人现在说话还能管用，可公司上市以后呢？ 股价需要提振，营收需要增加，下面人需要搞业绩……很多事情就容易变味，也无法顺从你的本心。” 周红衣沉默不语，似乎在认真思考夏景行的这番话。 “行了，我说这话，其实也没别的意思！” 夏景行双目如炬的盯着周红衣，道：“就想表达一个意思，千寻的医疗搜索广告问题不小！ 你可以让人去调查一下，看看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医疗广告今天可以变成千寻的阿克琉斯之踵，明天也可以变成三六零的滑铁卢。 很多人嘴里喊着“互联网不作恶”，而真实情况又是怎样的呢？ 包括我在内，都不敢说完全没有作恶。 海内游戏开发的网游导致不少心智不成熟的少年患上网瘾，耽误了学习，甚至还影响了身心健康。 最近两年我们不断升级防沉迷系统，还在尝试开发人脸识别技术，用以鉴别用户的真实年纪。 有些小孩子为了破除防沉迷系统，拿着大人的身份证进行账号验证，还有些网吧储备了一大批成年人身份证，随时可以提供给上网的青少年。 海内游戏对此是防不胜防，所谓的防沉迷系统全部沦为了表面功夫，并没有真正起到遏制青少年不加节制的游戏习惯的作用，我们对此也很是头疼。” 周红衣笑着点了点头，“事在人为嘛，看来我们以后推出的搜索引擎也要增加一个审核部门，不仅仅是医疗广告，其他顺利上线的广告也要多加排查。” 夏景行没再多说了，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听不听得进去，全部取决于周红衣自己。 “我本来想过两年再上线搜索引擎的？” 夏景行问道：“为什么？” “囊中羞涩啊，我原本想先让三六零上市，等融到大量资金以后，再摆开车马与千寻斗一场。” 夏景行笑道：“那你可就错过眼下的好机会了。” “是啊！眼下的确是个好机会，唉，不说了。” 周红衣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随即望着夏景行，眼睛里像是有一团小火苗在燃烧，说道：“如果要跟千寻恶斗一场，我们需要再融资一笔。” “没问题，远景资本会毫无保留的支持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尽快安排融资，以及搜索引擎立项。” “我等你的好消息！” ………… ………… 翌日。 夏景行带着土豆网CEO王微、橘品影业CEO张诏、海内影业CEO刘坤一起赶赴黄家兄弟张罗的酒局。 酒局放在了某条胡同的私家菜馆，环境十分的幽静。 黄华中、黄华磊两兄弟带着冯裤子早早的站在门口等候着，一见车队到了，三人立马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虽然已经是上市公司老总了，但黄华中面对夏景行，姿态依然摆的很低，一边给夏景行开车门，一边小声提醒夏景行下车慢点。 “老黄，整这么客气干嘛，托你的福，中情影视上市我可是大赚了一把。 本该我摆酒感谢你的，结果你倒先请上了。” “夏总，你说这些话就见外了，没有远景资本的鼎力相助，中情影视去年能不能顺利上市还是一个未知数。” 夏景行哈哈大笑，然后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穿过大门，走进了私房菜馆。 听到外面的动静，屋内已经坐下的一大群人纷纷出门相迎。 “哟，大家伙都在啊！” 夏景行打眼一看，余东、王长天、赵一芳、蔡依侬……国内半个影视圈的老板都到场了，而且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接受过海内文化产业投资基金注资的“自己人”。 余东笑的跟尊弥勒佛似的，“夏总，我们都是来蹭酒喝的。” “对对对，黄老大摆酒宴请夏总，我们也来跟着黄老大沾沾光。” …… 其他人纷纷出言附和，看起来好像真的只是来混顿酒喝的。 不过夏景行却不信，偏过头看了一眼黄华中，后者脸上笑容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夏景行没有吭声，不过已经隐隐约约猜到黄华中在打什么主意了。 一群人把夏景行迎进了包厢，然后纷纷落座。 夏景行被安排坐在了大圆桌的上首位，黄华中作为东道主紧挨着他坐下，并陪着夏景行聊起了天。 当酒过三巡后，黄华中注意到众人朝他投来的眼神，终于不再东拉西扯，说起了正题：“夏总，咱们的《蜀山剑侠传》也筹备这么久了，是不是该抓紧时间进行拍摄了啊？ 现在电影行业一片繁荣，正是推出大片的好时机。” 听到这话，同时夏景行又注意到一桌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心想还真让我猜对了。 一群人怕是都在打“东方仙侠宇宙”的主意！ 更准确的说，东方仙侠宇宙只是抛出来的一个幌子，一座桥梁，他们真正在打的是我的钱包的主意！ 黄华中只是这群人推举出来的一个代表而已。 自己这个互联网加金融，加实业的三料大亨，在他们眼里恐怕与煤老板没有多大的差别。 都同样的出手爽快，都同样的不懂电影，而且还不干预公司的运营和创作，甚至比煤老板还好打发，因为连女明星都不捧。 简直就是最佳投资人加大善人！羊毛很好薅！ 海内文化产业投资基金近一两年狂撒二十亿人民币，全行业雨露均沾，已经让这帮人尝到了甜头。 现在海内影业大张旗鼓的宣传，接下来要投资拍摄十部《蜀山剑侠传》，意味着又要投资数十亿人民币。 该计划一旦成功了，那么所以参与的影视公司都能跟着分一杯羹。 当然了，在他们看来，失败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国内电影圈此前从未有过相关的概念，几乎就没出现过什么大火的系列电影。 可话又说回来，即便是电影最终失败了，也不是由他们来买单——因为他们的公司都拿了海内文化产业基金的投资。 只要把夏总哄开心了，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都够他们吃上几辈子了。 可《蜀山剑侠传》喊了那么久的口号，一直就是拖着不拍摄啊！ 这让一群影视老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所以，他们决定好好的跟夏景行聊一聊，看能不能把大金主给忽悠瘸。 夏景行没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张诏和刘坤。 刘坤作为半路出家的海内影业CEO，一直都是他在负责《蜀山剑侠传》项目，主要与黄华中、余东等人打交道的也是他。 刘坤笑了笑，接过话茬说道：“好事不在忙上嘛，《蜀山剑侠传》是一个超级大项目，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再开拍。” 余东笑道：“我倒是觉得时机其实已经很成熟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前年上映的魔幻电影《画皮》。 这部电影也是由志怪小说《聊斋志异》改编拍摄的，上映后取得了2.32亿票房，仅次于《赤壁·上》，位列08年内地票房排行榜第二名。 考虑到影片的制作发行成本不过8000万元，这部电影其实已经算的上是非常成功了。” 王长天补充道：“不错，《画皮》的商业成绩其实还说明了一个问题，内地的大片时代已经到来了。 只要《蜀山剑侠传》制作足够精良，两到三亿人民币的制作发行费用是可以冲击5亿人民币以上票房的。 还有系列电影的开发，听说《画皮》的几大出品方有意拍摄续集。 这其实也是整个行业的一次探索！ 从《画皮》上映后的影迷反馈结果来看，续集作品大概率也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黄华中微微点头，“中情影视最近跟《画皮》的几大出品方谈了谈，接下来我们将会参与《画皮2》的投资。” 王长天眼睛一亮，“是吗？那可真是个好消息，恭喜黄总了！”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画皮》和它还没开始拍摄的续集吹得天花乱坠的。 夏景行看着这一幕直好笑，打断道：“好了好了，大家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可《蜀山剑侠传》还差了点拍摄条件。” 黄华中不解问道：“差什么条件了？” “差一个好导演，以及一群好的编剧。” 夏景行才不会听这帮人瞎忽悠呢，按照他们的思维和套路去拍，一准完蛋。 特别是编剧这一块，中国影视行业长期的短板就是对编剧不够重视，电影剧情经常一言难尽。 像《蜀山剑侠传》这种几百万字的长篇小说浓缩成十部电影，每部都需要着重突出一个或者多个主角，并且还要把每一部电影的故事连续串联起来，这相当考验编剧的功力。 而且导演也很重要，如果碰上了那种喜欢大动剧本，以及添加自己奇思妙想的导演，多半要拍成一锅大乱炖。 夏景行是十分希望《蜀山剑侠传》给中国影视行业树立一根标杆的，绝不允许草草上马项目，以及瞎几把乱拍。 “好导演我们不缺啊！此刻在场的就有一位。” 黄华磊把着冯裤子的肩膀，笑吟吟的插了一句。 夏景行听得一脸懵逼，冯裤子能拍仙侠？京味儿的仙侠？ 黄华中面色不悦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草包兄弟，瞎起哄什么。 就算夏总不懂电影，可他身边的人懂啊！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冯导的电影的确有过人之处，要不来试一试？” 冯裤子连忙抱拳拱手，诚惶诚恐的说道：“夏总，您实在是过誉了，我也就只会拍点都市电影，拍仙侠电影，我这文化和艺术涵养还差得远，拍出来的作品让人笑话事小，就怕耽误夏总您的大事。” 夏景行觉得冯裤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活儿不好干。 黄华中问道：“夏总，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导演和编剧？ 你只管提要求，大家伙儿全部都听着的，绝对按照你的标准把人给你找来。” “真的吗？” 夏景行用目光扫了众人一圈，一群影视圈头面人物齐刷刷的点头。 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帮夏总圆梦影视圈了！ －－－－－－题外话－－－－－－ 没写完，先发了吧，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正文 1444、工业化电影 “徐客导演拍摄的古装武侠片还不错。” 一听夏景行这话，众人纷纷摇头，找谁不好，非要去找一个死扑街，还是一个曾经拍摄过《蜀山传》的扑街导演。 黄华中劝道：“夏总，不是我泼你冷水，徐客真的不适合担任《蜀山剑侠传》的导演。 别的就不说了，我只说一点。 观众只要一看到《蜀山剑侠传》的导演名字，就会把这部电影与九年前上映的那部《蜀山传》联系到一块儿，直接没了期待感，说不定还会有先入为主的不好印象，直接断定这就是一部烂片。” 王长天站出来帮腔道：“对，徐客导的这部《蜀山传》败坏了他不少名声，整部影片将近一亿港元的投资，最终只收获了香港1000万票房，内地2000万票房，出品方堪称血亏。 同时还造成了恶劣后果，没有哪家香港、内地电影公司敢碰特效大片了。” 余东也发表起了自己的意见：“本来这部电影是有出续集打算的，最终因为票房失利的原因，续集项目停了，动漫等周边项目也停止了开发。”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劝阻夏景行，从内心讲，他们还是不希望《蜀山剑侠传》扑街的。 因为电影一旦扑街了，夏总的影视梦碎，很有可能一拍桌子：把钱还我，不玩了！ 那还搞个毛线！ 大家伙还是希望夏总能够对影视行业始终保持热烈参与的兴趣，羊毛才薅一回，大肥羊就跑了，足以令所有人扼腕叹息。 所以他们商量着，尽可能还是要推动《蜀山剑侠传》取得成功，至少不能票房、口碑双双失利。 只是赔点钱，夏总可能也不在乎。 要是全国影迷都在破口大骂，那夏总可能就心灰意冷的退圈了。 夏景行没觉得这些人的建议有夸大之处，难得的说了一次实话。 徐客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是全中国最适合执导仙侠影片的导演。 夏景行以前就看过《蜀山传》，最近又找出这部电影反反复复的观看。 最终得出结论，长板和短板都很明显。 这部影片令夏景行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狛枝扮演的孤月大师在徒弟兼爱人陈浩南面前，从脸部开始，像被打碎的瓷器一样破碎成千万片…… 说实话，特效是真的惊艳到了夏景行，也觉得这种死亡方式挺有艺术感的，有点仙侠那味道。 还有狛枝的敦煌风飞天装扮，从发髻到衣服都很考究，十分具有传统魅力。 不过不足之处也很明显，女师父和男徒弟居然是一对恋人，这特么……曰本影迷肯定喜欢。 好像剧中设定就是这样，属于是门派的特色传承方式。 不过特效再精致壮观，也抵消不了剧情的硬伤，很多影迷看完都觉得晕乎乎的，表示很多地方没看懂。 所以，夏景行觉得徐客需要一个好的编剧团队，同时一部电影是讲述不完剑仙世界里的恩怨情仇的，需要做成一个系列，起承转合，娓娓道来。 还有《蜀山剑侠传》是民国时代的作品了，故事大概就是正邪大战，元素太单调了。 除了特效打斗场面，还应该挖掘现在的观众感兴趣的点。 比如升级打怪，组团刷副本，如何泡女菩萨…… 漫威的超级英雄其实已经打了个样，爽文套路全世界观众都喜欢。 因此，《蜀山剑侠传》要进行大量改编，把一些比较古板、老套的人物和故事翻新一下，并重新组合成十部电影。 对于小说中的释儒道文化，也可以进行一些挖掘，比如敦煌壁画的装扮复刻进电影就很不错。 再说到小说中大量出现的峨眉山、昆仑山之类的洞天福地，其实都可以装进电影里。 《阿凡达》都来张家界取景了，拍得跟外星球一样，中国很多电影的外景却拍得跟一坨翔一样，白瞎了大好河山的景色。 可惜夏景行不是学导演的，不然他都想跟杰克马一样，弃商从艺了。 算了，专业的事情还是找专业的人来干吧！ 等所有人都说完了，公司规模最小、咖位最小的蔡依侬才说道：“夏总，其实我倒觉得徐客导演的艺术品味挺符合《蜀山剑侠传》这类仙侠电影的，只是他应该需要一个强大的团队。” 夏景行眼睛一亮，终于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了。 黄华中、王长天、余东等人全都有些不爽，这傻女人说什么呢？是想要把夏总带沟里去吗？ 而且他们事先已经统一好口径了，蔡依侬此时站出来发表不同意见，有点招人厌恶。 蔡依侬仿佛没看见那一张张阴沉的脸一样，得罪了就得罪了，跟进入夏总法眼比起来，一切皆可抛。 “你具体说说。” 夏景行朝蔡依侬投去了鼓励的眼神，唐人影视这几年拍摄了许多好剧，尤其是仙剑一和仙剑三，在全国范围内都掀起了收视热潮。 可惜此后跑去拍辫子戏去了，格局一下子就小了。 “夏总你所说的东方仙侠宇宙其实就是模仿漫威宇宙，这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影视工程，可能需要五年、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完成世界观的建设。 跟好莱坞的工业化电影比起来，我们国内电影就是作坊式的。 要想连贯、高效、高质量的完成东方仙侠宇宙搭建，我们需要建立类似好莱坞的工业化电影机制。 从电影立项，即前期制作准备阶段，由编剧部门按照制片人所选择的故事写出电影剧本，导演写分镜头脚本； 到电影拍摄阶段，在制片人的监督下由导演执行制作； 再到后期制作阶段，剪辑权的归属。 好莱坞都有一套十分完善的流程，导演、编剧、制作人、演员相互制约，各司其职，而不是由导演一个人说了算。 这就像是一条生产线，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工业产品——电影。” 黄华中呵呵一笑，“蔡总，这我就要反驳你了，国情不一样，我们能模仿好莱坞建立电影工业体系吗？ 暂时不说这个圈那个圈，就说徐客，他可是个大导演，他能容忍成为一颗螺丝钉吗？ 这边编剧把剧本拍在他桌子上，说：就按照这个拍，不能改。 另一边制片人随时都盯着他，还提醒道：草帽贵了点，预算不能超支。 你说，这种大导演愿意干这种一板一眼的活吗？” 蔡依侬不吭声了，因为黄华中的话不好反驳，而且也用不着她去反驳。 只见夏景行摆了摆手，“老黄，这你就过虑了！ 事实上，橘品影业、海内影业已经送了几批学生去好莱坞“留学”了，从编剧到导演，再到制片人，各个岗位都有。 我之所以一直拖着《蜀山剑侠传》不拍，就是想等这批人学成归国，通过拍摄第一部续集电影完成基本的工业化电影框架。” 黄华中越听越皱眉，他怎么感觉夏总误入歧途了？ 复兴工业虽然牛，但跟工业化电影是两回事。 “当然了，这只是一次尝试，最终能否取得成功，还在两可之间。” 夏景行拿目光打量了众人一圈，说道：“这个过程中，肯定需要在座各位的鼎力支持。 这其实也是帮整个行业做一次探索，我觉得大家伙儿都应该参与进来，众人拾柴火焰高嘛，大家觉得呢？” 夏景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敢不卖面子？ 一时间，屋内众人纷纷出言表示支持。 夏景行笑了笑，说道：“既然大家这么支持我，那我也给大家准备了一份薄礼。 老张，你把礼物拿出来给大家伙瞧瞧。” 正文 1445、网络影视生态联盟 众人纷纷好奇的看着张诏，只见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两本书。 视力比较好的人，已经看清楚了两本书封面上的字体。 《盗墓笔记》？ 《鬼吹灯》？ 这是啥礼物啊？ 一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夏景行吩咐张诏把两本书递给众人传阅，自己则在一旁解释道：“这两本书其实可以理解为冒险小说，十分有趣，回头我安排人给大家各送一套。” 冯裤子是个妙人，虽然笑起来露出一口烂牙，但说出来的话还挺中听的。 “夏总，这小说适合改编电影吗？如果是现代背景的话，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献献丑。” “有打斗场景，还带点奇幻色彩。” 一听夏景行这话，冯裤子连忙摆手不献丑了。 经过冯裤子一顿插科打诨，众人也基本传阅完两本书了。 黄华中问道：“夏总，你的意思是把这两本小说改编拍摄电影？” 一听此话，众人全部都打起了精神，搞不好又是几十亿的大项目。 他们从来不怀疑夏总的实力，只希望夏总对影视行业的热情再维持得久一点。 “对，改编拍摄电影。” 一群人脸上刚浮现出笑容，又听夏景行补了一句：“但不是现在。” 闻言，黄华中、余东等人都难掩脸上的失望之情。 “那多久拍呢？”王长天问了一句。 “过几年再拍，现在先炒热IP，拍几部网剧！” 啥玩意儿啊？网剧？ 除了张诏、刘坤、王微以外、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夏景行，表示没听过这个概念。 “夏总，啥是网剧啊？网上播放的电视剧吗？” 夏景行看了一眼一副好学模样的冯裤子，点头道：“没错，可以这么理解。” “只在网络上播放吗？” 赵一芳十分好奇的看着夏景行，电视剧可是他们华策影视的老本行，刚刚聊电影，一直都插不上话。 “视情况而定吧，不过这两部小说改编的网剧肯定只在土豆网播放。” 夏景行嘴上露出一抹笑意，没错，他打算开启网剧时代。 奇异果视频最近不是挺嚣张的吗？是时候给它点颜色瞧瞧了。 一部或者连着几部大火的网剧，可以把网民有限的上网时长吸引到土豆网这边。 至于要不要趁此机会开启视频会员模式，视情况而定。 另外，他还打算通过“小说IP改编网剧，然后拿到土豆网独家播放，微博造势”这条商业利益链捆绑各家电视剧制作公司。 至于电影公司愿不愿意参与进来，还要看几位老板的想法。 唯一不足的地方是，两部小说都来自外站，是版权打包小能手张诏去外面收购回来的，不是海内文学自家平台诞生的IP。 这个暂时没有太好的解决方法，问了盛大很多次，就是不愿意卖掉网络文学业务，那就只能自己先成立平台做着，未来再寻找机会并购。 “夏总，一部电视剧，你打算投资多少？” 赵一芳很熟悉电视行业，给夏景行算起了账：“如果不卖给各大卫视，光依靠网络版权收入。 就算现在的影视剧网络版权价格已经涨了不少，但一集也就一二十万元人民币，四十集也不到一千万，很难收回成本。” 夏景行微笑着回答道：“你说的很对，目前的网剧市场还不大，对于制作成本来说是一种考验。 但土豆网和海内影业可以参与影视剧投资，分担一部分出资压力。 而且土豆网作为采购平台，可以负责兜底，比如签订协议，每年采购多少部电视剧，保底价是多少云云。 华策可以只出演员、出导演，不出资，仅仅当作一个捧新人的渠道，也可以与海内影业组建一家合资公司，专门拍网剧。” 说到这，夏景行又看向蔡依侬、黄华中、王长天、余东等人，说道：“如果你们想进军网剧，开拓网络市场，海内控股也可以与你们建立全方位的合作。” 黄华中半开玩笑的说道：“夏总，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一年一家公司就是只拍两部电视剧，全部加起来也有一二十部剧。 这么多剧，对土豆网会不会有压力啊？” 一群人全都饶有兴致的看着夏景行，很想听听土豆网怎么消化这么多电视剧。 很明显，土豆网采购这么多电视剧，是一桩亏本买卖。 按照5000万一部剧的采购价，土豆网一年采购20部电视剧需要支出10亿人民币。 而目前土豆网的广告年营收才突破一亿不久。 中间存在巨大的缺口！ 夏总虽然有钱，可以补贴土豆网，但绝不会做亏本买卖。 大家都猜测土豆网肯定有什么神秘的变现方式。 “我打算让土豆网转型搞奈飞那一套，每月收取会员费。” 众人一听，眼珠子差点都要瞪出来了，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夏总，三思啊！现在盗版这么泛滥，虽然已经在整治了，但一时半会儿，肯定没有付费会员的生存土壤。” 夏景行朝黄华中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也认真考量过，所以暂时不会推出付费会员制。 在正式推出该制度前，需要先把网剧搞出名堂，让用户接受并喜欢上网剧。 到那时，才是推出付费会员的合适时机。” 黄华磊插话道：“夏总，你这个就是互联网的标准打法吧？先依靠免费吸引用户，然后有流量了再变现。” “也可以这样理解。” 夏景行看了看一脸思索的众人，又道：“各位，这是一个难得的新产业机会。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所以我才拉大家一块儿干。 只要土豆网的规模进一步壮大，每年网剧的采购量可能还要继续扩大，变成每年采购50部、100部。 你们各自版权库里的电影、电视剧也可以全部拿出来，通通上架到土豆网。 从电影院下画的新电影、在电视台首播结束的新电视剧，土豆网全部可以拿出一个不错的价格打包。 土豆网、海内影业、橘品影业、海内文化产业投资基金、微博之所以对大家给予如此之大的支持，也是希望我们共同组成一个网络影视生态联盟。 未来，当土豆网走出国门，也可以载着大家的作品、心血一起去国外市场闯荡。 最近海内文化产业投资基金要组建第二期基金，规模暂定为100亿人民币。 大家如果有什么好的想法，都可以跟张诏聊聊。 中国影视行业百花齐放，甚至向外进行文化输出，我也是乐见其成的。 大领导之前召见我的时候，也提到过这个话题，他老人家说这是文化软实力，文化高地，中国人自己都不去占领，就怨不了别人来我们的地盘上跑马圈地了。” 这一通话听下来，每个人脑子里都是晕乎乎的。 二期文化基金100亿！ 组建网络视频生态联盟！ 出海！ 占领文化高地！ 大领导！ …… 黄华中是大院里出来的，在父辈耳濡目染之下，对那啥保持着敬畏感，也知道啥叫政治正确。 再联想到夏总去年上城门楼子，一下子就脑补出来了所有事情。 大领导叮嘱夏总占领文化高地，于是夏总大手一挥，先是扔出20亿，现在又扔100亿…… “夏总，等网络影视生态联盟成立后，我第一个加入！” 余东、王长天都是聪明人，见黄华中急不可耐的表忠心，暗骂了一声，也跟着表起了态。 一时间，屋子里全是“我加入”、“支持夏总”的政治正确的声音。 夏景行用余光瞟了张诏一眼，后者微微点头。 本来他们是想先圈住黄家兄弟的，结果今天大半个影视圈的老板都在，正好给一网打尽，全部加入联盟。 千寻和企鹅勾搭在一起玩阴谋诡计，那么他们也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拿一百个亿把小弟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继续加强对影视圈控制，今后一部剧都不许卖给奇异果视频。 唯一所虑的是，千寻毕竟有搜索业务输血，这封锁恐怕要不了奇异果的命。 因此，还得几手都要抓，最好能极大程度牵制住千寻的搜索业务，给土豆网创造干掉奇异果的机会。 夏景行十分不希望视频行业像前世一样三国乱战，用户其实多花钱了，而且体验感方面也不太好。 不过千寻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阿狸电商业务大成后，也很难说不会对大文娱产生觊觎之心。 网络视频行业，变数还很大。 正文 1446、渗透穿科技产业 翌日。 夏景行来到了银谷大厦，雷君领着一群高管出门相迎，并带着夏景行一行人参观了大米公司的办公室。 一路看下来，说实话，挺简陋的！ 别说跟现在的复兴手机、荣耀手机所在的复兴工业园相比，就是跟五年前复兴手机初创时的办公室比较起来，都略显寒酸了一些。 四百平方米的办公区，十几二十名核心员工，一点都不符合前上市公司ceo、成功创业者、中关村劳模雷总的排面。 不过夏景行并不看重这些，在他看来，大米公司最值钱的资产是雷君这个人。 参观完办公室，雷君把夏景行引到一间小的会议室坐下，然后他又亲自用纸杯去一旁的饮水机接了一杯水递给夏景行，并说道：“夏总，大米刚刚草创，今天有些怠慢了，千万别见怪。” 夏景行说了声谢谢，然后从雷君手里接过纸杯，喝了一口水后说道：“要说怠慢了，你好像还真的怠慢了我。” 雷君愕然，这话说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夏景行哈哈大笑，“我说的不是今天，前段时间听说你们公司开业，一群人用电饭煲在公司里煮了一锅大米粥，你也不说邀请我来蹭碗粥喝。” “唉，我们就简单弄个开业仪式，没想太多，也没有邀请各路朋友参加。 夏总你批评的对，是我大意了，晚上我专门摆一桌，向你赔个不是。” 夏景行笑吟吟的打量着雷君，心想还真是滑不留手啊。 本以为雷君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这么多花花肠子。 他问的不是一碗大米粥的事情，而是入股投资！ 去年他跟雷君深入的聊了一次，基本谈妥了投资意向。 只不过后面复兴工业发布了荣耀手机，给双方的合作蒙上了一层阴影。 简单来说，就是复兴工业既做高端手机，又做中低端手机，貌似把大米的路给走绝了。 大米如果继续按照前世的发展思路来做手机，很可能会与荣耀手机碰撞，并爆发激烈的竞争。 夏景行猜想雷君心里可能对此有疙瘩。 现在大米公司已经正式成立了，然而投资合作却一直没有下文，这或许就是雷君有所不满的体现。 因此，夏景行今天专程到大米公司坐坐，为的就是彻底解决这件事。 其实不管投资成功与否，夏景行都不会太过于在意。 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假如投资不成，双方还可以在安卓系统、ams软件应用生态、微信应用出厂预装等领域进行友好的合作。 如果给个人投资生涯划分一个阶段，夏景行现在已经处于产业投资阶段的。 谋求的不是一家两家公司巨额的投资回报，而是一条两条产业链，站在更高的高度看待全局。 红杉奉为圭臬的赛道投资，跟他现在所图谋的产业投资比起来，格局都小了一点。 说是谋国，可能也不算有多夸大。 他正计划刨几个国家和地区的根呢。 投资，是个很宽泛的概念，买几只股票，投资几家公司，都可以叫投资，参与国内的产业升级，剜棒子、青蛙几坨肉喂兔子，也可以叫投资，这叫all in中国。 大米也可以算是手机系统产业战略的一环。 把对方绑上安卓的战车，总好过其拥抱系统。 夏景行在心中斟酌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说道：“荣耀a1手机，你见过了吧？觉得如何？” 雷君笑了笑，“挺好的，我们全公司都买了一部。” “拆机没？” 雷君看了夏景行一眼，突然觉得对方有些讨厌，何必说的这么赤裸裸呢？ 夏景行看着雷君那幽怨的小眼神，有些想笑，前世“雷君偷看周红衣”的网络名图就是这眼神，隐隐带有杀气。 “我今天来见你，其实就是要跟你坦诚的交流一回。 大家都放下心理包袱，有什么就说什么。” 夏景行的直接没有令雷君太感觉意外，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摆明是要谈去年的那件旧事了。 唉！ 雷君心中叹气，他现在对夏景行，或者说对复兴工业的情感很复杂。 一方面他又渴望复兴工业“拉兄弟一把”，加速大米手机的研发； 另外一方面又不想大米手机沦为复兴工业的附庸。 而且大米手机想从中低端智能手机做起，市场定位与荣耀手机有些重叠。 将来起了冲突，人家肯定更顾自家的亲儿子啊。 看着夏景行真诚的眼神，雷君苦笑一声，“夏总，复兴工业都已经手握两大手机品牌了，为何……” “不止！” 夏景行突然出声打断道，“华科控股那边希望我们出面收拾良心控股和良心集团的烂摊子。” 雷君整个人先是懵了一下，随即彷佛明白了什么。 他努了努嘴，很想打听几句，可又怕涉及敏感话题。 夏景行澹澹道：“如果复兴工业最终出面收拾良心公司的烂摊子，那么良心手机，肯定会全面转型做智能手机。 这个手机品牌的市场定位肯定会和荣耀手机有所重叠，甚至是竞争，这是避免不了的。” 雷君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夏总，复兴工业有必要捏着这么多手机品牌吗？” “有必要！” 夏景行很认真的回答道：“我们的基带芯片、soc芯片、储存芯片都需要庞大的出货量来支撑技术升级，提升市场份额及地位。 产业再延伸到芯片制造、光刻机，通通都需要终端产品来把市场打开，拉动一整条产业链起飞。” 雷君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胃口真好啊！ “夏总，中国的三星不好做啊。” “事在人为嘛，人民需要什么，我们就造什么。” 听到这话，雷君很想吐，可当他想到去年遥立城门楼子的事情，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他猜测，搞不好夏总真的是以人民的名义在经营这些产业，填补国内空白。 夏景行继续道：“良心手机、荣耀手机、复兴手机，未来可能会产生竞争，甚至是内耗。 但对于我来说，全部的肉都烂在锅里，谁强谁弱都无所谓。 大米手机如果能击败他们三家中的一家或者两家，我都不会介意。 只要大米手机采购复兴半导体的芯片，以及合作远景资本投资的手机供应链，搭载安卓的操作系统，预装海内控股旗下的手机应用…… 还是那句话，肉都烂在了锅里！” 雷君咽了咽唾沫，有种被震惊到的感觉。 夏景行不提醒还好，一提醒令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天下英雄，尽入复兴工业、远景资本、海内控股这几家公司彀中，绝不是夸大之词。 无论大米手机接不接受夏景行的投资，都要与他关联的公司打交道。 当然了，也可以强行绕开，选择国外的供应商、合作商，但代价很大，有舍近求远之嫌。 雷君心中感觉一万只羊驼跑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夏景行的手笔阔绰和深远布局。 还真特么成了气候，虽说暂时还比不上“死亡，税收和三星”那么夸张，但也很了不得了，感觉产业渗透穿了中国的整个科技产业。 夏景行看着不停喝水的雷君，很满意对方的这番表现。 加入复兴工业大家庭，大家团结一致对付老外和数典忘祖之辈，这选择一定错不了。 不过，夏景行也不着急，安静的等着雷君的答复。 正文 1447、百团大战 雷君心中百转千回，要不要接受夏总的招安呢？ 对方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压根看不上大米公司这破船三斤钉，也不会图谋彻底控制大米公司，只是想要跟大米公司亲近一下，在供应链、操作系统之类的选择上面，做到步调一致。 简单来说,就是加入复兴family，形成商业联盟。 思考了几分钟，雷君心中一发狠，正要开口给予最终答复。 却被夏景行摆手打断道：“先别着急回答，你可以先听听我的条件。” 雷君被彻底收拾的没有了脾气，明明主动权在自己手上,然而却感觉很被动。 罢了罢了，从了便是！ 夏景行看着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雷君,笑着说道：“放心，我不会提任何令你感到为难的条件。 我的合作原则是平等互利，尊重每一位合作伙伴。” 雷君笑了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要是拒绝了你，大米公司未来会不会被打压，很难讲啊！ 从夏景行过去狠辣的行事风格来看，一旦做不成朋友，那后果很严重啊！ 夏景行也不去揣度雷君内心的真实想法，自顾自的说道：“由远景资本对大米公司进行天使轮投资，投2亿人民币，投后估值10亿。” 闻言,雷君嘴都张大了，“这么高？” “不高,你值这个数！” 夏景行面带微笑的说道：“在远景资本的资源帮助下,大米公司可以以最快速度推出第一款安卓智能手机,在智能机狂潮中分一杯羹。 眼下各家手机厂商纷纷都在上马智能机项目，留给大米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了。 不过也不算太晚,你们有弯道超车的机会。” 雷君在心中细品了一下,夏景行开出的条件不仅不苛刻，简直可以说是非常宽松和优待。 说自己值十亿八亿，也是抬举自己了。 或许是在补偿自己吧？ 毕竟一旦大米手机接受远景资本的投资，就等于打上了夏景行的标签，相当于站队了。 未来要是复兴半导体与联发科、三星爆发激烈的冲突，大米公司可能也要被殃及池鱼。 这里面其实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要是复兴半导体拉胯了，大米公司怎么办？依靠谁？ “好，夏总，谢谢你的抬爱，我代表大米手机接受远景资本的投资。” 雷君也是一個有决断的人，虽说瞬间想到了很多弊端，但最终还是决定接受夏景行抛出来的橄榄枝。 这其中，夏景行过去创造的一系列商业奇迹，给了他很大信心。 跟着夏总混，肯定是饿不着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大米手机失败了，有并肩作战的香火情在,夏总会不拉兄弟一把？ 夏景行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笑着站起身，递出手道：“我也谢谢雷总你对我的信任，咱们携手干一把大的，敢教那芯片日月换新天！” 雷君笑着与夏景行握手，“以后就多多拜托夏总了，当然了，我和大米公司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助夏总完成辉煌伟业。” 夏景行心里听的美滋滋的，雷君这兄弟，他认了！能处！ ………… ………… 许久都没露面的黄新带着王慧文来到了夏景行府上拜访。 刚在四合院中摆放的石头凳子上坐下，黄新就急不可耐的说道：“戴伦……那个，我已经彻底想通了，再创业试一次。” 夏景行提着个紫砂茶壶，先给黄新、王慧文各自掺了一杯茶，然后才给自己添了一杯。 把小巧玲珑的茶杯端到嘴边，夏景行一边吹拂茶水，一边微笑说道：“想通了？不回去继承水泥厂了？” “别挖苦我了，行吗？” 黄新有点拿夏景行没辙，自己不就提过那么一嘴吗？每次见面夏景行总拿这事开玩笑。 “好，那就不挖苦你了，说说吧，这一次打算搞什么？” 一听此话，黄新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神采飞扬的说道：“最近几个月我反复思考，复盘过去的创业得失，最终悟出了一套……” “辟邪剑法？” “唉，你别打断我，悟出了一套新的创业思路和打法。 我有些拿不准，想请你把把关。” 说完，黄新眼巴巴的望着夏景行，一副渴望获得指点的好学模样。 夏景行点点头，“听你这口气，好像还是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啊？” “准备好了，我只是……” 黄新把目光投向王慧文，想让他帮着说几句。 王慧文笑呵呵的接过话茬，“夏总，是这样，我们这次打算做的项目与你有很大的渊源，所以这才上门向你请教。”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说道：“什么项目？” “团购！” 王慧文介绍道：“这是我们反复调查和筛选出来的一个创业赛道。 据说国外的高朋网发展势如破竹，已经取得几轮融资了，还把业务扩张到了美国以外的广泛地区。 恰巧远景资本是高朋网的投资人，所以我们就厚着脸皮来打搅你了。” 夏景行心想还真让我猜对了，屡败屡战的袋鼠王这一次好像要转运了。 见夏景行半天不回话，黄新忍不住问道：“不会让你为难吧？如果为难的话，那就算了。” “为难什么？你们想问什么，随便问。” 看到夏景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黄新和王慧文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我们想问他们怎么扩张城市的？以及打造线下的地推团队。” 夏景行瞥了黄新一眼，笑着说道：“这可是商业机密，能随便透露吗？” 黄新瞬间感觉哔了狗了，你刚刚不是说随便问吗？ “我是说了随便问，那是你们的权利，可我没说我随便回答啊？” “戴伦，咱们能不开玩笑吗？这对美团来说，非常重要。” “美团，你们连名字都起好了？” “对，这一次我们做了充分准备，拿出了十二万分的决心！” 夏景行轻轻点头，“有准备、有决心是好事，可真正的困难都是在网站正式上线后的具体运营过程中冒出来的。 莪给你们一个忠告，完全copy美国那一套是行不通的。” 黄新表情严肃的说道：“这个我已经有深刻体会了，校内网、饭否之所以都没做起来，就是我们过去太稚嫩了。” “团购模式在国外已经火了，我猜国内的创业者已经注意到了。 不仅是你们，还有很多人在磨刀霍霍。 如果想要争夺那一线生机，需要加快步伐了。 赢家通吃一切，败者只能下牌桌。” 想起百团大战的热闹，夏景行也不禁笑了，那可真是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啊！连千寻、千橡都跑来凑热闹了。 “所以我们非常需要你的帮助啊！” 黄新一脸谄媚的看着夏景行，“你可是说过要投资我们的。” “放心，我又不会反悔。” “好，那宜早不宜迟，咱们尽快签字画押吧。” 夏景行看着着急不已的黄新，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道：“除了钱以外，我帮不了你们太多。” “没事，有你投资背书，有啥东西都好使。” 夏景行瘪瘪嘴，又白嫖老子。 黄新其实说的比较实在，只要他天使投资美团，接下来风投机构怕是能把美团的门槛踢破。 夏景行三个字，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啊。 夏景行突然有点担心因为开局太好，导致黄新这小子飘了，最终输掉了百团大战。 “你不要开心得太早，过去你创业，始终缺了一股狠劲儿。 团购这个风口你要想抓住，必须下死力气。 我估摸着，这个行业的竞争不会小，搞不好连巨头都会亲自下场。” 正文 1448、复兴七子与海内十大金刚 陆续敲定了对大米、美团的两桩投资后，夏景行组织召开了海内控股、复兴工业两大企业集团的09年度年终总结会议，同时给两家公司制定了2010年的发展目标和计划。 在过去的一年里，复兴工业取得了无数个里程碑级别的突破。 如复兴手机，09年全年取得2662万部销量，年营收首次站上1000亿人民币的台阶。 如果再加上已经上市销售首款产品的荣耀手机，以及蓄势待发的平板电脑等业务，复兴消费电子集团稳稳入榜今年的世界五百强，并且还不是吊车尾的那种，能取得一个不错的排名。 受益于高额的手机定价，以及部分研发项目的剥离，比如soc芯片大包袱就甩给了复兴半导体，复兴手机的净利润率，或者说吸金能力一下子就体现了出来，盈利数字大概在400亿人民币左右。 如此强大的盈利能力，养几个一母同胞的小兄弟，荣耀手机、复兴平板电脑，简直轻轻松松。 在保证自身业务健康发展的前提下，复兴手机复兴消费电子集团多余的盈利，则通通上缴给母集团复兴工业了，用以支援其他子集团的发展。 相比于发展已经彻底步入正轨，开始腾飞的复兴消费电子集团，其他几大子集团和事业群就显得平庸很多了，不少还处于烧钱阶段。 如航空航天事业群，本来随着大疆无人机口碑和销量的双双打开，开始自给自足了。 但火箭公司突然招聘了大量的俄乌两国专家，之后又宣布上马了一系列项目，比如采购、组装火箭，修建发射基地，2010年还要正式发射第一枚火箭…… 可以预见的是，新的一年火箭公司要花出大量的资金。 大疆养自己都还差点，更别说像复兴手机那样提携小兄弟了。 按出生日期算，火箭虽然块头大一些，但实际上还是大疆的小兄弟。 另外，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航空航天事业群未来十年都做不到自我造血，期间只能依赖复兴工业这个大哥中的大哥进行输血。 需要外部长期输血的还有云与智慧事业群。 复兴云目前已经研发出来了，正在全国多个城市分区域建设服务器中心。 海内网作为试验品，成为了中国第一家上云的企业。 目前使用反馈良好，接下来就需要给阿狸上云了。 光是海内网和阿狸两个客户肯定不够，复兴云新一年的任务就是多多寻找合作伙伴，推销自家的云服务。 建设大规模服务器中心的费用、优化升级云服务、大量的研发支出、研发团队薪资，都需要进行摊销。 想达到盈利平衡点，至少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复兴ai的发展难度比复兴云还要大不少，复兴云起码开始商用了，而智能语音助手还无法达到商用程度，始终在实验室里摸索。 无人驾驶的研发也艰难起步了，没个几年的持续研发投入，连实验室都造不出来。 不过，航空航天、云与智慧两大事业群跟复兴半导体的烧钱能耐比较起来，又只能算小巫见大巫了。 在华芯国际整体并入复兴半导体，以及陆续发起对几家原本由华芯国际代运营的晶圆厂的收购后，复兴半导体背上了巨大的包袱。 天价的晶圆厂折旧、庞大的晶圆厂产能无处释放、制程工艺落后，都是横亘在复兴半导体面前的大难题。 好消息是今年soc芯片、物联网芯片都会正式投产，加上不断高歌凯奏的基带芯片，华芯国际辖下的晶圆厂不至于荒废产能。 不过想要达到满产，还需要从芯片设计到终端产品销售一整条产业链一起发力，打破僵局，从各路竞争对手那里划拉点市场份额过来，然后再把芯片制造订单交给自家人来做。 总之，复兴半导体也是个无底洞，可能还是最大的无底洞，未来几年都看不到盈利的希望。 复兴汽车集团情况稍微好点，不过跟航空航天事业群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小马拉大车。 五菱汽车的那点微薄利润，根本支撑不起复兴汽车的研发和前期市场推广、产能爬坡等任务，只能由母集团进行长期帮扶。 新能源事业群目前有三大主营业务，3c产品，如手机、平板、笔记本电脑使用的消费类电池，汽车动力电池，太阳能。 目前只有消费类电池业务处于盈利状态，后两者都还差点火候，埋头搞研发攻关技术的同时，等待风口。 风口至少还得等几年才会来。 除了复兴消费电子集团以外，发展情况最好的当属复兴智家集团了。 传统家电业务虽然排名二流，但架不住产品齐全啊，积少成多，一年大几百亿的营收。 就是产品比较低端，盈利微薄了一点，净利润率只有百分之几，跟复兴手机一比，只有人家的十分之一，赚的都是辛苦钱、血汗钱。 有鉴于此，夏景行给复兴智家制定了弯道超车的战略。 比如，今年会发布第一款智能家居产品，同时以此为契机打入高端市场，尝试进军欧美国家。 为了改变家电制造业务的落后，复兴智家集团还成立了子公司数字工业。 目前这家公司整合了复兴智家旗下所有的家电制造工厂资源，还与复兴研究院合作了几个大的研发项目，比如工业互联网、工业云平台。 简而言之，数字工业就是复兴工业在工业与科技融合领域的一块试验田。 如果探索的还不错，以后集团的手机、平板、笔记本电脑、汽车等业务的制造会全部整合进入数字工业，建立一座座智慧工厂。 当然了，目前还只是初级探索阶段，没有捷径可寻，只能一步一步来，厚积薄发。 复兴工业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一根藤上的七个娃，目前只有大娃消费电子，二娃家电业务从葫芦里蹦了出来，其他五个葫芦还在孕育当中。 复兴工业就像白胡子老爷爷，一边需要大娃和二娃出去打妖怪，保证后方安全；一边需要给其他五个葫芦浇水、施肥。 跟规划宏大的复兴七子比起来，海内控股的格局就稍微小了那么一些。 陆续新增两大金刚后，如今的海内控股座下有十大金刚。 海内网、微博、微信、momo语音、海内邮箱五大金刚组成社交矩阵，吸收用户，不断拓宽海内控股的流量池。 海内文学、海内游戏、海内影业、土豆视频、酷狗音乐五大金刚则构建了泛娱乐矩阵，为吸收进海内控股的流量提供变现渠道，同时也在丰富海内控股体系的服务，提升品牌和增加影响力。 十大金刚的布局也不是没有坏处，太早暴露了夏景行对中国互联网的野心，吓到了千寻和企鹅，促进了两家公司的联合。 为了给这对难兄难弟一点颜色瞧瞧，夏景行埋下了一系列炸弹。 比如怂恿三六零去挑事，当开路先锋，还牵头组建了网络视频联盟，加上张诏这些年在夏景行授意下囤积的网络影视版权，双管齐下，最大程度上掐断奇异果视频的优质内容供给。 一旦没有了优质内容，比如看不到经典电影、新电影，热播电视剧，千寻就算导再多流量给奇异果视频都不好使。 当然了，奇异果也可以盗版视频，夏景行欢迎他们这么做，土豆网随时都安排人盯着奇异果视频的风吹草动，一旦有动作，网络影视联盟就要为正义发声了。 不提这些反击动作，海内控股今年的主要目标和任务是推出微信、壮大微信、送微信出海。 说到微信出海，在夏景行的特别授意下，张勇已经马不停蹄的派人去新加坡建设分公司了，前期以推广发行游戏、推广momo语音为主，一旦站稳脚跟，立马就可以变成微信进攻东南亚的桥头堡。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海内控股今年的营收首次突破一百亿，终于有点巨头的样子了。 之所以这么快突破百亿营收，海内游戏立了大功，贡献了整个集团的六成营收，也就是60亿人民币。 虽然这个营收量级跟家大业大的复兴工业没法比，但架不住业务的毛利率、净利率高啊，游戏业务的净盈利差不多有40亿。 依靠这一项大额盈利业务，直接抹平了其他所有业务的亏损和研发支出，甚至还盈余十几个亿。 与令夏景行头疼不已的复兴工业相比，海内控股简直就是一个优等生。 如果后续不进行大幅度烧钱的话，海内控股几乎不需要夏景行注资输血了，已经拥有了强大的自我造血能力。 两场大会连续开下来，夏景行对在国内的这两个核心产业集团的发展情况有了全面而又清晰的认识。 挡在海内控股称霸道路上的绊脚石只剩下一块了，只要拿下了微信，那就是强秦之势，登顶王座指日可待，甚至可以比前世的企鹅走的更远如出海、统一网络视频行业。 相比之下，夏景行更操心的是复兴工业。 目前他的工作重心大部分都转移到了复兴工业身上。 他手里控制着国内外无数公司，但真正属于他创立的公司只有三家，脸书、远景资本、复兴工业。 三家公司共同见证了他的个人奋斗史，也代表了他创投生涯的三个阶段。 从创业积累资本，到创而优则投，再到所有资源朝复兴工业这个产业平台集中。 其实发展到现在，复兴工业已经不能用常规意义上的创业、投资来形容了。 更像是一个创投复合体。 最初只有一个复兴手机，后面随着不断收购，慢慢演变成了复兴七子，横跨消费电子、家用电器、半导体、汽车、新能源、航空航天及云计算、人工智能在内的前沿科技等诸多行业。 每一家子集团、事业群背后都对应着一家或者多家在行业拥有不凡影响力，有机会取得全球第一的重量级企业。 当一个个冠军公司跟随他的指挥棒进行排列组合，进行深度融合式的合作，碰撞出的火花必定会无比璀璨。 为什么说是创投复合体呢？ 目前复兴七子已经与远景资本合作打造出了手机产业链、半导体产业链，未来可能还会打造新能源产业链、汽车产业链、智能家居产业链等众多产业链。 复兴工业麾下的公司是龙头公司，但不可能一家公司干完所有事情，也需要合作伙伴，也需要打造生态。 而那些加入复兴工业的商业生态的伙伴公司，都能获得远景资本的投资，都能取得不错的发展。 如此布局，相当于多个行业、多条产业链的发展红利都能从鱼头吃到鱼尾。 复兴工业旗下公司作为行业龙头，是鱼头； 复兴工业产投基金、手机产投基金、远景资本投资的无数上下游公司，相当于是鱼尾。 在整个大发展过程中，国内的很多空白行业都可以获得填补，比如火箭、光刻机产业链； 而那些弱势行业都可以得到加强，比如半导体； 至于发展本就还不错的行业，比如家电，可以跟随复兴工业出海只要接入鸿蒙系统，还是可以考虑载同行一程的，毕竟格局要大嘛，眼界要放宽。 正文 1449、分头行动 处置安排妥当国内产业事宜后，夏景行踏上了前往美国的旅程。 与他一起同行的还有包括林兵在内的复兴消费电子集团高管。 看着坐得满满当当的机舱，夏景行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立马对坐在旁边的林兵说道：“现在随着公司业务规模越做越大，高管经常往返于七大洲四大洋。 回头你做个预算吧，采购两架公务机，一架你用，一架给其他人用。” 林兵瞬间张大了嘴巴，“夏总，用不着这么……大手笔吧？” 周围高管刚刚都听见了夏景行的话，一个个全都伸长脖子望着这边。 当他们听到林兵的话后，不免有些泄气，觉得林总多嘴了，好在都是身居高位之人，没有表现出异样来。 但夏景行还是注意到了他们的沮丧，于是说话声音放大了一点：“今年公司应该能跻身世界五百强了，既然成为了大公司，那么该有的待遇一点也不能省。 算是我对大家的奖励吧！ 希望大家再接再厉，继续把公司带向更高的山峰。” 听到这番话，周围高管一个个儿的喜不自胜，就差拍手叫好了。 不过他们还是比较在意林兵的态度，全都把目光投向这位实际的顶头上司。 林兵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下属，也不好继续做恶人了，笑了笑说道：“那我就代大家一起谢谢夏总的厚爱了。” 夏景行摆摆手道：“这又算的了什么，你看看那些美国的五百强企业，哪家公司没有两架公务机。 只要大家好好干，一起把公司送上更高的位置，过两年再采购几架公务机都可以，一个大洲放一架，刚好轮换交替使用。” 看见夏总这豪爽样子，所有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论手笔，国内几乎没几个老板比得上夏总。 大部分老板采购公务机都是给自己使用的，就没见有人给员工使用，夏总算是开了国内之先河。 可真正的有他们想的那么美好吗？ 夏景行看着笑灼眼开的高管，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接下来，都有飞机当交通工具了，一个月飞几次，甚至是一周飞一次，不过分吧？ 而且乘坐飞机也不耽误工作，比如可以在飞机上开会。 他提供这么好的待遇，高管不把007当作努力的目标，简直对不起他的一番厚爱。 资本家的飞机是那么好坐的吗？ 夏景行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开始阅读海内中文网上的小说《蜀山剑侠传》。 才看了几章，屏幕里突然弹窗提醒没有“海贝”了，该充值了。 夏景行这才注意到，这小说竟然是收费的。 那么稿费寄给谁啊？烧纸钱吗？ 刚想骂两句黑心资本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几百万字的长篇小说，做成电子版需要人工校对，平台还要采购服务器，还要养一批研发和运营人员…… 嗯，收点钱还是很合理的。 ………… ………… 经过约十个小时的高速飞行，飞机抵达了旧金山机场。 一出机场，夏景行就坐上车直奔位于硅谷的夏宫而去。 到地方后，夏景行一走下车就见到了带着儿子前来迎接的克里斯汀娜。 夏景行笑着抱起儿子，“又长重了，想爸爸没有？” 夏泽睿转动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了老爸一会儿，一声不吭的低头玩起了手。 见状，克里斯汀娜露出了不悦的样子，“忘了是谁给你买了那么多玩具吗？你再这样，爸爸不给你买玩具了。” “你别凶他，估计是好久没看见我了，有点陌生。” 看着跟自己一点不亲近的儿子，夏景行心情也有点复杂。 很快他就把负面情绪抛在一旁，从张晨光手里拿过一台平板电脑，然后播放起了动画片。 看见了新玩具，小家伙再也不淡定了，伸手去抓。 “叫一声爸爸就给你。” 夏泽睿考虑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屏幕里的小人，终于还是抵挡不住新玩具带来的诱惑，小声的叫了一句爸爸。 夏景行终于满意的笑了，把儿子放地上，又把平板电脑塞他怀里，由一旁的佣人带去玩了。 克里斯汀娜看了平板几眼，问道：“这是复兴工业的新产品？” “对，你觉得怎么样？” 夏景行搂着克里斯汀娜腰肢朝屋内走去，边走边聊天。 “好像比市面上的产品要强不少？” “岂止是强不少，这是一款革命性的产品，至少值一百亿美元。” 克里斯汀娜咯咯直笑，动不动就一百亿美元，什么时候美元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怎么？你不相信？” 走进屋内，夏景行一个葛优躺躺在了沙发上，斜眼笑看着克里斯汀娜。 “信，我怎么能不信？现在全世界人民都相信你是有望挑战比尔盖茨的科技领袖，我能不信吗？” “挑战比尔盖茨？” 夏景行没再往下说了，但脸上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是瞧不起谁呢？他现在的财富至少等于四个盖茨，只是财不露白，他比较低调而已。 克里斯汀娜微笑道：“对，不是挑战，因为你马上就能战胜他了。” 夏景行把鞋子踢了，然后把腿放在了克里斯汀娜大腿上，“给我按按。” 克里斯汀娜白了夏景行一眼，然后还是老老实实按起了大腿，一边按一边说道：“进入新年后，股东对于推动脸书上市的呼声很大。 连约翰校长都忍不住了，加入了呼喊队列。” 夏景行淡笑，“财帛动人心啊，也正常，人之常情嘛。 哎，对了，上市计划不是在稳步推进中吗？他们着急什么？” 克里斯汀娜手上动作一滞，一对蔚蓝色的漂亮大眼睛注视着夏景行，缓缓说道：“他们想下个月就递交招股书。” “这么急？” 夏景行有些不淡定了，因为有些事情还没彻底解决，他想解决了再递交招股书。 “还有洛克菲勒先生，他联系我好几次了，希望尽快敲定联合家族办公室的组建事宜。 另外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的人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希望尽快完成这一单超级ipo。” 夏景行微微皱眉，脸书上市不是一件小事，牵扯到太多的利益关系人。 不仅有华尔街资本，还有美国权贵资本和老钱家族，甚至连坐在白屋里的那一位都能跟着分一杯羹。 这是一股大势，压是压不住的。 而且他也没想去压，没那个必要，一起分蛋糕是几年前就制定好的规则。 只是脸书一旦上市，很多内部信息就需要对外披露，留给他搞风搞雨的空间很小了。 还有他跟克里斯汀娜之间的特殊关系，也要被人拿到放大镜下观察。 想到这，夏景行问道：“《社交网络》拍的怎么样了？” “已经进入最后的制作了。” “你看过没有？没有瞎拍吧？” 克里斯汀娜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这件事是亚伯在盯着，漫威影业还参与了电影投资。” 夏景行轻轻点头，把这件事牢牢记在了心里，准备回头给亚伯打个电话，让他多盯着点。 “电影和公司上市其实可以形成联动，我准备跟高盛、摩根士丹利谈谈，他们主意多，或许可以给我们设计一个漂亮的方案。” 说到这，夏景行坐起身，拍了拍克里斯汀娜的大腿，又道：“其他股东那边就交给你了，让他们稍安勿躁，我们有更好的计划。 还有洛克菲勒家族，你也回个电话，过一阵子我们一家三口去专程拜访他们。 我最近有个产品发布会，暂时没空处理这些事情。” 克里斯汀娜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正文 1450、凝聚神格 2010年1月21日。 旧金山，芳草地艺术中心座无虚席，三千名观众全都屏气凝神的看着台上。 在万众瞩目之下，站在舞台正中央的夏景行突然招了招手。 正当大家好奇两手空空的夏景行从哪里掏出今年上市的新宝贝的时候，随着一阵“嗡嗡”的轰鸣声，一架白色的四旋翼无人机突然从一片漆黑的舞台侧边飞出，很多人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飞机就像一道闪电一样划过半个舞台，迅速冲到了距离夏景行面前一米处的位置。 虽然私底下已经排练了无数次，但夏景行还是被突然窜到面前的小玩意儿吓了一大跳。 佯装镇定的他挠了挠额头，幸好幸好，头皮还在。 要是操作员刚刚手一滑，那乐子就大发了。 夏景行在心里把操作员骂了个半死，但手上动作一点也没闲着，迅速取出了挂在无人机下方的平板电脑。 看到这副骚包亮相，台下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有眼尖的观众已经注意到了，这是一款迥异于大疆精灵1的全新无人机产品，纷纷猜测这可能是第二代产品。 不过，很快飞机就飞离了舞台，进入了漆黑的舞台侧后方。 注意到许多人恋恋不舍的眼神，夏景行笑呵呵说道：“大家先别着急，今天的惊喜还有很多，一个一个揭晓。 话说，刚刚亮相的无人机貌似很适合求婚使用，直接把戒指空运到情侣面前，突如其来的惊喜，一定很不错！ 好了，先不说求婚了，感兴趣的可以买一架回去慢慢钻研怎么更好的使用它。 现在的话，先展示这个。 大家觉得这是一款什么产品？” 夏景行高高扬起手中的平板电脑，身后的大屏幕第一时间亮起，露出了巨大的投影画面。 由于平板电脑外面包裹了一层黑色的保护套，把外观全都遮盖起来了，没人能看清楚里面的真实景象。 不过黑色保护套上面的“钢铁侠”，大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于是有人调皮的在台下大喊“马克战甲”。 也有识货的人高声呼喊“上网本”book。 小小的吊了一把胃口，夏景行很快就揭晓了平板电脑的庐山真面目。 随着保护套被剥开，平板电脑露出了正面的全触摸屏，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号的复兴手机。 相比于近几年火起来的上网本，这款平板电脑取消了键盘设计，只有正下方位置有一个he键，依然沿用了复兴手机的外观设计和专利。 夏景行翻转平板电脑，露出了后面金光闪闪的铝合金外壳，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手拿一块金砖一样。 还好它的厚度没有砖头那么厚，只有一本小册子那么轻薄。 平板电脑的外壳侧边角，依然沿用了复兴手机的削边设计，圆滑不尖锐，拿在手里不硌手。 给观众展示介绍完产品外观后，夏景行开始介绍它的名字和设计想法。 “fx pad1，它的出现，是为了满足那些喜欢用大屏幕设备实现上网冲浪和娱乐的用户的需求。 至于它跟传统上网本的区别，嗯……大概等同于复兴手机与传统手机的区别。” 此话一出，全场哄笑，来了来了，又开始diss友商了，还是原来的发布会味道。 “听大家的笑声，貌似不太相信我的话，那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说罢，夏景行走到一旁摆放好的沙发坐下，连上数据接口，开始用画中画模式展现平板电脑的使用。 访问新闻应用，浏览当天的新闻；收发电子邮件；播放音乐和视频；观看电子书；玩游戏；发布脸书动态…… 与之前几场发布会大同小异，不过在场观众仍然看得津津有味。 而且相比于复兴手机，大屏幕的复兴平板电脑看视频、玩游戏的体验感更好。 在这方面，夏景行做了详细展示。 比如把保护套与平板电脑折叠成一个小三角形，然后就可以把平板电脑平稳的放在桌子上，人则躺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电视，不必一直拿着设备观看。 又比如玩赛车游戏，随着夏景行不停晃动平板，在重力感应下，屏幕中的汽车惊险而又刺激的穿过一个个曲折的弯道…… 大屏幕带来的视觉冲击感，要远远强于手机。 相比于前几代复兴手机，平板电脑问世的时候，安卓应用商店已经拥有了超过二十万款应用，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很快，产品展示环节就正式结束了，观众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夏景行起身，回到舞台中间，说道：“又到了大家最期待的环节，售价揭晓时刻。 fx pad1一共设计了两种型号六个版本。 wifi型号，16gb、32gb、64gb版本售价分别是499、599、699美元； wifi3g型号，16gb、32gb、64gb版本售价分别是629、729、829美元。 两种型号六个版本的产品全部都采用分辨率为1024x768的97英寸电容屏，运行内存为256mb，尺寸为2428x1897x12mm，重量为660克。” 夏景行话音刚落，台下便齐刷刷的鼓掌。 没人觉得这价格贵了或者说有啥问题。 复兴手机在美国销售两年多快三年了，早已打响了品牌，拥有一批忠实粉丝。 fx pad1发布会结束后，中场休息了半个小时，接着又召开了大疆精灵2的产品发布会。 此时距离大疆精灵1推出已经一年半时间了，依托复兴手机的全球销售与品牌运营网络，大疆这个复兴工业旗下的无人机子品牌在美国、欧洲等发达地区取得了非常不错的销售成绩，拥有一大票死忠粉。 无数人早就翘首以盼了，期待大疆推出更强大的产品。 大疆精灵1其实是带有一定实验性质的产品，上市后大疆公司从用户那里收集到了不少的反馈建议，推出的第二款产品，弥补了第一款产品的很多缺陷。 比如说摄像头变得更加小巧了，安装的位置也变得更加合理了。 此外，飞控系统、动力系统、续航等指标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总体来说，还是没达到夏景行想要的那种高度，比如感知和避障能力还是不行，需要人工智能实验室的图像识别项目组实现更大技术突破，大疆才能真正的长出耳朵、眼睛，变得更加智能化。 目前来说还属于初期发展阶段，产品需要打磨，市场需要进一步培养。 不过在场观众看完夏景行的展示，听完介绍，已经感到很满意了，第二代产品比第一代产品强大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大幅度的性能飞跃。 最重要的是，性能提升了，价格却没涨。 大疆精灵1售价是699美元，精灵2依然只卖699美元。 听着台下的热烈欢呼声，看着一张张笑脸，夏景行也跟着笑了。 其实大疆的供应链已经趋于成熟了，第一代产品卖699美元只是赚个辛苦钱，但第二代产品嘛，毛利润已经接近复兴手机，超过50%。 他其实有想过降价的，可价格这玩意儿，好降不好涨啊。 而且这会儿没出现什么重量级的竞争对手，大疆的技术也还没达到可以突破小圈子的地步，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当然了，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逼格不能降低这是来自中国的黑科技，卖太便宜了，容易被老外看轻。 要对自己有自信，复兴工业也绝对不是廉价中国制造的代名词。 复兴手机也好，大疆也罢，又或者是未来推出的复兴汽车，全部都要走高端路线，凝聚神格。 正文 1451、终生难忘的深刻教训 “该死！又让那个小偷抢先了一步！” 乔布斯狠狠一脚踹在面前的小茶几上，整个小茶几立马滑出去了一两米，差点被掀翻。 不过茶几上的物品就没这么幸运了，一碗盛满药汤的瓷杯掉在地上摔成了一堆碎片，汤汁洒了一地，整个书房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中草药味道。 听到响动，乔布斯妻子劳伦娜匆忙的从隔壁房间跑了过来。 当她看到洒在地上的汤药，以及乔布斯满脸的不忿后，皱着眉轻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时，坐在乔布斯身旁的库克终于回过神来，他先是给劳伦娜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开始安抚乔布斯。 “史蒂夫，你现在身体还没痊愈，不要太为这件事情感到愤怒了……” 不等库克把话说完，乔布斯就怒气冲冲的反驳道：“我怎么能不感到愤怒？那个小偷先是偷走了本属于智慧果的专利，然后还恬不知耻的抢在我们前面发布了第一款智能手机。 尽管我们已经使出全部力气去澄清了，可始终有人认为他们才是开启智能机时代的先行者，而我们却沦为了可耻的小偷。 现在他们故技重施，又抢在我们前面发布了平板电脑。 一周后，当我们发布ipad的时候，消费者会怎么看我们？ 只会认为我们又在抄袭模仿他们！” 看着气的咬牙切齿的乔布斯，库克沉默了。 他其实能理解乔布斯内心深处的酸楚和愤慨。 可以说，对方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本来想携带一款跨时代的产品上演王者归来，甚至是走上神坛。 可自从因为夏景行的出现，智慧果的崛起就开始变得不太顺利，连带着乔布斯都沦为了无数人口中的笑柄。 此时距离发布第一款手机已经过去三年时间了，复兴手机早已在行业站稳了脚跟，一代产品更比一代强。 原本还有些人相信复兴手机抄袭了智慧果。 可在复兴手机的凶猛崛起面前，这些指责已经变得苍白无力和可笑。 你能说人家的每一款产品都是抄袭你们的吗？ 就如同兔子出现了什么新武器，总有人说是剽窃了鹰酱，甚至是网络入侵盗取了知识专利。 说这种话是有多瞧不起鹰酱的安保啊！ 智慧果也一样，由于经常指责复兴手机抄袭，消费者都已经看疲了，甚至觉得是弱者的表现。 现在fx pad1再一次先ipad一步发布了，无疑佐证了复兴手机的自我研发能力。 毕竟没有太多人会相信复兴工业会屡屡抄袭得手，智慧果内部的保密工作会做得有多差，才会屡屡失窃啊？ 智慧果以后再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复兴工业抄袭，怕是不容易了，甚至连提都不能再提。 就算他们真的抄袭了，也只能默默吞下这枚苦果。 想到这，库克内心也有些苦涩，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乔布斯发了一会儿火，气已经消了很多。 他郑重的对库克说道：“我建议严格排查智慧果内部的员工，尤其是那些华人员工。” “你是怀疑？” “没错，我怀疑他们安插了商业间谍，而且人数应该还不少。 从外观设计专利到手机发布会时间，再到平板电脑，他们每一次都抢在了我们前面。 我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 一定要把内部的老鼠揪出来，然后洗刷掉施加在我们身上的耻辱。” 库克点了点头，“接下来我会着手安排人去办这件事，必要时还可以考虑引入特殊部门，理由是危害国家网络安全。” 乔布斯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笑容，“不错，能够发动的所有力量都要利用起来，相信那帮人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的。” 库克点点头道：“我看过他们的产品发布会，其实你真的不必太过担忧。 fx pad1跟他们的手机一样，依然在使用别人设计的芯片。 而ipad，以及今年要发布的iphone4将搭载我们自己研发设计的a4处理器（soc芯片）。 复兴手机，还有他们的平板电脑，就像他们国家曾经的明星企业良心电脑一样，缺乏核心技术。 过去我们跟他们处于同一层面进行竞争。 但从今年开始，这场竞争游戏将会形成一道巨大的分界线。” 乔布斯大笑道：“不错，a4芯片凝结了我们全公司无数工程师的心血，是我们的科技结晶，也是我们战胜复兴工业的最大底气。” 看着喜怒无常的丈夫，正在收拾地上污渍的劳伦娜忍不住打断道：“医生反复警告过了，你的身体不允许出现强烈的情绪波动，那样只会影响你的恢复。” 乔布斯正在兴头上，突然被妻子打断，有些不高兴的数落道：“那就是一帮庸医，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劳伦娜对于固执的近乎愚蠢的丈夫，简直忍无可忍了，情绪一下子就像火山一样喷发了。 “你的肝脏虽然移植成功了，但癌细胞依然在扩散。 医生建议你不要再处理工作，以免加重身体负担了。 可你偏偏不听，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工作。 难道工作比生命，比家人都重要吗？” 乔布斯被平时任劳任怨惯了的妻子呛了一下，还是当着老下属库克的面，脸上一下子就挂不住了，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 “对，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对家人亏欠也有很多。 但我死之前一定要完成我的心愿，把复兴工业送入地狱。” 劳伦娜气急而笑，“你是彻底疯了吗？天天念叨戴伦夏的名字，他才多少岁？你多少岁了。 就算他被你击败了，他有机会卷土重来，你可以吗？” “够了！” 乔布斯怒容满面的站了起来，指着大门说道：“你的话说完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被丈夫如此对待，劳伦娜感到非常伤心，捂住嘴巴，泪流满面的走出了房门。 看到妻子被自己骂走了，乔布斯心中其实也挺不忍的。 可只要他一想到夏景行带给他的一系列挫败和耻辱，所有不忍都被他压了下去，愤怒和复仇的执念占据了整个内心。 他不能认输！也不能输！ 老死于床榻，那是懦夫的行为，他要像个斗士一样走完生命最后的这段旅程，击败甚至是毁灭复兴手机是他最好的墓志铭。 看着已经魔怔了的乔布斯，库克心情有些复杂，本想劝两句，可乔布斯已经先一步摆手道：“不必劝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库克心中微微叹气，虽然不太理解，但他尊重乔布斯的选择，对方想死的有尊严，死的轰轰烈烈。 “接着说吧！” 库克微微颔首，随即道：“我这里还有一个对复兴手机乃至复兴工业都不利的消息，三星即将发布第一款智能手机，基于安卓开发的galaxy s。” “基于安卓开发？” 库克笑道：“对，安卓阵营即将出现重量级玩家，也是复兴手机最大的竞争对手，智慧果和ios可以坐看他们打生打死。 从竞争层面来说，galaxy s将会是复兴手机更直接的竞争对手。 两款手机都搭载安卓系统，必然要分个高低。” “可安卓受戴伦夏控制啊？” 库克冷笑道：“戴伦夏如果敢针对三星搞什么小动作，你信不信三星立马跟他翻脸，比如停止供应so和储存芯片。 另外我还听说谷歌推出的e系统正在全力拉拢三星、htc、摩托罗拉等一大堆手机厂商。 如果大批手机厂商转投谷歌阵营，那就好玩了，复兴手机一家公司守着安卓唱独角戏，下场不会比诺基亚好多少。” 乔布斯眼睛一亮，妙啊！ 跟掌握闭源系统和自研处理器的智慧果相比，复兴工业和安卓这对商业组合之间的问题还有很多，前路绝不会一帆风顺。 光是协调沟通与三星、摩托罗拉这些手机厂商之间的关系，就是一个大难题。 而且e操作系统还在到处抛媚眼。 人家谷歌可没做手机，与各家手机厂商不存在竞争关系，能够获得更大的信任。 “我听说复兴手机也在自研芯片？” 库克回道：“对，他们的美国芯片设计院院长陈宗健就是我们并购pa semi的时候被他们挖走的。 不过他们之前没有什么设计芯片的基础，自研芯片的道路走的磕磕绊绊的。 听说为了赶进度，强迫员工加班，弄得怨声载道，全硅谷都知道了。” 乔布斯笑了笑，“虽然方式方法粗暴了一点，但说明他们还是有战略眼光的，知道三星靠不住，必须自力更生。” “作为中国公司，他们买不到美国的优秀芯片设计公司，只能从零开始，而我们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是他们最大的劣势。” 库克摊摊手，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乔布斯说道：“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别看复兴手机现在威风八面，销量甚至还要压过我们一头，但它现在危机四伏。 三星、谷歌，每一个都可以给他们的手机业务和操作系统造成重创。 还有芯片，这也是他们的一块短板。 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分享给你。” “什么好消息？”库克追问道。 “戴伦夏实在太嚣张了，四面树敌，很多人准备联合起来送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深刻教训。” 正文 1452、有人要对付你 几天后。 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带着儿子一起飞往了东海岸的纽约。 在纽约北面100多公里的地方，坐落着一座占地4000英亩的超级庄园，面积相当于80个夏宫那么大。 这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洛克菲勒庄园。 该庄园由石油大王约翰·洛克菲勒兴建于20世纪初，距今已有百年历史，也相当于是洛克菲勒家族的祖宅。 汽车一路行驶过来，坐在车里还能看见连绵成片的农场，森林公园和湖泊，彷若一个独立的王国。 很快汽车就抵达了一座小山丘，也就是庄园的主建筑楼，一家三口从车上走了下来。 小山丘是附近的制高点，不仅可以俯览哈德逊河的美丽风光，甚至还可以远眺纽约市的高楼大厦。 打量了四周几眼，克里斯汀娜由衷的赞叹道：“不愧是世界首富建的房子，实在是太漂亮了。” 夏景行的目光在爬满绿植的主别墅墙壁上停留了片刻，点头道：“大户人家嘛，很正常，谁家还没几栋古堡和老别墅。” “我听说这栋别墅的地下室收藏了很多梵高、达芬奇等艺术家的珍贵作品，不过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洛克菲勒家族成员一致决定，把这座庄园的绝大多数地方捐献给了国家公园管理系统，向游客进行开放。” 夏景行轻笑，“美国人也流行上交国家吗？”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们一大家子人好聪明，知道这座庄园不好修缮和维护，于是就把大部分地方甩给了国家，用国家的钱替他们完好的传承家族的庄园，顺便还能给民众留下一个乐善好施的好印象。” 克里斯汀娜皱着眉说道：“你怎么把别人的心理想的那么阴暗？” “你说错了，不是我阴暗！而是这些传承数代的名门望族，个个都不简单。 别把他们想的太美好了，不然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 正当两人讨论的时候，别墅大门突然打开，黑压压一群人走了出来。 领头的是家族第三代掌门人戴维·洛克菲勒，老头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西装，还系了一个领结，一头白发梳的整整齐齐的，明显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老头身后跟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穿着西装和礼服，看样子老头的儿孙辈全都来齐了。 一大群人视线越过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夏泽睿身上。 看着黑头发黑眼睛，隐隐有些混血儿特征的夏泽睿，不少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把各自牵着的小丫头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们都很清楚，今天这场宴会的主题是什么。 老头子看上了戴伦夏的庞大财富和堪比印钞机的赚钱能力，而戴伦夏则需要他们洛克菲勒家族的庇护。 双方建立合作的基础是取得互信，而最快取得互信的方式无疑是联姻。 一想到面前的小家伙未来将继承来自父母的数百亿美元资产，即便是身为洛克菲勒家族成员，他们也感到一阵羡慕和嫉妒。 洛克菲勒家族传承至今，第六代家族成员都快长大成人了，光录入族谱的正式家庭成员就高达两百多人。 这两百多张嘴，每个月、每年都会从家族基金会分得一份生活费、教育费、创业费、结婚费……跟大清时候的铁杆庄稼差不多了。 哪怕洛克菲勒家族属于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一样感到有些吃不消。 当然了，每名家族成员每年领取几十万美元、几百万美元的生活，也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跟超级富豪比不了，但远强于普通老百姓。 如果生活遇到困难了，比如得了重病，或者失业了，家族基金会还会站出来进行帮扶。 戴维·洛克菲勒隔老远就招呼起了夏景行，“戴伦，我可是盼了好久，终于把你们一家三口给盼来了。” 看着走近的一大群人，夏泽睿有些怕生，抱着母亲的大腿躲在后面。 夏景行则迎了上去，与戴维·洛克菲勒及老头的几名子女一一握手。 目前洛克菲勒家族的大权基本落在戴维·洛克菲勒这一支手上了，老头死后接替他成为第四代族长的正是老头的长女佩姬·杜拉妮。 老太太很有意思，是知名的反资本主义斗士，年轻时候还曾只身进入白屋反对越南战争，后面为了跟资本主义划清界限，连洛克菲勒的姓氏都改了，跟她妈姓，兜兜转转一圈，最后又成了洛克菲勒第四代掌门人。 要说这里面没有点故事，夏景行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老太太父辈这一代，也就是戴维·洛克菲勒和他的几个兄弟，纵横华尔街和美国政坛，多面开花。 但基本上从老太太这一代开始，洛克菲勒家族的生意就转入地下了，明面上的除了做慈善，就是搞艺术品收藏，用意很耐人寻味。 与夏景行握完手，戴维·洛克菲勒在子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了克里斯汀娜面前，微笑道：“真是一位美丽的女士，我在东海岸经常听说硅谷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女王，才貌双全，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连戴伦那么才华横溢的年轻人都倾倒在你的魅力之下。” “洛克菲勒先生你好，我从小就是听你们家族故事长大的，洛克菲勒家族良好的家风和遍布世界的慈善遗产，至今为人所称赞，也是我最佩服的家族。” 戴维·洛克菲勒笑了笑，低下头看着眼睛乌黑有神，跟个瓷娃娃一样可爱的夏泽睿，和蔼可亲的说道：“这个小宝贝就是我们的尹诺克了吧？” 夏泽睿点了点头，然后用英文和中文流利的说道：“洛克菲勒先生，我的英文名叫尹诺克，中文名叫夏泽睿。” “哦，夏……泽睿，你长大了肯定会成为比你爸爸还棒的小伙。” “我长大了要当太空人，我爸爸有火箭，那种可以喷火的火箭，飞得又快又高。” “哇哦，真是了不起，从小就有这么伟大的理想。” …… 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笑呵呵的看着戴维·洛克菲勒与儿子进行有趣的对话。 戴维·洛克菲勒一脸童心未泯的样子，把夏泽睿逗得咯咯直笑。 一旁的洛克菲勒家族成员也人人含笑，只是心中都在盘算和重新评估老头子对这家人的重视。 片刻后，一家三口被当作贵宾迎进了别墅。 夏景行和戴维·洛克菲勒单独上了二楼，其余人都留在了一楼。 “戴伦，考虑得怎么样了？” 戴维·洛克菲勒一坐下就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 夏景行看了戴维·洛克菲勒一眼，老态龙钟的老头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戴伦，你别怪我问的急，这件事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知道我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戴维·洛克菲勒渐渐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脸色变得无比严肃。 夏景行不动声色的问道：“什么消息？” “有人要对付你！在你最脆弱的腹部插上一刀。” 正文 1453、好父亲 “对付我？” 夏景行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拿起桌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看了一眼戴维·洛克菲勒，老头摆摆手拒绝了。 喝了一口红酒，夏景行赞叹道：“这酒不错！” “我想你更需要关心你现在的处境。我以洛克菲勒家族的家声起誓，这绝对不是恐吓，而是忠告。” 夏景行放下酒杯，澹澹道：“好吧，那我听听是谁要对我不利。” 戴维·洛克菲勒皱着眉头说道：“你太耀眼了，你崛起的道路上踩着太多的尸体。 太过具体的情况我没有打听到，但这场阴谋里有犹太资本集团的影子。 我猜测可能是你前两年赚的实在太多了，引起了犹太资本的警惕和仇视。 在他们看来，全世界的金融市场都是他们的猎场，突然挤进来了一个肤色、宗教信仰都与他们不一样的猎手。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对现有秩序的挑战，他们霸道惯了，肯定不会接受这种变化。 而且干掉你这个全身挂满猎物的猎手，收获抵得上打几场猎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所以，是犹太资本要对付我是吧？” “有他们的参与，但不一定只有他们。” 夏景行再次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在嘴里，默默的思索着。 犹太老要对付他，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除了犹太老，还有没有别的势力参与？以及他们目前进行到哪一步了？ 见夏景行在那认真思考，戴维·洛克菲勒也不去打扰他，默默地在一旁等候着。 说实话，他现在都有点犹豫要不要跟夏景行展开长期而又深度的合作了。 对面这个年轻人的才华和惹事能力是成正比的，洛克菲勒家族想要依靠对方赚钱，就得帮对方擦屁股。 犹太老可不好对付啊，几百年下来，那帮人已经渗透进了美国的中上层，把持着金融、传媒等多个行业，还有往政界深入渗透的架势。 “谢谢洛克菲勒先生的忠告，你带来的消息对我非常重要。” 夏景行停止了思索，抬头说道。 老头摆摆手，“太过深入的消息我打听不到，这些打听到的消息对你有帮助就好。 哦，对了，你还记得去年的那件事情吗？现在还有没有人在调查你和克里斯汀娜，还有那个可爱的小宝贝？” 夏景行摇头，“自从去年我加强了安保工作，就再也没有发现。” “这也是你的软肋，我猜测他们可能要拿你和克里斯汀娜的关系做文章。 迟迟没有发动这一记杀招，可能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在我看来，脸书上市就是一个发难的好机会。 你必须早做打算了，不能把把柄交到别人手上。 即使要引爆，也应该你来引爆，以免被打个措手不及。” 夏景行其实早在去年就有了决断，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着手解决，目的自然是为了利益最大化。 “好的，谢谢洛克菲勒先生的建议，现在让我们来谈谈联合家族办公室的事情吧。 我可以把脸书股权注入联合家族办公室，但是我能得到什么？” “得到洛克菲勒家族的友谊！” “这友谊有些昂贵。” “你先听我说完，还有数十家与洛克菲勒家族交好的家族基金会，会一起参与联合家族办公室的组建。 这里面的每个家族都拥有辉煌和显赫的历史，可以共同守护我们的利益。 谁要是对脸书不利，就是与所有人为敌。 而且你可以拿到你应得的那一份，在最适合的时候套现脸书的股权，而不是在上市之前就暗然退出。” 夏景行笑着说道：“听起来感觉不错，但我怎么能确定他们会用家族资源帮助我呢？ 万一股票锁定期一结束，他们就嚷着抛售股份，赚个一两倍收益拍拍屁股走人呢？” “不会！” 戴维·洛克菲勒摇头，又道：“你忘了吗？你手上还有油管、安卓等优质企业的股权，至于那个电动汽车就算了，大家都觉得那不是一门好生意。 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份额也不错，上流社会买了的人都说好。 听说你给盖茨那家伙赚了上百亿美元？这是真的吗？” 夏景行笑了笑，“或许再过几年，就不是一百亿美元了。” 从夏景行这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戴维·洛克菲勒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了许多。 “你瞧，你手上的资源还是非常丰富的，不仅是我们洛克菲勒家族，还有很多人都希望你在美国……嗯，稳健的发展。”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老头的话很实诚，还道出了他在美国发展的艰难。 说难听点，远景资本现在就是权贵资本的白手套，替背后利益方在金融市场大捞特捞。 基于这个原则，远景资本才能在华尔街立足。 疯狗库莫狂吠了好长一段时间，最近变老实了。 因为距离2012年换届已经不远了，想当州长的话，驴党大老的话还是不敢不听。 如果说远景资本替权贵资本当白手套，还能互惠互利收点辛苦费，那么脸书就彻底沦为分蛋糕了。 前脚有s基金，后脚又冒出一个联合家族办公室，他手里的那点脸书股权无时无刻不被人惦记着。 好在s基金和联合家族办公室都给他留了一定份额，不至于被全部洗劫一空。 不过损失仍然是巨大的，转让出去的利益以百亿美元为计算单位。 “戴伦，你放心吧，我们联合家族办公室再加上远景资本s基金的那些蓝血家族lp，足以确保脸书安全上市。 在这么庞大一股力量面前，犹太老也必须进行让步。 当然了，前提是你上市前一定要清除所有的隐患，不要被人抓到太多攻击的把柄。 不然事情闹的太大，又被裹挟了民意的话，处理起来会非常棘手。” 夏景行心中冷笑，老头是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呢？ 各个家族名头借你用，但最好不要惹出麻烦事，典型的既想拿好处，又不想出力，非常的现实。 “我有一个底线，克里斯汀娜必须坐稳ceo的位置，公司也是她一起参与创建起来的。 如果没有她掌舵，很难说不会发生在雅虎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戴维·洛克菲勒摊摊手，“我们没有任何不拥护克里斯汀娜的意思，不过她手上的股份还是太少了一点。” “我会让她成为第一大股东的。” “那就没问题了，她的地位将坚不可摧。” 夏景行说道：“联合家族办公室这边，我打算注入5%脸书股权。” 戴维·洛克菲勒沉默了片刻，点头道：“这个数额差不多，不大不小刚刚好。” 夏景行问道：“那你们呢？打算拿出多少资金来组建这个联合家族办公室？” “我们这方出资30亿美元，基金份额与你对半分。” 夏景行摇头，“600亿美元估值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的脸书，估值是1000亿美元起步。” 戴维·洛克菲勒笑了笑，“戴伦，这个估值，我们能赚什么？” 夏景行知道戴维·洛克菲勒是在故意诘难自己，如果去年就同意切割股份，那么洛克菲勒家族和他的朋友圈无疑可以少出资20亿美元，多赚20亿美元。 但夏景行又不是善财童子，凭什么不能拖延大半年。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被人珍惜，还容易被人当作软弱可欺，引起别人更大的胃口。 “我对脸书的心理估值是1万亿美元！” “这听起来貌似有些虚无缥缈。” “时代在变化，约翰·洛克菲勒先生的亿万富翁身份放到现在，也算不了什么了。” “好吧，你都搬出我祖父了，勉强说服我了，不过我们会随时观察脸书的发展情况，联合家族办公室的股权处置决定在我们手上。” “当然，我只是lp，你们才是真正做主的gp。” “好吧，来为我们的合作干一杯。” 说罢，刚刚还摆手不喝酒的老头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红酒，与夏景行碰杯小酌了起来。 一会儿后，一切都谈妥的两人端起酒杯来到了窗边。 楼下草坪上，夏泽睿跟四五个三四岁、四五岁的小丫头玩的不亦乐乎，疯跑来疯跑去的。 看到这一幕，戴维·洛克菲勒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慈爱的说道：“尹诺克好像玩的很开心。” “他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漂亮小姐姐，自然是开心坏了。” “挑一个做儿媳妇吧，洛克菲勒家族的孩子个顶个的好，不会辱没你们夏氏家族。” 夏景行深深的看了老头一眼，笑道：“现在还小，以后让他自己做选择吧！” 见戴维·洛克菲勒不说话，夏景行又补了一句：“不过几个孩子可以常来帕罗奥图做客，我们家非常欢迎洛克菲勒家族的女儿。” 听到这，戴维·洛克菲勒终于笑了，“戴伦，你还真是个好父亲啊。” “不，我觉得我还不称职，所以打算拿出5%脸书股权给他设立一个信托基金。” “听到你这么说，我对咱们的合作更有信心了。” 戴维·洛克菲勒笑着端起手中杯子与夏景行碰了一下，脸上一下子释然了很多。 正文 1454、战术指导 参加完洛克菲勒家族的宴会后，克里斯汀娜带着孩子回了硅谷，夏景行则孤身一人返回了纽约。 接到夏景行紧急打来的电话，贝兰克梵和麦晋桁全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匆忙赶到了华尔街40号大厦。 两人刚坐下，连咖啡都还没来得及品尝一口，就听夏景行开门见山说道：“通知二位前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即将启动脸书的上市工作，这件事还需要二位的鼎力支持。 第二件，分割我手中所持有的脸书股权。” 麦晋桁和贝兰克梵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下定决心了？” “对，我决定听从二位的建议，不给脸书留下什么隐患，也不给各位股东添麻烦。” 分割股份的建议，其实还是来自于面前的两个老头。 两人深谙美国国情，提出的建议很有针对性，通过把股权转让给克里斯汀娜、转让给夏泽睿，以及把股权注入洛克菲勒家族联合办公室等三种方式实现化整为零。 该计划一旦达成，夏景行将不再直接持有脸书股权，而是间接持有股权。 虽说这么做会有部分损失，但也最大程度上保证了夏景行长期分享脸书发展红利的机会。 同时还加强了克里斯汀娜的持股比例和在脸书公司的话语权，以免大权旁落。 夏景行没有完全听从两人建议，只是采纳了部分建议，他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这想法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需要高盛提供贷款吗？” 贝兰克梵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商机。 克里斯汀娜根本没有充足的现金去吃下夏景行转让出来的股权，因此还是得采取过去曾使用过的老办法，股权质押贷款。 麦晋桁反应虽然慢了一步，但对这件事还是表现得很上心，郑重其事的说道：“戴伦，只要有需要，你随时都可以提出来，摩根士丹利永远对你和克里斯汀娜提供最优惠的贷款条件。” 夏景行笑了笑，“这笔股权转让价值超过100亿美元，自然是少不了二位的帮助。” 贝兰克梵和麦晋桁一听此话，心头顿时一松。 此一时彼一时，过去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为了顺利拿到贷款，付出了上市承销商席位的代价，放款方高盛属于强势一方。 而现在的脸书即将上市，绝对是非常优质的抵押资产，已无需四处求人，贷款的主导权在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手上，他们想把贷款业务给谁做就给谁做。 一百亿美元的大单子，即便是两家投行均分，每家投行每年可以收取的利息也是以上亿美元为计算单位，利差能有个几千万美元，相当于一单大型ipo业务的盈利水平了。 而且依照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的性子，贷款期限肯定短不了，比如说五年前的那笔数额高达1025亿美元的贷款至今未还，本息合计都快滚到12亿美元了。 这属于非常优质的贷款业务，即使贝兰克梵和麦晋桁已经属于是一方大佬，华尔街职业经理人的天花板，也一样想费几句嘴皮子就轻松的把业务揽进自家怀里。 夏景行话锋突然一转，“不过，需要先把克里斯汀娜之前那笔贷款结清，然后再贷这第二笔。” 贝兰克梵眉头皱了皱，很快就舒展开了，“戴伦，你是考虑到质押率的问题？” “没错，之前那笔1025亿美元的贷款，质押了克里斯汀娜持有股权的三分之二。 现在脸书的估值已经大幅变动，一切都应该重新计算。” 贝兰克梵满口答应道：“小事一桩，一并办了就是。” 夏景行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件事就算是基本办妥了。 接受他转让的10%股权后，克里斯汀娜对脸书的持股比例将达到2258%，成为脸书明面上的第一大股东。 同时，也将背负两笔共计约112亿美元的股权质押贷款。 按照2258%股权对应的估值200多亿美元，覆盖这点贷款敞口绰绰有余。 “下面我们来谈谈脸书上市的事情吧，漫威影业投资了一部名叫《社交网络》的人物传记电影，故事讲述的是脸书的创业故事……” 夏景行与两人交流了一下对于《社交网络》电影的看法，又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营销计划。 听完后，贝兰克梵赞不绝口的说道：“戴伦，这是一个天才的创意！ 把电影的首映放在ipo前一周，说不定看完电影的人还会跑来买脸书的股票，这非常有话题度，对脸书完美上市有不小的助力。” 夏景行笑了笑，“雕虫小技而已，归根结底还是需要优秀的业绩为股价提供长期支撑。” 麦晋桁说道：“这计划听起来不错，不过需要配合好，那电影确定什么时候首映了吗？” 夏景行摇头，“暂时还没有确定，不过已经进入最后的制作了，时间一旦确定，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麦晋桁微笑道：“那可要抓紧一点时间，脸书在完成最后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股权转让之后就需要递交招股书了，然后路演，确定ipo定价和正式ipo的时间。 脸书这个项目非常庞大，可能会刷新全球互联网科技股的ipo记录。 能够参与这种超级项目，令我感到很兴奋，同时压力也不小，因为护送它上市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可以想象，一旦公布其千亿美元估值起步的ipo定价，势必会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夏景行微微一笑，“脸书是全球用户最多的互联网公司，并且有实实在在的盈利，有这两点就足够了。” 贝兰克梵笑着说：“不错，我非常期待脸书会交出怎样的一副答卷。” 说到这，老头端起咖啡，遥敬了夏景行一下，“恭喜你戴伦，你又创造了一次辉煌的胜利！” 夏景行也端起咖啡，回敬了贝兰克梵和麦晋桁，纠正道：“应该说是属于全体股东的辉煌胜利。” 贝兰克梵和麦晋桁都哈哈大笑，随着脸书的辉煌上市，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也都能跟着赚个盆满钵满。 两家投行于四年前各斥资5亿美元入股脸书，当时的脸书估值250亿美元。 这项投资在两大投行内部遭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很多合伙人都觉得太冒险了，脸书估值太高了，甚至高于很多上市公司市值，即便以后有所成长，成长空间也有限，不值得拿两大投行的自有资金去投资这类劣质项目。 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内部都有针对合伙人推出的内部基金，投资标的都是优中选优。 差一些的项目，全部甩给外部募集的基金去投资。 从一堆项目中挑选出来的优质项目，只对内部基金开放。 内部基金的lp，就是两大投行的数百名合伙人。 你投一百万美元，我投两百万美元，这样募集起来的一只小型基金。 基金规模虽然小，但投资的都是好项目，所以回报率非常可观。 这也算是两大投行面向合伙人推出的一种福利了。 两位eo也有认购内部基金，因此间接持有脸书少量股权。 对脸书的投资，是两人顶着内部不小的压力推动的。 现在脸书的前景愈发明朗，两人也可以松口气了。 “哦，戴伦，我们还组建了一只规模高达15亿美元的专项投资基金，lp都是在高盛开设账户，且资产规模在1000万美元以上的高净值客户，你看是不是得履行一下当初的约定？” 夏景行看着满脸笑意的贝兰克梵，心里忍不住开骂了，太尼玛贪了。 当初他跟贝兰克梵的确有过约定，向高盛开放一定的脸书股权认购额度。 高盛拿着这些一般人买不到的脸书股权额度，可以搭配兜售一些高盛的垃圾债券或者其他不好卖的垃圾产品，真正的把利益做到了最大化。 麦晋桁也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打的自然是同样的主意。 “来不及了，脸书即将递交招股书，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空间。 这样吧，ipo配售额度再多倾斜一部分给高盛和摩根士丹利。 我想这样应该能交差了吧？ 一般的高净值客户可没法在路演环节认购脸书的股票。” 贝兰克梵心中还是有些感到不太满意，但考虑到过去与夏景行良好的合作关系，点了点头，吃下了这个闷亏。 麦晋桁也点了点头，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得罪夏景行这个大客户，远景资本每年都给摩根士丹利贡献数亿美元的利润，轻易得罪不得。 夏景行见两人都没有过多纠缠的意思，于是转移话题说道：“我现在得到了确切消息，有人要狙击脸书上市，你们二位既是前辈，又是华尔街跺一跺脚都会震三震的大人物，给点指导性意见吧？或者说战术指导？” 正文 1455、重名不重利 “人走了？” 贝兰克梵和麦晋桁前脚刚离开，刘海后脚就敲门走了进来。 夏景行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刘海坐下说。 “s基金那边的lp，亚伯已经去联系了，脸书的上市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油管、阿狸、海内控股等一大堆优质资产轮候上市，到时候s基金的回报率将达到一个天文数字。 不管是犹太资本集团，还是其他什么人跳出来阻挡大家发财，都会成为所有人的公敌。” 夏景行“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脸书的上市是一块试金石，正好拿来检验一下美国合作伙伴的能量与真实态度。 现在国策还未全面转向亚太地区，如果连一点小事情都摆平不了，那么他也不再当冤大头了。 归根结底，他现在的产业重心已经全面转向国内了，在脸书切割股份并上市以后，在美国较为敏感的产业就只剩下安卓和特斯拉了。 其中安卓牵扯到与智慧果、谷歌的竞争，遭遇相关利益集团打击的可能性还要大一些。 特斯拉发展声势还不算大，可以再猥琐发育两三年时间。 刘海一脸关心的问道：“高盛和摩根士丹利那边怎么说？” “他们两家公司连带高管都属于脸书上市的既得利益群体，自然要保证脸书的顺利上市。” 刘海点点头，神色瞬间轻松了许多，又问：“他们没有提什么过分的条件吧？” “在保证现有合作的基础上，又甩给了他们几单业务。” 刘海看了夏景行一眼，知道对方心中有分寸，于是没再多问。 夏景行以一种感慨的语气说道：“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感觉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正从四面八方张向我。” 刘海皱起了眉头，“在这片充满对华人敌意的土地上发展不易，好在敌人从来都不是一条心，他们更看重的是利益。 过去你的分化瓦解和收买，都效果显着。 现在脸书的果子熟透了，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聪明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现在反而有点担心，那些充满敌意的目光看见你摆出来的防御架势，干脆选择缩回爪子蛰伏起来了。 藏在暗中的敌人，威胁要远远大于沉不住气跳出来的敌人。” 夏景行笑了笑，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说的不错，我现在更希望他们能够勇敢的站出来，藏头露尾的老鼠反而不好抓。” ………… ………… 接下来几天，远景资本、大夏资本与前两年注册成立的克里斯汀娜·沃尔什基金会、尹诺克·沃尔什信托基金、洛克菲勒联合家族办公室紧锣密鼓的开启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股权转让。 按照计划，夏景行将个人和远景资本、大夏资本股权穿透后一共持有的3517%脸书股权切割成了无数块。 首先把10%股权作价100亿美元转让给克里斯汀娜注册的基金会。 克里斯汀娜由于本身没有那么多现金，因此只能由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各自提供一笔规模为50亿美元、期限为5年、年利率为4%的股权质押贷款。 5年的贷款期限不是死的，到期了还可以续贷。 在完成这笔贷款后，克里斯汀娜基金会的负债将达到史无前例的112亿美元，同时还需要将基金会持有的186%脸书股权拿给两家投行当做质押物。 不过原本那笔本金为1025亿美元的贷款则可以解除质押物了，包括10%左右的脸书股权和油管股权。 此次上市的业务不包括油管，这家网络视频公司前几年为了规避侵权诉讼和商业敲诈，已经从脸书体系内分拆出去了，目前股权由脸书各股东加投资人软银共同持有。 另外，夏景行还将分别向儿子的信托基金、洛克菲勒联合家族办公室各注入5%的脸书股权。 前者属于赠予，后者就属于投资了。 洛克菲勒家族将联合几十个家族共同出资50亿美元现金，与夏景行注入的价值50亿美元的脸书股权资产共同组建一家初始资产管理规模为100亿美元的联合家族办公室。 完成上述操作后，夏景行对脸书的持股只剩下了1517%。 分别是大夏资本直接持有的629%脸书股权；远景资本立秋二号基金间接持有的888%股权。 立秋二号基金目前持有脸书1777%股权，夏景行属于lp之一，持有一半的基金份额。 大夏资本直接持有的这629%股权，夏景行也不是很想保留下来，考虑一番后，决定还是处理掉。 要切割就切割得干净一点，以后都不再直接持有脸书股权。 ………… ………… 接到夏景行电话后，一大批对冲基金经理犹如朝圣一般从全球各地涌入纽约。 从香港、京城飞来的马自名、张三石是最先来拜访夏景行的。 当他们听夏景行说要给他们的基金注入一大笔资产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懵逼的状态。 “夏总，您说……要……要转让脸书股权给我们？当作对新基金的出资？” 马自名难以置信的看着夏景行，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相比于才刚刚满三十岁、初出茅庐的马自名，年纪已接近四旬的张三石要澹定、老练许多，惊讶了几秒后，很快就开始冷静的思考和分析夏景行这么做的真正用意。 夏景行看着满脸惊愕的马自名，索性挑破道：“对，我需要你们为我成立一只听我指挥的专项投资基金。 什么意思呢？ 就是我把脸书股权交给你们代持，卖出个重新买入都听从我的指令。” 夏景行十分简洁的表明了自己的意图，并不是要送给两人一份大礼包，而是找两人来当他的白手套，或者说马甲基金。 这种事情，夏景行已不是第一次干了，前几年与彼得·泰尔、大卫·埃因霍恩都有过愉快的合作。 马自名表现得有些迟疑，心中在猜测夏景行是不是想收编他。 夏景行彷佛直接看穿了他心底的那点疑惑似的，十分洒脱的解释道：“脸书全球用户即将突破10亿，占据全世界总人口的七分之一还要多。 如此重要的社交网络平台，我作为一个中国人，怀璧其罪啊！ 谷歌从去年底开始就嚷着要从大陆撤走服务器了，而我一个中国人却在美国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凡事就怕对比，如果舆论再被有心人诱导利用一番，肯定少不了一堆麻烦。” 马自名忿忿不平道：“这完全就是双标啊，是谷歌自己不遵守游戏规则，而且还是它自己主动撤离的。 脸书的情况不一样啊，完全遵守美国的法律法规。” 夏景行摆摆手，“说这些没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别说我们这些创业者了，国家还不是在韬光养晦。” 马自名目光复杂的看着比自己小四五岁的夏景行，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夏景行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纵横美国华尔街和全球科技界，成就远超港岛的那个全球华人首富，没想到这种大人物也有这么多无奈。 看来生意做到一种层次后，避都避不开政治。 虽说理解了夏景行的难处，但马自名还是没有贸然给予答复，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恩师张三石。 张三石对他有提携之恩，也是这位恩师把他引荐给了夏景行，这才有了如今小有规模的雪湖资本，所以他尽管很想痛快答应下来，偿还掉夏景行的恩情，但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征询一下张三石的意见。 “没问题，我代表高翎资本答应了，替夏总你成立一只专项投资基金。” 张三石丝毫没有犹豫，见夏景行目光扫过来，立马痛痛快快的答应帮忙。 一听此话，夏景行脸上笑容浓郁了三分，说道：“我还没介绍基金的费率呢，不用急着答复我。” “费率就不用谈了，高翎资本分毫不取。” 夏景行笑了笑，“那我不是成黄世仁呢？这不行，就按市面上的规矩办吧。” “夏总，真的不用谈了，你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来做，充分体现了对我们的信任，对此我很感到荣幸和开心。” 张三石脸上挂满了灿烂的笑容，又道：“我们其实也不是杨白劳，脸书的股权可不是什么人、什么公司都能拿到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把脸书添加到高翎资本的优秀投资回报桉例中。” 夏景行听懂了，张三石就只想拿“投资脸书”搏个好听的名声，重名不重利。 真正的聪明人啊！ 这么做的好处其实也不少，起码募资的时候能忽悠一大堆人，同时夏景行还得记高翎资本的好。 “好，就按你说的办！”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夏景行自然没有推辞之理，互惠互利，合作共赢嘛！ 正文 1456、赌徒 在张三石、马自名之后，夏景行又依次召见了比尔黄、埃因霍恩、斯皮兹纳格尔等有过合作，且关系不错的对冲基金经理。 除了埃因霍恩桀骜不驯，不愿意当夏景行的提线木偶外，其他人都不介意帮个小忙，从夏景行这里讨一份人情。 于是夏景行把埃因霍恩和绿光资本划出了合作名单，选择了雪湖资本、高翎资本、老虎亚洲、环球投资（又名普世资本）四家机构作为合作伙伴。 张三石由于比较上道，夏景行给了他最多的股份，比例高达329%，等同于329亿美元投资。 光这一笔投资、一只基金，就足以让高翎资本从小型基金晋升成为中等规模的投资机构。 这笔投资换算成人民币，约相当于225亿。 对外募资的时候，尤其是在国内，光是基金体量就能忽悠一大群投资客户。 除了高翎资本外，其他三家基金，夏景行各自注入1%的脸书股权，等同于10亿美元投资。 对于三家规模不大的基金来说，都不算是一笔小钱了。 至此，夏景行把个人和大夏资本持有的剩余629%脸书股权处理的干干净净。 表面看上去，他与脸书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持股关系，沦为了净身出户的创始人。 有心人深挖一下，可以追踪到远景资本这一层，立秋二号基金持有脸书1777%股权是遮掩不了的事实。 就算有人质疑，认为这1777%股权全部属于他一个人，但是跟克里斯汀娜持有的2258%股权比较起来，持股比例还是少于后者，只能当第二大股东。 这个持股比例是不太扎眼的，同时也不容易引起太大争议。 加上又是机构持股，可以杜绝很多阴谋论。 就算有不长眼的要调查，1777%股权背后的蓝血家族也会让这些人闭嘴。 ………… ………… 处理完股权分割事宜后，比尔黄没有离开纽约，又私下与夏景行见了一面。 两人见面的地点放在了夏景行给尹凡卡在格林威治小镇买的那套半岛别墅。 从高空俯瞰，三面环绕大西洋的半岛就像是北美大陆凸出来的一条触角，入眼所及，狭长的地形全是绿色，树木、绿植和草坪把一栋白色别墅包裹在中间，除了风景宜人以外，最大的优点就是隐蔽。 当然了，如果有人用无人机偷拍，那也防不住。 别墅外院子的草坪上，两个坐在木凳子上的背影背对着别墅，面朝大海，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话。 “戴伦，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安静、美丽！” 比尔黄一脸陶醉的享受着海风拂面的感觉。 看着他这副表情，夏景行笑了，“喜欢就买一套啊，一两千万美元对于你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比尔黄笑着摇头，“我现在可没你这闲情雅致，我都快烦死了，感觉坐在了火山口上。” 夏景行端起面前桉几上的咖啡，品了一口后说道：“我听说sec最近打算指控你涉嫌内幕交易？” 比尔黄诧异的看了夏景行一眼，“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夏景行笑了笑，不作答。 比尔黄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戴伦作为华尔街大亨，必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对，sec打算指控我。” 夏景行澹澹道：“那你可得小心一点了，那帮人是属狗的，上嘴了就不会松口。” “这我知道！罗伯逊先生也提醒了我，让我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大出血？ 夏景行眉头一挑，问道：“这么做，sec指控你操纵雅虎曰本的股价是真的了？还操纵了中行和建行的股价？” 比尔黄没吭声，像是默认了一般。 夏景行面无表情的看着平静的海面，心中泛起了滴咕。 他本来想把比尔黄培养成子基金管理人的，可对方这路子有点野啊！这不禁让他为自己的10亿美元感到担心。 自从前年与比尔黄合作做空黎家旗下几家上市公司后，两人中间再也没有合作。 去年老虎亚洲投了啥、干了啥，夏景行完全不清楚。 不过通过sec的指控，他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投资动向，不仅在港股兴风作浪，还去东京浪了一把。 “去年初，我旗下的复兴工业产投基金出手承接了外资银行转让的股票，你应该就是那时候出手的吧？赚了不少吧？” 面对夏景行的质问，比尔黄露出了小岳岳同款的愁容，嘴皮子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两句，可始终没有说出口。 夏景行面色不虞的说道：“你应该是听说了外资银行准备抛售中资银行股份，然后见缝插针的跑去做空。 结果，复兴工业产投基金斥资超过百亿美元接盘，然后你做空失败了。 接着，银行业开始复苏，股价报复性反弹，再然后，你割肉出局。 我说的对吧，黄圣国先生？” 比尔黄笑容有些勉强，“戴伦，你别这样，如果早知道你要出手，我说什么也不会……唉！” 夏景行心中冷笑，对比尔黄的印象瞬间差了很多。 这个老棒子投机心理太严重了！也太贪了！简直就是赌徒心理。 到了2009年还在做空，真是连死字是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这些都是你的个人决策和投资行为，与我无关。 本来不该过多置喙，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过犹不及。” 比尔黄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这句话，突然朝夏景行微微鞠躬说道：“戴伦，谢谢你的指点。” 夏景行摆了摆手，他不想过多点评比尔黄的投机行为，尤其是做空中资银行。 作为对冲基金经理，吃的就是这碗饭。 不过对方还涉及内幕交易，而且还做空失败了，这就有点令人无语了，甚至导致他还开始怀疑比尔黄的投资能力到底行不行？ “专项投资基金的事情，后面还要多多拜托你。 这只基金需要的是稳定，稳定大于一切！” 看着夏景行的那对锐利的目光，比尔黄哪能不明白，对方是在敲打自己，不准瞎搞。 “戴伦，你就放心吧，专项投资基金的事情，绝对听从你的指挥。” 夏景行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后面不能跟这家伙走的太近了，危险！ 正文 1457、报复性反弹 “自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美国的金融市场一片哀嚎，个股、三大股指全都跌入了尘埃。 以道琼斯指数为例，在去年三月上旬跌至6440点，创造了近十年的新低。 随后我们进场做多，买入了大量的股指期货和股指看涨期权，以及相关的衍生品。 戴伦，你看这里……” 站在台上的江平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拿激光笔照射投影墙上的k线图，指着某处位置介绍道：“上个月，也就是2010年1月的中旬，道琼斯指数经过长达九个月的报复性反弹，终于站上了1万点，达到了10767点，九个月涨幅高达6719%。” 坐在台下安静聆听的夏景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美股和指数的这波反弹操作，着实吃肥了远景资本。 稍微有点遗憾的是，完成这波收网后，次贷危机三部曲就正式结束了。 回顾这几年的投资动向，大概可以分为06年布局，07年做空次级贷款债券，08年做空金融个股和股指，09年做多，赌大市会复苏…… 远景资本用了将近四年的时间，攫取了堪比世界上很多小国家，甚至是中等国家一年gdp总量的财富。 某号称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东南亚小霸王，去年全国的gdp总量也不过才1060亿美元。 因此，夏景行对于远景资本这台动力无比充沛的发动机的表现很是感到满意，金融市场的巨大收获，有力的支持了他在国内、国际上大举产业并购，搞科技研发。 而美国的各方盟友对远景资本近几年的成功也感到很是满意，看在巨额回报的份上，帮助他抵挡了不少明枪暗箭。 懂得游戏规则和乐于分享，这才是远景资本能够屹立于华尔街不倒的底层逻辑。 听江平介绍了一会儿，夏景行都有些感到麻木了，后者才总结性的概括道：“因为对手盘太少的原因，我们团队的投资组合里，大部分都是持有的股指期货，以及小部分的etf基金和看涨期权，另有部分资金没有得到充分利用。” 夏景行轻轻点头，做空也好，做多也罢，都需要一个对手陪你玩。 前两年还好，根本不缺胆子大的狗大户，连巴菲特都被割了一次韭菜，变成了“巴韭特”。 跟老头一起被割的还有犹太资本集团，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远景资本进入了犹太资本的视线，成为了对方的眼中钉。 经过金融危机的折腾，从去年开始，没多少人敢下场玩危险而又刺激的对赌游戏了。 即便是下场玩，也多是跟远景资本一样，选择抄底做多。 由于缺少空头，远景资本想在股指期货、期权等衍生品投资上复制前年的奇迹，变得很困难了。 江平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因为这一系列原因，尽管股指大幅反弹，但我们在股票指数上面的投资收益也非常有限。 100亿美元的本金，一共只取得了86亿美元的净收益。” 见江平似乎有些感到不满足，夏景行不由笑了，也对，前年江平团队做空股指豪赚了三百多亿美元，胃口已经养大了，86亿美元的净收益只比前年376亿美元净收益的零头多一点点而已。 “好了好了，别在这表演了，真是好日子过惯了，连86亿美元都不看在眼里了。” 夏景行话音刚落，刘海、亚伯皆笑了起来，江平也跟着笑了。 “08年的市场属于百年难遇，很难再复制第二回了，大家心态要放正。 而且08年那次，你们团队手上掌管的资金高达200亿美元，这一次只有一半的资金，还能取得四分之一的收益，已经很不错了。 按照年化收益率换算下来，86%的年收益率已经超过了道琼斯指数6719%的涨幅，怎么看都是一份合格的答卷，我很满意。” 江平与夏景行对视了一眼，朝后者轻轻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景行把视线投向坐在刘海旁边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见后者一副出神的样子，笑着出声打断对方的幻想。 “赵鹏，股票投资团队的2009年年终总结就由你来吧！” 赵鹏长着一张圆脸，看起来十分憨厚老实，标准的学霸长相。 听到夏景行点自己名字，赵鹏一下子被惊醒。 刚刚他的确走神了，听到江平汇报的几个关键数据，以及夏景行无意间透露出的信息后，瞬间心算出了江平团队前年的恐怖收益，甚至还推断出了远景资本2008年的整体收益，然后就分神了。 一想到千亿美元这个恐怖数字，再心如止水的人都澹定不起来。 “好的，夏总！” 反应过来后，赵鹏赶紧朝夏景行点点头，然后起身走上台。 刘海朝赵鹏投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这名仅比夏景行大一岁的小伙子也是他提携起来的接班人。 把股票团队交给对方带了大半年时间，成绩表现很是不错。 除了年龄小点外，似乎没有别的缺点了。 夏景行面带微笑的看着赵鹏，这个年轻人跟马自名是好朋友，也是由张三石推荐过来的优秀人才。 起初他扔了一亿美元给对方独自管理，想看看对方水平究竟如何。 不到一年时间，赵鹏就交出来了一副漂亮的答卷，一亿美元变成了五亿美元。 刘海由于去年替夏景行打理大夏资本去了，个人精力有限，无法再兼顾远景资本这边的工作，见赵鹏搞量化对冲基金是一把好手，于是就给夏景行提建议，让这个年轻人接替他成为整个股票团队的负责人。 夏景行欣然采纳了刘海的建议，委任赵鹏担任了股票团队代理负责人。 去年股票团队的一系列投资操作，都是在赵鹏带领下完成的。 对于这名前世曾在顶级对冲基金加外汇、期权做市商城堡投资担任ceo的天才型选手，夏景行报以了很高的期待。 打个比方，在西海岸硅谷成就最高的华人职业经理人是陆奇，那么赵鹏就是东海岸华尔街版本的“陆奇”。 甚至比陆奇还要出色，二十多岁就崭露头角，金融才华横溢。 赵鹏走上台后，播放起了ppt。 正文 1458、重回千亿巅峰 “如果以2009年3月9日的次贷危机句号作为参照，截止上个月交割，道琼斯指数九个月涨了6719%，标准普尔500涨了63%，纳斯达克指数涨了8382%。 对个股的投资，我们团队主要放在了纳斯达克成分股上面，尤其重仓了互联网股和科技股。” 夏景行笑吟吟的问道：“为何不是选择重仓银行股？” 赵鹏自信一笑，“戴伦，你请看这里。” 说罢，赵鹏操纵手中的控制器，放出了两组图片。 “这是摩根士丹利和谷歌的股价走势图。 去年3月的股价低谷期，摩根士丹利和谷歌的股价分别跌至1648美元和28974美元，上个月分别最高涨至3327美元和63014美元。 九个月内，摩根士丹利股价涨幅达10188%，谷歌股价涨幅达11748%。 这是大型银行和大型互联网公司的对比，我们再看中小型公司的对比……” 夏景行暗暗点头，这家伙市场嗅觉是真不错，也擅长股票分析，或许比刘海更适合担任股票团队的负责人。 过去刘海经常向他请求战术指导，而赵鹏的自主性很强，或许也不知道老板的“市场嗅觉”有多灵敏，除了例行工作汇报外，并没有获得来自夏景行的一丝一毫帮助。 完全是依靠的自己，创造出了如今的投资成绩。 展示和介绍了几组图片后，赵鹏终于开始正面回答夏景行的问题了。 “很多机构都以为银行股是美股这波报复性反弹的最大获利者，其实不然。 除了摩根士丹利、高盛这些大型银行的股价反弹超过一倍以外，其余银行股的表现都不如互联网和科技板块亮眼。 在2009年标准普尔500指数跌幅前十的个股中，有七家是银行类个股。 花旗银行作为金融危机中受创最严重的银行，股价曾一度跌至1美元以下。 很多人都以为花旗银行会上演大反弹，结果它2009年累计下跌51%，成为去年标普500指数500只股票中表现第二差的股票。 究其原因，是银行股为了能够弥补在金融危机中的巨额亏损并满足美国政府所规定的最低资本充足率要求，各大银行纷纷采取了向政府出售优先股及向普通投资者出售普通股的方式进行融资。 而这，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银行类股票的吸引力。 反观互联网和科技股，去年上演了高达一两倍、两三倍的股价大反弹。 这是因为它们并没有像银行那样在金融危机中遭受真正意义上的重创，股价下跌也是受到了大盘下跌连累。 而且它们也不需要像银行股那样为了满足资本充足率拼命融资，摊薄股东权益。 两相对比，互联网和科技股自然获得了更大的股价涨幅，纳斯达克指数也跑赢了标普500和道琼斯指数。” 夏景行拍了拍手，“分析的不错，很多机构都跑去抄底银行股了，反而把互联网和科技股抛在了一旁，典型的丢了西瓜捡芝麻。 这次股票团队斩获不小，你当居首功！” 受到夏景行夸赞，赵鹏开心的笑了笑。 接着赵鹏又继续汇报道：“去年我们整个股票团队一共取得了145亿美元的净收益，目前大部分股票都选择清仓了，另有小部分股票打算长线持有。” 夏景行点点头，“没问题，你现在是股票团队的负责人，一切都由你做主。” 江平看着赵鹏那张年轻的过分的脸庞，摩挲了一下下巴，怎么感觉自己的一哥地位不保啊！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生猛的吗？ 他天性比较随和，倒没有嫉妒这个去年投资成绩比他还要好的年轻人，只是有了一点点危机感。 接着，亚伯又汇报了一下pe基金、房地产基金、私募信贷基金、对冲母基金、s基金去年的投资成绩。 相较于公司里的几个牛人，亚伯由于管理基金的性质，每一年都是吊车尾。 但今年比较特殊，亚伯一下子就抖起来了。 “pe基金持有漫威100%股权，受前年两部大卖的超级英雄电影光环加成，这家集漫画、影视和周边业务于一体的公司估值暴涨，已经有人喊出了60亿美元报价求收购，算上投资的其他产业，这家原本资管规模为50亿美元的基金规模已经增至70亿美元。” “美国的房地产复苏基金持有愿景家园租房公司80%股权，随着房地产行业开始复苏，这部分股权已经价值12亿美元，较原来的10亿美元资管规模增值2亿美元。” “中国的房地产基金分作两笔投资了恒太集团10亿美元，共计持有恒太4333%股权（前文写错了，写成25%了，修复一下bug）。 随着去年恒太上市，发行了占发行后总股本108%比例的新股，我们对恒太的持股比例下降至3865%。 按恒太当前的600亿港元市值计算，我们的持股市值2319亿港元，换算成美元约为2987亿美元。 换言之，这笔投资增值了约三倍，基金规模也从10亿美元膨胀至约30亿美元。 我们暂时没有出售恒太的股票，我觉得许庭印先生是个了不起的企业家，他可以带领恒太成为……嗯……” 亚伯思考了片刻后，才补充道：“对了，成为万亿房企，中国政务院宏观经济研究部有个姓任的分析师是这么预言的。” 夏景行笑了一下，“万亿房企，做他的春秋大梦吧，脸书都还没万亿市值呢！” “梦想还是要有的嘛！”亚伯摊摊手说道。 “行，听你的，梦想还是要有的，那就再持有几年。” 对于恒太股票的处置，夏景行心中自有主意，由于整只基金都是他的自有资金，想多久卖恒太股票就多久卖。 他想着，怎么也得涨到个几千亿市值再卖吧！ 许皮带搞房地产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可以再多为远景资本打几年工。 亚伯继续汇报道：“投资高翎资本、雪湖资本、环球投资等几家子基金的对冲母基金规模从去年的10亿美元膨胀至15亿美元。” 夏景行微微点头，看来几家子基金表现都不错，平均取得了50%的回报率。 “那只15亿美元的私募信贷基金给恒太、融创、龙湖等中国房地产企业发放了数笔美元债，连本带息，规模已经膨胀至18亿美元。” “立秋二号基金及s1、s2基金持有脸书1777%股权、持有油管16%股权、持有阿狸母公司20%股权，持有海内控股16%股权，资管规模合计大约为260亿美元，较去年初统计的200亿美元增值60亿美元。” 夏景行微微点头，s1就是几十家蓝血贵族共同出资成立的那只s基金，s2则是中投集团出资成立的后一只s基金。 s1基金（蓝血贵族）以30亿美元的价格认购了立秋二号基金35%份额，目前这些基金份额价值已增长至91亿美元，间接持有622%脸书股权； s2基金（中投集团）以15亿美元的价格认购了立秋二号基金15%份额，目前这些基金份额价值已增长至39亿美元，间接持有267%脸书股权。 在相继卖出35%、15%基金份额后，夏景行通过大夏资本还持有立秋二号50%基金份额，相当于一份价值130亿美元的权益。 亚伯总结性发言道：“以上就是我掌管的几只基金的情况了，几年时间一共赚了110亿美元，总资管规模已经达到405亿美元。 随着各家持股企业上市，以及飞速发展，未来几年，资管规模还会进一步上升，突破千亿美元应该不会太晚。” 夏景行笑了一下，夸赞了亚伯几句后，目光又转向江平，问道：“差点忘了，小满一号和小满二号两只外汇基金去年的投资成绩怎么样？” 江平一脸平静的回答道：“去年外汇市场的波动没有前年大，小满一号的资管规模从40亿美元增至512亿美元，小满二号的资管规模从25亿美元增至366亿美元，收益率分别为28%和464%。” “也不错了，大肥年不是年年都有。” 说完，夏景行就不再说话了，开始在心里合计。 李耀祖带领的伦敦团队年终投资业绩报告已经提交过来了，净收益比原先预估的110亿美元还多2亿美元，达到了112亿美元之巨。 李耀祖、江平、赵鹏三个各自管理100亿美元本金的团队比较业绩的话，还是初出茅庐的赵鹏更胜一筹。 年纪虽然最小，在公司的职级也最低，跟一群ed、md比较起来，赵鹏还只是d。 不过开完今天这场会后，赵鹏可以升ed了，同时去掉头上的“代理”两个字。 严格算起来的话，这小伙子应该创造了远景资本的最快升职记录，加入远景资本不过两三年时间就成为了公司职位最高的几个人之一，以27岁的年纪成为年薪加分红超过一亿美元的打工皇帝！ 虽说夏景行提供的百亿美元级投资平台是促成其走上人生巅峰的重要因素，但其一身的金融才华也值得肯定和奖励。 另外，香港的叶淑慧团队也提交了年终总结报告。 去年该团队拿着50亿美元抄底港股，同时还试水了棒子国和曰本市场，最终交出了323亿美元净收益的答卷，创造了646%的回报率。 这个回报率虽然不高，比其他几个团队都低，但其实已经不错了，跑赢了恒生指数2009年5202%的涨幅。 能跑赢大盘的基金经理，算是好基金经理了。 随着时间推移，对冲基金渐渐褪去光环，越来越多的对冲基金开始跑不赢三大指数。 买对冲基金，还不如买指数巴菲特说的。 夏景行朝坐在角落里记笔记的刘小朵招了招手，后者立马起身送来了一个文件袋。 夏景行把文件袋拆开，笑吟吟的说道：“在这里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不包括v基金和大陆的证券投资基金，我们的pe基金、母基金、s基金、对冲基金、房地产基金全部加在一起，资产管理规模重回千亿美元巅峰了，甚至还更进一步，达到了11303亿美元！”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很震惊，随即陷入了狂喜。 “去年我们忍痛清算大部分对冲基金的时候，我就说过，上演王者归来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说到这，夏景行感慨万千的说道：“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众人纷纷大笑，夏景行也跟着笑了，“诸位辛苦了，去年你们一共贡献了4853亿美元的净收益。 刨开亚伯管理的那几只期限长、清算慢的基金外，四个对冲基金团队一共创造了3753亿美元的净收益。” 听到这一串串数字，每个人都喜上眉梢，包括手上杂活最多的亚伯。 虽然他管理的那几只基金成长比较慢，但好歹终于出成绩了，他也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夏景行脸上也写满了丰收的喜悦，这一回远景资本是真正意义上冲破了千亿美元规模。 去年那次冲破千亿美元，他的自有资金占了很大比例。 如今他在远景资本中的自有资金已经很少了，仅限于v基金、大陆证券投资基金、房地产基金和s基金几个类别的基金。 除了s基金规模大一点外，其他基金规模都很小，全部加一块儿，也不到200亿美元。 如今的远景资本，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金融巨头了，而不是他拿自己的钱装点出来的伪巨头。 算起来，远景资本已经成为了继脸书之后第二家由他创立的千亿美元级公司，盈利能力远超脸书。 按照跟lp约定的四六分成，以及每年2%的基金管理费，光是对冲基金这一块，他就可以入账150亿美元。 当然了，这种肥年不是年年都能过，而且也还需要拿出一部分奖励高管和员工。 想到这，夏景行说道：“去年公司的业绩很不错，大家都居功至伟。 我决定不等基金清算了，我私人先拿出10亿美元的奖金奖励全体高管和优秀员工。” 正当众人为这个好消息感到高兴的时候，刘海突然出声提醒道：“还是低调一点吧！我听说几家华尔街巨头都遭遇诉讼和调查了。” 亚伯满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我们又没拿国府的救助金。” 江平沉吟片刻，说道：“奖金还是暂缓发放吧，没必要去招惹麻烦。” 夏景行摇头失笑，“人家都发了，我们不发，是不是显得有点小气啊？” “小气？” 刘海捧哏道，“高盛是真大气！贝兰克梵大手一挥，220亿美元年终奖出去了，全美国现在都在声讨他们。 拿了国家上百亿美元的救助金，结果却拿去给高管发奖金了。 有人计算过，高盛将近三万名员工，平均每人77万美元的年终奖。” 亚伯说道：“那是媒体胡编乱造的，高盛已经偿还了国家的救助金，哪需要看国府什么脸色。是高盛去年业绩太好，二季度净利润达到了创纪录的344亿美元，所以才给员工发放高额奖金。 至于77万美元的平均年终奖那更是无稽之谈，员工都是被平均的，大头奖金都被中高层拿了。 而且220亿美元是包括了员工的部分工资，不全是奖金，媒体为了博眼球故意弄出来的大数字。” 刘海淡淡一笑，“那jp摩根呢？他们可是宣布拿出140亿美元奖励229万名商行业务员工，另外拿出60亿美元奖励26万名投行业务员工。 现在全美国的底层都在过苦日子，高盛、jp摩根大肆发放奖金的行为就是给底层人民的伤口上撒盐。 而且lp也很愤怒，美国警察及消防人员退休基金已经向纽约最高法院提起诉讼了。 现在的高盛，名声简直臭大街了。” “那也不影响他们继续在华尔街叱咤风云、我行我素！” 亚伯的汉语不错，都开始学会用成语了。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了，夏景行一脸不虞的说道：“都别说了，奖金延后发放，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见大老板都发话了，亚伯彻底不吭声了，刘海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今天就这样吧！散会！亚伯，你留一下。” 听到老板点名让自己留下，亚伯屁股刚离开座位，又坐了回去。 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向上帝发誓，他真不是为了那点奖金。 正文 1459、欧债危机 夏景行之所以单独留下亚伯，不是要敲打他，而是询问一下交代给对方的任务进度。 一听老板不是要找自己麻烦，亚伯瞬间安心了许多，然后一丝不苟的回答起了老板的问题。 “对于脸书上市一事，波士顿的婆罗门家族大部分都是乐见其成的，当然了，也有小部分人表达了不满的声音。” “不满？” 夏景行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说道：“上市还不好，他们有什么不满的？” “他们觉得投资回报率过低了，没有几年前宣传的那么高。” 亚伯小心的看了一下老板脸色，才忿忿不平的说道：“我也觉得他们太贪心了！不到四年时间，他们集体认购的30亿美元投资增长到了91亿美元，扣费前超过三倍的回报率。 这个投资成绩，无论放在哪个国家、哪家公司，都足以称得上优秀。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投资组合中的公司纷纷上市，基金净值还会进一步增长。” 夏景行心中冷笑，这帮世袭罔替的美国权贵家族还真是欲壑难填啊，在他拿出了中美各两家顶级互联网企业的股权作为合作筹码后，竟然还不满足，嫌回报率低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很符合白人喜欢掠夺的天性和文化习俗。 “他们还说什么了？” 亚伯迟疑了一下，才壮着胆子说道：“他们还想收购一些远景资本的股权。” 夏景行凌厉的眼神从亚伯身上一扫而过，忽而笑道：“好！好的很，那我就会会这帮老朋友吧！” ………… ………… 数日后，在亚伯的张罗下，纽约长岛一庄园别墅举办了一场小规模的私密酒会。 几十家波士顿有头有脸的蓝血家族都派出了一名或两名家庭成员作为代表参加酒会。 夏景行作为地主，简短的讲了两句。 “四年前，同样是在这座庄园，我向在场各位朋友承诺，远景资本一定会为lp创造丰厚的回报。 那时候的远景资本刚刚进入华尔街，名声不显，很多朋友出于对我的信任，参与认购了远景资本发行的基金。 今天召集大家来参加这个派对，是为了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 投行、律所、会计所几个月前就已经正式分批入驻脸书，这会儿正在为脸书紧锣密鼓的制作招股书。 最快的话，下个月大家就可以见到脸书的招股书。 远景资本作为脸书最大的机构投资股东之一，将收获一个史诗级的ipo。 这不光是远景资本的胜利，更是属于我们所有人的胜利。” 看着夏景行举起香槟，在场的宾客也纷纷举杯向他致意，现在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就在这欢乐气氛下，几个老头、老太太站在角落里，压低声音交谈了起来。 “克里太太，你说戴伦会同意我们的诉求吗？” 被一群老头围在中间的老太太留着一头蓬松的卷发，气质优雅，她端着一杯红酒，斜睨了被大队人马包围，正忙于应酬的夏景行一眼，说道：“戴伦是个乐于分享的棒小伙，应该不会拒绝我们的善意。” “而且……” 老太太仰头抿了一小口红酒，才不疾不徐的说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以和为贵。” 几个老头反复咀嚼老太太的话，然后纷纷点头，觉得有道理。 老太太的丈夫约翰·福布斯·克里可是有名的知华派，深谙与中国人打交道的方式方法。 老太太的家族本身也在中国有大量生意，要比他们都更熟悉中国和中国人。 夏景行应付完面前的宾客后，余光注意到了不远处正在攀谈的几个老头、老太太，满脸笑意的走了过去，与几人打过招呼后，目光落在了克里老太太身上。 “克里太太，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的年轻优雅。” “谢谢！戴伦，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记得上次见你，你才刚刚进入华尔街，远景资本也只是一家中小型对冲基金，如今你已经名动华尔街，远景资本也发展成为了全球最大的几只对冲基金，再过两年，桥水基金可能都要被你们比下去了。” 夏景行笑眯眯的奉承着老太太，心里却无比的警惕。 据亚伯反馈，带头想要入股远景资本的人正是面前这个衣着雍容华贵的老太太。 老太太全名叫做特蕾莎·亨氏·克里，是宾夕法尼亚州前象党参议员约翰亨氏三世的遗孀。 约翰亨氏三世同时还是美国百年老企业亨氏食品的第四代继承人。 前夫死了以后，老太太带着前夫留下的丰厚遗产嫁给了如今叱咤美国政坛的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约翰·福布斯·克里，同时改姓克里，从亨氏太太变成了克里太太，不过姓名里面依然保留了亨氏这个显赫的豪门姓氏。 因为这个姓氏意味着一笔不菲的财富。 而克里不算是正宗的蓝血贵族，父系血统是德裔犹太人，母亲则来自显赫的福布斯家族。 福布斯家族早年在魔都租界卖过鸦片，克里的外祖父就出生在魔都，在克里接替希婆当上国务大臣后，有些国内媒体恬不知耻的攀亲戚，称其为“魔都外孙”。 克里的确也有两把刷子，堪称美国政坛不倒翁，几届大统领都对他信任有加。 除了在政坛得意以外，克里和他的二婚妻子在商场上也是如鱼得水，被称作最富有的参议员，生意做得很大。 知名的事迹除了来中国投资雪域省的水电站，引得美国舆论沸腾以外，就当属其刚刚担任国务大臣，巴菲特和消费pe巨头3g资本就立马斥资280亿美元高价收购克里夫妇持有部分股权的亨氏食品了，引得人浮想联翩。 家族权势不小，胆子也是真的大。 联想到这一系列事情，就不难理解其家族的胃口了。 克里太太与夏景行互夸了几句后，突然说道：“戴伦，我们希望与远景缔结更紧密的合作。” 夏景行注视着老太太，微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就直说了吧，我们的家族基金会希望入股远景资本。” 克里老太太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夏景行，在细心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每一个细节都没放过。 远景资本的对冲基金虽好，但远不如远景资本的股权来的诱人。 克里老太太已经打听过了，远景资本每年的盈利能力都十分惊人，绝对是最优质的资产，非常值得投资和长线持有。 “克里太太，你确定要投资远景资本？” 老太太无声的点了点头，周围人也都默不作声，想看夏景行如何作答。 “首先声明，远景资本不会像黑石、kkr那样寻求上市。” 克里老太太皱起了眉头，不解问道：“为什么不上市呢？据我所知，远景资本拥有非常优秀的盈利能力，如果把资产证券化，或许可以创造千亿美元级的ipo。” 夏景行摊摊手，“正如你说的那样，远景资本拥有优秀的盈利能力，为什么要上市呢？” “上市可以赚的更多！” 夏景行笑了笑，“其他公司上市是为了募集发展所需的资金，如果远景资本也这样做，我相信在场的朋友肯定会有反对的声音。 远景资本的发展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从去年开始，我们就在主动缩减资管规模。 有时候资管规模太大不是一件好事，丧失了灵活性不说，还容易降低回报率，摊薄本属于现有lp的权益。” 克里老太太在夏景行这里碰了一个软钉子，有些气恼的说道：“戴伦，以你的能力还怕管理的资金太多导致基金回报率变平庸吗？” “克里太太，我又不是真正的投资之神，我也只是一个崇尚价值投资的普通投资人，近几年运气不错赚了一点钱，你要认为我现在就可以超越巴菲特、索罗斯，那就大错特错了。” “可是……” 见克里老太太似乎还要胡搅蛮缠，夏景行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说道：“克里太太，我再次声明，远景资本现在是为整个波士顿的上流社会，还有盖茨等知名企业家服务，不是服务一家一姓。 我很尊重克里先生，他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非常善于团结朋友。 而克里太太你作为他的贤内助，应该帮助他走的更远。 上市、扩大资管规模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很容易引起现有lp的抵触情绪。” 夏景行看了四周几眼，又道：“刚刚我与几位嘉宾交谈过了，他们不比克里家族有钱，都不支持远景资本短期内再扩大资管规模。” 顺着夏景行的视线，克里老太太看了看周围，发现不少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看到这里，她知道入股计划多半黄了，其他大部分家族的确没有她们家有钱，因此绝不会赞同她的决定。 远景资本维持现状就挺好的，大家都有钱赚。 谁要是破坏既得利益者的群体利益，是会引起众怒的。 克里家族只算是冒牌的蓝血贵族，因为丈夫克里竞选过大统领，并且在政坛上发展不错才勉强被蓝血贵族大家庭所接纳。 她要是引起了其他家族敌意的话，肯定会影响丈夫的政治前途。 想到这，克里太太闭口不言了，十分勉强的对夏景行笑了笑，“戴伦，或许你是对的，的确不能太着急了。” 夏景行微微一笑，跟这帮人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早摸清楚这帮人的尿性了，该强硬的时候一定要强硬，不然只会被当做软弱可欺。 不过他也没有跟克里家族撕破脸，毕竟人家的顶梁柱正当红，让一让又何妨。 国内让其入股雪域水电站这一招，气得那几个跑到美国的和尚直跳脚。 周围的几个老头全都看傻眼了，刚刚还信誓旦旦表示会说服夏景行的克里太太一个回合就被斩落马下。 狗屁的以和为贵！ 他们刚刚明明看到了夏景行差点翻脸。 这时候他们终于想起来了，这位好像是全世界都有名的刺头啊，尤其好斗！ 他们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暂时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 说实在的，远景资本现在就是在为他们打工，要是还惦记人家的那点工资……远景资本有什么道理再为他们工作。 当然了，所谓的那点工资还是很馋人的，40%超额收益分成，已经快摸到华尔街的天花板了。 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克里老太太与她几个盟友的攻势后，夏景行说了声抱歉，抽身走向了其他人。 目送夏景行离开后，克里老太太终于回过味来了，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软弱了？ 她心有不甘的看了几名同伴一眼，发现几个人正开心的谈论着某个参议员的嗅事，似乎一点也不把夏景行的拒绝放在心上，不由皱起了眉头，她隐隐感觉自己好像被几个装疯卖傻的老家伙给利用了。 这帮老家伙把她推出去当出头鸟，试探夏景行的态度，自己却坐在后面静静观望。 她惹得夏景行不高兴，其他人却没有。 以后远景资本再发行什么新基金，克里家族搞不好还要落在其他人后面认购，甚至削减认购份额。 就算她对此不满，还不好掀桌子，因为不能影响其他人赚钱啊。 现在的夏景行是所有人的财神爷，一两个家族的态度影响不了他在美国的发展，除非所有家族合力向他逼宫。 想到此，本来还有些心有不甘的克里老太太彻底认清了形势，入股远景资本的想法瞬间淡了许多。 ………… ………… 跟蓝血家族联谊结束后，夏景行又在纽约盘亘了几日，与刘海、江平、赵鹏、亚伯、李耀祖、叶淑慧等分布在全球各地的高管连续召开了几场视频会议，制定了一系列2010年的发展计划。 值得一提的是，长期呆在伦敦的李耀祖又嗅到了鲜血的味道。 “去年11月，希腊财政部长宣布，该国2009年财政赤字对gdp比将为137%，而不是原来所预测的6%。随后市场出现恐慌，希腊国债cds价格急剧上升……” 挂在墙上的巨大屏幕里，李耀祖眉飞色舞的给夏景行介绍希腊的经济惨状。 听完后，刘海眼睛一亮，“你说希腊的公共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13%？也就是说，全部的希腊人不吃不喝干一年多才能还清所有债务？” “对啊，我听说去年才上台的希腊财长这会儿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到处给欧盟各国的财长哭穷，希望法国、德国这些富裕的大哥拉穷兄弟希腊一把。” 李耀祖幸灾乐祸的说道：“受此影响，最近关于希腊主权债务违约的cds价格狂飙，听说高盛与欧洲很多银行签署了cds合约，这一把，高盛又要赚大了！ 有没有熟悉的感觉？希腊现在就是一个放大版本的雷曼兄弟。” 夏景行默不作声，他在仔细思考和回忆希腊的债务危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欧元和欧盟这一次要倒大霉了，惹上了后患无穷的“欧洲猪瘟”。 四个发瘟最严重的国家，还喜提了“欧猪四国”的称号。 想到这，夏景行心底有些火热，要不要跟着去杀猪呢？ 正当夏景行产生杀猪念头的时候，就听李耀祖说道：“我觉得我们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希腊的债务危机很严重，借新还旧，不排除债务造假的可能性。 我已经查过资料了，希腊当初加入欧元区，就是高盛一手承办的，很难说这不是一匹故意塞入欧元内部的特洛伊木马。 老美折腾欧元和欧盟不是一次两次了，高盛说不定还是领了什么秘密任务。 再联想到高盛购入的大笔cds合约，细思极恐！” 亚伯拍手叫好道：“分析的不错，这件事肯定是国府那帮老爷指使高盛这么干的，目的就是拆了散装的欧盟。 就算拆不散欧盟，削弱他们的实力也是好的，这样他们才会老老实实的听话。” 一帮阴谋论者你一言我一语，把事实真相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夏景行没有插嘴，安静的当起了听众。 几人热烈讨论了几分钟，才终于注意到老板还没发话，一群人连忙把目光对准夏景行。 “你们要弄清楚，这一次做空欧洲恐怕比上一次还得罪人！” 众人仔细的思索着，一个接一个的点头。 夏景行继续道：“上一次做空欧洲是各家银行都遭遇了严重亏损，做空属于市场行为。 这一次对欧元下手的话，我们可就沦为了帮凶。” 听到这，众人瞬间清醒了许多，不像刚刚那么狂热了。 夏景行微微一笑，“当然了，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去给别人当先锋，沦为打手，但助个拳还是要助的。 美国优先嘛，这就是最大的政治正确！” 正文 1460、霸王行动 “没错，这就是最大的政治正确！” “戴伦，请相信我，这是一次代表正义的“霸王行动”，全华尔街的顶级对冲基金都要一起登陆欧洲，以挽救在国府心目中糟糕的印象。” “远景资本作为华尔街的一份子，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缺席这样的盛会。” “我再给你多透露一点，乔治·索罗斯、约翰·保尔森，这一次全都在受邀名单之列，要不要参加后天晚上的“集思晚餐会”，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夏景行握着电话，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又是代表正义，又是霸王行动的，真特么讽刺，这是要去消灭德意志第三帝国，还是登陆诺曼底给法兰西姑娘送温暖？ 稍微思考了一下，夏景行就答应了贝兰克梵前去赴会，顺道去看看高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事实上，他已经猜到了贝兰克梵的真正用意，恐怕是想拿“引爆欧债危机，加速国际资本回流美国”为功绩来讨好国府。 高盛最近两年名声很差，上到国府，中到投资者、合作伙伴，下到普通美国人，几乎人人喊打。 中下层的不满声音无需理会，但来自高层的不爽，高盛不敢完全置之不理。 念及此，夏景行缓缓放下手机，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脑袋飞速运转了起来。 还真让人猜对了，高盛就是策划欧债危机的主谋……的打手。 或许一开始只是单纯的赚点黑心钱，帮助经济不合格的希腊混入欧元区享福，后面看见希腊的国家债务雪球越滚越大，同时美国本身又赶上了金融危机，急需欧洲的小兄弟拉大哥一把，于是后面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受限于前世的地位和从事行业，夏景行并不清楚华尔街在欧债危机中具体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不过刚刚贝兰克梵已经讲的很清楚了，即将打响“美元vs欧元”战斗，急需来自华尔街的雇佣兵提供火力支持，报酬丰厚，但座位有限，欲参加从速。 夏景行捏着下巴，贝兰克梵带来的消息既是好消息，又是坏消息。 好消息是说明高盛早有预谋，即将发动总攻，同时招揽了一帮打手，输是不可能输的。 坏消息是有太多机构参与了，狼多肉少，远景资本想复制前两年的奇迹，几乎不可能。 要不要撇下高盛单独行动？ 夏景行想了想，很快就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高盛布局了这么久，要是因为远景资本偷偷的跟在后面出击，打乱了高盛的部署，贝兰克梵可能是要翻脸的。 目前他旗下产业已经有很多敌人了，实在不宜再树新敌。 而且欧洲的老牌资本主义国家也不是吃素的，跑去放人家的血太招恨了，远景资本跟着大部队混，虽说赚的少点，但比较安全，不至于沦为替罪羊。 ………… …………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夏景行乘车来到了位于上东区的一栋别墅。 一进屋就见到了满屋子的老朋友，乔治·索罗斯、约翰·保尔森赫然在列。 夏景行笑着给几人打起了招呼，当他把目光扫向坐在桌尾的一个秃头胖子时，脸上笑容顿时一滞，眼神也有了些许变化。 “戴伦，认识一下，我叫史蒂文·科恩。” 秃头胖子笑着起身，向夏景行递出了手掌。 看着徐徐走到自己面前的胖子，夏景行脸上笑容依旧，与其握了一下手，说道：“科恩先生“对冲基金之王”的名号，华尔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很高兴认识你。” 史蒂文·科恩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金丝眼镜下的一对蓝色眼珠子闪烁着精光，仿佛要把后者的真实内心看穿。 夏景行也同样在打量面前这头华尔街鼎鼎有名的大白鲨。 虽然他今天只是跟科恩第一次见面，但其实已经对决过两次了！ 第一次是2008年，远景资本的股指期货对手方就是以科恩为首的犹太资本集团。 第二次是2009年，科恩和犹太资本集团输不起，放出了远景资本血赚300亿美元的大新闻，鼓动舆论攻击远景资本。 最后是夏景行请动了蓝血贵族出手才摆平此事。 同时科恩引火上身，搞股票内幕交易的事情被sec和联邦调查局给盯上了。 到现在，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年，官司缠身的科恩虽说没有遭受实质性的处罚，但来自sec的指控和调查依旧没有停止，同时他的前妻也于去年底背刺了他，向法院起诉他存在欺诈和内幕交易。 不过科恩的后台挺硬的，同时又背靠犹太资本大家庭，所以一直没有被扳倒。 夏景行对此人比较关注，因为他非常怀疑是这家伙在四处搞串联，企图对他不利。 不过这些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仅仅只是怀疑。 但话又说回来了，谁让这家伙有犯罪前科了？自然成为了最大嫌疑人！ 贝兰克梵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夏景行和科恩交谈。 高盛作为华尔街真正的王者，他自然有专属的消息渠道。 通过这些消息，他轻松掌握了夏景行与科恩，与犹太资本之间的那点恩怨。 此刻看着仇深似海的两人彷如没事人一样交谈，心里也不得不佩服两人的涵养与气度。 不过那是两人之间的恩怨，与高盛没有任何关系，以后相互之间打生打死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他今天邀请两人前来，商讨的是怎么发起登陆欧洲的霸王行动。 贝兰克梵拍了拍手，说道：“既然人都全部到齐了，那么咱们直接开始开会吧。” 听到贝兰克梵发话，夏景行和科恩停止交谈，各自坐下了。 科恩扫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夏景行一眼，心中冷笑不止。 他从未放弃过复仇的想法，只是不敢再自己一个人上了。 上次就是他低估了夏景行及远景资本背后的能量，碰得满脑袋都是包。 这种错误他不会再犯了，这一次他寻找到了强力的盟友。 贝兰克梵扫了众人一眼，然后让手下给在座的对冲基金大佬各发了一份文件，说道：“这是高盛花费大力气收集整理的资料，比黄金还要珍贵，大家可以先看看。” 夏景行快速扫了几眼手中的文件，全部都是记录希腊经济和债务有关的资料，数据十分的详实。 索罗斯轻轻放下手中的文件，摊手说道：“我仿佛闻到了金钱的味道。” 贝兰克梵笑着说：“对，这就是金钱的味道！ 现在的欧元，不比1992年的英镑强大多少。 希腊及南欧的其他三个国家的债务问题就像是一根卡在欧盟喉咙里的鱼刺，让西欧和北欧的几位财长头疼不已。 如果欧盟见死不救的话，让这些国家退出欧盟，必然导致欧元区“地震”，短期内导致欧元大幅度贬值。 如果欧盟出手救助的话，则需大量投入欧元，而这势必形成欧元中长期的贬值趋势。 所以，欧元贬值已经成了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贝兰克梵脸上挂着从容而自信的笑容，欧盟被逼的这么惨，区区不才，正是出自他们高盛的手笔。 作为一家在全球唤风唤雨，可肆意颠覆一国乃至一个大洲金融秩序的金融巨头的ceo，他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站在全球金字塔尖的感觉。 在场的其他人表现与贝兰克梵差不多，都把希腊和欧元当成一盘菜了。 约翰·保尔森笑容满面的说道：“上次做空欧股，被各国金融监管局狠狠的敲打和刁难了一番。 如果能再次与他们交手，我会感到很兴奋。” 史蒂文·科恩淡淡一笑，“听说保尔森基金前年从欧洲赚走了几十亿美元，现在欧洲各国听到你们基金的名字，身体恐怕都是颤抖的。” “这算是对我的夸奖吗？” 保尔森微微扬起下巴看着科恩，后者轻轻点头，“我想，这应该是对一家对冲基金最大的褒奖。” 保尔森听乐了，也回赞了一句：“对冲基金最大的褒奖应该是像sac塞克资本那样收取lp一半的超额收益分成。 遍观整个华尔街，敢对客户收取这么高费用的机构，仅有你们一家。” 史蒂文·科恩笑了一下，“在我看来，gp与lp是平等的关系，各取一半的收益，很合理不是吗？保尔森基金其实也可以试着提一下费用，相信我，效果一定会出乎你的意料。” 保尔森笑了笑，没再接话，他可没那么容易就被忽悠瘸。 塞克资本之所以敢收50%的超额收益分成，外加每年3%的管理费，那是建立在长达近二十年的行业威名上的，同时塞克资本规模一直不大，似乎在有意控制不做大资管规模。 1992年，塞克资本刚成立的时候就有25亿美元规模，发展至今，将近二十年过去了，资管规模不过增长了五倍，也就一百亿美元出头的样子。 保尔森不是特别清楚科恩这么做的用意，但料想与收益率、收费分成有关。 基金规模一旦大了，收益率必定下降，那么金字招牌也不灵了，“3%50%”的天价收费自然也就没人买账了。 夏景行看着侃侃而谈的科恩，嘴角微微勾起。 他倒是知道对方不做大资管规模的真正原因，基金规模一旦大了，内幕交易就不好操作了，暴露风险成指数型上升。 凭借这一手绝活，科恩纵横美股市场，赚得了上百亿美元的身家，给社会贡献了一部名叫《亿万》（billions）的美剧和一部名叫《黑色优势》的小说。 国内媒体经常拿徐总舵主与科恩相对比，两人的人生故事非常相似，都是一方金融大鳄。 但科恩比徐总舵主运气好，虽说两人都同样的证据确凿，但科恩最后花了大价钱免去了牢狱之灾，与sec达成和解，甚至将公司转型家族办公室继续搞金融。 这或许就是两个国家最大的不同，一个有底线，一个则没有底线。 贝兰克梵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亲爱的伙伴们，可以暂时停止互相赞美了。 你们看戴伦就比较谦虚，他或许正在思考如何做空欧元，典型的实干家。” 听贝兰克梵这么说，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夏景行。 夏景行本来安静当看客的，没想到贝兰克梵主动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他连忙看向贝兰克梵，后者对他微微一笑，似乎正在期待他的精彩发言。 夏景行摇头失笑道：“贝兰克梵先生，在座的都是前辈，每一个人的从业经验都远超于我，我其实更想听听大家的高见。” 贝兰克梵似乎铁了心想让夏景行公开表态，不依不饶的说道：“戴伦，这你可就说错了，经验不能代表什么，这里是华尔街，强者为尊的世界！” 夏景行笑了笑，“好吧，那我就简单阐述一下我的看法。”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正色了起来。 在传奇的战绩面前，包括索罗斯、科恩等行业资深大佬都不能忽视夏景行那一身耀眼夺目的金融才华。 “目前大部分人还没有特别重视希腊的债务危机问题，这里的大部分人指普通希腊人和欧洲居民，不包括各国财长。 距离这个火药桶被彻底引爆只差最后一把火了！ 在正式点火之前，我想我们应该做一些准备工作，包括建立外汇的期权和期货空头头寸，以及对三大评级机构的游说。” 听到这，所有人都笑了，连科恩都多看了夏景行一眼，很懂美国的玩法嘛。 夏景行继续道：“先集中式抛售卖空欧元，接着评级机构把希腊国债评为垃圾级，bbb乃至c级。 事情进行到这里，就只需要为棺材板钉上最后一颗钉子了。 欧洲央行肯定会寻求美联储的帮助，包括但不限于停止加息、施压调查恶意做空欧元的对冲基金。” “放心吧！美联储和国府是不会帮欧盟的。” 贝兰克梵语气笃定的说道，见众人目光都转向他，于是又多说了几句：“当然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毕竟是盟友嘛！ 大家无需担心这一点，国府和美联储那边自有高盛安排人去游说。” 夏景行脸上笑嘻嘻，心中却腹诽不已，这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然后欧盟还得念老美的好。 不念我们“保护欧洲”的好是吧，那明年驻军军费再涨点，照着第一孝子曰本收。 在军事、金融、科技等多项霸权的重压之下，欧洲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只能乖乖的脱了裤子，等待美国大爷临幸。 贝兰克梵看了看其他人，说道：“大家还有没有别的意见？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按照戴伦提出的这个框架来执行此次的“霸王行动”。” “我没意见！” “没意见！” “同意！” …… 一群人纷纷出言表示赞同夏景行的建议。 贝兰克梵轻轻点头，“那好，事情就这么定了！一个月以后，我们将发起全面的总攻。” 正文 1461、信托受托人 召开完由高盛牵头组织的集思晚餐会后，夏景行回到公司，立马召集所有高管开了一场线下加远程视频会议，向所有人传达了会议精神。 经过统计，包括高盛在内，此次共同参与霸王行动的对冲基金一共有12家，比一百多年前八国联军进京城还多4家参与打劫，典型的僧多粥少，如果不能把欧洲佬抢哭，那么比白忙活一场也强不了多少。 鉴于此，夏景行修改了行动计划，拿出了更大的魄力与决心，安排江平和李耀祖两个团队共同做空欧元。 李耀祖团队手握一只规模为212亿美元之巨的对冲基金，目前该基金已经清仓了所持有的全部黄金资产，处于空仓观望状态。 而江平团队手握三只基金，包括两只外汇基金和一只灵活性的、捕捉全球投资机会的事件驱动套利策略对冲基金，简单来说，就是一支机动部队，哪里有赚大钱的机会，钱就投向哪个市场。 小满一号和小满二号两只外汇基金的规模加起来将近有88亿美元，目前两只基金大部分资金都是空仓状态。 另外一只事件驱动套利策略基金，则是去年那只做多三大股指的基金，规模为186亿美元。 李耀祖和刘海两个团队加在一块儿，一共掌握着486亿美元的巨量资金，堪称远景资本的半壁江山，其中大部分资金都可以拿去做空欧元。 尤其是江平团队，由于本身一直就在从事外汇投资，做空欧元对他们团队来说完全不陌生，操作起来驾轻就熟，三只基金都可以出动。 而李耀祖团队可以分出一半的资金去做空欧元，另外一半资金则继续做多黄金。 之所以这样分兵，是因为黄金最近又跌价了，以伦敦金为例，从去年底李耀祖团队平仓时的1200多美元/盎司跌到了每盎司1000美元出头。 李耀祖长期看好黄金涨势，打算趁金价低谷期抄底建仓，夏景行同意了该计划。 去掉李耀祖团队一半资金后，远景资本能用于做空欧元的资金仍然有300亿美元。 江平团队这一路为正兵，拿着200亿美元与高盛他们一起行动。 李耀祖团队那一路为奇兵，拿着100亿美元自由行动，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投资机会。 远景资本的主力资金跟着高盛他们走，由于声势太过于浩大，注定捞不到太多的油水。 贝兰克梵背负了政治任务，首要目标是打垮欧元，不是赚多少钱。 夏景行又不傻，哪里会被贝兰克梵给忽悠瘸，帮高盛捧个场，敲敲边鼓就行了，当然了，既然都出动了200亿美元，自然不会空手而归，能多捞一点是一点。 相比于江平这一路大摇大摆进欧洲的人马，李耀祖那一路人马则被夏景行寄予了更大的期望。 做空欧元、做多黄金，是江平和李耀祖团队今年的主要投资方向。 远景资本另外半壁江山，赵鹏团队和叶淑慧团队则主要投资美股、港股以及日韩等市场。 不过今年不再是一面倒的抄底做多股票了，各国、各地区股票市场经过一轮报复性的反弹，已逐渐趋于正常，因此做多和做空的手段都得用上，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 ………… 对远景资本一番安排部署之后，夏景行离开纽约，返回了硅谷。 人刚刚回到家中，屁股都还没来得及坐热，安德鲁就闻讯赶来了。 “戴伦，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大腹便便的安德鲁从车上走下来，先是给了夏景行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蹲下身轻轻地捏了捏夏泽睿粉嫩的脸蛋，“小家伙又长帅了，长大了肯定女人缘很好。” 夏泽睿睁大眼睛看着满脸横肉不似好人的安德鲁，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和陌生，还一把推开了安德鲁那只在他脸上捏过来捏过去的胖手。 “哟，脾气还挺大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那个经常给你买玩具的安德鲁叔叔啊！ 你等会儿，瞧瞧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有趣的新玩具。” 说完，安德鲁便风风火火的跑到汽车旁边，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巨大的崭新玩具箱，拆开包装后里面装着一辆做工精致的履带式遥控坦克，外壳充满了金属质感，看起来造价不菲。 安德鲁把沉甸甸的玩具坦克从盒子中取出放到地上，然后操纵手中的遥控器驱使着坦克满地乱跑，炮口里时不时还喷发出一枚bb弹，击发的同时还伴随着一声“砰”的炮轰声，后坐力震得整辆玩具坦克都为之一颤。 这是什么玩具？夏泽睿眼珠子都瞪圆了，然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像匹脱缰野马一样从夏景行身边窜出，一个卧倒趴在了坦克上面。 “别趴在坦克上面了，过来叫我一声安德鲁叔叔，我就教你怎么玩。” 安德鲁似乎也知道面前的小家伙对于新玩具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力，开始了利诱。 夏泽睿没有直接跑过去，而是先看了一眼老爸。 “去吧，叫安德鲁叔叔教你怎么开坦克。” 听到老爸终于发话了，夏泽睿这才放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坦克，高高兴兴的向安德鲁飞奔而去。 “这是前进，这是后退，这是开炮……” 安德鲁对小孩儿很有耐心，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一丝不苟的给夏泽睿讲解着遥控器上的各个按钮功能。 心宽体胖的安德鲁由于蹲着太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夏景行在一旁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儿子，童真的笑声几乎就没断过，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发现安德鲁买的这辆坦克性能还挺好的，不仅速度飞快，爬坡上坎更是如履平地，看得他都手痒痒的，想抢过遥控器玩两把。 玩心大起的他突然想到了大疆的另外一个拳头产品，要不要开发出来呢？ 还有平衡车、平衡车改装的卡丁车，都是不错的小玩意儿。 思索了一番，夏景行暂时收起了扩大产品线的想法，决定回国了好好的跟王韬聊一聊，如果可行的话，大疆除了无人机以外，还可以多设计一些小机器人，混一个青少年加儿童玩具大厂的美名。 以后他也不用头疼该给儿子买什么新玩具了，家里有厂，可以从小玩到大！ 想到这，夏景行笑了笑，扭头看着跟自己儿子打成一片的安德鲁，调侃道：“说实话，你也该考虑成个家了，眼看着就要奔五十了，土都埋到腰上了。” “成家？” 安德鲁抬头看了夏景行一眼，随即摇摇头道：“太恐怖了，我现在和小犬一样，是坚定的终生不婚主义者。 倒是你该好好考虑一下了，怎样曝光你这宝贝儿子，同时又不引起太大的舆论和负面。” “嗯，我现在正为这件事感到头疼，至今都没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解决方案，要不你给点指导意见？”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向安德鲁，他知道这家伙鬼点子多，说不定真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安德鲁随手把遥控器递给夏泽睿，又对一旁站着，寸步不离少爷的佣人叮嘱了几句后，才缓缓起身走到夏景行身边，说道：“找个地方坐一下吧！咱们慢慢聊。” 十分钟后。 夏景行带着气喘吁吁的安德鲁来到了山顶的观星台。 吹着凉爽的山风，满脸都是汗水的安德鲁感觉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躺在椅子上半点都不想动弹。 看见安德鲁这副惨状，连汗都没出几滴的夏景行打趣道：“就爬个小山丘而已，你至于累成这样吗？真的该减肥了，我最胖的好朋友。” 安德鲁拿手拍了拍自己那个顶起来像个大气球一样的肚子，“算了吧，这身肉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有感情了。” “我可不希望你太早挂掉，你至少还要给我儿子当二十年的信托“受托人”。” 安德鲁瞥了夏景行一眼，没好气道：“戴伦，我给你打工就算了，还要给你子子孙孙打工，你可真是个合格的资本家。” “你刚刚不是还在说天大的惊喜吗？这会儿又开始嫌弃了。” “的确是一份大大的惊喜，50亿美元的巨额资产交给我保管，就冲这份信任，戴伦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吐槽你：你怎么不多少几个儿子？让我也体验一把管理千亿美元的滋味啊，这个小小的心愿，能满足我吗？” “好了，闲话少说，快给我想想办法，我现在头疼死了，眼瞅着脸书就要上市了，这关键时刻经历不起太大的波折。” 安德鲁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你怕不怕被骂？” “你什么意思？让我当全球顶级渣男？” 安德鲁嗤笑道：“我难道冤枉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夏景行连忙摆手，“打住打住，赶紧打住。” “好，那我不说了。” 安德鲁起身，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见状，夏景行叹了口气，“好好好，你说吧，怎么搞？都依你。” “简单，你这样……” －－－－－－题外话－－－－－－ 暂时更一章，白天会补一章。 正文 1462、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耶稣不负卿 “老婆，跟你商量个事呗。” 克里斯汀娜刚刚驾车回到家，就见到了嬉皮笑脸前来迎接的夏景行，不远处正在玩坦克的夏泽睿就跟他那辆遭罪的坦克一样，浑身都是泥浆，脏兮兮的。 “噢买噶的。” 瞧见了跟个泥猴子一样的儿子，克里斯汀娜连忙从车上走下来，取下墨镜，完全没有搭理夏景行的心思。 “伊诺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掉进泥坑里了吗？” “妈妈，给你玩。” 熊孩子发现了母亲语气中的不对劲，似乎有一座小火山即将喷发，赶紧献宝似的递上了遥控器。 克里斯汀娜偏偏就吃这一套，本来正准备呵斥儿子的，结果又把话咽了回去。 但她心里还是有火，于是就把火力转移到了夏景行身上。 “今天早上我走的时候把他交给你还好好的，你就是这么带孩子的？” 夏景行笑了笑，“这有什么？我小时候还不就是这样过来的。” “是爸爸叫我去玩坦克的。” 夏景行一听，心道不妙，这小崽子太坏了，好一出祸水东引。 “我是叫你去玩坦克，可没叫你把坦克往天鹅湖里面开吧，那么可爱的天鹅都差点死在你的炮口下。” 克里斯汀娜一听更不高兴了，儿子差点掉进湖里，夏景行竟然还有脸把责任推到儿子身上。 “够了！你们父子俩就从来没有让我省过心。 还有你，为什么不多看着点儿子，你知道那湖的水有多深吗？” “佣人一直看着他的，他前脚刚跳进湖里捞车，后脚佣人就立马把他拖上了岸。 小家伙现在长大了，太不听话了，佣人也拦不住他。” 闻言，克里斯汀娜狠狠剜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惴惴不安的女保姆。 “好了，别责怪其他人了，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慈母多败儿，太溺爱孩子的话，将来只会害了他。” 克里斯汀娜抿住嘴唇不说话，她承认自己的确是有点太过于宠溺孩子了，除了自己以外，整个夏宫上百号员工，就没一个人压得住这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保姆、管家都得顺着他的心意来。 想到这，克里斯汀娜板着脸说道：“伊诺克，你过来。” 知道要遭殃了，小家伙赶紧可怜巴巴的看向老爸。 夏景行对此只能表示爱莫能助，哪里敢引火上身。 美国法律规定不能打骂孩子，只能进行教育引导。 于是，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出现了。 夏景行给儿子洗澡、搓泥，克里斯汀娜则在一旁劝导儿子不要去湖边玩。 把孩子洗干净，又换上干净衣服后，由保姆带去画画了，夏景行则和克里斯汀娜聊起了正事。 安德鲁的馊主意，还需要克里斯汀娜提供支持和配合才行。 “你的意思是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而我则成为了一名感情受害者？” 被克里斯汀娜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任凭夏景行脸皮比较厚，此时都表现得有些不自然。 “你清楚的，很多美国人始终不待见我，反正我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随便他们怎么骂。 而你则不一样，你是脸书现在的ceo，你的名誉不能受损，不然舆论就会波及脸书。 现在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有人打算对我们不利。 你还记得吗？去年就有人调查过你们母子。 后续之所以没有相关的新闻见报，我估计他们是想搞个超级大新闻，一举打乱脸书的正常上市进程，甚至是利用舆论压力和股东的不满，把你这个仅存的创始人排挤出公司。” 克里斯汀娜蹙着眉头，开始认真思考夏景行的话，表面上还挺有道理的，可她心里又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你确定，这不是你出去鬼混的理由？” 夏景行一阵猛咳嗽，被这句雷人的话给呛到了，为了证明自己绝对没有一箭双雕的意思，举手对灯发誓道：“绝对没有别的意图，全部都是为了你和儿子。” 克里斯汀娜莞尔一笑，“行了，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那你到时候看见我的什么花边新闻，可千万别生气。” 夏景行小心的看了克里斯汀娜一眼，发现后者笑脸依旧，似乎真的没有生气。 “我要是会生气，可能早就被气死了。” 克里斯汀娜心中幽幽叹息，不知道当初拒绝结婚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夏景行现在涉及越来越多的敏感产业，她对此是知情的，说不定哪天就与国府翻脸了。 作为他的妻子，作为硅谷排的上号的ceo，她肯定会被波及。 倒不是她贪恋权势，而是真的不忍心看到两人一手打造的公司变成别人的。 而且复兴工业旗下的产品之所以能畅销欧美，脸书、油管、推特在其中的推广和舆论引导也功不可没。 要不是她手握舆论大杀器，复兴手机说不定都被智慧果手机黑成翔了，智慧果作为几十年的老品牌，原先的粉丝和拥趸可比不知名的复兴工业多的多，而且又顶着美企的光环，后台也比复兴工业硬的多。 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就好了，那样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和顾及了。 刚想到这，克里斯汀娜便摇头失笑，获得一些东西的同时必然会失去一些东西，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耶稣不负卿——只能对不起耶稣他老人家了。 “你笑什么？” “我同意了，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和配合你。” “真的？” “当然，连我都不支持你了，还有谁会支持你？” 夏景行不禁有些感动，克里斯汀娜果然是最识大体的，宁愿委屈自己也不让他难做。 心怀愧疚的他对准克里斯汀娜的烈焰红唇轻轻一啄，温凉、柔软，还带着沁人心脾的点点芳香。 片刻后，夏景行正要把头移开，克里斯汀娜用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媚眼如丝的看着他，说道：“咱们抓紧时间，再给伊诺克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吧。” 夏景行不得不佩服克里斯汀娜考虑之长远，以后两人可以借着看孩子的名义正常来往，但不适合再生更多的孩子了，容易引起舆论反噬，不过现在倒是还可以抓紧时间再怀一胎，向外界公布时，就说是“分手”前怀上的。 两人都是说干就干，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情中人，因此夏景行丝毫没有犹豫，一把抱起克里斯汀娜上楼了。 画了一会儿画，夏泽睿感觉有些累了，开始嚷着要找爸爸妈妈。 保姆这一次表现不错，刚带着孩子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哼哼哈嘿”的奇怪声音，然后非常机智的把夏泽睿抱起，去别处找妈妈了。 被保姆抱在怀里的夏泽睿小腿乱蹦，“我刚刚明明听到妈妈的声音了，她就在楼上。” 保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妈妈在唱歌，她不喜欢被人打扰。 我们等……十分钟吧，十分钟后你妈妈应该就唱完歌了。” 保姆严重低估了这一曲生命大乐章，半个小时过去了，歌都还没唱完…… 夏泽睿被保姆拦着不准上楼，气的哇哇大哭。 听到楼下儿子的哭声，还没唱完歌的夏景行收起话筒，克里斯汀娜收起歌喉，两人急急忙忙的跑下楼。 泪眼婆娑的夏泽睿一把扑倒在母亲怀里，问道：“妈妈，你和爸爸唱完歌了吗？刚刚她拦着不让我上楼。” 被夏泽睿拿手指着的保姆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尴尬得脚趾头都抓紧了。 克里斯汀娜和夏景行对视一眼，也是感到一阵头大，眼瞅着熊孩子一天天就长大了，他们俩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开开心心的在白天唱歌了。 这号确实废了，只能再练新号。 －－－－－－题外话－－－－－－ 好热啊，成都的气温都快突破40度了，明天再写吧，大家别等了。 正文 1463、坑妈啊 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这边还没练出新号，沉心仪那边就传来了喜讯。 听到这个消息，夏景行是既兴奋又感到烦恼，同时还有点忧愁和担心。 两人之前都做过体检，夏景行身体完全没问题，之所以这么久都没怀上孩子，完全是因为沉心仪是不易受孕的体质，现在乍听到中靶的消息，又怎能不令夏景行感到兴奋。 但兴奋完了后，烦恼也随之而来了，该怎么告诉她，自己和克里斯汀娜还育有一个儿子呢？ 这件事令夏景行心里犯了愁，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势必会伤害三方中的其中一方。 他自己都还好，犯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关键是两个女人要是因为这件事做出什么想不开的决定，那就追悔莫及了。 好在他之前放出过很多消息，克里斯汀娜和沉心仪实际上都知道彼此的存在，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但两个人都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假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而现在却到了不得不摊牌的时候了。 温凉如水的月色下，夏景行穿着一身长袍睡衣，在路灯的指引下，沿着石头台阶，一步一步走到了山顶的观星台。 突然，一阵强劲的山风袭来，吹打着周围的树叶“唰唰”作响。 有些凉意的寒风还从夏景行袖口、领口中灌入，这让他不由紧了紧衣袍。 在山顶的亭子里坐下后，夏景行避着风划燃一根雪松木火柴，点燃了手中的雪茄。 吸了两口雪茄后，夏景行从睡衣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按照冬令时计算，京城时间刚好是早上九点。 犹豫了片刻，夏景行最终还是拨通了沉心仪的电话。 “起床了吗？” “肯定起了啊，我马上就去上班了。” 坐在餐桌旁边的沉心仪偷偷的看了一眼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早饭的张玉琼女士，压低声音说道：“你能不能叫阿姨回去啊，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 “不行！绝对不行！” 电话那头的夏景行态度坚决，“医生说了，你体质太差了，也太瘦了，必须要有人照顾你。 马上脸书就要递交招股书了，我短时间内回不来，由我妈看着你，我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沉心仪拿手掌轻轻抚摸自己的肚皮，一脸慈爱的说道：“你喜欢儿子多一点，还是喜欢女儿多一点啊？” “都一样喜欢，因为儿子肯定像我一样帅，女儿肯定像你一样漂亮。” “臭美！” …… “心仪，在跟谁打电话啊？在忙工作吗？千万别累着自己了。 我给你煮了一碗山药红枣粥，快趁热喝，补气血的。” 张玉琼笑吟吟的走出厨房，动作小心的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端上桌，放到了沉心仪面前。 看着面前这个长着一张小巧瓜子脸，肌肤晶莹剔透，浑身都充满了温婉可人气质的秀美姑娘，张玉琼心中微微叹息，都是自己那个混账儿子惹出来的债啊，还得她来当老妈子还债。 尽管已经尽心尽力的在照顾沉心仪了，但张玉琼心里始终还是觉得愧疚。 “晚上想吃什么？你报个清单给我，阿姨等会儿就去买菜，” “阿姨，真的不用了，你这几天实在太忙碌了，休息一天吧，晚上我来做饭，你也尝尝我的手艺，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的习惯我们淮扬菜？” …… 夏景行在电话那头，清楚的听到了沉心仪与母亲的对话，但他完全不敢吱声，因为几天前他才被母亲臭骂了一顿。 为了稳住沉心仪这个孕妇的情绪，他只能请老妈帮忙，同时向老妈坦白交代了沉心仪怀孕的事情。 听完儿子的这一堆风流债后，张玉琼当场就差点气个半死，直接把夏景行骂了个狗血淋头，也就是隔着一个太平洋，鸡毛掸子飞不过来，不然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因为在张玉琼心里，已经完全把克里斯汀娜当成自家的儿媳妇了。 儿子如此朝三暮四，让她又气又急。 不幸的是，夏景行还连累无辜的老爸夏远一起陪着挨骂了。 用他母亲的话说，这就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子不教，父之过，这一拳打得夏景行老爸有些猝不及防。 接着，老爸一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被母亲翻了出来，什么给初恋情人的儿子择校跑关系比自己家的儿子还上心，瞒着自己这个妻子跑去开同学会…… 夏景行听得那是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自己老爸还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也多亏了他老爸帮忙分担火力，这才没被他老妈骂自闭。 当然了，骂归骂，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而且沉心仪又怀孕了，听儿子说这姑娘从小就没有母亲，后妈天天毒打她，张玉琼母爱泛滥，第二天就怀着复杂的心情上京城当起了“住家保姆”。 至于克里斯汀娜那边，张玉琼则彻底没辙了，给儿子夏景行放了狠话，让他自己看着办，她不管了，也管不了。 时隔几天再次听到母亲的声音，夏景行心里也有些发憷，甚至都有点想挂断电话，熘了算了。 不过，不等他主动挂断电话，沉心仪那边就把手机递给了张玉琼，“阿姨，景行打来的电话，你要跟他说几句吗？” 张玉琼脸上笑容顿时一滞，很想不搭理那个逆子，但看着笑魔如花的沉心仪，不由想起了远在美国的克里斯汀娜，也不知道儿子有没有摆平那个洋媳妇儿。 要是两个人在美国真闹的不可开交，可怎么好啊！ 想了想，张玉琼最终还是接过了电话。 “妈！” “别叫我妈！”张玉琼很想这么说，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改为了一句：“有什么事快说。” 夏景行一听这话，哪能不知道老妈还在气头上，讪笑道：“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身体好不好。” “不好，都快被你气死了。” 张玉琼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看似不经意的捂住了听筒，压低声音对沉心仪说道：“你先吃饭，我去教训教训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说回国看看。” 说罢，张玉琼拿起手机，健步如飞的出了客厅，跑外面院子里打电话去了。 看到这搞笑一幕，沉心仪笑了笑，虽然只跟张玉琼才相处了短短几天，但带给她的感觉却无比的温馨和亲切。 另外，夏景行让母亲上门照顾她，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想起那天张玉琼女士提着大包小包，气势汹汹上门的样子，沉心仪不由笑了。 本以为老太太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开口第一句就是“委屈你了，姑娘”。 想到这里，沉心仪目光一阵暗然，她又不是傻子，早看出了夏景行的那点猫腻，只是在默默的装作不知道，骗夏景行，也骗自己。 …… “你到底还想瞒多久？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一出客厅，张玉琼就开始责骂儿子，由于担心沉心仪听到，她还不得不压低声音，搞得骂人都有些没有气势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想选哪个？” “为什么要做选择题？” 张玉琼一听这话，立马急眼了，自己这儿子简直是在往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可她又说不出让儿子放弃沉心仪的话来。 从内心来讲，张玉琼还是更偏向选择克里斯汀娜当自己儿媳妇的，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在，她还是很喜欢那个每周都给自己打电话的洋媳妇儿。 至于沉心仪，几天相处下来，她觉得很不错，放在过去，那简直就是她的理想型儿媳妇，出生于江南水乡，长得漂亮也就算了，还会弹琴和画画，性格也是一顶一的好。 可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吧，克里斯汀娜在这方面可谓占尽优势，张玉琼最气愤不过的就是这一点，不过她内心还是比较善良的，把大部分过错都归咎于自家儿子身上，没有去怨沉心仪。 因为与沉心仪接触下来，她还是能看出其人品的，不像是贪慕儿子的权势富贵。 “你知不知道，你什么都想抓住，可能最终的结果是两头不讨好，落的一场空。” “一场空就一场空吧，总之我是不会主动放弃任何人的，她们两个都为我生儿育女，两个人我都喜欢。 说我花心也好，说我博爱也罢，我都认了。” 听到这种恬不知耻，违背她们老一代人价值观的混账话，张玉琼气的那是三尸神暴跳。 “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不管了。” “妈，你可不能半道上撂挑子，克里斯汀娜这边我已经安抚住了，就差你助我一臂之力了。” “滚，我没你这种混账儿子。” “那你忍心将来孙子、孙女都视我、视你和爸为陌生人，甚至是仇寇吗？” 张玉琼瞬间沉默了，儿子的话戳中了她最担心的事情。 “唉，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种孽子、坏种。” 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把老妈给气到了，夏景行赶紧陪笑道：“妈，你别生气，对身体不好，我跟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和爸为难了。” “妈，就当我最后再求你一件事，多帮我开导开导心仪，她有时候性格比较极端……” 张玉琼听得五味杂陈，就没听说过谁家有这么坑妈的儿子。 她没有全盘接受儿子的请求，比如告知沉心仪关于克里斯汀娜和尹诺克的这件事，她就不愿意应下来。 “要说的话你去说，我可没脸说。” “妈，求求你了，帮帮忙。” “别求我，事情是你自己做下的，怎么事到临头又开始患得患失了，怎么，终于怕了？” 夏景行被堵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不过他承认母亲说的有道理，这件事还得自己去独立面对，再拜托老妈的话，老妈都快被他气死了。 于是他咬了咬牙，说道：“好，我去说就我去说。” “那你可得悠着点，想清楚了再说，别把心仪给气着了，她还怀着孕呢。” 说了一阵气话，感觉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张玉琼又开始担心儿子把事情搞砸了，患得患失的心态，跟儿子有的一拼。 “妈，你瞧你，刚才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不想做选择题。” “我……我只是觉得心仪这孩子有些可怜，从小就丧母，她爸又对她漠不关心，你说你跟她认识还在克里斯汀娜之前？怎么克里斯汀娜跑到她前面去了？” 这里夏景行撒了不少谎，不过他觉得都是善意的谎言，因此没感到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唉，感情这东西，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好，那就不说了，总之，你自己把握吧！” 又跟母亲聊了几句后，夏景行缓缓的挂断了电话。 当他转过身，正准备下山的时候，突然被吓了一大跳，克里斯汀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看着眼神锋利如刀的克里斯汀娜，夏景行感觉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么晚还来看星星？怎么不叫上我一起？” 克里斯汀娜走到夏景行身边，把外套给他披上了，“晚上的气温有些低，别感冒了，你还说儿子傻，我看你也没比他强多少。” 大晚上的专程来给我送衣服？ 夏景行觉得没这么简单，只不过是克里斯汀娜还在装傻而已。 而且刚刚对方明明看到了他在打电话，没提这茬，也只是在给自己保存一份颜面。 跑山顶上来打电话，总不可能是打给天上的外星人吧。 夏景行一把搂住了克里斯汀娜，瞬间感觉对方身体有些僵硬，这无疑更加印证了心中的猜测，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你刚刚都听到了对吧？” 夏景行拿手抚摸着克里斯汀娜柔顺的长发，后者身体不正常的颤抖了一下。 克里斯汀娜紧紧咬住牙关，才没让不争气的眼泪掉下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从夏景行怀中挣脱出来，强颜欢笑道：“你在说什么？刚刚你在跟谁打电话吗？” 夏景行长吐了一口气，“在跟沉心仪打电话，她怀孕了，我妈在照顾她。” 克里斯汀娜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为什么？” 面对克里斯汀娜的质问，夏景行心里很不好受，“我不想再隐瞒了，自欺欺人罢了。” “我就是想自欺欺人，你为什么连我最后的这点希望也要抹杀了。” 看着泪眼婆娑的克里斯汀娜，夏景行想走过去抱住她，却被一把推开了。 “你别碰我！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冷静会儿吧！” 夏景行退回到亭子里的座位上坐下，重新点燃雪茄，一大股烟气升腾而起。 平日里抽起来无比香醇的雪茄，此时感觉分外苦涩。 克里斯汀娜像只无助的小兽一样蹲在地上，小声的哭泣着。 漆黑的夜，呼啸的山风，就如同两人此时的心境一般，格外的黑暗和不平静。 看着哭哭啼啼的克里斯汀娜，夏景行心一横，把叼在嘴里的雪茄往地上一扔，一脚踩灭，然后走到克里斯汀娜身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一把抱起她，扛在肩上，任凭克里斯汀娜如何哭喊和拍打他的后背，都没有理会，径直往山下走去。 他刚刚悟了，女人可以矫情，但男人绝不能矫情。 如果克里斯汀娜刚刚不哭也不闹，反而主动送上祝福，恭喜夏景行又给她找了个新姐妹，给夏泽睿添了一个弟弟妹妹，那才要遭。 哭，其实已经是女人的一种示弱表现了。 克里斯汀娜过去又不是不知道他屁股下的那摊子事情，颜面也好，底线也罢，都是一层层被击破的。 哭闹了一阵，克里斯汀娜不知是累了，还是认命了，果然安静了下来，任由夏景行把她扛下山，扛进屋里，然后狠狠的摔在床上。 起初还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过了一会儿，就进化成了一匹野性难驯的烈马。 所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不愧是名言警句，十分好用，就是有点费腰子。 正文 1464、戴伦去哪儿了 转眼间，时间已来到了三月份，在多方的配合下，脸书完成了多项股权转让工作，同时在律所、会计所、投行的共同协助下，完成了招股说明书的制作工作。 3月8号，国际妇女节这一天，脸书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低调的提交了首次公开招股书。 虽说脸书的动作很低调，但还是第一时间被媒体捕捉到了，并展开了连篇累牍的报道和解读。 这个大新闻，迅速吸引了无数的互联网行业、媒体行业、财经行业人士乃至普罗大众的关注目光。 “作为硅谷、美国乃至全世界的杰出女性企业家，克里斯汀娜选在三月八号这个不一般的日子递交脸书的招股书，寓意非凡，这是属于女性的一次辉煌胜利……” 谷歌副总裁、硅谷第二美女、克里斯汀娜的好姐妹玛丽莎·梅耶尔面对记者采访，如此回答道。 这篇新闻报道一出炉，一下子就挠中了女权的g点，从西海岸的硅谷到东海岸的纽约，多个女权组织和女权活动家迅速站出来发声，给脸书的上市工作加油助威之余，还把克里斯汀娜捧到了天上去，俨然新一代女权代表！ “全美第一白手起家富豪，括号，包括男性在内。” “美国首位30岁以下的百亿富豪！” “最美丽的美国女人！” …… 一时间，各种荣誉和帽子铺天盖地的抛向克里斯汀娜。 要知道，这会儿脸书还没正式完成最后一步的上市敲钟仪式，就已经轰动全美了，财富带来的名人效应和震撼效果可见一斑。 “克里斯汀娜绝对称得上是美国梦的代表，我在她这个年纪时，微软还没有上市，也没有这么高的估值……” 作为脸书的股东之一，盖茨面对媒体采访，也在狂吹彩虹屁。 一时间，社会各界名人纷纷下场评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复盘脸书奇迹，从创立到上市，一共走过的八年时间……” “估值从零到一千亿美元，创造了全新的企业成长记录。” “脸书于2002年8月份敲下第一串代码，并于同月底上线，迎来了来自斯坦福大学的第一名用户…… 转眼间，八年时间过去了，脸书的社交服务已经风靡五大洲的一百多个国家，并于一周前迎来了全球第10亿名注册用户，是当之无愧的全球社交第一平台。” …… 一面倒的赞歌声中，也掺杂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主要在质疑脸书的估值。 这些看似有理有据的论调，倒也吸引了不少的流量。 比如说，一篇名为《脸书凭什么估值千亿美元》的文章就刷屏了整个互联网世界。 “透过招股说明书，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脸书过去三年时间的财报。 2007年，脸书营收为777亿美元，净利润为229亿美元； 2008年，脸书营收为1974亿美元，净利润为606亿美元； 2009年，脸书营收为3711亿美元，净利润为825亿美元。 脸书的营收增速看起来保持不错，但净利润增速却在逐年下滑，典型的增收不增利。 如果按照市盈率计算，脸书的千亿美元估值对应超过120倍的市盈率。 如此高的估值，却严重缺乏相应的业绩来进行匹配。 可能有人觉得我说错了，脸书是创新型的互联网公司，应该给予宽容和优待。 那么我们可以来对比一下于六年前上市的谷歌。 谷歌2004年的年化营收是27亿美元，净利润是268亿美元，市盈率为80倍。 两相对比，笔者认为，脸书的预估市值在600亿～700亿美元之间算是比较合理的，需要挤出去三分之一的估值泡沫。” 这篇文章没有在网络上流传太久，着名的网络女皇、前摩根士丹利首席分析师玛丽·米克尔就站出来啪啪打脸了。 “……列举的数据虽然详实，但却犯了一个极其低级的错误，那就是忽略了twitter和spotify两家子公司对于母公司净利润的拖累。 如果不计入两家子公司的营收和净利润，faebook连续三年的营收和净利润增速都高的惊人，远没有“逐年下滑”那么严重，甚至基本面比当初的谷歌还要好。 光是faebook一项业务，每年就可以给母公司贡献10亿美元的净利润，估值千亿美元起步。 我反而觉得目前脸书计划的ipo规模稍显保守，没有把推特和声破天的真正价值给体现出来。 如果脸书真按照这个市值启动ipo，等到股票正式挂牌交易的时候，我一定会去买一万股当作以后的养老金。 因为在我看来，脸书的潜力丝毫不比谷歌差！” 玛丽·米克尔这一发话，很多唱衰脸书的声音立马偃旗息鼓了。 这位大妈在业内辈分很高，曾推动骨灰级的互联网公司网景上市，首创华尔街的闪耀新职业互联网分析师，主导了美国在线斥资1640亿美元收购时代华纳的世纪交易，甚至摩根士丹利承销谷歌ipo也是由她穿针引线才完成的，在业内拥有很高的威望，与很多的互联网企业家、金融企业家都交好。 玛丽·米克尔与脸书，与克里斯汀娜、夏景行的交情也很不错，早在几年前，这位大妈就曾多次在公开场合称赞脸书，预言这是一家新生的互联网巨头。 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自然也投桃报李，内部发行认购期权的时候，给了玛丽·米克尔一份不大不小的认购权利。 就当人们在网络上议论纷纷的时候，有人突然发现了华点。 戴伦去哪儿了？怎么不在股东名单里？套现退出公司了吗？ 这件事很快就盖过了其他话题，成为了网络热议话题之一。 ………… ………… “不对劲啊？那个家伙真的套现走人了？不可能吧？” 乔布斯拿着一叠刚打印出来的脸书招股说明书，翻来覆去的看，始终没找着夏景行的名字。 “我看看。” 拉里·埃里森伸手从乔布斯手里接过文件，仔细的翻阅了起来，很快就找到了股东信息披露那一页。 “克里斯汀娜，位列公司第一大股东，持股2258%。” “远景资本，位列第二大股东、第一大机构股东，持股1977%。” “阿克塞尔，位列第三大股东，持股583%。” “洛克菲勒家族办公室、尹诺克信托基金，并列第四大股东，各自持股5%。” “杨致远，位列第五大股东，持股411%。” “小犬，位列第六大股东，持股404%。” “安德鲁、约翰校长，并列第七大股东，各自持股375%。” “高翎资本，位列第八大股东，持股329%。” “微软，位列第九大股东，持股208%。” “高盛、摩根士丹利，并列第十大股东，持股178%。” “dst数字天空科技，位列第十一大股东，持股166%。” “大卫·费罗，位列第十二大股东，持股105%。” “雪湖资本、老虎亚洲、环球投资，并列第十三大股东，持股1%。” “软银，位列第十四大股东，持股095%。” …… 期权池、员工持股平台合计持股985%，个人投资者吉姆·布来耶和彼得·泰尔各持股03%，领英创始人雷德·霍夫曼持股015%，zynga星佳创始人马克·平卡斯持股008%。 拉里·埃里森逐字逐句的阅读了好几遍，每个细节都没放过，然而始终没找着夏景行的名字，喃喃自语道：“去哪儿呢？” “还能去哪儿？他的股份肯定隐藏在远景资本的持股里面了。” 说话的是科恩，他刚刚从欧洲回来，然后马不停蹄的又赶到旧金山来与几位盟友商量如何对付夏景行。 “你为什么觉得他的股份隐藏在远景资本？理由呢？” 库克眼神平静的看着科恩，后者是他们从华尔街请来的强援加金融顾问，背后还站着犹太资本集团这尊庞然大物，与夏景行同样有不小的恩怨。 “你稍微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东海岸很多政商家族都持有远景资本的基金份额，间接持股脸书。” 库克眼皮顿时一跳，“很多吗？” 科恩不咸不澹的回答道：“反正据我了解，人数不少。 总之，我不太相信戴伦·夏真的会把基金份额全卖了，他手上应该还留有一部分。 另外，洛克菲勒家族、尹诺克基金、高翎资本这些新冒出来的脸书股东，我猜测都与戴伦·夏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 “好像他的那个私生子就叫做尹诺克吧？” 拉里·埃里森嘴角露出一抹讥讽，“还真是大方，他那个私生子持有的股份比跟他一起创业的小犬还多。” 科恩笑了笑，“很正常，中国人向来比较重视亲情。” 库克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那我们还出手吗？戴伦·夏已经不再直接持有脸书的股权了。 如果我们想通过狙击脸书上市来重创他，恐怕难以达到预计的效果。” 闻言，所有人都沉默了，戴伦夏这一手，弄得他们有些猝不及防。 因为脸书的股权结构变得复杂化了，戴伦夏究竟持有脸书多少股权，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必须赶紧出手。” 乔布斯扫了众人一眼，恶狠狠的说道：“我们已经等了一年时间了，足够久了，等的就是这一刻。 过去戴伦夏让我们在场所有人吃了太多亏了，这笔账必须跟他算清楚！” 库克看着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老友，想了想，还是决定劝阻一下。 “史蒂文，戴伦·夏弄出这一手来，让我们准备的很多招数都失效了。 表面上看，除了脸书是他创办的以外，他几乎与脸书没有太多的关联了。 诸如信息安全、占了美国人的便宜这些大帽子，扣不到他头上去。” 乔布斯一脸不忿道：“那就把私生子的事情给抖出去，让全美国、全世界的人民都看看，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都不说话了。 别人说这话还能站到道德制高点，你乔布斯说这话，好像有点不够资格。 科恩嗤笑了一声，随即划燃火柴，点燃一支雪茄，美美的吸了起来。 众人见他这副做派，都把目光对准了他。 科恩先是吐了一个大烟圈，然后才不疾不徐的说道：“史蒂文，你过于着急了，你觉得私生子这件事能击垮戴伦夏吗？ 这是个人私德问题，要不了戴伦夏的命！” 拉里·埃里森对此有不同看法，反驳道：“你错了，个人私德问题的确无法拿戴伦夏怎么样，可那个孩子是克里斯汀娜生的。” 见好友帮腔，乔布斯接话道：“不错，戴伦夏跟别的女人鬼混也就罢了，关键女主角不是别人，是号称硅谷女王，如今的美国骄傲，克里斯汀娜小姐。 你说，要是脸书的两大创始人，最大个人股东和最大机构股东卷入这种丑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科恩摇头道：“脸书上市或许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但绝对能正常上市，你要相信，脸书的背后站着好几股强大的力量。 在滚滚大势之下，任何阻拦注定都是徒劳无功的。” 乔布斯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计划取消，就这么算了？” “绝对不能取消！” 拉里·埃里森勃然变色道：“你们知道为了对付戴伦夏，我做了多少努力吗？ 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要让戴伦·夏付出一些代价。” 科恩咬着雪茄，拿眼神扫了扫两人，他感觉这两个莽夫在仇恨面前，已经失去最基本的理智了。 要是戴伦夏真有那么好对付，他也不会被人敲打了。 上回他刚出手，立马就迎来了戴伦夏的凌厉反击，差点把他自个儿给搭进去。 这一次的话，光是看脸书的这个股权结构，就知道戴伦夏是有所提防的，哪那么容易就被偷袭得手。 “你们现在出手的话，只会暴露自己，同时丧失一次宝贵的偷袭机会。 因为脸书背后有太多势力了，任何阻挠脸书上市的行为，都是自取其辱。” 乔布斯看着科恩，冷声道：“我们只针对戴伦夏和克里斯汀娜。” “针对戴伦夏也就罢了，你针对克里斯汀娜就是针对脸书，现在有太多人保她了。 据我所知，奥观海和超过一半的参议员都间接持有脸书股权。” 乔布斯瞬间不吭声了，美国真是自由世界吗？ 狗屁的言论自由，动一下权贵的奶酪试试？ 拉里·埃里森由于跟军方走的比较近，在政治上也是非常敏感的。 此时两人被科恩一番提醒，瞬间冷静了不少，但由于夏景行得罪他们实在太深了，堵在两人胸中的那口恶气实在难咽，复仇的执念也无时无刻不在噬咬两人的内心。 “唉！” 随着一声叹息，拉里·埃里森重重一拳锤在桌子上，他感觉夏景行现在就像是一个刺猬一样，想对付对方都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乔布斯也同样有些意兴阑珊，眼瞅着夏景行终于露出柔软的腹部了，可对方马上又穿上了一层铠甲，无处下手啊！ 相比两人，库克报仇的想法倒是没有那么强烈。 要不是戴伦夏搞垮了乔布斯，还轮不到他上台呢，说是大恩人也不为过。 当然了，如果能通过打击脸书和夏景行来影响复兴工业的发展，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科恩见乔布斯和拉里·埃里森情绪都有些低落，于是开始推销自己的计划了。 “这一次戴伦夏明显是有备而来，我们先避其锋芒，忍一忍。 脸书的股东来源复杂，压根儿就不是一条心。 你们看着吧，上市锁定期一过，股东立马全跑光。 如果没有了那群人庇护脸书，我们就不用再畏手畏脚了。 你们别看脸书现在业绩还不错，那是因为推特、声破天这些拖油瓶还没开始严重拖后腿。 我分析过，一旦脸书业绩变脸，用户增速放缓，股东大量抛售，那么脸书的末日就到了，属于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科恩的计划有一定的私心，他一个搞金融的，自然要在最擅长的领域报一箭之仇，顺便捞点钱填补前年的亏空。 狙击脸书上市，除了出口恶气以外，几乎无法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实际利益。 况且戴伦夏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暂时不想跟对方正面碰上，等一等，机会总会出现的。 但他算错了一件事，他等得起，乔布斯却等不起了！ “不行，我们还是要出手，能给戴伦夏制造多少麻烦就制造多少麻烦。” 说罢，乔布斯把目光投向好朋友拉里·埃里森，一生要强的他做出这番姿态，无疑是克服了重重心理难关。 给夏景行添点堵，是他生命最后这段时间的最大乐趣，没有之一。 正文 1465、引蛇出洞 ，我的投资时代 “嘿嘿嘿～，戴伦去哪儿了？老子不是在这好好的呆着吗？还能去哪！” 夏景行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台复兴平板电脑，浏览着自己脸书账号下的傻屌网友评论和留言，看得嘿嘿直笑。 关于他为什么消失在脸书股东名单之列的话题和讨论，最近几天就没停止过。 阴谋论一时间也尘嚣之上，有说他被克里斯汀娜排挤出局的，也有说他被美国当局打压，沦落到不得不变卖股份的地步，还有说他不看好脸书发展前景，高位套现的…… 总之，很多人都很好奇这个问题。 当然了，也少不了一群弹冠相庆的白人至上主义者，他们认为戴伦夏滚蛋了，脸书终于属于伟大的美利坚了。 针对网上的这些流言蜚语，不少财经专家和学者都站出来分析。 他们分析出来的大部分结果都是戴伦·夏这一次真正的出局了，即使还通过远景资本间接持有脸书部分股权，比例也不会太多，无法对脸书施加控制和重大的影响力。 相比于专家的分析，大众和媒体其实还是更希望从脸书和夏景行这里得到答案。 脸书由于正处于上市缄默期，以不方便接受采访为由拒绝了所有来访的记者。 因为脸书的拒绝理由有理有据，记者没有办法，于是只能从夏景行这里寻找突破口。 可一连几天他们都没找着夏景行人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有记者不死心的跑去了中国，认为夏景行躲在海那边，但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夏景行之所以决定回避记者，就是希望耳根子清净一点，同时打算引蛇出洞。 …… 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汽车引擎轰鸣声，夏景行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缝看了一眼，是刘海驾车回来了。 刘海动作麻利的下了车，然后快步走进了别墅。 一分钟后，刘海来到了二楼，看着正抱着平板玩游戏的夏景行，笑着说道：“你躲在这里倒是清净了，外面都已经全乱套了。” “乱不了。” 夏景行头都没抬一下，手臂左摇右晃的操纵着平板，专心致志的驾驶着游戏中的卡丁车越过一个又一个障碍物。 “我刚刚无聊去看了一下我脸书账号下的评论留言，足足多出来了好几十万条，都在问我脸书的股权问题。” 刘海在夏景行对面的沙发坐下，回道：“说明大众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 “关心这个词过了，用好奇更准确一点，非亲非故的，有什么理由关心我，不过是追逐热点而已。” 夏景行笑着收起平板，扔在了茶几上。 刘海笑了笑，“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的话题是炒起来了。” “对了，你们有没有监测到什么有意思的言论和新闻？” 夏景行嘴角含笑的望着刘海，他这几天躲在了这栋挂在刘海名下的别墅，过了几天清净日子，但同样没有忽略对外界的观察，刘海就是他派遣出去打听消息的侦查员。 “正要跟你汇报这件事。” 刘海挪了挪身子，坐正后说道：“有些厉害的财经媒体正在寻找蛛丝马迹，他们把目光对准了洛克菲勒家族、伊诺克基金、高翎资本及其他三家对冲基金。 根据脸书的公开融资信息，并没有这六家机构的身影。” 夏景行淡淡一笑，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既然媒体要调查，就让他们调查好了，很多东西注定是查不清楚的，因为上面有人。 “还有吗？” 刘海回答道：“没有了，大夏资本的商业情报部门暂时就只监测到这些消息。 其他的诸如你和克里斯汀娜之间的情感纠纷、小犬夜宿好莱坞女明星家里之类的消息也有，但都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 夏景行嘴角微微抽搐，小犬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也是浪得一匹。 “有没有曝光伊诺克身份的新闻？” 夏景行最关心的是这个，他严重怀疑那些幕后黑手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没有！”刘海连忙摇头。 夏景行微微皱眉，他都把破绽露出来了，那帮人怎么还不行动，难道觉得时机还不成熟？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 说罢，夏景行站起了身，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笑着说道：“等了这么久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刘海迅速敛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问道：“不是说好的引蛇出洞吗？” “这话没错！但这蛇都不出现了，那就只能我们再主动一点了。” 夏景行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还真是无胆鼠辈啊，抓住了把柄都不敢放出来。 既然你们不来放这把火，那就我来放！起码还能占据一些主动权。 ………… ………… 奥克兰，甲骨文体育馆。 近两万名球迷穿着整齐划一的金黄色篮球服，放眼望去，整个场馆内仿若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伊凡卡一跨进馆内，就被现场的狂热情绪给感染了。 “这氛围实在太棒了！戴伦，我认为你那几亿美元花的很值。” “岂止是几亿美元！” 夏景行看了一眼悬挂在体育馆正中央上空大屏幕的甲骨文广告logo，冷冷一笑，“拉里·埃里森已经放话叫勇士队下个赛季滚蛋了，不许再使用他们的球馆。” “啊！” 伊凡卡红唇微张，吃惊的说道：“甲骨文不是跟勇士队签署了为期十年的主场球馆使用协议吗？” “拉里·埃里森那老混蛋撕毁合约了，宁愿赔上一笔违约金，也不愿意看到我的产业继续在他的地盘撒野。” 说到这，夏景行嘴角流露出一抹不屑，拉里·埃里森也是真有脾气，为了让他这个仇家难堪，宁愿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 “那勇士队接下来怎么办啊？”伊凡卡一脸关切的问道。 “新的球场已经在建了，最迟明年就能入驻，中间的话暂时找个体育馆过渡吧！算不了什么事。” 夏景行满不在乎的说道，拉里·埃里森以为用这种小手段就能恶心到他了，笑话，他还要感谢甲骨文赞助了一笔金额不菲的新球馆建设资金呢。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跨着台阶，往第一排的坐席走去，四名膀大腰圆的白人保镖分成两组，一前一后的护卫着。 伊凡卡今天穿着一身中国元素十分浓郁的改良款青花瓷旗袍，沙漏型的身材被展示得淋漓尽致，傲人的胸脯高高顶起，高开叉的设计把一双大长腿也解放了出来，行走之间尽是风情。 很快，就有球迷注意到了这队出场架势不小的队伍。 “快看，是戴伦！勇士的新老板！” “哇哦，他身旁的那个白妞是谁，看起来跟超模一样。” “戴伦不是卖掉了脸书的股份吗？怎么还这么高兴。” “人家有的是钱，即便没有脸书的股份，仍然是世界级的超级富豪。” …… 夏景行和伊凡卡的出场，在球迷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不少原本坐下准备看球的球迷，此时都纷纷站了起来，准备近距离一睹世界第四富的风采。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夏景行身上，因为没几个人认识伊凡卡——纽约来的暴发户公主，出了纽约也没多少人认识。 不过伊凡卡那一身异域风情的打扮加上火爆的身材，还是为她加分了不少，看得一群绅士直流口水，同时暗骂好逼都被…… 架设在场馆内的摄像机立马转移目标，给夏景行和伊凡卡来了一个特写，两人的脸被投影到了场馆内的大屏幕中。 夏景行微笑着朝镜头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伊凡卡则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一手紧紧的挽住夏景行胳膊，另一手高举着向镜头挥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颇有一种婚礼现场的既视感。 事实上，伊凡卡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上帝怜悯，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是夏景行第一次带她在公开场合露面，这种被幸福所包围的感觉，实在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两个人就像是在走t台一样，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踩过无数的台阶，终于走到了第一排。 第一排一般就十几个座位，每个座位的门票售价都高达将近两万美元，向来都是留给明星、社会名人的。 夏景行作为勇士队的老板，一早就通知了球队给他预留了两个最好的位置。 勇士队的新任总裁兼首席运营官里克·维尔茨，还有夏景行的体育产业投资顾问查马斯带着几名高管满脸堆笑的把夏景行和伊凡卡迎到座位上坐下，又陪着老板和他的女伴聊起了天。 “里克、查马斯，你们把球队管理的不错，我看今天的上座率比去年高太多了。” 面对老板夸赞，查马斯毫不居功，把功劳全都推在了里克头上，极其卖力的夸赞这位由他从nba联盟招揽而来的大才。 夏景行仔细的打量了里克·维尔茨几眼，查马斯挖这个人来担任勇士队的总裁也是获得他首肯的。 前世的勇士队就是在这个新总裁的管理下迎来触底大反弹，从一支打不进季后赛的垫底球队变成了四年三夺nba总冠军的雄壮之师。 夏景行对于旗下的体育产业，谈不上太重视，只要竞技成绩稳定上升，商业价值不断增加，以及最重要的“不辱华”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他不想插手太多，专心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就好了。 夸赞了里克·维尔茨几句后，夏景行问起了新体育场馆的建设事宜。 “球迷对此抵触不小，毕竟新球馆建在了旧金山市区，意味着现在奥克兰的球迷要开半个小时汽车才能赶到新球馆去看球。 而且新球馆耗资不菲，很多球迷担心球票会涨价。” 夏景行耐心的听着，随口问了一句：“那你是怎么安抚球迷的？” “没有安抚，因为我觉得用成绩更能说服球迷。” 夏景行听笑了，“说的不错，解释再多，不如拿一个冠军更有说服力。” 里克·维尔茨以为老板这个赛季就想要拿总冠军，心里顿时感到有些为难，小心的解释道：“戴伦，我们现在这套阵容可能还不具备冲击冠军的实力。” “这我知道，我说的是下个赛季、下下个赛季，放心吧，我会给你改革的时间，不会要求你立即出成绩。” 听到这话，里克·维尔茨顿时安心了许多，同时觉得戴伦夏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干大事、有大气魄的人，与很多外行指挥内行的老板不一样，尊重他们这种专业人士。 几个人聊着天，很快比赛就开始了，原本一直关注夏景行，往第一排瞅的球迷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球场。 夏景行也停止了谈话，开始专心看球。 “这是何人？看起来挺年轻啊？” 夏景行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个剃着短发的小将，个子小小的，球打的还不赖。 里克·维尔茨在一旁介绍道：“这是史蒂芬·库里，去年选秀进入的球队。 你别看他个子矮，只有一米八八，但打球很有天赋。 上个月与快船的比赛中，他全场得到了36分、10篮板和13次助攻，刷新了职业生涯单场得分和助攻纪录，并收获生涯首次三双。 同时这也是2009届新秀的第一个三双，还成为了nba历史上第六个在新秀年就拿下301010的球员……” 夏景行暗暗点头，他刚刚其实认出了这位未来的篮坛巨星，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多了解一下库里的情况。 虽然才刚刚加入球队不到一年时间，但这位巨星已经开始崭露锋芒了。 因此夏景行没有多嘴，该怎么调教和使用这名球员，里克·维尔茨和管理层自有定计，不会让对方的才华被埋没。 到了中场休息时间，一位从夏景行家乡川省请来的川剧变脸大师带来了一段惊呆美国人的变脸表演，看得在场近两万人一愣一愣的。 这也是夏景行特地要求的，让球队管理层加大一下中国文化的推广，同时交好和开拓中国市场。 比赛结束后，夏景行和伊凡卡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球馆。 刚走出大门，一道道闪光灯便差点闪瞎夏景行的眼睛。 收到夏景行行踪的记者，终于还是赶到了。 而且来的人数还不少，黑压压的一大片，把球馆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戴伦，你真的卖掉了脸书股权吗？” “戴伦，这位漂亮的女士是你的新女友吗？” “戴伦，请问你对脸书上市怎么看？” …… 一大群记者手持话筒，疯狂的往夏景行身前凑，球馆的保安和夏景行的随身保镖则在极力维持秩序。 “请大家安静一下，同时也别堵在大门口，影响其他人通过。放心吧，我会回答大家的问题。” 得到了夏景行的答复，记者们纷纷移步，让开了一条通道。 于是在保镖的簇拥下，夏景行和伊凡卡走到了一块空地，开始接受记者的采访和提问。 “大家猜的没错！脸书的股权，我的确已经卖掉了！” 一群记者先是一片哗然，随即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发问。 1秒记住网： 正文 1466、湾区第一深情 “戴伦，你为什么要卖掉脸书的股份？理由呢？” “是否真如网络上所传的那样？卖掉股份是受到了外部政治势力的干预？又或者是单纯不看好脸书的发展前景？” “脸书股权一共卖了多少钱？是否觉得吃亏？” …… 记者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彰显着他们此时此刻内心的不平静，大新闻当事人终于被他们给逮住了，所有人都期盼着从夏景行嘴里掏出一个头版头条。 夏景行这一次是来者不拒，耐心的回答每一位记者的提问。 “首先，我郑重声明，脸书是一家商业公司，套现股权也属于是商业操作，通通与政治无关，请大家不要过多解读，也不要被阴谋论者所误导。” “没有不看好脸书的发展前景，事实上，现在就连傻子都知道脸书上市肯定是一场财富盛宴。 我之所以决定套现股权，是考虑到个人精力太过于分散，不足以驾驭多家世界级的巨头企业。 众所周知，这会儿光是复兴手机的估值就快追上脸书了，远景资本的资管规模也不亚于脸书的估值。 这次彻底厘清我名下创办、投资的各家企业的产权关系，有利于各公司将来迈向更高的台阶。 比如说，以后智慧果公司就不会老是出来哭诉脸书偏帮安卓了。” 一众记者纷纷露出笑意，不愧是业内闻名的大嘴巴子，任何场合都不放过踩智慧果一脚的机会。 不过夏景行的装逼之语还是令一帮记者心里很是感触，虽说卖掉了一个千亿美元级的脸书，但对方手上仍捏着体量不比脸书小多少的复兴工业、远景资本，两家公司俱是一方霸主，各自行业的佼佼者。 怪不得如此风轻云淡，一点也不把引得外界竞相追逐的脸书原始股放在心上，轻飘飘的就给卖了，原来是底气在这摆着。 “至于大家最关心的，脸书股权究竟卖了多少钱？具体数字不方便透露，不过可以透露的是，这是一笔数字高达11位数的大型交易。” 众记者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11位数，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是一笔百亿美元级别的交易，涉及的股权转让相当于占到了脸书总股本的10%以上。 很快就有记者对号入座了，高声问道：“戴伦，你所指的这笔股权转让交易是不是与洛克菲勒家族、伊诺克基金两家机构签署的？据我所知，两家机构刚好各持有5%股权，加起来就是10%。” 一听到洛克菲勒家族的大名，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百年豪门突击入股脸书的内幕，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新闻标题。 相比于洛克菲勒家族，伊诺克基金就完全不知名了，没几个人真正关心。 “是的，两家机构都与我本人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一同参与交易的还有高翎资本、老虎亚洲等多家机构。” 有记者追问道：“伊诺克是一家新成立的基金吗？没怎么听说过，很多人都没查到这家公司的经营信息。” 夏景行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慈爱，“是的，这是一家新基金，而且是信托基金，伊诺克就是这家信托基金的唯一受益人。 另外向大家公布一个消息，伊诺克是我的儿子！” what？ 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记者们全都懵圈了，戴伦什么时候有的孩子？孩子他妈是谁？ 一阵骚动过后，很快就有记者像连珠炮一样发问了。 还有记者把伊凡卡当成了孩子他妈，不停地往伊凡卡身前递话筒、询问。 伊凡卡表情有些尴尬，同时心里还隐隐有些不舒服！ 生一个儿子50亿美元！ 这种事为什么不找她？ 找她的话，她可以生到绝经，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喜欢小朋友。 见伊凡卡被记者围堵，夏景行轻轻牵起伊凡卡的手，替她解围道：“这位是伊凡卡·弗雷德里希小姐，一位来自纽约的名媛，并不是伊诺克的母亲。” 听到夏景行的回答，记者们有些失望，不过他们很快就不失望了，因为有人直接高声喊出了“克里斯汀娜”的名字。 “戴伦，早年间曾有人拍摄到你跟克里斯汀娜牵手逛欧洲的照片，请问你们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在交往吗？” “戴伦，你会不会和克里斯汀娜结婚？” “戴伦，你和克里斯汀娜之间的关系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仍在交往，还是分手了？” …… 一个个记者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因为他们已经预见到了明天新闻的热卖。 男主角戴伦夏，女主角克里斯汀娜，还有一个小男主角伊诺克，以及不知在这段感情里扮演什么角色的伊凡卡…… 有记者已经脑补出了剧情，霸道总裁爱上纽约名媛，硅谷女王愤而将渣男从公司除名；戴伦夏欲寻求复合遭拒，怒转50亿美元给儿子表明心意…… 类似的剧情还有很多，关键就看怎么编才最迎合读者的口味。 此时此刻，就是再老实的人，都开始有些不太相信夏景行之前给出的套现理由了，什么有感于个人精力有限，决定放手脸书……绝对是骗鬼的，搞不好就是一张遮羞布，跟克里斯汀娜绝对闹掰了！ 很多大聪明记者认为自己已经串联起了一条条关键线索，推测出了最终的真相。 夏景行目露深情，还夹杂点点遗憾：“我已经跟克里斯汀娜协商分手了！彼此之间再无关系。” “啊！” 记者群里再次响起了一阵阵惊呼，反应过来后，他们又开始追问夏景行分手原因、孩子谁抚养等问题。 夏景行一脸失落的摆了摆手，似乎不想深谈这个话题。 部分记者对此表示理解，认为这是“旧金山湾区第一深情”男人心里的那道情伤，都不想去揭别人心里的那道血淋淋的伤疤。 夏景行估计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想立的全球顶级渣男人设，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湾区第一深情了。 其实也不怪记者们瞎理解，主要是夏景行不按套路出牌啊，一出手就是50亿美元的分手补偿加抚养费，这跟美国很多“有娘生，没爹养，爹不见了”的渣男形成了极大反差。 不光是大老黑这么瞎搞，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事业有成的乔布斯也是如此的不负责。 乔布斯自己就是一个私生子，反而拒不承认跟前女友在读书期间偷吃禁果生下的私生女丽萨，身价亿万却拒绝支付女儿的抚养费，害得丽萨跟母亲从小就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甚至连学费都交不起，还需要领社会救助。 当丽萨后面长大读大学了，乔布斯又开始嘲笑丽萨，说她很胖，闻起来像厕所的味道，甚至还羞辱女儿的大学室友，说那个吃爆米花的女孩儿在吃屎。 跟这些恶棍父亲比起来，夏景行就好比一股清流，对私生子的待遇好的出奇，即便是婚生子的待遇也莫过于此了。 由此可见，戴伦夏是个深情的男人！ 当然了，也有一帮混蛋记者为了制造大新闻，彻底丢掉了底线，开始不断逼问夏景行。 “戴伦，伊诺克是私生子啊，按照我们西方的文化习俗，他是没有太多继承权的。” “我是东方人，谢谢！” “伊诺克才那么小，就享有50亿美元的财富继承权，此举是否太过？要知道，盖茨、巴菲特先生都曾多次公开表示过，去世后会将绝大部分财富捐赠给社会，让孩子自食其力。” “这部分财富我已经赠予了伊诺克，如果他长大了想回馈社会，我很乐于看到，财富的处置权在他自己手上。” 记者们还想继续追问，但夏景行似乎谈兴不高，在保镖的护送下，转身就走了。 “戴伦～” 记者一边高喊夏景行的名字，一边在后面奔跑追逐，不过夏景行和伊凡卡很快就钻进了停在不远处的汽车里面，车门关上后，任凭记者如何拍打车窗，夏景行都不为所动，脸色铁青的给司机下达了驱车离开的命令。 司机不停鸣喇叭，现场的球馆保安则在外边帮忙疏出一条通道。合力之下，一共花了好几分钟时间，汽车才杀出重围，绝尘而去。 这一幕也被很多记者拍摄到了，他们给夏景行定性为“愤而离席”、“心里有怨言”，坐实了很多媒体和公众的猜测。 ………… ………… “不要生气了，记者就是这样，为了制造所谓的新闻，经常故意撩拨受访者的情绪，你不要受他们的影响。” 坐在汽车后排的伊凡卡紧紧的抱着夏景行的胳膊。 近年来演技见长的夏景行原本一片铁青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轻轻的拍了拍伊凡卡的手，对其微笑道：“我没事，只是有点担心舆论会对伊诺克的成长环境不利。” 伊凡卡刚想说“那只是一个私生子”，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机智如她，自然见到了夏景行对于这个私生子的宠爱，不想引起夏景行的不快。 “伊诺克有你这样的父亲，他一定会感到骄傲和幸福的。” 说到这，伊凡卡小声嘟囔道：“我爸爸可舍不得给我50亿美元的零花钱，弄得我都有点想给你当女儿了。” “那你叫声爸爸啊！” 夏景行的大手从后面撩开旗袍，一巴掌拍在了伊凡卡的丰臀上。 伊凡卡咯咯直笑，对夏景行耳语道：“想当爸爸的话，今晚上我让你体验啊！” 夏景行听乐了，立马就猜测到了伊凡卡的那点小心思，这个“爸爸”可不好当，不过让弗雷德里希大统领喜当外公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 ………… 夏景行受访结束后，没等到第二天，当天就有一大堆新闻报道火热出炉了。 “情变！相恋八年，克里斯汀娜与戴伦夏于脸书上市前协议分手，两人的私生子伊诺克获得50亿美元补偿，戴伦夏从脸书净身出户……” 这篇报道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不正常的报道，那是阴谋论满天飞。 “来自硅谷女王的复仇：戴伦夏痛失数以百亿美元计的海量财富，同时孩子伊诺克跟母亲改姓沃尔什，用中国话说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独家起底纽约名媛伊凡卡——一个决定千亿美元级产业归属的关键女人。” “facebook的创立，一个关于性、金钱、天才和背叛的故事——将于五月底在美国各大院线上映，以电影的手法解读脸书创立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条乱插入的电影广告迅速吸引了不少吃瓜群众的目光，听名字就感觉有点意思，好像与现在的新闻存在莫大关联。 很多影迷和网民都暗暗记住了这部电影，准备上映的时候去一睹究竟。 刨开电影不谈，夏景行、克里斯汀娜、伊诺克、伊凡卡这四个名字由于登上了一张张头版头条，在美国都快变得家喻户晓了。 同时，巨大的舆论狂潮还在从美国向全世界席卷，可谓举世瞩目。 在媒体的地毯轰炸式报道下，夏景行和克里斯汀娜的分手不是简简单单的分手，而是牵扯到了一桩千亿美元产业的争夺、第三者的插足、戴伦夏的风流韵事、戴伦夏豪掷50亿美元给私生子的豪爽…… 这场包含众多元素的年度吃瓜大戏看得美国人那是目不暇接，直呼过瘾，很多人都认为可以拍摄一部美剧了。 当然了，这只是普通吃瓜群众的想法。 对于那些爱憎分明的人来说，夏景行就是旧金山湾区第一深情或者第一渣男。 有人觉得他用情太深，导致被克里斯汀娜暗算架空了，落得个净身出户的凄惨下场。 也有人觉得他左拥硅谷女王，右抱纽约名媛，简直就是男人中的楷模，或者说是道德败坏的渣男。 不过由于他跟任何人都没有结婚，很多指责其实都站不住脚，如果结了婚这样搞，那又是另外一番声音了。 总之，网络舆论对夏景行褒贬不一，总体来说，还是批评的声音更多，谁让他一个黄种人睡了两个白妞，没被大规模网暴就不错了。 而对于伊凡卡的评价，网络上也同样是褒贬不一，有说她是假名媛、暴发户女儿的，还有说她是希尔顿姐妹的小跟班的。 随着舆论的不断发酵，伊凡卡的来历、身份，早年都干了些什么事，全部被人扒了出来，放在了网上。 相比于白手起家，打造千亿估值脸书的克里斯汀娜，伊凡卡弱了不止一星半点，同时又认识夏景行在后，自然被当成了夏景行与克里斯汀娜之间的插足者，不仅她挨骂，夏景行也跟着一起挨骂。 没被网友怎么骂的只有克里斯汀娜，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她是感情受害者，连孩子都生了，结果被第三者插足这段恋情，实在令人同情； 也有小部分人坚持认为这些都是克里斯汀娜的计谋，为彻底夺取脸书的至高权利搞出来的苦肉计，戴伦被坑惨了！ 在这关头，女权组织再次站了出来，力挺由她们捧出来的新领袖克里斯汀娜。 有权有势，还是一位受过感情伤害的单亲妈妈，简直就是上帝派给她们女权主义者的新领袖，不捧就没天理了。 在女权的重拳出击下，伊凡卡很快从名媛变成了碧池，夏景行湾区第一深情的招牌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正当这把舆论之火愈烧愈烈的时候，伊诺克的照片突然大规模的流传到了网上，透过照片能看到，基本上都是克里斯汀娜一个人抱孩子、推婴儿车，夏景行几乎不见踪影。 与伊诺克照片一同流出的还有夏景行与伊凡卡在时代广场跨年夜拥吻的激情照片。 随着**不断流出，给本就快要沸腾的舆论再添了一把火，彻底炸了！ 看到这里，即使再顽固的“挺夏派”都只得摇头，直呼大势已去，夏景行的那个本就快要被女权砸烂的湾区第一深情招牌更是彻底碎成了渣，人渣的渣！ 伊凡卡也很不幸，还没享受几天转正的幸福时光，就跟着夏景行一起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狗男女。 正文 1468、利好消息 新闻是有时效性的，夏景行的花边新闻在热闹一阵子后，渐渐归于了平静，大众不再热议此事，因为他们的目光已经被其他更新鲜的新闻吸引了过去。 脸书的上市工作则继续在有条不紊的推进当中，即将展开路演，面向全球投资机构推介预发行的股票。 在路演结束后，股票正式挂牌上市就基本进入最后的倒计时了。 克里斯汀娜作为公司的ceo，最近因为公司上市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外界的沸沸扬扬似乎没有影响到她的工作效率，一切都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天，坐在办公室里的她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后，一把抓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了手指，拨通了夏景行的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我怀孕了。” 夏景行这段时间白天在复兴工业的美国园区办公，晚上就睡在伊凡卡那里，完全没往那栋原本叫做“夏宫”的住宅跑。 夏宫的产权已经于前段时间完全转赠给克里斯汀娜了，连房子的名字都被克里斯汀娜改了。 原本别墅大门口造景的时候摆放着一块从中国运来的泰山石，石头上面刻有“夏宫”两个古篆汉字，现在这块旧石头已经被搬走了，换了一块新的石头摆放在别墅门口，上面刻有“thesummerpalae”一排英文字体，与俄罗斯彼得大帝修建的夏宫同名，还与中国的颐和园英文翻译一模一样。 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老外没文化，不擅长给园林起名字，凡是消夏避暑的宫殿园林统统叫做“夏宫”。 夏景行修建的这栋夏宫相比那些皇帝修建的宫殿还是差了不少，不过美国没有皇帝，逾制也没人管，爱叫啥就叫啥。 房子的更名，前段时间还被蹲守在夏宫门口的媒体记者注意到了，纷纷展开了报道，大部分人都说这是克里斯汀娜在与戴伦夏划清界限，夏景行这一次是真的被扫地出门了，公司没了，房没了，儿子也不跟他，这等惨状，只有多年后的庆子能与其比一比。 听到克里斯汀娜再次怀孕的消息，夏景行又惊又喜，与第一次听到她怀孕时的反应没有多大的差别。 “多久了？” “一个月零几天。” 夏景行掐指一算，现在已经是三月底了，往前推一下，差不是二月中旬怀上的，那几天正是两人辛苦耕耘的时期，应该就是那时候正中的靶心。 最近由于太多杂事缠身，加上没去看望克里斯汀娜，夏景行都快忘记这件事了，没想到突然来一个惊喜。 多财多亿的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越多越好，这样的话成材率会高一些，总有一个继承人足够称职，能够挑起自己辛苦打拼出来的家业。 当然了，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家产也不是不行，但那一般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怀孕的？” “一周前。” 说完克里斯汀娜就后悔了。 果然，夏景行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都过了一周才通知我。” 克里斯汀娜被如此质问，小脾气顿时也上来了，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一周前你和伊凡卡如胶似漆，还共同出席了愿景家园的新闻发布会，说什么与天下有情人一起共筑爱巢……我怎么好打扰你呢？” 夏景行彻底没词了，同时还感觉有些心虚，讪笑道：“逢场作戏而已，你不要当真！记者还堵在家门口没有？今晚上我过来。” “不用过来了，要是被记者发现了，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夏景行皱眉道：“能惹出什么麻烦？我探望自己儿子，有问题？” “哪有晚上来探望孩子的？而且你还要留宿。” “留宿怎么了？说明你胸襟宽广，对前男友有情有义。” “别说你的这些歪理了！现在该怎么办？” 克里斯汀娜低着头，拿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肚皮，脸上露出微笑，“看来我要挺着个大肚子去敲钟了！ 到时候一手撑着腰，一手牵着伊诺克，我算不算美国最独立的女性？最坚强的母亲？ 等公司上市了，我再拿出一亿美元成立一个帮助美国单亲妈妈的公益基金……” 夏景行安静的听着，脸上有些不自然，不得不说，克里斯汀娜的法子很好，不会给她造成任何负面，相反人们还要为她唱赞歌，夸她是杰出的独立女性。 同样的，自己这个“不称职父亲”的黑锅可能要越背越沉。 唉，算了，些许骂名又算的了什么，一渣到底挺好的，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拿这个为理由攻击自己。 彻底想通以后，夏景行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怀孕的消息？不可能等到肚子大了再公开吧？那样的话社会舆论肯定有杂音，觉得你不够诚实。” 克里斯汀娜淡淡道：“这我知道，所以我打算明天就公开，告诉社会各界，我会坚持生下这个孩子，并独立抚养。 哦，对了，你让伊凡卡低调一点，别整天以一副正牌夫人自居，我才是皇后，她最多算一个嫔妃……嫔妃都算不上，一个答应而已。” 夏景行顿时一个激灵，肯定是伊凡卡最近的高调行事引得克里斯汀娜不爽了。 还有克里斯汀娜怎么这么了解中国的后宫等级，是不是最近在看火爆大陆的辫子戏啊？那戏不能看太多，看太多了要中毒。 “我父亲前段时间打电话给我了。” 一听此话，夏景行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沃尔什手持双管猎枪，满脸凶狠的瞄准自己的脑袋…… 那群红脖子可是连白屋都敢攻占的，他不敢赌沃尔什枪里没有子弹。 “他……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克里斯汀娜嘴角微微上扬，“他身体挺好的啊，前几天才狙杀了几头闯到牧场的野狼，还说等剥了皮晾干后送一张狼皮给你。” 夏景行干咳两声，“你也不帮忙解释解释，咱爸对我有误解啊。” “我怎么解释？说我只是假分手，然后又准备给你生个孩子。” “我主要怕他老人家想不开，心里有淤积之气，伤神又伤身。” “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找你麻烦的，我会处理好的。” …… 夏景行挂断电话，长叹了一口气，拿手狠狠抓了两把头发，终于感觉脑袋清醒了一点。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基本属于是传说，祖师爷级别的人物才办得到。 他做不到！ 马斯克这一点倒是比他强，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父慈子孝”。 想了想，夏景行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算了一下时差，准备往国内打电话。 一阵铃声后，电话拨通，夏景行开口第一句就是：“妈，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不要太开心，先把心态放平和。” “什么事啊？我可告诉你，你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是一桩都不想再碰。” “不是什么坏事情，是真正的好消息，你又要当奶奶了。” 张玉琼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连忙问道：“是那个什么伊凡卡吗？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不是，是克里斯汀娜怀二胎了。” 电话那头顿时安静了下来，随即小声的问道：“那咋办啊？这边我又走不开。” 夏景行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不愧是亲妈，嘴上说着不帮忙，心里其实还是向着自己的。 “没事，克里斯汀娜这边你不用管，你照顾好心仪就对了。她那边怎么样了？情绪还稳定吧？” “挺稳定的，我天天开导她，把她当成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疼。 不过我可警告你，千万不要再往家里领人了，你妈只有一个，照顾不了你那么多女朋友。 孩子也少生几个吧，将来长大了有你头疼的时候，我看那些香港豪门分家产闹得啊，老人家晚年都不得清净。” 夏景行笑呵呵的听母亲唠叨，等她把话说完后才回答道：“你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孩子多其实也不是坏事，将来咱们家说不定可以培养几个航天员，变成航天家族。 你想想看啊，要是我们家的孩子将来登陆月球，甚至登陆火星，算不算给老夏家光宗耀祖了？” “你就吹吧，国家到现在都没载人登月，凭你那个小公司能实现？” “话别说的这么绝对，我马上就要腾出手来整顿火箭公司了，今年就要发射第一枚火箭，相信公司很快就会突飞猛进。 对了，到时候咱们把爷爷从老家请来一起观看火箭发射，让他看看孙子是不是出息了。” 夏景行倒不是想显摆什么，而是想完成爷爷的一桩夙愿，亲眼看到孙子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给老人家说什么有三百亿美元身家，抵不上近距离观看一次火箭发射。 中子弹肯定是造不出来了，只能放个窜天猴耍耍。 爷爷一直叮嘱他以钱老为表率，而钱老恰好不就是造火箭的吗？ 他相信，见到过国家贫弱，饱受外国欺辱的爷爷一定会为他今天的成就感到自豪和骄傲的。 又叮嘱拜托了老妈几句后，夏景行挂断了电话。 他突然想起来，这么久了，自己还没主动给黎颖打过电话呢，每次接到她的电话，不向自己抱怨，也不争宠，仿佛无欲无求一般。 他知道，这肯定不是她的真实内心，只是爱的比较卑微而已，在小心的维护这段感情。 他对黎颖起初也动过心，只是后面工作太忙碌，以及随着第一个孩子降生，他慢慢收了心，不再到处沾花惹草，可阴差阳错之下，还是破了功。 眼看最近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怀孕和准备怀孕，是不是得抓紧时间跟黎颖生一个啊，做到雨露均沾。同时，黎颖20岁就拿麻省理工三个学位的优秀基因也不至于被浪费，继承人自然是越优秀越好。 想到这，夏景行立马拨通了黎颖的电话，准备在电话里跟她聊会儿马叉虫。 ………… ………… 时间渐渐来到了四月初，夏景行旗下的产业再次报捷，特斯拉正式向sec递交了招股书，该消息再次轰动全美。 虽然预计特斯拉的ipo规模不会太大，但如果它顺利上市，将成为自福特1956年上市后的首家美国上市车企，结束美国54年来没有新车企上市的记录，并成为全球首家上市的纯电动车企。 这意味着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到来，硅谷造车不再是一句玩笑话，而是真正的以新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 针对特斯拉即将上市的消息，美国的科技媒体纷纷展开报道，热情比汽车媒体还要高涨那么几分。 从这其实也能看出，保守的汽车行业还是不太看得上特斯拉，这种鄙视还传递给了汽车媒体。 不过由于特斯拉的大股东是远景资本和大夏资本这两个夏景行的关联企业，因此沾了夏景行不少光，获得了一些曝光率。 只是相比脸书铺天盖地的报道，特斯拉这个小蚂蚁一样的公司就有些不够看了。 此时没有人会认为特斯拉会成为不亚于脸书的万亿美元级巨头，顶多被人当做一家还不错的新秀级车企。 有夏景行这个全球第四富撑腰，倒也没有破产之虞。 《福布斯》全球富豪榜2010年的榜单，已于上个月在纽约正式放榜了。 夏景行身价再次上涨，被《福布斯》估测为400亿美元，不过富豪榜排名却没有上升，仍然排名全球第四，排前三的分别是卡洛斯、盖茨、巴菲特，身价依次为535亿美元、530亿美元和470亿美元，与夏景行差距不算太大。 另外，夏景行这一年将继续蝉联亚洲首富的宝座，因为印度的穆克什·安巴尼以290亿美元身价排名全球第五、亚洲第二，被他彻底甩开了一个身位。 夏景行的真实身价目前不好统计，光是百亿美元级的核心企业就有远景资本、油管、海内控股、复兴工业、新芯集团、远景金控等六家，且全部都没有上市，即将上市的脸书又不直接持有股票，持股比例全部都隐藏在了水面下。 同时福布斯家族也属于是夏景行的老朋友了，买了s基金很多份额，间接持股脸书，所以没有刨根问底，给了夏景行一个不高不低的身价估测了事。 这也是夏景行特别要求的，巴菲特和盖茨都是德高望重之人，他一个中国年轻人跑去压两位老人家一头，不合适！ 在亚洲逞一下威风就得了，别再刺激美国人那脆弱的神经了。 本来就有些美国人对他很不满了，认为他一个中国人跑来美国抢钱、抢女人，活生生的美国寄生虫，现在要是再登顶全球首富，那白皮还不直接炸了。 所以，些许虚名，没必要去争，再猥琐发育几年，比啥都强。 ………… ………… “哈哈，戴伦，咱们成功了！一家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车企打破美国多项记录，摇身一变成为上市公司，不知道打了多少人的脸。” 特斯拉的小型庆功派对上，德雷珀态度亲切的搂着夏景行肩膀，大笑着与后者碰杯。 要说特斯拉上市谁最高兴，除了夏景行就当属德雷珀了。 当初因为嫌弃脸书估值太高，导致错过投资机会，事后德雷珀连肠子都悔青了。 好在他后面抓住了新机会，同时改变有些僵化的投资思路，一直坚定不移的追投特斯拉，还连哄带骗的从艾伯哈德那里弄来了一些股份，目前德丰杰已经成为了特斯拉除夏景行及他旗下关联机构之外最大的股东，随着脸书上市，德丰杰必然会大赚一笔。 因此，对于带领特斯拉一路高歌凯奏的夏景行，德雷珀是非常乐意与其交好的。 看见了德雷珀正在满脸笑容的与夏景行交谈，其他的小股东生怕落后，纷纷端着酒杯走过来与夏景行攀谈，言语中极尽夸赞和推崇夏景行对于特斯拉的改造。 “如果没有戴伦，特斯拉哪里会这么快就上市，称戴伦一声功勋卓著也不为过。” “没错！我听说特斯拉下个月就要交付第一辆models了，带着这样的一个利好消息上市，特斯拉肯定能创造一个好的ipo成绩。” “还有《钢铁侠2》马上就要在电影院上映了，戴伦在电影里面驾驶一辆models出场，又酷又炫，借助电影的大卖，models的销量肯定能迎来飙升，成为年轻人和中产阶级的心头好。” …… 一群人聊的正起劲，斯特劳贝尔突然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先生们，请暂时停止讨论利好消息，我这里可能要通知你们一个利空消息了。” 此话一出，场面迅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斯特劳贝尔深呼吸了一口气，把目光投向夏景行说道：“有人在故意整我们！” 正文 1469、信任危机 翌日。 特斯拉的股东、高管齐聚一堂，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全无昨日庆功派对上的半点轻松与欢快。 一群人正七嘴八舌商讨着该如何恰当应对此次突发危机的时候，二股东德雷珀突然拍案而起，径直走上台，从ceo斯特劳贝尔手中接过控制器，按下按钮重新回到刚刚的ppt页面。 他拿手指着屏幕，满脸愤怒的说道：“很明显，这是一起狙击特斯拉上市的阴谋行动。 你们看，这名roadster车主前脚才驾车撞在树上，不等我们展开调查，网上便迅速开始传播特斯拉刹车失灵的消息，你们觉得这正常吗？我很肯定，有一只我们看不见的黑手在幕后导演着这一切。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卖力的抹黑特斯拉，让特斯拉的上市之路走的不那么顺畅，甚至是上市之路被直接断送掉。” 一屋子的股东和高管纷纷点头，觉得德雷珀的怀疑很有道理。 前天这名roadster车主才刚刚出事，仅仅只过了一天时间，网上就开始出现特斯拉的负面新闻了。 刹车失灵只是谣言之一，还有造车工艺不合格、电池突然掉电、电机失控等诸多谣言在网络上蔓延开来，这些负面舆情让很多人开始怀疑特斯拉究竟能不能造好车，甚至还开始怀疑起了电动汽车的发展前景。 总之，这件事影响极坏，丝毫不亚于前世的各种“门”。 夏景行没有理会德雷珀，因为他的眼神在死死的盯着投影屏幕中出现的图片。 那是一张事故现场图，透过图片能清楚的看到一辆火红色的roadster冲出道路，然后惨不忍睹的撞在了道旁的一棵大树上，汽车的前半截车身已经严重变形，机盖高高翘起，破损的部位犹如怪物的大嘴，张得大大的。 夏景行收回目光，扭头对斯特劳贝尔说道：“派人去医院探望伤者没有？情况怎么样？” “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探望了，目前伤者情况稳定，除了轻微脑震荡以外，没有其他的大碍。” 夏景行轻轻点头，又问：“他当时的车速是多少？有没有喝酒？” 斯特劳贝尔回道：“加州公路巡逻队的警员正在调查这起交通事故，目前还没有出调查结果。” 一旁的德雷珀仿佛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一脸惊讶的说道：“戴伦，你是怀疑？” “对，我怀疑这名车主是故意撞树的，早不撞树晚不撞树，偏偏特斯拉递交招股书后撞树，接着网络和媒体就开始大面积的出现对特斯拉不利的新闻，很难不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 德雷珀拍手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的确有可能是伪造的事故。 特斯拉roadster一共就只发售了不到2500辆，而且分布在全世界，这么少的汽车保有量，怎么就让我们在上市关头碰上了这种倒霉事情，有阴谋，而且是大阴谋。” 夏景行轻轻地朝德雷珀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再次转向斯特劳贝尔，问道：“车主身份查明了没有？” “已经查明了，车主名叫爱德华，今年31岁，曾经是一名职业赛车手，家庭幸福，拥有一对儿女和一个漂亮的妻子…… 因伤退役后，爱德华整个人性情大变，开始酗酒和抽鸦片，妻子与他离了婚，带走了一双儿女…… 哦，对了，爱德华还放弃了由特斯拉补偿的一万美元购车抵用券，转卖给了他人，放弃了优先订购models的机会。 这对于一个爱车之人来说，绝对不正常，或许是因为自身的经济原因。” 夏景行心中微微一动，正要开口，德雷珀抢在了他前面说道：“我猜这个爱德华肯定是被人雇佣来故意撞车的！他已经贫困潦倒，又加上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完全可以玩命一搏。 幸好这家伙没有被撞死，不然就死无对证了。 戴伦，我们完全可以拿钱让爱德华开口，让他说出事情的真相。” 夏景行没搭话，继续看向斯特劳贝尔，后者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的人已经试探过爱德华了，那家伙一口咬定是汽车刹车失灵的缘故才导致车祸的发生。” 德雷珀皱眉道：“公路巡逻队的那帮家伙呢？这么久了还没查出车祸原因？” “他们说需要一周的调查时间。” 一听此话，德雷珀直接破口大骂，“这帮吸纳税人血汗钱的蛀虫，一周时间才查明真相，到那时特斯拉的负面形象已经无法挽回了。” 闻言，小股东价值权益资本的合伙人安东尼奥插了一句：“我们可以拜托施瓦辛格先生出面帮帮忙，他曾经多次视察特斯拉的办公园区和工厂，十分喜欢和看重特斯拉。” 夏景行扫了安东尼奥一眼，淡淡道：“昨天晚上我已经给施瓦辛格先生打过电话了，他表示很关切此事。” 安东尼奥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德雷珀表情有些诧异的看了夏景行一眼，说道：“戴伦，你昨天收到消息就开始在怀疑事故是伪造的吗？” “对，不过昨天的怀疑度只有百分之五十，今天已经变成了百分之九十。” 夏景行面色平静的把目光投向窗外，他隐隐感觉幕后黑手是冲他来的，这帮一条船上的小股东只是跟着他受了无妄之灾。 他怀疑的理由也很充分，上个月脸书上市的时候才被狙击了一次，因为他比较小心才避免了更大的麻烦。 现在特斯拉刚刚准备上市，结果又冒出来了一堆的负面新闻。 这摆明是有人跟他过不去！ 具体的嫌疑人会是谁呢？ 乔布斯？马斯克？拉里·埃里森？科恩？拉里·佩奇？又或者是刚刚入局电动汽车的黎译凯…… 夏景行脑海中闪过一个个人名，与他结过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无法精确锁定是哪一个人干的，干脆当作所有人一起干的好了，总之不会太冤枉他们，这次不搞事，以后也有搞事情。 看着一脸淡定自若的夏景行，德雷珀心中不禁有些佩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对方丝毫没有慌乱，反而很快就展开了应对措施，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戴伦·夏——一位与三胖齐名的全球最牛80后。 这时，斯特劳贝尔说道：“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明车祸事故的真相，洗刷掉泼在特斯拉身上的脏水。 另外，关于特斯拉的负面新闻这会儿正在快速传播当中，很多roadster车主都打来电话，要求召回他们的汽车做一个全面检查，防止发生意外事故。 还有一些原本预订了models的车主也打来了电话，询问退订的事情。 models下个月就要开始交付了，这节骨眼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很多原本对特斯拉有兴趣的新客户都开始迟疑不决。 如果models销量受到影响的话，那么特斯拉的上市也会受到很大的挫折。” 说到这，斯特劳贝尔顿了顿，目光看向夏景行，汇报道：“公关部门已经在行动了，可收效甚微。 除了脸书、油管、推特同意帮忙降低新闻热度以外，谷歌和一些传媒集团完全不买我们的账，特斯拉的负面新闻在这些平台上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蔓延。” 夏景行微微皱眉，这就是周遭全是敌人的弊端了，拉里·佩奇和默多克是巴不得看他担任大股东和董事长的特斯拉公司倒霉！帮忙？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在场的股东、高管，包括德雷珀在内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夏景行身上，大家此刻都把他当成了主心骨，迫切希望他拿出更好的应对方案。 “大家别担心，这点困难是难不倒我们的，让我想想……” 夏景行开始思考新一轮对策，他暗暗想到，要是能撬开爱德华的嘴巴就好了。但这注定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又不可能刑讯逼供爱德华，如果贸然拿钱砸的话，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 ………… 不等夏景行出招，特斯拉很快就迎来了更大的危机。 几十名roadster车主“自发性”的开着各自的汽车把特斯拉办公园区的大门给堵了，每个人手中还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退车”、“我们不要垃圾汽车”、“生命第一”等字样。 记者很快就闻风赶来，直接在特斯拉公司大门口展开了采访，开始给特斯拉的“刹车门”事件增加燃料。 看到这令人头疼的一幕，夏景行知道此事没法善了了，因为有人要置特斯拉于死地，不把特斯拉彻底搞臭，那帮人是绝不会罢手的。 没办法，事态紧急，夏景行只能打电话给大统领办公室了，开口向奥观海求助，让他关心一下由他这个大统领重点关照的“新能源样板工程”，督促加州公路巡逻队早日破案。 另外一边，斯特劳贝尔再次去医院探望了爱德华，试图撬开他的嘴。 遗憾的是，爱德华的嘴依旧很硬，一口咬定就是汽车的刹车失灵，然后他还找来了律师，准备起诉特斯拉。 看到爱德华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与特斯拉作对，斯特劳贝尔彻底死心了，回到公司向夏景行禀报了这一消息。 “法克，这个瘾君子、酒鬼，下半生就去监狱里度过吧！” 夏景行很生气，如果在爱德华这边无法取得突破，那么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奥观海身上了。 虽然奥观海已经同意了帮忙，但夏景行还是有些感到不放心。 毕竟奥观海是一国大统领，他也不好去催促人家加大施压力度，加州公路巡警什么时候能破案呢？不太好说。 如果时间久了，哪怕最后成功破案了，特斯拉洗刷掉了身上的冤屈，公司声誉一样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古话说的好，三人成虎，谣言传多了就成真的了。 想到这，夏景行觉得不能坐观其变，必须要掌握主动权。 于是他命令道：“你赶紧去布置一下，准备召开一场记者发布会。” 斯特劳贝尔表现的非常惊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戴伦，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这是在催化这起由车祸引起的车主不信任事件啊！而且特斯拉现在正处于上市缄默期，贸然接受记者采访的话，后续麻烦不小。” 夏景行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后续麻烦不小啊，可敌人的出手时机选的很好，刚好打在了特斯拉的三寸上，不得不进行反击。 “如果我们不正面应对的话，只会被人当做是心虚的表现，会有越来越多的车主加入退订的大军。 如果真成那种局面了，特斯拉一两年内都别想再上市了。 上市是特斯拉除了打通募资通道以外的一次证明自己的好机会，我们绝不能轻易的就放弃掉。 就按我说的去做吧，我们必须出击！” 斯特劳贝尔深深的看了夏景行一眼，见后者目光坚定，表情决绝，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了。 夏景行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思索了几分钟后，掏出了手机。 他在心中仔细斟酌了一番后，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 －－－－－－题外话－－－－－－ 今天就一章了，大家别等了，顺便说一下，1467章放出来又被封印了，审核的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先是莫名其妙的被封，然后还没等我修改就自动放出来了，今天又莫名其妙被封了，整得我都不会了。 正文 1470、水落石出 两日后。 记者发布会如期在位于帕罗奥图的一间大型会议中心举行，收到邀请函的记者纷纷从全美各地赶来，都想看看戴伦夏会如何给伤者、给社会做一个交代。 刚刚进入会场坐下，一帮记者就忍不住与身边同行交流起了意见。 “嗨，伙计，我是来自abc电视台的约翰，你们cbs电视台今天也派人来了？” “约翰，我是梅森，很高兴认识你。今天到场的媒体可远不止你我两家，我刚刚还看到了nbc和cw电视网的人，除了fox没派人来参会以外，美国五大电视网今天一共到场了四家。” “哈哈，听说默多克和戴伦夏在几年前结下了不小的恩怨，所以经常能看到新闻集团和福克斯旗下的喉舌报道一些针对戴伦夏个人及其旗下产业的负面，比如说这一次的刹车失灵事件，就属福克斯电视台报道最多、最广、最全面。” “你说戴伦夏召开这场记者发布会的意义何在？” “我猜测是正面回应和澄清这些天的负面新闻，毕竟这已经影响到了特斯拉的上市推进工作。”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澄清？空口白牙说一句“我们的车没问题”，可不能服众。” “或许特斯拉已经调查清楚了车祸事故。” “这种可能性极大。” …… 约翰和梅森之间的谈话，代表了今天大部分参会记者的真实想法，都猜测戴伦夏是看见沸反盈天的负面舆情后，终于坐不住了，企图为特斯拉正名。 如何才能正名呢？ 大部分记者都认为特斯拉必须要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才行，不然他们笔下可不会留情。 很快，会场内的灯光突然熄灭，然后所有人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喧闹的场面迅速安静了下来。 接着，夏景行的身影出现在了台上。 “我猜测大家心里肯定都很好奇，戴伦夏这家伙今天会讲什么？ 谈特斯拉？不，我们今天不谈这家公司。” 一听此话，台下记者再也不澹定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台上的那道身影。 不谈特斯拉？那叫我们来干什么？听你开科技讲座吗？ 也有不少人觉得夏景行是开玩笑的，一脸玩味的在等着他的下文。 台上的夏景行慢悠悠的说道：“没有跟大家开玩笑，今天真的不谈特斯拉，我们谈点其他更有意思的话题。”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夏景行指着台下说道：“下面我们有请我的两位好朋友，比尔·盖茨和杰夫·贝左斯先生登台。” 话音刚落，前排立马站起来了两个人，一个头发斑白，一个头上亮晶晶的，没有一根头发，正是盖茨和贝左斯。 两人转身对观众挥了挥手，然后并肩走上了台，一左一右的把夏景行围在了中间，仿佛哼哈二将一般。 夏景行满脸笑容的看着两人，这两个老朋友还是能处的，一个电话就叫来帮忙站台了。 当然了，这里面是有情分存在的，换做是别人，可召唤不来两个在美国乃至全世界都属于科技领袖的大富豪。 虽然两人的家族办公室瀑布投资和贝左斯风投都是特斯拉的股东，眼见特斯拉有难，两人不能，也不应该袖手旁观，但话又说回来，两家机构持有的特斯拉股份都低于1%，属于可有可无的存在，光凭这个可叫不来两人尽心尽力的帮忙。 夏景行打电话给两人的时候，曾许诺特斯拉上市募资的时候会向两家机构开放一定的投资额度。 结果盖茨压根看不上特斯拉的股份，拒绝了夏景行的好意，但他同意来帮忙站个台。 夏景行在金融危机期间，曾帮盖茨赚了上百亿美元，两人这段超越一般朋友的友谊，盖茨自然要维护好。 倒是贝左斯对特斯拉有不小的兴趣，认为这种电动汽车将来可以和亚马逊的物流配送业务合作一二。 加上贝左斯与夏景行之间的友谊可没有与盖茨之间那么深厚，因此在听到夏景行让亚马逊或者贝左斯风投战略投资特斯拉后，贝左斯当即就同意了下来。 看到三位科技领袖同框出现，记者纷纷按下了相机快门，架设在台下的几台大型摄像机也纷纷移动机位，给三位大老各自来了一个近镜头正面特写。 “今天邀请两位嘉宾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召开一场主题名为“颠覆旧世界”的访谈。 接下来我和盖茨、贝左斯先生会互相提问，并回答创业过程中经历的种种问题，大家可以当做是我们三个人的创业回忆录。” 盖茨跟夏景行一样，胸前也佩戴了麦克风，他笑着点头说道：“是的，今天我们会告诉大家很多趣事，这是在过去出版的几本书都看不到的内容。” 贝左斯笑着补充道：“也会颠覆大家过去对我们三个人的认知。” 记者们全都目露思索之色，很多人都没太抓住三位大老的思路，但也有少部分人注意到了夏景行刚刚提到的访谈主题颠覆旧世界。 如果把这个主题与特斯拉近期的一系列变故联系在一起，就有些令人遐想连篇了。 夏景行笑着说道：“闲话少说，咱们开始录节目吧！” 说罢，三人纷纷在台上摆放的沙发落座，彼此之间围成一个半圆，面对台下记者交谈了起来。 “……微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推出第一个零售版windows的时候，曾遭遇到了旧世界势力的打压。 他们觉得windows10推出的图形用户界面gui侵犯了他们的专利权，理由是微软之前都是采用的设计命令行界面cli。 这不过是一个幌子，真实原因是微软进入到家庭计算领域，动了很多人的奶酪，所以他们开始污蔑我们是小偷。 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微软绝对没有偷任何人的东西，我们是依靠创新力源源不断的给用户带来全新的使用体验。 事实也证明，我没有胡说，因为很快施乐就把起诉微软的那家公司告上了联邦法院，理由是他们侵犯了施乐的gui专利。 这何其讽刺！ 戴伦曾经告诉我一个中国成语，叫做贼喊捉贼，大概就是发生在微软身上的这个故事了吧。 最后联邦法院判决，驳回了施乐和那家公司的起诉，还了微软一个清白，洗刷掉了微软蒙受几年的冤屈。” 夏景行客串主持人问道：“你说的“那家公司”指的是谁啊？” 盖茨意味深长的看了夏景行一眼，笑了笑，还是没点名，说道：“就是最擅长贼喊捉贼的那一家！” 台下顿时一阵爆笑，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这是在内涵智慧果。 智慧果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曾与微软爆发激烈的争斗，打官司是家常便饭。 进入新世纪后，智慧果又与复兴手机对上了，两家公司也打了无数的专利官司。 智慧果如同当初污蔑微软一样污蔑复兴手机是小偷，结果起诉屡屡被联邦法院驳回，可谓输人又输阵。 夏景行笑呵呵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懂了，他们确实比较擅长干这个！ 引申一下，我觉得这是先发公司对后来者的迫害，无论后来者创新再多，先发公司始终抬着他们骄傲的下巴：你们是小偷！ 这种表现其实更加证明了他们的不堪，怕后来者超越他们，只能通过抹黑和造谣来压制后来者的发展。” 听到这席话，台下记者恍然大悟。 虽然夏景行只字不提特斯拉，但他们已经自动的把微软、复兴手机经历过的遭遇代入到特斯拉身上了。 一起没死人的小型车祸，结果引得特斯拉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只要是稍微冷静思考一下，就能发现这件事情透露着种种不正常。 加州公路巡逻队这边还没查明车祸的真相，网上就开始在捕风捉影、乱传谣了，一系列事件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采访完盖茨，夏景行又继续采访贝左斯。 “……亚马逊的创立过程中，同样经历了微软、复兴手机曾经遭遇过的事情，被人抹黑商品质量低劣、物流配送不及时。 但这还不是我们遇到过的性质最恶劣的事情！ 最恶劣的是有些巨头打压那些入驻亚马逊的供应商，包括但不限于下架供应商的商品、要求供应商给予他们更高的折扣、两个平台二选一。 戴伦有句话说的很对，后来者需要面对那些代表旧世界的邪恶势力的打压，然而他们却从来不反思自己，拒绝做出改变，单纯认为干掉了后来者，他们就能继续独享市场。 这种不良风气不仅存在于科技界，还存在于各行各业，已经极大程度上遏制了美国的创新。” 台下记者面面相觑，听贝左斯吐槽了这么多，怎么越听越感觉他说的旧世界邪恶势力指的是沃尔玛啊！ 如果把亚马逊和沃尔玛划分成一组做对比，那么特斯拉对应的旧世界邪恶势力是谁？福特？通用？ 记者们瞬间联想到了很多，越想越觉得可能是燃油车企在背后搞特斯拉。 可特斯拉目前体量才多大，燃油车企就算要出手打压，也犯不着现在就出手吧。 带着无数的疑问，记者把目光对准了台上的夏景行。 夏景行微笑着说道：“我十分认同贝左斯先生的观点，创新是美国屹立于世界之巅的法宝，如果丢弃了创新，美国也将变得不再伟大。 这帮人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在挖美国的根。” 贝左斯轻轻点头，“是的，戴伦，我也有同样的担忧。 我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与你和盖茨先生一起交流，目的就是商讨一个解决方桉，造福整个科技圈。” 盖茨沉着一张脸说道：“对于那些不遵守规则和道德底线的公司和人，科技界要团结起来，坚决予以反击。 只有当肃清了这种不正之风，美国的科技创新才能真正迎来长足的发展。” 夏景行觉得盖茨没说好，格局没有打开，张口闭口都是美国，我特么是中国人啊，你这么说，不是把我这个倡议者隔绝在外了。 盖茨也很快注意到了自己的话有问题，会让夏景行感觉尴尬，立马转移话题道：“戴伦，在脸书的创立过程中，有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当然有了，而且还不少……” 夏景行学着盖茨和贝左斯的说话方式，开始隐晦的内涵谷歌。 事实上他也没冤枉谷歌，对方暗中打压脸书的发展是常有的事。 三个人你问我，我问你，很快就聊了大半个小时，各种创业隐秘故事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往外洒，听得台下记者直呼过瘾，全都感觉不虚此行。 临近访谈尾声的时候，夏景行总结性发言道：“商业竞争本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就如同自然界的生存法则一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可当竞争一旦掺杂蓄意抹黑、污蔑、恶意打击报复等因素后，整件事就会呈相反的方向去发展，最终劣币驱逐良币，那些真正创新，能够给用户带来更好服务和体验的公司出不了头，腐朽的公司继续把持整个市场，用户只能默默忍受高昂的价格和差劲的服务。” 台下的记者纷纷点头，不是给夏景行面子，而是三位大老一起出马，给在场所有人带来了一场场隐藏在创业光鲜背后的尔虞我诈，让所有人都接受了一场心灵洗礼。 虽然三人一直没提特斯拉的名字，但记者们都知道这是在为特斯拉澄清有对手在故意搞我们。 大部分记者此时都相信特斯拉是真的被陷害冤枉了，心里对特斯拉表示比较同情。 可理性的一面告诉他们，凡事得讲证据。 如果没有证据摆出来，他们也不好帮助特斯拉做澄清。 正当夏景行准备开口宣布记者发布会到此结束的时候，台下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等一等！” 伴随着一声呼喊，一个身形高大的白人青年出现在了大门口。 他迅速跨过大门，接着又穿过一排排坐席中间的走廊，健步如飞的朝台上走去。 有眼尖的记者认出来了，突然叫停记者发布会的这名男子是特斯拉的ceo斯特劳贝尔。 眼见发布会被打断，记者们顿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斯特劳贝尔出现在这里要干什么。 与这群记者一样，夏景行也是表情诧异的看着向他快步走来的斯特劳贝尔。 其实这些都是夏景行装出来的，他心里明白的很，斯特劳贝尔接下来要干什么！ 斯特劳贝尔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后，招手要来了一支话筒，朗声说道：“抱歉！打扰大家一分钟，在发布会的最后，我给大家带来了一个大新闻。 我刚刚从加州公路巡警的办公楼赶过来，在我手上的是由警方出具的车祸事故调查报告。” 一听此话，记者们纷纷伸长脖子望向台上，摄影师也给斯特劳贝尔高高举在手里的文件来了一个特写。 “这份报告证明，发生在几日前的那起车祸属于是人为制造，与特斯拉的汽车质量没有任何关系！ 特斯拉汽车，是被人故意栽赃陷害了！” 正文 1471、轮番上阵 斯特劳贝尔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在了在场所有人心头，全都呆如木鸡的看着台上。 查明车祸事故真相了？特斯拉是被栽赃陷害的？那幕后黑手又是谁？ 记者们全都瞪大了双眼，等待斯特劳贝尔的下文。 然而，斯特劳贝尔的回答却有些令他们感到失望。 “警方已经正式针对这起人为制造的车祸立案了，目前案情正在进一步侦破当中，近期警方会召开一场记者发布会，如果大家想要了解更多案件细节的话，可以咨询警方。 好了，发布会到此结束了，谢谢大家的参与！” 说罢，斯特劳贝尔转头看向了夏景行，微不可闻的朝后者点了点头。 这起由两人自导自演的小插曲，源自于加州公路巡警于两个小时前打来的一通电话。 在奥观海的重点关注下，原本动作慢吞吞的警方终于破案了。 收到这个消息后，正准备召开记者发布会的夏景行当即决定增加一个节目，加大新闻的话题性，于是就有了斯特劳贝尔压轴出场的这一幕。 夏景行扫了台下的记者几眼，发现一部分人急着回去撰写新闻稿，已经快步离去了，但大部分记者仍逗留于此，久久不愿意离去，似乎还想要采访他。 夏景行没有猜错，当他一走下台，这群逗留在会场内的记者立马围了上来。 “戴伦，你觉得是谁在陷害特斯拉？” “戴伦，你会揪出幕后黑手吗？” “戴伦，特斯拉会不会起诉爱德华？因为他的缘故，特斯拉遭受了巨大的名誉损失和经济损失。” …… 一群记者十分激动，每个人都在使劲儿往夏景行身前递话筒，负责现场秩序的保安则尽忠职守的把这群人隔绝在夏景行两米之外。 “我就一句话，特斯拉可以破产，可以倒闭，但我们的名誉必须坚决捍卫，不使它受到一丝一毫的玷污。 至于那些藏在暗处使用阴谋诡计甚至是使用违法手段来对付特斯拉的老鼠，我们一只也不会放过，这种肮脏丑陋，浑身都充满病菌的生物，是全行业、全社会的公害，踩死它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记者们看着满脸愤慨的夏景行，以及听着他那杀气腾腾的一席话，知道面前这位大佬是动了真怒，于是开始挖坑和挑唆。 “戴伦，你觉得是谁在抹黑攻击特斯拉？福特？通用？又或者是跟你们处于直接竞争关系的尼古拉、菲斯克汽车？” “据说福特和通用的eo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表达对特斯拉的不屑，认为那就是一台玩具车而已。” “特斯拉车祸事件爆发后，马斯克曾公开发推文说：有些车企为了追求交付速度，急功近利，完全置消费者的生命于不顾。” “菲斯克汽车的eo亨利克·菲斯克作为特斯拉前设计顾问，在车祸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爆料，称特斯拉的设计存在重大缺陷。 菲斯克汽车的最大投资人，来自香港的富豪理查德·李也批评特斯拉不尊重汽车事业的发展规律，所以才导致了车祸的发生。” …… 夏景行知道记者们什么意思，之所以曝出这么多攻击过特斯拉的人名，不就是希望他指认一位或多位凶手嘛，然后媒体就可以顺势把新闻热度给炒起来了。 夏景行偏偏不上当，不过也没有回避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凡事都得讲证据，我不会随便指认某人犯罪了，毕竟我与那些没有道德底线，满嘴跑火车的人不一样！” 记者一听此话，全都满意的笑了，因为新闻有了戴伦夏说马斯克没有道德底线，说亨利克·菲斯克满嘴跑火车。 打发了记者后，夏景行走到盖茨和贝佐斯身边，与两人分别握手，并感谢了一番。 “戴伦，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咱们是最好的伙伴。” 盖茨把话说的漂亮极了，完全以夏景行的好哥们儿自居。 贝佐斯稍微矜持一些，不过他也很乐意与夏景行交好，说道：“戴伦，如果特斯拉以后再遇到什么麻烦，你记得通知我，我会第一时间派人过来帮忙。” 夏景行笑着点点头，又攀谈几句后，送别了两名请来助拳的朋友。 返回公司的路上，夏景行叫斯特劳贝尔与自己上了同一辆车，他要仔细询问后者一番。 “警方现在是什么意思？多久能彻底破案？” 夏景行语气有些阴冷，他现在恨死了那帮在背后搞鬼的阴险小人，刹车门事件的引爆，害得他找了不少人，花掉了不少人情才勉强平息事态。 如同他对记者讲的那样，如果不把这些老鼠揪出来一脚踩死，他意难平。 斯特劳贝尔知道老板说的破案是指揪出爱德华背后的指使者，那才是真正的主谋，爱德华不过小卒子而已，就算下半辈子被送进去蹲大狱，也解不了老板的心头之恨。 “爱德华已经被拘捕了，警方正在审讯当中。 不过他只是一个推到台前的小卒子，即便供认了有人指使，也很难顺藤摸瓜找出幕后真凶。 另外警队这边应该也有问题，被收买了，故意拖延破案速度。 好在有奥观海关照，不然这会儿都还查不出车祸事故的真实原因。” 夏景行微微皱眉，他也有同样的担忧，指望美国警方直捣黄龙找出真正的主谋，很难很难。 尤其是这个主谋肯定不是一般人，搞不好是一个甚至是一帮超级富豪，能量巨大，在美国树大根深。 鉴于此，夏景行调低了期望：“我不求警方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并送进监狱，但至少查明谁是最大嫌疑人。 知道是谁干的，我们复仇才能找准对象。” 斯特劳贝尔轻轻点头，“我会去督促的！” “我会让远景资本联系一下加州退休警察基金，这只基金能量不小，管理着全加州退休警察的养老金。 只要这帮警察认真办事，我不介意让他们以后多领点退休金。” 夏景行的这席话说的狂妄极了，不过也不算是吹牛，加州退休警察基金对远景资本的投资额度可是眼馋的紧。 只要有钱赚，那大家就是好朋友，这套方式方法不仅仅是在美国通行，放之全世界皆准。 ………… ………… 夏景行和盖茨、贝佐斯在新闻发布会上所讲的那些话很快就见报了，四大电视网的财经、社会新闻频道也在滚动播放相关新闻。 脸书和推特、油管三大平台也很快行动了起来，在平台上大面积传播相关消息。 《三大科技领袖强烈抨击和谴责不正当商业竞争，疑似影射智慧果、沃尔玛、谷歌三家公司毫无道德底线》、 《盖茨说智慧果是贼喊捉贼，戴伦则回答：他们比较擅长这一招》、 《贝佐斯呼吁巨头企业守住底线，不要扼杀美国的科技创新》、 《特斯拉刹车门的真相竞争对手买通roadster车主伪造车祸事故》、 《加州警方召开记者发布会，表示一定会查明这起性质恶劣的案件》、 《戴伦夏怒斥马斯克没有道德底线，毫无凭证的指责他人》、 …… 从线上到线下，一条条吸引眼球的新闻、视频、推文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传播着，话题性十足，大半个美国科技圈都被卷了进来。 脸书、谷歌、微软、亚马逊、特斯拉、尼古拉……美国大大小小的知名科技公司之间的恩怨情仇，不正当商业竞争，各种龌龊事，在记者的撰写下，精彩的呈现在了读者面前。 乔布斯骂戴伦夏是小偷、骂盖茨是小偷； 盖茨反骂乔布斯贼喊捉贼； 戴伦夏大骂马斯克； 马斯克讥讽特斯拉； …… 商界大佬之间的撕逼战，也十分的精彩。 普罗大众完全没想到，一群商业大佬竟然也会亲自撸起袖子下场开骂，跟普通人完全没两样啊。 “谁在陷害特斯拉？”这个话题在网络上掀起了一股竞猜潮流。 有人猜测是马斯克干的，理由是特斯拉车祸事件爆发以后，马斯克在推特上幸灾乐祸； 也有人猜测是福特、通用这些传统汽车势力害怕被特斯拉颠覆，故意狙击特斯拉的上市； 还有人猜测是乔布斯干的，因为老头极端仇恨夏景行，连带着把特斯拉也恨上了，欲除之而后快。 这场网络狂欢主要还是在网民之间进行，夏景行、盖茨和贝佐斯开完炮以后，全都保持了沉默，被三人喷的公司和商界大人物全都没有对号入座，下场澄清或者反击马斯克例外！ 马斯克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按照网络呼声，尼古拉作为特斯拉的直接竞争对手，被绝大部分人认为是车祸事件的始作俑者，连带着马斯克的推特都沦陷了，网民在他推文下面评论和留言，斥责马斯克没有道德底线，以一种近乎无耻的方式去攻击竞争对手，还有人诅咒马斯克蹲大狱，被警方绳之以法。 尽管投资人拉里·埃里森、拉里·佩奇极力劝阻和开导马斯克，但马斯克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直接连发数条推特开喷！ “尼古拉从来就没把特斯拉当作对手，在我的字典里，这家公司还不配！” “说尼古拉陷害特斯拉，请拿出证据来！” “尼古拉one即将开始交付，有兴趣的朋友大可以拿这款车跟roadster、models比一比，看看我们怕不怕他。” …… 马斯克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被网民当作了狡辩，继而遭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网暴。 马斯克一张嘴难敌千万张嘴，看着铺天盖地的谩骂声，气的差点把手机给摔了，乱骂一气后，关掉手机挂起了免战牌。 马斯克的“认怂”行为被网民当作了是心虚的表现，更多人加入到了讨伐马斯克的大军当中。 一时间，马斯克在网上几乎坐实了幕后黑手的骂名。 ………… ………… “多亏了马斯克啊！” 科恩放下手机，笑吟吟的看着乔布斯说道：“本来还有人怀疑你的，现在没了。” 乔布斯知道面前这个胖子是在讥讽自己，可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来，只好把铁青色的脸庞扭向一旁。 “我早说过了，戴伦夏的那个脑袋就像是狡猾的狐狸脑袋，你很难抓住他的小尾巴，就算抓住了，披在他身上的那层刺猬甲也能刺的你满手都是血！” 科恩叼着雪茄，大口吐着烟气，他非常不支持这帮猪队友的愚蠢行动，纯粹就是一场无用功，根本无法对戴伦夏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还会起反作用。 据他所知，因为这场席卷全美的舆论大反转，特斯拉不仅成功洗刷了被泼在身上的脏水，还赢得了无数网民的同情，成功的营销了一波。 原本很多对特斯拉不感兴趣的华尔街资本也突然有了兴趣，接下来准备参与特斯拉的路演，小小的投资一笔。 这踏马不是帮倒忙是什么？ 科恩越想越气，这一切都是猪队友造成的，戴伦夏真该给他们颁发一枚友谊勋章。 见房间内气氛有些尴尬，库克这个老好人出来打圆场道：“既然狙击没成功，那就算了，反正对我们来说也没损失。” “怎么没损失？” 科恩冷笑道：“警方现在正在追查车祸事件，你们最好祈祷下面的人把手尾处理的很干净，不然……” “不然什么？” 相比前段时间，乔布斯又枯瘦了许多，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主要被一连串的失败给打击到了，甚至都开始怀疑有生之年能不能成功报复夏景行一次了。 不过面对科恩讥讽的时候，乔布斯还是表现的很强势，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科恩。 看着眼眶凹陷，两只眼睛就像是一团鬼火的乔布斯，科恩心中有些不屑，他猜测乔布斯应该活不了多久了，还死死抱着复仇的执念不放，只会死的更快。 “不然麻烦缠身，要么坐牢，要么拿钱把各路权贵喂饱！”科恩毫不示弱的与乔布斯对视着。 “我不在乎这个！” 听见乔布斯轻飘飘的语气，科恩气急而笑，你踏马快死了，当然不在乎了，可我们呢？ 科恩感觉自己与乔布斯不在频道一个上面，越看这家伙越不顺眼，还老是给戴伦夏送大礼包。 眼见两个性格强势的人又要掐起来，库克连忙站出来劝说道：“停！大家都少说两句吧！” 库克看向科恩，道：“史蒂文，你的担心是正常的，不过我们办这件事的时候做好了风险隔离，一个瑞士不记名银行账户，外加层层分包雇佣，警方追查的话，最多追查到境外的某一层级。 戴伦夏又不是来自于什么权贵家族，而且还是个中国人，警方不可能下死力的。 况且光警方调查可能还不行，需要更加强力的调查部门才行，比如fbi。” 科恩嗤笑，“你怎么知道他请不动fbi？他可是连奥观海都请动了。” 听见这个人名，乔布斯就来气，厉声呵斥道：“那个该死的黑鬼！要不是他突然插手，调查结果晚上几周公布，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科恩瞟了乔布斯一眼，没接话，还真是个顽固的种族主义歧视者啊！ 一直冷眼旁观的拉里·埃里森狠狠一拳砸在沙发上，终于开口了，“必须要承认，我们低估了夏景行的能量，他一个中国人，竟然能叫来奥观海帮忙。 还有盖茨和贝佐斯，也帮着他摇旗呐喊。 东海岸那边的权贵家族据说也蠢蠢欲动，做好了随时下场帮忙的准备。 他一个中国人，在美国土地上，混的比我们还好，不得不说，很讽刺！” 科恩吐了一口大烟圈，微笑说：“这就是戴伦夏厉害的地方了，以外国人的身份纵横于美国东西海岸，走到哪里，迎接他的都是鲜花与掌声。 你在他身上，能看到东方民族四千年的智慧结晶，在适应美国的游戏规则这方面，他是我见到过的最厉害的外国人。 如果他是土生土长的美国白人，我不敢想象他能走到哪一步，说不定能当大统领。” 听科恩如此推崇夏景行，乔布斯心里头非常不爽，“可他只是个黄皮猴子，永远不可能跟我们站到同一位置，他只是权贵的赚钱工具而已。” 科恩轻轻点头，“你这么说，其实也没说错！正因为他是权贵的赚钱工具，在他还保持强大赚钱能力的时候，我们不可能真正的去击倒他。” “你的意思是等权贵放弃他了，我们再下手？”拉里·埃里森问道。 科恩微笑颔首，“是的，他跟权贵之间的关系纽带是金融资本，而不是同族裔和姻亲，所以非常的不牢靠。 一旦他赚钱能力走下坡路，第一个反噬他的就是那帮罩着他的权贵。 40%的超额收益分成有那么好拿吗？而且还是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的钱。” 被科恩这么一番剖析，众人全都恍然大悟，不由点起了头，包括乔布斯原本难看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这胖子倒也有几分真材实料。 库克问道：“那这样等下去的话，我们要等多久？” “很快了，也许半年，也许一年。” 其实科恩自己心里也没底，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忽悠几人支持他的计划。 乔布斯这一次难得的没有勃然大怒，而是在心里默默的计算起了自己的寿命，应该能坚持到戴伦夏倒霉那一天吧？ “等待机会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我们还是不能放弃主动出击。 我们要持续不断的给戴伦夏施压，让他疲于奔命。” 说到这，拉里·埃里森眼中寒光一闪，阴恻恻笑道：“这一次我们拿安卓开刀！” 正文 1472、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特斯拉的事情都还没正式画上句号，安卓又传来了不妙的消息。 甲骨文把安卓给告了，要求安卓立即停止侵权行为，并向安卓提出了天价索赔！ 当夏景行整个人气冲冲的从特斯拉赶到安卓公司的时候，全部的高管已经整整齐齐的在会议室里坐着了。 陆奇看了一眼面带寒霜的夏景行，缓缓开口打破平静：“今天，甲骨文公司以“未对安卓公司授权使用java语言，安卓公司侵犯其专利”为由，在加州北区地方法院提起诉讼：控告安卓侵犯了7件与java相关的专利和版权，并提出了高达90亿美元的赔偿。” 在位置上坐下后，夏景行脑袋已经冷静一些了，此时再听到90亿美元这个数字，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发怒，而是语气平静的问左右高管：“大家都发表一下意见吧？这官司是打下去还是和解？” “庭外和解恐怕很难实现！” 说话的是一名法务高管，他表情严肃的看着夏景行，陈述道：“大部分时候，一家公司起诉另外一家公司之前，一般都会先约在一起谈判，只有当谈判破裂了，才会提起诉讼。 而甲骨文并没有与我们商量，直接就发起诉讼了，摆明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 夏景行轻轻点头，甲骨文连“先礼后兵”中的“礼”字环节都省略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拉里·埃里森是铁了心与安卓宣战。 想想也正常，拉里·埃里森之前被他整过一次，可谓颜面扫地，而且拉里·埃里森本身就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跟乔布斯臭味相投，因此就不要指望这种狂躁症患者从大局、从实际利益出发了。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我一个小时前联系了甲骨文的法务副总裁，希望跟他见一面，然而见面请求遭到了拒绝，那家伙只冷冷的回了我一句：要么立即痛快赔钱，要么法庭见！” 这名法务高管的话，引起了在场高管的同仇敌忾。 “赔偿90亿美元？他们怎么不报个900亿美元的价格？” 安迪·鲁宾面带嘲讽道：“安卓一共才估值多少？全赔给他们都不够！真不知道拉里·埃里森脑子里在想什么，想敲诈勒索就明说，还打着起诉安卓侵权的幌子。” “他才不傻呢，安卓现在估值不到90亿美元，可不代表将来达不到这一估值。” 陆奇眼镜下的一对眸子闪过一抹精光，澹澹道：“如果没猜错的话，甲骨文是想跟我们打一场持久战。 打着打着，发现安卓估值上升了，安卓赚钱了，自己的索赔金额却太低了，这不是就亏大发了吗？” “拉里·埃里森还挺有眼光的，知道安卓的崛起势不可挡！” 安迪·鲁宾一声讥笑，随即扭头把目光对准夏景行，说道：“戴伦，安卓也不是泥捏的，甲骨文要打官司，我们就陪他们打好了。” 夏景行瞄了今天发言异常活跃的安迪·鲁宾两眼，平时没见你话这么多啊，莫非是危及切身利益了，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发表意见了。 “你觉得官司有几分胜算？” 安迪·鲁宾立马回道：“百分之七八十吧！” 夏景行笑容玩味，“这么有把握，甲骨文那边可是说安卓抄袭了超过11万行java系统的程序码。” “拉里·埃里森就是臭不要脸，我已经让下面的员工排查过了，问题主要出在javaapi代码段上面。 先不说javaapi代码段所属的openjdk在2006年就被当时的sun太阳微系统公司开源了，就说api接口本身，在业内默认是不受版权保护的。 打个比方：如果软件程序是做菜的配方，可以受版权保护，那么api就像点菜的菜单，也该受版权保护吗？ 如果法院判决甲骨文胜诉，那么连带引起的版权诉讼会像海啸般席卷整个软件行业。 今天你告我，明天我告他，大家都不要做软件，直接打官司好了。” “高通不一直这样吗？” 夏景行的话让安迪·鲁宾无力反驳，只好说道：“那家公司例外，他们就是一颗行业毒瘤。”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话说的没毛病，即便是复兴手机没有采购高通的芯片，也一样要老老实实缴纳“高通税”。 这家公司在cdma技术标准拥有四千多个专利，只要生产使用该3g技术标准的手机，就要定时给高通投币，一个币从几美元到几十美元不等，乘以全球每年几亿部手机出货量，立马变成了一个庞大的数字。 “戴伦，我认为你前几天跟盖茨、贝左斯一起召开记者发布会时所讲的话非常好，甲骨文就是你们口中所述的旧世界邪恶势力，他们害怕自身地位被颠覆，所以肆无忌惮的扼杀科技创新，我们不妨发动一下舆论，法院在判决的时候，也会把公众利益考虑进去一并做权衡。 如果安卓输掉这场官司，承担巨额赔偿，势必会把这笔费用转嫁到用户头上。 甚至再严重点，安卓被禁止使用，用户只能转头去使用体验差劲的symbian、windows mobile、blakberry、eego、bada等系统。 这对公众来说，并不友好。” 夏景行笑吟吟的听着，现在的手机操作系统市场可谓群魔乱舞，热闹非凡。 除了ios和安卓飞速发展以外，微软、黑莓、诺基亚这些传统势力也都还没完全衰落，仍保留着一定市场份额，不过行业地位在手机系统新势力的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坠。 e在谷歌大厂光环的加持下，最近已经一连拿下了多家手机厂商，虽然不是独家合作，但也让e打出了一个开门红，很快就会有搭载e系统的机型问世。 meego系统是英特尔和诺基亚合作开发的，bada则是三星对手机操作系统的一次试水。 总结来说就是，这些国际大厂全都是不甘于人下之辈，未来几年，手机操作系统市场少不了一场“剩者为王”的惨烈战争。 在正面战场上，夏景行丝毫不担心安卓，可就怕对手使用盘外招啊！ 安迪·鲁宾分析的虽然有道理，但却忽略了一项关键因素，安卓的绝对大股东是远景资本，是他这个中国人。 法官在官司判决的时候，要是偏向拉里·埃里森这个美国人，那可就不妙了。 至于什么公众利益，那就是个屁，乡绅的如数奉还，百姓的五五分账。 夏景行隐约记得前世这场“甲骨文vs安卓（谷歌）”的官司绵延十年之久，到他重生那会儿都没分出一个胜负，期间打打谈谈，总之就是价钱谈不拢。 拉里·埃里森在面对拉里·佩奇这个同名好兄弟的时候都狮子大开口，一旦咬住了就不松嘴，更别提他这个大仇人了。 他自然不会主动投降，拉里·埃里森要战争，那就给他战争好了。 不过同为美国公司的谷歌都被甲骨文纠缠了十年，如今安卓的成分可比不上谷歌的根苗正红，这个问题需要好好的考虑并及时解决一下，关系到官司最终的成败。 “我支持把官司打下去，但同样我们也要做两手准备。” 夏景行的目光在高管脸上巡视一圈，最终落在了陆奇身上，叮嘱道：“要尽快把软件上涉及专利纠纷的javaapi代码段给替换掉，换成其他免费开源的解决方桉。” 陆奇立马说道：“这个工程量可不小。” “工程量再大也要去做，不然越到后面越麻烦，甲骨文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他们损失了一百亿、两百亿美元甚至是更多的经济损失。” 说话的时候，夏景行也在反思自己，出这么大纰漏，他也有责任，没有及时规避掉这个大坑。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现在产业太庞大了，不可能事无巨细的过问每个产业、每个技术专利的使用。 那段时间他正心无旁骛的忙着在金融危机中捡钱，很多事情都被甩在了一旁。 夏景行目光看向安迪·鲁宾，后者缩了缩脖子，心里有些忐忑，他还有把柄被夏景行抓在手里，java侵权一事，严格追究起来，也属于是他的责任，夏景行要处罚他的话，也不算冤枉。 不过安迪·鲁宾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了，夏景行扫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 夏景行本来是想骂安迪·鲁宾几句出口气的，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安迪·鲁宾最近比较老实，没听说再勾搭女同事，而且这件事摆明了是拉里·埃里森故意找茬，也没多大必要责骂自己人了，容易伤士气不说，还会让安迪·鲁宾的忠诚度下降。 给高管一番部署和交代后，夏景行宣布了散会，其他人都走完了，陆奇被夏景行单独留了下来。 “戴伦，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陆奇看夏景行半天不说话，便主动开口了。 “没什么要交代的，就是留你谈谈心。” 陆奇以为夏景行还在头疼官司的事情，劝慰道：“戴伦，官司的事情你别太挂在心上了，短时间内这起官司肯定结束不了，不过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赢得官司！” “如果官司输了呢？” 陆奇脸色一正，“那也不会就这么算了，更不会赔偿甲骨文90亿美元，我们会坚持上诉，申请最高法院介入。” 夏景行轻轻点头，又问道：“手机操作系统是一块大肥肉，除了甲骨文想分一杯羹外，说不得以后还会跑出更多碰瓷的公司。 别的不说，就说盖茨，现在都还时不时试探性问我：安卓卖不卖？” 陆奇微微皱眉，夏景行这说话口气，突然令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想把安卓卖给脸书！” 陆奇瞬间瞪大双眼，正要开口，被夏景行挥手制止了，“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发表意见。” 陆奇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点了点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夏景行注视着陆奇的双眼，缓缓道：“安卓照现在这势头发展下去，就是手机界的微软。 智能手机出货量增长有多快，不用我赘述了吧？ 虽然现在安卓在源源不断的烧钱，但只要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亟待挖掘！ 甲骨文只是一个开始，今后安卓的麻烦少不了，甚至我们出手收购一些专利都有可能遭受到阻拦。 安卓想要继续壮大下去，必须找一个大靠山。” “你说的这个靠山就是脸书？”陆奇再也按捺不住了，开口询问道。 “对，脸书现在是一家纯正的不能再纯正的美资公司，美资控股，美国人当高管，美国权贵当股东。 脸书托庇于脸书的羽翼之下，不长眼的人会少掉很多。” 陆奇没说话，在认真消化庞大的信息量。 夏景行没有停顿，继续讲道：“而且你不觉得安卓的基础移动服务ams还是太单薄了一点吗？ 如果ams变成了fms，并借助脸书、推特、油管、声破天组成的强大社交矩阵，在流量分发上面可以瞬间提升几个台阶。 另外，安卓的广告客户和资源可以全面接入faanager，经过全面整合后，在一个平台管理下，能够发挥出更大的经济价值。 安卓目前不能触碰的敏感业务手机地图，脸书也具备，两家公司合二为一，能够补上缺失的短板。 现在谷歌对手机操作系统市场虎视眈眈，安卓只有和脸书抱团才能对抗这家强大的竞争对手。 三星、摩托罗拉这些手机厂商对于与安卓的合作，始终抱有一丝警惕，就是因为安卓和复兴手机拥有同一个大股东，那就是我。 别看我们现在一视同仁，但他们肯定还是怕安卓过河拆桥。 如果安卓合并进入脸书，那么他们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安卓的怀抱，帮助安卓奠定这场手机操作系统战争的胜利。” 听夏景行讲述了这么多安卓与脸书合并的优点，陆奇转变了想法，把原本想劝阻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那戴伦，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安卓合并进入脸书体系？” 夏景行沉默了几秒后，晒然一笑：“暂时不着急吧，脸书都还没上市，等上市了再具体商议也不迟。 今天跟你谈这事，就是想先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听见夏景行最后这句话，陆奇心里感觉暖洋洋的，有种被尊重的感觉。 作为安卓商业化和市场化的操盘手，陆奇可以说是对公司贡献仅次于安迪·鲁宾的第二功臣，完全对得起他被夏景行从雅虎挖来并委以安卓ceo重任的信任和厚爱。 如今要卖掉公司了，夏景行首先征询他的意见，礼贤下士的姿态丝毫没有变过，令他有被感动到。 “我没有意见，赞同出售安卓的决定。” 夏景行微微颔首，微笑道：“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你这段时间再辛苦一下，把安卓的市场份额做上去，估值做高点，就算是卖公司，咱们也要卖一个高价。” 陆奇轻轻点了一下头，又与夏景行聊了几句后，起身离去了。 房间内只剩下了夏景行一个人，他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心中开始复盘得失。 说实话，就这么把安卓卖掉，他不是很甘心，可事物发展的规律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 安卓的光芒越来越璀璨，而且如今还多了一个前世不曾出现的谷歌e系统，他已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把安卓交给克里斯汀娜，总好过在手里攥烂了。 相信有克里斯汀娜护着，复兴手机和鸿蒙系统可以赢得几年宝贵的发展时间。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而复兴工业就是那“一鸟”，其余皆可抛。 正文 1473、揪出黑手 在得到夏景行充分授意后，安卓高管立即下令，通过官方脸书、推特和油管账号等多个网络发声渠道就“甲骨文起诉脸书”的专利官司纠纷进行了答复，也可以视作战争宣言。 “……安卓的软件完全是基于尊重美国知识产权法的前提下开发完成的，甲骨文的指责是无凭无据和毫无道理的，为了捍卫自己的名誉权，我们将坚决拿起法律的武器与之作斗争。 如果甲骨文不立即停止对安卓公司的抹黑和诽谤，我们将进一步追究甲骨文的法律责任，并索取经济损失和名誉损失赔偿！” 安卓公司所表现出的坚决态度，着实惊呆了无数的网民，也扭转了部分不利的舆论，很多人都开始相信甲骨文是遭遇“专利讹诈”了，不然为什么底气这么足。 专利讹诈在美国并不新鲜，常常是大公司欺负小公司的有利武器。 甲骨文作为数十年的老牌企业，向来以专横霸道而闻名，符合大众心目中的反派形象。 而且甲骨文提出的“90亿美元”赔偿有些脱离现实，很像是敲诈勒索。 安卓的“强势”和“有恃无恐”，气坏了拉里·埃里森。 很快甲骨文方面就隔空答复安卓公司了。 “头一次见侵犯别人专利还如此理直气壮的公司，安卓公司将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甲骨文公司绝不允许小偷公司逍遥法外，美国法院也会给予公正的裁决。” 两家公司你来我往的在网上打起了嘴炮，另外还各自呼唤自己的小弟为自己摇旗呐喊。 安卓平台的数万名应用开发者和小公司是安卓天然的盟友，安卓被打倒，他们一样也讨不了半分好，刚有起色的事业会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因此在抨击甲骨文一事上面，这帮人表现的最积极，自备干粮也要问候拉里·埃里森和甲骨文公司。 甲骨文公司同样也有自己的生态企业和合作伙伴，同样不遗余力的为自己的老大加油助威。 舆论场的碰撞只是一道开胃菜，真正的胜负还是要在法庭上决出。 拉里·埃里森与军方关系非常好，同时还是拉链顿竞选时的第二大资助者，跟美国很多上层政治人物走的很近，这一点令夏景行非常忌惮。 前世强如谷歌，在与甲骨文的法庭对决中也只是取得了两胜三负，在加州和旧金山的法院判决中获胜，而在联邦巡回法院和最高法院的三次判决中被裁定为侵权，需要给予巨额赔偿。 这几场官司很有意思，能看出两家公司的背后靠山是谁。 谷歌在旧金山和加州有人，而拉里·埃里森在华盛顿有人。 从权力大小来说，拉里·埃里森的靠山还要更威武霸气一些。 夏景行也有人支持，但相对来说还是不占优势，如果是两家美国巨头开战，那就没问题了，政治人物两不相帮，或者各支持一方，双方能打个有来有往，不至于一局就被ko。 如果被一局ko了，赔款再输点面子只是小事情，只怕安卓会被当作软柿子，周边一群狼全都扑上来咬一口，未来想收购摩托罗拉，吸干净所有专利再卖个空壳子给傻乎乎的良心集团，那就更别想了，外资投资委员会cfius一顶国家安全审查的大帽子扣下来，交易直接就黄掉了。 在日趋复杂的手机操作系统市场竞争中，安卓目前并不占据太大的竞争优势，被搞一两次，直接就由盛转衰了，根本等不到成长为数百亿乃至千亿美元的公司。 在国外做生意很艰难，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本土公司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努力。 夏景行这些年看得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曰本、棒国抵制、看不起中国货，美国老动辄拿安全说事，三哥也经常脑子一抽，罚款外加扣押货物，欧洲老就更坏了，享受物美价廉的中国货的同时，时不时启动反倾销调查。 有时候夏景行也想一走了之，不搭理这帮满口“自由贸易、公平竞争”的外国老，可理智告诉他，竞争对手见他撤回中国，可能要笑高兴的放鞭炮。 他从创办脸书开始，就一直不断的遭遇打压、威胁，但还不是挺过来了。 他不仅不会走，他还要继续做大做强国际事业，赚外国老的钱，睡外国老的妞，同时拿赚来的钱去支援国内产业的建设，拿国际订单去喂养国内的产业链。 不说别的，光是一个芯片产业，缺乏了国际市场，只在国内卖手机，复兴半导体就永远别想做大。 中国人的智慧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温水煮青蛙，不然早被美国老当成本子那样收割了。 ………… ………… “这些照片都是大夏资本的商业情报部门拍摄到的？” 一栋别墅里，夏景行正在仔细打量从文件袋中倒出来的一张张照片，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了一张拍摄日期显示为“4月15日”，也就是昨天拍摄的照片。 照片中，拉里·埃里森满脸笑容的扶着骨瘦如柴，但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的乔布斯，一旁站着库克、科恩。 四个人身后是一栋日式庄园别墅，在美国还挺罕见的。 刘海神情严肃的说道：“是的，我们按照你的吩咐，同时在美国、香港、欧洲等多地跟踪十几个目标人物，最终锁定了拉里·埃里森等四人。 最近几个月，他们见面十分的频繁，见面地点也在四人的居住地点来回切换。” 夏景行眼中闪过一道厉芒，一拳锤在桌子上，语气森冷的说道：“那应该就是他们四个在搞鬼了，我差点还冤枉了人家马斯克和拉里·佩奇。 这一招祸水东引运用的不错，差点把我都瞒过去了。” 此刻夏景行心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最近几个月，脸书、特斯拉、安卓接连出事，搞得他手忙脚乱，疲于奔命，然而却一直揪不出幕后黑手。 现在他终于锁定真凶了，想要报复的话，也能找准对象了。 “我们的人尝试过收买四个目标人物家中的佣人，可是他们每次谈事都屏退了左右，十分的小心和谨慎，打探不到具体的谈话内容。” 刘海语气有些遗憾，夏景行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付给他，然而他却没有高效和高质量的完成。 夏景行摆了摆手，“不必自责，毕竟你们又不是专业情报人员，打听到这些消息已经不错了。 每次谈话都屏退左右，这不就巧了吗？ 他们每次谈话结束，我旗下的公司就要遭受一次攻击。 时间上面完全对得上，冤枉不了他们。 对了，他们有没有觉察到什么异样？有没有发觉被跟踪？” “我们的人都没有出面，出面的是一些收买的媒体记者，被安保发现了也只是当作无良狗仔在跟踪偷拍名人。” 夏景行轻轻点头，如此他就放心了。 商业情报部门毕竟是大夏资本旗下的正规部门，要是被发现了跟踪偷拍多名企业家，弄出什么大新闻还是挺麻烦的。 “你说，他们接下来的目标会是谁？” 夏景行有心考校一下刘海，特此问道。 “不是远景资本就是复兴工业。” 夏景行笑着颔首，又问：“理由呢？” “脸书、特斯拉、安卓都已经被攻击过一轮了，只有复兴工业和远景资本还平安无事。 我觉得复兴工业被攻击的可能性更大，远景资本的情况比较复杂，估计他们暂时不敢碰。” “复兴工业～” 夏景行念叨了几声，自言自语道：“从哪个角度下手呢？” 正文 1474、我们一定要赢 “fx pad和ipad同时在本月初登陆美国上市销售，ipad取得了首日销售30万台的成绩，我们只取得了首日销售18万台的成绩。” 北美复兴工业园区内，林兵正在会议室里开总结大会，在场高管情绪都有些低落，不敢去看夏景行的眼睛。 夏景行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碾压智慧果”，过去几年复兴手机的销量也的确如此。 但在推出平板电脑这一产品线的时候，复兴工业遭遇了滑铁卢，被智慧果超越了，高管们猜测老板现在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状态了。 林兵看了面无表情的夏景行一眼，主动请罪道：“夏总，这一次是我工作没做好！” “你工作当然没做好！” 夏景行目光如刀子一般在林兵脸上刮过，大声斥责道：“从这个月起，智慧果的平板销量已经不再居于我们之下了，要是下下个月的复兴fx3再失利，我们就要被智慧果远远甩在身后了。 过去我三令五申，要求你们不要因为眼前的成绩而沾沾自喜。 可你们呢？完全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了，觉得智慧果不过尔尔。 现在他们沉淀三十多年的品牌力量和技术力量开始发力了，如果你们再按照过去的想法和思路去管理和运营产品，我相信消费电子集团已经吃不了几年老本了。 三星galaxy s这个月已经上市发售了，同样搭载安卓系统，同样采用基于arm-cortex架构开发的处理器，同样定价为4000元人民币左右…… 因为这款安卓高端手机的问世，复兴fx2s的销量遭受了很大的冲击，销售生命周期也大大的缩短了。 现在的局面是前有智慧果这只猛虎，后有三星这头恶狼，复兴手机已经到了不得不奋起搏命的时候了。” 包括林兵在内的所有高管都垂下了头，夏景行的这通斥责着实把他们给骂醒了。 相比拥有数十年历史，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智慧果和三星，复兴手机的崛起取了不少的巧，巧得就跟满清坐了天下一样，周边势力全是烂水果，一砍就碎。 诺基亚、摩托罗拉、lg、索尼也是烂水果，这两年就没推出几款像样的手机，眼睁睁看着复兴手机的市场份额节节升高。 可现在智慧果、三星这些列强带着洋枪洋炮来了，复兴手机的天朝上国美梦正式结束了，接下来是全球争霸时代，复兴手机必须顺应时代革新自己。 夏景行其实也没太过生气，因为他已经料到了复兴消费电子集团的增长乏力。 智慧果有自研芯片，而复兴平板用的是三星提供的处理器，天然就输了一筹。 组装机时代已经结束了，不改变就是下一个良心集团。 夏景行朝林兵扬了扬下巴，“继续讲，落后也要坦然面对，有问题就找出问题，解决问题！” 林兵面色沉重的说道：“根据我们内部的实验室拆机测评，智慧果的a4处理器芯片实际上是在s5pc110基础上魔改而成，相比于fx pad搭载的三星s5pc110系列处理器，虽然两者都采用了cortex-a8运算核心，主频相同，都是1ghz，但a4进行了高度的定制化，去除了很多ipad不需要的模块，并加大了缓存以提高性能…… 这种改变，表现在具体的终端产品使用中，就是ipad比fx pad运行更快，功耗更低，更省电。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像智慧果那样自研芯片。 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而且三星现在已经成为了复兴手机的直接竞争对手，未来很难说还能像现在这样自由采购芯片。” 夏景行轻轻点头，“所以我说啊，不管花多少钱，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把狻猊芯片打造成为我们的王牌，别人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 虽然我不喜欢智慧果，但不能否认，他们走出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不过a4处理器和s5pc110同根同源，接下来少不了一场撕逼大战哦！” 林兵问道：“你是说三星可能会起诉智慧果？” “看见智慧果拿着自家的处理器魔改一通后大杀特杀，我不相信三星忍得下这口气。” 夏景行突然有点期待这场狗咬狗大战了，不过他很快想起来，智慧果才是美国的亲生儿子，三星这种干儿子在官司中铁定讨不了半分好。 甲骨文和安卓接下来要开启的官司也同理，帮亲不帮理这一套，美国人很拿手。 林兵接着说道：“其实a4处理器的性能也没有超出s5pc110太多。 不过智慧果打着自研芯片的幌子，很大程度上圈了一大波粉。 消费者一听智慧果自己研发芯片，而复兴平板还在使用三星的平板，高下立判，自然更倾向于选择智慧果的产品。 何况我们的产品价格与智慧果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在竞争中占不到太大优势。 不过我们这一次在平板外形设计上面，战胜了智慧果。 我们的平板电脑更轻、更薄一些，在这上面获得了一些消费者的好评。” 夏景行拿手捏了捏太阳穴，外形虽然也重要，但哪有内核重要啊，这次销量输给智慧果的最大症结就是处理器芯片。 想到这里，夏景行转头看向坐在桌尾一言不发的陈宗健。 “狻猊芯片能不能赶上复兴fx3的发布？” 陈宗健重重点头，“能赶上，三星已经在正式流片了，检测优化后，就将开启量产。” 听到这句话，夏景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fx pad销量失利的遭遇其实是一次深刻的警示，如果复兴fx3没有用上自研芯片，可能接下来会被智慧果的iphone4吊打。 一旦销量被吊打，那复兴手机的崛起势头就被打断了，三星galaxy s不介意帮复兴手机承接点市场份额。 目前的局势就是这么的紧张，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复兴手机最大的短板就是自研芯片。 “与a4、s5pc110做过产品对比吗？” 陈宗健回答的很简单，也很肯定：“做过对比，不会比他们差。” 看着面相仿佛老了将近十岁的陈宗健，夏景行心中有些感慨，对方加入公司差不多有两年时间了，被委以领导硅谷芯片团队研发处理器的重任，期间一直像驴一样使唤员工玩命的工作，赶进度，搞得复兴工业现在在硅谷的名声都有些差，快被列入最不受欢迎的雇主榜单了。 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复兴工业在美国收购不了成熟的芯片研发公司，只能自己大量的招募员工，从零开始做起。 美国人又懒散惯了，加个班就哭爹叫娘，即使复兴工业开出两倍、三倍的工资都不干，就想休假。 因此，陈宗健只能以身作则，同时哄着员工轮流上班，这才勉勉强强完成狻猊芯片的设计工作。 “老陈，这两年辛苦了！要是复兴手机今年还能坐稳智能手机冠军的位置，我给你和团队记头功！” 陈宗健不善言辞，但此刻看到老板真情流露，也忍不住说道：“夏总，我们也是公司的一份子，现在正是我们需要出力的时候，绝不会退缩。” 夏景行听笑了，“给团队放个长假吧，包机……哦，不，坐我的私人飞机出去玩，公司报销一切费用。” 陈宗健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我代表团队谢谢夏总了。” 夏景行点点头，收回目光，看向在场的高管，表情变得无比严肃的说道：“fx pad这一仗打败了，但复兴fx3这一仗，我们一定要赢！” 正文 1475、报复计划 “淘宝网上线复兴云这大半年来，数据、订单处理能力得到了显着的提升，同时较往年节省了超过一半的it基础设施采购费用。 上云的好处表现在用户端，那就是用户浏览淘宝网的商品页面更快了，双十一也不用担心挤不进网站购物了，用户体验提升了一个档次。 不过对于商户端，也就是淘宝卖家来说，云计算带来的改变还不够明显。 去年淘宝开放了自己的api，建立了一个大型开发者门户taobao open plaform，简称top平台，并通过这些招揽到的开发者为淘宝卖家设计开发了很多实用性非常强的软件。 比如说进销存、客户管理、绩效管理等软件就搬上了淘宝开放平台，解决了卖家从订单处理到订单发货，再到数据分析等方面的需求。 今年淘宝召集各方面的电子商务软件供应商，打算进一步在营销、服务、仓储物流等电子商务生态链的各个环节，为淘宝卖家和消费者提供多样性、个性化的软件应用。 据说淘宝接下来还打算对那些有客户但是缺少流动资金的小企业的经营数据情况进行多维度分析，提供相应的授信贷款。 此举相当于帮助淘宝商家解决了流动资金的瓶颈，同时也帮助淘宝平台自身做大了业务量……” 复兴工业美国园区的一间会议室里，夏景行正在单独与王建通视频电话，听取后者的工作汇报。 介绍了一下阿狸上云的情况后，王建突然声音低沉的说道：“我觉得阿狸选择做开放平台是一件好事，壮大自家的生态嘛！ 因此我专门找到阿狸的cto行癫（张建锋）商量这件事，希望复兴云给阿狸的开放平台、金融业务提供云计算支撑。 可行癫却支支吾吾的，好像不是很愿意合作的样子。 我去找马总，他说这件事关系重大，云计算技术暂时还不成熟，先缓缓。” 听到这话，夏景行先是皱起了眉头，又慢慢的舒展开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杰克马可能是尝到云计算的甜头了，动起了自力更生的念头。 复兴工业都能把云计算做出来，阿狸为什么不行？ 路都已经被人趟出来了，证实可行，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干就完事了。 去年淘宝被飞速增长的网站流量给逼到绝境了，服务器经常宕机，如果没有复兴云，或许杰克马还是会像前世那样死中求活，走出一条超越国内同行的自研云计算道路。 但这一世因为有复兴云的存在，杰克马完全没有必要去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复兴云就是阿狸租用的试验品，一用发现，哎哟还不错哦，那我们也搞。 这么做，实际上省去了很多试错成本，但却浪费了时间成本，杰克马暂时还察觉不到这一点。 不过杰克马能这么快醒悟过来，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阿狸做云计算，优势有不少，自身庞大的服务器需求只是其一，其二还有无数的平台卖家、开放平台上面的开发者，这些中小型公司或者说传统企业都拥有云计算需求，拿下他们，阿狸就有了基本盘。 电商平台做云计算，优势是非常大的，除了软件巨头，一般企业还真比不了。 夏景行猜测杰克马一定找阿狸的技术人员做过相应的评估了，说不定都已经在立项云计算项目了。 “哦，对了夏总，还有一件事要禀报给你，马总最近几天，天天打电话给我，让我给他科普云计算知识，还邀请我去临安给他们的技术人员开讲座。” 夏景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还真是让他猜对了，杰克马果然动了自力更生的念头，想做自己的云计算。 念及此，夏景行心里顿时有些不爽，杰克马明知道王建对于复兴云来说有多重要，还踏马挥锄头，有点过分了啊！ 不过夏景行没有把不爽表现在脸上，笑容依旧的说道：“这个老马，挖墙角都挖到我这里来了。老王，临安你可去不得，你去了，老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留在他那。” 王建连忙摇头，“夏总，我是不会去临安的，我在复兴工业呆的挺舒服的，哪也不会去。” 夏景行轻轻点头，王建现在可是块香饽饽，可得看紧一点，别被人拐跑了。 想到这，夏景行觉得要给王建再摊一张大饼，让他彻底死心塌地的跟着复兴工业干。 “目前阿狸、海内控股旗下十几家子公司已经相继上云了，且使用反馈良好。 这个消息没必要藏着掖着，我会叮嘱沉向阳重点宣传一波。 阿狸、海内控股这些国内顶级互联网公司都开始使用新技术了，中小型互联网公司也需要紧跟时代的潮流啊。 接下来我打算给复兴云拨付100亿人民币，建设更多的云计算服务器中心，同时推出“免费上云一年”的优惠活动！” “免费上云一年？” 王建被夏景行的大手笔震惊到了，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光阿狸每年支付给复兴云的费用就是以亿为单位。 好在像阿狸这么大的企业也没几家，不然羊毛会被薅秃。 不过中小企业数量多啊，全部累积到一起还是很恐怖的。 这也意味着复兴云在投下巨资用于研发后，再次投下巨额的市场推广费用，未来几年都不要想赚钱了，窟窿大的根本填不上。 “你觉得怎么样？换做你是企业老板，愿不愿意啃一口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王建皱眉说道：“搞这样一个活动，轰动效应肯定是有的，可想赚钱就难了。” “复兴云五年内，甚至是十年内都不考虑赚钱，以打造品牌、研发技术和抢占市场份额为首要目标。 赚钱的事情，可以放在后面。” 王建点了点头，他大概能理解夏景行的思路，可就是觉得有点吓人啊，这么搞的话，烧掉几百亿都止不住。 王建不了解未来云计算市场竞争的残酷性，但夏景行可是知道的。 现在复兴云抢占了先发优势，又加上不缺钱，还讲什么武德啊，没看见阿狸都磨刀霍霍了吗？ 夏景行决定提前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以财力服人，老马要跟的话，就让他跟好了，打着打着，说不定中国云计算覆盖率就快速提升上去了，这对企业、社会、用户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前世直到他重生那会儿，中国企业的上云率才堪堪达到百分之三十，而美国和欧盟的这个数据是百分之七八十。 所以，当中国云计算公司还在苦哈哈打价格战、推广市场的时候，欧美同行已经大幅度盈利了。 基本盘不够大、不够肥，同时还在亏钱，很难支撑一家公司去海外深耕市场啊，成长性直接就被限制住了。 “另外，再交给你一个新任务，把复兴云盘开发出来，给个人用户也提供一个免费使用一年……可能不止一年，免费很多年的网上储存空间。” “云盘？” 王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夏景行之前跟他提过一次国外的同类产品，问道：“夏总，你是说像dropbox那样的产品？” “是的，尽快研发出来，等下一款复兴手机推出的时候，要搭载这款产品。” 王建说道：“好，我们会尽快研发出复兴云盘的。” 说到这，夏景行差点把一件重要事情给忘了，给王建郑重交代道：“复兴云跟华夏数码的人尽快开一个碰头会，让他们代理复兴云的推广，把手上的银行、电讯、电力、能源等各类大型国企和政府客户尽可能转化成复兴云的客户。 现在我国很多政企还在使用甲骨文的数据库，信息安全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阿狸这一点就做的不错，不再采购甲骨文的数据库，转而使用自主安全可控的复兴云。 这是一个标杆桉例，值得向全国的政企推广。” 王建听出了弦外之音，感觉老板在刻意针对甲骨文啊！ 华夏数码是什么企业？是依靠早年华科院下属企业的身份，掌握大量宝贵资源的关系户。 技术实力不具备多少，但那张关系网可价值连城。 就连甲骨文在中国卖出的数据库，很多都是通过华夏数码卖出去的。 复兴云要是想抢甲骨文的生意，直接叫华夏数码照着客户名单一个一个上云就行了。 另外，复兴云还免费一年，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卖点，只是那啥佣金就有点不好搞了，总不能叫人白忙活啊。 夏景行这一次如此大动干戈，的确是冲着甲骨文而去的。 拉里·埃里森最近几个月上蹿下跳的，夏景行自然要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美国及国际市场，复兴云暂时鞭长莫及，但国内市场却是够得到的。 打击了甲骨文，顺便把复兴云的品牌、口碑和市占率做上去，一举两得！ 至于美国及国际市场，夏景行也不准备让拉里·埃里森好过，他准备跟远景资本投资的workday工时公司和salesfore软件营销部队公司建立一个针对甲骨文的战略同盟。 王建细细思索一番后，回道：“夏总，这个方桉我觉得可行，目前由阿狸、海内控股掀起的这股“去ioe”浪潮虽然只是刚刚兴起，但却势不可挡。 一方面是云计算解决方桉更优，另外一方面则是以甲骨文为首的外国it厂商对中国市场始终傲慢无礼。 前两年，联通事件爆发，联通觉得甲骨文的收费不合理，不仅要付费买产品，每年还要交大概20%的服务费，因此就停缴了服务费。 结果联通被甲骨文搞得欲仙欲死，最后只能老老实实的缴纳了6000万元的罚款。” “这就是没有掌握自主技术的痛了，别人要收你多少钱，那你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交钱，连牢骚都不能发，发牢骚就涨价、罚款。” 夏景行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甲骨文在中国市场躺赚了这么多年，可拉里·埃里森却一点也不亲近中国，鼓吹*****，同时还支持反兔子政客的竞选，就没干一件人事。 “好了，不说甲骨文了，复兴云要尽快抢占国内市场，同时把技术不断升级。 现在国外的云计算已经开始大规模应用了，中国在这方面还要落后几年。 不过这点差距也不是不能追平，关键在于两个字“恒心”。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复兴云送到海外来与亚马逊、谷歌过过招了。 但老话说的好，攘外必先安内，中国市场不占据优势地位就匆忙出海，我怕阿狸、千寻会来偷家。” 夏景行注视着屏幕中的王建，说道：“所以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复兴云能不能成为世界级的云计算公司，就看你的了。” 听老板这么说，王建顿时有了一种使命感在身上。 如今复兴手机的光芒已经照亮了全世界，复兴云作为同集团的下属子公司，怎能令兄弟公司专美于前了。 “夏总，请你放心，复兴云一定会加快研发进度和市场化推广，不断缩小与亚马逊和谷歌的差距。” 夏景行点了点头，云计算是现阶段中国为数不多的能追上世界先进水平的科技领域。 前世阿狸都成为了亚洲一哥，复兴云不应该比阿狸差，至少要成为世界三哥。 其实夏景行也幻想过世界第一，不过那确实有点难，只能先设定一个小目标，先干他个世界前三。 结束了与王建的通话没多久，刘海敲门走进了这间会议室。 夏景行指了指旁边的空座位，“坐，查的怎么样了？” 刘海坐下后，说道：“已经查清楚了，目前有人在保科恩，加上这家伙比较谨慎，所以没有发现太明显的犯罪证据。” 夏景行微微皱眉，“看来这只猎物还不容易捕获啊！” 自从搞清楚了是谁在整自己，夏景行已经开启了报复计划。 复兴云在中国搞甲骨文，复兴fx3也会给iphone4带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至于剩下的科恩，夏景行也不打算放过，这家伙屁股下一堆屎，内幕交易的事至今还没正式结束，所以夏景行最近安排刘海在搜集各种黑材料，准备寻找合适机会给科恩一点颜色瞧瞧。 正文 1476、网红汽车 五月五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但对于特斯拉来说，它却一点也不平常。 这一天，加州弗里蒙特工厂，红旗招展，彩带飘扬，像是过节一般，整个工厂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工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全部围到了一个车间去参加庆典活动。 今天，第一台model s将驶下生产线，驶出工厂，交付到第一名订车客户手中。 一尘不染的车间内，站满了特斯拉的生产线工人和受邀前来参加“特斯拉首台model s汽车下线仪式”的嘉宾、记者。 加州州长、着名动作演员施瓦辛格，能源部长朱隶文等政府代表也赫然在列。 在万众瞩目中，夏景行像是名将军一样，边走边检阅自己的“士兵”。 看着整齐停放在自己面前的一辆辆崭新汽车，夏景行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这家像是一个无底洞的汽车公司吞噬了他长达六年的时间和精力，如今终于迈入了全新的发展时代。 第一辆model s的下线，意味着特斯拉终于可以摘掉戴在头上的“手工作坊”名头了，像是一家有模有样的现代汽车公司了。 毫不夸张的说，model s的量产和交付，对于特斯拉来说，有着里程碑一般的重要意义。 简单的看过汽车，夏景行回到聚光灯下，开始面对记者、员工、嘉宾发表讲话。 “……特斯拉虽然只是一家成立才七年时间的小型汽车公司，但我们的造车理念和电动汽车技术却是引领全球。 如今随着model s的量产下线，特斯拉初步拥有了完整的造车工艺。 或许跟那些传统汽车巨头相比，这间由废弃厂房改造的弗里蒙特工厂算不了什么，但却是特斯拉上千名技术工人共同努力的成果。 仅仅只用了一年时间，这间工厂便重新响起了机器轰鸣的声音。 这不仅仅是吹响了特斯拉冲往汽车新时代的号角，更是电动汽车公司发出的呐喊：我们已经来了，你们做好战栗的心理准备了吗？” 闻言，记者全都不约而同的把夏景行那张笑吟吟的脸庞拍进了相机里。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戴伦夏今天又要大放厥词了，前几年还只是碰瓷保时捷、法拉利，如今更是豪横，要向传统汽车行业集体宣战。 或许到现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家自成立初起就伴随着争议的硅谷车企，要是他们哪天不再大嘴巴，老老实实的造车，大家反而不习惯了。 “说实话，我也没料到model s会这么快就生产出来，我们原本预计的量产时间是在三个月后。 但今天，我的伙伴们给了我、也给了公司一个大大的惊喜！” 夏景行看向旁边围成一个圈的工人，大声说道：“感谢你们，你们绝对是全美国最棒的汽车工人，工作效率就像特斯拉的电机一样棒！” 获得了老板的夸赞，工人们齐齐鼓掌，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骄傲与自豪，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特斯拉才创造出了惊人的量产速度。 实际上，不是这帮工人有多棒，而是特斯拉给的太多了。 受美国金融危机影响，很多汽车工人原本都失业了，要么找不到对口工作，要么干脆转行，特斯拉把他们聘请回来，给了他们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不错的薪水，每个人都很珍惜这份工作。 而且弗里蒙特工厂经过改造后，工作氛围和工作环境都变得非常不错，比如增设了天窗，为车间引入自然光，并且用白色环氧树脂喷涂地面，营造了清洁的工作环境。 同时厂区还设立了员工培训中心、食堂和流动食品车、健身房、全年无休的卫生中心以及户外休闲区。 这一整套待遇，与那些硅谷it和互联网公司也差不了多少了，工人们自然死心塌地的跟着公司干。 夏景行继续道：“自交付roadster以来，特斯拉就保留了一个传统，那就是把新车奖励给当年表现最卓越的员工！ 今天，又到了兑现承诺，给最棒的那个伙计发奖品的时候了。 利亚姆，你提出的生产线改进建议为公司提高了2%的生产效率，model s能够提前下线交付，你功不可没。 到我这里来吧，开走那辆属于你的汽车！” 众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一个越众而出的年轻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看起来平平无奇，还长了点雀斑，身上套着一件普通工服。 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工人，获得了董事长特别大奖。 连施瓦辛格和朱隶文都忍不住多看了这个获奖的年轻人几眼，均觉得特斯拉的这个奖励活动很有意思，惠而不贵，轻松的就把员工的工作积极性给调动起来了。 夏景行扫了周围员工几眼，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羡慕获奖的利亚姆，暗自点头，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当夏景行把汽车钥匙交给利亚姆的时候，周围员工响起了一声声惊呼。 因为夏景行奖励的model s不是什么低配版本，而是是最顶级配置车型p85d，双电机四驱最强性能版，定价109900美元，几乎是最低配置model s 60售价的两倍。 一些年轻的员工看着钻进汽车内不停把玩方向盘的利亚姆，心中五味杂陈，为什么获奖的不是自己呢？ 如果自己在工作中也细心那么一点点，发现生产线存在的什么问题，那么单手开model s p85d，载着辣妹去海边兜风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了？ 悔恨啊！ 夏景行看着那帮眼珠子都红了的年轻员工，心中暗笑，眼馋吧？ 眼馋就对了！ 很多美国工人其实很懒，别说996了，就是正常上班时间都爱摸鱼，如果主管胆敢以开除相威胁，他们就去找工会。 而利亚姆这种棒小伙，在干好本职工作之余，还主动为公司排忧解难，他不被树立典型谁树立典型？ 不过话又说回来，利亚姆这一次也是算运气好，弗里蒙特工厂刚刚运转，百废待兴，处处都是问题，以后可没那么多工序漏洞了，其他员工想要立功，怕是要卷得昏天黑地才行。 耽误了几分钟，给利亚姆发了个奖，又一起合了个影后，夏景行继续讲话。 “除了感谢员工的集体付出以外，特斯拉还要感谢能源部的支持，你们提供的5亿美元贷款解了我们的资金燃眉之急，也为弗里蒙特工厂的重新运转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夏景行满脸笑意的看向朱隶文，后者朝他微微点头致意。 实际上，朱隶文自个儿很清楚，夏景行根本不缺这三瓜两枣的，只是这5亿美元贷款属于是美国政府支持新能源产业发展的政策性贷款，背后有着极为深远的意义。 前段时间特斯拉被曝出丑闻，最后还是大统领办公室帮着平的事。 也就是说，特斯拉现在是有靠山的，只要按照既定策略发展，奥观海这一届班子都是会照拂一二的。 夏景行又看向施瓦辛格，这位明星州长也同样笑吟吟的看着他。 特斯拉在加州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茁长成长，他这个州长也是能跟着沾点光的。 只是前段时间双方弄出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多少有些影响他跟戴伦夏之间的友谊。 不过他已经下令彻查车祸桉了，几个害群之马已经被清理出了巡警队伍。 “另外，特斯拉还要特别感谢施瓦辛格州长，在他的英明领导下，加州的新能源汽车产业正在飞速发展，相信很快就将成为全世界的新能源汽车产业高地！” 谁都爱听好话，施瓦辛格也不例外，立马对夏景行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 把该感谢的人都感谢完以后，夏景行说起了特斯拉的未来发展计划和企业愿景。 “目前弗里蒙特工厂的月产能仅为500辆，光是交付现有的汽车订单就要排队等到明年才能全部完成。 这对于一家致力于成为全球电动汽车标杆的企业来说，还是太慢了。 接下来，我们将进一步升级弗里蒙特工厂，增加员工数量，增设生产线，扩充我们的汽车产能。 同时，特斯拉还将加快新车型的研发进度，补充我们的产品线，把新能源汽车送进千家万户，服务更多、更广泛的人群。 另外，我们还将积极响应加州推出的碳积分法桉，生产更多的零排放绿色环保汽车。 同时我们呼吁更多的汽车厂商加入这项对人类生存环境和地球生态有着显着改善和重要意义的长远大计中来，大家一起共建更和谐的碳中和社会。” 夏景行的这番话站到政策和道德的制高点上，说的漂亮极了，虽然有些记者心里不以为然，但面子还是要给的，齐刷刷的鼓掌。 接下来，到了记者提问环节。 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的记者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没安好心。 “戴伦，特斯拉查明“撞树门”是谁陷害的没有？有些汽车厂商说特斯拉是故意制造新闻话题，以配合公司上市炒作，你对此做如何回应？” 前段时间的车祸原本叫做“刹车门”，在特斯拉和警方澄清真相后，已经改叫“撞树门”了。 不仅是记者，连普通民众都很期待谁才是指使爱德华驾车撞树的幕后真凶。 说起这事吧，也是一言难尽。 夏景行瞟了施瓦辛格几眼，老家伙眼观鼻鼻观口，一副入定的模样。 尽管在上级的督促下，加州警方已经很尽力的在破桉了，但就是迟迟破不了桉。 总之夏景行对这帮吃白干饭的人是不抱希望了，他曾经试探性的问过奥观海，希望后者派fbi出场。 但这个请求立马被奥观海婉拒了，理由是fbi这个机构太过于敏感，不可轻动，容易引起不好的舆论。 简单来说，就是奥观海对他的支持还是有所保留的，不愿意冒着被政敌和象党抨击的风险为他一个中国人出头。 夏景行觉得奥观海不讲义气，他又是帮奥观海竞选和赚钱，又是积极响应奥观海新能源产业政策，结果对方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不过仔细想想，也觉得正常。 他毕竟是外国人，而奥观海是一国之大统领，走的太亲近了，确实不太好。 好在不用再调查下去，夏景行也知道是谁在陷害特斯拉了。 凡事都要讲证据，他现在没有证据，所以也没办法公然说出那几个人的名字。 夏景行在心里斟酌了两秒钟，才回复道：“这件事一直是警方在负责追查，我们作为企业，并没有调查权利，不过我相信警方很快就会破桉的。 至于说我们是故意炒作新闻的，我倒想问问他，有谁会这么傻，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受那起车祸事件的影响，以及一些不负责任的媒体报道，我们的汽车订单遭遇到了大规模的退订。 好在我们及时做了澄清，挽回了一部分损失，但并不能说毫无损伤。 特斯拉是受害者，而那些无端揣测和指责特斯拉的人，摆明没安好心。” 记者接话说道：“相信等今天的新闻出炉后，大家看到了model s的量产，一定会有更多的消费者选择订购model s。” “借你吉言吧！也希望在场的记者朋友们能够多多替我们发声，特斯拉的崛起，让很多人和公司感到不安了，所以他们才不遗余力的诋毁我们。” 马上又有记者挑事问道：“戴伦，你说的诋毁是指马斯克在推特平台所说的那些话吗？他说特斯拉不如尼古拉。” 夏景行澹澹一笑，“真正的强者，从来不打嘴炮，只用事实和数据说话，销量上见分晓吧！” 在场很多记者都瘪了瘪嘴，说的好听，不打嘴炮，可打嘴炮最多的人就是你。 记者们见夏景行始终不上套，很快就熄灭了挑事的念头，终于开始就model s和特斯拉本身提问。 只要不挖坑，夏景行还是很愿意配合记者的，详细的介绍了model s的技术参数和回答了关于市场、营销、生产、交付等多个方面的问题。 采访结束后，一篇篇关于特斯拉的新闻报道很快就出现在了各个媒体、报社的头版头条上。 炫酷的外形，加上创新性的中控触摸大屏，以及堪比性能跑车的加速能力，一下子就让model s成为了人们热议的话题。 接着，当第一批model s开始陆陆续续交付到客户手上，街头巷尾也渐渐开始出现model s的身影，每当这款车出现，都会引得很多路人驻足拍照、合影留念，然后再把照片上传至社交平台上。 特斯拉在脸书、油管、推特投下的大笔广告费也开始熊熊的燃烧，关于特斯拉的赛车视频、软文广告、精选外形和内饰照片铺天盖地的在网络平台上传播和发酵。 借助无孔不入的宣传与营销，很快就让model s拥有了网红汽车的美誉。 model s成名的同时也伴随着很多争议，但犹如雪花一般飞向特斯拉的订单却证明，这个世界不怕有争议，就怕名气不够大。 总之，特斯拉这一次是遭遇到幸福的烦恼了，订单多的接到手软，等把所有的订单生产交付，大概要排到后年去了。 可这依然止不住消费者汹涌而至的购车热情，加价收购转让的汽车订单，加价收购现车，各种奇景再一次出现在特斯拉的购车市场上。 这给原本就火爆无比的购车潮，再添了一把火，烧的整个汽车行业频频侧目，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特斯拉，或者说投向了电动汽车产业。 正文 1477、大鹏展翅 “戴伦，smart ev项目的研发进度必须要加快了，因为董事会已经催促我很多次了，他们甚至怀疑我与你私底下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为什么model s都已经开始在交付了，而smart ev至今还见不到一辆！ 该死！这绝对是对我个人荣誉的玷污，也是对特斯拉能力的不信任。 我的朋友，我们应该做点什么，来反击这帮鼠目寸光的人，你觉得呢？” 夏景行轻笑，蔡澈这个人有点意思，搁他这指桑骂槐来了，表面上骂的是戴姆勒董事会，实际上是在给他、给特斯拉施压，期盼早日交付smart ev订购的几千套动力总成。 原本蔡澈都没这么着急，毕竟在他看来，特斯拉只是一家小公司，研发和制造能力都有限，交付慢点就慢点吧。 可最近半个月随着model s的上市热销，市场上掀起了一股纯电动汽车风暴，见到这一幕的土耳其老头再也坐不住了，不得不通过这种方式来督促夏景行尽快履约。 实际上，夏景行对于戴姆勒和蔡澈还是有些好感的，因为这家公司在特斯拉最困难的时候，不仅给了4000万美元的动力总成订单，还股权投资了特斯拉7500万美元，目前持有特斯拉484%的股权，算是最大的几个机构股东之一。 “蔡澈先生，在这里我要先向你说声抱歉，过去一年，特斯拉的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重新盘活弗里蒙特工厂这一件事上面了，因此导致smart ev项目一推再推。 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整合了这家工厂的全部资源，培养了一支精干的汽车工人队伍。 从下个月开始，第一批动力总成就会跨过大西洋运输到柏林工厂，相信德国的消费者很快就能驾驶smart ev行驶在选帝侯大街上。” “太棒了！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感谢你戴伦，等到smart ev下线的时候，我一定邀请你到柏林观礼。” “好的，我也很期待戴姆勒的精湛造车工艺加上特斯拉的电动汽车技术方桉，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话虽如此说，但夏景行实际上并不看好smart ev的发展，如果smart ev真卖的好，也不会产生后面的eq系列了。mart ev更像是一个试水产品，戴姆勒目前并没有准备好在纯电动汽车市场大干一场，某些陈旧的造车观念也没有改变过来。 不过这一切都不妨碍夏景行吹捧蔡澈和戴姆勒几句，相信借着“戴姆勒使用特斯拉技术方桉”这股东风，特斯拉的股票定价又可以上浮几个点了。 很快两人就聊到了上市的话题。 “戴伦，你预计特斯拉的上市首日市值能达到多少？” “这个月才刚刚开启路演，很难给出一个准确的数字。” “嘿嘿，我可是听说特斯拉最近又斩获了超过一万个汽车订单。” “哪有那么多，媒体就喜欢这样不负责任的胡乱报道。” “这对于特斯拉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吗？” “我倒是希望股价能够低一点，保留一定的成长空间，不然后面增长乏力会很麻烦。” “好吧，你是大股东兼董事长，戴姆勒会尊重你的意见。” …… 夏景行挂断电话，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蔡澈在打什么主意，他差不多能猜到。 虽说现在是特斯拉和戴姆勒的合作蜜月期，可要是戴姆勒决定大举侵入纯电动汽车行业，迟早会与特斯拉分道扬镳，那么对于戴姆勒来说，特斯拉的股价自然是越高越好，多套现一点谁不喜欢。 当然了，夏景行也从没指望戴姆勒死心塌地的与特斯拉合作，双方本来就是互相利用。 戴姆勒借用特斯拉的技术，以非常低的成本试水纯电动汽车，一旦发现可行，就撇开特斯拉搞自主研发； 而特斯拉则是借用戴姆勒的品牌和名气，在资本市场上讲故事，在上市过程中融得更多资金。mart ev！ 夏景行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款车倒是提醒了他，是不是先造一款五菱宏光mini在国内市场试试水啊，有复兴汽车和整个复兴工业的技术和产业加持，除了品牌比smart差点外，其他东西不见得会比smart差。 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目前国内电动汽车产业才刚刚起步，成本暂时降不下来，五菱宏光mini的最大杀器价格优势得不到充分体现。 饭要一口一口吃，电动汽车产业的成本降低也只能一步一步来，复兴汽车即将推出的第一款汽车的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都是一个难以够到的数字。 有那钱，我买宝马奔驰不香吗？估计很多人都是这种思想，市场需要培育，用户也需要教育。 就在夏景行为复兴汽车的价格和市场细细琢磨的时候，被他随手扔在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他拿起一看，是丰田章男打来的。 接通电话后，丰田章男先是在电话里祝贺了model s的大卖，接着与蔡澈一样，催促起了为rav4订购的几千套动力总成订单。 与戴姆勒一样，丰田也是特斯拉的股东，同样的心怀鬼胎，去年斥资5000万美元入股了特斯拉，或者说是拿公司旗下的弗里蒙特工厂作价5000万美元换得了特斯拉323%股权，而入股的先决条件就是特斯拉同意合作开发rav4。 这么一年接触下来，夏景行觉得丰田章男比蔡澈还讨厌，起码蔡澈还会说几句好听的，而丰田章男只会指手画脚，在造纯电动汽车一事上面，曰本人也显得非常保守，根本不听取特斯拉工程师的意见，总觉得丰田才是对的。 后来夏景行干脆给下面人下令，不管丰田的技术专家提什么要求，直接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就好了，反正将来rav4是死是活都与特斯拉关系不大，最多觉得特斯拉坑了他们罢了。 打发了丰田章男后，夏景行把手机关机，开始闭目养神。 没休息几分钟，斯特劳贝尔突然敲门走了进来。 “戴伦，好消息！订单数据终于突破一万了！提前完成上市前的既定目标，同时还将第一批500辆model s全部交付到了客户手上。” 听到这个消息，夏景行精神顿时一振，一脸喜色的问道：“是累计订单破万？还是这个月订单破万？” 斯特劳贝尔尬笑道：“自然是累计订单破万啦！” 夏景行脸上笑容立马消退了几分，挥手让斯特劳贝尔坐下，说道：“那也不错了，我记得截止上个月，累计订单才5000辆吧？” “准确说是5123辆，后面因为车祸事件的缘故，退订了564辆，而这个月的新增订单量是5826辆，累计在一起的订单总量是10385辆，还有9855辆汽车亟待生产交付。 按照弗里蒙特工厂目前每月500辆的产能，要到后年，也就是2012年1月份才能全部交付完成。” 夏景行摸了摸后脑勺，原本只是媒体瞎起哄，结果谣言成真了，特斯拉的订单还真排到后年去了。 “戴伦，当务之急是扩充产能，产能不足的问题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特斯拉的发展。 如果工厂的产能能够翻一倍，我有把握在明年交付12万辆汽车。 市场上现在已经抢疯了，全美各州都有人高价求购特斯拉现车或者订单。 我不知道这股购车热情还能够维持多久，但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把自身的短板补足。” 夏景行轻轻的点头，这点交付量虽然还比不上汽车巨头月销量的零头，但已经快要把特斯拉可怜的生产线给挤爆了。 这种看得见美食却无法全部一口吞下的滋味不好受啊！ “公司账户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斯特劳贝尔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去年股权融资加上贷款一共融资了625亿美元，目前已经花出去了一半，大概还剩31亿美元。 另外，累计超过一万个购车订单还为我们贡献了超过2亿美元的现金流，500辆已经交付的汽车还拿到了3000万美元尾款。” “还有54亿美元。” 在心里默默算出这个数字后，夏景行说道：“我们原先的计划还是太保守了。” 斯特劳贝尔不禁苦笑道：“我们也没料到model s交付后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一共才交付了500辆model s，网络上却感觉出现了成千上万辆。” 夏景行哈哈大笑，估计劳斯莱斯、法拉利在这方面深有体会，明明是奢侈品，在中国却成为了街车，网上更是人手一辆。 毫无疑问，脸书、油管、推特在model s走红网络的过程中扮演了推手的作用，只要是发现model s，就立马加大推文、视频、图片的曝光率。 “你立即重新制定一套发展计划，把弗里蒙特工厂的汽车产能扩大4倍，明年要将汽车月产能提升至2000辆。” 斯特劳贝尔迟疑了一下，提醒道：“戴伦，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我们累计一年多时间的订单才刚刚破万，明年产能提升至12万辆后，加上今年7个月3500辆产能，足够覆盖现有的所有订单了。” “难道今年下半年，还有明年，特斯拉就不卖车了吗？ 我们必须要不断缩短交付周期！ 最初roadster交付周期拖延了两年多时间，等到了model s，交付周期缩短到了一年零几个月。 接下来，我们要把汽车交付周期缩短成六个月、三个月、一个月甚至更短。 这才是一家纯电动汽车巨头该有的样子，消费者的耐心终归是有限度的，特斯拉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用户。 而且这也是特斯拉的一种竞争手段，通过更快的交付，获得更多的现金流，然后造更多的汽车，压缩成本，挤压竞争对手的市场。” 斯特劳贝尔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得出了一个数字，17645辆。 也就是说接下来六个季度，平均每季度销量要达到约3000辆才能全部消化明年暴增的产能。 这让他感觉有点压力，毕竟特斯拉在这个月的话题度，不可能月月有，季季有。 也就是说，往后卖车取不了太多巧，还得依靠真本事，一辆一辆的把车给卖出去。 想到这，斯特劳贝尔开始提要求了。 “戴伦，我需要建设更多的tesla store线下门店，把我们的销售网络触及更广泛的人群。 同时，国际市场的布局也该正式提上日程了，海外市场目前我们几乎没有开拓。 这是一个亟待开发的大市场，潜力远远超过美国本土市场。 特斯拉想要成为戴姆勒、丰田那样的汽车巨头的话，不可能困守美国市场，必须把我们的产业触角伸出去。” 夏景行微笑道：“这些都是非常好的建议，我没有任何不支持的理由。” 斯特劳贝尔笑了笑，“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我接受任务！” “戴伦，还有一件事情要禀报给你，尼古拉、菲斯克两家汽车公司最近借着由model s炒热的纯电动汽车风暴，疯狂的蹭我们的热度，为他们自己的汽车增加曝光率。” “有这事？” 夏景行微微皱眉，平日里只有他白嫖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白嫖他了？ “千真万确，不信的话，你可以打开推特看看。” 闻言，夏景行打开了手机，点击推特应用进入了页面，然后按照斯特劳贝尔所述，开始搜索查找马斯克和菲斯克的账号。 很快他就找到了两人发布的推文。 “尼古拉one作为一款性能卓越的纯电动跑车，目前已经累计交付超过1000辆汽车，品质和口碑赢得了大量喜爱纯电动汽车用户的青睐。 目前尼古拉产能充足，最快可以一个月就提到现车，交付速度一直是尼古拉坚持的重要运营指标。” 夏景行注意到，评论下方还有一堆马斯克的信徒正在无脑吹捧，全是“买尼古拉”、“交付速度快”、“物超所值”之类的回复。 见此情景，夏景行本想讥讽两句，字都打到一半了，最后又放弃了。 因为他要是评论，挑起了两家公司的骂战，说不定正合马斯克的心意。 现在的马斯克就是一个小喽啰，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碰瓷特斯拉，他完全没必要搭理这个碰瓷王。 放下手机，夏景行问道：“尼古拉交付汽车数量超过1000辆了吗？” 斯特劳贝尔点头回道：“应该是真实数据，他们从去年就开始在交付汽车，到现在才达到1000辆，数字也不算太离谱。” 夏景行沉默不语，在心中细细揣摩起来。 这一世的特斯拉因为有他担任领航员，同时提供巨额的资金支持，发展速度要远远快于前世，差不多已经达到前世特斯拉2012年左右的发展程度了。 尼古拉目前的发展程度，只相当于特斯拉07年～08年左右的水平，落后这一世的特斯拉至少两年时间。 特斯拉的这个领先成绩谈不上高枕无忧，因为只要一个疏忽，走错一步，很可能就会被尼古拉追平甚至是超越。 夏景行没有吭声，继续默默地查看亨利克·菲斯克发布的推文。 这个前阿斯顿马丁首席设计师也很有意思，蹭起热度来，更加的不要脸。 “首先祝贺model s取得的辉煌成绩，作为model s项目曾经的一员，我也与有荣焉。 同样由我操刀设计的karma卡玛汽车，作为一款豪华混合动力汽车，同时具备燃油汽车和电动汽车两大类汽车的优点，近期这款车将交付第一批汽车，期待与model s同场竞技。” 看到这，夏景行冷笑不已，亨利克·菲斯克曾经担任特斯拉的设计顾问，但这个人其实就是一个大水货，被他开除以后，由于抱上了香港黎家的大粗腿，近年来看上去混的风生水起。 不过菲斯克汽车的发展阶段还比较初级，运营了好几年了，仅仅只发布了原型车，跟特斯拉之间的差距还隔着十个尼古拉。 对于这种跳梁小丑级别的公司，夏景行同样懒得回复，哪怕骂他们一句，都是给他们脸了。 “戴伦～” 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白人男子突然推开了夏景行办公室大门，冲进来看见正在谈话的夏景行和斯特劳贝尔，愣了一下后说道：“抱歉！戴伦，我等会儿再过来找你。” 夏景行叫住了正准备转身离开的男子，“弗朗茨，先别急着走，有什么事吗？” 特斯拉首席设计师弗朗茨看了斯特劳贝尔一眼后，说道：“戴伦，我拿出model x的成熟设计方桉了，你要不要看看？” 夏景行和斯特劳贝尔对视了一眼，皆笑了，前者说道：“还犹豫什么，赶紧拿出来展示啊？” 弗朗茨点了点头，迅速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个u盘，然后把它连接到了办公桌上的电脑上。 电脑大屏幕中，呈现了一组组设计图，仅仅只是第一张“大鹏展翅”图，就把夏景行和斯特劳贝尔给惊艳到了，别致的开门方式，好像给汽车插上了一对翅膀，有个雅称叫做“鸥翼门”。 正文 1478、鹰翼门 “这是鸥翼门设计？” 斯特劳贝尔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弗朗茨，语气中带有一丝质疑。 夏景行一脸不解的看着斯特劳贝尔，听对方的语气，好像不太看得上鸥翼门设计？刚刚不是还觉得挺好的吗？ “鸥翼门设计最早出自于1954年推出的奔驰300sl，外观个性动感，给人一种振翅欲飞的感觉。” 斯特劳贝尔为夏景行详细介绍道：“之所以会设计出这种车门，是为了便于驾驶员和乘客进出车身低矮的跑车，据说是奔驰设计师从垃圾箱向上翻起的盖子上收获的设计灵感。 后面这种设计开始被广泛应用在各个跑车品牌上面，再到后面，兰博基尼的设计师甘迪尼改进了鸥翼门，在此基础上设计出了剪刀门。 这种车门设计的确挺好看的，但它也有着很多的缺点。” “缺点？” “是的，缺点！” 斯特劳贝尔一脸认真的看着夏景行，详细的解释道：“首先是车门绞链的强度低、可靠性较差，极易损坏，并且因为向上开启车门的绞链无法承受过大的车门重量，所以通常只有使用碳纤维等轻质材料制作车门的超跑才使用这种结构。 其次，鸥翼门结构的安全性很差，有着严重的安全隐患，一旦汽车翻车，四个车轮朝上，则车门无法顺利开启。 最后，鸥翼门的结构对车顶强度损害较大，开启车门也需要较为宽敞的空间，这在城市停车场中极为的不方便，假如左右都停靠着汽车，怎么升起车门？ 它唯一的优点就是炫耀外观！ 可这款车是suv车型，外观虽然重要，但却不能为此牺牲安全性能。” 斯特劳贝尔暼了一言不发的弗朗茨一眼，澹澹道：“设计图画的挺不错的，但很遗憾，我不支持你的设计方桉。” 夏景行没有出声，他在心中仔细的权衡利弊。 就这样放弃鸥翼门设计，说实话，他不是很愿意。 前世的特斯拉之所以引领新能源汽车潮流，被消费者捧上神坛，就是因为他敢为天下先的设计理念。 弗朗茨终于开口了，第一句话就让夏景行和斯特劳贝尔愣住了。 “我纠正一下，model x搭载的不是鸥翼门，而是我创新设计的“鹰翼门”。 两者的区别在哪呢？请看屏幕！” 话音刚落，弗朗茨便操控鼠标播放起了一个动画视频。 夏景行和斯特劳贝尔都不由的把视线投向了电脑屏幕。 动画视频时长很短，不到十秒钟，模拟的是车门向上升起的全过程。 视频中，model x的车门打开时，先垂直上升一半的高度，然后朝中央耸耸“翅膀”，将车门向内收缩，最后再完全打开。停放在左右的两辆汽车挨着model x很近，但却一点也没触碰到。 夏景行连看了几遍，都没参破其中的玄机。 斯特劳贝尔要专业很多，已经看出点门道来了，问道：“你在车门弯折处多增加了一副铰链？” 弗朗茨面色平静的回答道：“是的，这个设计改动，完美的解决了车门开启需要保持一定的左右空间的问题。 model x左右仅需30厘米的空间，就能顺畅的打开车门。 而且鹰翼门完全打开后，距离地面的最低高度都有一百八十多厘米，正常身高的人完全可以不弯腰站在车门下，进出车门也不必弓腰了，动作优雅而又不失便利性。 另外，我们还将考虑给车门增设传感器，在感应到障碍物时，立即停止车门开启或者关闭。 相比于超级跑车手动式的开门方式，model x的开门按键我打算放在钥匙或者驾驶舱中控屏上。 仅需手指轻轻按下，车主就能收获来自方圆一百米的目光关注。 花费只相当于超跑几分之一的钱，便能享受等同于甚至超过超跑的尊贵体验，这不是特斯拉孜孜以求的高性价比吗？” 弗朗茨这一番话驳得斯特劳贝尔哑口无言，夏景行心中天平也朝鹰翼门倾斜了一点点。 这是颜值即正义的时代，鹰翼门的设计虽然有些华而不实，但耐不住装逼犯喜欢啊。 执意坚持走实用路线，反而脱离了群众的“朴实”需求。 “假如出车祸，汽车翻车了怎么办？车门打不开，电池也碰撞燃烧了，车主等着被烤熟吗？” 斯特劳贝尔仍揪着安全性这一点不放，作为公司的ceo，他需要站在更高的位置上考虑这款新车型。 弗朗茨微笑道：“这个问题，我和设计团队也考虑到了。 首先汽车重心会做的更低，底盘离地间隙做的更小，减小翻车的可能性。 其次我们还设计了紧急的手动车门开关，就装在车门的音响里，发生车祸时，拆开音响面板就能看到一条细细的银色拉线，只需要轻轻一拉，车门就打开了。” “那你能确保铰链、车门、车顶的耐用可靠吗？加入这么多非常规设计，加大汽车生产成本的同时，也增加了很多设计难度。” 面对斯特劳贝尔的质疑，弗朗茨摊了摊手，“我目前无法给予你任何保证，因为model x现在连第一辆原型车都还没造出来，我们需要更多的测试和探讨。 我今天只是来展示设计方桉的，制造环节是车辆工程团队在负责。” 斯特劳贝尔皱眉道：“设计方桉决定了特斯拉接下来的发展方向，你的方桉过于激进和冒险，会给model x带来很大的变数。” “我却不这么看，特斯拉应该永远走在创新的道路上，冒一点险是值得的。 而且鹰翼门方桉需要通过最终测试才会运用在model x上面，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斯特劳贝尔嗤笑道：“那意思是说可能会有小问题了？” “我很坦诚的说，这是避免不了的，任何汽车都避免不了。 何况特斯拉只是一家新的汽车公司，我们的造车工艺还比较……粗糙这个形容词或许比较恰当。” “我还是不赞成model x启用鹰翼门设计方桉，我们经受不起失败。” “还没开始造车呢，你就谈起了失败。” “这是戴伦说过的，未谋胜，先谋败。” “特斯拉的成功，正是因为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如果丧失了这种进取精神，特斯拉只会沦为一家平庸的公司。” …… 两个人越吵越激烈，面红耳赤的看着对方，谁也说服不了谁。 见状，夏景行站出来一锤定音道：“好了，不必争了，我决定了，model x采用弗朗茨提出的鹰翼门设计方桉。” 弗朗茨满脸喜色的看着夏景行，从未觉得老板如此英明过。 而斯特劳贝尔则有些不甘心，试图劝阻夏景行，却被后者挥手制止了。 “不必多说了，鹰翼门必须要做，而且要尽快造出原型车。 特斯拉的产品需要长期保持一种创新的面貌，这是我们最大的卖点。” 斯特劳贝尔叹了口气，“可我就是担心啊！” “那就把你的担心全部用在车辆质量检测上面，保证每一辆车出厂后都能令用户满意。” 见夏景行态度坚决，执意要给model x装上鹰翼门，斯特劳贝尔也熄灭了继续劝阻的念头，他是夏景行一手扶持坐上ceo位置的，夏景行的命令，他不能不听。 正文 1479、瓦次普 山景城。 一座飞盘场内，十几个穿着短袖短裤和瑜加裤的男男女女正在开心的玩飞盘。 玩了一会儿，两个汗流浃背的中年白人男子体力不支，率先退场了。 “明天《社交网络》就上映了，要不要去看？” 说话的是一名身材高大、头发微秃的三十多岁的白人男子，他一边猛灌矿泉水，一边询问坐在身边的飞盘队友，同时也是他的创业合伙人。 “为什么要去？就因为是远景资本送来的电影票？” 说话口气狂妄的白人男子看起来比他的同伴年长几岁，正一脸不爽的捏矿泉水瓶子，瓶子都已经被他捏扁了，却还不松手。 “布来恩，我们账上的资金已经不多了！” “这我知道！不过只要我们省着点花，应该够维持到明年了。 只要坚持到明年，瓦次普的用户将会迎来一轮暴涨。 与风投谈判时，我们才能有足够的筹码。” 秃头男子问道：“万一融不到资金呢？约翰他们可不会再给我们提供25万美元的种子资金了。” 名叫布来恩的男子嘴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对戴伦·夏有很大的意见，可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很久了吗？ 而且当初拒绝招聘我们的可不是戴伦·夏，是faebook的hr。 戴伦夏现在已经和faebook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远景资本连续对我们释放出善意，我觉得我们应该坐下来与他们聊聊，听听他们开出的条件。 生存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要靠后。” 布来恩看着秃头男子，问道：“简，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跟你不一样，你出生在美国的富裕家庭，而我出生在二毛国的小村庄里，在移民美国前的16年里，我连电脑是什么样的都没见到过。 到了美国，我们一家居住在政府资助的房屋中，靠领取食品救济券生活。 我受够了饥饿和贫穷的感觉，我迫切希望在美国创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我觉得戴伦夏跟我很类似，都同样出生穷苦，来自落后的国家，而他依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了超级富豪，但我还是一个无名小卒。 这或许是一次我们与戴伦夏搭上线的机会，远景资本在硅谷很有能量，领英、特斯拉、耶尔普……许许多多的公司都拿到过他们的投资，并迅速成为了估值十亿美元、数十亿美元的明星创业公司。” 布来恩深深的看了伙伴一眼，说道：“好吧，那我们明天一起看电影去。” “布来恩，谢谢你！” “我没说同意远景资本的投资，只是单纯的去看一场电影。 说实话，我也有点好奇，《社交网络》里面究竟讲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你没看小说吗？” “我对faebook完全不感兴趣！” “口是心非的家伙！” …… ………… ………… 帕罗奥图的一家影院门口。 夏景行坐在一辆model s汽车后排，与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也就是vc基金经理瑞奇·米尔纳你问我答式的聊着天。 “听说a16z最近风头很劲？” “也还好吧，主要是马克·安德森那颗卤蛋的名气很大，从创业者转型做风投后，依托过去的名气和资源，拿到了一些好项目资源。 最近马克·安德森天天约我打球，希望我们允许a16z参与爱彼迎的下一轮融资。” 夏景行轻轻点头，马克·安德森是网景浏览器创始人，也是一个年少成名的幸运儿，24岁就把网景送上了市。 十几年过去了，网景被aol收购了，马克安德森也从帅小伙一枚变成了一颗卤蛋。 因为他的缘故，马克·安德森并没有像前世那样顺利投资脸书和推特，身上的传奇色彩没有那么的浓厚，不过依然不可小觑，不出意外的话，a16z这家新生的vc机构可能会成为远景资本美国vc基金最大的几个对手之一。 “你看着处理吧，如果爱彼迎的几个创始人不希望由我们独家领投下一轮融资，那你就把马克·安德森拉进来，权当结一个善缘吧！” “好！” 说罢，瑞奇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喃喃自语道：“那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马上电影场次就轮到我们了，别是不来了吧？” 夏景行笑了笑，“再等会儿吧！别小看这两个家伙，你不觉得他们搞出来的那个手机通讯应用很有意思吗？” “我觉得挺一般的，除了设计理念以外，其他全是不合格。 尤其是他们对风投的态度，如果不是你反复叮嘱，我可能直接放弃这个项目了。” 夏景行正要说话，突然听见瑞奇上衣兜里传来了一长串铃声。 “你们到了？在哪呢？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瑞奇匆匆的下了车，看见不远处两个程序员打扮的中年白人男子站在电影院门口，其中一个秃头的男子还在向自己挥手。 夏景行从另外一边车门下车后，戴上墨镜，并走到了瑞奇身边。 “就他俩了是吧？” 瑞奇轻轻点头，然后与夏景行一起朝瓦次普两名创始人走了过去。 “简·库姆、布来恩·阿克顿，很高兴认识你们，瓦次普应用开发的很棒。” 被叫出名字的两个人看着夏景行，愣了几秒才认出夏景行。 “戴伦，是你约的我们看电影？” 简·库姆，也就是秃头男子没压制住内心的惊喜，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布来恩·阿克顿对faebook和夏景行一直观感不佳，但看见夏景行真人了，所有的不快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满脸堆笑的与夏景行握手。 “是的，这是一部根据faebook创业故事改编的人物传记电影，大家都是创业者，可以一起欣赏一下这部电影。” 夏景行表现出的平易近人，令本就对他有好感的简·库姆好感值疯狂上升，乐呵呵说道：“戴伦，你是成功创业者，享誉世界，而我们只是两个小开发者。” “faebook原来也只是一家小公司，通过观看电影，你们可以看到很多曾似相识的画面。” 夏景行没有多谈的兴致，挥了挥手，“走吧，电影马上就开始了，咱们看完了电影再聊。” “好。” 一行人笑容满面的簇拥着夏景行走进了电影院。 正文 1480、威逼利诱 《社交网络》这部电影是根据本·莫兹里奇出版的小说改编而成的。 小说内容一部分属于是事实，一部分则属于是杜撰的，或者叫艺术加工。 小说自去年出版后，在美国取得了非常不俗的销量成绩，无数的美国民众争先恐后的挤到书店去一睹究竟。 faebook创业三人组的爱恨情仇，以及faebook创立背后的隐秘故事，再加上那个夸张的书名，在很多年轻人看来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本·莫兹里奇也不愧是知名的出版作家，一个简单的创业故事，愣是被他写的跌宕起伏，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在小说中，固然有夏景行和小犬对不住克里斯汀娜的地方，但两人最终都是被她使用各种手段逐出的公司。 也就是说，克里斯汀娜在莫兹里奇笔下，被描述成了一个充满心机的女人。 这件事令克里斯汀娜很不开心，于是就有了后面漫威影业投资《社交网络》的事情。 博美人一笑是其一，更主要的是夏景行策划了一起电影炒作脸书ipo定价的方桉。 不出意外的话，脸书会借着《社交网络》掀起的观影热潮和话题度完成在纳斯达克的超大规模ipo。 整个电影项目，除了受远景资本100%控股的漫威影业投资了4000万美元以外，索尼哥伦比亚影业还参投了2000万美元，同时担任影片的美国发行方。 这部电影很有意思，因为faebook三个创始人分别来自三个不同的国家，所以三国电影市场都是潜在的票仓。 鉴于此，电影的三个主演也分别找了中国人、曰本人和美国人担任，剧组还特地去中国和曰本取了部分景。 克里斯汀娜的扮演者是初出茅庐的新演员莉莉·柯林斯，具有英国和美国双重国籍，今年才刚满21岁，青春靓丽，与几年前还在斯坦福读书的克里斯汀娜形象很相符。 而夏景行的扮演者，本来剧组是想找一个abc来充当的，但被夏景行阻止了，要求必须是一个纯正的中国人扮演自己，在他看来，abc的肢体语言和动作太别扭了。 后面，好来坞来中国招聘男主角扮演夏景行的事情，还在中国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娱乐圈的年轻男演员全部行动起来了，到处找门路、递条子，希望获得这个打入好来坞的机会。 因为这部电影是除李小龙、尊龙之外，中国人第一次在好来坞电影中担任男主角，不是什么反派或者龙套，是光鲜亮丽的形象。 而且好来坞还有消息传出，《大空头》或许将被改编成电影，不出意外的话，戴伦夏又是男主角之一。 也就是说，在《社交网络》表现出色的中国男演员将很有可能再获得一部好来坞电影的主演角色。 而且，谁也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拍《复兴工业》、《中国社交之王》之类的人物传记电影。 光是守着夏景行一个角色拍，都够幸运儿吃上半辈子老本了。 黄华中、王长天、余东都给夏景行打过电话，推荐了不少他们公司旗下的男演员，比如油王。 夏景行全部婉拒了，钦定了橘品影业旗下一个名叫“林淼”的签约男演员参演《社交网络》。 小伙子90年生人，今年才二十岁，长得帅气英挺，还学过武术，最主要的，他跟夏景行长得有几分相似。 本来公司是想让他出演《蜀山剑侠传》的，可电影一直没拍，于是夏景行就让他先来《社交网络》混个脸熟。 要是林淼能够在国外混出一点名气，将来《蜀山剑侠传》也可以尝试一下海外发行上映。 扮演小犬的曰本演员，索尼哥伦比亚选择了木村拓哉。 38岁的中年人了，扮演十几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化点妆也差不了太远。 可是这气质嘛，只能说与小犬严重不相符。 夏景行一行四人坐在影院后排，津津有味的观看着电影。 大银幕中，电影已经播放十几分钟了，三个来自不同国家的年轻人已经创办faebook网站了，正在为发展资金而苦恼。 把头发特地染成红色的莉莉·柯林斯坐在一间面积狭小的办公室，在她对面坐着扮相年轻的木村拓哉和林淼。 “……要不我们直接卖成人用品吧？我家里有渠道。 光是斯坦福一所大学，一天不知道就要消耗多少相关用品。” 木村拓哉扮演的小犬没比现实中好多少，一开口就引得影厅里一阵爆笑。 莉莉·柯林斯抱着手，没好气道：“小犬，我们是社交网站，不是电商网站，更不是成人电商网站！” 木村拓哉逗比的说道：“社交网站的本质就是交友啊！交友的本质就是滚床单啊！” 影厅内再次爆笑，连夏景行都忍不住笑了，好像小犬以前是提议过卖成人用品，没在脸书圆梦，现在终于凭自己的努力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全产业链成人帝国。 “好了，不要吵了，卖东西在我看来是一个不错的思路，可以在我们获得风投融资前支撑网站的发展。 不过卖成人用品确实不合适，我们卖t恤！印着脸书logo的t恤……” 接着镜头一转，三人出现在了中国的义乌商贸城，身边一堆的小摊贩。 兜兜转转，三人还是没找到进货渠道，最后辗转找到了阿狸巴巴…… 接着，伴随着一阵动感的bgm，校园中开始出现大量的穿着脸书t桖衫的年轻人。 三个创始人忙的四脚朝天，银幕中呈现了几组不同的镜头，有向中国催货的，有联系其他学校兜售t桖衫的，还有找亚马逊商谈合作的…… 同时，脸书后台显示的注册用户数量开始飙升，十万、百万、千万……直至拿下了全美所有大学，开始向高中渗透。 看到这一幕幕，坐在夏景行身边的简·库姆忍不住小声的开口问道：“戴伦，脸书的第一桶金真是卖t桖挣来的吗？” 夏景行微微一笑，“你觉得可能吗？进货不要成本的吗？” 简·库姆恍然大悟，说道：“是从天使投资人那里获得的本钱对吧？” 夏景行轻轻地点头，没有再多说。 见状，简·库姆也安心的看起了电影，不再多问。 此时电影已经播放到脸书a轮融资的场景了。 三个创始人通力协作，与一家家风投机构斗智斗勇，最终拒绝了小气而又霸道的红杉资本，选择了阿克塞尔作为a轮投资人。 5000万美金到账后，脸书的发展就像是坐上了火箭一般，开始鸟枪换炮，搬出学校，搬进硅谷…… 此时电影也播放了差不多一半了，故事情节开始出现反转，三个创始人由前半场的励志、团结、搞笑走向分裂、堕落和压抑。 先是林淼与其他女孩儿约会被莉莉·柯林斯抓了一个现行，接着是木村拓哉开始花天酒地…… 矛盾出现后，三个人开始争吵不休。 渐渐的，莉莉·柯林斯开始掌握公司的大权，林淼和木村拓哉被边缘化。 就在两人逐渐不满的时候，莉莉·柯林斯再次出手了。 她打着与林淼复合的幌子，一起滚了床单，两人在床上密谋针对小犬。 接着，小犬出局了，离开了公司，开始专心致志的发展自己的成人王国事业。 再接着，林淼也被莉莉·柯林斯踢出局了。 不过在这里，电影与小说出现了差异。 小说中，夏景行与克里斯汀娜打完分手泡后，一个人独自登上了前往纽约华尔街的飞机，事业焕发第二春。 但今年的新闻证明，两人晚了好几年才分手，孩子都生了一个，肚子里还怀了一个。 所以电影出现了不同的一幕，两个人经历了无数波折，最终选择原谅了彼此。 电影最后，林淼骑马来到乡间牧场，看到了大着肚子的莉莉·柯林斯。 蓝天白云下，一望无垠的草原上，久别重逢的两个人默默的注视着彼此…… 接着，电影开始出现字幕，影厅内灯光亮起，一个个观众开始起身离席。 夏景行一行四人也跟着人群准备离开，然后他听到了很多人在讨论电影。 “这结尾什么意思啊？” “这你都看不懂，克里斯汀娜最终选择了原谅那个中国来的花花公子。” “啊？不是分手了吗？” “前几个月的新闻你没看吗？戴伦夏老毛病又犯了，被克里斯汀娜扫地出门，连股份都没有了。” “戴伦夏好惨啊！克里斯汀娜太有心机了。” “这一切都是戴伦夏咎由自取！小说的名字就讲的很明白了，faebook诞生史，一个关于性、钱、天才和背叛的故事。 戴伦夏是一个天才，但他因为性背叛了克里斯汀娜，所以钱全都归克里斯汀娜了。” …… 夏景行留意了一下，大部分人都在唾弃自己，看到这一幕后，他终于放心了。 他被骂几句无所谓，别骂克里斯汀娜就成。 抛开影迷代入现实骂他的事情，整部电影在影迷口中的评价还不错。 除了体现了曰本文化、中国文化和美国文化的碰撞以外，还把三位主演的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也基本复盘了脸书的整个创立过程和发展阶段。 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三个主人公的心态也开始不断变化，为最终的分道扬镳埋下了伏笔。 听着一路骂自己的声音，夏景行终于走出了这间影厅。 他看了看身后的简·库姆和布来恩·阿克顿，说道：“一起去喝杯咖啡怎么样？” 两人对视一眼，皆点了点头。尽管他们很想问问夏景行是如何看待这部电影的，有哪些情节是真的，哪些情节是假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决定先聊了正事再说其他的。 四人分乘两车来到了一间咖啡屋，点了几杯咖啡后，坐在屋外的太阳伞下聊了起来。 “我很早就在关注你们公司，距今大概有一年时间了。” 夏景行这一开口，就让瓦次普的两个创始人很惊讶，两人没有接话，继续耐心的往下听。 “瓦次普是去年2月份注册的公司，推出应用几个月后，就获得了25万用户。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发展速度很快。 去年底的时候，你们升级了应用，加入了发送图片的功能，一下子变得更受欢迎了。 但烦恼也随之而来了，面对大规模增长的用户，你们需要招募更多的人手，租用更好的服务器。 可你们偏偏在办公室里贴了一个标语：不卖广告、不做游戏、不耍花招。 我很好奇，你们打算怎么生存下去？” 简·库姆笑了笑，“戴伦，你对我们还挺了解的嘛！” “我刚刚说过了，我关注你们团队很久了，同时，我也是瓦次普的用户。” 夏景行打开手机，展示了一下安装在手机上的瓦次普应用。 简·库姆点了点头，“谢谢你对我们的认可！生存问题我们也考虑很久了，我们打算对瓦次普进行收费，不贵，099美元即可下载使用。” 夏景行笑道：“这个价格的确不贵，大部分人都支付的起，不过收费的话，用户只能通过信用卡或电子平台付款，这会把一部分用户挡在门外，比如学生。 不要小瞧学生用户，他们代表着一家公司的未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假如市场上出现瓦次普的同类应用，并且免费的话，你们打算如何应对？” 简·库姆正要开口，被合伙人布来恩·阿克顿抢先一步回答道：“戴伦，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们是否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夏景行把视线投向布来恩·阿克顿，后者一脸的坦然，似乎不怕自己的插话会引起夏景行不快。 “好，你问吧！” 夏景行看了一眼准备发作的瑞奇·米尔纳，示意他稍安勿躁。 “远景资本是否打算投资瓦次普？” 夏景行轻轻点头，“包括但不限于投资。” 布来恩·阿克顿皱了一下眉，“除了投资，还有其他的合作方式吗？”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好吧，那我没问题了。” 见布来恩·阿克顿还算识趣，夏景行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他刚刚跟简·库姆聊的稍微多一点，感觉这个人应该是一个突破口。 简·库姆想了一会儿夏景行的问题，回答道：“如果出现免费的同类应用，我们应该只能取消收费，至少是取消一段时间，取得竞争优势了再收费。” 夏景行说道：“你的这个策略是正确的，不过却不适用于现在的瓦次普。 据我所知，你们应该只是从五名前雅虎同事那里获得了25万美元的种子轮融资吗？应用上线到现在一年多时间了，至今没有接受过新的投资。 我想假如有充足的资金，瓦次普的用户量可能是现在的好几倍。” 简·库姆满脸含笑的看着夏景行，说道：“所以我们接受了你们送出的电影票。” 夏景行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电影好看吗？” 简·库姆说道：“还不错，完全没想到戴伦你们在刚创业的时候也窘迫过。” “自从融资后，就没有太过窘迫了。” 简·库姆被夏景行的话逗笑了，说道：“戴伦，其实我们不排斥接受你的投资，前提是……” 说到这，简·库姆顿了顿，看了同伴一眼后才说道：“不干扰瓦次普的运营，我们有我们的坚持，比如你刚刚提到的不卖广告，不做游戏，不耍花招。” “我尊重每一位创业者的决定，正如当初我受到阿克塞尔的尊重一样。” 夏景行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们不妨先听听我开出的条件。” 闻言，简·库姆和布来恩·阿克顿全都正色了起来。 “两个选择，第一，远景资本投资1000万美元，我们要25%的股份和接下来三轮融资的领投权。” 简·库姆微微皱眉，但没有做声，3000万美元的投前估值倒是不低，只是连续三轮融资的领投权，让他心里有些踟蹰。 夏景行察言观色，注意到简·库姆可能对这个方桉不是那么的满意，于是又说道：“第二个方桉，由脸书收购你们，给你们4000万美元现金或者等值的股票。” “我们不会卖掉公司的。”布来恩·阿克顿态度坚决的说道。 夏景行澹澹道：“瓦次普是个好应用，但明显不赚钱，需要一家巨头企业在背后做支撑。” “或许戴伦你说的是对的，但我们肯定有办法维持公司的生存。” 夏景行不理会布来恩·阿克顿，把目光投向简·库姆，从搜集的资料来看，这位二毛国移民可是很渴望在美国收获成功，改变全家人命运的。 面对夏景行开出的条件，简·库姆的确很心动，不过他跟布来恩·阿克顿之间有过约定，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卖公司。 布来恩·阿克顿见合伙人在夏景行的糖衣炮弹下撑住了，心中暗暗点头，随即他把目光投向夏景行，说道：“戴伦，第二个方桉我们无法接受，瓦次普是我们的非卖品，也是我们实现梦想的舞台。” “卖掉公司后，你们依然可以带领瓦次普前进。” “抱歉，我无法接受。” 夏景行没再劝了，不卖就不卖吧，反正他还有备用方桉。 “那第一个方桉呢，你们的答复是？” 布来恩·阿克顿说道：“25%股份太多了，一半的话，我们可以接受。” “那你们怕不怕faebook与你们竞争？” 正文 1481、静观风云变幻，坐看潮起潮落 夏景行面色冷峻的看着两个还只能算是小虾米的创业者，说实话，站在创业者的角度，他也很讨厌风投的狮子大开口。 可他现在的身份是风险投资人，自然要为自己攫取最大的利益。 假如两位创始人同意把瓦次普直接卖给脸书，那么他和克里斯汀娜、夏泽睿加起来能够分享瓦次普成长起来后的4525%红利。 4525%这个数字，也是一家三口对脸书的实际持股比例。 打个比方，瓦次普未来估值200亿美元，收购成本价几千万美元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脸书整个公司因为这起收购案净赚200亿美元，夏景行一家三口作为公司股东，可以分享到超过90亿美元的利润。 如果把“脸书直接收购瓦次普”比作左口袋，那么“远景资本投资瓦次普”可以视作右口袋。 这也意味着，右口袋至少需要赚90亿美元才能与左口袋相等，具体体现在瓦次普身上，需要远景资本持有瓦次普4525%股份。 低于这个数，就意味着远景资本连续几轮投资瓦次普，还没有脸书直接收购该公司来的划算。 而且投资瓦次普还有不少的变数，如果两位创始人后续引入其他的风投机构，意味着远景资本几乎没有可能拿到瓦次普4525%股份。 从内心来讲，夏景行还是希望两位创始人能够选择第二个方案的，即把公司直接卖给脸书，省时又省力。 不过两人执意不打算卖掉公司，他也懒得多说废话，直接亮底牌！ “戴伦，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布莱恩·阿克顿听到脸书要下场与瓦次普竞争，心里顿时有些慌乱，不过脸上还是佯装镇定。 “这不是威胁，而是忠告！” 夏景行的视线从两名创始人脸上一一划过，淡淡一笑道：“faebook早在两年前就推出了在线聊天工具faebook chat，这个工具是一款基于web网页的程序，用户无需下载安装，登陆网站后即可以在faebook每一页底部看到聊天工具条，还可以通过它了解到朋友们是否在线、当前正在和谁聊天等信息。 这是一款很实用，也很受欢迎的im工具，推出短短两年时间，就拥有了几亿活跃用户。” 布莱恩·阿克顿有些不服气的说道：“那是因为它依托了脸书庞大的用户基数，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自然看得更远。” “我不否认这款即时通讯工具取得的辉煌成功与脸书有着直接的关系，因为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不仅仅是faebook chat，所有依赖脸书平台做推广的应用程序、小工具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声破天借助faebook覆盖全球十亿用户的庞大社交网络，从一家位于瑞典斯德哥尔摩的小公司发展成为了横跨欧、亚、非、大洋洲和南北美洲的全球第一音乐流媒体公司，除了南极洲没有用户以外，全球六个大洲都有声破天的用户。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脸书的帮助，他们才得以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顺利的把业务触角伸到了其他地区。 类似的公司还有星佳，他们开发的社交游戏在faebook开放平台上拥有上亿的用户，每天都有几百万美元的游戏流水入账，马克·平卡斯那个家伙已经嚷着要把公司送到纳斯达克去上市了。 还有……” 刚刚一直在埋头沉思的简·库姆突然出声打断道：“抱歉，戴伦，我需要打断你一下，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们都懂，我们也很羡慕脸书拥有的强大资源。 可这还是不能改变我们的决定，我们打算走出一条独立发展的道路。” 夏景行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不疾不徐的说道：“如果faebook chat被拆分出来，从网站的一个在线聊天工具变成手机即时通讯应用，你们猜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简·库姆和布莱恩·阿克顿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丝忧虑。 夏景行继续道：“这不是我在危言耸听，而是脸书发展的必然，作为社交巨头，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分社交领域的。 faebook chat推出手机应用版后，脸书、推特、声破天，甚至还有油管都会与之打通，这一顿操作下去，它能获得多么庞大的助力，不需要我进行赘述了吧？ 而且有脸书在背后撑腰，它应该是一个永久免费使用的手机应用。” 布莱恩·阿克顿已经没有刚刚的自傲了，夏景行讲述的这些东西，每一条都是对他们自信的打击。 脸书有10亿用户可以转化成即时通讯用户！ 脸书有钱，可以免费！ 脸书可以聘请更多工程师，高频率升级手机应用！ …… 脸书有太多太多资源了，而瓦次普只是一家还没获得正式风投融资的小不点，脸书随便打个喷嚏，都能让瓦次普迎接一场狂风暴雨。 “戴伦，我听你这口气，似乎还是想劝说我们接受脸书的收购？”简·库姆问道。 “当然，与脸书为敌，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简·库姆又问：“那你为什么还给出另外一个方案？觉得我们有希望掀翻脸书，哪怕希望很渺茫，总归是有希望？” 夏景行看着眼神透露着一丝狡黠的简·库姆，微笑道：“你错了，即时通讯应用市场很大，pc时代就活跃着微软msn、雅虎通、aol等几大玩家。 瓦次普如果能走出一条特色发展道路，或许能够保证在这个市场占有一定份额，哪怕份额很小，却依然有投资价值。” 简·库姆笑了笑，“难道不是做风险对冲吗？” “也有这种考量，不过总体占比不大，faebook chat很快就要推出手机应用了，留给瓦次普的时间不多了。” 夏景行没有吓唬两人，而是脸书真的在大力向移动互联网转型，这个过程已经持续了一两年时间了。 克里斯汀娜受益于与他亲近的关系，耳濡目染之下，非常重视移动互联网，而且这一世的脸书发展要比前世快上两年时间。 前世是小麻子对移动端的即时通讯应用不够重视，都2012年了才开始发布产品，那时候的瓦次普已经一飞冲天了。 现在的瓦次普还很弱小，如果克里斯汀娜大力发展自家的即时通讯应用，可能瓦次普大概率会被摁死。 考虑到有那么一丢丢摁不死的可能性，所以夏景行才心平气和的坐下与两位创始人谈收购、谈投资。 这样的做事风格略显保守了，不过却比较保险。 两名创始人全都不说话，在消化夏景行带给他们的庞大信息。 一旁默默坐着的瑞奇·米尔纳终于开口了，“假如我是二位，就同意把公司卖给脸书，因为这是最保险的方案。 最不济你们也要改变对于融资的态度，因为留给瓦次普的时间很短暂了。 脸书就好比一辆高速行驶重型卡车，一旦调整方向，对准你们压过来，瓦次普这辆小汽车的生还可能性很小。” 尽管瑞奇·米尔纳已经说的很客气了，但在两名创始人听来，这种比喻还是有些刺耳。 简·库姆终于沉不住气了，梗着脖子，直接问道：“戴伦，你还有远景资本跟脸书的关系那么亲近，如果瓦次普接受你们的投资，岂不是脱光衣服暴露在脸书面前了？ 我们两家公司可是潜在的竞争对手，瓦次普为什么要接受身为脸书大股东的远景资本的投资？” “这个问题问的好！” 夏景行微笑道：“你可以把选择接受远景资本的投资，理解为一条后路。 假如你们在与脸书的竞争中落败，脸书可以收编你们的残兵败将，你们可以获得一笔不算少的二次创业资金。 假如没有远景资本充当两家公司之间的桥梁，一旦瓦次普落败了，你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简·库姆一脸狐疑的问道：“戴伦，冒昧问一句，我现在很好奇你和脸书之间的关系？” “这个问题很简单，虽然我和克里斯汀娜之间闹了点小矛盾，但远景资本仍然是脸书的最大机构股东。 如果瓦次普不接受脸书的收购，也不接受远景资本的投资，那我们自然要站到维护脸书利益的角度去消灭你们。 如果瓦次普接受远景资本的投资，并且持股比例高于脸书，那么我们两不相帮，你们两家公司自由竞争。 无论谁胜谁负，远景资本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简·库姆轻轻点头，夏景行的回答跟他猜测的差不多，就是做风险对冲。 了解清楚了夏景行的真实想法，原本坚持不卖公司的简·库姆内心开始迟疑。 夏景行可以说给了他们很多种选择方案，而且每种方案开出的条件都很不错。 接受脸书收购，那么大笔的脸书股票或者现金到手； 不接受脸书收购，但接受远景资本的投资，最好的结局是打败脸书，成为即时通讯领域的王者，最坏的结局就是创业失败，脸书随便给点小钱打包收购瓦次普的员工、资产，对于创始人来说，这个方案也不算吃亏； 既不接受脸书收购，又不接受远景资本的投资，那么瓦次普会成为两家公司的眼中钉肉中刺，必须要拔掉的那种。 简·库姆无法想象自己选择了第三种方案，拒绝了夏景行的友谊，瓦次普会遭受怎样的打击。 面前这个平易近人、态度温和的年轻商业大亨恐怕会立马露出真面目，以最疯狂的动作撕碎瓦次普。 这就是弱小的悲哀了，夏景行貌似给了他们选择，其实没有给选择。 简·库姆拿不准主意，向合伙人投去了目光。 布莱恩·阿克顿同样心绪复杂，戴伦夏今天亲自出马，摆明是要他们做出选择，当朋友还是当敌人？ 这种被人威逼利诱的感觉很不好受，令布莱恩·阿克顿心里窝着一团火，但他不敢发火，更不敢掀桌子。 戴伦夏睚眦必报的名声不仅响彻中国，在美国也同样传播广泛，更何况对方的财力、脸书的威势，就好比两座大山一样，令他们只能仰视，与这种商界巨头对抗，需要莫大的勇气。 在心中权衡了一番后，布莱恩·阿克顿说道：“戴伦，如果接受远景资本的投资，假如瓦次普在与脸书的竞争中落败了，脸书真的会收购瓦次普？” 夏景行嘴角微微上扬，“当然会收购啊！即使瓦次普最终落败了，但起码证明了你们赛道选择正确啊，而且拥有一批富有经验的员工，这对于脸书来说，有一定的收购价值。” 布莱恩·阿克顿轻轻点头，他倒是不怀疑夏景行骗他，毕竟远景资本真金白银投入，也需要一个清算退出的机会，慷脸书之慨收购瓦次普，远景资本也能少赔点钱，甚至不赔。 “我决定了，接受远景资本的投资，并且同意附加条件，由你们连续领投三轮。” 布莱恩·阿克顿很有决断力，知道瓦次普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了，索性也不再多做反抗，干干脆脆的接受夏景行的友谊。 简·库姆瞪大眼珠子看着合伙人，不明白对方昨天还比较抗拒脸书和远景资本，怎么今天就转变立场了。 “简，同意吧！这是瓦次普唯一的选择，我们只有拼命的把公司、把用户量做大，瓦次普才有可能生存下去。” 说到这，布莱恩·阿克顿转头看向夏景行，说道：“另外，我也相信戴伦的人品，他既然说了远景资本保持中立，就一定会保持中立。” “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夏景行知道布莱恩·阿克顿说这话的意思还是不太感到放心，于是再次表态道：“脸书和瓦次普在远景资本看来都是一样的，都是我们的被投企业。 甚至我还更希望你们能够获胜，因为远景资本对瓦次普持股25%，而对脸书的持股比例只有1977%，等过几天脸书上市了，这个持股比例还会继续下降。 你们要是有本事蛇吞象收购脸书，我也是乐见其成的。” 两名创始人都没把夏景行的话太当真，他们要真有超越脸书的信心，恐怕就不会同意接受远景资本的投资了。 现在之所以选择接受远景资本的投资，也只是感到不死心，想试试罢了。 简·库姆说道：“戴伦，我也同意了，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尽快签订投资协议，1000万美元尽快打到我们公司账上。” “好的，没问题，我也很期待你们在重压之下，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见两名创始人终于妥协了，夏景行彻底放心了。 他对于前世无比成功的瓦次普，始终还是有些忌惮的。 他要是不去埋钉子，被红杉资本抢先了就麻烦了。 要是脸书在即时通讯之战中再翻车，那就更加糟糕透顶了。 不过现在钉子既然已经埋下，那么他可以静观风云变幻，坐看潮起潮落了，反正肉都烂在锅里，谁赢都一样。 ………… ………… 六月一号，儿童节。 《社交网络》上映一周，以2600万美元的首周票房，位居北美票房排行榜榜首，同时还在网上掀起了一股讨论热潮。 影片的剧情走向、对三位主角的人物形象刻画、现实中三位主角的真实形象……全都在网友的讨论当中。 夏景行不出意外的又被口诛笔伐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脸书这家公司再次被全民热议，新闻热度高的一度压下了很多时事政治新闻。 伴随着这股新闻热潮，脸书上市的时机也彻底成熟了。 正文 1482、脸书上市（上） 此章节正在https://努力更新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https://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https://，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 https:// 作为捕蛇者，许应一直老老实实勤恳本分，直到这一天，他捉到一条不一样的蛇……三月初一，神州大地，处处香火袅袅，守护着各个村落、乡镇、城郭、州郡的神像纷纷苏醒，享受黎民百姓的祭祀。然而，从这一天开始，天下已乱。本书又名《九九六修仙》《零零七也修真》《内卷》《卷到死》《谁tm也别想飞升》《好坑》《坑大坑深》《扶我起来》《三十五岁那年，我的福报来了》及《许大妖王现形记》等！ https:// 生命恶魔、规律恶魔、知识恶魔、命运恶魔、战争恶魔……当种种诡异的力量入侵，世界从此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端。有人奉其为神明，作为代言人行走在大地之上。有人选择在猩红的夜晚，饮上一杯烈酒，举起了手里的猎枪。。 洪主https:// 万里深海埋藏着千年隐秘，荒虚外神灵窥视人族九州，深山海域间妖魔掀起天灾浩劫。但，大江东去，洗不尽英雄血。武者持刃，护山河万里。仙人驭剑，战九天星河。自六千年前成阳大帝起兵，这天下便是我人族天下，大乾帝国的扬州，一个叫东河县的地方，名为‘云洪’的少年，刚看完了这一期的《九州仙魔》————短暂双开，三百多万字的《寒天帝》即将完结。 https:// 十万年前，人族在仙魔大陆发展到巅峰时期，共有九大圣地，分别掌控着九大传承天书，一场突如其来的天地巨变，仙魔大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天崩地裂，生灵涂炭，其中以人族损失最为惨重，七大圣地覆灭，传承从此断绝，九大天书仅存其二。少年凌风，腾空出世，杀神魔，逆九天，战六道轮回，带领人族重回巅峰，执掌鸿蒙大道。 https:// 国之将亡，必有乱世妖孽，国之将亡，必有济世真人 https:// 山河千里写伏尸，乾坤百年描恶虎。天地至公如无情，我有赤心一颗，以巡天。——————欢迎来到，情何以甚的仙侠世界。——————赤心营：https:// 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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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我的投资时代更新，1482、脸书上市免费阅读。https:// 正文 1483、脸书上市（下） 此章节正在https://努力更新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https://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https://，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 https:// 作为捕蛇者，许应一直老老实实勤恳本分，直到这一天，他捉到一条不一样的蛇……三月初一，神州大地，处处香火袅袅，守护着各个村落、乡镇、城郭、州郡的神像纷纷苏醒，享受黎民百姓的祭祀。然而，从这一天开始，天下已乱。本书又名《九九六修仙》《零零七也修真》《内卷》《卷到死》《谁tm也别想飞升》《好坑》《坑大坑深》《扶我起来》《三十五岁那年，我的福报来了》及《许大妖王现形记》等！ https:// 生命恶魔、规律恶魔、知识恶魔、命运恶魔、战争恶魔……当种种诡异的力量入侵，世界从此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端。有人奉其为神明，作为代言人行走在大地之上。有人选择在猩红的夜晚，饮上一杯烈酒，举起了手里的猎枪。。 洪主https:// 万里深海埋藏着千年隐秘，荒虚外神灵窥视人族九州，深山海域间妖魔掀起天灾浩劫。但，大江东去，洗不尽英雄血。武者持刃，护山河万里。仙人驭剑，战九天星河。自六千年前成阳大帝起兵，这天下便是我人族天下，大乾帝国的扬州，一个叫东河县的地方，名为‘云洪’的少年，刚看完了这一期的《九州仙魔》————短暂双开，三百多万字的《寒天帝》即将完结。 https:// 十万年前，人族在仙魔大陆发展到巅峰时期，共有九大圣地，分别掌控着九大传承天书，一场突如其来的天地巨变，仙魔大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天崩地裂，生灵涂炭，其中以人族损失最为惨重，七大圣地覆灭，传承从此断绝，九大天书仅存其二。少年凌风，腾空出世，杀神魔，逆九天，战六道轮回，带领人族重回巅峰，执掌鸿蒙大道。 https:// 国之将亡，必有乱世妖孽，国之将亡，必有济世真人 https:// 山河千里写伏尸，乾坤百年描恶虎。天地至公如无情，我有赤心一颗，以巡天。——————欢迎来到，情何以甚的仙侠世界。——————赤心营：https:// https:// 半妖少年，得妖族圣典，化天狼吞月养女鬼为仆，变朱雀焚天煮海，立白虎大杀四方，修神龙纵横天海，成鲲鹏展翅九天，吞噬天地，身化万妖，统三千世界，战诸天万主，开宇宙洪荒，立不朽道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千万字经验老作者执笔，以两本畅销玄幻大作练笔打磨沉淀的玄幻恢宏之作，燃爆你的青春热血是妖魔更可怕还是人心？当弱小成为原罪，当公正被扭曲，当无人为正义而论，修我妖魔剑，杀出乾朗天！你可以善良，但是必须带有自己的锋芒！当无人为正义而论，若无人愿意为公义而言，那么，我愿成妖为魔杀出朗朗乾坤，左胸这颗纠结 https:// 【双大佬双宠打脸爽文】秦家从小被拐走的女儿找回来了。听说乡下女儿长相丑陋，行为粗鄙，连给她妹妹秦瑶提鞋都不够资格。亲生父母：瑶瑶是妹妹，你多让着她一些。校草哥哥：我只认瑶瑶一个妹妹。幼年未婚夫：我心里只有瑶瑶，土包子滚远点！秦烟：？给你们脸了？*隐形大佬秦烟表示她只想做个朴实无华，岁月静好的普通人。奈何理想很美好，实力狂打脸。黑粉：漂亮无脑，花瓶一个！隔天，有人爆出秦烟入学一周的全科目满分试卷。黑粉：只会读死书，没人和她做朋友！隔天，某高级晚宴上，一群普通人跪舔都没资格的超级大佬排队跟秦烟献殷勤。黑粉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我的投资时代更新，1483、脸书上市免费阅读。https:// 正文 1484、又在挖坑 《脸书上市，造就数千名千万富翁》、 《揭晓脸书上市造富运动背后的故事：公司4052名员工全员持股，人均持有股票或期权1309万美元》、 《一场财富盛宴，从创始人到投资人，再到员工，人人笑逐颜开》、 《脸书上市最大赢家克里斯汀娜身价已超过百亿美金，将成为美国女首富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 坐在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里，夏景行手上端着一杯咖啡，表情平静的浏览着电脑上的新闻。 今天已经是脸书上市第二天了，相关的新闻报道还在不停地传播和发酵当中。 人们最感兴趣的新闻莫过于造富的故事了，媒体自然是按照读者的喜好来撰写文章。 无论是创造一万多倍投资回报率的传奇投资人安德鲁、约翰校长，还是跻身富豪榜的曰本留学生小犬，都是这两天新闻高频率出现的名字，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反倒是夏景行这个主要创始人，在新闻报道中有些落寞，媒体没少阴阳怪气的嘲讽他过早套现股权，从而丧失了一场大富贵，少赚不知几百亿美元。 现在外界普遍认为远景资本持有的百分之十几股权与他这个ceo没太大关系，跟克里斯汀娜之间更是恩断义绝，连上市合影留念都是分开的，这就是最有力的凭证。 对于媒体的胡编乱造，夏景行自然是懒得去理会，甚至巴不得媒体再发挥一下他们过人的想象力。 不过除了他之外，媒体的其他报道也有些不实，比如脸书员工人均千万富翁就错的很离谱。 即使不考虑行权价这种东西，普通员工也不可能真正拿到价值千万美元的股票和期权。 按照硅谷这边的习惯，只要员工被授予了期权或者股权，即使后面离职了也很少会去回购。 因此，脸书已经授予出去的50多亿美元股票和期权，不止是目前在职的四千多名员工分享，还有一些已经离职的员工手上有股票，比如杨浩勇、沉心仪、高丽丽等人手上就有八九百万美元到一千多万美元不等的股票。 最近两天，夏景行收到了很多在职和离职员工打来的祝贺和感谢电话。 离职的员工，比如夏景行的体育投资顾问查马斯和quora创始人亚当·迪安杰罗，两人都曾担任过脸书的副总裁，早在上市之前就离开公司了，还把手上的股票卖了个七七八八，跑去外面创业了。 现在随着脸书上市，很多脸书在职的员工手里有本钱了，都准备学习两人离职创业。 查马斯和亚当在夏景行的授意下，于两年前组建了一个离职员工组织，帮助从脸书出去的员工创业和再就业，这会儿在硅谷已经拥有了不小的声势，形成了一张巨大的人脉网络。 远景资本作为该组织的独家风投合作伙伴，这两年还投资了十几个离职员工创办的企业，从更广泛的角度在延伸远景资本的投资触角。 今天查马斯和亚当给夏景行打来电话，告知他，谁谁谁又要离职了，谁谁谁又要咨询创业事宜了…… 总之就是一句话，人心浮动，公司刚刚完成上市，很多人就准备撤退了。 不过这也是一种正常现象，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钱了谁还愿意打工。 正当夏景行思索这件事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夏景行拿起手机一看，是娄伟打来的，连忙接通了电话。 “景行，恭喜你啊，上市成功，创造了本年度全球最大规模ipo。本该昨天就打电话给你道喜的，怕你太忙，就今天打给你了。” 夏景行笑了笑，“谢谢！我这应该算是不辱使命了吧，给lp创造了一个还算可以的投资成绩。” 闻言，电话那头的笑声变得更爽朗了。 因为中投也是脸书上市背后的最大受益者之一。 几年前，夏景行卖了s基金15%的份额给中投集团，即使上市稀释了部分股权，中投仍然还通过远景资本间接持有脸书226%的股权。 光是这一笔资产就价值20多亿美元了，完全把中投当初投入的15亿美元本钱给赚回来了不说，还净赚一些阿狸、海内控股、油管的股权。 因为这笔投资，近些年在国际金融投资市场踩了不少坑的中投也可以找回一些颜面了。 “其实这次打电话给你，除了向你道喜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同你商量。” “什么事情？” “我们打算再划拨一笔资金给你或者说给远景资本管理，规模不低于100亿美元，具体的数字，咱们还可以再进一步磋商。” 听到这番话，夏景行瞬间有点头大，这是投上瘾了是吧？ 那帮蓝血贵族昨天才给他通了一次电话，全都表示要追加投资，现在娄伟又找上门来了。 其实仔细想想，也觉得正常，因为随着脸书上市，一些股权资产开始变成真金白银，lp对他的信任度再次大幅提高。 夏景行没有急着同意，这件事他要好好再考虑一下。 过去是缺资金，不缺好的投资项目和投资机会，现在则是反过来了。 “这件事我要再研究一下，现在基金的情况有点复杂，等我回国了跟你见一面细聊。” “好吧，那就回国再说。” …… 挂断了电话，夏景行捏了捏眉心，钱多了也烫手，现在他手上哪有那么多蛋糕拿出去分割啊，要不然……把他们的资金引导去投资半导体？ 没等夏景行想出一个完美的方桉，瑞奇·米尔纳就敲门走进了办公室，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孙正义。 “孙先生来了啊，快请坐。” 夏景行起身热情的招呼起孙正义，没感到太惊讶，知道对方是为油管的事情而来的。 瑞奇·米尔纳把人带进办公室后，就退出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房门，屋内只剩下夏景行和孙正义两个人。 孙正义在沙发坐下后，没有打什么马虎眼儿，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戴伦，油管的事情，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夏景行见孙正义这么直接，于是回答的很爽快：“我也不瞒你，油管可能要再融资一笔才能支撑到它被脸书并购那一天。 而且有了新的融资，油管可以在今年搞出不小的声势，为接下来被并购做好准备。” 孙正义仔细的看了看夏景行脸上的表情，他怀疑对方又在挖坑了。 不怪他瞎想，主要夏景行这人有前科，他不得不防。 “戴伦，油管亏损实在太厉害了，软银可能不会再投资它了。”孙正义一脸无奈的说道。 “哦～” 夏景行轻轻点头，“我其实很理解你的担忧和难处，不过没关系，软银退出此次投资，丝毫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友谊。” 见夏景行这么果断，竟然没有一点挽留自己的意思，孙正义不由开始疑神疑鬼了。 “戴伦，你现在找到合适的投资方了吗？” “找到了！” “谁啊？” “我自己！” 孙正义看着满脸笑容的夏景行，心中的怀疑变得更加深了。 不会是欲擒故纵吧？ 他对中国兵法可一点也不陌生，毕竟是他老祖宗传下来的，他也是学过一二的。 正文 1485、我只是一名投资者 在心中斟酌了一番，孙正义决定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戴伦，你有没有征询其他股东的意见？现在脸书上市了，那帮人全都赚了不少，同时他们又是油管的股东，应该对增持油管股权有兴趣吧？” 夏景行嘿嘿一笑，心道心眼儿可真多，要不要上船，给句痛快话就完事了，哪用得着这么反复试探。 夏景行觉得自己被老孙深深误解了，摆明是对自己有看法。 “他们跟你我两家不一样，不太喜欢下重注！参与一下就行了。” 孙正义听懂了，其他股东要么实力不够，要么不喜欢单笔投资几十亿美元的这种疯狂玩法。 夏景行继续道：“要是你不反对的话，油管这次的融资就交给我们来完成吧。 早点把这件事情给解决好了，也好早日推进我们的计划啊。” 孙正义不动声色问道：“油管上一轮融资的投后估值是150亿美元，这一轮融资的估值是多少？” “油管的ceo罗莉请外部机构做过评估，认为250亿美元是个比较合理的数字。” 孙正义皱眉道：“有点低啊！” “其实不低了，油管拆分出来后，最近几年加起来亏了四五十亿美元，在很多人看来就是一家负资产公司。” 孙正义辩驳道：“油管有它的特殊性啊，赚钱的机会还在后面。” “这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投资它了。” 夏景行的话说的很直白，也有点气人，孙正义就被气着了，他感觉自己又被套路了，夏景行是故意引导他说出放弃投资的话来的。 要是夏景行早报出油管的估值，他说什么也要再追加一笔投资。 油管虽然营收和利润远远比不上脸书，但用户量却是可以和脸书掰掰手腕的，就冲这一点，估值也不会太低。 不过拒绝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孙正义没那个脸去收回来。 “在正式投资油管之前，我还有件事想和孙先生商量。” 夏景行看着沉默不语的孙正义，说道：“明年脸书可能还没有足够的资本并购油管。” 孙正义一听这话，当场就炸毛了，用一种威胁的语气说道：“戴伦，我和油管可是签署过协议的，三年没被并购就启动回购协议。” 夏景行摆了摆手，“你别着急，我这会儿不是正准备跟你商量这件事吗？ 脸书估值相较于两年前还是涨了不少，启动回购协议，对软银来说比较吃亏。” 孙正义瞬间不吭声了，回购协议只是他拿出来吓唬人的，可这张协议明显吓唬不了夏景行，对方绝对有这个财力，大不了远景资本斥资几十亿美元收购了软银手上那些股权就是了。 关于这一点，孙正义很清楚，夏景行也很清楚。 如果不是复兴手机、wechat出海曰本，还需要软银关照一下，说不定他真的就黑吃黑了。 不过老孙毕竟是个厚道人，双方没必要刺刀见红。 “我的意思是把回购协议约定的期限再延长那么一二三……就三年吧！” 夏景行一边说，一边观察孙正义的脸色，还好，没有摔杯子或者掀桌子。 “戴伦，你是不是两年前就算计好了？” 面对孙正义的质问，夏景行矢口否认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算的准那么多变量因素。 不过现在的确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变化，脸书的市值才1000亿美元出头，如果因为并购油管导致业绩变脸，股价可能撑不住。 还有脸书的董事会也肯定不会支持这个收购决定。 内外阻力太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孙正义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发现夏景行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不过夏景行定“三年之约”来骗他上车，这件事还是有些令他耿耿于怀。 “当然了，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决定补偿你。” 说到这，夏景行笑了笑，“我知道你对油管其实还是有想法的，只是顾虑太多。 干脆这么办吧，油管本轮融资份额让给你们一半，同时油管再和本轮投资方签署一份对赌协议，如果接下来三年内无法曲线上市，就让油管的其他股东拿出一部分股权补偿本轮投资方。” 一听有对赌补偿，孙正义瞬间来了兴趣，问道：“你确定这么做不会有阻力？” “阻力肯定有啊！不过你和我加起来是最大的股东，可以和其他人讨价还价，同时也给他们施加一定的压力，免得他们将来不支持脸书并购油管的举措。” 孙正义有些心动了，说道：“那帮人既是脸书股东，又是油管股东，只要他们同意合并，应该阻力就不大了吧？” “没错，我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只要他们投下赞成票，加上脸书的盈利也达到了独立养活油管的水平，那么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夏景行压低声音说道：“而且油管现在没有体现出真正的价值，再运营三年的话，大概率就盈利了。” 夏景行没有打包票一定盈利，毕竟孙正义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孙正义轻轻点头，“这个办法倒也不错，我没意见。” 夏景行露出了笑容，说道：“你没意见的话，咱们就尽快展开行动，免得迟则生变。” “瀑布投资、阿克塞尔这些机构股东应该会同意对赌吧？” 孙正义看着夏景行，要是不签对赌协议，他打死不上车了。 “你放心好了，他们那边我去搞定。” 见夏景行这么有信心，孙正义一下子安心了很多。 接着，夏景行又和孙正义聊起了复兴fx3和wechat的事情，希望对方帮忙关照一下在曰本市场的销售和运营。 孙正义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因为油管的解决方案还算让他满意。 虽然明知道夏景行可能算计了自己，但只要能赚钱，谁又在乎那么多呢？ 夏景行在算计他，他又何尝不是在算计夏景行。 而且现在夏景行的财富地位完全不在他之下，两个人维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是利大于弊的。 送走了孙正义，夏景行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算起了账。 这一次为了把两年前挖的坑给填上，同时安抚孙正义的情绪，他把自己都给填进去了。 不过远景资本接下来的这笔投资倒是不用他来买单，中投集团和蓝血贵族不是嚷着要追加投资吗？刚好可以拿去填油管的窟窿。 老是逮着孙正义这一只羊薅，容易薅秃。 话又说回来，投资油管也不是什么天坑，顶多投资回报率低一点、时间长一点。 如果不是他在有意削减对美国的投资，以及转移资金投资国内和新加坡的产业，说不定他就自己上了。 还有近三年内没法并购油管，也不是他在忽悠孙正义，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脸书接下来要做即时通讯，要养推特、声破天两个拖油瓶，还要收购安卓、喂养安卓，办这些事情全都需要大量的金钱，暂时顾不上油管了，只能任其再自由发育两三年。 ………… ………… 四天后，六月六日。 夏景行再一次站到纳斯达克敲钟台，与斯特劳贝尔、弗朗茨、罗林森等高管一起按响了特斯拉的上市钟声。 站在他们身后的德雷珀、安东尼奥等机构股东代表纷纷鼓掌。 丰田、戴姆勒、贝佐斯风投、瀑布投资等股东也分别派来了代表到场祝贺和参加上市仪式，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笑容。 相比于上市声势浩大的脸书，特斯拉的上市，也有其独特之处。 时代广场广告屏下面，停放了两辆特斯拉model s展车，供过往的路人和蹲守在那里的记者围观和拍照。 夏景行和特斯拉股东、高管的风头全被那两辆汽车给盖下去了，简单拍完照就回到了交易大厅，查看股价走势。 特斯拉的上市发行价是20美元/股，开盘价是215美元，之后股价节节上升，直奔30美元而去。 看到这一幕，斯特劳贝尔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夏景行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太大的情感波动，这种小场面已经无法打动他了。 不过这一次特斯拉的ipo融资，的确是称得上是大获成功。 以20美元/股的价格发行了1500万股，如果绿鞋期权顺利行使，还要增发225万股，总募资金额将达到345亿美元，发行后的总股本将达到16725亿股。 “戴伦，你快看，市值冲破40亿美元了。” 斯特劳贝尔指着屏幕，大呼小叫道。 夏景行抬头瞥了一眼，“不错，距离百亿美元大关又近了一步。” 斯特劳贝尔笑着说：“哪有那么快就容易达到百亿市值。” “这是我给你制定的目标，一年内达到百亿市值。” 斯特劳贝尔眼睛都瞪大了，可他看夏景行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的。 “不错，明年再交付两万辆汽车，市值肯定突破百亿美元。” 两人转头一看，德雷珀正满脸笑意的朝他们走来。 夏景行笑道：“德雷珀先生，你对特斯拉倒是有信心。” 德雷珀微笑不语，他不是对特斯拉有信心，他是对夏景行这个人有信心。 经过ipo融资稀释后，德丰杰仍然是特斯拉除夏景行旗下两家投资机构之外的最大股东，持股比例高达1031%。 原本德丰杰持股比例是没这么高的，是德雷珀花了大代价从艾伯哈德、塔彭宁两人手上买过来的。 如果再算上德丰杰原本对特斯拉投入的几千万美元，投资总成本差不多有一亿美元了。 按照特斯拉现在的股价和市值来看，德丰杰的这笔投资也就只赚了三四倍，回报绝对值也不高，仅仅两三亿美元。 与投资脸书的阿克塞尔相比，德丰杰对特斯拉的这笔投资根本拿不出手来。 事实上，德雷珀前几天也的确有些夜不能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思考几年前与脸书失之交臂的事情。 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夏景行身上了，希望他带领脸书再创辉煌。 千亿市值不敢奢望，百亿市值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戴伦，还是你眼光好，这么多年，一直不停地对特斯拉追加投资。 现在特斯拉终于上市了，虽说市值不算太高，但起码是一个好的开始。” 德雷珀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在特斯拉身上，夏景行那超人一等的投资眼光再次得到证实。 目前特斯拉的最大机构股东是远景资本，持股比例为3413%，第二大机构股东是大夏资本，持股1348%，两者合计持股4761%，按特斯拉现在的股价计算，两家机构的持股市值差不多有20亿美元。 而这些年夏景行投资了特斯拉多少钱呢？前前后后全部加起来也就一亿多美元。 虽说这笔投资在夏景行的投资生涯中完全不起眼，但放在特斯拉内部来说，是最大的获利者。 不管是与夏景行同期投资特斯拉的两家小风投sdl和指南针，还是后一轮投资特斯拉的价值权益资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坚定不移的压注。 德雷珀也是从前两年才开始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随即疯狂的补救。 面对德雷珀的称赞，夏景行淡淡一笑，“说的对，好的开始，特斯拉距离真正成熟还有一段路要走。 一家成熟的汽车公司，它至少是盈利的，而且每年的汽车交付量是以十万、百万为单位。” 德雷珀暗暗点头，这一点他也看出来了，所以他下定决心，不会轻易的就下车，特斯拉这趟车，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错过了。 结束所有的上市仪式后，夏景行和众人走出大楼，准备离开时代广场。 刚刚出大楼，就被四面而来的记者给包围了。 “戴伦，一周之内连续敲钟两次是什么感受？” “戴伦，有人说你在特斯拉身上赚了至少20亿美元，填补了在脸书身上的遗憾，你对此怎么看？” “有财经专家评价特斯拉的市值存在一大堆泡沫，还劝投资者远离特斯拉，你有什么想回应的吗？” …… 夏景行没有回答记者的提问，而是把站在身边的斯特劳贝尔推了出来。 “我为大家郑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斯特劳贝尔先生，他才是特斯拉的ceo，负责公司所有的日常事务，有任何想问的问题，大家都找他。 而我，只是一名投资者！” 把斯特劳贝尔推出来当挡箭牌后，夏景行立即叫保镖分开一条通道，乘车离开了现场。 除了他有事要急着去处理之外，还有培养斯特劳贝尔的意思在其中。 现在特斯拉变得越来越耀眼了，问题也开始多起来了，因此他也该回归本来的身份了。 他相信，斯特劳贝尔肯定能当好这个ceo的。 正文 1486、狻猊S1芯片 旧金山，芳草地艺术中心。 当夏景行打开包装盒，从里面掏出了一部金光闪闪的手机的时候，全场响起了一片惊呼。 万众瞩目之下，夏景行介绍道：“这就是今天的主角了，复兴fx3，一款全面革新的手机！ 为什么这么说呢？ 请大家先看它的外观，前机身使用铝矽酸盐玻璃制造，化学强度比塑料硬30倍，更抗划、更耐用。 屏幕玻璃则使用了防油脂涂层，可保持机身的干净整洁。 环绕手机外壳的这条带子是由定制合金锻造而成的不锈钢带，强度为标准钢材的五倍。 至于最后的后机身外壳，远远看上去像不像是一块金砖？实际上它使用的是一种航空级铝合金材质，我们给它配上了香槟金颜色……” 夏景行手上不停地翻转，从各个角度展示和介绍手中的“土豪金手机”。 在他背后的那面巨大屏幕墙纤毫毕现的投影着他手上的动作，手机的外观设计细节清楚的呈现在到场的每一名观众眼中，看得人们如痴如醉。 “过去的智能手机外壳，一般都使用塑料材质，配色也以黑、白为主。 复兴fx3的外观设计，称得上是一次小小的突破。 我们这一次一共提供了金、银、灰三种外观颜色供消费者选择。” 夏景行指了指身后的屏幕，屏幕中适时的出现了三种外观颜色的复兴fx3。 “铝合金材质的外壳，不仅减轻了手机的重量，还使它变得更加的轻薄。 大家看这组参数对比图片。 复兴fx2s厚度为123毫米，重量为135克。 复兴fx3厚度为76毫米，重量为112克。 更轻、更薄，不仅是某些成人用品商的追求，也是我们设计手机的灵感。” 台下发出了一阵哄笑，见状，夏景行微微一笑，“除了轻薄两个特点之外，铝合金材质外壳还有两个特点，一是耐磨耐摔，二是手感要强于塑料材质。” 台下观众全都认真听着，不少人还觉得夏景行没有总结完全，金属材料的外壳比塑料材质外壳还更有高级感。 而且相较于后机盖外壳中央部位有些隆起的复兴fx2s及前面两款手机，最新款的复兴fx3后机盖外壳是平整的。 从视觉效果来看，复兴fx2s及前面两款手机的身材看上去有些臃肿，而复兴fx3则无疑更加苗条，更符合大众审美。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复兴fx3的外观设计都称得上是一次升级大改版了，与之前推出的三款手机区别很大，配得上夏景行口中所说的“革新”二字。 至于“全面革新”，还有再看看手机的内核。 智慧果的平板电脑已经用上了自研芯片，而复兴平板却还在使用三星的产品。 这让到场的很多复兴手机忠实粉丝，既期待又感到担忧。 他们期待复兴手机搭载自研芯片，与智慧果一较高下；担忧则是复兴手机崛起时间太短，不具备这样的技术实力。 复兴手机在美国卖了三年多了，先后推出了三款手机，还是积累了不少死忠粉的。 今天到场参加手机发布会的两千多名嘉宾，大部分人都是复兴手机的死忠粉，其余的人则是记者和一些油管平台的数码产品测评博主、科技大v。 “外观基本介绍完了，接下来该介绍它的内核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先介绍一下由复兴工业旗下复兴半导体集团推出的另外一款产品。” 一听复兴半导体的名字，台下很多人都激灵了一下，瞬间联想到了soc芯片。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中，夏景行身后的大屏幕突然出现了一头奔跑的怪兽，像是要从屏幕里跳出来一样，把在场观众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说是怪兽呢？因为他们美国人从来就没见过这种长相怪异的动物，看上去像是一头狮子，但却长了两个角，外形狰狞，不似善茬。 不过也有一些美国年轻人觉得这个动物很酷，纷纷猜测可能是什么史前生物，迫不及待等夏景行给他们科普。 夏景行指着屏幕中“suanni”的拼音，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的手机芯片品牌狻猊，狻猊是中国古代的神话生物，以虎豹为食，是威武无敌的象征。 我们的芯片品牌取这个名字，也寄予了他强大无敌的美好寓意。 下面我们来看看狻猊芯片推出的第一款手机soc芯片狻猊s1的技术参数吧。” 夏景行话音刚落，神兽图片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表格，里面详细的罗列了芯片的各种技术参数。 基于arm旗下cortex-a8架构进行设计； cpu主频1ghz，一级缓存64kb，二级缓存640kb； 采用45mm制程； 三星电子代工； …… 看着这一串串文字和数据，台下嘉宾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全都在讨论复兴半导体推出的这款狻猊s1芯片。 看到这一幕，夏景行嘴角微微一笑，既然他敢放出大话，自然是有一份底气在那里的。 复兴fx3喊出的“全面革新”，绝不是一句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技术升级。 原本他对硅谷的芯片设计部门都是没抱太大希望的，因为太缺乏研发时间了，他想着，芯片研发进度若是赶不上复兴fx3，那就给下一款手机使用，或者给荣耀手机使用也行。 结果陈宗健带着团队连续加了两年的班，硬生生赶上了复兴fx3的进度，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过也不是没有副作用，硅谷的芯片设计部门被陈宗健折腾的怨声载道，还让复兴工业成为了硅谷人都有些惧怕的企业。 为了安抚员工的情绪，他只好让公司重奖这批立下大功的员工，同时还拿出了自己的私人飞机供员工们全球旅行、带薪休假。 总的来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狻猊s1芯片的问世，不仅打响了复兴半导体崛起的第一枪，还让复兴手机摆脱了没有掌握核心技术的尴尬局面。 复兴平板的销量失利，其实就已经印证一件事了，消费者的眼光正变得越来越挑剔。 如今市面上越来越多的智能手机推出，可供消费者选择的品牌也变得越来越多了。 复兴手机要想长盛不衰，就得多做创新，以拉开与竞争对手的差距。 除了在芯片上寻求突破以外，他还把主意打在了手机外形设计上面。 如今双管齐下，他对复兴fx3取得好的销量成绩的把握也变得更大了。 结束芯片介绍环节，夏景行给手机连上投屏线，开始给观众演示复兴fx3的各个功能。 相较于复兴fx2s那256mb的运行内存，复兴fx3的运行内存提升了一倍，达到了512mb。 更大的运行内存，使得各个手机应用的使用变得更加的流畅和丝滑。 夏景行忽左忽右的晃动手机，操纵游戏人物在一条小路上夺命狂奔，时不时还来一个急转弯或者跳过一堆火焰…… 观众已经习惯了，每次召开手机发布会，夏景行总会带来一款新鲜的手机游戏。 之前夏景行玩过的打飞机、卡丁车等手机游戏，如今都已经成为了安卓应用商店的热门游戏。 今天这一款名叫《神庙逃亡》的手机游戏也挺有意思的，惊险刺激，很多人都看得津津入味。 不过夏景行只玩了几分钟就选择“跳崖自杀”了，让很多人颇为遗憾。 “因为时间关系，我就不多玩了！不过我看大家好像还没看过瘾，没关系，大家可以买一部复兴fx3回去慢慢玩，我目前已经跑了五百米了，谁要是最先跑过了一万米，记得在脸书、推特艾特我一下，我送你们一份小礼物。 具体什么礼物，就不透露了，保留一点神秘感。” 夏景行这说半截留半截的行为，让很多观众恨得牙痒痒的，不过却一点也不讨厌。 因为夏景行在他们眼中，是非常亲民、接地气的超级富豪，比如对方经常一言不合就在脸书、推特搞抽奖活动，还给员工发手机、发汽车。 相比于那些一毛不拔的美国富豪，这位中国富豪简直就是大方的代名词。 “复兴fx3由于内置了三轴陀螺仪，可以和方向感应器配合提供六轴动作感应，例如上下、左右、向前和向后以及俯仰和滚动。 安卓的游戏应用开发人员通过我们开放的api接口，可以利用陀螺仪技术为用户带来更多的好玩游戏。 除了《神庙逃亡》，大家还可以再期待一下，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有趣的游戏出现在复兴手机。” 说罢，夏景行又开始介绍手机的摄像头。 “后置摄像头从原来的300万像素提升到了500万像素，配备5倍数字变焦功能，内置led闪光灯。同时还新增了一个前置摄像头，干嘛用的？我给大家展示一下。” 夏景行打开前置摄像头，背对观众，高高举起手机，给自己来了一张自拍，同时把台下黑压压的人头也当作背景拍了进去。 “拍这么好看，一定要发个脸书动态。” 在台下的哄笑声中，夏景行快速的打开脸书应用，发了一个动态。 很快，一个多小时的手机发布会开始接近尾声。 夏景行开始揭晓手机价格，美国市场因为是合约机，价格还是一如既往的低，16gb版本售价199美元，32gb版本售价299美元。 中国市场售价的话，裸机分别为4999元和5999元。 ………… ………… 发布会结束第二天，智慧果手机推出了iphone4。 这款被誉为最经典的智慧果手机一经亮相，就引发了热议。 该手机不仅搭载了智慧果首款自研芯片a4处理器，在外观设计上面也进行了升级换代，“三明治”结构的不锈钢边框加上双面玻璃的设计，所带来的视觉冲击丝毫不亚于复兴fx3。 然后两款手机不出意外的又掐上了，各自的粉丝、拥趸在网上大打出手。 复兴手机的粉丝嘲笑智慧果手机的双面玻璃设计不经摔，纯属坑钱； 智慧果手机的粉丝嘲笑复兴手机的土豪金颜色太庸俗，缺乏美感。 总体来说，两款手机的网络评价还是势均力敌的。 很多专业人士都给出了评估，认为复兴手机这一次补上了芯片短板，复兴平板输给智慧果平板的场景不会再次上演，两款手机在销量上面可能会平起平坐。 可即便是平起平坐，也是乔布斯绝不希望看到的。 “他们怎么会研发出手机芯片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办到的。” 乔布斯一脸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埋着头，双手不停地抓头发。 事情再一次出乎他的预料了！ 他本以为iphone4会狠狠突袭复兴手机一把，打对方一个猝不及防，从销量上完成对这个死敌的超越。 结果对方也有自研芯片了！ 而且外观设计也做的相当出色，即使以他苛刻的眼光来看，复兴fx3的外形设计也不是什么失败作品，甚至比他们的iphone4还要薄17毫米，轻25克。 目前两款手机还在接受预订当中，没有公布具体的销量。 但乔布斯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一次可能还是打不垮复兴手机。 一想到对夏景行的暗算接二连三的失利，乔布斯就气的肝疼，他是真的耗不起了，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夏景行倒霉啊！ 相比乔布斯的失态，库克要冷静许多。 他安慰道：“不要太在意销量了，复兴手机现在已经成了气候，我们很难通过一两款手机就消灭他们。 这件事给我提了一个醒，复兴手机变得越来越难缠了。 戴伦·夏好像能算准我们的计划一样，每次出手都能卡在某个关键点上面。 就说这自研芯片吧，我们推出，他也跟着推出。 唉……” 库克也越想越生气，都不想再往下说了。 复兴手机就像是一颗牛皮糖一样，死死的黏着智慧果不放，无论他们用什么办法，对方总能跟上他们的脚步。 面对这种难缠的对手，很难不生出一种无力感。 “不，我们还没有输！” 乔布斯突然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看着库克，说道：“你说他们的芯片设计会不会有什么缺陷？” 库克愣了一下才回答道：“不会吧，肯定是经过无数次验证的。” 听库克这么说，乔布斯也稍微认清了一些现实，可他依然不死心的问道：“三星看复兴手机这么得意，很难不生出什么想法吧？ 他们同属安卓阵营，同样瞄准的是高端手机市场，复兴手机多吃一口，就意味着三星少吃一口。 最关键的，复兴手机的芯片还是三星制造的。 我估计他们两家公司很难成为朋友。” 库克问道：“你的意思是？” “谷歌现在正在四处寻找盟友，我觉得你可以约埃里克·施密特先生出来聊聊，争取促成谷歌与三星之间的合作。” 库克思索了几秒，说道：“我出面不太方便吧？” “那你就去找拉里·埃里森，听说甲骨文最近在中国市场丢掉了很多订单，他肯定愿意帮这个忙。” 库克皱眉道：“这件事对我们有明显的好处吗？” 库克觉得乔布斯现在有点走火入魔了，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要干。 乔布斯冷冷一笑，“如果三星彻底投身谷歌阵营，你自己推算一下会有什么后果？ chre与安卓，三星与复兴手机，绝对会把狗脑子都打出来。 一旦他们忙于争斗，真正属于智慧果与ios的发展机会不就来了吗？” 正文 1487、再临坡县 广阔无垠的太平洋上，一艘通体雪白的大船劈波斩浪，稳稳当当的行驶着。 远远看着，这艘拥有六层甲板的大船就像是一艘现代军舰一般轮廓分明，体型巨大，拥有极好的远洋适航能力。 突然，伴随着天空之上一阵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大船的前进速度逐渐减缓，直至停止了下来。 当大船停下来后，在低空盘旋的直升飞机也稳稳的降落在了船艏的第一层甲板。 夏景行摘下耳机，跟随刘海、刘小朵一起走下了飞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这架直升机买亏了，在天上俯瞰海洋，左右都是一个样，还把眼睛都看疲了。” 刘海笑着说道：“我也觉得它就是一个装饰品，实用价值不高。” 刘小朵却不这么看，指着身后另外五层高高的甲板说道：“5亿美元的游艇都买了，能不配一架直升飞机？” 说到这，她踏了踏脚，“再说了，停机甲板都造了，能让它空着吗？总不能摆几桌麻将吧？” 夏景行笑了笑，“大花说的对，不就是纸嘛，该花就得花。” 总体来说，夏景行对这艘刚刚拿到手的豪华游艇还是非常满意的。 其不仅拥有460英尺（140米）的长度，还建有豪华客舱20间，配备了大型游泳池、水疗中心、潜水中心、医疗中心、电影房、烧烤区、餐厅、艇库等各种丰富的室内设施。 享乐的同时，消耗也是非常不菲。 除了游艇本身造价高昂之外，还得支付船上几十名工作人员的薪资，除了船员之外，船上还招募有飞行员、潜水员、私人医生和安保人员。 即使游艇不出海，这些人的工资也需要照常支付。 夏景行这个人就见不得资源浪费，所以当这艘建造了两年多时间的超级游艇于几天前刚交付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的带着随行人员一起登上这艘被他命名为“企鹅”号的漂亮游艇，并开始了它的首航从旧金山起航，横渡太平洋到新加坡。 至于它的私人飞机，这会儿还停在欧洲，作为董事长特别奖励供硅谷的芯片团队使用。 他向空客定制的那架a380，暂时还未交付，还在建造当中。 离开甲板，回到自己的房间，夏景行先是洗了个澡，然后才换了一条短裤，赤裸着上半身来到了最顶层甲板，躺在一张躺椅上，惬意的吹着海风，喝着红酒。 没一会儿，刘海也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 夏景行斜了他一眼，问道：“什么东西？这几天我不想管工作的事情。” 刘海笑了笑，他知道夏景行最近几个月有点被累到了，所以刚处理完两家公司的上市工作，以及召开完手机发布会后，立马就乘坐游艇离开了美国，赶路去新加坡的同时，享受这难得的海上休闲时光。 “本来不想打搅你的，但这件事有点重要，不能拖。” 夏景行看着被刘海递到自己面前的文件袋，犹豫了那么一两秒，还是接过了文件袋，拆开发现是几张照片。 “李在榕？” 夏景行看着照片中的三星大公子，皱起了眉头，“拍他干什么？” “你接着往下看吧。” 夏景行继续翻看照片，很快他就发现了更多人，拉里·埃里森、埃里克·施密特、拉里·佩奇……全都是熟面孔。 看着这一堆照片，夏景行喃喃自语道：“他们聚在一起是要干嘛？谈合作吗？三星和谷歌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刘海说道：“商业情报组已经分析过了，可能是在谈三星与谷歌chre系统之间的合作。” 夏景行抬起头看着刘海，后者语气十分笃定的说道：“复兴fx3和iphone4相继发布以后，原本在市场上横冲直撞的三星盖乐世手机销量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从网上舆情反馈来看，很多用户选择了观望，不急着换手机，想看看三家手机公司的第一轮pk情况再做决定。” 夏景行没有吭声，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脑袋飞速运转了起来。 难道是三星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想变换阵营？ 其实也不能说变换阵营，因为三星现在是几头压注，一边在造wm系统手机，一边在造安卓手机，还同时发布了三星自研的手机操作系统bada（棒语中海洋的意思）。 “拉里·埃里森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三星与谷歌谈合作，跟他有什么关系？” 夏景行暂时把疑问丢在了一旁，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拉里·埃里森这个搅屎棍身上。 “不知道！因为照片都是我们买来的，打探不到更多消息。 不过根据商业情报小组分析，拉里·埃里森可能扮演的是中间人的角色。” “他闲着没事干了吗？” 夏景行刚说完便反应了过来，会不会是拉里·埃里森这根搅屎棍故意在整复兴手机和安卓呢？ 这种可能性不小！ 因为狙击脸书和特斯拉上市，都有拉里·埃里森的身影。 作为反击，他安排复兴云和华夏数码在国内大肆宣传信息安全的重要性，搞飞了甲骨文很多订单。 他和甲骨文、和拉里·埃里森可以说是结缘很深了，几乎达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因此，拉里·埃里森利用自己的人脉和影响力，安排三星和谷歌坐下来谈谈也就不难理解了。 想到这，夏景行立马有了一丝警惕心，对方这一手可谓用心歹毒。 安卓目前的市场地位并不稳固，距离凝聚神格，完善生态，更是差了好几年的工夫。 谷歌现在也看上了手机操作系统市场，正在大量招募应用开发者，同时网罗各家手机大厂作为盟友。 如果三星这家大厂投靠了谷歌，相当于帮助谷歌的手机操作系统完成了闭环，要是三星接下来再推出几款畅销的chre手机，那这个手机操作系统在业内就算是站稳脚跟了。 安卓系统当年也是依靠的复兴手机打响的名声，三星和chre完全可以复制这条路。 两家公司一家是手机大厂，一家是世界性的互联网巨头，强强联手之下，未必不能改变行业局势。 好在三星心眼儿比较多，从他们目前的发展策略就能看出，这也是一个野心勃勃之辈，不一定就轻易的被谷歌收买了。 即使双方谈判顺利，也多半是先推出一款chre手机试试水，看看销量和市场反馈再决定是否进行更深度的合作。 短短几秒钟，夏景行就把目前的发展局势分析通透了。 对于李在榕来到美国密会谷歌高层一事，可以引起重视，但没必要太过于感到忧虑。 国内还有一票安卓系统的支持者呢，大不了就三分天下。 心里有了对策，夏景行立马起身，准备回屋里给陆奇、林兵各打一个电话。 “景行，你别急着走啊，我还有一件事要征询你的意见。” 闻言，夏景行又坐了回去，问道：“什么事情？” “远景资本招聘的事情。” 刘海叹了口气，“有人找到魔都办公室的邓丰华，希望通过他把一些……少爷、小姐塞到远景资本纽约办公室。” 夏景行听懂了，最近两年，随着远景资本在华尔街声名鹊起，有大量的国内的所谓朋友希望他们帮帮忙。 以前这些人的少爷小姐都是进入高盛、大摩小摩的，机构大、品牌硬，镀镀金后回国就可以进入一些不错的金融机构。 现在随着远景资本崛起，他们又多了一个选择。 而且相比于那些非中国人创办的投行，远景资本的中国基因更浓厚，亲近一些，也说的上话。 “让他们自己面试，我们这不流行近亲繁殖。” 夏景行有些不高兴，虽然没人亲自给他递话，但经常通过海内控股、复兴工业这些公司的高管向他示好。 尤其是复兴工业，产业覆盖了基本所有的经济发达省份和地市，认识的“道上朋友”自然就有点多。 这朋友一多，帮忙的请求自然就越多。 刘海对于这种事情也有点头疼，不过他不认同夏景行的处理方式，哪怕是拒绝，也应该委婉一点。 “远景资本干系重大，不养闲人，要不让远景金控帮忙解决一些职位吧？” 夏景行嗤笑，“你小瞧别人了，他们可看不上商行、保险的岗位，他们最喜欢的是投行和对冲基金，进入这两种机构，以后出来履历好看，认可度也高。” 刘海皱眉说道：“可如果生硬的拒绝了，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啊？” “那倒不至于！而且我也不怕麻烦。” 夏景行摇了摇头，有些现象是难免的，老话不是说的好吗？那啥不用，过期作废。 前世他也想过进华尔街闯荡，可他爸不够格啊！ 刘海不再多言，他也知道夏景行现在的地位有多高，相比于普通商人，他还是有资格说不的。 ………… ………… 企鹅号游艇在新加坡港口靠岸后，庞大如一座小山的体型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跟游艇在旧金山港口停放时遇到的场景没什么两样。 好在夏景行一行人已经提前下船了，这才避免了被围观。 乘坐前来迎接他们的汽车来到了新芯集团产业园，刚在办公室里坐下，付绩勋就迫不及待的向夏景行汇报起了产业发展情况。 “集团与格罗方德的合并，以及对尔必达、奇梦达的收购，全都已经彻底宣告完成了。 不过这几起收购案对账上现金消耗比较大，尤其是奇梦达，简直就是一个巨坑，为了恢复它的晶圆厂生产，以及召回离职员工，我们投入巨大。” 夏景行挥手道：“钱的事情不必担心，我这次过来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既然我说过要对新芯集团投入巨资，自然就不会食言。 我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我们的储存芯片市场份额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原来的地位？” 付绩勋知道夏景行口中原有的地位，是指奇梦达和尔必达前几年的巅峰期。 现在两家芯片厂商都快被折腾废了，哪怕重金投入，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恢复以往的巅峰期。 “夏总，这件事还需要看我们愿意下多大的决心。” 听见付绩勋的话，夏景行心里犹豫了那么一下，如果在储存芯片市场掀起血雨腥风，无疑会被示作对三星的挑衅。 虽然很多价格战都是三星主动发起的，但现在新芯集团来当这个价格屠夫，可能三星就要炸刺了。 现在三星帮复兴半导体代工芯片，与安卓有合作，还与谷歌眉来眼去，还真不是什么掀牌的好时机。 见夏景行不说话，付绩勋基本猜到了老板的想法，说道：“夏总，现在的紧要任务是彻底恢复奇梦达和尔必达的生产秩序。 两家公司一家在曰本，一家在德国，我们管理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麻烦。 我打算把后续的新建工厂都建到新加坡，或者建到大陆去。 其实建到大陆去是最好的，人工成本比较低，而且还有产业扶持政策，不过要考虑淡马锡的态度。” 夏景行轻轻点头，淡马锡之所以入股新芯集团，完全是因为新芯集团是新加坡企业，产业全跑到大陆去了，淡马锡肯定坐不住。 “我知道了，我会跟霍女士沟通这件事的。” 夏景行想了想，问起了光刻机的事情。 “对于尼康和佳能的光刻机业务搬迁到新加坡，当局是什么态度？” 付绩勋笑道：“自然是欢迎啊！这是当之无愧的高科技业务，符合新加坡的产业引进政策。” 夏景行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他们欢迎了，我问的是……新光刻机公司与大陆合作的事情。” 闻言，付绩勋一下子沉默了，思索了片刻才说道：“我打听过，当局对这件事有分歧，一派认为没必要冒着风险去采购来自大陆的零配件，继续使用佳能和尼康的产品，挺好的，也不会给他们惹出什么麻烦。 另外一派则认为这是企业的自由选择，他们不应该干预，但也不支持。” 夏景行笑道：“他们的算盘打的倒是挺精的，没收购前告诉我，他们全力支持光刻机业务放在新加坡。 等收购完了，我们打算改变企业的运营策略，他们就开始挑各种不是了，或者骑墙。” 付绩勋摊摊手，“没办法，小国只能骑墙才能生存的下去。” “不行，我要立马跟霍女士见一面才行，如果谈不拢的话，这生意不做也罢。” 正文 1488、燧人光刻机 翌日。 当夏景行一脸从容的从淡马锡总部走出来时，等候在外面的付绩勋连忙下车，快步迎了上去，问道：“夏总，谈的怎么样？” “上车再说吧。” 付绩勋也很快意识到这里不是谈话的合适地方，跟随夏景行上了汽车。 夏景行把自己和第一夫人霍晶的谈话内容又对付绩勋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付绩勋皱眉道：“不支持？不反对？不参与？这算什么？” “难不成你还指望坡县给光刻机公司背书啊？” 夏景行摇头道：“那根本不可能，他们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无法再奢求更多。” 说到这，夏景行也没有感觉太失落。 毕竟坡县能发展成今天这地步，可一点也不傻，哪怕他放出几百亿美元投资的大饵，对方一样不咬钩。 实际上，坡县能够允许他把光刻机这种敏感业务搬过来，已经是冒了不小的风险了。 当然了，现在的光刻机也没有十年后那么敏感，佳能和尼康的光刻机业务能够顺利的交易，并顺利搬迁到新加坡就是明证。 不过想搬迁到大陆就比较难了，毕竟这是国内的产业空白，也是上了“黑协议”的封锁产业。 因此，即使他顺利收购了两家光刻机公司，也只能安排放在新加坡。 遍观附近的国家和地区，适合安置该产业的棒国、夷州、曰本都不那么友好，所以只能矮个子里面拔高子选择坡县了。 坡县与大陆在商业合作上面还是很紧密的，语言相近，也适合安排大陆工程师过来学习光刻机制造。 不过制造光刻机都不算是最要紧的事，最要紧的事是培养光刻机供应链。 夏景行已经打定主意了，等回国了就设立一只新的基金，投资孵化一些光刻机供应链初创企业。 这样做其实效率不高，相当于蚂蚁搬家一样，不过却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付绩勋说道：“那也只能这样先干着了，走一步看一步。” 夏景行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件烦心事，开口说起了新芯集团融资的事情。 “霍总已经同意了，淡马锡很快就会和穆巴达拉、大夏资本一起履行今年的增资合约，为新芯集团补充发展运营资金。 你今年的主要责任就是守好这个家，把所有收购而来的工厂和团队进一步整合和消化。 至于对三星彻底摊牌，先缓个一年半载吧，不急这一会儿。” 夏景行心中微微叹气，现在他手上根本不缺钱，其实很迫不及待的想对棒子动手了，但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容易给其他产业造成麻烦。 ………… ………… 几天后，穆巴达拉的投资代表、曼苏尔的心腹干将穆巴拉克飞到了新加坡，与夏景行代表的大夏资本、霍晶代表的淡马锡一起签署了增资协议。 根据协议，穆巴达拉将出资40亿美元，大夏资本将出资20亿美元，共计60亿美元注资给新芯控股公司。 融资后，新芯控股的持股结构将从大夏资本持股100%变成持股80%，穆巴达拉持有另外20%股份。 而新芯控股将把获得的60亿美元融资款如数增资给新芯集团，淡马锡方面也要跟投15亿美元，以保证股份不被稀释。 因此，新芯集团的股权结构依然不变，由新芯控股持有80%股权，淡马锡方面持有20%股权。 不过在获得总计75亿美元融资款，以及之前陆续收购格罗方德、奇梦达和尔必达之后，新芯集团的估值已经增长为250亿美元。 旗下主要有五家子公司，分别是新加坡特许半导体、美满电子、格罗方德、奇梦达和尔必达。 除了格罗方德暂时只持有556%股份以外，其余四家公司全是100%控股。 根据协议，格罗方德随后几年也会彻底完成收购。 五宗大型收购，除了消耗了一百多亿美元现金之外，还给新芯集团带来了大量的债务。 比如格罗方德被接手过来就花费了12亿美元现金，另外还连带了14亿美元债务，奇梦达没花钱，相当于白送的，不过随着收购而来的还有20亿美元债务，实际上就是一堆负资产，需要忍受百亿美元亏损可能才能把它盘活，变成正资产。 尔必达情况比奇梦达稍微好一点，花费了10亿美元现金，另外还承担了35亿美元债务。 最后一盘点，新芯集团自去年成立起到现在一共融资了200亿美元现金，因为收购花费了122亿美元，亏损21亿美元，另外还背负了将近100亿美元的债务。 其中，亏损21亿美元只是计入的特许半导体和美满电子去年的亏损。 如今又添了奇梦达、尔必达、格罗方德三个拖油瓶，今年的亏损数字翻上几倍也不足为奇。 好在夏景行把穆巴达拉和淡马锡一起忽悠来投资了这个烧钱无底洞，今后四年，三家机构每年还将像今年一样投资75亿美元，四年下来，合计就是300亿美元。 加上已经融资到位的200亿美元，500亿美元怎么也能盘活五家奄奄一息的半导体企业了。 ………… ………… 新芯集团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夏景行没有急着返回大陆，而是跑去视察了由尼康和佳能两家公司的光刻机业务重组合并而成的新公司——燧人光刻机。 传说燧人发明了钻木取火，给华夏先民带来了光与热的希望，开创了文明。 现在新成立的光刻机公司以燧人为名，能看出来被夏景行寄予了开启中国科技新篇章的厚望。 为了组建燧人光刻机，他被曰本人敲了不小的竹杠，两家公司一共付出了60亿美元现金的收购代价，同时还接手了两家公司现有的债务，好在债务不高，全部加起来也才十几亿美元。 在夏景行爽快的付完钱后，尼康和佳能也十分配合的把光刻机业务团队、设备等资产分批次转移到了新加坡。 目前搬迁工作还未全部结束，不过已经有很多曰本工程师来到新加坡工作了。 来到燧人光刻机公司后，夏景行在一批曰本高管的陪同下视察起了正在搬迁和安装设备的厂房。 暂时担任燧人光刻机ceo的中村太郎毕恭毕敬地为夏景行介绍光刻机的各个组装生产环节，听得夏景行头都大了。 他对于光刻机业务是真的一窍不通，不然也不会留任这批日方高管了。 即使他想找中国人来替代这帮曰本人，暂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因为国内这方面的人才很欠缺。 “中村先生，你们的敬业和努力，我都已经看到了。 公司现在虽然暂时无法追上阿斯麦尔，但中低端光刻机的市场份额一定要保住，不能再萎缩下去了。” 中村太郎是个古板的五十多岁小老头，一听夏景行的话，立马微微躬身，“请夏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公司保住市场份额。” 中村太郎一带头，其他曰本人也纷纷朝夏景行躬身表态，服从性非常好。 曰本人一向服从强者，夏景行作为亚洲首富，在这帮曰本人眼里还是很有威望的，而且夏景行开出的工资待遇很高，跟着夏景行干，这帮曰本人没有太多的抵触情绪，有抵触情绪的人也不会来到新加坡。 “燧人光刻机与新芯集团、复兴半导体的合作还要再加强，现在这两家公司的光刻机需求很大，燧人光刻机一定要尽快满足他们的需求，特别是技术上的需求。” 等夏景行说完，中村太郎犹豫了一下才小声的提醒道：“夏先生，如果新芯集团和复兴半导体的光刻机订单全部给了我们，会不会因此得罪阿斯麦尔啊？ 如果我们的高端光刻机未研发出来，而阿斯麦尔又拒绝出售高端光刻机的话，两家公司追求的先进制程工艺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夏景行暼了中村太郎一眼，他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还想到了这一层。 实际上他也考虑到这个隐患了，但如果要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阿斯麦尔身上，那是不可能的，也是靠不住的。 “这个问题，你暂时不用去考虑，我们有应对方案。” 夏景行笑了笑，“湾电、三星、英特尔都是阿斯麦尔的股东，他们几家公司组成了一个强力的商业联盟。 我们作为半导体产业现有秩序的挑战者，想要在他们的封锁下完成突破，难度非常大。 不过有些事情，我们始终要去面对，逃避不是解决办法。” 闻言，中村太郎眉头皱的更深了。 即使是亚洲首富，想要玩转半导体产业，也是难度重重啊。 不过他既然选择了加入燧人光刻机，就不会惧怕与阿斯麦尔再斗一场。 上一次，他作为尼康光刻机的一员，大败特败。 这一次能不能赢呢？ 可能只能寄希望于出现新技术突破和市场大变局了。 ………… ………… 视察完燧人光刻机后，夏景行来到了海内控股的新加坡分公司。 虽然这只是一家今年才刚刚成立的分公司，但是却承担着开拓整个东南亚市场的重任。 连海内控股的ceo张勇都于两天前赶来新加坡坐镇了，准备在这里发起一场重要“战役”。 坐在张勇的办公室里，夏景行翘着二郎腿，随意的摆弄着手机，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问道：“这就是张大龙定下的最终发布版本了吗？好像还参考了瓦次普的一些功能。” 张勇笑着说道：“你三番五次的跟他提及瓦次普，他自然要多花点心思研究这家公司。 不过不是全面复制，用他的话来说，是在研究海外用户的使用习惯和喜好。” 夏景行轻轻点头，“不错，国外市场跟国内有很大不同，wechat也不能只是微信的海外复制版本，需要进行一定的改造。” 张勇淡淡一笑，“他现在就是没有太大的信心，害怕wechat无法在海外打开局面，辜负了你的信任。” 夏景行摇了摇头，张大龙这个人就是太实诚了，别人都打着包票完成任务，他却给你来一句“没信心”。 “他那个人心眼儿太死了，能不能成功，过几天不就知道了。 有担心的闲工夫，还不如来新加坡走一走看一看。” 张勇说道：“他本来是想过来的，被我劝回去了。” 迎着夏景行不解的眼神，张勇解释道：“说一千道一万，国内市场才是我们的根本，我更希望他这名船长留在国内坐镇。 自今年初微信pc版发布以来，企鹅的反应十分激烈，认为我们在进攻他们的核心市场了。 波尼马多次在公众场合宣称，企鹅不惧怕与任何对手竞争。 实际上，波尼马现在非常慌，听说最近经常跑香港拉融资。 看这样子，是想补充弹药，跟我打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仗。” 夏景行微微一笑，波尼马的这点反应基本在他的意料之中。 海内控股都开始进军即时通讯市场了，波尼马要是还坐得住才怪呢。 不过他这一次不会给波尼马留任何机会的，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要一举打垮企鹅。 甚至他连新到手的游艇都命名为了企鹅号，寓意就是要把企鹅踩在脚下。 “我现在很想知道，当我们发布了微信移动应用，波尼马是个什么反应？” 张勇表情凝重的说道：“可能会被逼到角落里吧，如果不奋起反抗，就只能被蹂躏了。” 夏景行嘿嘿一笑，“奋起反抗？我给他准备的大招可不止一个微信。” 张勇看了夏景行一眼，没多问，但心里猜测老板肯定又准备了什么阴人的招数。 “好了，不说波尼马了，过几天我就回去跟他打擂台了，他有什么招数，我接着便是。” 夏景行慢慢敛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对于wechat登陆东南亚市场，你有什么看法没？” “这个地区的智能手机覆盖率，除了新加坡以外还是低了点，甚至比国内还低。 我认为应该重点拿下新加坡市场，然后再向周边国家扩散。” 夏景行轻轻点头，又问：“还有吗？” “曰本子公司已经组建的差不多了，可以紧随新加坡市场发力，有软银这个地头蛇帮忙，推广应该不会遭遇什么阻力。 我真正担心的是棒国市场，目前推进的不太顺利。” 夏景行抬头看着天花板，在心里快速思考了起来。 既然都跟软银在曰本市场合作了，要不要跟三星在棒国市场合作一把？ 此举除了可以顺利敲开棒国市场大门外，还可以当作一个示好的烟雾弹去麻痹三星，缓和一下彼此越来越紧张的关系。 至于将来闹掰了怎么办？暂时可以不做考虑，反正对棒国也只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正文 1489、千里传音 7月1号。 张大龙广邀各路媒体和互联网同行，在京城举办了声势浩大的微信移动端产品发布会，正式向企鹅亮剑。 过去半年，微信pc端在海内控股集团和远景系互联网公司的共同帮助和资源推荐下，已经取得了数千万注册用户的好成绩。 甭管这些用户的活跃度高不高，又或者他们在同时使用qq和微信两大即时通讯软件，脚踏两只船，并没有选择全面投入微信的怀抱，但微信初步打开局面，这已经是业内不争的事实。 也因此，在收到微信发出来的“英雄帖”后，很多互联网企业创始人都选择了过来捧场，他们都想亲眼目睹一下今年以来气势汹汹的海内控股究竟有没有掀翻企鹅的能力。 “阿狸杰克马！” “京西刘弱西！” “三六零周红衣！” “大米雷君！” “美团黄新！” “赶集网杨浩勇！” “汽车之家李想！” …… 到场的媒体人一个个伸长脖子，给第一排的互联网大亨、小亨们来了一个大点名。 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国内的互联网半壁江山都到齐了。 一场小小的产品发布会，竟然从全国各地号召了这么多明星创业者过来站台。 最关键的是，今天这场发布会，夏景行还不在场。 夏总的面子确实够大的！ 正当部分媒体人为夏景行的“势力”感到惊叹的时候，也有一些细心的媒体人注意到了一个小小的细节，很快就与身边的同行展开了讨论。 “怎么没看到查尔斯呢？据说他跟夏总可是臭味相投的好基友，都是风流人物。” “你这是老黄历了，去年查尔斯就跟夏景行闹掰了，搜狐视频现在对土豆视频的行业地位可是眼馋的紧。”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去年狐厂、猪厂和浪厂一起把微博业务卖给了企鹅，相当于是企鹅那边的盟友了。” “那他们三家公司可亏大了，我可是听说企鹅微博不行了，在大力裁员呢，而且最绝的是，hr把你叫到办公室，连蒙带吓的逼你主动离职，这样他们就省了很多赔偿金。” “我艹，企鹅这么绝的吗？那可是大厂啊！” “什么大厂啊，早不行了，波尼马这几年屡败屡战，企鹅一共就那点家当，迟早被他败光，我看海内控股这次搞不好要把企鹅仅剩的那点地盘也给抢走。” “不至于吧，全国有多少人用qq？” …… 一群记者在那叽叽喳喳的议论微信和企鹅的前途，坐在第一排的嘉宾也没闲着，三三两两的聊着天。 杰克马暼了一眼跟自己隔着一个座位的小西子，心中一动，对身旁的黄新说道：“黄总，我们能不能换个位置？” 黄新这会儿还没有对老马恨之入骨，心里对于老马这位电商领域的大哥大还是很尊敬的，爽快的同意了换位置。 换到刘弱西身边后，杰克马与其开始了搭讪。 “老刘，咱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吧？最近怎么样，听说你们的发展可是一日千里。” 刘弱西对于杰克马这个头号大敌没有太多好感，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了今天还是夏总的场子，他还是要给夏总几分薄面的，于是不冷不热的与杰克马对话。 “听说你们还在自建物流啊？” 刘弱西没接话。 杰克马满面笑容的往下说道：“说实话，我还是佩服你们的勇气和胆魄，阿狸可没这个魄力去做这种事，重资产运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弱西不懂杰克马跟自己说这个干啥？专门跑来讥讽自己的吗？ 他忍住怒气未发，语气生硬的说道：“阿狸有阿狸的路，京西有京西的路？” 什么路？ 专门逮着夏总的羊毛薅？ 杰克马心中冷笑，刘弱西在打什么主意，他再清楚不过了，不就是忽悠夏景行投钱帮助京西自建物流嘛。 他敢打包票，要是没有夏景行这几年的连续注资，照京西的花钱速度，早就死八百回了。 他也不知道刘弱西究竟给夏景行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就当亲儿子一样的扶持京西啊！ 要知道，阿狸才是……远景资本和脸书应该重点扶持的对象啊！ 杰克马现在已经相信夏景行对电商行业没什么野心了，以前还担心海内控股可能会亲自下场，现在已经打消这种顾虑了。 不说别的，就冲今天这场发布会，摆明是要和企鹅不死不休啊！ 要是再把企鹅干死，东西方社交之王的名头也算实至名归了。 这种情况下，海内控股应该是不会再对电商行业产生什么想法了。 至于对方一直在大力投资和培养京西，在杰克马看来，应该是想把这条赛道的边角料也给吃了。 但京西最近的发展速度太快了，再加上背后有夏景行撑腰，压根就不缺钱，让杰克马心里稍微有些感到不舒服。 京西做成当当那种水平，杰克马还是能够容忍的，可要是想继续扩大规模，阿狸也不是好惹的。 他今天找刘弱西聊天，不是来骂架的，而是想探探对方的底。 刘弱西暴露出来的敌意，让他心里感到很不爽快。 不过就算心里再不爽快，这天还得继续聊下去。 “老刘啊，咱们都是远景系公司，用媒体的话来说，都是夏总的“门徒”。” 刘弱西扭头瞪大眼睛看着杰克马，不相信“门徒”二字会出自杰克马之口。 他很清楚，杰克马这个人内心是有多骄傲的，换句话说就是谁也不服。 没想到现在也开始拍起了夏总的马屁，这可不像他熟悉的那个杰克马。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对于夏总，我个人还是十分佩服的。 不佩服也不行啊，到今天为止，脸书的股价已经突破50美元大关了，市值高达1530亿美元。 绿鞋期权也算是成功发售出去了，如果不计发行费用的话，脸书这次ipo募资一共募集了184亿美元。 这么大型的ipo，别说是在中国了，就是在美国都很罕见。” 说到这，杰克马满脸的羡慕，什么时候阿狸才能这么扬眉吐气一回啊！ 与前世不同，这一世他算是搭上了脸书的线，如果能借助脸书的能量，他有信心把生意做到海外去，而且不是小打小闹的那种。 假如能够从亚马逊和易贝手里抢到一些市场份额的话，那么阿狸的整体上市之路无疑会变得更加光芒万丈。 不过他跟克里斯汀娜联系过，对方对这事的态度不是很热情，还让他联系夏景行。 两个人不是分手了吗？ 克里斯汀娜怎么还那么听从夏景行的意见？ 杰克马有些搞不懂，猜测两个人肯定还保持有奸情。 因此，他要试试刘弱西的口风，看看阿狸和京西，夏景行更爱哪一个。 “出海？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太遥远了，想都不敢去想。” 刘弱西归根结底还是老实人，很容易就被杰克马套出了口风——夏景行貌似没有扶持京西出海的想法。 杰克马比较多疑，又仔细打量了刘弱西几眼，终于确定了，不像是在隐瞒。 念及此，杰克马心里顿时一松，看来夏总还是更爱阿狸一些的，脸书1500亿美元市值还有阿狸11%股权贡献呢。 既然夏总还爱护阿狸，那么复兴云就再将就用一阵子吧，用到阿狸云推出为止。 说到这，还得感谢夏总耗费巨资给阿狸探出了一条成功的云计算道路，同时还解决了阿狸的燃眉之急。 不过夏总是夏总，刘弱西是就刘弱西。 京西这种潜在竞争对手，他是不能放弃削弱和打击的。 想到这，杰克马决定再忽悠刘弱西几句，于是他开口说道：“自建物流的话，人员管理和成本是一个大麻烦，听说你们还在给一线配送快递的员工买五险一金，这成本太高了。 要我说，你们应该集中全部的力量做大平台交易额才是王道。” 又来了！ 刘弱西瞥了杰克马一眼，心中有些不悦，怎么老是劝自己放弃自建物流啊？ “夏总说，让我放心大胆的去做，他会全力支持我的。” 杰克马被刘弱西这句话给怼的说不出话来了，是啊，有一个大金主提供财力支持，他刘弱西担心个毛。 将来不会真被刘弱西做成了吧？杰克马突然有些感到担忧。 他的确不看好自建物流这种既需要投入重金，且效率又不高的蠢事，可架不住夏总有钱啊，万一舍得亏个十年八年，说不定物流业务就盈利了，再不济也可以把物流服务当作一大卖点，为京西的品牌服务增光添彩。 就在杰克马低头沉思的时候，殊不知一双带有敌意的眼神已经盯上了他。 “马大嘴最近可高调的很，带着他那只云峰基金四处出击。” 到了夏天，又披上红色战袍的周红衣冷冷的看了不远处的杰克马一眼，对身边的好朋友雷君说道。 雷君望了杰克马一眼，笑道：“都这么多年了，还没忘记你们之间的那点恩怨啊。 大家都是远景系企业，相互之间还是要给点面子。” “屁的面子，他杰克马何曾给过我面子？” 雷君捏了捏眉心，周红衣这火爆脾气，这么多年了也没收敛一点。 不过也正常，改了还叫红衣大炮吗？ “前段时间你发了四十多条微博抨击企鹅，还指名道姓说波尼马故意针对三六零，多少有些过了。” “什么？我过了？” 周红衣肺都给气炸了，幸好说这话的是雷君，不然他直接拿炮轰了。 “我声明啊，不是我在我在挑事，是他波尼马主动来招惹我。 几个月前，他们的qq医生抄袭我们被击退了就罢了，我都没去再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好，当我三六零软弱可欺了。 他们上个月把qq医生悄然升级至40版本并更名为qq电脑管家，同时还将qq医生和qq软件的管理合二为一，增加了云查杀木马、清理插件等功能，涵盖了三六零安全卫士所有主流功能，用户体验与我们的产品极其类似。 你给评评理，这不是欺负人上瘾了是什么？” 周红衣暼了台上大屏幕打出的微信logo一眼，嘿嘿一笑，“这回波尼马碰上硬茬了，我现在是巴不得微信赶紧把企鹅这个中国互联网万恶之源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雷君也看了台上的微信logo一眼，说道：“这场仗恐怕不好打啊！” “你不看好微信？” 周红衣嗤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很快复兴fx3、荣耀手机、魅族这些国内的智能手机出厂都会自带微信应用，企鹅拿什么跟人家夏总斗？” “这场仗没那么简单的。” 雷君摇了摇头，他没有周红衣这么乐观，qq不是一般的应用软件，那是整整一代人的青春啊！ “你的大米手机研发的怎么样了？是骡子是马，赶紧拉出来溜溜。再晚的话，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雷君笑了笑，“正在研发当中，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说远了，咱们聊聊微信吧，你说它的移动版会是个什么样子？” 雷君对这件事还挺感兴趣的，不过不是想跟风推出一个米聊，而是单纯的感兴趣，同时期待这场“微q”大战。 因为复兴手机的横空出世，现在国内的智能手机形势紧迫，发展速度远超前世，雷君根本不可能再分心去搞米聊，光是竞争激烈的手机业务就够他头疼的了。 “我怎么知道微信移动版是什么样子？看张大龙的表演吧。” 周红衣话音刚落，全场的灯光就熄灭了下来。 今天的主角张大龙穿着一件胸口印有微信logo的白色t恤走上了台。 看着台下到场的数千名嘉宾以及那黑压压的人头，张大龙心里有点亢奋，同时又有点小紧张，握在手里的一部金色复兴fx3都被他攥出汗来了。 “大家上午好，我是微信开发者张大龙。” 张大龙一板一眼的给在场嘉宾打了一个招呼，当他听见台下的热烈掌声后，心里放轻松了不少。 用夏总的话说，他今天是来宣告一款王者级别的应用程序诞生的，是来向企鹅下战书的，可千万不能怂。 定了定心神，张大龙念了几句熟背于心的开场白后，然后迅速来到一旁的操作演示台，给手机连上了投屏线。 首先是登录微信app，台下的用户清楚的看到台上的那面投影大屏里出现了几个选项，可以选择手机号登陆，也可以选择海内邮箱、微博等海内控股旗下产品的账号登录。 张大龙选择了手机号登陆，然后就进入了一个app登入界面，出现了一个“小人站在地球旁边”的背景图。 接着，登录成功，出现了聊天界面。 “嘟～” 突然一个红点弹出，再一个红点弹出，很快就刷新完毕，所有未读消息都被置顶了。 张大龙点开被置顶的第一条消息，发消息的人是一个穿着超人战袍的卡通小猪，仿佛飞在天上一样，昵称也很有意思，叫做“风口浪猪”。 就在张大龙点击进入与风口浪猪的聊天界面后，台下人注意到，整个聊天界面与pc版本的聊天界面很相似，或者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出现文字，取而代之的是三条奇怪的信息。 怎么个奇怪法呢？ 一个wifi标志顺时针旋转90度的怪异符号，后面还有7‘’、12‘’、15‘’等字样。 台下观众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屏幕，好奇这是什么信息？ 很快，张大龙就揭开了谜底。 只见他轻轻按动手指，然后那个wifi变异符号开始呈波浪状起伏了，一个低沉的男声透过分布在会场四周的音响出现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老张，你那边的发布会开始没有？嘉宾全都到齐了吗？” “我这边一召开完发布会，就会立即赶回来。东南亚这边的网民和互联网从业者很热情，一听说我要在新加坡召开产品发布会，很多人从印尼、马来西亚赶过来了。” “要不然我们来比一比？看看wechat和微信谁先突破一百万名移动用户？ 不对，新加坡人少，你得让着我点，就让九……十……九万吧。 新加坡先突破一万名用户，就我赢了。 国内先突破一百万名用户，就你赢了。 输了的人，去参加今年的马拉松比赛。 嗯，干脆跑半马吧，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太为难你了。” 正文 1490、这日子没法过了 “怎么还没动静呢？我再发一条算了。” 新加坡的一间酒店大型会议厅内，夏景行拿着一部金光闪闪的复兴fx3手机，不停地在手里鼓捣。 正当他按住语音输入键，准备再发一条语音的时候，手机突然一阵震动，一条语音信息发送了过来。 见是张大龙发过来的，夏景行立马点开播放。 “好，夏总，这赌约我接了，输了我就豁出这条老命去跑半程马拉松。” 台下来自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等东南亚国家的互联网从业者和青年学生全都瞪大眼睛的注视着台上的那面大屏幕，里面清楚的投影了整个聊天会话界面。 就在刚才，他们亲眼目睹了夏景行是如何发送语音信息的，现在又看到和听到了京城那头回复的语音信息。 新加坡和京城距离4477公里，差点就一万华里了，千里传音这个词都用的太低调了，万里传音也不为过。 虽然过去随着电话、手机的出现，人类通讯史早已实现了跨万里的通话，但这种通过一款手机应用轻松实现语音对讲的场景，他们还真没有见过。 这个名为wechat的手机应用，刚一亮相就给了他们不小的惊喜，对于今天这场由夏景行组织的产品发布会也无疑变得更加期待了。 接着，通过手机，夏景行和张大龙你来我往的发送起了语音信息。 京城和新加坡两地的观众则静静地看着两人在那开玩笑式的聊天。 很快，张大龙就发过来了一张图片。 夏景行点击放大该图片，呈现在台下众人面前的是一幅台下观众图。 “这是我们这边的发布会现场图，几秒钟前被我拍了发过来的。”张大龙发了一条语音信息过来补充说明道。 夏景行也举起手机，随手拍了一张图片发送了过去，同时给台下观众介绍道：“这是wechat的图片发送功能，作为一款即时通讯产品，我们认为不仅要可以发送文字和语音信息，更应该发送图片信息。 视频信息发送功能，未来也会上线，现在的话，网速还无法轻松实现该功能，使用起来不是那么的方便。” 接着，夏景行开始演示群聊功能。 他邀请张大龙、张勇快速的建立了一个名为“新加坡-京城”的工作群，并快速的往里面发送了几组文件。 张大龙和张勇则非常配合的扮演起了下属，接收文件、发信息询问、答复。 “我们海内控股集团才区区三名员工在群聊里面，这可不行。” “还有很多员工没有注册微信？我这个老板总不能挨个打电话推销我们的新产品吧？” “怎么办？简单，我们读取通讯录，看看都有哪些人注册了微信？” 夏景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操作手机，来到了通讯录界面。 这是一个主界面一样的竖列界面，能清楚的看到好友栏。 夏景行的好友不少，有十几个人都已经注册微信，拥有自己的头像，但更多的是一串数字号码，显示为未注册微信。 “这是一个小功能，通过通讯录，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朋友有没有注册微信。 如果没有注册的话，我们给他发送一个邀请，点击这个按钮，就可以批量向朋友们发送一条短信，内容大概是“我某某某注册了微信，这是一款很神奇的应用，快来跟我一起愉快地玩耍吧”。 不过这个短信实际上不用用户来发，而是微信官方代劳。 用户只需要轻轻按下邀请按钮就行了，接着就会有大量的朋友来陪你们玩耍。” 台下很多互联网从业者都捏着下巴，一脸沉思的表情。 他们感觉学到了，这是一种病毒式传播和营销，而且还是以熟人短信推荐的名义，不是那种垃圾短信营销。 “wechat的产品精髓体现在“便捷”两个字上面，熟人越多，意味着联系就越方便。 这道理就跟储存手机通讯录，以方便打电话和发短信一样。” 台下很多人都点起了头，虽然知道夏景行这么说是为了方便做推广，但用户应该也不会排斥被“利用”一回——反正又不花钱，而且有好的免费产品，自然要安利给身边的好朋友和家人。 夏景行继续介绍和演示产品的各个功能，每一个小功能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一帮东南亚观众看得津津有味。 很快，夏景行的产品演示环节就结束了，在掌声欢送中走下了台。 紧跟着上台的人是张勇，他以海内控股集团ceo的身份发表起了讲话。 “海内控股集团作为一家服务几亿中国用户的互联网集团，在过去为中国用户提供了很多丰富有趣、便捷实用的互联网产品。 从今年开始，我们开始进入了国际市场，并把新加坡选为了出海第一站。 目前海内控股已经在新加坡和整个东南亚地区推出和运营了momo语音这一款深受游戏玩家喜爱的游戏语音通讯工具……” 夏景行回到台下后，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听张勇演讲。 坐在他旁边的李小冬轻声说道：“夏总，这个wechat产品真的不错，东南亚地区实在太缺这样的大型互联网平台了。” 夏景行笑了笑，感觉李小冬说这话有几层意思啊。 首先，东南亚的互联网产业发展极为落后，在pc时代几乎就没出现过什么有名气的互联网公司，连地区知名都做不到，完全沦为了谷歌、脸书这些巨头的跑马地。 海内控股的到来，其实也跟那些跑来圈地的国际互联网巨头没什么两样。 不过，海内控股集团和远景资本跟garena公司的关系毕竟不一样嘛，海内控股发展越好，garena越能跟着受益。 所以，他听李小冬这口气，感觉是巴不得海内控股这个大哥出海来拉兄弟一把。 garena公司在拿到远景资本投资后，几乎代理了海内控股几乎全部的网络游戏，相当于是海内控股在东南亚扶持起来的代理人。 不过要是海内控股整体业务一起出海，可就没有garena公司的汤喝了。 所以，夏景行还感觉李小冬话里有话，不知道是不是担心大哥抢他这个小弟的饭碗。 夏景行沉吟片刻后，开口说道：“东南亚的互联网产业虽然错过了pc时代，但现在已经进入移动时代了。 东南亚有6亿多人口，只要基础设施稍微搞上去一点，还是大有可为的。” 李小冬笑道：“是啊，你一手开启了移动互联网时代，听说国内现在移动互联网创业挺火热的，东南亚这边感觉还是慢了一拍。 而且国内是一个整体市场，首先够大，其次可以按照一套标准模式发展，再其次，中国人民还是相对富裕一点的，盛开的互联网之花要比东南亚来的绚烂。” 夏景行笑吟吟的听着，没有吭声，知道李小冬是故意在向自己诉说东南亚市场的“难做”，好打消自己的“直营”念头。 李小冬这个人还是有些手段的，先不说他跟陈瓯的事情，就说前世企鹅对他不遗余力的支持，就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 现在，对方明显是想像忽悠小马那样忽悠自己扶持他。 对于东南亚市场的发展战略，夏景行心里自有一番算计，不会轻易的被人说服和改变。 李小冬苦着一张脸，哀叹道：“相比之下，东南亚市场还是太过于碎片化了，每个国家的经济发展还不太均匀，甚至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比如说新加坡和文莱的人均gdp是老挝、柬埔寨和缅甸的十几二十倍。 有些国家政局还不太稳定，跑去投资经营也是困难重重。 还有宗教的因素也要考虑，不然一不小心就引起一些国家的民众敌视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李小冬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前世国内的互联网出海第一站基本都放在了东南亚，但经营结果一言难尽。 很多企业不愿意出海，不是外面的竞争对手太强，再强也强不过养蛊养出来的中国互联网，而是国外的营商环境、政治环境、宗教环境都伴随着一堆的麻烦事，哪有国内舒服，虽然卷，但不乱啊。 一不小心就给你封禁、罚款、敲诈勒索，国外的生意也不好做啊。 不过出海东南亚，是海内控股集团一定要去做的事情，绝不能困守国内市场，再难都要坚持去扩大市场。 “东南亚市场的确复杂，所以海内控股集团坚持以推广社交业务为主。” 李小冬望着夏景行，等他的下文。 “我们是社交巨头嘛，要是连一个东南亚市场都占不下来，只能在国内称王称霸，算什么巨头，你说是吧？” 李小冬讪笑，他听懂了夏景行的潜台词，就是海内控股在东南亚只做社交业务，游戏不会去碰。 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对于他们公司来说，钱是远景资本提供的，代理的游戏是海内控股提供的，相当于小命全都攥在夏景行手里，随便一下就可以把他们捏死。 这种不安全感还是挺让人忧心的，至于对于一个有想法把公司做成东南亚地区顶尖互联网公司的人来说是这样。 夏景行看李小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暗自觉得好笑，我特么什么身份，你还真以为我看得上你屋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啊。 “老李啊，你觉得海内控股与脸书相比，差在哪里？或者说把海内控股送上资本市场，还有哪些要再加强和补充的地方？” 李小冬恍然大悟，回道：“缺乏庞大的用户量加一个国际概念？” 夏景行颔首微笑，“没错，这就是海内控股目前最大的短板，中国市场，目前我们正在与企鹅激烈交战，当我们拿下中国市场再出海，国际市场恐怕没有我们的一席之地了。” 李小冬微微皱眉，听这口气，好像是在与脸书抢地盘一样，不怕自相残杀、内耗吗？ 哦，也对，夏总已经被“净身出户”了，人财两空。 “欧美市场暂时就不去想了，但东南亚市场，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要拿下的。 跟你们公司一样，我们可以慢慢的培养这个市场。 当海内控股的社交业务在东南亚壮大后，还可以与你们公司结成联盟，一起对付本土创业公司和国际巨头。” 听到夏景行这席话，李小冬顿时感觉安心了许多，至少夏总暂时还看不上他这一亩三分地，人家是来东南亚干大事的。 台上，张勇的讲话已经接近了尾声，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当发布会一结束，夏景行就乘车离开了。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他看到了铺天盖地的wechat广告。 从公交车车身广告到路边的广告牌，到处都是wechat的logo和广告语——wechat，是一种生活方式。 看到这一幕，夏景行不由笑了，问坐在副驾驶的刘小朵：“大花，你觉得我们这场仗打得赢吗？” 刘小朵愣了一下，转过身问道：“夏总，你在担心企鹅吗？” “我不担心，该担心的人是波尼马。” 夏景行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一脸笑意的说道：“听说他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 ………… “这日子没法过了！” 鹏城企鹅大厦内，波尼马一回到公司的办公室，就狠狠一拳锤在桌子上，满脸的愤怒和不甘。 刘治平叹了口气，“没关系，微信只是搞出来的声势比较大而已，过了这一阵子热度，自然就衰落了。 企鹅可不是那么好打败的，他们推出移动应用，我们也可以推出啊！” “推出？钱呢？” 波尼马朝刘治平摊了摊手，“我们现在已经快没钱了。 微信可以铺天盖地的打广告，但我们不行。 连企鹅微博都在裁员了，哪有钱去支持一款新产品的推广。” 刘治平暼了波尼马一眼，心里有些埋怨对方的一意孤行。 去年定向增发融资的几十个亿，被波尼马拿去请明星，和海内微博打擂台，还到处收购和投资游戏公司…… 现在核心业务遭遇重大挑战，到了真正该花钱的时候了，一看账上，钱没了。 没钱，还打个屁的仗啊！ “不行，我要再跟黎译凯谈谈，实在不行，我就答应他的条件。” 一听波尼马的话，刘治平彻底坐不住了。 “波尼，你不要冲动！黎译凯那个人不是什么善茬，你千万别中了他的圈套。” “就算是圈套，也只能钻了！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微信发力，一步步蚕食我们的市场份额？ 现在企鹅的股价已经在下跌了，再跌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阶段只有黎译凯有能力帮助我们，也愿意帮助我们。” 刘治平张了张嘴，想再劝说两句，可又发觉找不到任何理由，最终只能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饮鸩止渴啊！” 正文 1491、烂摊子 香港。 深水湾球场，一颗白色高尔夫球划过一条长长的抛物线，落在了修剪平整的果岭上。 球刚落下，一旁就传来了一阵叫好声：“好球！” 黎译凯拄着球杆，回头一看，一个头戴白色球帽的老头正一边鼓掌，一边朝他走来。 “到底是年轻人啊，这球技就是比我们老年人要好。” 黎译凯似笑非笑的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老头，淡淡的说道：“木总谬赞了！年轻人也只能仗着有两把子力气胡乱挥杆，真要比技术、比策略，还需要多向你们这些老前辈学习。” 许久未露面的木志心哈哈大笑，对黎译凯所表现出的谦逊十分满意。 相比去年意气风发的样子，木志心如今仿佛苍老了十岁不止，过去的一头黑发全部变成了银发，脸上更是长满了皱纹。 不像是一名商界领袖，更像是一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头。 这一切，都拜夏景行所赐。 木志心已经查明了，去年的那起股改案最终功亏一篑，还害得自己避走海外的罪魁祸首就是夏景行。 如果没有夏景行，良心集团现在或许已经姓木了吧。 因为夏景行横插一杆子，他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如今更是像丧家之犬一样躲躲藏藏。 也因此，他对夏景行的仇恨已经不能用不共戴天来形容了。 他这一次潜回香港，是带着使命而来的，不往夏景行脸上狠狠抽一巴掌，他是绝不会离开的。 黎译凯与他有着共同的敌人，因此他不介意受黎译凯聘用，为其当个出谋划策的军师。 两个人走走停停，一边打球，一边聊天，很快话题就聊到了微信身上。 “我已经听说了，海内控股集团这一次来势汹汹，企鹅控股集团股价狂跌不止，显然市场不看好企鹅能打好这场主营业务保卫战。” 木志心故意摆出了一副智者模样，轻描淡写的语气更是显得高深莫测。 黎译凯看得暗暗点头，他之所以私底下聘请木志心担任自己的投资顾问，就是看中了对方对大陆市场的熟悉和了解。 想与夏景行斗法，就离不开这些老江湖的帮助。 虽然木志心身上还背负着一些没有裁决掉的案子，随时都可能变成“海捕文书”中的主人公，但黎译凯并不介意利用一下这条老狗。 特别是这条老狗还是被夏景行亲自撵出大陆的，若是有机会咬夏景行一口，这条老狗肯定会全力以赴，而且一旦咬住就不会轻易地松口。 这种狗，自然要放心用和大用了。 “波尼马希望我对企鹅集团施以援手，木总对此有什么看法？” “施以援手？” 木志心眼睛一亮，问道：“他希望你投资企鹅控股集团吗？” “对，而且还不是小打小闹的那种，是斥重金投资并重新武装企鹅集团，与海内控股集团针锋相对。” 听到这句话，木志心心里一热，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复仇机会吗？ 企鹅集团没钱，但黎家有钱啊！ 一旦企鹅集团有了黎家的财力做后盾，还怕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海内控股集团。 就算夏景行有钱，不怕烧钱，但想要战胜企鹅集团也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把夏景行搞破产，搞得像他一样变成一只丧家之犬，他暂时不敢去期待，但是能够给夏景行添堵，他是非常乐意帮忙的。 “你同意了？” 黎译凯满脸笑意的看了木志心一眼，“我为什么要同意？” 木志心顿时语塞，感觉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好像被黎译凯看穿了。 自从当了父亲，黎译凯整个人已经成熟了很多，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不求回报的对抗和恶心夏景行了。 当然了，这并不是意味着他放下了与夏景行之间的恩怨，而是更深层次的在考虑与夏景行作对的得失。 比如说，眼下企鹅的融资，就是一个好机会。 一旦利用好了，不但轻易地把企鹅集团收入囊中，还能给夏景行一个不小的打击。 “我给了波尼马一个选择，那就是把企鹅集团的控股权让出来。 只要让黎家控股企鹅集团，这场仗他想打多久，我们就支持他打多久！” 木志心皱眉道：“企鹅的控股权好像不在他们手里吧？” 黎译凯扫了木志心一眼，决定再多向他透露一点。 “我们已经和米拉德国际控股集团谈过了，他们愿意出让一部分股权，同时支持我们对企鹅集团进行注资。 现在就看波尼马的意思了！ 如今海内控股集团咄咄逼人，企鹅要是还是像过去那样软绵绵的回击，那就只有坐着等死了！” 木志心觉得黎译凯的话有些过于夸张了，企鹅集团有那么不堪一击吗？ 就算企鹅集团最近几年在和海内控股集团的一系列竞争中失利，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企鹅集团仍然是中国互联网四巨头之一。 “企鹅集团还是有牌可以打的，守着qq这个产品，就算将来不敌海内控股，也不失为中国互联网一方诸侯。” “一方诸侯？” 黎译凯嗤笑了两声，“算了吧，夏景行那个人最喜欢斩草除根了，不把企鹅搞垮，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企鹅集团继续这样拖着，局面只会越来越崩坏，搞不好波尼马将来也只能到香港来当收租公了。” 木志心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可不就是被夏景行斩草除根了吗？ 虽然没有沦落到当收租公，但结果比当收租公还差，连公开露面都不敢。 “波尼马那个人外柔内刚，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把他逼得太紧了。” 黎译凯笑了笑，“我没逼他，只是让他换个大股东而已。 想要我们黎家花大代价支持他，怎么也得拿出一些实惠来。” “企鹅股价虽然跌了不少，但想要彻底控股这家公司的话，所需不菲啊！” 黎译凯看了木志心一眼，说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老头子也支持我为家族产业拓展新的版图。 企鹅集团其实是一座金矿，关键是波尼马那个人不会挖。 脸书都已经突破1500亿美元市值，眼看着就要冲破2000亿美元大关了。 企鹅集团的用户数量和arpu都不如人家，一、两千亿美元市值不敢去奢望，四五百亿美元市值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木总，你应该也攒了不少积蓄吧？要不要一起来投一点？” 木志心连连摆手，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再高调现身了，万一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就麻烦了。 他现在潜回香港，其实是冒了不小风险的。 ………… ………… “景行啊，良心集团的事情差不多要结尾了，过段时间，应该会对外发布声明。” 娄伟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对面刚刚赶回京城的夏景行，在心里斟酌了片刻，才又继续说道：“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华科控股和院里很多人都遭受了处分。 这家公司不会再收归官营了，官营资本会卖掉全部的股份，让它变成一家彻底的民营企业。 你对此有没有什么意见？” 夏景行正色道：“如果华科控股不反对的话，复兴工业可以参与收购行动。” “怎么会反对呢？你想多了。” 娄伟知道夏景行是什么意思，去年因为对方的参与，从良心集团到华科控股，再到院里，经历了一场大地震，搞不好有人因此恨上了多管闲事的夏景行。 “你放心好了，苍蝇都打扫干净了，没人会再进行阻挠。 如果有的话，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管。” 说到这，娄伟叹了口气，“良心集团上上下下经历了这么大的动荡，经营已经出现了不小的问题，再加上过去的沉疴顽疾，这个烂摊子不好收拾啊。 找到你，其实也是希望你尽可能的为这个国产品牌保留几分元气。 要知道，良心集团不是某人一家一姓的公司，而是华科院无数科研人员付出无数心血才换来的一家相对领先的公司。 在过去，良心集团一直是国人的骄傲。 进入新世纪以来，路渐渐走偏了，沦为了某些人的钱袋子。 对此，相关部门也在反思，所以最终才决定放手。 把公司交到你手上，相信你能够为国家再添加一个世界知名品牌。”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娄伟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我尽力而为吧！毕竟电脑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陌生领域。” 娄伟笑道：“你太谦虚了，手机芯片都被你们造出来了，还怕造不出电脑芯片吗？” 夏景行一阵头大，他现在已经仇敌遍布全世界了，难道还要再加一个英特尔？ 良心集团这烂摊子可真不好接啊。 可要是继续沿用良心集团的“组装厂”战略，他是万万无法接受的。 娄伟转达完良心集团的处置方案后，说起了中投与远景资本深化合作的事情。 “我们还是太欠缺国际金融业务的投资经验了，老是踩到坑。 外资金融巨头并不可靠！ 事实上，我们也知道这一点，可要是不与他们合作，情况可能更加糟糕。” 娄伟笑眯眯的看着夏景行，说道：“好在有远景资本横空出世，我们才多了一个选择。 现在外汇储备不断膨胀，我们需要把这些资金进行更好的管理。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中投可以一次性拿出至少100亿美元资金交给你们管理。” 对于这件事，夏景行心里早已有成熟的应对方案了。 一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哪有资产管理公司不喜欢手上有更多资金的。” 娄伟笑了笑，他就知道，夏景行这同志思想觉悟很高。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 “募集的资金不限于用于设立对冲基金，应该包括私募股权基金和其他类别的基金。” 娄伟微微皱眉，远景资本其他的基金可没对冲基金牌子硬啊。 实际上，中投之前也投资了远景资本发行设立的私募信贷基金，回报率根本没有对冲基金高。 不过考虑到对冲基金的操作难度，资金越多，回报率就越低。 娄伟思考了几秒，回道：“我们要开个会研究一下才能给你答复。” 夏景行轻轻点头，中投毕竟不是什么私人企业，即使娄伟是董事长，也不能乾坤独断。 在娄伟这里坐了一个小时后，夏景行告辞离去，乘车前往了位于亦庄的复兴工业园。 二期工程的两栋大楼已经快竣工了，已经完成了封顶，正在进行最后的装修。 现在复兴工业集团的人员规模扩张很快，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优秀人才都在往这里集中。 不过微信部门暂时没有搬走，仍然留在这里办公。 夏景行一下车，就直奔微信部门所在的楼层。 张大龙没有来迎接他，而是专心致志的在开放式办公区与一名员工进行交谈。 夏景行走近后，听到张大龙正在与员工聊产品，没有出声打扰。 直到他站了足足一分钟，张大龙才终于转过头。 “夏总，你什么时候到的？” 张大龙满脸惊喜的看着夏景行，后者笑了笑，“刚到的！多少用户了？准备好跑马拉松了吗？” 张大龙嘿嘿一笑，“输的可不一定是我哦！ 来，夏总，我带你去见证奇迹！” 话刚说完，张大龙就抓住夏景行的胳膊往另外一侧的员工区走去，这一幕把很多员工都看笑了。 夏景行被张大龙拉到一个工位前，然后张大龙指挥那名员工道：“小李，把后台数据调出来，让夏总开开眼。” 很快，后台数据就调出来了，呈一排排表格分布，最上方还有一个数字在不断跳动。 1125632 1125641 1125649 …… “已经突破一百万了？” 夏景行心里那个卧槽，小丑竟是我自己？ “半个小时前就突破了！” 张大龙掰着手指头数道，“早上九点上线的应用，目前已经整整九个小时了。” “八个半小时突破的100万移动用户量，坡县那边应该也突破了一万用户吧？” 夏景行心里有些没准，搞不好自己真的要去跑马拉松了。 其实他忽略了一件事，微信pc版在大陆已经上线半年时间了，积累了几千万用户。 现在只需要在pc端弹出一个广告弹窗，或者直接给用户发一条短信，pc用户就直接转移动用户了。 “不行，这赌约不公平，要添加一条，微信新用户，pc老用户转移动用户不算。” 张大龙不乐意了，这么大的老板，还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怎么耍起了赖皮。 “哎，夏总，你这……” 夏景行打断道，“我还没给你算账呢，微信pc版本用户多少了？我定下的目标可是五千万！ 走，我们现在去会议室里谈谈。” 说罢，在众目睽睽之下，夏景行直接把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张大龙肩膀搂住，一起朝会议室里走去，这一幕看得周围员工面面相觑。 这就是霸道总裁？可真霸道啊！ 正文 1492、两翼齐飞 “夏总，虽然我没有圆满完成任务，但我至少完成了任务量的九成啊！” 这种话张大龙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嘴上还是不敢为自己分辩的。 毕竟当初可是他自己胸膛拍得邦邦响应下来的任务。 微信pc版虽然取得的成绩非常不错，大致相当于完成任务了。 但如果较真的话，差一个用户都不算圆满完成任务，何况是差了四百多万用户了。 心情忐忑的张大龙，被夏景行揽着肩膀拉进了会议室，全程都没有吭声。 直到会议室大门被刘小朵关上后，张大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一看，夏景行正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 张大龙动作小心的坐下了，屁股只稍微挨了一下椅子，猜测接下来肯定少不了一顿训斥。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预想中的“疾风骤雨”并没有立即袭来。 甚至夏景行压根儿就没提这茬，而是直接问起了微信移动版接下来的发展策略。 张大龙一五一十的回答道：“目前我们主要是按照既定策略走，采取的“两翼齐飞”发展模式。 其中一只翅膀是微信pc版，我们通过与海内控股旗下各子公司、与远景系互联网公司之间的合作，把微信账号打造成一个资源庞大、连接广泛，并且通行于中国互联网世界的“身份证”。 没错，可以用身份证这个词来形容微信。 虽然现在它还不具备qq那样强大的江湖地位，以及深入人心的品牌效应，但我们的终极目标就是让它成为战胜qq，甚至比qq还要强大的基础应用。 目前，我们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比如说，现在很多海内游戏的用户喜欢在邮箱之外，再绑定一个微信账号，或者干脆拿微信账号来注册游戏账号。 当然了，这不是因为微信有多受人喜欢，而是海内游戏联合微信发起了一系列的活动，比如说绑定微信送游戏道具、游戏货币等等。 此外，微博、海内网、土豆网等兄弟公司以及赶集网、京西等合作伙伴，也都在不遗余力地为微信打广告，推荐新用户。 微信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狂揽数千万注册用户，与这些资源和金钱的付出分不开干系。 现在微信pc版的主要任务就是壮大我们的用户基数，把声势搞起来，至少让网民知道，除了qq以外，还有一个很不错的即时通讯软件可供选择。 而且有赖于圈内资源，拥有一个微信账号能够比拥有一个qq账号更方便上网冲浪，至少表现在看电影、听音乐、玩游戏、刷微博等方面是这样的。 互联网不是讲究方便、快捷、效率吗？微信完全拥有这一切功能。 现在很多都市白领、中青年都比较喜欢使用微信，他们觉得微信的页面很简洁，很多人甚至都把它当作了一款工作软件。 以前他们全都选择使用msn，后面msn不行了，这才迫不得已去用qq。 现在因为微信的横空出世，他们似乎有了更好的选择。” 夏景行微微颔首，“这话不错，qq的画风还是过于“青春”了，尤其是当各种颜色的钻、各种空间装扮流行开了以后，被很多人认为花里胡哨的，网站气质不够稳重。 微信的界面倒是挺稳重的，不过有一利必定有一弊，弊端就是……恐怕很难讨得青少年的喜爱。 虽然你们依靠海内游戏诱导青少年注册了微信，但恐怕他们不会怎么使用账号，薅完游戏礼包的羊毛就跑了，除了登录游戏的需要以外，几乎不会怎么使用微信，活跃度非常低，动摇不了qq的地位。” “是的，现在已经出现了这种不好的现象。” 张大龙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样子。 他大概知道年轻人想要什么样子的产品，但现在已经有个企鹅挡在前面了，微信不可能去抄袭qq，只能换个方向竞争。 叹了口气，张大龙说道：“好在我们的游戏业务足够强势，年轻人就算再不喜欢微信，打游戏的时候还是要把软件点开，把账号挂上去。 如果企鹅的游戏业务比海内游戏更强悍，那么我们可能连触及年轻用户都做不到。” 夏景行笑了一下，由于好游戏全都被他们截胡代理了，所以企鹅的游戏发展道路一直走的磕磕绊绊的，直到现在都没成为一家一流的游戏发行厂商。 不过依靠庞大的用户基数，企鹅游戏推出的模仿产品，如《qq飞车》、《qq炫舞》这类游戏还能勉强保住一定的市场份额。 “现在微信虽然拥有四千多万注册用户，但活跃度实在不高啊！ 你对此，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面对夏景行的考校，张大龙微微一笑，答道：“当微信的注册用户规模上来以后，就不得不提到另外一只翅膀——微信移动端了。 目前微信与安卓阵营几乎所有的国内手机厂商都签署了合作，在他们已经发布的智能手机和即将发布的智能手机那里都买到了一个软件预装的位置。 跟微信pc版之前推广所使用的手段一样，这也属于砸钱砸资源的范畴。 也因此，我们还要在产品本身上面继续寻求突破，不能把壮大微信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充裕得令无数同行都羡慕和眼馋的资源、资金上面。” 夏景行点评道：“你这个思路是正确的，就算富二代家里再有钱，也还是要努力提升一下内在，不然就是扶不起的……黎二公子。” 张大龙没憋住，直接笑出了声，关人家黎二公子什么事。 再说了，黎二公子很差吗？港岛媒体都夸其有乃父之风。 “笑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夏景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现在黎二公子的生意摊子铺的很大，在美国投资了一家名为菲斯克的新能源汽车公司，专门与特斯拉打擂台。 听说企鹅最近疯狂的在投资圈内寻求融资，黎二公子搞不好又要伸出援助之手。” 夏景行边说边摇头，有些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小心把老爹的棺材本都赔光。 不过黎译凯处处与他作对也好，收拾起来比较省力气。 “黎译凯又要投资企鹅吗？” 张大龙天天盯产品开发、盯运营，还真没注意到波尼马最近鼓捣出来的融资动静。 “应该是大概率事件！毕竟他之前就已经吃过回头草了，不尝试拯救一下企鹅，顺便打击我，他是不会心甘的。” 夏景行轻笑着说道，他基本上已经把黎译凯这个人拿捏透了，鲁莽冲动、贪图赚快钱、刚愎自用……都是可以贴在黎二公子身上的标签。 不说卖企鹅股份和杠杆收购港岛电讯这两件事，就单说其前世已经没出息到跟朱大福、赌霸家族的二代们组团去搞spac公司这种短期圈钱小把戏这件事，就能看出其已不复当年蛇吞象收购港岛电讯之勇了。 也可以夸其终于成熟了，不再想着一锄头挖个金娃娃了，老老实实坑散户才是稳健的赚钱方式。 “你这个两翼齐飞的战略制定的不错，不过还要考虑智能手机覆盖率和市场保有量，以及如何应对企鹅的疯狂反扑等问题。” 张大龙重重点头，“我会重视这些问题的，现在智能手机覆盖率太低，保有量太少，的确影响到了我们的推广速度。 如果企鹅再借着这个时机推出对抗产品，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抗产品？” 夏景行在心里念叨着，企鹅会推出一个什么对抗产品呢？还是说波尼马会选择集中手里的资源助力qq完成移动互联网转型？ 又或者……全都要？内部赛马机制？ 以企鹅如今的财务情况，这马恐怕很难赛得起来。 正当夏景行思考波尼马究竟会怎么出招的时候，张大龙突然说道：“夏总，咱们的应用程序文件已经提交给智慧果审核大半个月了，卡在那里一直没有通过。 这件事怎么处理啊？会不会是智慧果存心为难我们？” 夏景行整个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联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题外话－－－－－－ 出了趟远门，才回到家，今天就一章了。 正文 1493、遵守游戏规则 “呵呵，让他们抗议好了，反正最终解释权在我们手上，还不允许我们多审核几天吗？ 即时通讯应用关系到一国之信息安全，最近中国的社会舆论不是在热烈讨论信息安全问题吗？我们的所作所为比较谨慎，严格追究起来，也只是尊重各国的法律法规而已。 要是他们真有骨气的话，就不要把应用上架到我们的应用商店里面。” 位于京城建国门外大街一栋大厦的会议室里面，出现在视频会议系统中的库克正满脸微笑的回应大中华区总裁邱秋良提出来的疑问。 见库克对待海内控股集团如此的强势，邱秋良忍不住皱眉道：“海内控股集团毕竟不是一般的公司，他们手里掌握有海内微博、海内网、土豆网等一大批在中国具有重要影响力的互联网产品。 现在智慧果公司刚刚重返中国大陆市场，还是不宜与这类互联网巨头交恶。” 一听这话，库克有些不高兴了。 他的命令与戴伦·夏之前干出来的事情比较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 夏景行都干出过什么事呢？ 不顾智慧果公司发出的诚挚邀请，在脸书应用上架智慧果商店一事上面，一拖再拖。 明明一两周就能办好的事情，最后足足拖延了两三个月才办成。 而在上架安卓应用商店一事上面，脸书却表现的无比的积极。 在复兴手机的用户可以刷脸书动态、浏览油管视频的时候，智慧果手机的用户却只能在一旁望洋兴叹。 因为这件事，智慧果手机用户没少在网上发文抱怨，还劝打算购买智慧果手机的朋友不要踩坑。 最后被逼着没办法，库克只能让人低下头去找脸书公司。 结果，自然是被打脸了，人家依旧慢悠悠的开发ios应用，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样子。 这叫库克如何不生气？如何不记仇？ 他认为智慧果之前的几款手机之所以在销量上面无法压复兴手机一头，与夏景行的无所不用其极有着莫大关系。 初代iphone推出的时候，智慧果被动卷入种族歧视、抄袭外观设计、侵犯专利等一系列丑闻，极大程度上的打击了智慧果的品牌。 等到iphone3g和appstore推出的时候，夏景行又在重要手机应用上面扯他们的后腿，降低了智慧果对用户的吸引力。 如今库克终于找到一个对方主动送上门的报复机会了，不利用一番出口恶气，那他这个ceo就当的太憋屈了。 想到此，库克淡淡的说道：“我知道海内控股集团在中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我比你更熟悉戴伦夏那个人。 等过段时间，就让微信的ios应用通过审核吧！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小小的教训一下戴伦夏，让他知道什么是规则。” 邱秋良原先是惠普亚太地区的高管，之前还给卢雷当过下属，在卢雷跳槽去了复兴工业集团以后，他也一度想离开没什么前途的智慧果。 之所以说没什么前途，那是因为乔布斯那会儿嚷着要退出中国市场，解散整个智慧果中国团队，搞得人心惶惶的。 好在库克很快就接替被赶下台的乔布斯出任智慧果ceo，邱秋良不仅成功保住了饭碗，还因祸得福，从中国区总经理升职为包括港澳台市场的大中华区总裁。 虽说在名头上还是不如昔日担任亚洲区总裁的老上司卢雷，但邱秋良已经很满足了，而且实权还变大了。 卢雷任职那会儿，智慧果在中国市场也就卖卖mac电脑和ipod，销量少的可怜，收入占比不到全球市场的1%。 现在则完全不一样了，智慧果的新产品iphone和ipad先后推出并打入中国市场，开始受到中国用户的追捧和喜爱，形势一片大好。 在邱秋良看来，这一切成果都与库克的努力分不开关系。 库克比乔布斯更重视中国市场，也尊重中国市场，先后多次来到中国考察，走进大学演讲，在中国成立慈善基金，与联通建立起了紧密的合作…… 如果不算上库克故意授意他挑衅海内控股这件事，邱秋良在心里可以给库克最近几年在中国市场所做的一切决策，打一百分。 包括对方提拔他担任大中华区总裁，简直是英明的不能再英明了。 不过站在他的角度，他非常不愿意去主动招惹夏景行，那可是一个大恶人啊，老老实实做生意不好吗？ 要是因为智慧果中国公司的挑衅，导致夏景行做出什么报复行为，继而影响到智慧果在中国市场的销量，那就得不偿失了，而且还要他这个大中华区总裁来承担一切后果。 说白了，就是库克这个ceo坐在美国总部远程操控他去招惹凶恶的敌人，且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而他这个中国市场的掌舵者却随时都可能沦为替罪羊。 ………… ………… 比夏景行晚几个小时回国的林兵刚一回到公司，就马不停蹄的来向夏景行汇报工作了。 他敲开夏景行办公室大门，把一纸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说道：“复兴fx3上个月的销量统计已经出来了，全球市场加在一块儿，一共销售了285万部手机。” 夏景行一脸淡定的拿起文件看了几眼，点点头道：“还不错，比复兴fx2s的销量成绩要强。” 林兵拉开椅子，在夏景行对面坐下说道：“毕竟智能手机市场是在不断扩大的，自然要一年比一年好，一代更比一代强。” “智慧果呢？他们卖了多少？” 夏景行很快就对手中的文件失去了兴趣，开始关心老对手这一次的表现。 林兵脸色凝重了几分，说道：“iphone4这一次卖的也很不错，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在上个月下旬正式发售，首周末三天时间卖出了170万部，再算上六月剩下的四天时间，我估计应该一共卖出了270万至280万部手机，跟我们的销量差不多，差距不大。” 夏景行扫了林兵一眼，笑道：“看你的样子有点气馁？” “没有气馁，就是感觉有点遗憾，这么好的一款手机都没能甩开智慧果一个身位，他们就像一张狗皮膏药一样，缠在我们身后三年多了。 再也不敢小瞧智慧果了，这家公司韧性太足了，创新也从未停止过。” 夏景行轻轻点头，想要击败乃至扼杀一家找到正确发展方向的科技公司，非常的不易。 虽说复兴手机在不断进化，但智慧果也没停下前进的脚步。 这一次复兴手机能够在销量上不落下风，算是与智慧果打了一场平局，而且平的很侥幸。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肾机”之名就是从iphone4开始广泛传播的，中国出了第一个卖肾也要买一部手机的年轻人。 “他们这一次把中国市场也纳入了首发地区，你对此怎么看？” “说明他们改变策略了，看见了复兴手机在中国市场取得的成功，终于开始重视中国市场。 这不是什么好事，意味着我们与智慧果几乎在全球所有市场都正面接火了。” “这是迟早的事情，中国市场被我们独占了两年多时间，已经够可以的了。” 夏景行注视着林兵，说道：“不过他们最近做了一件蠢事，在应用上架审核环节卡微信的脖子。” “有这事？” 林兵瞪大眼睛，微信他知道，是海内控股今年发布的一款战略级武器。 结果现在被智慧果摆了一道，夏总能咽下这口气？他猜测不可能。 夏景行轻轻点头，“现在我找你商量这件事，就是想治一治这股歪风邪气。 智慧果在中国刚站稳脚跟，就开始翘尾巴了，必须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遵守游戏规则。” 林兵笑了笑，他怎么觉得这话有点讽刺呢？ 他已经记起来了，之前脸书不就摆了智慧果一道吗？现在智慧果的报复落到海内控股头上了。 不过双标就双标吧，谁让夏总有双标的本事呢？ “怎么治他们呢？不好治吧？” “我当然知道不好治啊，所以才找你开药方啊！海内控股这一次有点冤，纯属替复兴手机受过。” “所以我们要帮海内控股一把？” “你觉得呢？” “帮，肯定帮，我马上联系张勇，跟他交流一下。” “嗯，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正文 1494、一入谍门深似海 “波尼，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和我的投资者必须要立足于企鹅公司的现状做通盘的考量。 企鹅公司现在的状况，用岌岌可危来形容，或许夸张了那么一点。 但你们对中国大陆即时通讯市场的统治力正在快速下降，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然企鹅的股价也不会跌的那么厉害了！ 高盛、摩根士丹利的分析师正在调低企鹅的股票评级，还有一些空头在趁火打劫。 这种情况下，我必须要考虑投资风险！这一点，还请你谅解！” 港岛深水湾的一栋豪宅里，黎译凯正在与波尼马进行第二轮会谈。 他一脸为难的看着脸色已变得有几分僵硬的波尼马，其实心里在暗暗发笑。 不就是“熬鹰”嘛，自六岁就开始跟着父亲列席董事会旁听的他，要是连这种初级手段都不会使，那就不用在外面混了，干脆回家啃老算了——他现在可不认为自己是在啃老，而是在为产业版图基本集中于地产、港口、电讯等传统产业的家族拓展几个新的且潜力无限的产业，比如新能源电动汽车和互联网、软件。 波尼马面色为难的说道：“理查德，我理解你的难处，可改变董事席位这件事，会打破我们现行的管理和决策机制，还会令管理层的人心产生混乱。” 黎译凯微微一笑，“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是一成不变的，包括经营企业也是这样。 企鹅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转变思想的艰难时刻了，不转变的话……恕我直言，恐怕很难斗得过有亚洲首富撑腰的微信和海内控股集团。 夏景行那个人，虽然我很不喜欢，但必须得承认，他是有真才实干的，不然也不会经营出如今这么大的场面。” 听到这席话，波尼马心里就跟吃了只死苍蝇一样。 他记得黎译凯以前可不是这么评价夏景行的，说人家是秋后的蚂蚱、鬣狗、秃鹫、硕鼠、食人鲨……反正就没什么好词儿，还把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全都给凑齐了。 现在黎译凯承认夏景行有真才实干，波尼马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不就是想给他施压嘛，让他签下那张丧权辱司的投资协议。 波尼马在心里默默叹气，即便他知道黎译凯不怀好意又能怎样？ 不签这份投资协议，企鹅哪有钱跟腰缠万贯的夏景行对抗下去。 他听说微信已经在联系电视台、地铁、火车站、飞机场等单位的广告部门了，很快就会在线下发起对企鹅新一轮的攻势。 再加上半个互联网行业如今都在抱夏景行的粗腿，要不了多久，微信的广告就会变得铺天盖地了。 反观企鹅，qq的注册用户增长速度已经大大减缓了，活跃用户数量也在不断减少。 据运营部门调查分析，大量的都市白领正在弃用qq，转战微信。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小学生、中学生依旧喜爱qq，始终对胖企鹅不离不弃。 可这种不离不弃究竟能维持多久，波尼马不知道，也不敢去赌将来有没有机会跟微信来一个“楚汉分界”。 因此，他只能全力以赴去击败微信，斩断海内控股集团伸向即时通讯软件市场的黑手，保住自家的基本盘。 就在波尼马打算向黎译凯屈服的时候，一直没吭声的刘治平终于开口了。 “理查德，你有你的难处，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 双方各退一步如何？五个董事席位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保证继续沿用我们管理层与mih之间的约定，也就是召开公司股东大会或董事会决议案，必须由全体股东代表或者董事出席投票，达到75%及以上与会股东或董事投票通过才算有效。 另外，我们管理层还需要保留三个董事席位，至于剩下的一个董事席位，就给mih吧。” 说罢，刘治平目光灼灼的看着黎译凯，他跟急病乱投医的波尼马不一样，对黎家入股企鹅并成为绝对的大股东，始终抱有一丝警惕。 不过波尼马执意要借助黎家的财力来对抗咄咄逼人的夏景行，他没有办法不支持，毕竟波尼马才是真正的老板，决策权在波尼马手上。 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稍微遏制一下黎家这个庞然大物的野心，不要前脚斗败了夏景行，后脚却把企鹅公司的控制权给丢了。 实际上，从同意引入黎家投资的那刻起，企鹅的控制权平衡就已经被打破了。 要是黎家还不满足，再继续得寸进尺，恐怕会生出不小的祸端。 黎译凯语气渐渐冷了下来，“马丁，75%与会股东或董事的投票支持率太高了。 实际上，很多公司的简单议案是达到50%以上同意就可以通过，特别议案也不过是三分之二同意就可以顺利通过。 你这样弄太麻烦了，也容易影响公司的决策效率。 现在微信正在步步进逼，企鹅需要的是速度！是效率！” 刘治平寸步不让道：“我们和mih就是如此约定的，同时也因为这个约定，保证了企鹅十年的黄金发展。” “十年黄金发展期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关乎企鹅生死存亡的挑战。”黎译凯冷冷的说道。 刘治平张口欲辩，被黎译凯直接挥手打断道：“mih才是真正会做生意的人，十年前……准确说是九年多前，他们花了1260万美元从我手上买走了20%的企鹅股权。 你知道他们现在对我报价多少吗？” 黎译凯顿了顿，然后比出一根手指，“他们要价100亿港元，折合美元1287亿。 不到十年时间，价格翻了整整一百倍！” 波尼马心中有些不屑，本来这一百倍是该你赚的，可你人傻啊，卖了企鹅股票凑钱去杠杆收购港岛电讯，最终两头皆输。 “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低位出货给mih，现在又来高位接盘。” 刘治平有些看不下去了，黎译凯搁这指桑骂槐，表面上是在自责、反省，其实是在暗讽企鹅不行了。 要是真觉得企鹅不行了，你会去接mih的盘？ 不过mih这一次确实做的不太地道，四处兜售股票的行为更是让募资本就有些困难的企鹅雪上加霜。 试问连坚定支持企鹅十年的mih都要跑路了，谁还敢相信企鹅？敢给企鹅投资？ 黎译凯淡淡一笑，“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还是那句话，企鹅到了“求变”的时候了。 过去的那些规矩，已经不适用于竞争激烈的当下了。 改一下吧，把股东大会和董事会决议的通过支持率降到70%。” 黎译凯扫了目露沉思的波尼马和刘治平各一眼，又朝两人的心理天平添加了一块重重的砝码：“我同意管理层保留三个董事席位，这样一来，公司的任何决策你们都可以否定。” 波尼马对这个条件已经基本感到满意了，他不敢再拖下去了，谁知道夏景行还有没有留什么后手。 假如接下来形势对企鹅越发不妙，黎译凯可能会开出更加苛刻的条件。 “董事会决议需要达到70%支持率才给通过，针对这一条我没有意见。 但是股东大会决议这一块儿，我认为应该坚持75%支持率才给通过。” 刘治平不愧是从高盛走出来的精英，很快就发现了黎译凯所开出条件中隐藏的暗手。 拿企鹅董事会来说，一共九个席位，若是波尼马为首的管理层掌握了其中三个席位，只要投下反对票，任何决议都不可能达到70%及以上的支持率。 但股东大会就有些讲究了，企鹅管理层在公司上市初合计持股375%，此后数年为改善生活不断减持股票，一年多前又定向增发了一轮，如今管理层持股已低于30%，堪堪超过25%。 要是真依照黎译凯的法子，那么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黎译凯只需取得其他股东的支持，就能轻松绕过管理层重新选举新的董事，到那时企鹅还能保住三个董事席位？ 股东会和董事会要是都被黎译凯控制了，他和波尼马等人，还不是任黎译凯揉扁搓圆。 虽然黎译凯不一定有那么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迎着刘治平那双坚定的目光，黎译凯轻轻点头，“好，就依你的方案。” 见黎译凯竟然松口同意了，刘治平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而波尼马则趁热打铁问道：“理查德，咱们什么时候开启融资？” 黎译凯哈哈一笑，“波尼，你放心，既然我决定了要帮助企鹅，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不过在这之前，咱们应该把一些不坚定分子给清理干净了，免得接下来打大仗的时候，他们扯后腿。” “不坚定分子？” 波尼马没觉得谁不坚定啊，莫非是mih？ 想到这家机构，波尼马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曾经最信任、最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如今也要分道扬镳了。 其实也不算彻底放弃企鹅，毕竟mih只同意出售给黎家20%股份，手上仍然保留着十几个点的股票。 只是相比过去，mih这次是真的怂了，打起了落袋为安的主意。 刘治平问道：“理查德，你是想……清理部分股东？” “没错，一些没有实力的机构就没必要一直留在股东名单上了，真跟微信打起来了，我怕他们的心脏受不了。” 黎译凯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看得波尼马和刘治平面面相觑。 不过两人倒没觉得黎译凯说话语气太过狂妄，谁让人家家里有这个实力呢。 “假如他们不愿意出局呢？”刘治平问道。 黎译凯笑着回答道：“那也不强迫，爱呆着就呆着吧。” ………… ………… “要赶你们出局了？” 四合院内，葡萄架下，夏景行躺在一张椅子上，悠哉悠哉的磕着瓜子，不时扫坐在对面的童士杰两眼。 童士杰重重点头，“是的，我估摸着，黎译凯应该和mih、波尼马他们谈的差不多了，达成了统一意见，现在腾出手来对付我们这些小股东了。” 一年多前，企鹅定向融资50多亿港元的时候，黎译凯、mih、idg、赛富基金、君联资本、弘毅投资、阿克塞尔中国等机构都参与了投资。 所以，童士杰一不小心又深入敌营了。 只能说夏景行交给童士杰那一亿美元花的实在太值了，过去的千橡集团、风投联盟、良心集团，还有现在的企鹅，一切动静都在夏景行的掌握之中。 本是他随手扔出去的一个亿，下的一步闲棋，没想到愣是培养出来了一个王牌间谍。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童士杰，说道：“你的意见呢？卖不卖？” 童士杰很想说卖，可他知道夏总肯定还是会让他继续潜伏下去的。 唉，一入谍门深似海啊！这辈子都可能没办法在阳光底下生活了。 “再坚持坚持吧！我们已经和反动势力展开最后的决战了。 只要打赢了这一仗，中国互联网就得到了解放，你也可以解放了。” 童士杰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回道：“好的，夏总，我继续努力。” 看着面前这名任劳任怨的，活跃在隐蔽战线的大将，夏景行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对方，毕竟当初说好的只潜伏三年，结果到现在都快两个三年了，至于会不会有第三个三年？也不太好说。 “夏总，熊小鸽他们这一次打算撤了，我要不要劝劝他们？” 夏景行微笑着问道：“他们也不看好企鹅的发展了？” “有一点吧，不过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怕得罪你，如果他们继续持有企鹅的股票，就相当于站在了你的对立面。 而站在你的对立面，日子怕是过不安稳了。” 夏景行哑然失笑，看来真的把那群风险投资人给揍服了，知道哪些事是不能瞎掺和了。 “如果他们都卖掉股票，那就只剩你一个人了，有些碍眼啊！不利于你活动。” “没关系，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童士杰一脸智珠在握的看着夏景行，说道：“我可以去投靠黎译凯，他是香蕉人，我是夷州人，都是比较反动的那种，天然就有信任基础。” 夏景行闻言一笑，“行，那我再给你追加点活动经费，给你再投资2亿美元吧！ 你拿着这些钱，把黎二公子陪好一点，陪高兴，有什么好项目，都拉着他一起投。” 童士杰暗暗咋舌，老板为了坑黎二公子一把，真是不惜下血本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两亿美元对于夏总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拿这点钱收拾掉处处与他作对的黎老二，还是很划算的，如果能活生生气死黎黄台，那就更划算了。 正文 1495、威锋网 接下来几天，一篇标题名为《智慧果封杀微信》的文章突然被人发布在了威锋网，并迅速引起了广大果粉的关注。 没错，就是果粉！ 虽然复兴手机在这个时空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并且在性能、外观设计上面丝毫不输于iphone，但还是无法左右每一个消费者的自由选择。 智慧果自去年入华以来，已经借助合作伙伴联通之手卖出了超过一百万部手机。 上百万部手机背后对应着上百万用户，其中大部分人其实都不太会使用智慧果手机，就是单纯看中了人家的美国牌子。 于是，中国最大的中文iphone社区威锋网就挺身而出了，给广大iphone爱好者提供了一个自由交流，探讨和学习的平台。 这家成立于初代iphone召开产品发布会第二天的中文互联网社区，至今已走过三年岁月。 在前两年，网站一直发展的不温不火，因为定位比较小众，而且智慧果那时候也还没有正式进入中国市场，流入中国市场的手机基本是从港岛过来的水货，数量不大，自然也就没多少人访问威锋网了。 同时，威锋网还竞争不过一批以复兴商城、安卓网为首的讨论复兴手机、安卓手机的社区和小网站。 但是从去年开始，威锋网时来运转了，托智慧果与联通合作的福，中国的iphone用户正变得越来越多，威锋网也借着这股东风一举成为了百万果粉的聚集地，同时还是智慧果中国公司的民间代言人。 发展到今天，威锋网早已不是过去那个编写了几款诸如iphone中文输入法的汉化软件小网站了。 其不仅在今年初成功拿到了盛大游戏的天使投资，还扩充了产品服务线，如翻译发布最新的关于国外智慧果公司的各种新闻资讯，向网站用户提供包含电影、音乐、软件、壁纸、主题等iphone资源下载平台，甚至还配合智慧果积极开发了各种适合国人使用的ios应用软件和免费小游戏，今年更是喊出了“建立中文用户喜欢的智慧果门户”的发展口号。 站在智慧果用户的角度，一个替他们解疑答惑，教他们正确使用iphone，并提供各种汉化软件的iphone社区网站，无疑是极好的。 但站在林兵的角度，他对威锋网这个“带路党”可谓恨之入骨！ 因为复兴手机自发布以来，就是中国和国际市场并重，为此还贴合中国用户使用习惯开发了各种中国特色应用。 也就是说，在国内销售的复兴手机与销往国外的手机，虽然外观设计一模一样，但手机界面、应用却是有不少区别的，为此林兵和团队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没少进行调研和各种优化工作。 结果，威锋网直接“窃取”了复兴手机的工作成果，模仿复兴手机的应用，为iphone开发了很多适应中国市场的特色应用和游戏。 这样一来，复兴手机在本土的竞争优势被抹平了很多，同时还为智慧果入华扫清了很多障碍。 林兵曾假借远景资本之手联系过威锋网创始人杨彬，打算花点钱招安这个家伙，让他别搞破坏了。 结果杨彬拒绝了远景资本提出的投资和收购请求，执意要为智慧果在中国的发展建设添砖加瓦。 没办法，做不成朋友，那就只能做敌人了。 ………… ………… 鹏城。 南山区。 80后创业青年杨彬一大早来到公司，刚在办公司坐下，就有下属敲门走了进来，并给他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智慧果封杀微信？” 一听此事，杨彬急忙登陆自己创办的iphone门户威锋网。 跟那些小作坊式的网站没多大区别，威锋网的ui设计和网站排版也是凌乱的不行。 不过毕竟是自己一手创办的网站，杨彬熟的不能再熟，很快就在“论坛”频道找到了那篇“挑事”的文章。 文章是昨天夜里发布的，到现在已经快十个小时了，取得了数万的浏览量，还有几千条评论和回复。 尽管看得有些心急，但杨彬还是耐心的读完了整篇文章。 “……据可靠消息称，智慧果这一次是铁了心要封杀微信。 张大龙团队与智慧果中国团队已经沟通了七八次，但每次都被智慧果的人打发回去等消息。 如今安卓版微信已经推出十几天了，据说用户量已经突破千万了。 可ios版微信还遥遥无期！ 我身边的朋友全都在使用复兴手机，就像发布会上张大龙和夏景行演示的那样拿着手机进行语音对讲，唯独我一个人使用智慧果手机，现在想注册个微信加入他们的队列都不行……” 杨彬越看越皱眉，这摆明是一篇攻击和抹黑智慧果的文章。 虽然全篇文章语言朴实，是站在一名普通智慧果手机用户的角度阐述种种不方便，没有明显的夸赞复兴手机，也没有贬低智慧果手机，但只要用心一读，谁都能感觉出来智慧果手机不够新潮、不够方便——比如说全公司都在聊微信，用微信群聊讨论工作，就我一个人加入不进去，这多不合群啊！ 杨彬快速滑动鼠标，继续翻看这篇帖子下面的评论和回复，有好有坏。 好的评论都是在劝这名用户忍一忍，ios版微信很快就会推出了，智慧果公司也不会看不到微信的火爆，选择逆大势而行。 而坏的评论直接开始劝这名用户换手机了，还举例自己已经换了复兴手机，复兴fx3比iphone4更薄更轻，也不容易摔碎手机后盖…… 看到这里，杨彬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他突然有点担心智慧果在中国的发展。 他不担心不行啊，因为威锋网的定位就是iphone门户，与智慧果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起来，初代复兴手机发布的时间还比初代iphone早上那么几天，原先杨彬也曾想过推出一个服务安卓和复兴手机的网站，可有人家复兴商城珠玉在前，他也只能另辟蹊径，选择押宝智慧果了。 很快，杨彬皱成一团的眉毛就渐渐舒展开了，因为铁杆果粉已经赶到，而且言辞一个比一个犀利。 “复兴手机的水军，鉴定完毕！” “屁的复兴手机，老子就爱用智慧果，不服你咬我啊？” “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吹捧复兴手机，还与爱国划等号了！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想也知道智慧果更好了，人家可是真正的硅谷公司。复兴手机，呵呵，先把安卓系统做顺畅了再说吧！” …… 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评论区，杨彬露出了一丝微笑，有这么多铁杆果粉支持，智慧果的江山注定是亡不了的，威锋网也不用担心没饭吃的问题了。 不过有这么一篇文章摆在威锋网论坛首页，确实有些碍眼。 再怎么说，威锋网也是智慧果在中国的合作伙伴，他本人也在库克访问中国的时候受到过接见，哪容得了一个水军在这里放肆！ 想到此，杨彬马上对下属吩咐道：“安排下去，赶紧把这篇帖子删除了！下面人也是不懂事，再有这种帖子，一律删除！” “啊？删除吗？” 下属多嘴提醒了一句：“杨总，我们威锋网标榜的可是一个自由交流、探讨和学习的平台啊！” 看着面前这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小年轻，杨彬摇头失笑，“那是专门写给用户看的，你还真信啊？这世界上哪有真正言论自由的网络平台？” “哦，好，我马上去安排删帖。” “去吧，动作快一点，不然待会儿浏览量和评论就该翻倍了，对智慧果不好，对我们也不好。” 杨彬挥挥手，打发走下属，然后开始了今天的工作，显然没把这件小事太放在心上。 正文 1496、公知出击 威锋网的粗暴删帖行为，彻底惹恼了这名名为“醉酒青牛666”的网民。 醉酒青牛666，简称醉酒青牛，可不是一般的网民，而是一名真正的微博大v，也就是俗称的“公知”。 他的微博认证头衔是“爱尔兰欧洲大学工商管理博士”，是著名教授和企业战略咨询大师陈夏花的同门师弟，他本人同时也是多所高校聘请的客座教授，不过企业战略咨询大师这称号，他暂时还戴不上，正在努力积攒资历。 为了积攒资历，醉酒青牛博士曾多次在微博公开抨击复兴手机的发展战略，赢得了无数的眼球关注。 过去大家都猜测这名“科技圈的有名斗士”会因为激烈的言论惹恼夏总，然后被微博赏赐一套禁言加封号套餐。 结果并没有，醉酒青牛博士不仅没有挂掉，反而名气越来越大，粉丝越聚越多。 同时，醉酒青牛博士屁股还坐的很歪，一边对复兴手机重拳出击，另一边则为智慧果大唱赞歌。 其多次在微博上公开夸赞智慧果的“手机、操作系统、应用商店一体化”的企业发展战略，认为这是智慧果的核心竞争力，一般的手机厂商很难挑战其霸主地位。 光鲜亮丽的学历背景，加上犀利而又专业的言辞，很快就让醉酒青牛博士成为了微博上的人气大v，坐拥百万粉丝，与从天涯论坛转战微博的另外一个大v“长春国贸”人气不相上下。 不同于长春国贸专门爆料娱乐圈，醉酒青牛博士最感兴趣的还是科技圈，其关注者也多是互联网从业者、科技产品爱好者。 因此，当醉酒青牛博士一篇手写的千字雄文《致傲慢的智慧果与它愚蠢的狗腿子》拍照上传至微博后，立马引发了网友热议，直接空降微博热搜榜第六名。 “……今天，是老牛所经历的中国互联网发展史最黑暗的一天，因为我被人禁言了。 众所周知，老牛是个大嘴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过去，我否定过夏景行的企业战略，骂过杰克马卖假货，还批评过波尼马花式卖钻圈钱，但是我依然活跃在中国互联网上。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们中国互联网是个讲道理，能讲真话的地方。 然而今天凌晨我在威锋网发布了一篇文章，给我好好的上了一课。 我不过是站在一名普通iphone用户的角度阐述了智慧果手机最近一段时间给我个人工作和生活造成的种种不方便，结果智慧果的狗腿子却急眼了，先是把我的帖子给删了，违反了他们平台自己喊出来的自由交流口号。 当我忿忿不平的申诉后，威锋网还把我给禁言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踩到某些人的痛脚了！ 说实话，智慧果自去年进入中国以来，成绩寥寥，大幅度低于我的预期，本土化改良工作更是让人大跌眼镜。 如果这家公司继续向那些进入中国的傲慢外企学习的话，我敢断言，它的好日子已经快到头了……” 醉酒青牛的这篇文章一反常态，居然开始批评智慧果手机了，让无数关注他的人感到非常意外，也很好笑。 于是，很多人都留言调侃这名有名的“互联网斗士”。 “老牛，不是我说你，你不知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吗？那个什么weiphone网，听名字就知道是智慧果的狗腿子，你批评他的主子，他能不咬你吗？” “老牛，碰上硬钉子了吧！国内的企业和企业家好说话，那是因为格局在那摆着，但老外的狗腿子可不惯着你那张大嘴巴。” “老牛，你惨了，敢摸外资的屁股，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除了调侃醉酒青牛的评论，还有一些评论与这位博主产生了强烈的情感共鸣。 “老牛，你的遭遇跟我差不多，我们全公司都在用手机聊微信，就我守着个破智慧果手机，想跟人聊天都不行！ 老板已经发话了，为了方便工作的时候沟通协作，让我一周内换掉智慧果手机，不然他就换掉我。” “我也很纳闷，智慧果在搞什么啊？安卓版微信都推出快半个月了，ios版微信至今还遥遥无期，难道是想失去我吗？” “我咨询过微信客服了，她给我的答复是正在与智慧果方面积极沟通，看样子真的是被卡住审核了。” “什么卡住审核，要我说，就是智慧果在故意整微信，你们忘了吗？微信背后是谁？是夏景行！他跟智慧果又是什么关系？水火不容啊！” “卧槽，原来是智慧果在给微信穿小鞋啊！那他们也不能不拿咱中国用户不当一回事啊！” 网民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居然把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连带着“智慧果故意针对夏景行”、“智慧果侵害中国市场用户权益”之类的词条都在微博火了。 不管手上有没有一部iphone手机，都不影响网民在网上声讨智慧果，反正有热度，那就蹭呗！ 紧跟着，各路网络大v、科技博主也跳出来蹭热点了。 然后老调重弹，智慧果辱华的事情又被人扒了出来。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年多了，而且被炒过无数次了，但丝毫不影响部分用户把这件事与智慧果封杀微信联系起来。 讨论着讨论着，封杀微信就等于了不尊重中国市场，不尊重中国用户。 接着，微博开始大量冒出自称是iphone用户的人。他们成群结队的站出来现身说法，列数iphone种种难用的地方，还劝广大网友别入坑了。 其中的很多人都列举了同一个点，那就是iphone4打电话时会出现信号不佳的现象。 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几百、几千人都在反映这个问题。 过去，他们中的不少人在威锋网发帖讨论过这个问题，但帖子很快就石沉大海了。 如今结合醉酒青牛博士在威锋网的遭遇，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很多iphone用户一口咬定，他们的帖子是被威锋网故意降低热度了。 所以，威锋网一样被声讨了，很多人表示要集体抵制这个网站了。 另外，由于大量的iphone用户在微博吐槽，很快“iphone天线门事件”又出现在了微博热搜榜上，名列榜单第二名，排名甚至还要超过“致傲慢的智慧果与它愚蠢的狗腿子”这个词条。 至此，iphone终于在中文互联网平台上面火了，声讨智慧果的声音络绎不绝，甚至还蔓延到了其他的网络平台上。 ………… ………… 复兴工业园区。 林兵喜气洋洋的走进了夏景行的办公室，坐下说道：“这回有好戏看了，最好把威锋网这个狗腿子也一并搞垮。” 夏景行摇头失笑，“你们的手段还是太温和了，网民也就看个热闹而已，过段时间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手段温和？” 林兵觉得自己被夏总小瞧了，笑了笑说道：“夏总，这才哪到哪，戏才刚刚开演，好戏还在后头。” “好，那我继续看戏。” 夏景行顿了顿，突然道：“哎，对了，天线门那件事是真的吗？不是你们故意安排的吧？” 林兵哈哈大笑，“夏总，你太抬举我们了，我们哪敢造谣生事。 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国外互联网平台已经有不少买了iphone4的用户在声讨、谩骂了。 我估摸着，智慧果这一次可能真的栽了，手机设计存在重大缺陷！” 闻言，夏景行目光一寒，“好，你们这次务必要把握好机会，给智慧果来一记狠的！妈的，封杀我们，先把自己屁股下面的屎擦干净吧” “嗯，明白！我们马上开启第二阶段作战计划！” 正文 1497、退钱哥 “曰你妈，退钱！” “丢雷老母，退钱！” “草嫩娘啊，退钱！” …… 京城，三里屯，一大群手提一只或两只智慧果手机购物袋的“果粉”围堵在该公司在中国开设的第一家旗舰店门口，口吐芬芳，各种方言此起彼伏，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愤慨。 面对外面暴怒的退货群众，智慧果的每一个店员都如临大敌一般，远远的躲在紧闭的玻璃门后面，警惕的看着外面发生的混乱景象。 距离大门不远处，一辆新闻采访车突然杀到，车门很快打开，走下了一名京城电视台的漂亮女记者。 在摄像机的跟随下，女记者手持话筒，一路小跑着冲向事发现场。 走近后，女记者背对高声嚷着要退货的群众，面对镜头开始了报道。 “……我们现在可以清楚的看到，位于三里屯的智慧果旗舰店已经变得人山人海。 不过这一次消费者应该不是来排队买手机的，而是排队来退手机的。 嗯……或许用“排队”这个词来形容有些不太恰当，现场一片混乱，完全没有秩序可言……” “让我们跟随现场镜头，一起去看看现场情况吧！” “对不起，请大家让一让！” “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了，大家快让一让！” 女记者动作小心的挤进人墙，勉强分开了一条道路，一步步来到了智慧果的玻璃大门口，跟随她的摄像师则把周围的景象全部给录进去了——一张张愤怒的面孔，加上一双双不甘的眼神。 “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智慧果旗舰店门口，不知道什么原因，大门这时候已经被关闭了，几十名店员还在店里…… 不知道现场情况究竟如何，让我们现在来采访一下在场的消费者吧。” 说罢，女记者把手中的话筒对准了“曰你妈”喊的最起劲的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的男青年。 “你好，能采访你一下吗？你是来退手机的吗？” “对，我是来退手机的，这周围的人都是来退手机的。” 眼镜男的话赢得了周围人的一片附和。 “智慧果公司把中国消费者当傻子一样糊弄，我们坚决要退货。” “对，退货！” “退货！” “退货！” …… 听着周围犹如山呼海啸一般的“退货”声，女记者仿佛被吓到了，等周围都安静下来了，她才继续向眼镜男提问：“据我所知，智慧果是十五天无理由退换货，请问你购买手机多久了？” “今天刚刚第十五天，再不退货就退不了了。” 说罢，眼镜男指着玻璃门，愤愤道：“现在他们直接把大门给关了，纯心是在糊弄消费者，自己说出来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女记者又问：“那你为什么要退货呢？理由呢？” 眼镜男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iphone4，在镜头面前比划道：“这破手机，微信不能下载倒也就罢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它连手机最基本的功能——通话都出问题了，经常电话打到一半，那头直接没声了。 挂了再打过去，过一会儿又没声了。 你说，这种手机还能要吗？花五六千块钱买个连打电话都困难的破烂货，谁咽的下这口气啊！ 我原先还以为是联通公司的3g网络出现了问题，直到后面网上开始有人爆料了，我才知道这是手机设计有缺陷。 国外很多消费者都顺利退货了，唯独咱们中国消费者退不了！ 咱们中国人就比他们老外低一等吗？凭什么我们不能退货？” 眼镜男声情并茂的倾诉挺有煽动性的，周围人纷纷出声支持他。 “说的好，老外能退货，凭什么我们中国人不能退货！” “智慧果就是歧视咱们中国消费者！” “抵制智慧果！” “智慧果，滚出中国！” …… 女记者瞅了瞅四周，发现这群消费者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状态了，还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在宣泄情绪了，狂踹玻璃门，吓得里面的店员连忙向后躲避。 好在智慧果确实不差钱，玻璃门修的都比较结实，没几脚就踹倒，这才没发生什么严重事故。 看到这一幕，女记者连忙丢下手中的采访工作，走过去劝阻几个小年轻不要蛮干。 眼镜男虽然嘴上骂的厉害，但素质还是挺高的，也帮着女记者一起劝说消费者。 好说歹说，几个小年轻这才停止踹门，不过嘴里仍骂骂咧咧说道：“我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不知道你们看没看国外的新闻？ 有记者跑去采访乔布斯，问他对iphone4天线门事件的看法。 乔布斯怎么回答的？他说是用户握手机的姿势不对！ 我去踏马的！我再买智慧果的产品，我就是狗！” 发完毒誓，一个小年轻直接把手中的iphone4重重往地上一摔，还狠狠的踩上了几脚。 看到这“有骨气”的一幕，在场消费者的情绪彻底被点燃了，全部都在破口大骂，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女记者也没法继续采访了，站在原地与摄像大哥面面相觑。 很快，附近的捕快接到智慧果店员的呼叫电话，赶到现场出勤了，动作麻利的拉出隔离带，开始维护现场秩序。 有几个口称自己是贷款买手机的年轻人不愿意离开大门，倒在地上撒泼打滚，说自己为了买一部智慧果手机是如何如何的不容易，差点就卖肾了，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一群捕快也是看的大眼瞪小眼，只好在一旁耐心劝说几个误入歧途的年轻人。 一大群晚于京城电视台赶到的记者，纷纷高高举起手中的相机，把发生在现场的一幕幕给拍了进去，连标题他们都已经想好了，就叫做《黑心的智慧果与差点卖肾的当代年轻人》，务必要以文字为刀剑警醒世人！ …… 复兴之家的三里屯门店隔着智慧果的门店不远，站在门口的张晨光和黄牛党林宽望着发生在智慧果旗舰店门口的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场景，随意的闲聊着。 “光哥，兄弟的安排可还妥当？” 张晨光朝林宽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的夸赞道：“真有你的，都可以带着这帮兄弟去横店混口饭吃了。” 林宽哈哈大笑，“过誉了过誉了，我们也只是给智慧果本就破破烂烂的房子踢了那么一脚。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要怨他们自己！ 醉酒青牛博士有句话说得好，傲慢就是智慧果的自取灭亡之道。” 林宽抬头盯着智慧果旗舰店大门上的显眼logo，冷笑道：“本来只是一件小事，承诺给中国所有购买iphone4的消费者退货、换货就行了。 可智慧果偏不，不仅不承认手机有缺陷，还没退几部手机就直接把大门给关了。 要我是消费者，非得把他们的店给砸了不可。” 张晨光连连摆手，“砸店就算了，不能毁坏别人的财物，就现在这个力度，挺好的。” 说着，张晨光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微信封杀门、天线门的事情都还没正式结束，智慧果紧接着又曝出了退货门。 这门着实有点多啊！ 就算消费者再喜欢美国货，也要被这一道道门给挡在外面。 林宽握着一部复兴fx3手机说道：“光哥，你快看，智慧果退货门又上微博热搜了，还有一段现场视频也传上去了。” 张晨光急忙拿出手机，刚点开视频，就被一句震耳欲聋的“曰你妈，退钱”给吓了一大跳。 别说，眼镜哥还挺上镜的，一边挥动着手臂，一边神色激动的高喊着口号。 斯斯文文的外表，却喊出了如此斯文扫地的口号，强烈的反差，可想而知，眼镜哥此刻有多生气、有多失望，网民应该能够产生共情。 “好了，咱们的事情办完了，撤吧！一起喝酒去！” 林宽笑着点点头，然后跟在张晨光身后上车离开了。 但智慧果的大麻烦，才刚刚开始。 正文 1498、绝不低头 京城。 长安会俱乐部。 一间装修风格古典的包厢内，王建宇一边给夏景行倒酒，一边说道：“夏总，今天约你出来吃饭……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主要是帮人递个话，说个情。” 夏景行抬头暼了一眼笑的像一尊弥勒佛似的王建宇，表情诧异的说道：“递话？说情？王总，你把我搞糊涂了。” 王建宇轻笑了两声，也不再打哑谜了，直接挑破说道：“是老常拜托我递话的。” 老常？ 夏景行立马想起说的是谁了，联通的董事长。 联通的董事长拜托移动的董事长向他求情？这唱的是哪一出？ 见夏景行一直不吭声，王建宇又继续说道：“智慧果这一次做的的确有些过分，还连累联通把订购的大量新机砸在手里了。 现在不仅是消费者堵在三里屯退货，全国各地的联通营业厅都挤满了前来退货的人。 老常都快急出病来了，到处打电话，托人求情，请各路网媒、纸媒高抬贵手。 你这边……他实在是不好开口，所以就拜托我来跟你谈谈，希望……微博能够稍微降一下事件热度。” 王建宇故意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看得夏景行直皱眉头。 王建宇的面子，一般来说他还是要卖的，毕竟是战略级的合作伙伴。 不过对方跑来替联通求情，相当于就是替智慧果求情。 智慧果故意使坏卡住ios微信应用的审核流程，主动挑事，他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 看见夏景行眉头紧锁，王建宇以为他是感到不满，连忙又解释道：“夏总，你消消气！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巴不得智慧果倒霉。 但话又说回来了，联通毕竟是全民所有的企业，遭受这么大的经济损失，上上下下都有点不好交代。 唉，这件事其实也怨老常，挑选合作伙伴的时候不擦亮眼睛，现在被坑了，也只能独自舔伤口。” 夏景行默默地在心中分析着王建宇的这席话，他感觉对方话里有话。 很可能是常晓兵怀疑他在故意整智慧果，所以找王建宇出面说和。 常晓兵自然是不方便露面的，有些话由第三方来说比较好，不容易激化矛盾。 想到此，夏景行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嗤笑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就算微博不允许讨论，又堵的了天下悠悠之口？ 我建议王总转告常总，跟智慧果重启谈判吧，这些损失不应该由中国人来背负！ 网上最近不是也这样喊口号吗？中国人不为烂智慧果买单！” 王建宇被夏景行几句夹枪带棒的话堵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说心里话，他其实不想应这项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智慧果是什么性质的公司？竞争对手！ 复兴手机才是移动真正的盟友！ 现在他帮竞争对手说话，劝盟友下手轻一点，别把竞争对手给弄死了。 听起来就比较荒谬，但谁让“三教本一家”呢？前几年他本人还担任过联通的董事长。 见夏景行似乎铁了心要弄死智慧果，王建宇也只能说直白一点了。 “夏总，复兴手机未来肯定还是要和联通做生意的，高抬贵手一回，老常肯定记你这个人情。 智慧果毕竟是一家国际大公司，而且已经在中国落地生根了，这一次最多让他们摔一跤，要不了他们的命。 不过这个教训应该能够让他们长个记性了，想必将来在中国市场会“规矩”很多！” 夏景行听乐了，说道：“那就等他们规矩了再说吧！我们中国人还是很讲规矩的，只对那些不守规矩的人不规矩。” 王建宇在心里思索了一番，便没再劝了，因为他已经尽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了，对老常还有更高层的人士都有所交代了，夏景行爱干啥就干啥吧。 ………… ………… 智慧果中国公司。 邱秋良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各条战线传来的都是不好的消息，诸如什么公关失败、渠道商要求退货，严重的甚至还要起诉智慧果。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智慧果在中国市场的一次大溃败。 搞不好他这个大中华区总裁已经做到头了！随时都可能成为替罪羊、牺牲品。 正当邱秋良惴惴不安的时候，秘书敲门走了进来，通报道：“邱总，总部来电，要求十分钟后召开视频会议，所有大中华区高管都要列席旁听。” …… 十分钟后，邱秋良硬着头皮去参加了视频会议。 果然如他所猜测的那样，会议刚刚开始，库克就大发雷霆了。 视频画面中，平日里一副好好先生/女士模样的库克眼神阴鸷的看着坐在会议室里的大中华区高管，大声呵斥道：“在场的诸位，全部都是渎职者，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应该提交辞职报告！” 库克上来就先声夺人，所有大中华区高管都低下了头，没人敢多嘴申辩。 邱秋良则在心里埋怨库克，因为他早就提醒过库克了，夏景行不好招惹，库克不听劝，非得去摸一下老虎的屁股。 现在好了吧，大好的形势直接崩坏！ “这一个星期里，你们都干了什么？换成一头猪坐在你们的位置上，都能比你们干的好！” 库克双眼赤红，怒气冲冲的注视着镜头，沉声道：“根据合作伙伴联通集团传来的最新消息，iphone4在中国的周销量下滑了超过70%，退换货率增加了5000%。 你们对此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无人吭声。 库克直接点了邱秋良的名。 邱秋良不敢点明是库克的决策失误，只好在那自我反省。 “我现在不想听这些，我要的是解决方案！” 面对暴怒的库克，邱秋良壮着胆子说道：“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承诺给中国所有购买iphone4的用户换机，这是最能抚平人心的手段。” 库克思考了几秒，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开这个先例！” 闻言，邱秋良有些感到失望，他觉得库克太缺乏魄力了，或者说像网上说的那样——太傲慢了，都到这份上了，还不愿意向中国市场和用户低头。 外资企业这种臭毛病很多，也是中国市场太过于宽容了，为了招商引资把身段放的太低，导致外资企业个个都像大爷一样。 像vivo公司在印度的办公室直接印上了“爱印度，爱vivo”的标语，结果三哥依然不买账，只要财政一紧张就吃大户。 “那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向中国用户道歉！” 库克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说道：“可以！你来组织这场新闻发布会，不过要注意，道歉只针对几天前那一批因为现场太过于混乱，导致退货失败的用户。 切记，手机设计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美国的退货率远远低于中国市场。 这不是我们的问题！” 那就是中国人的问题呗！ 邱秋良只敢在心里腹诽几句，表面上则非常恭敬，点头哈腰的说道：“好，我们只向那些退货失败的用户道歉！ 实际上我们没有不遵守退货协议，只是由于那天退货的人太多，退货业务办理不过来而产生了混乱和误会。” 库克冷冷道：“除了产品设计以外，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都必须把这场风波压下去。 如果压不下去的话，所有人都不要继续工作了，因为你们不适合这个职位。” 面对库克的最后通牒，邱秋良与一群高管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只能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邱秋良突然道：“微信的应用审核，我们给它通过吗？现在中国网民很关心这件事。” 库克目光一寒，“这一系列事件绝对是出自戴伦夏之手，你觉得我们还能让微信应用顺利通过审核吗？” 邱秋良说：“可事情继续拖下去，舆论会对我们很不利，相当于坐实了我们故意打压海内控股集团。” 库克语气森冷的说道：“如果我们现在让微信顺利通过审核，对公司更不利，相当于不打自招了，网民只会认为我们受到舆论压力而屈服了，放弃了再打压海内控股集团。” 邱秋良微微皱眉，从库克这个角度来理解这件事，貌似也没啥问题。 只是……夏景行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我认为我们应该……” 库克挥手打断道：“不用你认为，你只需要服从就好了。” 邱秋良目光黯然，心中哀叹不已，以夏景行在中国商界的地位，他这个大中华区总裁的位置注定不好坐，甚至可以说是烫屁股！ 正文 1499、库克的破局之道 “智慧果召开新闻发布会道歉了，你看过视频没？” 复兴工业园a区，一间窗明几净、布置的比较简约的办公室里，夏景行半躺在椅子上，随意的用手指拨弄着手中的平板电脑，砍的满屏果汁乱溅。 端坐在夏景行对面的林兵重重点头，笑容满面的说道：“已经看过视频了，不过我发现邱秋良并没有承认手机的设计存在缺陷，只是对那天发生在三里屯的退货混乱事件做出了道歉，表示已经开除了不称职的暑假工，并对正式员工进行停职再培训！ 另外，他再次重申了智慧果的退货规则，坚持15天无理由退换货。” 夏景行坐直身体，把平板轻轻地往办公桌上一扔，笑道：“这也能叫道歉？还15天无理由退换货！ 很快就没人退货了，因为买手机的人都没了，哪有人退货。 我还以为库克会上演壮士断腕的戏码，看来我高估他了。 他如果继续坚持不召回所有在中国市场销售出去的的iphone4，就算等到iphone4s乃至iphone5发布了，中国用户也不会原谅这家公司，会把他们的所作所为牢牢记在心里。 我就不信了，智慧果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中国用户的感情，大家还会去支持它。” 林兵笑了笑，“这件事不好说啊，不能指望老百姓的记性有多好，过段时间就忘了也很正常。” 夏景行微微皱眉，因为林兵又在瞎说大实话了。 智慧果这一次暴露出来的手机设计缺陷，严格计较起来只是小问题，封杀微信也没有实锤的证据，跟手机爆炸起火伤人惹出来的一系列麻烦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筹。 而且有意思的是，爆炸起火的那家手机厂商也是坚持拒不召回中国市场销售出去的手机。 智慧果接下来会不会享受同款待遇？夏景行感觉还差了点契机，而且如醉酒青牛博士所讲的那样，智慧果有“手机、操作系统、应用商店”一体化的优势，相比于同属安卓阵营的三星，它能提供一些差异化服务，还是能圈住一波不在乎它种种缺陷的死忠粉的。 “网上现在什么态度？” 有了一定心理预期，夏景行自然也不急于一口气干掉智慧果了，不过若是能给智慧果制造一些麻烦，拉低一代两代手机的销量，还是值得干一场的。 “自然是抵制智慧果的口号喊的震天响！当然了，实际行动做的也不差！” 林兵笑吟吟道：“有记者去三里屯还有联通的营业网点蹲守过，发现智慧果的销量已经大幅减少，退货的人更是成群结队。 不过那些手机已经过了15天包退换期的用户就惨了，要么继续使用破手机，要么卖二手货。 由于有太多的二手iphone4被人砸到市场上，听说已经把二手市场的价格都给砸崩了。 一部使用了一个月、九成新的iphone4，基本上只能卖到两千元一部，相当于折旧了六七成。 这类消息再传到网上，进一步造成了智慧果的销量低迷和掀起了更大规模的退货潮。 我们大概分析过，除了已经销售出去、且过了15天包退期的手机，iphone4在中国的销量前景基本等于无了。 就算是一些铁杆粉，多半也不会选择现在入手iphone4，或许他们会期待一下iphone4s。” 夏景行轻笑，“铁杆粉也不傻，看来这一次真的是把智慧果……准确说是iphone4搞臭了。 不过……联通跟着智慧果遭受了一次无妄之灾，接下来可能会影响复兴手机与他们的合作。” “何止是无妄之灾，这一次跟他们的梁子可能结大了。” 林兵当然知道得罪了联通会有什么后果，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后，又说道：“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从联通决定引入智慧果进入中国市场的那刻起，我们就成了敌人。 他们的目的是借助智慧果推广、扩大联通3g用户规模，这也就意味着智慧果手机销售得越多，对他们越有利，与我们天然存在对立。 如果联通接下来给我们穿小鞋，大不了我们与他们终止合作，转身全力与移动合作，总归是有应对办法的，不至于被他们拿捏。”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件事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就不多提了。 唉，对了，智慧果在国外的销量、口碑和舆论，有没有受到中国市场冲击？” 林兵点头回道：“影响很大！原本就有一些国外的媒体接到用户投稿和拨打热线电话，并开始对智慧果“手机门”产生兴趣，陆陆续续展开了调查。 如今中国市场爆发的用户大规模退货潮，给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打了一剂强心针，鼓舞了国外的反对力量，已经有媒体开始转载中国的相关新闻报道了。 同时，还有媒体已经公开喊出了“不推荐用户购买iphone4”的口号了。 我估摸着，库克现在应该也是焦头难额。 要是他真的同意召回中国市场销售的所有iphone4新机，可能全球市场都要发生崩溃，企业信用和美誉度也会大打折扣。 在这方面，丰田其实是个很好的反面例子！ 今年初，丰田就“油门踏板可能会有阻滞”隐患一事，开始在华召回津门工厂生产的多功能车rav4。 丰田章男作为社长，更是彰显担当，带着高管在全球各地开发布会进行了堪称“殿堂级”的巡回道歉，非常具有躬匠精神。 丰田的勇气和诚恳，固然获得了广泛的好评。 但是，丰田“全球第一汽车品牌”的美誉度却大打折扣，一项“你是否还会购买丰田汽车”的网上调查有超过一万人参与，其中有73%的人投票表示不购买。 所以，智慧果现在只能顶住压力，不道歉，不召回，把这件事进行冷处理。” “那手机到底有没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啊！” 说罢，林兵迅速解释道：“我们已经安排下属实验室拆机做过测试了，问题就出在那条围绕机身侧边的不锈钢带上。 物理学家法拉第早已证实，电磁波无法穿透金属，遇到金属会绕开。 因此，当金属外壳完全包裹手机时，会形成“法拉第笼”，轻则信号减弱，重则完全没有信号。 其实不仅是智慧果，复兴手机也有点这方面的问题，只是没有智慧果那么严重和突出。” 夏景行挠了挠头，他开始有点担心了，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他刚产生这种忧虑，刘小朵就敲门走了进来，还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夏总、林总，你们快看，库克在美国召开新闻发布会了，开始正面回应天线门的事情了。” 夏景行的电脑是搭了梯子的，所以他很快就登录了hulu视频，找到了刘小朵所说的视频，并点击播放。 “……手机信号较弱，其实不是智慧果特有的问题，整个智能手机行业都存在这样的问题。 智能手机是一个诞生仅仅三年多时间的新鲜电子产品，它需要一段时间的成长。” 看着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的库克，夏景行心中暗骂，这老家伙找到正确的破局办法了，拉整个行业一起下水——不能证明我自己没问题，那就证明整个行业都有问题。 视频中的库克没有鞠躬，更没有道歉，只是轻飘飘的丢出来一句话——“我们不完美，手机也不完美，我们都知道这一点，但我们想让用户满意！” 然后全场观众就齐刷刷鼓掌了，完全没有一点原则性，夏景行十分怀疑这些人全都是库克请来的托，气氛担当。 站在夏景行身后，与他一起观看视频的林兵面沉如水的说道：“顶级公关公司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现在该我们自顾不暇了。” 夏景行扭头暼了林兵一眼，淡淡一笑，“谈不上自顾不暇，因为中国用户眼里可容不下沙子，更不许这种模棱两可的表态。 你去安排一下，关门放醉酒青牛博士！” 正文 1500、孤注一掷 “请问这是道歉吗？不赔偿用户损失就算了，连一句“骚瑞”都舍不得说。 过去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好智慧果！傲慢的基因已经刻进了这家公司的骨子里，改不过来了。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过分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更过分的还在后头，不信我们等着瞧！” 库克在美国召开新闻发布会不久，“粉转黑”的醉酒青牛博士带着一帮领了狗粮的公知又开始上蹿下跳了，全部人都摆出一副不畏强权、誓与智慧果干到底的架势。 吃瓜的网民自然是纷纷为醉酒青牛博士打call，摇旗呐喊，加油助威。 经历此事，醉酒青牛博士的人设已经彻底立起来了，连过去那帮骂醉酒青牛博士是“洋奴”，只敢窝里横的“黑粉”都转变立场支持这位中国互联网有名的斗士了。 当醉酒青牛把智慧果中国公司发给他的那封律师函贴出来放在微博的时候，这位斗士的民间声望达到了最顶峰。 小小的一封律师函警告自然吓不倒这位“反科技霸权”斗士，很快醉酒青牛又拿起笔杆子向智慧果开炮了。 他就像一贴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黏在智慧果身上不放，这也导致智慧果“天线门”、“退货”等事件的热度一直平息不下来。 网民就像看电视连续剧一样，每天都准时准点蹲守在微博，看看今天有没有新的剧情上演，比如说今天是智慧果起诉醉酒青牛侵害公司名誉，明天是醉酒青牛反诉智慧果侵害消费者权益……双方各显神通，看得吃瓜群众目不暇接。 醉酒青牛手撕硅谷科技巨头，看上去势单力薄，其实不然，他还有一帮挂着各种博士头衔的帮手，比如要帮他打官司的某某大律师，帮他分析案情的某某法学教授，师姐陈夏花也表示会挺他到底…… 至少在微博平台上打口水战，醉酒青牛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而在舆论阵地之外，智慧果也采取了一些补救措施，其中就包括赠送给用户一副价值29美元的bumper胶套。 这是一款采用橡胶和磨牙塑料制成的手机保护套，只要把它套在手机上面，就能隔绝手和机身金属的直接接触，然后手机信号就基本恢复正常了。 再加上库克代表智慧果在新闻发布会上罕见的“低头”，同时还转移火力到整个行业身上，国外用户基本不怎么闹腾了，唯独中国用户的怒火怎么也无法扑灭。 这或许与智慧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中国用户有关。 不管怎么说，智慧果这一次都在中国市场摔了一个大跟斗，退货潮倒是逐渐止住了，但销量的持续低迷已无法挽回。 库克在心中默默地把这笔账记在夏景行头上了，同时下令继续坚持不给微信的ios应用通过审核，打定主意哪怕是自身付出巨大的代价，也不让微信好过。 就这样，七月份的尾巴过去了，迎来了依旧是狮子座的八月。 …… “夏总，七月份的手机销量已经全部统计出来了，中国市场的手机销量较上月增长了54%，国际市场的手机销量较上月增幅不大，仅仅只有6%。” 复兴消费电子集团的年中总结会议上，林兵给夏景行呈上了一份刚刚整理出来的手机销量统计表。 夏景行看了两眼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说道：“听说三星galaxys的销量也增长了？” 林兵闻言苦笑不已，“说起这事就来气，我们辛辛苦苦把智慧果收拾了，结果腾出来的市场让三星吃掉了不少，另外魅族、良心乐phone、摩托罗拉也分到了一些残羹剩饭。 不过iphone4定位是高端手机，从他们那流失出来的客户大部分还是认准了复兴手机和三星在购买。” 夏景行微微点头，现在已经是2010年的下半年了，不再是两三年前的智能机蛮荒时期了，市面上的智能手机品牌和型号正变得越来越多，连良心集团经过一阵管理混乱后都推出了首款基于安卓的换皮操作系统乐os和手机子品牌乐phone。 在日趋激烈的竞争环境中，复兴手机有先发优势和一定的品牌优势，而三星则有供应链优势，品牌建设方面做的也不差，已经快发展成为复兴手机除智慧果之外最大的劲敌了。 “但是也有一个坏消息，微信的ios应用还是无法顺利推出，张勇为这件事都快愁死了。” 夏景行摆了摆手，“这是海内控股的事情，咱们今天不做讨论。” 林兵张了张嘴，把话又咽回去了。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话题扯的有些远了，不过他还是想讲出来，因为他心里觉得有点对不住张勇。 原本说好的两方联合行动，一起狠狠的收拾智慧果一回，海内控股方面也的的确确利用微博等舆论平台对智慧果发动了舆论攻击，结果最终却成了复兴手机一方受益，海内控股几乎没有从中得到半分好处，智慧果并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解除对微信的封锁，整场行动全为复兴手机火中取栗了，他猜测张勇肯定会感到心理不平衡。 夏景行作为两家公司的大股东兼董事长，在两家公司都拥有一言九鼎的权利，但多少还是需要照顾一下下属的情绪。 其实这件事不用林兵提醒，夏景行私底下自会去安抚海内控股一方的高管。 夏景行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外面的天空已经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似乎要下暴雨了。 这一幕不由令他想到了海内控股即将要面对的危险局势，一场暴风雨即将袭来。 ………… ………… 艳阳高照的香港，位于中环的一间豪华酒店内，波尼马脸上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变得精神奕奕。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波尼马举起一只高脚杯，向围坐在圆桌的几名宾客说道：“这杯酒我单独敬理查德和汉斯，如果没有你们二位的全力相助，企鹅125亿港元的超大规模配股就不会这么顺利的完成，感谢你们！” 闻言，黎译凯不疾不徐的起身，满脸堆笑的举杯，开口说道：“波尼，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就不要说两家话了。 一百多个亿，我已经交到你手上了，好好利用它们吧，我等着分红利就行了。” 童士杰也举杯说道：“波尼，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客套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 总之就一句话，尽管我投资不多，但我对企鹅、对你还有马丁是一如既往的看好。” 波尼马深深地看了童士杰一眼，心中暗暗点头，看来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投资人都是睁眼瞎，还是有人能正确认识企鹅真正价值的。 比如说面前这个出生在夷州、成长在美国，与黎译凯同是斯坦福校友的童士杰，听说刚刚才募集了2亿美元的新基金，然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把一半的资金砸给了企鹅，加上上一轮配股对企鹅的投资，目前阿克塞尔中国合计已经持有企鹅136%的股份，算是比较大的机构股东了。 至于idg、赛富、君联资本、弘毅投资这些没眼光、胆小如鼠的机构投资者，几乎全部跑光了，手中的股份也全部被黎译凯接盘了。 加上黎译凯接受mih转让的20%股权、黎译凯在上一轮配股中的持股、黎译凯从夏景行手中接盘的股份，以及黎译凯在本轮配股中的重大投资，林林总总全部加起来，黎译凯合计已经持有企鹅52%的股权。 为此，黎译凯前前后后一共掏出了将近300亿港元。 他一个弄了两家皮包上市公司的二世祖自然是没有这么多零花钱的，只能找他爹借了200亿港元。 因为这件事，他大哥变得更加记恨他了，明里暗里没少给老头子进谗言。 老头子担心两个儿子兄弟阋墙，已经正式放出话来了，用一到两年时间清理家产，然后两兄弟各自继承他的一部分家业，以后兄弟俩各过各的日子。 因此，黎译凯对企鹅的投资称得上是孤注一掷了，一旦赌输了，且不说老头子会不会失望之下把大部分家产都分给他大哥，就说他那个表面忠厚老实，其实心眼儿比谁都多的大哥，肯定会暗地里使坏，阻挠他多分家产。 对企鹅的这笔重大投资，算得上是分家析产前的一次大考，如果他考的好，老头子说不定就多分他千儿八百亿的，如若考不好，他那个虚伪的大哥可能就要拿大头了。 念及此，黎译凯仰起脖子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恶狠狠地说道：“波尼，咱们什么时候开启对微信的反攻？ 智慧果跟黎记电讯是战略级合作伙伴，我跟他们那边已经联系好了，智慧果公司会全力支持我们的新应用上架appstore。” 正文 1501、两手都抓，两手都要硬 波尼马一听此话，整个人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能不能让智慧果方面继续封杀微信一年半载的？” 黎译凯思索了几秒钟，摇头道：“不太现实，就算智慧果再恨夏景行和海内控股集团都不能无限制的透支企业信用。 而且我们不能把太多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提升企鹅自身产品的竞争力才是关键。” 波尼马稍微有点失望，要是智慧果给力一点，捆住微信的一只手脚，那他们应对起微信的挑战就没有那么吃力了，胜算也更大了。 不过黎译凯说的也很对，打铁还需自身硬，外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波尼马想了想，又开口说道：“那智慧果方面可以在应用搜索排名上面帮我们一把吗？” “当然可以！” 黎译凯微微一笑，“智慧果现在恨死了海内控股集团和夏景行，甚至都不用我们主动提这件事，智慧果一定会去报复造他们谣的海内控股集团。” 波尼马笑呵呵说道：“说起来还是夏景行太能惹事了，搞得国内外到处都分布着他的敌人。 古人早就说过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夏景行过去的那些所作所为，已经开始遭受报应了。” “呵呵，我看他还能猖狂到几时？” 黎译凯脸上的笑容有些阴冷，夏景行带给他的那些耻辱，他可不会忘记。 不扯远了，就单说受让企鹅股票这件事，他就被夏景行当作傻子一样坑了一把，港媒这两年没少就这件事挖苦他，连带着夏景行还获得了一个“超人克星”的称号——拳打老超人，脚踢小超人。 至于他花60港元单价买的那几个点企鹅股票，攥在手里两年多快三年时间了，股价一直没有涨回去，至今不过二十四、五港元，乘以企鹅再次增发后的总股本2575亿股，企鹅目前的市值在600多亿港元左右波动，换算成美元还不到100亿。 这一次他受让mih转让的20%股权（配股增发后稀释至18%），加上配股增发获得的1875%股权，前后他一共投入了将近220亿港元，之前60港元的“天价”入股成本也能摊薄至二十多港元了。 针对这笔投资，他和团队反复做过推演。 预计最坏的情况是，企鹅在即将爆发的即时通讯之战中失利，但只要不败得连qq都保不住，他的投资就不会蚀本，因为中国互联网的红利期还远远没有结束，哪怕守着个被打残的企鹅，也还是能过日子的。 而他和团队预计最好的情况是企鹅把海内控股击败了，那么他可就要赚大发了。 不需要企鹅股价涨太多，只要能达到脸书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的市值，也就是四五百亿美元，他对企鹅将近300亿港元的投入就会变成将近2000亿港元的持股市值！ 一战斩获一两千亿港元，那些嘲笑过他的人全都可以闭上臭嘴了，估计连老头子都会对他刮目相看，还有他大哥，也该寝食难安了。 黎译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胜算很大，因为他和团队深入调查过企鹅，知道qq的用户黏性有多高。 现在微信或者说夏景行还把智慧果给得罪死了，ios端还没开战，微信就已经先落入了下风。 唯一令他感到担忧的不是夏景行的恐怖财力，因为就算钱再多，即时通讯软件也只有那么大的盘子，就算企鹅与微信展开铺天盖地的广告大战，又能花几个钱，夏景行的财力优势无法得到充分的展现。 真正让他感到忧虑的是夏景行控制下的安卓系统。 而且他的忧虑已经一点点变成现实了，魅族、三星、摩托罗拉等厂商推出的最新款安卓手机都已经预装了微信应用。 智慧果可以在ios端卡微信的脖子，安卓阵营的手机厂商被夏景行收买后，也可以在安卓端卡企鹅的脖子。 在最极端的情况下，海内控股与企鹅的社交战争就演变成了安卓与ios两大阵营在中国市场的手机出货量、保有量pk。 目前来说，安卓阵营的手机在中国智能手机市场是占有非常大优势的，市场份额占比至少有百分之六七十，安卓手机保有量早已超千万部，并在以每月数百万部的出货速度递增。 其他的windowsmobile、rim黑莓、三星bada、诺基亚塞班系统、ios系统全部加起来，可能只占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 再具体落到ios身上的市场份额就更加少了，可能只有百分之几。 这么一算，感觉这场仗要输啊！ 几秒钟之前还在做美梦的黎译凯突然止住了脸上的笑容，表情严肃的给波尼马分析起了当下的竞争态势，并给出了自己的结论：“波尼，这是企鹅在这场社交战争中最大的漏洞，只要我们能堵住这个漏洞，企鹅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波尼马眉头紧锁，黎译凯的这番局势剖析也打断了他的美梦，不知不觉的，微信竟然已经抢占了一个战略制高点，而且这个制高点企鹅还很难抢回来，因为安卓就是夏景行家养的狗，怎么可能不站队微信。 依照他对夏景行的了解，那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绝对做的出封杀企鹅的事情。 刘治平在一旁细心的观察着黎译凯，对方今天的这番表现可以说让他感到很意外，居然开始为企鹅出谋划策了，而且还谈到了点子上。 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他一直很担心黎译凯哪天突然不信任他们管理层了，动手抢夺企鹅的控制权。 经历了这一轮配股增发，企鹅五虎加上他在内的管理层持股份额已经跌破了至关重要的警戒线25%，已无法合力在股东大会上行使否决权。 如果黎译凯把mih和其他几个机构股东拉拢过去的话，很容易就能完成抢班夺权，比如先在股东大会上提议改组董事会，然后进行股东表决，超过75%支持率即可通过议案，接着黎译凯就可以把超过70%的董事席位控制在自家和自己一方的支持者手里，最后轻易地就能完成ceo、总裁这些重要职位的任免。 刘治平暼了一眼正在认真旁听波尼马和黎译凯谈话的童士杰，他突然发现对方手中的那一票有些关键啊。 童士杰手中有136%股权，他们管理层合计持有232%股权，两方加起来虽然还是不到25%，但只要劝波尼把他过去套现股票购买的香港豪宅卖了回购05%股权就够了。 当然了，他们也可以选择拉拢mih，这家机构手上仍持有企鹅十几个点股权。 但刘治平发现mih的立场已经有些不坚定了，不再像过去那样信任企鹅管理层了。 想到此，刘治平决定尝试拉拢一下过去都不怎么重视的小股东阿克塞尔中国。 “汉斯，你觉得接下来的这盘棋该怎么下？” 童士杰哈哈一笑，“说实话，我就是一个互联网门外汉，啥懂不懂，就不要胡乱地指手画脚了。 你们管理层不一样，身处第一线，对市场、趋势、竞争形势的判断都要远远强于我们这些坐在后方的机构股东。” 闻言，黎译凯停止了与波尼马的讨论，出声打断道：“汉斯，你这话我就有些不爱听了，现在公司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无论是股东还是管理层，又或者是普通职员，都应该献策献计，集中一切能集中的力量去打赢这场社交之战。” 童士杰在心里稍微一思忖就知道自己刚刚说错话了，把黎译凯概括到坐守后方的机构股东了，瞧黎译凯这架势，明显是要深度参与企鹅的核心决策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童士杰连忙陪笑道：“是是是，理查德你说的很对，是我太懒散了，股东也应该奉献一份力量。 我跟htc的王总有那么一点交情，现在她们的windowsmobile手机htcw1在大陆卖的还不错，我可以从中撮合撮合，争取给企鹅的新应用也来一个出厂预装。” 见童士杰这么上道，一点就透，黎译凯满意的笑了，他还是很喜欢这个胖子的，不仅说话好听，还非常识时务，最近没事就往他府上跑，还给他引荐了几个不错的内地互联网投资项目，都是阿克塞尔中国投资过的优秀创业公司，经历了数轮融资，发展前景都比较明朗，比如pptv、pps。 其中他最看好的还是一个叫栎视的新锐视频网站，成立几年来发展一直不温不火的，在中国众多的视频网站中排名也较为靠后，但就在这个月竟然要登陆鹏城创业板了，一看便知道背景不凡。 创始人贾栎庭，黎译凯也见过一面，虽然不是专业的互联网从业背景出身，但对方的一些理论，黎译凯还是颇为欣赏的，他已经决定透过设立在内地的投资实体参与栎视的ipo配售了，先下一步闲棋，后续视情况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刘治平装作不经意的打量了黎译凯和童士杰两眼，直觉告诉他，童士杰可能已经成了黎译凯的马仔了，这让他心里感到有些不安，一些猜测正在演变成现实。 波尼马则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童士杰抛出的htc吸引了。 “汉斯，你跟htc王总认识？” 童士杰笑了笑，自谦的说道：“我们都是夷州人嘛，所以就认识。” 波尼马笑着说：“你太谦虚了！人脉这么广阔，千万不要藏着掖着，企鹅现在非常需要你们这些神通广大的伙伴帮助。” 童士杰晒然一笑，“一定尽力而为！” 几个人在这种畅快的气氛中聊了一阵后，黎译凯突然说道：“波尼，你还没说什么时候开启反击呢？” 闻言，童士杰也把目光对准了波尼马，接下来他能不能立个特等功，就取决于波尼马配不配合了。 波尼马和刘治平对视了一眼，由后者代为回答道：“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只等米下锅了。 我们打算两手都抓，两手都要硬！ 一方面加速手机qq对各个手机应用端的覆盖和渗透，另一方面推出一个符合商务人士、中青年人士使用习惯的简洁版即时聊天应用，语音对讲、群聊……一切该有的功能都会有！” 黎译凯闻言大喜，“好，就得这么干！一百多个亿，你们先用着，不够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再进行追加。” 波尼马和刘治平笑笑不说话，再继续融资的话，公司都要融没了。 正文 1502、定鼎之战 微信移动版已经推出一个月时间了，企鹅方面却仿佛看不见这道已经抵到喉咙的剑锋一般，一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让整个行业和无数端着小板凳准备看好戏的观察人士都感到非常的意外。 因此，当企鹅控股集团配股融资125亿港元的重磅公告发布时，就犹如一枚投进平静水面的重磅炸弹，顿时吸引了来自各方的目光关注。 刚刚与智慧果打完口水仗，荣誉加身且等待名誉诉讼官司开庭的醉酒青牛博士没有放过这个热点，大笔一挥，一篇名为《一场决定中国社交网络至高王座的宿命之战》的文章迅速出炉，然后被他发布在了微博上。 在几百万粉丝和各大媒体的转载下，这篇文章迅速刷屏了整个网络世界。 “企鹅旗下拥有号称10亿用户的中国第一大软件应用qq，挤干全部的水分后，有效用户量肯定没有宣称的那么多，不过三至四亿有效用户还是大差不离的，中国用户最多的网络平台，倒也称得上是实至名归。 另外，企鹅集团旗下还拥有qq空间、朋友网、企鹅微博、qq音乐等亿级用户平台。 透过这些，我们能够清楚的看到，一个围绕qq为核心打造的社交帝国正在南边的鹏城冉冉升起。 但不幸的是，北边的京城也有一个新生的社交帝国。 众所周知，海内控股集团是由校内网升级演变而来，经过五年多时间的发展，这家由夏景行四处收购拼凑起来的公司，实力已经变得相当不俗。 据我个人统计，海内控股旗下共拥有海内网、微博、土豆网、酷狗音乐、海内游戏等五个亿级用户平台，已经发展成为了业内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此外他们还拥有一些运营的不错，但由于上线时间较晚，用户量级稍微少那么一点的明星互联网产品，比如海付通、海内文学、海内邮箱、momo语音…… 当然了，还有最近风头正劲的微信。 据业内人士透露，微信的用户量级已经突破了五千万大关，正在向一亿大关急速迈进。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产品绝对称得上是海内控股这些年来锻造的最锋利的一把剑，只需要轻轻地那么往前一推，利刃就可以直接插入宿敌企鹅的腹心，动摇企鹅对即时通讯这一社交细分领域的统治力。 而对于企鹅来说，微信也绝对是对他们地位威胁最大的一支敌方部队。 近日企鹅快速完成了一百多亿港元的巨额融资，这件事说明什么呢？说明企鹅已经开始高度重视即将到来的命运转折之战，正在加快节奏的厉兵秣马、融资备战。 我预计，接下来一到两年内，两家在中国都能称得上是一方诸侯的互联网公司会进行一场命运决战。 赢者可以把牌桌上的一切筹码搂进自己怀里，成为中国市场唯一的社交巨头； 而输者，不说黯然退场，至少也会丧失争霸的实力，沦为一家二三流的互联网公司。 回顾过去几年两家公司的交战，企鹅基本败多胜少，接连输掉了游戏、微博等一场场重要战役，企鹅近两年低迷的股价便是受到了这些失利战役的影响。 到如今，企鹅的外围阵地已经被海内控股一个个地攻占的差不多了，企鹅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了，后方便是帝国最为肥沃的领土——qq，再退就没有再打下去的本钱了。 这也意味着这只呆萌可爱的企鹅必须要拼命了，再不奋起一搏，就要被人架起铁锅焖大鹅了。 不过在我看来，这场大仗企鹅并非没有胜算。 核心业务遭遇重大危机，上上下下必须背水一战是其一； 其二，从产品矩阵覆盖的用户量来说，企鹅相较于海内控股还是要更胜一筹，而且qq经历了长达十几年的发展，品牌和影响力都要远远胜过诞生才仅仅半年的微信； 其三，从财力上来说，自企鹅选择引入黎译凯担任公司大股东后，已经补上了最大的一块短板，黎家这个亚洲顶级豪门还是能够跟我们的亚洲首富掰掰手腕的……” …… 醉酒青牛的这篇文章深度分析了海内控股集团与企鹅控股集团的核心矛盾点，并预言这是一场决定中国社交网络格局的关键战役，同时他还从各个角度分析了参战双方的硬实力、软实力，可谓说是一篇知识点极为全面的热点文章。 该文章一出，不仅众多媒体争相转载，还连带着醉酒青牛的名气更上了一层楼。 读了这篇文章，一些网民也逐渐开始关注这场炮声渐近的社交战争了，并在网上发表评论，参与各类投票。 严格意义上说，网民才是决定这场战役胜负的关键力量。 通过网上的评论和各类投票，能清楚的感觉到，拥护qq的力量还是很庞大的，微信的支持率暂时落入下风。 这也恰好印证了醉酒青牛的一个观点，qq的地位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企鹅在这场决战中未必会输。 喧闹的舆论并没有影响到两家公司的整军备战，企鹅在默默地憋大招，海内控股则在召开年中总结会议。 中关村。 一间会议室里，夏景行端坐在上首，听取着负责各条业务战线的高管的工作汇报。 “……微信的移动端用户增长速度非常快，几乎与中国市场的安卓智能手机出货速度平齐。 每在中国市场销售一部安卓手机，就意味着微信又多增加一个用户。” 张大龙笑吟吟的看着夏景行，顿了顿，又道：“另外，我们移动端的用户留存率也很高，用户一旦使用了微信，就无法再拒绝这个应用软件给他们工作和生活带来的种种便利。 我们调出过微信后台数据，发现大部分的微信用户好友数量都在快速增加当中，一张张连通几千万用户的社交关系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织成。 此外，用户使用时长、发送消息条数等关键运营指标，也都在稳步提升。 这一切都显示着，微信正在茁壮的成长！ 目前制约它成长速度的最大不利因素就是智能手机的出货量！ 相较于pc端，移动端才是微信真正发力和彰显产品特色的主阵地。” 夏景行朝张大龙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辛苦了！对于微信目前所取得的成绩，我很满意，要是能在年底前达成一亿注册用户、五千万手机端用户的目标，我就更加满意了。” 张大龙微微一笑，他知道夏总又在提醒自己了。 微信的年中目标，也就是达到五千万pc端注册用户，这个目标他和团队其实并没有顺利完成。 不过夏总并没有责怪他和团队，而是把考核延后了，放在了年终。 这充分体现了夏景行对微信团队的信任和爱护，但同时也是沉甸甸的压力。 张大龙表情严肃的做出保证，“一亿注册用户，微信团队有信心完成！只是五千万手机端用户，稍微有一点点压力。” 夏景行听懂了，张大龙还是在说智能手机出货量太少的事情。 这不是张大龙在推诿责任，而是实实在在摆在微信面前的问题，即便中国的智能手机出货量增长速度已经很快了，从三年前的每个月出货几万部到如今的每个月出货三四百万部，但对于微信来说，这个增长速度还是太慢了。 因为企鹅马上就要追来了！ 微信要是无法在企鹅发起反攻之前修筑好阵地，比如说先拿下一亿用户，这场仗都不用再打下去了，因为压根儿没有胜算。 夏景行皱着眉说道：“我知道这个目标比较艰难，但我们必须达成，没有任何折扣的达成，不然就没有与企鹅缠斗下去的本钱。 尽管复兴手机和安卓中国为中国市场的智能手机推广做出了很多努力，但智能手机覆盖率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提升上去的，这需要一个过程。 同时，这也意味着微信没办法速战速决，必须与企鹅展开近身肉搏。 而要展开近身肉搏，就需要微信拥有一具强壮的身体——也就是用户量、活跃用户量，还有每名用户背后的社交关系链。 转移社交关系链到另外一个平台需要用户付出极大的成本，比如说时间成本，这注定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需要微信下苦功夫，也是我们相较于企鹅最大的劣势。 微信目前所拥有的用户，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msn，我们的锄头还没有真正挖到企鹅的根基，但这是迟早要做的事情。 我设想的是，微信在今年完成第一阶段的“固本任务”，也就是巩固基本盘，明年则继续展开第二阶段作战任务，把手伸向广大的qq用户。 短期目标是微信与qq共存，用户两个平台都登录、两个平台都使用，但长远目标，即第三阶段作战计划是把用户的使用时长全部抢过来，让qq逐渐空心化，直至不再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 张大龙微微点头，目露思索之色，他已经明白了，夏总采取的是步步为营的进攻手段，先圈出一个基本盘，然后再惦记企鹅碗里的……用户，接着再是用户使用时长。 三步走战略称得上是相辅相成，一环扣一环，每个环节都不能出问题。 只有把以上战略目标全都实现了，这场关乎社交王座的定鼎之战才算是打赢了。 但整个战争过程肯定会无比的艰辛，或许还会很漫长，因为企鹅又不是死人，哪会愣在原地让微信挥锄头。 张勇突然插了一句：“那我们得抓紧时间了，距离年终只有不到五个月时间了，想要圆满完成第一阶段作战任务，就得把中国市场的所有存量智能手机用户给榨取出来。” 张大龙猛点头，“对对对，symbian、windowsmobile等几个小众移动端微信应用已经全部开发出来了，这个月就可以上架应用商店，虽然全都是蚊子腿，但还是要吃进嘴里的。” 夏景行笑了一下，跟在中国市场乃至国际市场狂飙突进的安卓相比，塞班和微软可谓大象转身，动作缓慢，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市场份额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 比如诺基亚今年亮相的n8手机就是一款基于塞班系统打造的电容屏多点触控手机，而且还取消了过去引以为傲的滑盖、物理键盘等设计，外观设计终于向新一代智能手机靠拢了。 windowsmobile就不说了，微软的品牌号召力和影响力放在那，三星、摩托罗拉、htc都在设计和推出搭载微软手机系统的新机型。 “ios端呢？”夏景行突然问道，“你们有什么想法没？” 张大龙和张勇全都默不作声，尤其是张勇，心绪十分复杂，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复兴手机获益，也是老板获益啊，只是苦了冲锋在前的海内控股集团。 夏景行扫了两人一眼，把两人忧愁、顾虑重重的表情尽收于眼底，略作思忖后开口安抚道：“智慧果那边，不用怕他们。 就再给库克一个月出气发火的时间吧，这一次他应该被整出内伤了，需要一段时间来疗伤。 但他总不能封杀微信半年，甚至一年吧？那样我可要起诉智慧果不正当竞争、滥用市场支配地位了。” 张勇沉吟片刻，开口阐述自己的观点：“就算要报复海内控股，库克应该也不敢做得太露骨了。 我们真正需要担心的是智慧果暗地里玩阴招，而且是长期化、常态化的玩阴招，比如应用升级的关键时刻再卡我们一下，针对应用内购分成开出霸王条款。” 夏景行摆摆手，“应用内购的事情就扯远了，先不做考虑，不过其他幺蛾子还是很有可能闹出来的。 智慧果就像是一颗长在中国智能机市场身上的毒瘤，等他们在中国占据百分之一二十的市场占有率，事情就变得更加棘手了。” “会有那么高的市占率？”张大龙一脸惊讶的问道。 夏景行沉吟不语，如果没有复兴手机的横空出世，智慧果可能已经借助iphone4在中国走向神坛了，未来取得五分之一乃至四分之一的市占率也是迟早的事。 面对这么庞大的智慧果手机用户群体，前世的小马和企鹅，哪怕在中国互联网、科技行业已经取得了超凡的地位，但依旧投鼠忌器，不敢与智慧果彻底翻脸。 但他和小马不一样，前世的智慧果与微信之争只是小摩擦，并没有涉及核心利益之争，打两句嘴炮就偃旗息鼓了，双方互不损失。 但这一世的智慧果有复兴手机这个劲敌在旁边窥视着，他可不怕掀起一场“二选一”的大战，由微信冲锋在前手撕智慧果，复兴手机则可以跟在后面捡战利品。 当然，开战的前提是微信必须要确立即时通讯霸主地位才行，不然容易把自己搞出内伤。 这一次他之所以号令微信去硬撼智慧果，完全是因为智慧果率先挑事儿，从内心来讲，他是不愿意现阶段就把微信卷入这场大乱斗当中的，要打也要先卧薪尝胆几年。 不过一昧认怂也是无法让智慧果停止封杀、歧视对待微信的，和平不是求来的，都是靠打出来的，只有当智慧果认识到中国市场的“复杂”，才会老老实实做生意。 想明白了这一点，夏景行决定改变一下策略，只要智慧果不主动搞事，微信和海内控股集团也不要去主动招惹他们，双方保持一定的克制，维护脆弱的和平。 另外，严格意义计较起来，海内控股和复兴工业集团都是独立的公司，拥有不同的股东，股东利益诉求也不同，若是海内控股经常被他拿来当作进攻智慧果的武器，这家公司的股东肯定会感到不满，还会产生内部矛盾。 接着，夏景行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与张大龙、张勇一起交流了一番。 两人一听要和智慧果停战，都表现的非常高兴。 张大龙笑呵呵说道：“如果智慧果不再找我们的麻烦，微信还有集团其他的一些应用都能填补ios端的空白，这样我们的产品与竞品相比，也就不存在任何劣势了。” 张勇则考虑的要深远一些，开口问道：“微信、微博这一次都扮演了智慧果敌人的角色，他们会同意跟我们维持和平关系吗？” 夏景行笑了笑，“这就需要你们去好好谈了，只要智慧果认清现实，理智一点，就不会拒绝这种休养生息的宝贵机会。 微信需要几年的和平时期，智慧果也同样需要进一步在中国市场站稳脚跟。 他们在中国市场耍了一次威风，结果怎么样？只要库克脑子不糊涂，肯定会暂时把仇恨忘却的。 他跟我不一样，我可以不在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他是职业经理人，要为股东、股价负责，要为开拓中国市场失利负责。” 张勇微微点头，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夏景行话中隐藏的潜台词了，忍不住问道：“那意思是等将来双方都站稳了脚跟，还是会重新燃起战火？” “我当然是希望双方永远保持和平，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发财，但智慧果那边可不好说，谁让你们摊上我这个老板了。”夏景行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 张勇感觉老板是在敲打自己，连忙解释道：“夏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海内控股虽然渴望一个安定的发展环境，但我们却不惧怕与任何敌对我们的势力打一场互联网战争。” 夏景行正色道：“行了行了，这件事就不用再多说了，先顾眼前吧，将来的事留待将来再说。” 正文 1503、事业群制 “对了，新加坡的wechat用户已经积累多少了？” 夏景行开始把目光投向海外市场，他对wechat这个产品还是十分重视的，如果不是为了及早卡位抢占海外市场，他可能还会把微信移动端的发布时间延迟半年。 不过有利必有弊，为了抢占海外市场先机所带来的弊端就是让企鹅过早产生了危机感，尤其是当下2010年的智能手机覆盖率还不是一个令人太满意的数字，微信的发展速度受到了极大程度的制约。 “已经达到10万用户了！” 报出这个数字后，张勇见夏景行脸上毫无波动，特意解释道：“这个数字其实已经不低了！新加坡虽然是全世界智能手机覆盖率最高的国家，但人口太少了，目前的智能手机用户大概就一百万人出头。 另外，智慧果在新加坡卖的很不错，市占率比复兴手机还要高上那么一点。 由于wechat也没有上架appstore，所以用户增长速度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夏景行那张古井无波的面孔终于产生一些感情色彩了，笑了笑说道：“你不说的话，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智慧果在国际市场的市占率可不比在大陆的丁点市场份额。 咱们得罪了这尊庞然大物，可以预见wechat在东南亚和日韩的市场推广之路会困难重重。” 顿了顿，夏景行长叹了口气，“看来更需要与智慧果和解了！不和解的话，这生意没法做下去了。” 张勇笑笑不说话，他现在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轻易地对关于智慧果的事情发表意见了，免得惹得夏总不高兴，夏总命令打，那就打，夏总吩咐和，那就和。 夏景行沉声道：“如果与智慧果顺利和解了，之后wechat要尽快上架智慧果应用商店，然后还要在年底之前做到一百万用户。 有了这一百万用户，几乎就等于拿下新加坡市场了。 明年，wechat以新加坡为跳板，继续向东南亚其他国家扩散。” 张勇点头说了声“好”，然后继续聆听夏景行的指示。 “曰本市场进展怎么样？” 夏景行话音刚落，张勇便迅速回答道：“已经与孙正义先生彻底谈妥了，由海内控股集团设立在开曼群岛的海外投资实体持股51%，软银持股49%，双方共同出资两亿美元成立一家独立的曰本互联网公司来运营曰本wechat。 考虑到曰本的封闭国情和排外情绪，wechat曰本会对外宣传是曰本本土企业。” 夏景行嗤笑，想要进入曰本市场就得用这个法子，棒子的line就是这样做的，明明其背后母公司是棒子国企业，非说自己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曰本企业，然后还把在其他国家市场所取得的成绩一股脑的都戴在了曰本子公司头上，不知情的脚盆鸡还真的以为曰本推出的即时通讯应用风靡了棒国、泰国和夷州岛，民族自豪感爆棚。 “好，曰本市场就这么安排吧！” 夏景行注视着张勇，又道：“棒国、夷州岛还有港澳地区，是不是依法炮制？” 张勇缓缓说道：“港澳地区肯定是要单独列为一个市场的，可以让注册在新加坡的那家子公司去攻占和运营。 夷州岛的话，情况要复杂很多，就算披一层马甲也不好蒙混过关啊！他们对于我们这边的一切事物都很警惕。 至于棒国市场，不是圈定了与三星合作开拓吗？” 夏景行微微皱眉，还是国威不显啊，家门口的几个国家和地区都只能用这种支离破碎的方式偷偷潜入进去，哪天才能像白头鹰大爷那样大摇大摆的飞进去啊。 “这样，港澳地区市场就按你说的办法去做，夷州岛的话，注册一家美国公司，然后引入安德鲁和远景资本美国的风险投资，以美资的身份进入当地市场。” 张勇笑着说：“这招好，夷州岛肯定不敢拿美资公司怎么样。” 夏景行微微一笑，“好了，再议议棒国市场吧，你给李在榕发一个正式邀请，约他到京城来商讨合作…… 唉，算了，还是你代表我亲自去一趟棒国吧，棒国人心眼儿一向比较小，我们现在暂时还得罪不起三星。” 说到这，夏景行在心中微微叹气，其实很早他就开始计划跟三星翻脸了，然而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与三星不仅没有翻脸，反而合作的越来越紧密。 安卓系统需要三星加盟来壮大阵营力量，三星还在给复兴手机供给由他们代工制造的狻猊芯片，另外三星在中国售出的每一部安卓手机都预装了微信应用，现在更是要和三星合伙运营棒国wechat，真是世事无常啊！ 不过一直做朋友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智能手机引发的换机浪潮会渐渐结束，市场竞争日趋激烈，复兴手机与三星手机在高端手机市场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和谐了，迟早要刺刀见红。 京东方正在全国各地大规模建立高世代面板生产线，一旦建设工作结束，开始量产各种规格尺寸的面板，就会开始挤压韩系和台系面板厂商的市场份额，三星作为韩系面板双雄之一，为了保住市场份额，只能应战。 新芯集团也正在厉兵秣马，整合旗下所有的储存芯片设计和制造资源，瞄准的也是三星的一大命根子。 复兴半导体的制程工艺由于比较落后，暂时还威胁不到三星，或者说三星目前正在奋力追赶湾电，两家公司还称不上是敌人，不过假以时日，复兴半导体渐渐发展起来，还是会跟三星成为对手的。 另外，复兴智家的智能化升级也快正式告一段落了，不日就将启程出海销售高端智能家电，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次利用新技术实现的降维打击，势必会对由三星所统治的国际高端家电市场格局产生巨大的冲击。 林林总总算下来，目前他旗下产业与三星是合作大于竞争的，过几年就会完全反过来，变成竞争大于合作。 为了拉拢三星，或者说麻痹三星，他决定把wechat在棒国市场的一半利益分给三星，这样以便大家再开开心心的合作一两年。 就算将来翻脸了，wechat棒国公司的股份也可以得到很好的处置，比如卖给软银，或者韩日台几家公司换股合并，乃至整个东亚、东南亚市场来一场大合并，重组成一家股东成分丰富，各国、各地区市场都不敢轻易下黑手的新公司。 彻底拿定主意后，夏景行又给张勇交代了一番，让他多留意一下李氏父子对中国市场、对自己的看法与态度。 夏景行目前也有些拿不准李氏父子是如何看待自己，以及打算如何处理与自己旗下产业关系的，他近年来的一系列投资与并购，肯定进入了那对父子的视线，而且人家手里还有个三星秘书室，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商业情报搜集机构，他想利用和麻痹三星，人家也有可能是在以同样的招数对付他。 当然了，目前复兴工业、新芯集团、京东方等企业对三星的威胁都不大，人家可能都没正眼瞧这些公司，不认为这些小杂鱼有资格做他们的对手。 但也不排除三星已经开始戒备的可能，甚至再严重点，三星都开始计划与他的产业全面脱钩了。 一旦全面终止合作，不说别的，只要三星卡断芯片供货，复兴手机的生产计划就会被彻底打乱，再严重点，甚至可能导致被智慧果、三星趁虚而入，一起瓜分因为复兴手机缺位而留出来的空白市场。 正当夏景行为潜在的大敌三星头疼不已的时候，一直列席会议旁听全程未插话的海内游戏ceo凌海突然出声提醒道：“夏总，张总去棒国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把那两家游戏制作公司一并收购了？” 被凌海这么一提醒，夏景行猛然想起此事，立马回答道：“对对对，差点给忘了，过去几年不断有股东提议让海内游戏把smilegate和neople两家公司并购了。 我前几天已经和陈总沟通过了，我们俩都同意把这两家游戏制作公司卖给海内游戏，以完善缺失的游戏版图。 不用付出任何现金，两笔交易都采用增发海内控股股份的形式进行并购。 等两家游戏制作公司并入海内游戏的体系后，每年可以省下大笔的代理和分成费用。 至于省下的那些钱，可以拿去支持一些新业务的发展，比如微信、海内文学。” 张勇点点头，表示自己对此事没有任何的意见。 这两家早年由夏景行和陈宏拿出自有资金收购的游戏制作公司早就成了一个聚宝盆，自打被两人收购以来，陆陆续续从中国市场分走了二三十亿的代理费和游戏分成，不仅帮助两人偿还了因为杠杆收购欠下的2亿美元债务和利息，甚至还有超过一亿美元的盈余，相当于把当时真正掏出来的一亿美元收购成本也给赚回来了。 现在把两家游戏制作公司卖给海内游戏，不管卖多少钱，全部都是投资净利润。 远景证券和汉能资本已经做过初步评估了，两个标的共计估值40亿美元。 这个估值不高也不低，把dnf和cf两款游戏未来可以获得的代理分成收入、游戏寿命、手游改编权等各种因素全都考虑进去了。 说实话，夏景行有信心在未来十年通过两款经久不衰的游戏赚到40亿美元的代理分成费用，平均一款游戏一年不过2亿美元的分成而已，这个数字谈不上是太大的挑战。 但考虑到海内控股接下来的成长性，换股并购也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徐欣这些当初反对以海内控股集团名义去收购两家游戏制作公司的股东可能要把肠子悔青了，因为她们的短视，接下来她们手上持有的股份要被稀释不少，而夏景行和陈宏的持股份额则会增加不少。 一增一减，全都源自于信任和不信任。 陈宏无条件信任夏景行，造手机、收购游戏公司、收购银行，干啥买卖他都全力支持，并且尽心尽责的帮着运营和管理，自然可以跟着喝口汤。 徐新她们则差了点眼光，所以只能在一旁干瞪眼了。 本来还有部分股东反对增发股份去收购两家游戏公司的，但夏景行扔出一句话就把他们的嘴给堵住了。 企鹅正在融资备战，海内控股自然也要增加账上现金储备，要么开启新一轮融资，要么收购两头现金奶牛，总之都要稀释股份，没得其它选择。 凌海接着又汇报了一下将《英雄联盟》引入中国市场的工作进展。 这款由拳头公司开发的moba竞技网游早在去年就推出美服了，由于海内游戏收购了拳头公司，所以引入《英雄联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之所以一直压着没在中国市场推出，完全是夏景行担心给现在正运营的f造成巨大冲击，不过游戏最晚明年还是会在中国进行公测。 到那时，海内控股的游戏代理帝国就彻底成型了，依靠这三款网游，未来几年，每年海内游戏都可以从市场攫取上百亿乃至数百亿人民币的净利润，完全抵得上企鹅一轮配股增发融资所得了。 不过一个是内部造血，一个是外部输血，完全没有可比性，夏景行倒想看看黎译凯有多少血可以输给企鹅。 当凌海汇报完工作后，海付通的ceo刘颖麒又接着开始汇报，并给夏景行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国家准备发放网络支付牌照了！” 刘颖麒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六月份的时候，央行正式对外公布了《非金融机构支付服务管理办法》，根据其中的规定，非金融机构提供支付服务需要在2011年9月1日之前按规定取得支付业务许可证，成为持牌的支付机构。 也就是说，未来不再有灰色地带了，一旦拿到了支付牌照，那就是正规军了，同时接受人民银行的监管。 针对这轮开闸放水，不仅是海付通提交了申报材料，阿狸、企鹅、盛大等一大批互联网公司都来凑热闹了。 但预计首批支付牌照发放数量不会太多，而且还会优先发放给国字头和银联系，留给民营企业，尤其是互联网行业的名额就更加少了。” 夏景行满脸笑意的说道：“不管名额多寡，这始终是个好消息，一旦拿到支付牌照，咱们的互联网金融业务也不用再小打小闹了，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往国民级应用方向去发展、去打造。” 刘颖麒点头附和道：“是的，咱们的二维码支付技术已经研制的非常成熟了，就等着开启全面推广了。” 夏景行笑了笑没说话，他在思考海付通及整个海内控股集团金融业务将来的发展方向。 把海付通单独拎出来开发一个独立应用，好像没有那必要，微信网络支付互联网金融，好像才是最正确的打开方式。 如按照这个方向去发展，微信的功能倒是变得更加丰富了，用户黏性也会增强，但海付通也丧失了进一步做大做强的机会，至少不能像支付宝那样成为一个独立的金融巨无霸。 但话又说回来，金融巨无霸可不好当，监管的大棒随时都可能打到身上。 像波尼马那样，把公司几乎所有的金融业务都藏在微信里，钱虽然赚的少点，但却是闷声发大财，雷全让老马一个人扛了——当然了，这事也怪老马自己爱出风头。 夏景行在心里分析了一番利弊后，才开口说道：“金融业务发力的事情暂时不着急，先把支付牌照拿到手再说，牌照在手，就算高调一些也不算违规，别人也抓不到我们的小辫子。” 刘颖麒微微颔首，他非常理解老板的谨慎和小心。因为金融业务非同小可，一直以来，开放和创新的步伐都走的很缓慢，这也是国情决定了的，所以饭得一口一口吃，做事情也得讲究循序渐进。 聊完海付通，夏景行把目光投向了端坐在张大龙旁边的高丽丽，开口说道：“到你了，说说微博的情况吧。” 高丽丽一丝不苟的汇报道：“从微博上线到现在，已经发展整整两年时间了，取得了注册用户超2亿的成绩，其中活跃用户将近15亿人，占到了全国网民总数的三分之一。 注册用户增速已经大大放缓了，我们把更多精力都用在了促活和巩固行业领先地位上面。 企鹅微博方面因为导入了qq的消息同步功能，稍稍止住了活跃用户数下滑的颓势。 不过在行业人士看来，这场微博之战基本上已经分出了胜负。 从活跃用户数到社会影响力，再到品牌，大部分网民都认可海内微博才是真正的国内第一微博。” 夏景行含笑点头，对于海内微博所取得的发展成绩和发展速度，他是基本满意和放心的，只要延续这个发展势头，再过一年半载，就能给企鹅微博的棺材板钉上最后一颗钉子了。 实际上，企鹅自己也差不多认输了，不再对企鹅微博投入太多的金钱和资源。 现在即时通讯之战即将打响，企鹅更加没有精力去管一个争霸失败的业务了。 接着，夏景行又依次询问了土豆视频、酷狗音乐等优先级靠后的业务的发展情况，并给予了一些工作指示。 目前海内控股集团最重要的三大业务就是基本坐稳业内头把交椅的微博、游戏，还有初生不久的微信，土豆视频、酷狗音乐这些业务的优先级都要暂时向后排。 鉴于此，为了更好的实现企业发展目标和拥抱移动互联网大爆发所诞生的种种机会，夏景行打算调整一下海内控股集团的组织架构，将现有的各个产品业务线进行一次梳理和整合，升级为几个大的事业群。 正文 1504、是兄弟，就跟我一起去砍人 张勇带队出发去了韩国，临行前他抛给了夏景行一个问题——海内控股要不要做云计算？ 有复兴云保驾护航，海内控股好像没有做的必要。 但如果不做云计算的话，新的问题又产生了，要不要做tob业务？ 如若不做b端业务的话，就只能娱乐到底，只专注做c端个人业务了，公司的成长想象空间一下子大打折扣。 而且海内控股接下来要是打赢即时通讯战争的话，就要开始着手打造生态了，微信可不是光给个人用户使用的，那是一个巨大的商业连接器，要跟无数的互联网小巨头、独角兽公司交个朋友，也就是产业投资流量赋能，分享中国移动互联网成长红利的同时，把微信流量以另外一种形式变现，顺便把微信支付的使用场景进一步拓宽。 另外，海内控股集团还围绕着海内网、微博两大社交平台打造了一个开放平台，几年时间下来，吸引了一大批开发者追随，这些小公司完全可以成为海内云的种子用户。 还有海内控股集团自身庞大的储存和计算需求，本身就称得上是一块很好的云计算试验田，先拿自己做试验，产品打磨好了以后，再一步步向外开放云计算服务，c端可以做云盘、云文档，b端可以给微信小程序、企业微信、视频会议软件提供技术支持。 微信其实是一个地位非常特殊的产品，如果能达到前世地位的话，几乎等同于触达全国所有网民。 有这个大杀器在手，系出同门的海内云对b端的企业，g端的政府、事业单位吸引力还是不小的，可能这些机构就为了更方便触达用户、推广和运营自家的产品而选择使用海内云。 从这方面来看，海内云具备一定的差异化竞争优势——毕竟有个好兄弟微信罩它，所有眼馋微信用户资源的单位都高看海内云两眼。 而复兴云的优势则在硬件这一块儿，手机、电脑、汽车、家电及各种可穿戴设备、物联网设备的全面覆盖，也会打造一个令无数公司望尘莫及的生态，同时也能吸引一些公司、政府选择使用复兴云的服务。 从这个角度来看，海内云不能称之为复兴云的对手，而是一个有效补充，两家都受夏景行控制的云计算公司可以像两把张开的大钳子一样，把国内大部分云计算需求都牢牢的圈进自己的势力范围。 阿狸、千寻、菊花厂这些公司的云计算就要倒大霉了，因为多一张嘴，就意味着分到他们碗里的食物会少一份。 想到此，夏景行决定允许海内控股进军云计算市场。 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先招安一个领兵大将。 ………… ………… 上地科技园。 康盛创想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戴志康一脸惊讶的看着来访的夏景行，道：“你想收购我们，开玩笑的吧？ 我们这小公司，有什么能入你眼的东西？ 技术？复兴工业园里面随便拎一个实验室出来都能吊打我们。” 夏景行摆了摆手，“不是复兴工业出面收购你们，而是海内控股想收编你们的两百号员工。 要我说，守着个破建站软件过日子有什么意思啊，我觉得你适合干点更有挑战性的工作。” “比如？”戴志康试探性问道。 “比如云计算！”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戴志康，发现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听到云计算，这个极客的眼睛都发亮了。 前世戴志康在把公司卖给企鹅后，出任了企鹅的生活电商事业部总经理，然后开创性地将微信二维码铺设到千万线下商家，开启了实体商业数字化转型的进程。 这是一个懂技术又懂商业的人才！ 在企鹅干了几年后，戴志康离职加入了自己投资的公司伙伴云，并出任ceo。 而伙伴云恰巧就是一家云计算公司，只不过它不像复兴云那样还要做iaas基础设施即服务，这家公司只做三层金字塔的更上面两层服务paas和saas，简单来说，前者就是为企业提供了一个开发、部署和管理应用程序的平台，后者就是类似钉钉、飞书这样上手即用的协作办公软件。 戴志康虽然名气不大，比不了李想、何小朋等二次创业的明星创业者，但夏景行还是非常欣赏这个人的，想把对方拉上海内控股的战车，委任其担任云计算开发项目的领导者。 戴志康在心中思索了几秒才开口问道：“海内控股要做云计算？” “是的，我们不仅要搞云计算，而且还要大搞，将其打造成海内控股手中一把砍进b端业务市场的钢刀。” 夏景行话中的信息量有点大，戴志康消化了足足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海内控股不具备b端基因吧？” “什么基因不基因的，那是唯血统论，我们中国人只相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戴志康知道对方又在跟自己开玩笑了，摇头失笑道：“好好好，那我换个词，你们有这个条件吗？你们现在连一款b端软件都没有开发过。” “云计算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吗？而且我们还有微信，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即时通讯平台，而是一款超级应用，它会成为开展b端业务很好的载体。 到时候我们一手微信，一手云计算，b端业务的大蛋糕怎么也能分上一口。” 戴志康笑了笑，“可我没有开发云计算项目的经验啊。” “嗨，除了王建，在中国谁有云计算项目的开发经验？而且王建也是边开发边学的，最重要的是他是学心理学的，不会写代码，掌握不多的计算机理论知识都是他在大学旁听和自学而来的。 论起技术，他远远不如你。 论起软件开发经验，他也远远不如你。 他能办成的事，你就办不成吗？” 面对夏景行的激将法，戴志康没有上套，而是谦虚无比的说道：“我不是怕办不成，主要怕自己才疏学浅，耽误了你的事。” “能耽误什么事啊！我可以给你配中国最顶级的技术团队，从复兴云那边匀几十个核心技术骨干过来给你打下手。” “啊？挖复兴云的人？” 夏景行笑了笑，“企业之间正常的人才流动罢了，怎么能叫挖呢？” 实际上，夏景行的这种挖人行为已经侵犯复兴工业股东的利益了，不过复兴工业的几个股东持股份额都很少，只要夏景行不是做的特别过分，没人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翻脸的。 戴志康认真思考夏景行抛出来的条件，不得不说，他有些动心了。 康盛创想这家公司虽然在他的带领下发展得不错，但已经触碰到成长天花板了。 在中国很难真正走出一家b端企业服务软件巨头，原因有很多，企业缺乏付费意识、软件开发技术和方向一昧的模仿国外，缺乏创新、缺乏自己的技术标准等等，不一而足。 戴志康在20岁读大学的时候就开发了互联网社区论坛软件discuz!，以“个人免费企业收费”的模式在互联网上流传，后面软件全部转为免费模式，这个策略还影响了康盛创想的天使投资人周红衣，为后面推出免费杀毒软件奠定了基础。 巅峰时期全国共有30万个社区论坛使用discuz!社区软件，这个数据占据当时国内社区论坛总量的一半以上。 但是这点成绩跟二十一世纪首个十年汹涌澎拜的互联网创业大潮比起来，又有些不够看了，一方面是软件服务的市场太小，创新难度太高，另外一方面是随着互联网行业的不断发展，火爆一时的社区论坛渐渐走向了末路，挖金矿的人都没了，社区论坛软件自然也没法继续卖铲子了。 见戴志康沉默不语，夏景行继续劝说道：“你应该也觉察到了，社区论坛已经不火了，什么天涯、猫扑，年轻人谁还玩啊！在微博跟人对线不爽吗？ 康盛创想想要取得一张通往互联网下一个十年的门票，必须做出改变了，而云计算恰好就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方向。 我计划以云计算为技术底座，在海内控股打造一个企业服务事业群，并重塑中国的企服产业格局。 什么金蝶、用友，就是个渣，分分钟把他们碾碎了或者收编了。” 戴志康被夏景行的话给逗笑了，听起来像是对方在吹牛，但仔细想想，身为亚洲首富的夏总绝对有这个实力去达成自己的目标。 “你别不信我的话，甲骨文够不够叼？拉里·埃里森随时一副老子第一，上帝第二的派头！ 但现在呢？被我投资的workday和salesforce在国际市场上打的丢盔弃甲，在中国市场也面临由复兴云掀起的去ioe浪潮，握在手里的数据库订单正不断的缩水。 云计算的技术爆发，带给了中国软件厂商一次追赶国际领先公司的机会。” 夏景行注视着戴志康的眼睛，放慢了语气说道：“你的未来，不应束缚在一个小软件上面，前方还有更大更广阔的舞台正等着你。 好了，我也不多劝了，总之就一句话：是兄弟就加入我们，跟我们一起去砍国际软件巨头！” －－－－－－题外话－－－－－－ 感谢西辰书友的万币打赏，最近更新乏力，这打赏确实受之有愧！也有些汗颜！ 最近四川的天气实在太热了，自我出生以来就没经历过这种极端气温，每天都头昏脑涨的，等天气稍微凉快点就恢复两更。 另外，再感谢一下全国人民对四川人民的电力支援，今天我们小区也分到了几辆发电车，实在太感谢了！ 正文 1505、捡便宜 “海内控股集团出面收购康盛创想，我个人完全没有意见！” 次日，身穿红色polo衫的周红衣出现在了康盛创想公司的会议室，当戴志康向各位股东征询对于出售公司的意见的时候，周红衣第一个带头表示支持。 夏景行也代表远景资本列席了股东会议，当他把目光扫向周红衣的时候，对方也在看他。 “夏总，不是我说你，我们这小门小户的，难得跟你做一回生意，你也大气点不是？干脆凑个整，一亿美元收购康盛创想得了。” 闻言，戴志康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昨天夏景行报了一个5000万美元的收购价格，他基本认可这个估值，没有太大的异议，因为康盛创想是真的不赚钱，上市也没太大的希望。 现在周红衣直接把收购价格翻倍，难免会让夏景行心里感到不舒服。 不过夏景行可没那么小气，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跟周红衣斗起了嘴：“如果是我私人收购，凑个整也就凑了，但海内控股有那么多股东，只要收购价格稍微往上抬一点，就会有人认为我在搞利益输送。” 周红衣含笑不语，他其实也只是顺口那么一说而已，万一夏总足够大气答应了呢，那就赚大发了。 但夏总明显还是原来的那个夏总，抠门的要死，谁都别想从他身上占到便宜。 “这样吧，加1000万美元，6000万美元听起来比较吉利。” 周红衣眼睛一亮，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铁公鸡也开始掉毛了？ 夏景行微微一笑，把周红衣、戴志康等人的表情尽收于眼底，五千万美元本来就只是他的第一轮报价，现在上调一点点，超过大家的心理预期，应该所有的股东都会感到满意了。 晨兴资本的合伙人刘芹笑道：“晨兴也没有意见，只是我们有个小小的建议，希望夏总能够把收购方式改为“现金股票”。” 看着夏景行朝自己投来的眼神，刘芹解释道：“晨兴资本刚进入大陆市场不久，希望能有一个标杆案例。” 夏景行瞬间秒懂，对方是希望成为海内控股的股东，然后晨兴资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对外宣称是投中海内控股的“知名vc”了，在后续募资和投资行动中都能拿出来忽悠lp和创业者。 说起晨兴资本，其实应该算是中国最早的一批投资机构了，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成立了，不过却不是内地人创办的，而是由香港恒隆集团的陈氏兄弟创办的私人投资公司，有点类似家族办公室。 不过这俩兄弟比其他只专注地产业务的港岛富豪强多了，不仅把主营的广场、主题乐园等业务搞得风生水起，还以最大lp的身份投资了设立在内地的晨兴资本，并且晨兴二字也是沿用的他们家族公司品牌。 前世的晨兴资本投资了快手、大米、链家等众多独角兽企业，称得上是业内响当当的一线风投，手里握着好几个回报数百亿乃至千亿人民币的投资案例。 而恒隆集团的陈氏家族作为该机构的最大lp，投资内地科技公司赚的钱可能抵得上港岛其他地产豪门盖几十年房子了，绝对是一个隐藏的巨富家族。 夏景行沉吟片刻后，微笑说道：“这样吧，现金或者股票，都由康盛创想的股东自由选择，商量好了以后把方案报给海内控股就行了。” 对于夏景行报出的收购价格和交易方式，所有股东都感到很满意，于是很快就表决通过了公司出售议案。 散会后，周红衣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主动约夏景行一起到胡同里的一家私房菜馆吃了顿饭。 包厢内，酒过三巡后，喝的满脸通红的周红衣再也按捺不住了，沉声说道：“夏总，我准备动手了！” 夏景行假装听不懂一样，扫了桌子上的丰盛佳肴一眼，道：“动手？动什么手，有筷子不用，你用手？” 周红衣酝酿了半天的气势直接被这句话给破了功，哑然失笑道：“你知道的，企鹅！他们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有多过分？” 夏景行抱着手，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周红衣叹了口气，把杯子举起，仰起脖子把酒一饮而尽后，开始讲起了故事。 大概意思就是波尼马不要脸，抄袭了三六零不承认不说，还把自己打扮成了受害者。 夏景行安静的当起了听众，没有发表意见。 “光是抄袭我们也就罢了，反正过去的几次交锋，输的人又不是我们。 我现在真正担心的是波尼马不死心，继续藏在暗处玩阴招。” 夏景行淡淡一笑，“所以你就打算先下手为强？” 周红衣先点头，然后又摇头，“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是概括的并不全面。 我真正的想法是三六零与海内控股联手，结成一对商业联盟来抗衡企鹅。” 夏景行有些诧异，心说我都没主动找你商量如何对付企鹅，你倒先着急上了？ “你想怎么做？”夏景行不动声色的问道。 “企鹅仰仗的不外乎是用户量庞大的qq，不管上线什么新产品，都用qq去推广。 过去他们推出的qq医生、qq电脑管家都是如此。 我想微信也可以这样做，把三六零的安全卫士直接嵌入到微信的产品中，只要用户一登录微信就自动启动三六零安全卫士，进入网络安全保护状态。” “这样不好吧，没有给用户选择权，恐怕会引起用户反感。” 周红衣摆摆手，“夏总，这你就多虑了，用户的适应性还是挺强的！因为过去十年我已经无数次验证过了。” 夏景行笑的嘴角抽搐，听你这口气，还挺骄傲的啊！ “夏总，你真的不用太担心，企鹅也是这样做的，qq医生在年初的时候就被企鹅强制安装过，然而用户说什么了吗？ 如果不是我们应对及时，加上qq医生匆忙上线，产品并不成熟，可能我们那次就要栽在沟里了。” 周红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非常忌惮企鹅。 夏景行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件事先缓一缓吧，等微信的用户量正式突破一亿，初步站稳在业内站稳脚跟再说，现在产品太稚嫩了，一点险我们都不能冒。” 周红衣微微点头，夏景行的拒绝不出他的意料，事实上他也没想一次就谈成功，夏景行愿意给个“突破一亿用户再说”的准信，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你的方案听完了，现在要不要听听我的方案？” 周红衣笑着点头，“好啊，我正愁没有高人指点。” 夏景行哈哈一笑，“我的方案很简单，就是我们两家公司联合出击，让企鹅疲于奔命，顾头不顾腚。” “具体如何实施呢？”周红衣问道。 “最迟下个月，企鹅肯定会上线新产品，作为对微信的反击。 海内控股的任务就是给这个新产品重重一击，把企鹅大部分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然后三六零就可以趁机绕到企鹅后面，出其不意的对他们的安全产品发动突袭，以绝后患。” “好！这个方案好！” 周红衣猛的一拍桌子，满脸兴奋的说道：“企鹅野心勃勃，什么业务都想插一脚，我们要让它满盘皆输，最终一事无成。” 夏景行轻笑，心道你当然觉得这个方案好了，因为是微信在前面帮你吸引火力，三六零躲在后面捡便宜。 不过这个“便宜”真的有那么好捡吗？ 正文 1506、上市年，丰收季 收购了康盛创想，又与周红衣谈成了一笔大买卖后，夏景行开始把精力投向其他业务。 国贸三期大厦49层的大会议室里，饶磊正带着几名高管向夏景行汇报远景资本中国vc基金今年所取得的种种成绩。 这群人说是公司高管，其实就是小组长，手底下最多管十几二十个人。 不过这个人数已经不少了，几个风投小组全部加起来，共计有几十号人，再加上投后部门，远景资本中国vc基金员工总数上百，妥妥称得上是风投大厂。 作为风投大厂，光人多势众可不能服众，必须要有过人的成绩，也就是退出案例。 以前远景资本的中国第一vc名头有点虚，很多人都不认为其有与idg一较高低的经典投资案例。 但今年以来，远景资本的第一vc名头好像有些坐实了。 “……4月份的时候，东山精密顶着中国精密钣金业务龙头的名头在鹏城中小板上市，上市首日市值达111亿元，上市稀释后我们仍持有该公司1702%股权，持股市值为189亿元。 五年前我们投资了东山精密1000万元，这笔投资如今给我们带来了189倍的回报。” “5月20日，雷火照明以国内照明龙头的身份在港交所主板上市，上市当天市值即达到62亿港元，目前该公司市值已冲破百亿大关，达到了103亿港元。 目前远景资本持有雷火照明45%股份，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持股市值约为405亿人民币，较五年前的2亿人民币投资增值20余倍。” “5月28日，视频监控及安防龙头海康威视在鹏城中小板上市，目前公司的市值在410亿左右徘徊，与上市当天差不多。 两年前，我们以1亿人民币的价格从龚虹嘉手里受让了10%股权，上市稀释后变为了9%，当前的持股市值为369亿，相当于投资增值了369倍。” “7月1号，电子和互联网地图龙头高德软件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上市首日市值约为65亿美元，目前市值约为8亿美元。 远景资本五年前投资了该公司3000万美元，取得30%股份，目前持有该公司2621%股份，对应持股市值约为21亿美元，相当于获得了7倍投资回报。” …… 饶磊手里拿着一张文件，不停的报出一个个ipo案例，脸上笑的像个农民伯伯一样，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不喜悦不行啊，辛苦耕耘了数载光阴，如今终于迎来了收割期，而且不是一般的收割，就跟捡钱一样，动辄就是十几亿、几十亿人民币的回报。 夏景行招了招手，让饶磊把手中的文件递过来。 拿到文件后，夏景行仔细的翻阅了起来。 他如今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但见着了这张犹如黄金打造的纸页，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风投基金赚的钱虽然跟对冲基金比不了，但只要到了一轮退出潮，一个个投资项目就会像储钱罐一样，不停地朝里面投币，哐啷哐啷的声音还是非常悦耳的。 “不错！辛苦了这么几年，终于见到回报了！ 饶师兄你劳苦功高，等基金正式完成清算后，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面对夏景行的夸赞和奖金承诺，饶磊表现的非常谦虚，“早年很多项目其实都是由夏总你和付总拍板投资的，我就是捡了个现成，最多帮忙做了一下投后工作。” 饶磊说的其实也是实话，由于他本人没有太多的风投从业经验，所以刚加入远景资本的时候一直处于学习阶段，后来是夏景行不断鼓励他，这才渐渐地成为了独当一面的远景资本中国vc基金的主管合伙人。 “你就别谦虚了，在我这里不用这样！不扯远了，去年爱尔眼科挂牌创业板，我们投资800万赚了3个亿，这是不是你主导的项目？” 说到这，夏景行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又继续道：“还有这上面计划下半年ipo的项目，不少也是你开拓出来的。 我看看啊，都有哪些？ 这个月即将上市的欧菲光…… 9月份登陆纽交所的乡村基…… 同样也是9月份挂牌上市的长盈精密、立讯精密…… 10月份，华策影视也要上市了…… 11月份，诺亚财富上市…… 12月份，博纳影业上市……” 夏景行抬头看向饶磊，调侃道：“可以啊！月月都有钟敲，别把手给敲软了。” 饶磊叹了口气，“唉，一年下来都没干成什么事，不是在敲钟，就是在去往敲钟的路上，再这么下去，投资活动都没法正常开展了。” 一旁的几个小组长听到这等装逼话，全都忍俊不禁。 夏景行抬头望着天花板，有些酸溜溜的说道：“主要是我忙不开，不然哪有这么多风头给你出。 哎，你继续保持吧，争取打破世界吉尼斯记录，成为全球敲钟最多的人，到时候我叫你吉尼斯认证官到中国来给你认证一下，发个证书合个影，然后挂公司官网，再找媒体发几篇通稿，让全国人民也跟着乐呵乐呵，同时认识一下你这位大投资家！” 饶磊被夏景行的话给逗笑了，“还有这种吉尼斯纪录？认证了会不会成为业内公敌啊？” 夏景行微微一笑，“你别管那么多，先敲钟一百次再说。 只要手握一百个ipo案例，远景资本应该可以在国内封神了。” “在国际上呢？”饶磊追问道。 夏景行竖起食指，“只要达成一千个ipo案例，红杉、软银、凯鹏华盈这些老机构都会甘拜下风。” 饶磊摇了摇头，“1000个ipo案例，一年100个都需要10年时间才能达成。 而且一年100个ipo什么概念？隔个三四天就上市一家，风投机构都可以永久霸榜财经新闻了。 远景资本中国成立到现在，也就今年赶上了上市年，一年创下两位数的ipo，换做是前几年，每年有两个甚至是一个ipo，就高兴得不得了了。 今年的上市奇迹，未来三五年都很难再复制了，因为这是金融危机堵出来的堰塞湖，今年刚好疏浚。” 夏景行轻轻点头，饶磊说的没错，有这方面的原因，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公司放在今年来上市。 饶磊话锋突然一转，“不过你说的1000个ipo案例确实挺振奋人心的，我觉得可以把它当做终生奋斗目标来努力完成。 比如一年定个30来家ipo就相对合理、现实一点，用30年时间来建立一个风投帝国。” 夏景行笑了笑，饶磊规划的很好，不过他感觉应该要不了那么长时间，美国、中国乃至全球各国的风投办公室一起动手，一年百单ipo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好了好了，不聊这些闲话了，咱们谈点现实的话题。” 饶磊比出手指头说道：“咱们今年差不多有20个ipo退出案例，另外还有十几个并购退出案例，比如被你收购的康盛创想。 远景资本赚的不多，6000万美元只能分到1000万美元，赚了差不多十倍。 这种并购退出案例挺简单的，只要不涉及换股交易，卖了就分钱。 但是涉及到换股交易，就不算全部退出，需要继续做投后管理。 还有ipo退出案例，部分成长空间有限的公司可以解禁后就卖掉股票退出，但那些具备长远价值的公司，可不能轻易的把股票卖掉。 上市对于那些优中选优的公司来说，不是终点，只是一个加油站！” 夏景行微微颔首，“我以前就谈到过这个问题，上市后把股票移交给对冲基金部门，他们会为这些股票资产成立一个专门的“大基金”。 什么时候该卖出，什么时候该增持，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饶磊笑道：“这个方案是挺好的，我们风投基金陪创业公司走完一段路程，然后由对冲基金继续陪伴、保驾护航，所有的肉都烂在锅里，实现利益最大化。 但国内上市的公司怎么办呢？” 夏景行晒然一笑，“你忘了？邓丰华手里还有一支证券投资基金。” 饶磊一拍脑袋，“你瞧我，差点把他们给忘了！魔都的那个团队的确是一支精锐的二级市场投资团队，魔都滩至今还流传着他们股灾来临前，携百亿盈利全身而退的故事。” 夏景行嘿嘿一笑，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外界认为眼光独到，那就是眼光独到。 “我其实想说的是……成立一只pe基金，人民币pe基金！” 饶磊注视着夏景行，迅速介绍起自己的观点：“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上市不是终点，而是一个加油站。 我们的人民币pe基金就是一把插在上市公司油箱里的油枪，给他们源源不断提供燃料和动力，助力他们完成产业并购、升级！甚至是走出国门，做世界级的巨头企业！” 夏景行知道饶磊想干什么了，产融结合，“上市公司pe”基金运作模式。 这套模式有利有弊，运作的好那就是行业典范、企业家的加油站，运作不好那就是金融硕鼠、韭菜们两股战战。 饶磊顿了顿，又继续道：“许庭印、黄华中、陈帮、王文鉴、朱心礼……这些归属于远景系的上市公司老总已经找过我好几次了，都希望我们在国内发起设立人民币pe基金，继续与他们携手共进。” 正文 1507、不想当厨师的VC投资人不是好司机 饶磊的话倒是提醒了夏景行，对于某些存在巨大的成长潜力，且自身成长对于社会又有着积极正面意义的企业，理应再扶他们一程，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件双赢的事。 夏景行在心中仔细斟酌了一番，意见已经趋于成立一只人民币pe基金了。 饶磊察言观色，见夏景行已经有些意动，立马趁热打铁的说道：“远景资本中国目前管理着两只美元vc基金，规模分别为2亿和10亿美元，另外去年还在诺亚财富的帮助下，完成了首只规模为20亿的人民币vc基金募集工作。 再加上那只规模为5亿美元的pe基金白露，目前远景资本中国一共管理着4只基金，资管规模约为135亿人民币。 这个资管规模对比起国际巨头，还是太小了，仍需要加强。” 夏景行摆了摆手，“好了，不用再多说了，远景资本中国的发展问题，我心中自有定计。 再过几天，有一场特殊的会议召开，到时候你也一并去参加吧。” “特殊的会议？” 饶磊见夏景行似乎没有多谈的意思，于是也没再多问。 ………… ………… 数日后。 丰宁坝上草原。 夜晚的草原十分寂静，充满了一股人们在夏日最为渴望的凉意。 明亮的星空下，几座蒙古包前生起了一堆篝火，一群人远远围着火堆席地而坐。 烤架上的烤全羊被炭火炙烤的滋滋冒油，散发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不过周围人群的目光都没放在这只香喷喷的烤全羊身上，而是放在了那个正不停地旋转烤架，给烤全羊上各种佐料的“大厨”身上。 夏景行抓起一把孜然，一边转动烤架，一边均匀地把佐料撒在了颜色金黄的羊肉身上，嘴里说道：“这做投资就跟烤烧烤一样，首先讲究一个火候，必须要拿捏好时机，不能太早，也不能太迟。 太早的话肉还是生的，没法吃进肚子里。 太晚的话肉就烤糊了，吃进嘴里也是满嘴的炭。” 围坐在篝火旁的一群被外界称作知名投资人的家伙全都目露沉思，思索夏总这番话的深意。 相信过不了多久，夏景行的“烤全羊投资哲学”就会风靡整个投资界了。 说白了，只要地位达到了，不管是“做时间的朋友”，还是“永远不要做空自己的国家”，都会被人奉为圭臬。 “这个火候，需要大家自己来进行把握！如何把握呢？” 夏景行停下手中活计，目光从火光映照中的一张张反应不一的面庞上挨个掠过，最终落在了饶磊身上。 饶磊会意，立马回答道：“我认为学习和提升自我是放在第一位的，好的厨师都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 “说的不错，不想当厨师的vc投资人不是好司机！ 一名真正优秀的投资人，必定是一个老司机，他们总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我希望大家都能成为这样的人。” 夏景行顿了顿，给烤全羊撒上了一层辣椒粉后又说道：“随着时间推移，各家机构手中掌握的上市公司退出案例会变得越来越多。 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是一次性卖出全部股权完成退出？还是做长期的合作伙伴？需要我们每个人深思！” 复兴工业产投兼手机产业并购基金的管理合伙人邓元鋆接话道：“夏总，我们基金过去坚持的策略是普遍性扶持整个行业，扶持对象包括手机产业链和半导体产业链。 目前中国手机产业链已经初步成长起来了，多家复兴手机的供应商都顺利完成了上市。 对于复兴手机来说，中国供应商有着成本更低、安全更可控等多重好处。 过去我们之所以扶持他们也源于此，并不代表他们有着多么庞大的潜力。” 夏景行轻轻点头，邓元鋆说的是实话，东山精密、立讯精密这些公司从事的其实都是中低端技术领域，与高端工业制造基本沾不上边。 但没办法，谁让中国科技过去一直落后呢，所以也只能矮个子中拔高个，从这些中低端制造公司开始扶持。 邓元鋆继续道：“鉴于这些公司已经成长起来了，且初步完成了部分手机配件的国产化替代。 所以我认为我们是时候退出了，一方面是收回投资成本，拿着资金去投资帮助更多的初创企业，另外一方面是这些公司的成长上限已经触碰到天花板了，未来不会再有多大的进步空间。” 夏景行拿刀割下一片金灿灿的羊肉，放进嘴里尝了尝，发现已经彻底熟了，佐料也不差什么了，于是朝不远处的张晨光招了招手，示意他带着人来把羊肉抬进蒙古包里分割掉。 脱下手套后，夏景行先是接过刘小朵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中的汗水、油渍，然后又从她手中接过一瓶拧开盖子的矿泉水猛灌了两口，之后才盯着盘腿坐在地上的邓元鋆，不疾不徐地问道：“说完了吗？还有吗？” 邓元鋆整个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仔细想了想，发觉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于是便摇了摇头。 “错了！” 夏景行语气平淡的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有些企业和企业家，上市就基本等同于废了。 但对于部分人，上市才是真正走向辉煌的开端！” 邓元鋆紧皱眉头，他没觉得这些公司中谁有王霸之气啊？ 托证券交易市场不成熟的福，中国企业家中的很多人都把上市当作了终点站，都已经财富自由了，还追求什么研发新技术、开拓新市场、走向国际化，请几家券商一起开开心心的做市值管理不好吗？ 风气如此，钱也太好赚了，也怨不了他们“舍远求近”。 夏景行暼了邓元鋆一眼，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于是不等对方开口，便主动释疑道：“所以我们要成为一名好厨师，对于那些臭鱼烂虾，煮熟了就了事。 而对于那些精致的食材，我们还需要精雕细琢。” “谁是臭鱼烂虾？谁又是精致的食材？”邓元鋆追问道。 夏景行拿手指了指双眼，“这就需要我们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什么妖魔鬼怪在我们的目光扫描下都无处遁形。 简单点来说就是启动深度尽调，看看这批新晋的上市公司老总都在干什么？ 比如那些转移大笔资产去往国外的企业家，注意是大笔，转移小笔资产无可厚非，毕竟狡兔还有三窟，还有大肆收购艺术品的企业家，一定要多加注意，他们可能没有继续好好经营企业的心思了。 既然如此，我们还不赶紧跑路，等着他们跑到我们前面吗？” 在场人不少都笑了，夏总的这套理论……着实不好听，但贵在真实。 夏景行继续补充道：“具体的考核标准，你们可以再补充和完善。 而对于那些通过我们深度调查和考核的上市公司，不妨继续持有部分股票乃至加仓。 比如说舜宇光学在我看来就不错，创始人王文鉴持股份额不到4%，而员工持股比例则高达百分之三四十。 这种股权安排，我就不过多赘述了，因为菊花厂也是这样干的，员工一个个的就跟狼崽子一样凶猛。 而且舜宇光学从成立到现在经历了几轮大的业务进化，从八九十年代的光学仪器到进入新世纪的手机镜头模组，一直在与时俱进的创新。 我打算跟他们再加深一下合作，比如车载镜头和光刻机镜头就是两个很好的合作方向。” 邓元鋆瞬间明白了，夏总这是在深化产业资本的布局啊，加大对最优质的那一小撮公司的扶持力度。 “另外我还打算新设立一只光刻机产业基金，对有技术基础、且自身愿意进步的上市公司进行资金和资源扶持，对愿意填补国内空白领域的创业公司则进行全方位的支持。” 说到这，夏景行目光扫过海内文投的管理合伙人张诏，道：“你们也一样，那帮臭鱼烂虾上了市后，一个个的都抖起来了，要不要治一治？该怎么治？尽快拿出一个方针！” 正文 1508、最高司令部 经过多年的布局与发展，目前夏景行旗下已经拥有了远景资本、大夏资本、复兴工投、海内文投、远景创业孵化器等众多投资品牌。 其实放在海外的新芯集团也算是一个投资品牌，只不过稍微特殊一点，是以公司的形式在运营这个巨无霸式的芯片产业平台。 手握这么多投资品牌，夏景行有时候也感到挺头疼的，因为各家机构势力范围划分不够清晰，容易造成内耗不说，还无法集中力量办大事。 于是当他深思熟虑之后，就有了这场“坝上草原会议”。 该场会议召开的目的就是把各家机构的管理合伙人召集在一起，大家好好的议一议各自的投资方向，避免出现重叠，同时就机构与机构合作等问题，拿出一些切实可行的方案。 会议连续召开了三天，中间发生了无数次的争吵，最终在夏景行的裁决下，各家机构基本上完成了势力范围的划分。 复兴工投继续投资制造业和硬件，不碰电信、媒体、科技等tmt行业。 海内文投则继续投资与自身相关的影视、娱乐等行业。 这两大基金都可以视作产业资本，投资策略基本也是围绕着复兴工业、海内控股两家公司的上下游产业而展开。 海内文投相对更加纯粹一些，只投与集团相关联的产业，复兴工投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那只成立于两年前的千亿人民币半导体产业基金。 远景创业孵化器则还是老样子，投早期，不限行业，也不追求产业协同。 如果孵化的初创企业成长起来了，视行业性质不同，分别由复兴工投、海内文投、远景资本接棒投资。 比如说一个造机器人的团队，在远景创业孵化器研发初代产品并推向市场后，销量以及市场反响还不错，那么复兴工投就可以对其下手了，不管是收购，又或者是投资，并提供代工服务、ai服务等等，都能先人一步。 而那些制作动画、研发游戏等文娱初创公司，则由海内文投视情况进行投资、收购。 至于远景资本，相比前几年的自由投资，如今则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原则上不与复兴工投、海内文投产生投资行业重叠，未来的主要投资方向会集中在医疗、教育、互联网等行业。 大夏资本原则上不在国内做直投，主要以lp出资人的身份参与国内的投资活动。 也就是说，大夏资本给海内文投、复兴工投、远景资本提供弹药，由他们三家机构在前面冲杀，大夏资本则藏在幕后分享投资红利。 对于那些特别优质、值得长期持有股权的企业，上市后，三大机构会把股份转让给大夏资本，由大夏资本来进行资产管理。 另外，远景创业孵化器也不再由远景资本或者大夏资本出资了，而是由三家机构共同出资，将其打造成一个“一头连接早期创业者，另外一头连接三大vc、pe机构”的初创企业孵化基地。 有了三大机构提供的资金和资源帮助，接下来远景创业孵化器的规模还要继续扩大，争取每年给三大机构输送100家优质初创企业标的。 此外，远景创业孵化器也要更名，变成一个独立的早期投资品牌。 这样一番调整，五大投资机构就变成了一个金字塔形状。 最顶端是大夏资本，俯瞰众生，是所有机构的金主爸爸和金主爷爷； 中间层是远景资本、海内文投和复兴工投三大投资机构，接受大夏资本注资，同时vc、pe成长期投资、控股型投资等阶段都兼着做； 最底层则是远景创业孵化器，接受三大机构的注资，同时负责给三大机构选拔和输送优质初创企业标的。 通过这样一个三层结构，夏景行能牢牢的把五家投资机构给控制住，自上而下的完成资金拨付，然后自下而上的完成投资红利回收。 而且这样的安排使得五家机构之间的关系也会相处的比较和谐，互不干扰，各司其职，完成产业协同和最大化攫取投资红利两个大的目标。 新芯集团是设立在海外的那只100亿美元规模的半导体产业基金演化而来的，如今夏景行对其的投资早已超过100亿美元，达到了120亿美元之巨，未来还会视企业的发展情况而进一步追加投资。 这个公司或者说产业并购整合平台是大夏资本直接管控的，投资方向比较单一，就死磕芯片。 从层级上来说，它是与国内的三大投资机构平级的，看似孤立于海外，其实与国内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夏景行召付绩勋回来开会，也正是为了与他商量新芯集团进入中国、遴选中国供应商、加深与复兴工业合作等诸多事宜。 另外，大夏资本还直接持有燧人光刻机、特斯拉、油管、安卓、远景金控等重要企业的股权，间接持股脸书。 这一轮大调整之后，远景资本的重要性会有所下降，大夏资本则上位成为夏景行旗下所有产业的指挥大脑。 之所以这样安排，其实也是在为远景资本的改革腾出空间。 随着远景资本vc基金的彻底崛起，大批闻到肉味的秃鹫会汹涌而至，可能又要被迫交一批新朋友了，至少美国vc基金无法再任由夏景行一个人吃独食。 当vc基金也对外开放认购份额后，加上早就开放认购的对冲基金、pe基金、房地产基金，远景资本彻底成为了一家市场化的投资机构了，以后大夏资本可能会是远景资本最大的lp，但却不再是唯一的lp。 复兴工投、海内文投未来也会朝这个方向去发展，lp出资人不再限于自家的母公司和大夏资本，会吸纳更多的社会资本进入基金当中。 到那时，夏景行唯一全资控股/全额出资的企业/投资机构就只剩下大夏资本一家了。 这种情况下，大夏资本想不成为“最高司令部”都不行，所以需要未雨绸缪，早早的把未来发展框架给确定下来。 不过对外开放的那把钥匙是掌握在夏景行手中的，什么时候开放？向谁开放？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现阶段开放肯定是不划算的，而且也没那必要，至少要等到远景资本美国vc基金完成一季大丰收再说。 返回京城的路上，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夏景行突然睁开眼睛，同刘海聊起了自己对于大夏资本的安排。 “最高司令部？” 听到这个词，刘海微微皱眉，看了正满脸期许望着自己的夏景行一眼，苦笑道：“我才疏学浅，怕是玩不转万亿资产的调配！” 没错，夏景行的现金、股权资产林林总总加起来，差不多已经摸到万亿的边了。 只不过单位不是美元，而是人民币。 但这也十分惊人了，可以角逐明面上的世界首富宝座。 夏景行轻笑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大夏资本的各个职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彻底建立和完善的，你可以慢慢学嘛！” 刘海还是有些没信心，毕竟那是万亿资产啊，投资组合由无数家在全世界都拥有重大影响力的公司共同组成，全都是跺跺脚，全球科技产业都要震三震的一方巨头。 一般人能掌握一家就能称之为科技领袖，而夏景行倒好，手里掌握足足一打。 夏景行笑了笑，“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大夏资本的最高司令部暂时只是一个构想，我们很难跨越国别去实质性掌控这么多顶级公司。 但我也有个最低的要求，大夏资本要牢牢掌握这些股权资产，并相应配置出足够的流动性。” 刘海深深地看了夏景行一眼，他知道夏景行如此安排的用意，说到底还是怕流氓啊。 有时候钱太多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光是如何保住它们，就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那需要我们继续加强对各大投资机构、远景金控的建设，把大部分资产都证券化、货币化、资本化。” 夏景行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轻轻点头，“没错，我们现在就是在大力推行这个策略！对于一名大商人来说，时刻都要保持居安思危的意识，因为企业做到这个份上，有太多经营之外的因素可以影响一家企业的兴衰了。” 正文 1509、做人要讲良心 当夏景行从草原度完假回到京城的时候，良心控股集团的股权转让事宜已经基本画上句号了，开始走最后的流程。 在多方的共同监督下，良心控股集团的第一大股东华科控股正式通过京城产权交易所挂牌公开出售其持有的65%股权。 华科控股方面一共只持有良心控股集团65%股权，此次交易决定一股不留，全部出售，相当于是彻底把手中的“王炸”拱手让人了。 于是，股权转让消息刚在京城产权交易所公布，就迎来了社会大量目光关注。 去年良心控股集团就已经在京交所挂牌了一次，当时著名民企江帆集团只差一步就把挂牌的29%股权收入囊中了，但在最后关头，华科控股方面紧急刹车，宣布取消了这笔交易，令无数财经媒体、观察人士集体愕然。 随后不久，良心控股集团便发生了一场人事大地震，震级之大，波及之广，令无数官营企业人士为之胆寒，连带着09年度的官营企业业绩都集体大幅上涨了……企业营收倒是没怎么增长，但开支减小了，所以上缴利润就增加了。 媒体人士对这一系列新闻挺感兴趣的，不过不等他们展开深挖，便很快得到了来自主编、台长、总经理、ceo的谆谆教诲。 因此，良心控股集团引发的相关事件波动根本就没在内地引起太大的舆论狂潮，甚至很多人连良心控股集团已经换了一茬高管都不知道，只有少数消息灵通之人在港台媒体的新闻报道中看到了一鳞半爪的消息。 现在良心控股集团再一次发生大事了，即将从一家绝对的官营企业变成一家绝对的民营企业。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华科控股像去年一样，在把股权挂牌京交所转让的同时注明了拟引入股权受让对象的条件，满足一系列条件，才能成为良心控股的新老板。 与去年不同的是，华科控股今年注明的条件终于像是在干正经事了，虽然也包含了实缴注册资本、总资产、净资产、近三年平均净利润等要求，但却没有拟引入股东的主营业务必须包括金融、能源和房地产三个领域的扯淡要求了。 一家主营业务是卖组装电脑的公司，却要求引入股东必须是做房地产、搞能源的，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像是什么正经交易。 华科控股受良心控股连累，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之后，新提拔上来的几名高管严格贯彻会议精神，于今年提出的要求是拟引入股东对象主营业务必须包括消费电子。 对于这个新闻，媒体人士虽然不敢瞎起哄报道，但并不妨碍他们私下讨论，大多数人都觉得华科、良心控股集团这一次终于正常了。 引入一个搞消费电子的股东，起码能与良心电脑、良心手机产生业务协同，帮助良心公司重振雄风，为国家解决更大规模的就业和税收，说不定还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电脑设备国产化、安全可控化。 媒体人讨论着讨论着，就讨论到了谁会是良心控股集团的新老板？ 很快他们就根据华科控股所报出的各种条件，精准锁定了两家公司。 复兴工业集团和菊花厂！ 中国只有这两家公司符合这一系列条件，首先他们都有消费电子业务，其次企业体量也能满足要求。 很快，媒体人的猜测就变成现实了，复兴工业和菊花厂双双宣布加入这起交易。 紧接着，没过几日，菊花厂就以企业战略方向不一致为由宣布退出了交易，于是复兴工业成为了唯一符合条件的受让方，接手良心控股65%股权几乎已成定局。 时间一晃，转眼就来到了9月。 在20个公示日彻底结束后，复兴工业集团和华科控股、良心控股三方联合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复兴工业集团在会上以挂牌期唯一符合条件的股权受让方身份宣布，以1001亿人民币的价格受让华科控股转让的65%股权。 这个股权转让价格是经过多家专业会计所反复审计过的，并且层层上报给了最高部门审核。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该股权转让价格所体现出来的良心控股集团估值为154亿元，较良心控股集团去年预转让29%股权时候评估出来的95亿元估值增长了6211%。 仅仅一年时间，良心控股集团一家亏损累累的企业估值却增长这么多，显得十分的怪异。 其实仔细审计过后，就不觉得奇怪了，因为今年与去年计算估值的手法并不一样。 去年良心控股集团是以各子公司的净资产总额、市值来评估母公司的估值。 主营业务是组装电脑的良心集团作为一家上市公司，在金融危机爆发后的股价低谷期计算市值，不能说计算错误，只能说时机挑的好。 主营业务是房地产开发和物业自持、管理的融科智地没有上市，但去年同样受到了金融危机的影响，房地产公司的日子普遍不好过，所以拍下来的地皮价值评估、自持物业价值评估，都基本评不了太高的价格。 至于vc基金君联资本、pe基金弘毅投资，评估起来就更加麻烦了，这两大基金手持一大堆未上市公司股权，评估起来还不是凭良心人的良心。 举个例子，比如说远景资本值多少钱？上限可以很高，下限也可以很低。 君联资本和弘毅投资，一个是国内一线风投，一个动辄依靠社保基金募资上百亿，虽然赚到的钱归属于gp的比例不会太高，也就百分之二三十的样子，但披着官营企业的那张皮，为这两大机构的募资、投资等活动带来了多大的便利和隐性价值，无法评估，也很容易被人所忽略。 所以，天时地利人和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偌大的一个良心控股集团去年只评估出了不到一百亿的估值，以至于连江帆集团一个主要搞房地产的公司都忍不住掏出宝贵的现金来玩一把跨界投资，毕竟老朋友给的实在太多了，不上车就成傻子了。 如今夏景行不屑于玩这种低级手段，一律采取公平公正公开的买卖，哪怕多花点钱他也不在乎，只要不留下什么隐患就行。 就这样，良心控股集团以一种既高调又低调的形式完成了易主，该走的流程一个没省，社会评论也基本都偏向于正面，夸赞这笔交易是“强强联手”、“复兴工业与良心集团两家国际化的大公司携手并进”…… …… 位于京城上地科技园、毗邻复兴工业大厦（暂时没改名）的良心大厦，在今天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大厦门前，两辆黑色的宝骏汽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夏景行动作麻利，率先从车内走了下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汽车，心中暗暗点头，近年来五菱的汽车技术确实有了很大的进步，这辆刚刚上市的宝骏要比五菱荣光强不少，更适合载人。 李光南推开另外一侧的车门走下，看见了正埋头打量汽车的夏景行，忍不住笑着打趣道：“坐自己公司制造的汽车，感觉是不是比坐劳斯莱斯、迈巴赫要好很多？” 充当司机的张晨光抿嘴笑，说起来，他都好久没有碰过夏景行车库里的那些豪车了，近年来一直就这么跟五菱荣光、宝骏死磕上了。 想他一个堂堂亚洲首富的司机，混得比小老板的司机还不如。 夏景行哈哈一笑，掏出自己的复兴手机，比划了两下说道：“公司老板就是公司最好的代言人和体验官，若是自己都嫌弃自家公司的产品，那企业还谈什么未来和发展？ 五菱一直在进步，帮助我把座驾从五菱荣光换成了宝骏，希望它再过几年能推出与它德国老表宝马相抗衡的产品。” 从另外一辆车走下的林兵、谢云等人听了夏景行的话，有些忍俊不禁，宝骏能够跟人家宝马当老表吗？ 夏景行注意到了这帮高管的表情，轻笑道：“你们还别不信，再过几年，说不定五菱就咸鱼翻身了，成为中国的特斯拉……哦，不，应该是世界的五菱。” 老板都这样说了，谁敢泼冷水啊？众人纷纷点头，出言附和。 见状，夏景行心中微微摇头，不知道是五菱过去留下的品牌形象太差了，还是他的忽悠功夫差了老马一筹，怎么就没人理解他的雄心壮志和汽车梦呢？ 众人驻足交谈了一阵后，开始簇拥着夏景行走进大厦。 一行人刚穿过大门，便见到了急急忙忙下楼前来迎接的良心控股集团及下属子公司的高管。 杨大庆、朱力南、赵令欢这些熟面孔全都不见了，不是见势不妙远走高飞了，就是进去踩缝纫机了，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的光明未来。 正文 1510、良心碎了一地 良心控股集团及下属子公司高管态度恭敬的把夏景行一行人迎进了公司。 短短的几步路，每个人都极力的在新老板面前表现自己，希望能给夏总留个好的印象。 几年前，夏景行与商业教父交恶，然后引发了一系列的对峙与冲突，比如木志心就曾动用过良心控股集团的资源封杀在内地经营的远景系创业公司，而面前的这群良心控股高管，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木志心的同党和帮凶。 虽说他们也只是服从木志心下达的命令，并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但难保夏景行不会怀恨在心，把他们归结为木志心的余党一并给清理了。 所以，这帮人对于未来前途都是比较悲观的，之所以还拖着没有离职，就是在打夏总手下留情的主意。 毕竟良心控股集团这么大的公司，夏景行初来乍到，还是需要几个带路党的。 其实，良心控股集团自去年经历那场人事大动荡开始，木志心手下的嫡系干将就被扫灭得差不多了。 当复兴工业集团正式收购良心控股集团的消息传来后，又有一大批幸运躲过去年的那场大案，但害怕后续被夏景行清算的高管主动递交了辞职报告。 现在还在坚守岗位，等待夏景行带人前来接收公司的高管，基本都和木志心没有太大的牵扯了。 但要说他们与木志心完全没有关系、没产生过交集，也是不现实的。 木志心执掌良心公司二十多年，徒子徒孙一大堆，影响力早已渗透了这家公司的各个角落。 因此，夏景行想要尽快掌控良心控股集团，不可能、也没法搞连坐那一套。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他会重用这帮打算投靠过来的良心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有良心？ 邓元鋆接到夏景行的命令，从去年就开始在做接收良心控股集团的准备了，不仅时刻关注着该公司的种种变化，还对十几名正在任上的高管做过深入的调查。 暂且不提这帮人还能不能用，邓元鋆团队最大的调查发现是良心控股集团的内部问题很严重，包括企业机制僵化、企业文化跑偏等诸多问题。 虽说华科控股最近一年已经派人整顿过一次了，但那种整顿并没有从根子上解决良心控股集团内部的种种弊端。 换言之，夏景行顺利接手这家公司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不仅要全面革新，剜掉良心控股身上的腐肉，还要给这家公司输血，使之成为像复兴工业这样的致力于科技创新的企业。 李光南作为良心控股集团前身良心公司的一面旗帜，被木志心驱逐十几年后，对如今的良心控股集团影响已经微乎其微了，进入新世纪后入职的青年员工和基层员工可能都不认识这位“总工”了。 但是，这一世李光南的际遇要比前世好很多，自打被夏景行高薪聘请为顾问后，这个蹬着一辆老自行车，天天往返于五道口，嘴里喊着“芯片～芯片～”的“疯老头”摇身一变，成为了吹响中国科技进攻号角的“司号员”。 复兴云、复兴手机、复兴ai等众多科技产品在国内外的新闻发布会、座谈会，经常可以看到李光南高谈阔论的身影。 全国各省市上百所重点院校的大学生更是把这个老头认熟了，因为这个像圣诞老人一样的老头每年都会带着礼物来学校演讲，并当场给正确回答他提出的问题的优秀学生发放小礼品，一部最新款复兴手机或者平板电脑。 看着老头和他所带领的团队讲的东西够前沿、够尖端，还有小礼品相送的份上，各所高校的学生都很欢迎这个老头来做客，场场演讲都座无虚席。 老头也算求仁得仁，得偿所愿了，一边参与由复兴工业引领的中国科技进步事业，一边给高校学子宣传他那一套“科技报国”理论。 每年都有数千名学生受老头的影响，选择加入复兴工业、海内控股等科技公司，或者报名并顺利通过远景创业孵化器的层层选拔，开启自主创业之路。 可以说，在夏景行的金钱、资源支持下，老头的名号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在大学校园里更是受无数学生爱戴。 十年研发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李光南应该有这种感觉，不过他并没有因为名气的增长而忘记自己的初心，依然蜗居在五道口的出租房里，复兴工业每年提供给他的数百万顾问费也被他一分不留的全部捐赠了出去，成立了一个小型奖学金。 这不是老头第一次视金钱如粪土了，当年花了8万美元巨资买设备带回国捐给华科院计算所的事就不提了，研发汉卡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华科院奖励给他50万元奖金，这些钱全部被他捐给华科院下属的研究生院购买设备、创办电子教室，以及补充良心公司设立在高校的奖学金了，木志心在开除他并剥夺股权的时候曾提出给他500万封口费，这笔钱他也一分没要。 时代变迁，老头的技术、眼光可能不适应新时代了，但气节和乐于奉献的精神还是很值得钦佩的，所以夏景行才决定把他供起来，顺便帮老头圆一下梦。 现在老头的最后一桩心愿，夏景行也快帮他完成了。 他打算把老头请回良心公司，不用安排什么重要职位，哪怕只是作为一个精神符号来重新塑造良心公司的企业文化，也是极好的。 过去十几年乃至现在的良心公司，最大的问题就是蝇营狗苟太多了，导致路走偏了，企业增收不增利，一群股东和高管倒是腰包鼓鼓的，但下面的员工呢？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反正企业发展好与坏，都不影响底层员工在科技同行中吊车尾的工资。 这种暮气沉沉的做派，不是光收拾了木志心一伙人就能迅速扭转过来的，需要给良心公司下一剂猛药！ 于是，当一群人刚刚在会议室坐定后，夏景行就开始开药方了。 “事实证明，良心控股集团过去制定的种种战略已经失效了，不再适用于如今这个时代。 从今天起，良心控股集团必须做出重大改变。” 闻言，一群良心控股集团高管心中感到了深深的寒意，当夏景行锋利的目光扫过时，无人敢与他对视，更没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夏景行微微一笑，然后朝林兵投去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沉声说道：“首先，复兴工业集团会回购职工持股会持有的35%股权，完成对良心控股集团100%的控股。” 几个良心控股集团你看我、我看你，老半天都没人站出来发表意见。 见状，夏景行微笑道：“大家不必感到恐慌，这只是方便良心控股集团获得更好的发展，因为只有统一声音，才能把所有人都拧成一股绳。” 我看是想彻底吞并良心控股集团吧？ 有良心集团高管在心中腹诽，但是不敢挑明了说。 夏景行示意林兵继续说，他们今天不是来和这帮良心人商量的，而是发布通知。 识趣的话就配合，不识抬举的话就滚蛋！ 林兵继续道：“当然了，针对这部分股权，我们也会给出一个公平公正的价格，不会低于良心控股集团在京交所挂牌交易的价格。” 听到这，这帮良心控股集团高管感觉心里好受了一些。 林兵注视着这群人，又道：“员工那边的思想工作，还需要拜托诸位去做一做，这件事不能拖，需要尽快完成，这样我们才好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终于有良心控股集团高管按捺不住了，开口问道：“林总，良心控股集团会成为复兴工业集团旗下的成员企业吗？” 闻言，其他人也纷纷把目光对准林兵，他们都感觉复兴工业行事太过于霸道了，完全是以一种命令的口吻在驱使他们。 “不会！” 林兵语气平淡，暼了夏景行一眼后，才继续往下说道：“复兴工业只有一家控股公司，那就是复兴工业控股，良心控股集团的实力还不足以单独组建一个子集团。” 这话有点扎心，让在场的良心人都颇感屈辱。 很显然，他们屈辱的太早了，因为更屈辱的还在后面。 “我们的下一步计划是这样安排的，全资控股良心控股集团后，进一步再把四家主要子公司全资收购。 比如把良心集团从港股私有化退市，并更名为良心科技，主营业务聚焦于电脑和手机。 另外，良心科技将划入复兴消费电子集团，成为后者的核心子公司之一。” 几名良心控股高管目光复杂的看了夏景行一眼，原以为是让良心控股成为复兴控股的子公司，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儿子当不了，只配成为孙公司！ 林兵的嘴像连珠炮似的，继续开炮放大招：“融科智地并入顺驰地产，两家公司合并重组为复兴置地。 复兴置地未来将不再从事私人房地产市场开发，所有地皮只用于修建自用的员工小区、写字楼和科技园，以及从事复兴工业集团旗下自有物业的运营和管理。” 有良心控股高管咽了咽口水，融科智地也完蛋了，而且连孙公司的地位都没捞到，直接变成了复兴置地的一部分，更确切说是物业公司。 林兵生怕气不死这帮人一样，继续介绍己方的方案：“由于复兴工业旗下已经拥有千亿规模的复兴工投基金，与君联资本和弘毅投资存在职能重叠，而且三家基金的投资方向不一样。 所以我们决定，把君联资本和弘毅投资卖给复兴工业集团的战略合作伙伴远景资本。” 一帮良心控股集团高管再也坐不住了，这是要肢解整个良心控股集团啊！ 要真按照这个方案实施，良心控股集团烟消云散不打紧，关键是还有他们的位置吗？ 想到此，立马有人问道：“林总，这个方案是不是太激进了一点？而且极大程度削弱了良心的品牌价值？” 林兵淡淡一笑，这可是他和夏总苦心孤诣研究出来的拆分方案，激进了？开什么玩笑！ 只有把良心控股这一大堆瓶瓶罐罐全部砸碎了，“良心”这个品牌才能得到救赎，并回归科技主业。 搞什么房地产、金融，只会分散企业精力，拉低品牌逼格，良心之所以走到今天，坏就坏在这个多元化上面。 见林兵不吭声，立马又有良心控股的高管站出来帮腔道：“林总，三思啊，弘毅投资资管规模超过300亿人民币，是中国最大的pe基金之一，就这么放弃了，不是可惜了吗？” 林兵微笑道：“谈不上可惜，因为我们有千亿基金，现在还有超过三分之二的资金没有投出去呢，手里握那么多基金干嘛？还不如换点钱注资给良心科技划算。” 一帮良心控股集团高管顿时语塞，复兴工业太特么兵强马壮了，基金直接千亿起步，相比起来，弘毅投资的那点资管规模更像是个笑话。 “那君联资本呢？这家机构可以投早期，是复兴工投投资阶段的有力补充！”立马有人不死心的问道。 林兵心中微微叹气，要是没有远景资本的存在，君联资本倒是可以保留，但谁让夏总家大业大呢，旗下投资品牌多的快要打架，只能整合掉了。 “君联资本是市场化vc基金，复兴工投是cvc企业风险投资基金，侧重的投资方向不一样，所以还是那句话，聚焦主业，做深做透！” 听到这番话，几个良心控股集团高管就感觉吃了翔一般，心里已经萌生退意了。 本来他们留下来就是赌夏景行会不会放他们一马，结果这位爷不愧是无情的资本家，铁了心要把良心控股集团拆个七零八落，那么他们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夏景行笑眯眯的看着在场众人，把所有人的表情和反应都尽收于眼底。 他早就合计过了，良心控股集团必须打碎，才能让这家公司真正融合进复兴工业的体系。 复兴消费电子集团的营收早就超过了良心集团，利润更是甩这家组装电脑公司八条街，良心集团有什么资格与复兴消费电子并列？ 把最核心的电脑和手机业务拆出来装入复兴消费电子集团，一来补上电脑业务版图的缺失，二来完成手机业务高、中、低三个档次的矩阵布局，三来让复兴消费电子带良心电脑、良心手机一程，可谓好处多多。 倒不是他为了泄私愤，而是从实际意义角度出发，因为良心控股集团只有彻底打碎了，才能从新搭建起更坚固的根基。 林兵扫了几名脸色已变得一片铁青的良心控股集团高管一眼，淡淡道：“诸位不要感觉屈辱，良心集团自2008年首次入选世界五百强后，已经连续两年落选榜单了。 而复兴消费电子集团，今年首次入榜世界五百强，以11979亿人民币（折合美元1769亿）的营收排第480名。 无论是营收数字还是排名数字，都要超过良心集团于08年创下的168亿美元营收和第499位排名。 由于《财富》杂志统计的是09财年的营收，所以我们今年才刚刚上市的平板电脑和复兴fx3取得的飞跃式营收没有纳入统计当中。 等到明年的五百强榜单揭晓，我们有信心杀入前400名，追上今年第一次进入榜单，营收却已高达21821亿美元、排名第397位的菊花厂。 如果加上良心电脑和手机的营收，明年我们百分之百能超越中国内地非国有企业第一的平安集团，他们今年的营收是22374亿美元，复兴消费电子与他们的差距只有50亿美元不到。 要知道，复兴消费电子集团只是复兴工业七大子集团、事业群之一，另外六家每一个都具备冲击世界五百强的潜力。” 一群良心控股集团的高管微微颔首，林兵的话让他们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 复兴消费电子集团谈不上只是复兴工业集团这个巨无霸的冰山一角，用半壁江山来形容更为恰当一些。 他们都是深入研究过复兴工业集团的人，大体知道这个巨无霸的能量有多强。 除了发展较为滞后的云与智慧、航空航天、新能源三个事业群，复兴智家、复兴半导体和复兴汽车这三个已经升级为子集团的公司都已经达到了百亿级乃至数百亿营收的发展程度。 尤其是复兴智家和复兴汽车，产品销量都非常高，营收数字也增长很快，只不过就是利润很薄，加一块可能都不到复兴消费电子集团的十分之一。 不过这两家公司还是很有希望冲击世界五百强的，特别是复兴智家，已经很接近世界五百强的上榜门槛了，即大约1150亿营收。 复兴半导体就差的远一些了，核心子公司华芯国际的营收堪堪达到百亿，即使加上其他几家子公司，距离200亿营收也还有一段距离。 至于其他三个事业群，营收数字就差的更远了，多者如新能源事业群，还在几十亿的量级上艰难攀登，汽车动力电池和光伏业务都还在研发和蓄力；少者如云与智慧、航空航天事业群，营收只有区区几亿，还不及研发投入的零头。 这就是复兴工业集团的发展现状了，发展的极其不均衡，与复兴消费电子集团很相似，后者也是复兴手机一枝独秀。 打个比方，复兴消费电子集团是复兴工业手持的一把利刃，而复兴手机就是刀尖。 事实情况也如此，复兴手机几乎撑起了复兴工业的整个品牌。 林兵的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开口问道：“几位觉得我们提出来的这个方案如何？复兴工业平台很大，眼光不用只盯着良心品牌和复兴消费电子。” 几名良心控股集团的高管都听懂了，这是在提醒他们，复兴工业这个舞台很大，只要干得好，各子公司、子集团、事业群的高管可以相互流动升迁。 几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刚刚那么强烈的屈辱感了，毕竟商界也是以实力为尊，复兴工业俨然中国第一民企的派头，能加入这种等级的公司，对任何职业经理人来说都不算辱没。 “没问题，我们坚决服从总部的安排！”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林兵侧头看向夏景行，后者微微点头，几个良心控股集团的高管还算识相，要是拎不清形势，一直在这讨价还价，那他可就要动刀子了。 现在几个人愿意无条件服从安排，那么他也可以借这几个人之手快速完成对良心控股集团及下面四大子公司的全面并购，以及之后的拆分工作。 几个良心旧部暂且算是过关了，后续再观察观察，可堪一用就吸收进复兴工业的体系，要是无法适应复兴工业的管理制度和企业文化，那使用时间就到此为止了。 念及此，夏景行扫了一旁端坐着的谢云一眼，这个人也是良心系旧部，以前跟着郭伟混的，在郭伟跑路之后，夏景行就提拔了他担任华夏数码的总裁。 几年时间下来，谢云表现得还不错，也赢得了夏景行的信任。 对方带领公司在全国开设了很多复兴手机专卖店，有力的支持了复兴手机线下销售渠道建设。 事实证明，良心系的人也不是不能用的。 只要有才华，夏景行哪里会拘泥于门第之见，毕竟现在是现代商业社会，又不是古代封建社会，没人会傻傻地去效忠一个上了“黑通”名单的人。 没错，木志心这会儿已经正式上榜了，罪名是职务侵占。 这时，全程未发话的李光南突然扭头看向夏景行，微微点头，并朝后者投去了一个微笑，显然很满意夏景行的这番安排，夏景行也向其微微颔首致意。 至此，曾经号称良心五大少帅，以及他们背后所对应的良心集团、华夏数码、融科智地、君联资本和弘毅投资五大公司，一个不少，全部被夏景行收拾整顿了。 相信彻底去地产化、去金融化，并全面融入复兴工业体系的良心电脑和良心手机，可以破茧成蝶，迎来新生了。 纯粹一点去研发技术，并以技术来驱动公司成长，哪怕最终依然无法打破英特尔对电脑cpu的控制，但也不至于沦为一家机箱专利厂。 正文 1511、第六事业群 安排好良心控股集团的后续处置事宜后，夏景行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海内控股集团坐镇。 此时，张勇已经结束韩国之行，带队回到京城好几天了，不过他本人来不及休息，又继续分秒必争地开启了海内控股集团内部的组织架构变革。 进行组织架构调整的要求是夏景行提出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企业获得更好的发展。 不过涉及到企业内部重大的组织架构调整，肯定会导致一些人和部门、子公司的利益受损。 比如说海内网就是这轮组织架构调整中最大的受害者！ 办公室里，张勇正在给夏景行汇报工作，同时向后者大倒苦水。 “海内网是海内控股集团资历最老的一家子公司，或者说海内控股集团就是在海内网基础上发展而来的。 如今海内网的发展虽然不行了，但从海内网走出来的高管却已遍布整个集团，并织出了一张巨大的人脉关系网。” 张勇叹了口气，“现在我们要把海内网划入社交网络事业群，很多中层和高层心里其实都有些抵触，甚至还有人找到我各种诉苦，希望集团不要放弃海内网云云。” 夏景行面色平静的说道：“这是集团董事会的决定，没有任何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 海内网的历史使命已经结束了，活跃用户量一跌再跌，再过几年，这个平台可能就要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了。” 张勇苦笑道：“这些我都明白……其实那些中高层心里也明白，只是心里难免会感到不平衡而已。 社交网络事业群包含海内网、微博、邮箱、momo语音等众多产品，然而这么多产品中，没有一个产品的资历是比得上海内网的。 现在集团计划让高丽丽出任社交网络事业群总裁，很多人心里是感到不服气的。 不过，微博如今的发展势头很好，各项运营数据指标都超过了巅峰期的海内网，大家勉强也能接受由高丽丽担任这个总裁。 但微信一个诞生才半年多时间的产品，竟然单独拎出来组建了一个微信事业群，这让很多人彻底眼红了，也坐不住了。” 闻言，夏景行冷冷一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海内控股自然也无法逃脱这个定律。 公司中势力最大的就是这帮元勋派，作为第一批跟随夏景行打天下的“从龙之臣”，这批人加入公司的时间甚至还要早于张勇，早些年也的的确确为公司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参与了校内网校园推广、击败千橡集团等诸多战役，很多人如今都走上了高位。 比如说早年与黄新一起创办校内网的赖斌强和唐阳，如今就分别担任了momo语音ceo和海付通副总裁。 对于这帮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他可从来没有亏待过，这几个家伙当初没有跟随黄新一起辞职，如今一个个的小日子全都过得比黄新那个创业狗还好。 正如夏景行没有亏待这帮老兄弟一样，他们也同样没有亏待跟随自己的老兄弟。 虽然他们早就从海内网高升到了其他子公司，但依然很照顾曾经的老下属，一群人就这样形成了一个个山头。 夏景行敢肯定，就是赖斌强、唐阳这帮人在极力“劝说”张勇。 他们都知道夏景行的脾气，不敢来找他这个真正的决策人，所以只敢去骚扰张勇，或者还存了一份借张勇之口来传递信息给夏景行的小心思。 “老张，不是我说你，想要如臂指使的掌管一家几千人，快要突破一万人的大型企业，不是当一个老好人就可以办到的。” 夏景行目光复杂的看着张勇，下面的元勋派虽然还没达到骑在张勇脖子上拉屎的地步，但已经有这方面的不好苗头了，如不能给这帮人一点颜色瞧瞧，ceo的威严何在？队伍还怎么带？ 前世张勇在阿狸就有这方面的毛病，太姑息养奸了，或者说阿狸内部也是山头林立、人际关系复杂。 迎着夏景行那双带有审视意味的目光，张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是自己太软弱了吗？ 尽管不是很想承认这一点，但张勇其实也知道这是自己的最大缺点，不够杀伐果断。 “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夏景行淡淡问道。 张勇沉吟片刻后，语气凝重的说道：“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借几个“人头”一用！” 夏景行目光诧异的看了张勇一眼，今天的张勇有点令他刮目相看，居然敢“杀人”了。 张勇继续道：“过去一直忙于业务开拓，忽视了内部的建设，以至于公司近年来的风气开始变得不好。 现在他们阻挠、消极应对集团下达的组织架构调整命令，我们必须狠狠地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 这样做了，接下来的工作推进应该会顺利很多。 另外，还可以震慑……公司内的小团体！ 只是夏总你可能要承受一些骂名了，被误认为是不讲情面、卸磨杀驴。” 说罢，张勇目光直直的看着夏景行，只要大老板不担心他在排除异己，他有什么下不了手的，所以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面的。 夏景行微微一笑，有点小瞧张勇了，他现在十分怀疑对方一直在“示敌以弱”，导致被下属蹬鼻子上脸了，然后再到他这个老板这里来诉苦，最终在自己的支持下，拿几个元老骨干的人头进一步奠定自己的威望。 经此一事，公司内部应该没有谁再把张勇当作好好先生了。 而且张勇还可以趁机提拔安排几个听话的“自己人”。 最关键的是，张勇已经算到了，自己不会反对他这样做，因为敲打一些不安分的小团体，也符合他这个老板的利益。 “你不要想那么多，心里也不要有太多的顾虑，既然我给了你尚方宝剑，那你想斩谁就斩谁。” 张勇微微点头，心中彻底有数了。 接着，张勇也不再诉苦扮可怜人了，老老实实的汇报起了工作。 “除了社交网络和微信两大事业群外，我们还计划成立一个企业服务事业群，以正在立项的海内云为核心去开拓b端企业服务市场。 前期，我们打算让戴志康和收购的康盛创想团队开发一款企业协作办公软件，先慢慢积累点b端客户。 我们没有太多的b端市场基础，只能先完成从零到一的过渡。” 企业办公软件！ 夏景行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很快他就给出了指示：“可以，先做一款软件出来，由咱们自己先用着，等产品打磨好了后再向外开放。 另外，我希望这款软件来一点创新，比如可以集成即时通讯、文档、云盘等功能，还可以通过api接口连接第三方系统，包括电商平台、财务系统、表单系统、crm系统等等。” 张勇笑着说：“关于产品的问题，我已经组织技术部门与戴志康沟通过了，他们团队很认可这个产品方向，已经摩拳擦掌，就等着开工了。” 夏景行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也和戴志康深入谈过了，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只要把办公软件和海内云开发出来，企服事业群的基本框架就算是搭建出来了，剩下的只需要精耕细作，不断开拓行业客户，增加企业客户数量，提供付费增值服务就行了。 聊完企服事业群，张勇又开始禀报计划设立的第四个事业群。 “泛文娱事业群，将以海内游戏为核心，把海内文学、海内影业、酷狗音乐、土豆视频等文化娱乐业务通通囊括进来，争取打造出一个线上的文娱帝国。” 张勇顿了顿，又道：“只是总裁人选暂时还未敲定，凌海和王微似乎都想争一争这个位置。” “选择凌海吧，王微……” 夏景行迟疑了一下，“他那边我去做他的思想工作。” 张勇点头，他其实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因为夏总根本不可能让王微来执掌整个泛文娱事业群，说不定土豆视频哪天都要换一个新的ceo。 这种事心里有数就行了，张勇没有多言，继续介绍道：“另外，我们打算将最精锐的技术力量抽调出来成立一个技术工程事业群，负责为公司及各事业群提供底层技术和运营平台支持，以及承担数据中心的建设与运营。” 夏景行眼睛一亮，这个布置有点技术中台的味道了，随着公司规模的不断扩大，会产生各种业务墙、部门墙，很容易导致企业患上大公司病，效率低下、产品迭代缓慢……都是再常见不过的问题。 于是，什么技术中台、数据中台、业务中台就应运而生了，它的出现，省去了大厂重复造轮子的时间成本、资金成本，比如下面a团队开发一款新app，可以使用技术中台现成的基础设施，b团队也同样可以使用，研发效率将大大提升。 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在项目搭建、进度管理、测试、交付等开发流程都能表现出极其快速、凶猛的战斗能力。 “这主意不错，可以先成立一个技术工程事业群用用看，效果要是好的话，可能还会掀起第二轮组织架构变革。” 张勇完全没想到夏景行会给予这个技术工程事业群这么高的评价和期许，笑了笑说道：“希望如此吧。” “社交网络、微信、企业服务、泛娱乐、技术工程，这就是五大事业群了。” 夏景行一边说，一边点头道：“行，业务划分的够清晰了，也够精简了，就这么安排吧！” 张勇思索了数秒后，开口说道：“夏总，我这里还有个建议，是关于第六事业群的。” 正文 1512、过河卒 “你是说被漏掉的海付通？” 夏景行笑吟吟的看着张勇，问道：“你想建议成立一个金融，或者说互联网金融事业群？” “海付通的业务规模暂时还太小，没有单独成立事业群的必要，让它继续作为一家集团直接控股的子公司就行了。 而且，我看夏总你也不是很想太过高调的去经营和宣传金融业务。” 夏景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张勇把他的想法还揣摩得挺清楚的。 “没错，我的确不打算成立一个金融事业群，因为在我们国家，民营金融始终无法成为主流，只能是补充！ 不过金融科技技术还是可以深入挖掘一下的，就当为开拓金融行业客户积累点经验。” 夏景行记得很清楚，企鹅从来就没单独披露过金融业务的营收、利润等数据，而是非常鸡贼的与企业服务营收合在一起披露。 也因此，尽管大家都知道企鹅金融业务干的很不错，绝对是隐藏在水面下的一头巨鳄，但更多的社会目光却始终盯着那家名曰“蚍蜉”，但高调的要去撼动大树的企业。 而且，企鹅的金融科技及企业服务营收合在一起占公司总营收的三成，并表的操作不仅使得业务增速表现的极为亮眼，还极大地丰富了企鹅的营收结构，股价承压能力变得更强，更受投资者青睐。 张勇颔首微笑，“我很认可你的看法，不过我计划的第六事业群与金融业务没有任何关系。” 当夏景行目光扫过来后，张勇才不疾不徐地揭开谜底：“它应该叫……移动互联网事业群！集团可以这个业务群为尖刀，在即将制作好的移动互联网大蛋糕中切下相当有分量的一块。” 见夏景行似乎还是无动于衷，张勇又添加了一块砝码，“夏总，你不觉得海内控股的事业版图还是太小了一点吗？ 企鹅做电商、做搜索、做安全软件，什么都做。 千寻做贴吧、做有啊、做奇异果，也什么都做。 相比两家公司的大举出击，目前只有阿狸还算专注，除了电商业务以外什么都不碰，但事实真的如此吗？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在国内、国外到处招兵买马，打算做云计算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只有我们海内控股表现得过于老实了，从来不去他们的地盘上溜达。 如今移动互联网浪潮已经全面到来了，我们必须为下个十年抢占一个有利位置。 考虑到夏总你个人、脸书和阿狸的关系，电商业务咱们可以不去碰，但其他两家公司的地盘还是可以惦记一下的。” 夏景行笑着问道：“你打算怎么“惦记”？” 张勇微微一笑，“先说说搜索吧，上个月杰克马不甘寂寞，又重新杀回搜索引擎市场了。 阿狸、云峰基金加一块儿凑了2400万美元与出资同样数额的查尔斯一起投资了搜狗。 如今的搜狗，相当于是从搜狐体系中拆分出来了。” 夏景行知道这事，杰克马私人并没有参与投资搜狗，倒是查尔斯以私人名义领投了搜狗，同时还拉上了阿狸和云峰基金一起作陪。 阿狸、云峰基金分别投了1500万美元和900万美元，各占搜狗10%和6%股份，查尔斯则以个人名义持股16%，另外68%股份仍然掌握在搜狐手中，至于王小川，还在当打工人。 “搜狗推出已经整整八年时间了，发展的一直不温不火，所占的搜索引擎市场份额也很小，在本轮投资前的估值不过区区1亿美元。 你知道杰克马和查尔斯为什么会选择走到一起吗？” 张勇自问自答道：“是因为两个人都看到了谷歌今年退出后留出来的空白市场和机遇。 查尔斯选择放搜狗单飞，并拿出养老钱支持搜狗的发展，打的主意就是让搜狗独立上市。 怎么才能让搜狗在千寻的重压之下找到一块立足之地呢？查尔斯看上了阿狸背后的电子商务市场。 阿狸从两年前千寻推出有啊的时候，就屏蔽了来自千寻的爬虫数据抓取，目前这是千寻为数不多的、手够不到的地方。 而杰克马之所以决定让阿狸与搜狗走到一起，除了共抗千寻这个敌人以外，恐怕也存着在搜索引擎市场埋下一颗钉子的意思。 一旦将来搜索引擎市场情况有变，阿狸说不定就把搜狗买过去自己经营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涉足搜索引擎？”夏景行问道。 张勇笑了笑，“三六零的搜索引擎不是搞得还行吗？” 夏景行摆了摆手，“别去打老周的主意，他是不会同意卖掉公司的。” 张勇知道这一点，他其实只是虚晃一枪，马上就又补充道：“我们不妨也去投资搜狗一笔！” “你想干嘛？将来和阿狸、搜狐抢夺搜狗的控制权？” 夏景行摇头失笑，“查尔斯是不会轻易放手搜狗的！是不是王小川找过你？那小子搞平衡是一把好手，搞不好是想拉我们去制衡搜狐和阿狸。” 张勇笑笑，说：“我估计他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不过你说查尔斯要有多重视搜索引擎，恐怕也不见得。 王小川之所以拉来杰克马的投资，完全就是被查尔斯逼迫的。 周红衣之前曾找过查尔斯，提出了一个合作方案：把搜狗浏览器业务转给三六零，同时三六零和搜狐成立一家合资公司专做搜索。 由于查尔斯从来就没把搜狗公司太放在心上，差一点就答应了周红衣。 苦劝查尔斯无果后，王小川就只能寄希望于外援身上了。 可惜那段时间我去韩国了，所以让杰克马抢先一步入股了搜狗。 不过王小川也说了，要是海内控股愿意投资入股搜狗，他随时都欢迎。” 夏景行摇了摇头，“就算查尔斯同意卖掉搜狗，王小川也不会同意的，说不定他转身就给搜狗找来企鹅、盛大的投资，相信我，他那个人的骚操作能把你气死。” 张勇说道：“听说你和王小川是同一所中学出来的校友，你能不能找他谈谈？把他给收服？” “有点难，他那个人太轴了！比如说曾经公然违抗查尔斯禁止他做浏览器的命令，带着团队偷偷开发，结果被查尔斯解除实权一年多时间。 一度查尔斯都以为他会受不了选择离职，结果他把查尔斯愣是给磨得没有脾气，最终选择支持他。 引入阿狸、云峰基金以及查尔斯私人投资一事，他应该也没少做查尔斯的思想工作。 目标这样坚定的人，你怎么去收服他？” 夏景行摇了摇头，不认为自己能说服顽固分子王小川。 张勇觉得夏总的面子比自己的大，也比自己更能忽悠，所以不死心的劝道：“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结果嘛！你跟他见面谈一次就行了，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夏景行想了想，觉得谈成希望不大，但张勇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拒绝，于是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试试吧！” 张勇闻言一喜，继续道：“如果我们能够顺利拿下搜狗，那么接着可以在浏览器市场再下一城，把uc浏览器也给收购过来，然后再把两家公司合并。 加上市占率颇高的搜狗输入法，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三级火箭”了。” “收购uc浏览器？” 夏景行显得有些迟疑，心道不是说好拿来卖钱的吗？远景资本投资的公司，已经有不少都被海内控股收购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卖给谁不是卖，海内控股又不是付不起钱，左手倒右手罢了。 “对了，夏总，企鹅今年把tt浏览器更名为qq浏览器，还于前段时间发布了ios版应用，摆明是想抢占移动互联网入口，我们在这个领域的动作有些慢了，收购搜狗和uc浏览器，是最快追上企鹅的办法，同时还可以把战线推到千寻家门口去。” 张勇见夏景行沉默不语，干脆一股脑的把所有计划都吐露出来了。 “除了搜索引擎、浏览器、输入法需要填补产业版图空白以外，我还想把高德地图收购了。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手机地图的应用场景显然要比电脑地图更丰富，使用也会变得更加高频，这也是一个大的流量入口，需要我们去掌握、去占领。 此外，还有手机助手、第三方应用商店，我们也必须抓紧时间开发了。” 说到这，张勇下意识的又补了几句：“虽然复兴手机有这些产品，但毕竟隔了公司，始终没办法与海内控股自己的产品资源高效的整合起来。 而且海内控股推出一款手机助手或应用商店，其实也是在复兴手机助手、91助手的基础上做增量，就如同海内云是复兴云的有效补充一样。” 夏景行揉了揉额头，张勇这番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他还在慢慢消化。 按照对方所述，海内控股好像是需要再扩大一下产业版图，因为你不去占领这些制高点，将来就被别人占领了。 中国互联网这会儿还不算太卷，但迟早会卷起来，几家巨头之间的关系也会从小摩擦升级成大战。 夏景行试探性问道：“这几家公司非买不可吗？我们就不能自己做吗？” 张勇微笑道：“自己做耗时不说，还容易牵扯精力，收购整合是最高效的手段。 而且我们现在还没统治社交网络行业，无法拿流量去精准投喂太多的新产品。 等我们有这个投喂能力的时候，市场则已经被人占领完了。” 夏景行轻轻点头，张勇说的有几分道理，海内控股崛起实在太快了，从sns领域杀到游戏，再杀到大文娱、即时通讯，光是这些产业就分走了海内控股集团几乎全部的精力，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兼顾浏览器、地图之类的优先级靠后的产业。 这与企鹅不一样，企鹅基本是啥火就做啥，关键是企鹅凭借自身的流量，常常还能做的不错，甚至干死原创！当然了，失败的产品更多。 夏景行问道：“你打算以这些业务组建移动互联网事业群？” 张勇笑着回道：“对，你觉得怎么样？我们也不贪，只追求每个产品都做到全国前二就行了。” “我还以为你会把目标定在成为行业第一！” “第一的难度太大了，地图、浏览器、应用商店还有机会争上一争，但搜索引擎……击败千寻怕是不太容易。” 夏景行沉默了许久，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的建议不错，我们是该给罗宾李找点事做了。” 听到这句话，张勇开心的笑了，千寻都对海内控股公开宣战大半年了，然而他们却一直忍受着没有还击，现在也到了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了。 “不过我们需要再耐心等待一番，等老周先出手！” 张勇很快反应了过来，连忙追问道：“红衣大炮要发威了吗？” “对，我估计企鹅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摆明车马干一场了。 我们先不要着急，等老周这个卒子过了河再说！” 正文 1513、周红衣的杀手锏 朝阳区，四惠桥。 三六零公司总部。 周红衣正当着一帮公司高管的面大发雷霆，面红耳赤的批评某家不讲武德的互联网公司。 “王八蛋！太不要脸了！我们的忍让，我们的息事宁人，最终换来了什么？换来的是更加没有底线的抄袭！” 周红衣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恶狠狠的看着列席会议的一众高管，“大家怎么看？” “坚决予以反击！” “对于流氓，就不能惯着！必须严打！” “打！只有把企鹅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不会再惦记着安全软件市场。” …… 一群高管全部被激起了心中的怒火，对再次“入寇”的企鹅喊打喊杀。 目光在每名高管脸上巡视了一圈，周红衣心中暗暗点头，军心可用！ 今年以来，企鹅已经连续发动两次对三六零的突袭了，但每一次都被上下一心的三六零给打退了。 周红衣早就料到了企鹅不会对安全软件市场死心，所以才拉上夏景行一起组建了神圣同盟。 之所以说是神圣同盟，是周红衣觉得这个联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无论是对外敌，还是对内部，都是如此。 对内，夏总肯定是不会坑他的，因为大家有共同的敌人企鹅，而且夏总还在三六零存在重大利益。 对外，企鹅一介跳梁小丑，夏总翻手就能收拾了。 所以，周红衣原本是打算躲在夏总身后捡点便宜的。 奈何企鹅不识抬举啊！ 微信那么大的目标看不见，偏偏跟三六零过不去。 这不，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唉～，周红衣心中微微叹气，难道由三六零替代微信当前锋？ 说实话，周红衣不是很想出这个头，但是企鹅太咄咄逼人了，再不反击，市场就要丢光了。 三六零六大金刚之一，首席运营官陈杰沉声说道：“周总，企鹅这一次来势汹汹，不同于以往，网上陆续有网友反映，自己的桌面上突然多出了“qq电脑管家”图标，而且会在开机时自动启动。 今年春节的时候，企鹅给用户强制安装qq医生，但由于准备不足，产品匆忙上线，我们召集正在休假的员工，从容的打退了企鹅的进攻。 现在qq医生合并了qq软件管理，升级为了qq电脑管家，与我们的安全卫士相比，功能上面已经不差什么了。 如果放任企鹅继续强制安装软件，相信以qq的庞大用户基数，一两个月就能彻底扎下根来。 所以我们应该趁企鹅立足未稳，继续给他们来一次狠的。” 周红衣朝这名女将点点头，对方的观点与他不谋而合。 他没法再等夏景行那边动手了，谁知道企鹅什么时候上线对抗微信的产品啊？而且一旦打起来了，战火升级也需要时间。 恰恰三六零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因此，原本夏景行制定的“微信率先出击牵制企鹅，三六零绕到后方突袭”的方案可能要彻底反过来了，三六零从辅助选手变成主力担当了。 所以，周红衣这会儿恨死了小马，三六零大好的局面就坏在这家伙手上。 “你的看法是对的，每多等一天，安全卫士的市场份额就下滑一两个点。 这狗曰的企鹅，一招鲜吃遍天！有qq在手，谁都不敢轻视它！” 周红衣冷冷一笑，“不过企鹅三番五次的轻视我们，我们也该让它付出点代价了。” 说到这，周红衣目光一转，看向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老谭，我们的杀手锏准备的怎么样了？” 前世因在中国计算机大会上“怒摔话筒”而一夜成名的三六零首席技术官谭晓生性烈如火，当即就杀气重重的表示道：“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让企鹅好看。” 周红衣微微一笑，对付流氓公司，自然要拿出一些流氓手段的。 企鹅就像一贴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三六零身上不放了，三六零也只能使用非常规手段来震慑企鹅了。 如果企鹅识趣的话，就乖乖退场，不要再惦记三六零的地盘。 如果波尼马仍不识抬举，那他也只能跟企鹅干到底了。 因为三六零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们曾经做过分析和推演，在qq电脑管家与三六零安全卫士功能相近的情况下，安全卫士可能干不过qq电脑管家，更准确的说是，干不过可以“绑架”数亿用户的qq。 所以，他们只能拿出不要命的疯狗式打法来逼退企鹅，其他法子都不管用，正人君子也适应不了中国互联网的激烈竞争环境。 正当周红衣思考按下核按钮的时候要不要请海内控股帮忙发动舆论攻势时，他的合伙人、三六零总裁齐相东说话了。 “老周，要不然跟企鹅先谈谈？我们研发的这个产品发布出去，那可就跟企鹅撕破脸了，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周红衣嗤笑，“谈谈？没什么好谈的，企鹅要是听得进劝告，也不会被这么多互联网从业人士所唾弃。 而且夏总那边还等着我们的进攻号角，这时候怂了的话，夏总那边怎么交代？ 企鹅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当我们露出獠牙后，说不定企鹅担心两面开战就选择主动退却了。 你现在找企鹅谈判，反而会被他们认为是示弱、心虚的表现。 谈，可以，但主动权要掌握在我们手上！” 看着信心满满的周红衣，齐相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相劝。 他有点担心三六零会被夏总当枪使了。 虽然夏总人不错，也很关照三六零，但他作为三六零总裁，首先考虑的是三六零的利益。 看出了齐相东的顾虑，周红衣摆了摆手，“老齐，别担心，相信我，企鹅这次肯定会认怂的。 虽然我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会发布对抗微信的产品，但我能推断出时间已经很接近了。 这时候我们选择发难，刚好打在企鹅的三寸上面，他们一定会有所取舍的。” 齐相东觉得老伙计过于乐观了，万一企鹅强硬反击呢？到时候三六零怎么办？继续扩大战火？那不成为王前驱了吗？ “老周～” 齐相东还想劝，然而被周红衣摆手打断道：“老齐，你不用劝我了，我意已决，这一次一定要跟企鹅做个了断。” 齐相东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这门红衣大炮已经点火了，拉不回来了。 统一意见后，周红衣开始发号施令了。 “老谭，你马上带着团队做最后的上线准备，然后等我的命令！” 谭晓生轻轻点头。 接着，周红衣又下达指示给公关总监，话刚说到一半，他突然摇头道：“算了，我亲自去找一下夏总，争取把声势搞得大一点！” 正文 1514、王小川的执念 位于京城华润大厦顶层的美洲俱乐部的某间包厢内，夏景行不停地与王小川碰杯，相谈甚欢。 见铺垫的差不多了，夏景行开始进入正题了。 “王师兄～”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王小川连忙挥手打断道，“夏总，你叫我小川就可以了。” 夏景行哈哈一笑，“算了，你比我年长几岁，我还是叫你老王吧。” 老王八？ 王小川一头黑线，怎么有点不中听呢？ 夏景行仿若未觉一样，一口一个老王称呼起了王小川。 “老王，你之前找过张勇，并提出了由海内控股集团投资入股搜狗的请求，后面张勇忙于处理国际业务，一来二去，就把这件事给耽误了。” 王小川耐心的听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心中快速的分析夏景行约他吃饭的目的。 虽然夏景行尊他一声“师兄”，但两人其实没有什么交情，也就见过几面而已。 不然他也不会去找张勇商议投资入股的事情了，而是直接找夏景行这个真正有分量的人物商议。 他之所以选中海内控股，其实也是看中了对方近些年来的崛起势头，希望借助这尊新巨头的力量发展一下搜狗的业务。 但最终由于查尔斯和三六零那边逼得太紧，他只能选择优先级靠后的阿狸集团。 今天他听夏景行这口气，对方貌似是想重启投资入股一事？ “我也不打什么马虎眼儿了，咱们直接点，我想收购搜狗，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小川顿时一个激灵，这与他想象的差距很大啊！ 正要开口婉拒，却被夏景行打断道：“先别急着答复我，听听我的条件再说。” 王小川张了张嘴，最终又把话给咽回去了。 他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不仅技术水平一流，而且人际关系也处理的很好，不然也不会在多家巨头的威逼利诱之下保持独立性了，且公司自身也取得了很好的发展，在这方面，戴威、黄新这些明星创业者都需要向这位老前辈学习一下。 “搜狗被收购后，我打算以它为基础建立一个与社交网络、泛娱乐等事业群并列的移动互联网事业群。 这个事业群不仅包括搜索引擎业务，还会包括地图、浏览器、应用商店及其他c端软件等众多业务。 换言之，这会是一个规模非常大的事业群，足够让你施展个人才华。 我知道你是怀才不遇，一直想做大搜索引擎业务，但查尔斯却不给你足够的支持，以至于在互联网江湖中传出了“既生罗宾李，何生王小川”的谚语。” 王小川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杯子，一时间让夏景行也有些拿不准对方此时的想法。 想了想，夏景行继续道：“查尔斯当年收购aren的时候看中了以二十出头年纪、兼职担任技术总监的你。 当时你还在青木大学读研究生，帮陈一舟开发那什么提问式搜索引擎“孙悟空搜索”。 可以说，你是中国最早做搜索引擎的人，罗宾李足足比你晚好几个月才推出千寻。 可惜我那时候还在蓉城老家读高一，不然我绝对投你一笔！” 王小川再也绷不住了，噗呲笑出了声，民间传言“北景行，南马雲”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太特么能吹了，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怎么？你不信？”夏景行做出一副因被质疑而生气的模样。 王小川笑了笑，正要辩解，再次被夏景行打断道：“我记得孙悟空搜索刚推出的时候，微机课的刘老师还给我们这些学生推荐过，他说：这是比你们高六届的师兄王小川开发的，大家以后要是想从事互联网和计算机方面的工作，就向你们王师兄学习，先拿一块国际奥数金牌，然后再获得杨振宁颁发的“伊利达青少年发明奖”，就可以保送青木计算机专业了。 我当时听得热血沸腾，可惜最后阴差阳错去了斯坦福读书，不然我就进青木大学了，或许还会在京城创业。” 王小川都快记不起刘老师的模样了，不过被夏景行这么一通夸赞，他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他倒也没怀疑夏景行是在瞎编，因为他青少年时期真的是学校之光，在学霸云集的七中也是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拿奖拿到手软，是学校派出去争夺荣誉的精英学生。 顺着这个话题，夏景行与王小川聊了聊高中的共同回忆，然后又开始吹捧王小川了。 “可惜啊，陈一舟太喜欢投机了，手上握着你和搜索引擎这个王炸，愣是被他打成了一把烂牌。” 夏景行边说边摇头，一脸的惋惜。 王小川为老东家陈一舟辩解道：“没办法，当时因为赶上了互联网泡沫，aren上市无望，所以只能减小对搜索引擎业务的支持。” 夏景行笑了笑，“他为什么不保留孙悟空搜索，仅仅只把aren卖了？ 说白了，他那个人有时候眼光不行，最需要坚持的时候常常不能坚持，喜欢选择那些看得见短期利益的项目。” 王小川沉默了，好像陈一舟是有点这毛病，所以尽管他经常踩中风口，但迟迟不能成为一方大佬。 “唉，可惜了你的一身才华啊，白白让罗宾李获得了至关重要的几年发展时间，让千寻度过了最虚弱的早期发展阶段。” 夏景行叹了口气，瞟了一眼目光有些黯淡的王小川，心中暗自得意，本以为水泼不进挣扎不透，没想到你老兄也有执念放不下。 放不下就好，放不下我们才有共同目标。 夏景行问道：“听说查尔斯收购aren的时候，因为赏识你的才华，曾对你说：不管你上学多久，我都可以等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开？” 王小川笑着点头，“查尔斯是说过这话，他对我还是很好的，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 夏景行嗤笑，“查尔斯那个人太安于享乐了，已经没有了早年的雄心壮志。 我听说你研究生毕业正式加入搜狐的时候，他把你招到办公室，对你这样说：给你六个人，把千寻干掉！” 看着夏景行嘲讽的表情，王小川神色有些尴尬，因为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查尔斯牛批哄哄的表示要干掉千寻，结果却只愿意给他六个开发人员的薪资。 这点钱根本不够干成什么事，最终他只能把6个全资员工变成12个兼职员工，然后十几个人不分昼夜的工作，一晚就睡四五个小时，用了足足11个月时间才把搜索引擎开发完毕。 被这么一耽搁，与千寻差距变得更大了，搜狗推出次年千寻就上市了，从此搜狗再无超越千寻的希望，他王小川也永远居于罗宾李之下，媒体每每提到他，也视他为一个悲情人物。 正文 1515、往千寻脸上呼一巴掌 看着一脸失落的王小川，夏景行知道自己这番话说进对方心坎里了，直接整破防了。 见状，夏景行趁热打铁的说道：“正因为搜狗落后一步，导致千寻的优势地位不断被强化，查尔斯看不到战胜千寻的希望，所以才得过且过。 你尝试改变这种局面，于是迅速带领团队做出了搜狗拼音输入法，虽然得不到查尔斯太多的支持，但你和团队首创的“互联网词库”大大地提升了中文输入的准确度和工作效率，赢得了亿万用户的青睐，软件推出短短四年便登顶业内第一，市占率高达878%。 你很快又意识到浏览器的市场占有率将直接决定搜索引擎市场的归属，于是下定决心做浏览器，但查尔斯以微软ie浏览器具有高度的市场统治力为由拒绝了你的请求。 最终你决定不听查尔斯的命令，在搜狗组建了一个小团队偷偷开发浏览器，造成既定事实。 听说当时查尔斯知道你违抗命令后，被气的差点都要把你开除了，但最终还是爱惜你的才华，没有把你干掉。” 夏景行笑着说：“能看出来，查尔斯还是很重视你的，要是在我公司里出现了这种公然违抗命令的恶劣事件，那就不是坐十几个月冷板凳的事情了。 不过，在我公司里，不会出现一位优秀的总裁（副）和他的团队孤军奋斗的事情，也不会出现错失良机的悔恨和惋惜。” 王小川被夏景行这一通事实陈述给堵的说不出话来了，他有心为查尔斯辩解两句，但发现所有的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 如果换做是夏景行坐在查尔斯那位置，情况会怎样呢？ 脑袋里刚刚有了这个念头，便被他快速驱散。他也不知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就被夏景行带入了回忆和懊悔当中，继而产生了不该产生的念头。 夏景行继续道：“查尔斯虽然重视你，但压根儿就不重视搜狗。 他那个人是个讲义气的好大哥，但不是一位好的企业家。 听说被周红衣一撺掇，就差点把浏览器给卖了，把搜索引擎和输入法拿去与三六零合资运营一家新公司。 幸亏你及时化解了这场危机，不然曾经在aren上演过的悲剧将再次重现，搜狗将坠入无尽深渊，永远丧失站到千寻面前的机会。” 王小川终于开口说话了，一开口就为好大哥辩解：“查尔斯有他自己的考虑。” 夏景行微笑道：“考虑什么？考虑怎么才能在搜狐、畅游之外再多出一家新的上市公司？ 错过了三六零这趟上市快车，他就把主意打到了阿狸身上，希望借助阿狸的那片电商搜索净土为搜狗夯实上市的根基。” 说到这，夏景行连连摇头，“恕我直言，搜狗要是按照这条路走下去，恐怕最好的结局就是占领百分位前个位数的市场份额，做一家拥有十亿美元市值的小而美的公司。 查尔斯或许会为这个丰硕成果感到高兴，毕竟他手底下拢共就那么两家几亿、十几亿市值的公司，再新添一家，那不得高兴死啊！ 可是，你呢？” 夏景行眼神直直的注视着王小川，追问道：“实现了你的个人理想没有？老师口中的学生楷模、学弟心目中的偶像、中国最早的搜索引擎开发者、与罗宾李齐名的……王小川，就这点追求？打造一家勉勉强强上市的小公司？” 被夏景行如此奚落，王小川都没有发火，也没有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仍旧笑脸吟吟的看着前者，道：“夏总，我追求不高，一家上市公司已经很满足了。” 夏景行轻笑，“你也别叫我夏总了，就叫我景行或者老夏吧，咱们师兄弟今天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真的满足于现状吗？ 查尔斯昨天可以答应周红衣的合并，今天可以接受杰克马的投资，明天就可以收下罗宾李发出的收购！ 没了搜狗，查尔斯还是那个爱爬山、坐游艇、喜美女的互联网老炮，你王小川又获得了什么呢？那点股权激励？恐怕还不被你看在眼里。 你真正渴望的是，一个足够让你发挥个人全部才华的平台，一位能够坚定不移支持你的伙伴，一面能够与千寻相抗衡的后盾！ 恰恰你需要的这些，我都能满足你！ 加入海内控股，我不会给你六个人去干掉千寻，而是给你六十个亿，作为“打千寻”的专项经费。 不管你是要收购什么公司，还是开发新项目，又或者跟千寻打广告价格战，都可以从这笔专项资金中提取经费。 总之，我的目标就一个，把搜索引擎市场份额提升上去，让罗宾李寝食难安。” 不得不说，夏景行开出的条件让王小川十分动心。 这些条件是他从查尔斯那里怎么也获取不到的，如果早年能够多获得一些支持，搜狗的搜索引擎也不至于才今天这点市场份额。 不过面对诱人的条件，王小川始终保持着冷静，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坚持。 深呼吸一口气后，王小川说道：“夏总……景行，我很感谢你这么信任和赏识我，但我还是希望搜狗能够保持独立的地位。” 夏景行笑道：“独立的地位、说一不二的话语权是所有创业者都喜爱和追求的……另外说句题外话，你在我心目中是一名创业者，不是职业经理人。 但是，你错过了时机，十年前，你如果单独经营孙悟空搜索，并在之后不断的拿到融资，可能如今会是一番不一样的局面，说不定罗宾李今日的地位是属于你的。 但现实没有假设，搜狗从搜狐内部孵化而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受制于人的局面。 无论你再会合纵连横、闪转腾挪，都无法与在企业内乾纲独断的罗宾李相比较，先天就输了一筹。 搜狗的胜机只有一个，那就是摆平内部倾轧，统一政令，铆足了劲去死磕千寻。 但死磕千寻，是查尔斯万万不能接受的，阿狸、云峰基金虽然有实力，但只是搜狗的小股东，也无法不遗余力地支持你。 我不一样，我是一定要给罗宾李长长记性的。” 王小川笑着问道：“你对千寻就那么大的敌意？是因为前段时间的封杀吗？” 夏景行摇了摇头，“这只是一个引子，更大的矛盾是每个巨头都有一颗制霸中国互联网的雄心。 查尔斯、猪肉丁、会计曹跟罗宾李、杰克马、波尼马比起来，野心还是太小了，手段也不够凶猛。 海内控股想要发展，就避不开与几家巨头之间的竞争。” “包括阿狸吗？”王小川突然问道。 “当然！” 夏景行笑了笑，这还是第一次承认海内控股会把阿狸视作假想敌，有些事情终究是避不开的，因为随着公司不断扩张，各家巨头之间将变得没有分界线，各条业务线都会出现对垒的局面。 王小川陷入了沉思，夏景行的野心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要是查尔斯也这么锐意进取就好了，他暗暗想道。 “我所有的计划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了，我也希望你给予我一个答复。 要不要往千寻脸上呼一巴掌，选择权在于你自己！” 夏景行渐渐敛起笑容，目光如炬的盯着王小川。 正文 1516、第一炮 王小川没有草率的做出决断，他表示要回去与查尔斯好好的商议一番。 夏景行对此表示充分理解，因为搜狗公司实际上有两个决策者，一个是内部创业的王小川，另外一个人则是查尔斯。 目前王小川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了，接下来他只需要再开出一个让查尔斯无法拒绝的价格就行了。 原本他跟查尔斯还是有不错交情的，只是近两年随着搜狐推出微博业务、与企鹅微博合并等事情，两人之间的关系渐行渐远。 不过商场如战场，分分合合很正常。 现在企鹅微博已经快不行了，搜狐在这家公司的利益也基本上等于无了，海内控股与搜狐自然也就不存在太多的利益矛盾点了。 游戏和视频业务，搜狐只是业内二三流水平，与海内游戏、土豆视频还谈不上是生死大敌。 坐在汽车内，夏景行正在一点点分析查尔斯的想法。 他已经打定主意，先让王小川去试试水，要是查尔斯不强烈反对的话，肯定会约自己出来谈谈，到时候自己再给查尔斯好好的分析一番，并拿出实实在在的利益，最终查尔斯可能就愉快的同意交易了。 至于老马那边，应该也不成什么问题。可能对方会因为海内控股的突然插手而感到不高兴，但肯定不会翻脸站出来反对这笔交易的。 正当夏景行在心中一点点分析各方反应的时候，坐在汽车副驾驶的刘小朵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快速接起电话，说了两句就把手机递给了夏景行，轻声道：“三六零周总打来的。” 一听是红衣大炮打来的电话，夏景行整个人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立马接过了手机。 刚把手机拿到耳边，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夏总，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 ………… 在得到夏景行承诺的支持后，周红衣的底气变得更加足了，大手一挥，下令发布了一款名为“隐私保护器”的工具软件。 借助三六零旗下产品庞大的用户基数和超高的用户渗透率，这款专门冲着qq而来的软件迅速在网络上推广开来，并引起了大面积的恐慌。 qq到底还安不安全？成了数亿qq用户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也成为了喜提微博热搜榜第一的热门话题。 ………… 鹏城。 企鹅大厦。 波尼马面沉如水的走进了会议室，十几名列席会议的高管全都把背打得笔直，个个端坐如松，房间内充满了一股肃杀的气氛。 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过一圈后，波尼马冷冷的开口说道：“都听说了吧，qq已经成为了最不安全的软件，网上还有人号召抵制qq、卸载qq。” “这绝对是造谣和污蔑，我们必须起诉三六零！” “海内微博也不能放过，他们跟三六零蛇鼠一窝，正在不断的推波助澜，把事情搞大！” “波尼，当务之急是赶紧辟谣，不能再引起更大的用户恐慌了。” …… 高管们七嘴八舌的发表意见，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与愤怒。 相比于这群高管，波尼马此刻倒是冷静了下来。 他有一种不好的猜测，这件事是夏景行在背后怂恿周红衣这么干的，目的就是打乱他们已经部署好的、即将对微信展开的反击动作！ 被夏景行连续坑了这么多次，波尼马也成长了很多，或者说是被坑出经验来了，已经不会再轻易地被夏景行牵着鼻子走了。 他把目光投向刘治平，后者朝他微微颔首。 接着，刘治平双手在空中虚按了一下，“大家都安静一下，这天还塌不下来。 三六零一个流氓公司，也就只会使一些下三滥招数，我们不必乱了分寸，只需见招拆招罢了。” 听到刘治平这么说，企鹅的一众高管迅速安静了下来。 刘治平突然站起身，道：“先一起来看看三六零是怎么制造恐慌的吧！” 说罢，刘治平大步走到投影大屏前，播放起了ppt，一边放还一边说道：“这是我们在网上收集的用户反馈，不得不说，三六零这一招是真的毒。” 闻言，众人纷纷把视线投向屏幕，只见屏幕里出现了一组组图片。 第一张图片像是某个用户在使用qq过程中的截屏，该用户聊天聊的好好的，电脑界面突然弹出了一个消息弹窗——共有525个文件或目录被qq查看过，其中110项可能涉及您的隐私。 看到这一幕，在场高管的脸色全都变得很难看，要不是顾忌场合，直接就破口大骂了。 三六零这一招太损了，人为的制造了用户与qq的不信任和矛盾。 接着，第二张图片是截自三六零官方微博发表的言论，如此写道：“如果一款软件在窥视你电脑里的私人文件，是不是很恐怖？ 近期我司接到大量用户举报，某聊天软件在未经用户许可的情况下偷窥用户个人隐私文件和数据。 收到举报后，我司高度重视，并立即组织了技术部门着手检测。 经过不断地验证，我们发现某聊天客户端软件的确会在后台密集扫描用户硬盘，并悄悄查看与自身功能毫不相关的文件，如用户浏览器、下载、视频等文件。 查明此事为真后，为了保护用户隐私不被侵犯，三六零特别研发推出了隐私保护器……” 看到这里，企鹅高管无不恨得牙痒痒的。 三六零太无耻了，打着保护用户的幌子推出这样一个流氓软件来坑害企鹅，已经没有任何底线可言了。 高管们看了波尼马一眼，见他没有发话，大伙儿也只好继续憋着这口恶气。 第三张图片截自于知名大v、互联网评论家醉酒青牛博士的微博发言。 “很早之前，网络上就一直流传着qq窥探用户电脑隐私的传说，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大多数网民都一笑了之。 直到今天，终于有人把盖子揭开了。 当我安装三六零隐私保护器，并试着运行几分钟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电脑弹窗显示数百条文件被qq“光顾”过。 我不禁问自己，也问野蛮生长的中国互联网和各位大佬：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看到这，有高管再也忍不住了，吐槽道：“怎么哪儿都有这个家伙的身影啊？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波尼马看了这名高管一眼，冷冷一笑道：“这种人就是专门吃人血馒头的，这样一场互联网饕餮盛宴摆在面前，他会不来？” 高管没吭声了，继续看刘治平展示的ppt图片。 后面的图片就更加不堪入目和令人愤慨了，全是不明真相的网民被煽动，跟在后面嘲讽和声讨。 “这么说的话，我下载在电脑里的几十个g的教育片资源全都被企鹅看过了？卧槽，还有没有一点道德底线，想看片自己下去啊！” “波尼马暗中偷笑：谢谢兄弟，好人一生平安！” “企鹅说：爱用就用，不用就滚，别逼逼！” “那我走？老子马上就改用微信！qq这个大爷，老子不伺候了！” …… 正文 1517、老男孩 看到这些极品网友的评论，在场的企鹅高管尴尬的差点用脚趾头挖个三室一厅。 刘治平晃了一眼屏幕，顿时被愣住，随即在心中把做ppt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看了一眼波尼马，发现对方竟然没有生气，看来经历了这么多打击，波尼马的养气功夫也跟着日益见长，这是波尼马最近几年为数不多的收获。 刘治平连忙把ppt翻页，下一张图片终于让在场人脸色好看了。 “窥视了就窥视了，我qq用了10年，里面这么多好友，怎么都不可能不用的。” “三六零的前身3721是流氓软件，周红衣在我这里没有信任可言，不可能全部相信三六零所说的话，除非他们公布检测技术原理，证明扫描结果的真实性。” “三六零贼喊捉贼，其实自己最喜欢全盘扫描！” “三六零有前科，为了商业利益，曾经以安全之名向金山、瑞星、可牛、遨游浏览器等同行企业先后开刀，如今只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 看到这么多正义网友声讨三六零，包括波尼马在内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周红衣这厮名声太坏了，坏到了大家都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的地步，声名狼藉至此，也是没谁了。 正当一群人在心里鄙夷和取笑周红衣的时候，刘治平收起脸上笑容，澹澹的说道：“很遗憾，这些极具思考和判断的理性言论都出自各大小众互联网论坛和我们的企鹅微博。 在海内微博那边，这种理性声音全部被淹没在了汪洋大海中。” 曾经在甲骨文工作，目前担任企鹅高级副总裁的汤道升说道：“很明显，这是海内微博在拉偏架，故意针对我们。” “不，他们不是拉偏架，是狼狈为奸！” 波尼马的话引得众人一阵轻笑，紧张的会议气氛瞬间显得轻松了不少。 作为在场众人的主心骨，波尼马知道自己不能慌张，要安抚一下大家的紧张情绪。 他微笑道：“依我看，这是夏景行猜测到我们近期会有大动作，所以故意派周红衣来捣乱，以牵绊我们的手脚。 我们千万不要中计，新产品还是要按时发布，不能给微信留下任何可以喘息的机会。” 波尼马这么一说，众人全都被点透了，纷纷出言附和。 “原来还有这样的阴谋啊，怪不得周红衣这么卖力的讨背后主子喜欢。” “波尼，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因为这件事停下我们的反击动作。” “微信的用户量增长很快，用户黏性也不低，尤其是在手机端，发展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 高管们群策群力，全都在积极发言，唯独企鹅五虎之一，绰号“冬瓜”的首席技术官张志冬低着头不发一言。 见状，波尼马问道：“托尼，你有什么想法？” 张志冬连忙抬起头，笑了笑，“我在想，如果我们同时对付海内控股和三六零，会不会过于分散精力了？” 托尼老师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沉思，是啊，海内控股的难对付是出了名的，过去几年数次交手，企鹅从未讨得半分好。 现在又要加一个不择手段的三六零作为对手，情况只会变得更加棘手和复杂。 波尼马心里有些不高兴，大军即将出征，正是需要提振士气的时候，怎么净说些丧气话呢？ 不过认真想想，老伙计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是提醒自己避免两线作战。 但三六零都把刀架企鹅脖子上了，避得开吗？ 波尼马沉声说道：“托尼，我明白你的意思，在与海内控股正式开战前，我们一定会先击退三六零。” “怎么击退？”说话的是首席信息官，五虎之一的许晨华。 波尼马说道：“我们可以跟三六零打一场舆论战、诉讼战。 你一直负责公关事务，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把周红衣给我牵制住。” 说到这，波尼马又把目光瞥向另外一虎、首席行政官陈一单，“查尔斯，你是法务专家，到时候多帮衬一下托尼。” 陈一单点了点头，笑着说：“没问题，保证把周红衣治的服服帖帖。 对待流氓，就应该用更流氓的手段。 只有当周红衣看清了我们维护自身正当权益的决心，才会收起他那一套，至此不敢再轻捋企鹅的虎须！ 伟人不是说过吗？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波尼马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在周红衣面前，一定不能服软，不然对方只会得寸进尺。 而且还会开一个很不好的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招惹企鹅。 虽然企鹅近两年的发展不尽如人意，但好歹也是业内四巨头，三六零算什么，夏景行放出来咬人的狗罢了。 除了已经离职去做投资的曾立青以外，今天企鹅五虎中的四只虎都到场了。 有这么一帮老兄弟帮衬着自己，波尼马心里丝毫不慌，开始挨个挨个的安排任务。 安排许晨华、陈一单去对付三六零后，波尼马再次看向了老成持重的张志冬。 “托尼，这样安排，你觉得怎么样？” 波尼马作为ceo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摆明是要死磕三六零，张志冬还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表示无异议。 其实他心里不太认同波尼马最近的一系列做法。 在主营的社交网络和即时通讯业务面对海内控股带来的重大挑战的情况下，却还要去扩张安全业务，与古代金国的“北失南补”有什么区别。 周红衣虽然弱，好比南宋，但人家不要面子的吗？别被痛打落水狗了！ 这种话说出来不好听，而且张志冬搞技术的也不善言辞，只能把话憋在肚子里。 波尼马打量了在场高管一圈，然后开始打鸡血：“三六零之所以敢来挑衅我们，可能是认为企鹅已经虚弱了，没办法应对两线作战了，会对他们妥协！” 波尼马顿了顿，声音突然拔高八度，“我想对周红衣说，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们不仅要反击三六零，还要连他们背后的主子夏景行一并收拾了。 这场仗，全中国几亿网民都看着呢！ 企鹅不能退，也退无可退了，我们必须拼死一战！ 我宣布，从现在起，企鹅控股集团进入战时状态，自我以下，所有高管取消休假，二十四小时待命。 等打赢了这场仗，我们把酒言欢，一点点共叙这些难忘的回忆。” 看着突然站起身来不停地拍桌子，发言也开始康慨激昂的波尼马，张志冬、陈一丹等人都笑了，感觉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奋斗岁月。 那个时候的企鹅还蜗居在赛格广场办公，波尼马当着其他四虎的面放出大话：三年后企鹅公司要达到18名员工，把一百多平方米的办公室坐满。 开着大奔来给企鹅公司做账的波尼马老爹笑骂道：你个衰仔，先活下来再说其他的吧！ 如今的企鹅，什么都拥有了，上市公司，入选恒生指数，有自己的大厦，员工数千名…… 一起创业的兄弟们也是人人坐拥娇妻美婢、广厦宝马…… 物质条件丰富了，唯独热血渐冷，精神世界空虚，再也找不回当年创业打拼的激情了。 但随着近两年的一连串失败，大家都开始醒悟了，再不拼命，夏景行就要夺走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了。 在重大的外敌威胁面前，一帮老男孩感觉自己的心态正一点点恢复年轻时的活力。 那个时候的他们，在波尼马的率领下东征西讨，中国互联网无不畏惧企鹅公司的威名，一听企鹅来了，无人不如临大敌！ 正文 1518、企鹅出招 企鹅内部高层达成统一意见后，迅速通过自家的门户网站企鹅网科技频道发布了一条官方回应，一篇名为《企鹅关于“三六零新推软件指qq侵犯隐私”的声明》的文章火热出炉。 文章内容大概意思是，所谓的“隐私扫描”完全是对qq安全功能的误解，qq是为了防止各种木马病毒入侵用户电脑才安装了此类安全模块，同时这也是安全软件普遍具有的技术。 言下之意就是整个行业内不光企鹅一家公司在这样搞，大家都是为了用户的“安全”着想。 好吧，qq以后要像三六零那样在产品前面冠以“安全”二字了，比如qq安全聊天软件。 网民对于企鹅的这种甩锅行为并不满意，网络上骂声一片。 骂的尤其厉害的是海内微博，已经有人把企鹅扫描隐私文件的行为与数据泄露、电脑中毒、网络诈骗等犯罪行为联系在一起了，还有网民表示要起诉企鹅，以维护自身的隐私权不受侵犯。 企鹅微博、企鹅网、朋友网等企鹅旗下的网站则是另外一幅画风，竟然有网民发声支持qq，表示自家无条件信任qq，会继续使用该聊天软件。 就这样，网民迅速分裂成了两大阵营，一派骂qq，另外一派则维护qq，双方各执一词，隔空打起了口水战。 总体来说，还是骂qq的声音居多。 因为企鹅近几年的名声不太好，最近一段时间尤其差。 两个月前，《计算机世界》周报刊登了一篇名为《狗曰的企鹅》的封面头条文章，在网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这篇文章不仅详细叙述了联众、三六零等公司与企鹅之间的恩怨情仇，还把企鹅当作互联网行业公敌进行了批判，言辞辛辣、刀刀见血，还伴有联众创始人等受害者声泪俱下的哭诉，任谁看了文章都会忍不住骂一句“狗曰的企鹅”。 这是企鹅最近几年全面扩张、东征西讨留下来的后遗症，也是业内对其不满情绪达到巅峰的一次大爆发。 相比于吃相难看的企鹅，夏总和海内控股的名声无疑要好很多，因为夏总喜欢用钱解决一切，校内网、土豆视频、酷狗音乐等一大堆网站都是花钱买来的，从来没有抄袭，更不存在以大欺小。 企鹅长期忽略网络民意的恶果终于显现出来了，任凭企鹅如何声明、辩解，大部分人始终不相信它。 在铺天盖地的骂声和质疑声中，企鹅针对微信开发的对抗应用“微聊”终于在app store上架了。 智慧果给了这位中国盟友很大的支持，不仅提升其在应用商店内的搜索排名，还把微聊应用放在了应用商店首页，智慧果手机用户只要一进入app store就百分之一百能看见这个新应用。 此外，微聊应用还顺利的上架了塞班和windows mobile两大应用商店，同时与诺基亚、htc等手机厂商也达成了应用预装合作。 企鹅如此大的动作，顿时把业内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连带着“扫描隐私文件”等相关话题的热度都降低了不少。 在万众瞩目下，这场业内期待已久的即时通讯大战终于到来了。 ………… ………… 得知微聊上线后，张勇连忙叫上张大龙一起来到了夏景行办公室商量对策。 夏景行坐在沙发上，随意把玩了一阵张大龙带来的手机后便把它扔在一旁，“这是什么玩意儿啊？完全就是抄袭微信，连名字都只差一个字。” 张勇笑了笑，“果然不出我们所料，企鹅就只会这三板斧，离了抄袭就无法生存了。” 夏景行点点头，随即看向没说话的张大龙，问道：“大龙，你怎么看？” 张大龙抓起夏景行扔在一旁的手机，缓缓开口说道：“企鹅最擅长的就是后发先至，常常利用自身的流量优势和庞大的用户基数干掉原创者。 现在微聊只是推出了ios、塞班、windows mobile三个版本，最重要的安卓版本还没推出。” 夏景行笑着打断道：“实际上他们已经在着手准备推出了，尝试联系了复兴手机、良心手机、魅族、三星等一大堆安卓手机厂商，希望能够让微聊app上架各家手机厂商的应用商店。” 听到这，张勇有些担心的问道：“夏总，能不能拖一段时间再让微聊推出安卓应用？” 夏景行轻轻摇头，“安卓现在对中国手机厂商的控制并不严密，不仅允许他们基于安卓开发自己的系统，还允许他们开发各自的手机应用商店。 因此，我和安卓没有任何理由让他们拒绝微聊应用的上架。 不过微信应用独占安卓新机预装，还是能够得到保证的，事实上，这就已经建立起足够多的推广优势了，想要稳赢，更多还需要在产品上面下苦工夫。” 张勇点了点头，安卓和ios不一样，后者由于是闭源系统，就智慧果一家厂商使用，所以能随便找个理由封杀微信，但安卓很难做到完全封杀微聊，因为队伍太庞大了，不好带。 要是安卓方面提出的要求太过分，手机厂商被逼到微软、谷歌那边去就不好了。 夏景行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说说我们该如何应对微聊带来的挑战吧，大龙，你先说。” 张大龙朝夏景行点头致意，随即开口道：“夏总，微聊除了还没推出安卓版以外，也还没推出pc版。 我觉得波尼马和他的团队此刻应该还在纠结当中。 如果微聊推出了pc端，会不会与qq的市场重叠，产生大的竞争？如何处理微聊与qq之间的关系？这些都是有些伤脑筋的问题。” 夏景行微笑道：“我倒觉得不怎么伤脑筋，反正肉都烂在锅里，可以qq pc端、微聊pc端和qq手机端、微聊手机端都做啊！ 哪个产品、哪个客户端发展的好，就重点发展哪个产品和客户端。” 张大龙连连摇头，“夏总，我不这么看，企鹅内部还是存在严重竞争的。 如果企鹅倾斜太多的发展资源给微聊，意味着就会削减对qq的资源投入，qq团队恐怕会不乐意，说不定还会发生内部倾轧。 不过波尼马亲自挂帅，我相信他费一番手脚还是能摆平这件事的。 接下来，我们最需要担心的是微聊导入qq的庞大用户资源。 几个亿的用户一下子输入进来，还是很可怕的。” 夏景行笑道：“几个亿用户，呵呵，没那么容易，我们受困于智能机的覆盖率问题，企鹅一样需要面对这个问题。 就算波尼马调动公司全部的资源去支持微聊的发展，一样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无法做到一步登天。” 张大龙笑着说：“好，既然这样，那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假如微聊在发展过程中陆续遭遇不顺利，且一直落后于微信，会出现什么情况？” 正文 1519、一战定乾坤 “会出现什么情况？” 夏景行喃喃自语，一旁的张勇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张大龙很快就又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暂时被波尼马拿过往威望强制摁下去的“微q之争”又会再起波澜，包括波尼马自己都有可能产生动摇。 微聊发展比不上手机端qq，那还不如集中精力去帮助qq完成移动端转型，只有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保住qq的地位，他们才有足够的资本把仗继续打下去。 不然微聊发展不及预期，一直被微信压制着，qq的移动端转型又失败了，那企鹅还剩下什么？” 夏景行与张勇对视了一眼，均觉得张大龙的这番分析很有见地。 张勇说道：“大龙，你的意思是我们务必要压制住微聊的发展，让企鹅内部产生动摇，继而放弃微聊？” “对！” 张大龙神色凝重的说道：“我们不能给微聊任何喘息之机，必须要让这个产品承受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打击到令企鹅所有人都失去信心，转而一心一意的去支持qq的发展。 只有这样，企鹅对我们的威胁性才会有所下降，我们也才能赢得第一阶段的作战胜利以及宝贵的休整机会。 微聊虽然是微信的模彷产品，但其实与微信一样都是瞄准的熟人社交市场，这与qq是有区别的。 要是波尼马不放弃微聊，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死磕，还是挺难受的，同时我们也无法在熟人社交市场确立优势，自然也没法更进一步把手伸进qq碗里了。 这个方案是夏总你提出的三步走战略带给我的启发，今明两年，我们必须先巩固微信的基本盘，然后才有足够的实力和底气与企鹅展开最终的决战——抢qq的用户，抢qq用户的使用时长。” 夏景行颔首微笑，“你的这个方案不错，还考虑进了企鹅的内部斗争，我们是应该先打趴下微聊，不然被企鹅两大拳头产品联合夹击就麻烦了。” 说罢，夏景行用一种十分欣赏的目光看着张大龙，不愧是企鹅出来的人，对企鹅内部还是了解得很清楚的。 根据“风筝”从“鹅巢”传回来的消息，企鹅内部对于微聊的战略定位是有些不同声音的。 就如同海内控股内部有“海内网元老派”一样，企鹅内部也同样有一个“qq元老派”。 海内网元老派之所以抵触公司的架构调整，就是担心自己的利益受损，在调整中被调去什么冷衙门。 同理，qq元老派自然也担心微聊跟他们抢研发经费、抢晋升资源、抢期权股票奖金…… 虽然波尼马能以创始人和ceo的身份压服这些元老派和异见，但只要微聊发展受挫，恰好另外一边手q的发展又十分喜人，反对派估计就要叉会儿腰了。 从内心来讲，夏景行当然是希望把企鹅引入全力发展手q的道路，这样微信就会迎来一段黄金发展时期。 当波尼马完成qq的移动端转型后，转身一看，一尊能够跟手q硬捍的即时通讯巨头已经站到他面前了，随时都可以一脚踹开手q那道四处漏风的大门。 简而言之，这其实就是一个先易后难的发展战略，考虑进了诸多因素，最终定下先干掉微聊，再战qq，非常之稳健。 “老张，你的意见呢？”夏景行看向张勇。 “我觉得大龙提出的策略非常好，我们可以按照这个思路来执行。” 张勇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夏景行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首先，怎么样才能彻底击垮微聊？以及摧毁波尼马的信心？” 见张勇看向自己，张大龙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拉开用户量差距，或者像微博之战那样，以活跃用户量取胜。” 张勇说道：“这可不容易办到，企鹅的实力毕竟放在那里，光是调用自身资源推广微聊，就能积攒大量的用户。” “我知道，所以我还是把更多希望寄托于第二个方案，以活跃用户量取胜！” 张大龙没有停顿，马上就又接着说道：“如何才能以活跃用户量取胜呢？微博已经给我们打好样了，产品和运营，缺一不可！” 张勇点点头，他对张大龙头脑的清醒已经有足够的认识了，没有再追问产品和运营这些细节方案。 “好，微信接下来要打一场硬仗，你们有什么需要集团提供支持的吗？” 张大龙摇摇头，“技术方面我们有汇集全公司的精锐团队，资金方面我们有最优先的拨付，合作伙伴方面我们有安卓、复兴手机、良心手机、魅族等一大票顶级企业。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只等跟微聊好好干一仗了。” 夏景行笑着提醒道：“你可别太着急了，一定要掌握好节奏。 就拿产品来说，要跟我兔的武器装备技术方针一样，应用一代，研发一代，储备一代。 好东西记得别一下子全扔出去了，就企鹅那德行，你又不是不清楚，好听点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好听叫抄袭干死原创。 而且现在智能手机覆盖率太低了一点，很多特色功能无法充分发挥其作用与价值。” 张大龙笑着说：“夏总，你放心，好东西都备着呢！企鹅要抄，就让他们抄好了，看他们是抄的更快，还是我们升级更快！” 夏景行哈哈大笑，“好，既然你心里都有数，那我就不啰嗦了。” 三个人在办公室商议一番后，很快就把大的战略方针给敲定了下来。 面对企鹅的出招，三个人谈不上有多紧张，可能是近几年对战企鹅的一系列胜利确立了心理优势。 谈话结束后，见两人似乎还有事要谈，张大龙连忙起身告辞离开了。 张大龙前脚刚带上门，后脚张勇就一脸迫切的问道：“夏总，查尔斯联系你没有？” 夏景行轻轻摇头，“哪有那么快，查尔斯好歹也是商场老手，不会表现得那么急切的。” 张勇笑了笑，“我就是关心一下，我那边跟何小朋、陈从武都接触的差不多了。 何小朋表现的有些犹豫，眼看公司就要上市了，他更想公司独立上市。 陈从武则有些意动，钟敲了，上市公司ceo也当了，加上高德软件的发展上限放在那，找机会把公司卖一个好价格，是个不错的机会。” 夏景行笑道：“陈从武那里，加速拿下！何小朋那边，全资并购不行就先入股，我让远景资本把股权转给海内控股，先卡个位。” 张勇点头称是，随即又问道：“三六零那边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毕竟我们又做搜索引擎，又做浏览器，大家成对手了。” “所以我让红衣大炮先开火啊！” 张勇一脸愕然，终于了解老板的套路有多深了，周红衣被怂恿着去招惹企鹅，结果被那只凶神恶煞的大鹅咬得满身是血，正打算从海内控股这里报销点医疗费，跑来一看发现别说医疗费了，搞不好还要被揍一顿。 夏景行一看张勇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老周这个人还是很有胸襟的，应该能理解我们的艰难决定，大不了我把安全产品承包给他嘛。” 张勇忍住没笑，老周估计这会儿还在等海内控股这边的喜讯，结果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老周最近两天在干什么？他这大炮火力不行啊！” 张勇回道：“正在网上打嘴炮，听说私底下还发短信骂波尼马来着。” 夏景行挠了挠头，这特么是嫌波尼马的火不够大是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不真是自己乐于看到的吗？ 红衣大炮本来是打辅助的，结果变成主要火力输出，由此可见，这门大炮还是十分好战的，与波尼马媾和的情况应该不会发生，故事仍然按照剧本在走，几乎符合所有的预期。 “不行，我要给他再打个电话，微聊都已经推出了，微信马上就要全军出击了，他这门大炮的火力还没完全爆发，在干啥呢？必须再加把劲儿，把企鹅的战争潜力给全部榨取出来，咱们一战定乾坤。” 正文 1520、战火纷飞 进入十月后，京城的天气逐渐开始变冷，但三六零与企鹅之间的战火却没有丝毫降温，反而愈演愈烈了。 由于波尼马的主要心思都放在了于上个月上线的微聊身上，重点盯梢这款app的发展，所以与三六零缠斗的担子就落在了两个联合创始人陈一单和许晨华身上。 波尼马事先有过交代，绝不对三六零做出任何让步，因此企鹅的法务部门、公关部门显得非常的强势。 首先做出反应的是企鹅法务部门，一纸诉状把三六零告上了法庭，理由是三六零涉嫌不正当竞争，要求三六零及其关联公司立即停止侵权、公开道歉并作出赔偿。 三六零方面不甘示弱，称社会各界都对企鹅提出质疑，然而企鹅却一直回避窥探用户隐私的话题，至今未向用户道歉，也未拿出自证清白的证据。这时候起诉三六零，除了打击报复以外，不排除是为了转移视线，以回避外界质疑。 除了三六零的公关部门在行动，红衣教主也在唯一欢迎他的互联网平台海内微博兴风作浪，短短一个星期，发了几十条微博，全部是讽刺企鹅和波尼马的言论。 周红衣本来就是一个暴脾气，拳打阿狸、手撕千寻，自认一生不输于人，哪里会畏惧企鹅半分，加上又得到了夏景行的各种加油打气，嚣张的气焰远超于前世同时期。 在得知企鹅起诉三六零后，周红衣先是跑到微博一阵狂骂，表示自己会与企鹅战斗到底，随即又宣布反诉企鹅抄袭、不正当竞争。 随后半个多月，两家公司的法务部门、公关部门忙的四脚朝天，用尽一切办法打击对手。 由于获得夏景行和海内控股的全力支持，周红衣和三六零方面在网上的声量一点都不比企鹅小，眼看企鹅在舆论上面渐渐落入下风的时候，许晨华带领下的企鹅公关部门立功了。 企鹅拉来了金山、千寻、傲游、可牛等一众与三六零有仇怨的公司助阵，联合刊登了一篇名为《反对三六零不正当竞争及加强行业自律的联合声明》，要求上级主管机构对三六零不正当的商业竞争行为进行坚决制止，对三六零恶意对用户进行恫吓、欺骗的行为进行彻底调查。 这精彩的一幕幕，看得网上的吃瓜群众目不暇接，不禁想起了几年前的“夏木大战”，那时候的木志心也拉来了一帮盟友要围追堵截夏景行。 不过良心控股集团可没企鹅这么大的网络声量，搞出来的动静也远远不如此刻的企鹅及其一众盟友。 但很快三六零就有样学样，拉上海内控股、汽车之家、去哪儿网、美团、大众点评等众多互联网企业刊登了《反对企鹅、千寻不正当竞争及加强行业自律的联合声明》。 美团ceo黄新更是通过海内微博公开喊话波尼马：这天下有什么业务是企鹅不做的吗？ 原来在三个月前，企鹅看团购业务貌似很有搞头，立马就上线了qq团购平台，这让包括美团、拉手网、窝窝团、团美网（聚美优品）的几百家团购创业公司都很感到恐慌。 企鹅近几年名声变得非常差不是没有缘由的，简直成了小型创业公司的梦魔。 所以，在3q大战爆发的当下，无数的创业者、网民都站出来指责企鹅。 不过波尼马已经达到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咬的地步，依旧我行我素，不觉得企鹅的做法有什么错，下令给陈一单和许晨华，让他们放手去干。 ………… ………… 战火纷乱的十月，夏景行没有闲着。 辗转通过移动、联通两家公司传递给智慧果的善意，库克收到了。 见微博已经不再黑智慧果，海内控股集团对智慧果的起诉也撤消了，库克下令允许了微信及wechat应用在中国、新加坡、韩国、曰本等多国的应用商店上架，解除了对这款即时通讯应用的封杀。 不过这不代表智慧果与夏景行的商业势力就此握手言和了，库克也是受到了中国市场糜烂和董事施压的双重影响才做出了“暂时和解”的艰难决定。 智慧果需要在中国市场增加出货量，进一步适应中国市场的环境，没有足够的出货量和手机存量，贸然封杀一款应用就如同挠痒痒，丝毫没有威慑力可言。 海内控股集团同样需要给微信和wechat创造一个和平的发展环境，尤其是wechat在海外的市场根本离不开ios系统，谁让智慧果在国外卖的好呢。 两家公司都偃旗息鼓，暂时收兵了，各自埋头搞发展，对抗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夏景行亲自坐镇京城，与带队前来会谈的陈从武、何小朋进行了几轮磋商，基本达成了预定目标。 两人都同意由远景资本转让所持的全部股份给海内控股集团，同时高德软件、uc优视两家公司还会接受一笔注资，增发部分新股给海内控股集团，让海内控股集团成为两家公司的第一大股东。 当这两家本来就与夏景行有很深厚关系的公司被摆平后，搜狗的事情也终于有眉目了。 美洲俱乐部的包房内，查尔斯叼着一根雪茄，笑吟吟的看着坐在对面同样吞云吐雾的夏景行。 “戴伦，你这招厉害啊！周红衣在前面给你当先锋官，你坐在后面运筹帷幄。” 夏景行感觉查尔斯话中有话，好像是在说自己利用了周红衣一般，于是笑着回答道：“查尔斯，你言重了，我和老周是报团取暖！ 企鹅、千寻对海内控股、三六零都有很深的敌意，我们只能选择走向联合。 互联网行业就是这样，分分合合很正常！” 查尔斯也听出了夏景行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去年搜狐加入了企鹅主导的“四大微博合并”，此后还与千寻、企鹅一起阴了海内控股一把，意图阻断海内微博的流量获取，结果收效甚微，海内微博大势已成，无法再阻止其崛起了。 之后，松散的商业联盟就名存实亡了，老丁回去一心一意的养猪了，曹会计节衣缩食的偿还因mbo新浪产生的债务，自己则继续过潇洒日子。 如今还在与夏景行作对的公司，的确只剩下了企鹅和千寻。 正文 1521、小老虎 见夏景行完全没把自己和搜狐过去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显得十分的大度，查尔斯也不再做过多的试探了，开始直入主题，谈起了搜狗的事情。 “就搜狗所占的市场份额和地位，貌似不足以对抗千寻吧？你买过去有意义吗？”查尔斯一脸不解的看着夏景行。 “千寻都开始把手伸到网络视频行业了，我还能无动于衷吗？” 夏景行的回答让查尔斯感到不是很满意，觉得对方有所隐瞒。 要说网络视频，搜狐还有一个搜狐视频呢…… 查尔斯很快就感觉不对，对方是不是没把他的搜狐视频放在眼里啊？只是把奇异果视频当成了敌人。 想到这，查尔斯心里感觉有些憋屈，但又不好发作，只好略过这个话题。 “戴伦，王小川什么都给我说了，我纠结了很久才决定联系你。” 看着一脸严肃的查尔斯，夏景行轻轻点头，“我知道搜狗是你的心头肉，希望把它打造成搜狐系的第三家上市公司。 我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找到你，希望你能忍痛割爱，成全一下我们。” 查尔斯等的就是这句话，笑着摆了摆手，“没那么离谱，什么忍痛割爱啊，在我看来，搜狗在你手上，肯定比在我手上更有价值。” 听到“价值”二字，夏景行就知道今天无法善了了，因为查尔斯已经磨刀霍霍，准备狠狠宰一刀了。 “这么说，你同意出售全部的股份了？”夏景行反将了查尔斯一军。 查尔斯早就不是什么商界新手了，十分老辣的打起了哈哈，“我可做不了主，上面还有董事会。 世纪初那会儿，那帮人差点把我赶出公司，说我不尽职，没给公司创造出利润，导致股价低迷。” 夏景行轻笑，“那就让他们满意，溢价10%怎么样？” 查尔斯没说话，端起桌上的茶壶，先是给夏景行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夏景行心中暗骂，不过脸上还是笑嘻嘻的，继续道：“这样，一个月溢价10%，上轮融资是在八月，过去两个月了，溢价20%。” 查尔斯终于开口了，“戴伦，咱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也给你交个底，阿狸和云峰基金入股搜狗的时候，是考虑了他们两家机构背后资源的。” 夏景行没有说话，端起桌上的茶水默默地饮了一口。 查尔斯又道：“这样吧，就冲咱俩之间的交情，什么溢价就不提了，按搜狗的真实估值来。” 说罢，查尔斯扫了夏景行一眼，见对方脸色毫无波动，干脆报了一个数字：“按照3亿美元估值，我手上的、还有搜狐持有的那些股权，你全部拿走。” 夏景行轻轻放下茶杯，微笑说：“行，就这个价！” 说完，夏景行在心里把查尔斯骂了一万遍，仅仅过了两个月，搜狗的估值翻了整整一倍，查尔斯个人投了搜狗2400万美元，可以拿回去4800万美元，这生意被这老小子做得…… 不过大体还算符合他的心理预期，多花个一两亿美元，算不了什么。 相比于爽快的一次性卖出搜狗84%股权的查尔斯，最先松口的陈从武和何小朋那边反倒还没这么干净利落。 ………… ………… 从美洲俱乐部出来后，夏景行坐上车，正准备回公司盯一下微信的情况，突然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喂，妈，怎么了？” “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赶紧来医院，心仪要生孩子了。 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放一放手头上的工作吗？ 喂，我在跟你说话，听见没有！” 夏景行呆呆的握着手机，随即一阵狂喜，“好好好，我马上到医院。” “哦，对了，心仪她爸爸也来了，你想想该如何跟人家交代吧。 她爸爸对我还算客气，就是不知道人家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了。” 夏景行愣了一下，随即澹澹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夏景行挂断电话，吩咐张晨光赶紧开车，自己则坐在后排独自发呆。 很快，汽车就开到了协和医院，夏景行急急忙忙下车，然后跑上楼来到产房门口。 一个身材中等、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在门口踱来踱去，看起来十分焦急。 夏景行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沉心仪的父亲沉子昂，前世他恨的一个人，没有之一。 现在再看到这个人，夏景行心情有些复杂。 沉子昂也看见了一路跑来，头发、衣衫都有些凌乱的夏景行。 他很早就知道夏景行，从女儿去脸书兼职工作就知道。 此后沉心仪自己去创业了，他就慢慢减少了对夏景行的关注。 前年女儿归国工作了，他本来还高兴了一段时间。 但前段时间得知女儿怀孕的消息，他就变得很不开心，追问女儿孩子是谁的，女儿又死活不肯说，无奈之下亲自来到京城调查。 通过张玉琼之口，沉子昂了解了一切，此时见到夏景行，他的眼神也有些复杂。 不过他很快就换上一副笑脸，并朝夏景行走过来，“你就是小夏吧？” 夏景行点点头，问：“你是心仪的父亲？” 沉子昂注意到了夏景行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澹漠，猜测对方可能跟女儿一样，对自己有成见，没有太在意，跟夏景行搭起了话：“这孩子什么都瞒着我，连怀孕了我都不知道，好在有你母亲照顾她啊！” 夏景行笑着说：“应该的，我本想通知你的，是心仪拦着不让。” 看到沉子昂脸上划过一丝落寞，夏景行心里有种难言的痛快。 他和沉心仪之间的事情很复杂，沉子昂虽然是出于保护女儿的目的，但何尝又不是害了自己的女儿，同时还让他走上了一条创业不归路。 时过境迁，很多东西他都已经放下了，但对于沉子昂，还是生不出任何好感来。 沉子昂也察觉出了夏景行对自己的“恶意”，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不过作为父亲，他还是想拉下脸皮跟夏景行谈谈。 “小夏，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心仪结婚？” 沉子昂眼神直直的看着夏景行，由于媒体的发达，夏景行有个混血儿子的事情在中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跟纽约房产大亨的女儿尹凡卡有一腿也不是什么新闻了。 夏景行仿佛早就猜到沉子昂会这样问一般，澹澹道：“这个事情有些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不仅需要组织批准，还需要考虑美国方面的反应。” 沉子昂怔了一下，原本觉得夏景行在推诿，但当他联想到夏景行的身份和地位，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也不清楚夏景行究竟肩负着什么样的使命，等闲人是打听不到的，这可能是一个国家机密。 因为夏景行的横空出世，近年来中国在智能手机、新能源汽车、半导体、面板等诸多科技行业和相关产业链的发展形势一片大好，很难说没有得到最高层的授权，毕竟这些产业对于当下的中国来说很重要，堪称一场新时代的科技革命。 沉子昂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做大事也还是要成家立业的。” 夏景行没有说话，他就想存心气气这个老家伙。 正当两人尴聊的时候，只听房间内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接着房门便打开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医生探出上半身，笑呵呵的给两人报喜。 一听孩子出生了，两个人争先恐后地推开房门往里挤。 最终还是夏景行让了一步，让沉子昂先走，自己则跟在对方身后。 两个人急急忙忙的进屋，发现护士正在给一个浑身湿漉漉的肉团子剪脐带。 另外一边，张玉琼则紧紧地抓着沉心仪的手，小声地陪她聊天，基本都是张玉琼在说，沉心仪在听，因为后者看起来十分虚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头发全都被汗水打湿了，嘴唇发白。 看见了夏景行，沉心仪朝他微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没事，你快去看看小老虎，我都没见着他长什么样。” 夏景行笑了笑，“没事，待会儿洗干净了再看他，这会儿脏死了。” 说着，夏景行走过去轻轻捉住了沉心仪的手，然后又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热毛巾，细心地为她擦拭起了额头上的汗水。 两个人眼里只有彼此，倒是把张玉琼和沉子昂晾在了一旁。 张玉琼倒没什么，看见两个人这么恩爱，她也释怀了很多。 沉子昂则有点尴尬，因为女儿连招呼他一声都没有。 正文 1522、掰弯 “爸，你来了，坐吧！” 听见女儿终于肯叫自己一声爸了，沉子昂整个人先是懵了一下，随即喜出望外的挨着床边坐下了。 看着女儿一脸虚弱的样子，沉子昂既心疼又自责。 自从沉心仪的母亲去世后，十几年了，他再也没听见女儿叫自己一声“爸”，父女俩的关系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景行，阿姨，你们先出去吧，我跟我爸说会儿话。” 夏景行还在发愣，不明白沉心仪为什么转变态度了，不过他来不及多想，就被母亲拉走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沉子昂眼眶红红的走出了房间，扫了一眼夏景行，澹澹说道：“小夏，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聊几句。” 夏景行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沉子昂去到了这间套房的另外一个房间。 “结婚的事情，我不再要求了，只希望你好好对待心仪。 你们的事情，我以后也不会再指手画脚了。” 沉子昂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就这样吧，明天我再来看外孙。” 说完，沉子昂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这让夏景行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本以为会挨一顿骂，甚至是挨一顿打的，结果就只是嘱咐了自己两句。 当夏景行回到沉心仪所在的那个房间的时候，发现她正躺在床上握着旁边刚出生的儿子的小手不放，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看见夏景行进来了，她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你快来看，他好丑啊，就像个小老头一样，阿姨说你小时候也这副德行。” 夏景行被逗笑了，连忙看向自己老妈。 张玉琼女士笑了笑，“看我干嘛，小孩子本来就这样，慢慢长开了就好了。 这小子身体好啊，医生说有七斤六两重，比你出生那会儿还重一两。” 碎碎念了一会儿，老太太便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屋子里的三个人。 夏景行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地抱起了襁褓中的婴儿，然后目光便移不开了。 前世的遗憾，今生终于弥补了，他内心中的很多包袱也放下了。 把孩子放下后，夏景行挨着床边坐下，轻轻地握着沉心仪的一双手，问道：“你跟你爸谈什么了啊？他给了我一耳光。” “啊？” 沉心仪惊讶的叫出了声，随即去看夏景行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什么红印子。 “哈哈，我逗你玩的，他不仅没有揍我，相反还非常客气，叫我不要辜负你。” 夏景行刮了刮沉心仪的鼻子，笑道：“是不是你跟他做了交换？” “什么交换？你在说什么。”沉心仪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见状，夏景行知道被自己猜中了，从刚刚那一声“爸”，他就看出了不对劲。 后面父女俩谈话后，沉子昂对自己的态度更是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不用猜，肯定是沉心仪跟她父亲做了条件交换，父女俩达成了和解。 想到这，夏景行心中微微叹气，她原来那么恨她父亲的，因为自己、因为儿子才做出了这么多改变。 “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企鹅推出微聊了，对咱们威胁大吗？” 沉心仪似乎不想深谈这个，连忙转移话题。 “没什么威胁，小马现在是自身难保，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哦，那就好，我听说丽丽升职当总裁了啊？” “嗯，她最近忙着整合新的事业群，所以一直没空来看你，待会儿肯定会过来。” ……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然后沉心仪又忍不住拿手指去触碰儿子的小手了。 “你看他还有反应，手居然握紧了。” “他又不是傻子，肯定有反应啊。” “你才是傻子，你看他多聪明。” …… 夏景行挠挠头，生了个孩子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人都傻了。 ………… ………… 就在夏景行为第二个儿子的出生感到无尽喜悦的时候，周红衣正在为自己的“儿子”的前途感到担忧。 三六零的会议室里，一群高管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发表意见。 “周总，法务部门已经咨询过多家业内的知名律所，官司若是打起来的话，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上级主管部门也在约谈我们，希望我们能稍微克制一下。” “海内控股方面原本说好的要全军出击，结果除了发动一下舆论以及口头支持以外，再无别的支持，咱们冲到最前面，有种被当枪使的感觉。” …… 周红衣板着一张脸，挨个扫视了在场高管一圈，语气平静地说道：“都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听我说。” 一众高管不再发言，全都看着坐在会议长桌上首的周红衣。 “首先，企鹅愿意跟我们和解吗？” 周红衣冷冷一笑，自问自答道：“除非我们公开道歉、赔偿。 赔偿都是小事，关键是道歉，这件事能做吗？ 如果做了，三六零可能这辈子都在行业内无法抬起头了。 这不是我和波尼马的意气之争，这是压上公司名誉、品牌的一次战斗。 现在退出战斗，只会一溃千里，大输特输！” 听到周红衣的话，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仔细想想，三六零走到如今这一步，的确没法退了，必须与企鹅分个高低。 齐相东作为联合创始人，发言权比其他高管还是要大一些的，这时候也只有他敢站出来劝阻周红衣。 他苦笑道：“那你也别发短信去骂人家波尼马啊？” 周红衣吹胡子瞪眼道：“我哪知道波尼马那么不要脸，竟然还把短信内容贴到网络上了。” 齐相东叹气，通过这件事也能表明，波尼马是与他们彻底撕破脸了，绝不会和解。 “别扯这些没用的了，现在我们要讨论的话题是该怎么继续战斗下去！” 说到这，周红衣整个人的气势瞬间上来了，环顾坐在会议长桌两侧的高管一圈后，语气重重的说道：“我的建议是，继续加把劲儿，把咱们的新武器展示出来，说不定不用等到海内控股帮忙，凭我们一家公司的力量就能让企鹅屈服！” “不可！” 齐相东连连摇头，“通过企鹅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波尼马也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恐怕无法令他们屈服！” “再硬的骨头我都给他掰弯！” 周红衣哼哼唧唧的说道：“现在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谁认输，谁就是孬种、战败者！” 齐相东要理智很多，劝道：“要不还是观望一下吧，如果海内控股站出来替我们分担一些来自企鹅的火力，情况要比现在好很多。 夏总看了这么久的戏，于情于理，他也该亲自下场了。 如果他再不下场，我们就认怂了。” 看着齐相东递过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周红衣顿时迟疑了起来。 正文 1523、互联网核弹 三六零公司没盼来夏景行的支援，倒先目睹了企鹅发起的新一轮进攻。 不过不是冲着三六零而来的，而是剑指海内控股旗下的微信。 在微聊app上架各大应用商店一个月后，企鹅发布了微聊的电脑客户端。 不仅如此，qq还为这个内部竞争产品动用了一次弹窗推广。 任谁都看得出来，企鹅是真的开始拼命了。 当记者和好事者把目光投向微信和海内控股，却发现这家公司稍显安静。 海内控股集团的大会议室里，高管们齐聚一堂，共同召开自宣布组织架构调整后的首次高管会议。 高丽丽、张大龙、戴志康、凌海、赖斌强作为新任命的社交网络、微信、企业服务、泛娱乐、技术工程等五大事业群总裁，全都到场了，加上由集团直接控股的子公司海付通的ceo刘颖麒，这六个人构成了海内控股集团除夏景行、张勇之外的最高领导层，每个人手里都掌握着一个独立的作战单元。 夏景行向六人挨个询问事业群、子公司的整合情况，并不时提几句意见。 当夏景行把目光投向赖斌强的时候，发现后者表情略有些不自然，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原因。 赖斌强作为从校内网、海内网时代走过来的老员工，是列席这场会议的唯一元老派。 原本还有一个资格跟他差不多老的海付通副总裁唐阳，上个月已经主动离职了。 张勇用一颗很有分量的“人头”震慑了这帮元老派，内部的反对声音已经全部消失了，也没人再敢消极对待组织架构调整工作。 赖斌强是搞技术出身的，花花肠子没有那么多，元老派鼓噪一事也基本没有参与，所以处罚没落到他头上，相反还从momo语音ceo升了一级成为技术工程事业群的总裁。 夏景行不搞株连那一套，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元老派敲打一番后，能力可以的人还是要继续用，所以就有了提拔赖斌强担任事业群总裁的人事任命。 而且他也希望通过这个人事安排来安抚一下受惊的元老派，同时也不给外界抹黑造谣他的机会。 但赖斌强不知道这些，这会儿心里还患得患失来着。 夏景行注视着赖斌强，表情无比郑重的说道：“斌强，这个技术工程事业群以后就交给你了，我对你期望很高，不要让我失望。” 听到夏景行的话，赖斌强终于放下心来，把投奔黄新的念头也抛到了九霄云外，重重点头道：“夏总，你放心，我一定带领团队把最完美的技术中台打造出来。” “技术中台在中国是个新事物，不要太着急了，一步一步来。” 谆谆教诲一番后，夏景行又把目光投向了张大龙。 “大龙，轮到你了，微信现在的压力可不小，连我也没料到波尼马会这么狠，听说他亲自坐镇公司指挥微聊团队连续加了一个多月的班把电脑客户端鼓捣出来了。 很明显，他们应该也是意识到了智能手机存量不足的问题，打算在pc端堵住微信的成长之路。” 张大龙回道：“微聊的pc端与微信大同小异，波尼马应该是打算把部分qq用户引流到微聊，然后再通过微聊庞大的活跃用户、社交关系聊等优势一举压垮微信。 不算什么新招数了，企鹅很多产品都有类似的发展轨迹。” “你们打算怎么应对呢？”夏景行继续问道。 “我们发布微信20版本。”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是原本就商量好的策略，一直在等着企鹅祭出什么大招。 现在微聊已经推出pc版了，安卓版也即将推出，正是士气旺盛、高歌凯奏的时候，值得微信投下一枚重磅炸弹。 “好，就按照这个计划执行吧。” 夏景行瞟了张大龙一眼，“不过你需要再多做一件事情，在微信20发布会上骂人，骂波尼马。” 张大龙顿时眼睛都瞪大了，“骂……骂人啊？” “对，微聊抄袭微信的语音对讲功能，难道不该骂吗？” 张大龙性格比较温和，夏景行给他的这个任务让他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夏总，真要在发布会上骂人吗？而且还要点波尼马的名字？” 张大龙表情有些纠结，“这会不会拉低我们发布会的格调啊？而且还可能引起舆论抨击和诉讼。” “没事，就按我说的做，我巴不得把动静搞得再大一点。” 见张大龙一脸疑惑，夏景行想了想，决定还是向他透露一点情况，“周红衣打电话给我了，说他们快顶不住了，企鹅的舆论攻势太强，连上级主管部门都惊动了，正在约谈他们。 如果我们这边再不出手，他那边就要熄火了。” 张大龙皱着眉头，“所以我们需要开炮，替周红衣分担火力？” 张勇突然接话道：“没错，不仅要开炮，而且还要达到一鸣惊人的程度。” 顿了顿，张勇转头看向夏景行，说道：“夏总，我觉得这一炮应该你来开！” 这下轮到夏景行惊诧了，他不解的看着张勇，后者解释道：“夏总，你足够有名气、有威望，你亲自下场喷人，绝对可以创造一个社会热点新闻。 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一来给微信20版本发布会增加声势，让更多人关注微信、了解微信； 二来可以安周红衣的心，连你都亲自下场了，他周红衣绝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说不定瞬间满血复活，继续找企鹅的茬。” 夏景行捏着下巴，他好久都没赤膊上阵过了，难道又要重操旧业？ 他看了看张大龙，后者正满脸期待的看着他，似乎很希望夏景行亲自出马，替他揽过这种他不擅长的活。 喷人是一门艺术，张大龙好像确实点错了技能，没有掌握这门行走互联网江湖必备的手艺。 “好，我来就我来吧！周红衣那边确实需要我再给予他一点信心和关怀。 就算上面的板子打下来了，我这个个儿高的也能替他分担一二不是？” 夏景行心里拿不准周红衣这会儿是真怂了还是在装怂，因为如今的局势与前世很不一样。 前世的周红衣是被波尼马赶尽杀绝的态度逼到绝路上了。 3q大战前，周红衣曾联系过波尼马，姿态放的很低，夸企鹅执业界牛耳，赞扬波尼马是人中龙凤，然后丢出了一个方案，提议由企鹅入股三六零，大家一起共谋发展云云。 然而，波尼马连谈都不想谈，给业务部门下令直接开干，一副不把三六零干死誓不罢休的架势。 周红衣别无办法，只能拼死一搏。 现在三六零面对的局势要比前世好很多，身边有个海内控股当队友，所以夏景行也不确定周红衣还有没有胆量扔出那枚苦心孤诣研发的互联网战术核弹。 正文 1524、怒喷企鹅 “现在让我们重新打开微信应用，点击底部的“发现”按钮，找到摇一摇，然后开始……摇手机。” 说完，站在台上的张大龙当着台下上千名前来参加微信20发布会的观众的面开始摇晃手中的复兴fx3手机。 台下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大龙背后的投影屏幕，里面有一个“手握手机”的图标，正不停地上下闭合，与此同时，还有个“卡察卡察”的声音响起。 仅仅过了几秒钟，投影屏幕中便出现了一个身披超人战袍的飞猪头像，他的网名是“风口上的猪脚”。 正当观众还在猜测这个“特聘演员”是谁的时候，坐在第一排的夏景行突然举着手机站了起来，还向身后的观众扬了扬手中的手机。 看到这，全场观众哄笑，又是夏总，老演员了！ 然后，老演员坐了下去。 张大龙又接着摇手机，没一会儿，一个年轻漂亮的妹子站了起来，显示自己被张大龙摇中了。 在场的年轻小伙看到这一幕，眼珠子瞬间乱转，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新大陆。 演示了几分钟摇一摇功能的使用后，张大龙开始在台上踱步，并解释道：“众所周知，微信是一款基于熟人社交的即时通讯产品。 该产品推出大半年来，受到了数千万用户的喜爱和追捧。 但网上一直有人给我们提意见，说微信上面都是熟人，没办法结交新的朋友，要是能在微信上面认识新朋友就好了。 我们的产品部门注意到了大家提出的这个意见，并层层反馈了上来。 于是，经过微信团队长达数个月的研发和产品打磨，在今天推出了摇一摇功能。 任何想在微信上认识新朋友的用户，只需要像我刚才那样，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摇一摇，并轻轻地摇几下，就可以迅速的连接一位与你同时间摇晃手机的微信用户。” 台下的年轻小伙听得眼睛直放光，恨不得立即摇一个女网友。 而那些受邀前来参加大会的互联网从业者、科技大v、媒体从业者则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哪是摇一摇啊，这是在动摇企鹅的铁桶江山啊。 过去大半年，微信一直是强通讯弱社交，甚至被很多白领当作了一款办公软件。 在社交方面，微信不能说毫无作为，但确实比不了集成了qq空间、朋友网、企鹅微博等一大批功能和应用的qq。 在大部分网民看来，网恋还得认准国内第一红娘qq。 不过，现在微信摇一摇已经推出，要是火起来的话，相信会有很多寻找爱情的网民慕名而来，qq的地位将受到极大的挑战。 又过了一会儿，张大龙走下了舞台，夏景行起身走上台，边走边笑着问台下观众，“大家觉得微信20怎么样？” “好！” “太棒了！” “神一般的存在！” …… 台下观众纷纷起哄，夏景行笑了一下，说道：“我也觉得很棒！因为微信一直在创新，从10时代的语音对讲机，到20时代的摇一摇，微信一直在前进，并以满足用户的实际需求为第一发展目标。” 简单回顾了一番微信的发展，夏景行突然收起脸上笑容，非常严肃的说道：“但是，现在国内的互联网环境让我很感到忧心！” 听到这句，台下观众全都张大了嘴巴，有一种即将见证炮火轰鸣的感觉。 果不其然，夏景行开炮了！ “抄袭同行，绑架用户，侵犯用户隐私，确凿证据面前还拒不道歉……” 夏景行每报出一项罪名，台下观众的眼睛便瞪大一分，完全没料到夏景行会在这时候站出来炮轰企鹅。 虽然没点名，但大家都知道夏景行说的是谁。 媒体记者则兴奋的端起相机对准台上的夏景行一准狂拍，每个人都跟中了彩票一样开心，必须要感谢夏总送出的头版头条，这个月的奖金就全靠它了。 夏景行似乎不把天捅破不罢休一般，嘴像机关枪一样开始突突突扫射，火力惊人。 “鉴于企鹅公司不顾海内控股集团多次发出的强烈抗议，屡屡抄袭我司的产品，我们决定拿起法律的武器来捍卫自己的权益。 今天，我们将正式起诉企鹅公司，要求企鹅公司立即停止侵权，并作出公开道歉及赔偿海内控股集团的各项经济损失。” “对于这种没有创新意识，只知道窃取别人辛劳成果的行业毒瘤，我们绝不会手软！会与他们斗争到底。” “在此，我也希望社会各界共同监督互联网行业的发展，共同净化网络环境，不要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 夏景行火力全开，足足喷了企鹅几分钟，然后快速走下台，留下了面面相觑的观众，不知道该不该鼓掌。 很快，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台下上千名观众纷纷鼓掌。 不管怎么样，这一场发布会对他们来说没有白来，看到了一幕精彩好戏。 …… 微信20发布会的现场视频、文字报道很快就被人传到了网上。 连摇一摇这个神级功能的风头都被夏景行抢走了，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夏景行怒喷企鹅”上面。 夏景行现在的名望可比周红衣大多了，他亲自下场喷企鹅，所创造的热点话题足够网民讨论个三天三夜。 大部分网民都支持夏景行，说骂的好，中国互联网早就苦企鹅久矣，现在有人来治治企鹅的坏毛病，不失为一件好事。 当然了，也永远不缺唱反调的人，他们认为夏景行是为了发展自家的微信而故意打击企鹅的名声，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为。 不管怎么说，夏景行这一炮轰出去，威力非常的惊人，很快就传到了企鹅公司和波尼马耳朵里。 暴怒之下，波尼马通过自家的企鹅微博连发了数条微博。 “企鹅公司兢兢业业经营十数载，从一家只有几个人的小企业一步步发展成为了如今的服务数亿中国用户的大型互联网公司。 作为一家奉公守法的企业，企鹅从来没有违反任何中国企业经营法规，也没有侵害任何用户的权益。 某些人往企鹅身上泼脏水，用心不可谓不歹毒！ 他们想通过抹黑企鹅，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商业目的。 我在此奉劝那位真小人，省点力气吧！有这个力气不如战场上见真章，用不着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免得坠了你中国首富、亚洲首富的名头！” 正文 1525、附骨之疽 “周总，打起来了！夏总和波尼马在网上指名道姓开撕，全国人民都在看热闹。” 三六零公司的首席运营官陈杰一直关注着海内控股的动静，在收到夏景行放大招，波尼马接招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跑来向周红衣禀报这个好消息。 “好，我知道了！” 周红衣脸上虽然表现的很澹定，但心里其实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夏总果然没有负他，履行了两人之间的承诺。 有海内控股站出来分担火力，三六零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想到此，他很想打电话给齐相东，在这位老伙计面前显摆一二。 因为齐相东一直不赞成与企鹅全面交恶，担心闹大了收不了场。 周红衣对这个观点嗤之以鼻，企鹅这狗东西骨头硬得很，不把腿给它打折了，岂会收起那股子猖狂劲儿。 如果三六零没有站出来打前锋，夏景行又岂会下场手撕企鹅？ 这些事情都是相辅相成的，所以他明知道可能被夏总当枪使了，也心甘情愿的当这把枪。 要不要宜将剩勇追穷寇呢？ 周红衣只思考了几分钟就下定决心，核按钮还是要摁下！ 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若是放过了这个机会，说不定将来就没有机会了，还可能被养好伤的企鹅反咬一口。 想到此，周红衣挥手让陈杰离开，然后打电话给齐相东，把合伙人叫来了办公室。 ………… ………… “夏景行动手了！” 刘治平面容冷峻的走进波尼马办公室，把手中的公文包往沙发上随手一放，坐下对正在泡功夫茶的波尼马交代道：“复兴手机、良心手机为首的安卓手机厂商全部给微聊公司发函了，在解决微聊身上的侵权官司之前，所有的安卓手机商店都不会允许微聊应用上架。” “不是都已经松口了吗？”波尼马放下茶壶，皱着眉问道。 “原本是松口了，可现在他们又集体反悔了，应该是夏景行施压了，安卓手机厂商还是不敢得罪他这个大boss的。 虽然安卓没有在中国强制捆绑ams基础移动服务，但国内的安卓手机要想把产品卖到海外去，离不开安卓的支持。 现在安卓发展势头很不错，国内的这帮手机厂商是铁了心跟夏景行混了。” “艹！” 波尼马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又问道：“我们可以起诉夏景行、起诉安卓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吗？” 刘治平拿手敲了敲脑袋，脑仁儿有点疼。 现在企鹅的官司堆得跟山一样了，与三六零之间的官司还在走流程，接着海内控股又把他们给告了，现在他们又要告安卓和夏景行…… “即便官司最终能够打赢，时间也被耽搁了。” 刘治平边说边摇头，“夏景行的能量还是很强大的，像现在他决定拉下脸皮对付我们，我们基本没有太好的应对办法。” 闻言，波尼马脸色变得很难看，手中的茶杯也被他捏得紧紧的。 别看他在网上骂夏景行骂得欢，其实心里对夏景行忌惮不已。 “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什么也不做？” 波尼马气鼓鼓的说道：“在中国，搭载ios、indows mobile正式退休）、symbian这三个系统的智能手机存量只有可怜的几百万部。 安卓智能手机用户，比使用他们三家系统的用户合计起来还多几倍。 没有安卓应用，微聊就不可能在移动端做大。 现在微信又推出了那什么摇一摇功能，一旦开始风靡，微聊追赶起来只会更困难。” 刘治平叹了口气，“所以夏景行才故意扯微聊的后腿啊！” “不行，我们也要发动舆论，像微信当初批判智慧果那样批判安卓，向广大用户揭穿夏景行的真面目，明明是一个双标的真小人，还有脸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波尼马忿忿不平的说道。 刘治平苦笑，摇了摇头，“没用的，现在舆论一片混乱，我们先是和三六零开战，现在又和海内控股集团开打，再把安卓牵扯进来，网民脑袋可能都要炸了，混乱中没有人会去耐心倾听我们的诉苦。 加上最近一系列网络舆论都对我们不利，很难像夏景行当初那样鼓噪起一股舆论攻势。 而且智慧果是外国公司，加上又有辱华前科，只需要一颗小火星子就能把民族情绪点燃了。 我们和海内控股属于是内战，而且在很多网民看来，海内控股才是正义的一方。” 波尼马听到这席话，有些感到不服气，但他知道刘治平说的都是大实话。 夏景行这么些年来没少包装自己，把自己的形象打造的无比伟岸，看上了哪个行业、哪家公司，基本都采用相对温和的收购手段来达到控制目的。 而自己一方，唉，不提也罢。 波尼马现在算是彻底品尝到形象被毁的恶果了，不知道这一世还会不会痛定思痛，成立产业共赢基金，洗白上岸。 “我们不能束手待毙，移动端行不通，那就重点推广pc端，把微聊的注册用户量做上去，以后再慢慢转化、促活。” 刘治平轻轻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当两个人正在为微聊的前途感到担忧的时候，许晨华、陈一单、张志冬三人联袂前来报告了一个噩耗。 “波尼、马丁，三六零又出手了！” 波尼马和刘治平对视了一眼，均不解三人脸上的凝重。 “周红衣又干什么了？在网上骂我？”波尼马问道。 陈一单摇头，“不是，他们推出了一款新的安全工具，名叫“扣扣保镖”。” ………… ………… “好一个扣扣保镖，不愧是互联网界的黑保安！够狠，我喜欢！” 得知三六零发布了扣扣保镖后，夏景行直接开了一瓶20万美元的玛歌，与张勇、张大龙在办公室里庆祝了起来。 “这个扣扣保镖比隐私保护器还要狠！我和团队已经看过了，其不仅可以阻止qq静默扫描用户硬盘，还可以过滤qq的广告，甚至连qq秀、qq迷你首页弹窗和qq新闻弹窗都给全部屏蔽了，周红衣还真是个人才，这么损的招数都能想出来。” 张大龙边说边摇头，换做是他，肯定不敢这么瞎搞。 张勇放下酒杯，澹澹说道：“三六零这一次算是把刀捅进企鹅心脏了，qq秀、qq软件广告已经关乎到企鹅的核心收入了。 要是被扣扣保镖就这么断掉，企鹅绝对会元气大伤。” 夏景行笑着说：“那企鹅就拼命呗，我倒想看看他们会用什么手段甩掉这道附骨之疽。” 顿了顿，夏景行转头看向张大龙，吩咐道：“我估摸着微信要迎来一轮用户大爆发了，你要做好接收准备。” 张大龙一脸愕然，有这个可能吗？难道两家公司开打，还会有网民逃难？ 正文 1526、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进入十一月份的第一天，三六零方面高调的对外宣布，推出仅仅三天的扣扣保镖软件下载量已突破千万大关，平均每秒钟就有40个独立下载安装量，创下了中国互联网新软件发布的下载记录。 另外据千寻搜索风云榜显示，三六零扣扣保镖在发布当日就立刻登上实时热点搜索排行榜榜首，搜索量远远超过“大s订婚”、“李刚门”等热点事件，成为了当前最受网民关注的软件产品。 与之相对应的是，大批在电脑里安装了扣扣保镖的qq用户过上了过去十几年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快活日子。 没有讨厌的qq弹窗、没有烦人的广告，甚至连qq聊天窗口侧边栏不必要的面板都可以关闭，让qq界面看起来不再那么繁琐，运行也更流畅…… 最关键的是，扣扣保镖是免费的！ 过去用户要想屏蔽来自企鹅的部分广告，必须每月充值十块钱的会员。 因此，白嫖真香定律迅速起作用了，大批听说了扣扣保镖种种神奇功能的用户纷纷选择下载这款软件。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从手里熘走，企鹅自然是彻底坐不住了，官方公告一篇接一篇的发出来，而且措辞一封比一封严厉。 除了口头抗议和施压，企鹅还付诸了实际行动，很快他们就找来了周红衣的老朋友、老下属傅胜帮忙。 傅胜在3721、360都干过，还是三六零安全卫士的开发者，为360的崛起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后来不知道是功高震主，还是年轻人脾气太大，又或者是与周红衣有意见分歧，最终傅胜离开了三六零，选择加入了经纬中国，从事风险投资，暴风影音就是他拍板投的。 去年，傅胜这位被雷君称作在中国做客户端软件前三的高级人才被经纬中国的创始管理合伙人张颖派去了由经纬中国投资的可牛影像担任ceo和董事长，相当于是投身创业大军了。 选择创业后，很快傅胜就干起了老本行，推出了可牛杀毒这个与三六零安全业务存在冲突的产品，加上离职过程中所产生的种种不愉快，周红衣和傅胜这对曾经的伯乐与千里马就这样反目成仇了，皆视对方为欲除之而后快的敌人。 在波尼马号召全行业一起发布抵制三六零的联合声明的时候，可牛与千寻、金山都是在《声明》上面签署了名字的。 因此，在波尼马的诚挚邀请下，傅胜很快就对外宣布，公司即将发布一款名为“361特警”的产品。 颇为讽刺的是，361特警对外宣称的种种功能是加速360、清理360垃圾、去360弹窗、保护系统软件等，与扣扣保镖收拾qq的手段如出一辙。 不过与三六零突然上线所不同的是，361特警暂时还上线不了，因为研发软件也需要时间。 而三六零则是有备而来，早早就完成了扣扣保镖的各项开发工作。 周红衣也曾犹豫过，要不要扔出这枚杀伤力巨大的核弹，最终是波尼马不识抬举的“刚强”激怒了这门红衣大炮。 ………… ………… 鹏城。 企鹅公司，急得团团转的波尼马及一众高管正在开会。 这一次，波尼马再也无法保持前段时间的冷静了，十分愤怒的拍着桌子，“周红衣这个王八蛋，已经开始用非法手段对付我们了！必须把他送进去呆着，绝不能再放任这个祸害在外面害人了。” 说罢，波尼马双眼喷火的看着刘治平，“马丁，你现在就去衙门报桉，让捕快立即跨省抓捕周红衣！” 刘治平脸色凝重，没有答话，似乎在心中权衡什么。 张志冬比较老实，皱着眉说道：“波尼，不至于抓人吧？” 一听这话，波尼马立马火了，“不把三六零赶紧弄死，躺地上的就是我们了！” 许晨华出声安抚道：“波尼，你先别着急，周红衣肯定还是要收拾的，但我们需要找一个正当的理由。” 见波尼马目光转向自己，许晨华解释道：“珊瑚虫qq，波尼你还记得吗？ 扣扣保镖的性质与珊瑚虫qq差不多，都属于外挂，侵犯了qq的软件着作权。” 陈一单是学法律出身的，明显比旁人更懂法，连忙摇头道：“扯软件着作权有些牵强了，珊瑚虫qq是在qq的基础上做修改，而扣扣保镖是独立于qq之外的产品。 最重要的是，扣扣保镖是免费的，不存在任何牟利行为，恐怕很难以此给三六零定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三六零搞破坏？” 波尼马怒气冲冲的说道：“现在扣扣保镖每天的下载量超过三百万，并且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 只需要两个月……甚至是一个月的时间，就没有任何qq用户再看广告了。 没有广告就意味着没有收入，我们拿什么维持公司的经营？ 黎译凯这两天疯狂的打电话给我，向我施压，要求我立即处理好这场危机！” 听到黎译凯的名字，在场高管的眉头全部皱了起来。 跟过去不一样了，现在企鹅头上多了一个太上皇，而且这个太上皇还喜欢指手画脚，生怕企鹅的江山完蛋了似的，十分惹人讨厌。 刘治平朝波尼马摆了摆手，“波尼，不说这个了，黎译凯那边，交给我去打发就行了。 他要是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也想开点，现在企鹅面对的形势十分严峻，大家要相忍为国，不能起内讧。” 波尼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唉，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最近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看着满脸疲惫，连黑眼圈都有了的波尼马，一群创始人和高管全都沉默了。 前段时间还意气风发的要踏平微信、吊打三六零，结果两头出击，两头都不顺利，还被人兵临城下了。 见身边众人的士气都有些低落，刘治平连忙站出来加油打气，“大家都乐观点，企鹅手上还可以打的牌有很多，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闻言，包括波尼马在内的众人，全都目露希冀的看着刘治平。 “我这里有个方案，但是还不太成熟，需要大家集思广益共同完善一下。” 刘治平顿了顿，扫了众人一眼，又道：“这是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案，优点和缺点都同样明显。” “马丁，别卖关子了，什么方案，你赶紧说。”波尼马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迫切想要化解这场由三六零制造出的风波。 “三六零公司本身不受我们控制，不管是我们威胁要起诉他们也好，还是发动舆论谴责他们也罢，都不能让三六零收手。 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疼他们！ 怎么才能打疼他们呢？只能以伤换伤，看谁先坚持不住！” 正文 1527、二选一大战 波尼马犹豫了两天，看着节节升高的扣扣保镖软件下载量以及节节下滑的qq广告浏览量，终于狠下了心，发出了中国互联网有史以来最强音！ “亲爱的qq用户：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刚刚做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在360公司停止对qq进行外挂侵犯和恶意诋毁之前，我们决定将在装有360软件的电脑上停止运行qq软件。 我们深知这样会给您造成一定的不便，我们诚恳地向您致歉。同时也把做出这一决定的原因写在下面，盼望得到您的理解和支持……” 亲眼看到这封致广大qq用户的公开信发表出去后，波尼马准备点燃一支烟，缓解一下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不知是手抖，还是打火机没气了，波尼马一连好几下都没点燃叼在嘴里的香烟。 正当这时，一株小火苗出现在了波尼马面前。 波尼马侧头一看，是张志冬掏出火机给他点的。 拿手捂住火苗点燃香烟，波尼马勐吸了一大口，然后吐出一大股白烟，看着张志冬及他身后站着的一大群联合创始人、高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家都回家吧，今晚上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了。” “那怎么行，今天我们陪你一起站岗！” 说着，陈一单还举了举手中的红酒。 波尼马轻笑，“站岗还喝酒？” “为什么不能喝？我们要一起庆祝三六零在今晚上的大溃败！” 刘治平站出来扬了扬手中的高脚杯，然后把它们整齐的放在了茶几上面。 “马丁，你就这么有信心？” 波尼马取下眼镜，拿手揉了揉因长时间看着电脑屏幕而变得有些干涩的眼睛。 刘治平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三六零能跟我们比用户黏性，你太抬举他们了。” 波尼马好气又好笑，“不是你说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刘治平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等最终消息吧！ 不过我们还是要尽快结束战斗，争取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听到“损失”二字，波尼马脸上瞬间闪过一抹肉痛，“我们这样做，肯定会引起大量用户的反感，说不定还会把他们推到微信那边去。” “你说的很有可能会发生，但我们别无选择，再拖下去，情况只会变得更糟糕！” 刘治平的话让在场高管全都神情暗然，开战之前，他们从没想到过一个小小的三六零能把企鹅逼迫到这份上。 三六零使坏倒也就罢了，关键还有一个微信在一旁虎视眈眈。 想到此，一群人全都不说话了，默默地等待从前方传来的消息。 ………… ………… “夏总，不得了啦！企鹅要在装有360软件的电脑上停止运行qq软件，逼着用户二选一，海内微博这会儿已经被这条新闻给淹没了。” 刘小朵风风火火的闯进夏景行办公室，边跑还边嚷嚷着。 当她跑到休息区，发现夏景行、张勇、张大龙三个人已经在谈论此事，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行了行了，别嚷嚷了，这消息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赶紧去安排一下夜宵，今晚上我跟两位张总还有事情要谈。” 刘小朵“哦”了一声，连忙告退离开了。 经历一个小插曲后，夏景行继续与张大龙、张勇聊3q大战的事情。 “我完全没料到企鹅竟然会使出这种手段来，就算他们成功击退三六零，名声也彻底臭了。” 张勇边说边摇头，十分不认可企鹅的粗暴做法。 “这不正好给我们创造了发展机会吗？” 夏景行笑了笑，转头看向张大龙，说道：“大龙，微信准备的如何了？务必要趁此机会捞一笔用户。” 张大龙笑道：“夏总，你真是料事如神，连企鹅会搞二选一都被你算中了。 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海内微博在事件爆发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在网络上造势了，微信也发布了公告，欢迎广大上网体验乃至生活受到影响的qq用户到我们这场来避难。” 夏景行哈哈大笑，“不知道波尼马看到微信的公告会作何感想？他们qq任意拿捏用户，逼迫用户做选择，完全是自取灭亡。” 张大龙正色道：“qq用户的朋友、关系链毕竟还在qq平台上面，即便临时流失了一批用户，企鹅也有信心把用户召唤回去。 当务之急是想个办法留住这些微信新用户！” 夏景行轻轻摇头，“留不住的！忘了我跟你说的吗？壮大微信、痛击微聊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抢qq用户和时长还在后面，不着急这一会儿。” 夏景行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不认为光凭在3q大战中发一笔战争财就能彻底击败企鹅。 就拿即时通讯业务来说，现在是企鹅强，海内控股弱，微信还需要好好的打基础，等什么时候敢像企鹅这样玩二选一了，才是真正的强大了。 ………… ………… 与企鹅、海内控股等待开庆功宴不同，三六零这会儿是着急又上火。 三六零公司会议室里，看着电脑中铺天盖地骂企鹅、骂三六零的声音，周红衣浑身直冒冷汗。 企鹅这一记七伤拳使出来，固然伤到了自己，但也打得三六零一口老血喷出。 说到底对于用户来说，还是qq更加不可或缺。 没了三六零全家桶，还可以用别的浏览器和杀毒软件。 但没了qq，用户还怎么上网？ 微信，暂时还替代不了qq的地位。 三六零跟企鹅打起来，二选一，更多人还是倾向于保留qq，卸载三六零。 网上的舆论也大体如此。 这让周红衣的心彻底悬起来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可能还会葬送掉三六零在安全领域的领先地位。 “老周，是时候体面的结束战争了！就算我们不认输，用户也会自己用脚投票，到时候我们只会输得更难看，损失更大。” 齐相东的声音充满了疲惫，这一场烂仗打得他完全没有一点脾气。 仔细想想，三六零究竟从这场战争中获得了什么？用户的感谢？ 恐怕用户现在恨死三六零了！ 这特么就是人性，前脚用户还在为扣扣保镖的推出而拍手称快，后脚就开始埋怨三六零与企鹅为了一己私利破坏网络环境和谐，影响了广大用户的上网体验。 “夏总那边？” 齐相东粗暴的打断周红衣的话，“你还考虑夏总干什么？我们已经打的精疲力尽，现在选择结束战争，他还能挑我们的不是？ 三六零已经为他们牺牲足够大了，难道这会儿还要彻底点燃自己，照亮微信？” 周红衣拿手勐敲额头，他现在很头疼，感觉脑子都快要炸了一般。 投降，绝不是他的风格！ 他们三六零也没有齐相东说的那么伟大，当初选择与夏总携手对付企鹅，也是存了自己的一份小心思。 但仔细回顾一下整场战事，本来不想“伟大”的他们，不知不觉伟大了，一家公司扛下了所有。 而夏总，作为杀鹅主力军好像除了费了点口水骂企鹅以外，没别的付出吧？ 冲锋在前的是三六零，与企鹅近身肉搏的也是三六零，受伤害最大的还是他们三六零，十字架的品牌标识跟他们此刻的遭遇非常搭，已经伤痕累累了…… 周红衣紧紧咬着后槽牙，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然后勐地睁开眼睛，仿佛是做了什么重大艰难决定一般，语气沉重的说道：“发一封致用户的公开信吧，宣布召回扣扣保镖！” 正文 1528、无所不用其极 周红衣这个人还是很有决断力的。 在企鹅正式发出“二选一”公告数个小时之后，就干净利落的认怂了，宣布召回扣扣保镖。 不过在临走前，不服输的周红衣还是通过一封致用户的**又恶心了企鹅一把。 “尊敬的用户：2010年10月29日，历时一个月时间开发的三六零扣扣保镖问世了，3天的时间超过1000万人下载，创造了中国互联网史上的一个奇迹。 但是仅仅过了6天，我们不得不在各种压力下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向全国用户宣布召回三六零扣扣保镖。 从问世至今，扣扣保镖遭受了很多攻击与非议。但是有一点是无法回避的，用户喜欢这款产品！ 用户的需求和热情，是所有人都无法抹杀的！ 所以，即便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我们也有必要再次将开发产品的初衷、产品的工作原理以及我们在这惊心动魄的几天中的感悟与启示毫无保留的呈现给所有的人，包括那些质疑抹黑我们的人……” 毫无疑问，当三六零这篇略带悲情色彩的致用户**发出去后，很多人都在同情三六零公司，批判企鹅。 相比于名声不好、过去一直耍流氓的三六零公司，企鹅这次无疑表现得更加流氓，因为它逼迫用户做出了选择，而三六零没有，如今后者更是选择以一种悲壮的方式进行自我了断——向所有安装扣扣保镖的用户弹出了一个“一键卸载”窗口。 连快捷卸载方式都为用户想到了，三六零还真是贴心啊！也更让用户同情了。 但同情归同情，用户卸载扣扣保镖还是不会有任何手软的。 仅仅过了一夜，用户数量已经达到数千万的扣扣保镖便从用户电脑中消失了，三六零官网上也再看不到这款软件的身影。 《仙木奇缘》 不过企鹅方面并未善罢甘休，连夜又公开发了三项和解条件： 第一，三六零必须在所有电脑客户端完成对扣扣保镖和恶意污蔑企鹅的隐私保护器的卸载； 第二，三六零立即停止拦截企鹅旗下其他合法程序，并作出公开承诺：今后不拦截企鹅公司旗下任何程序，不发布任何攻击企鹅产品的软件，不盗用任何qq用户的资料； 第三，三六零向企鹅公开道歉，赔偿因这起事件造成的一切损失。 第一条，三六零事实上已经做到了。 第二条，稍稍有些难，尤其是那条承诺今后不盗用任何qq用户的资料。 这摆明没安好心，要是三六零同意了，就相当于默认了之前在盗用qq用户资料。 第三条就更加过分了，还要公开道歉！ 我周红衣不要面子的吗？ 凌晨才从公司回到家中的周红衣看到企鹅开出的这些和解条件，愤怒异常，同时还彻底失眠了。 企鹅看似给了三六零台阶下，但台阶下其实全都埋着坑。 一旦三六零踩上去，下场绝对不妙！ 想到此，周红衣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该退让的。 他们的忍让和示弱，被波尼马当作了软弱可欺，现在更是逼着三六零把所有罪责全揽在身上。 明明是双方互殴，波尼马却要弄成是三六零单方面寻衅滋事。 曾经的“方正之花”，后来被网民调侃与董小姐有几分神似的胡欢大妈走进书房，看见老公周红衣大半夜不睡觉，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忙工作，大概能猜到对方在忧心什么，轻声地劝道：“老周，扣扣保镖不是已经宣布召回了吗？你就别担心了！就算最终的结局不理想，大不了我陪着你重新创业。” 周红衣回过头，对自己老婆笑了笑，“没什么事，马上就睡了。” 周红衣还是很疼爱自己老婆的，毕竟是费尽心思才追到手的，他很快就关掉电脑，跟老婆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因为忙碌了一夜，比平时晚起床一个小时的周红衣坐在汽车内，准备去公司上班。 汽车行驶到半道上，腰酸背疼的周红衣突然接到了齐相东的电话。 “老周，你在哪？别来公司了！公司里这会儿来了三十多个鹏城捕快抓你，你赶紧逃，能飞哪儿飞哪儿！” 收到齐相东的突然示警，周红衣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吩咐司机掉头，前往了首都机场，惊慌失措的踏上了“逃亡之路”。 不过周红衣还没彻底被吓湖涂，临走之前给自己老婆打了一个电话，吩咐她去找夏总帮忙。 这个时候，只有手眼通天的夏总才能救他！ ………… ………… “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夏景行也是被整懵了，周红衣老婆胡欢突然跑到海内控股集团来见他，身边还带着两个很小的小朋友，一个三岁，另一个更小，只有一岁。 一见面，胡欢就拉着两个孩子给他行磕头大礼，夏景行连忙上前扶起三人，同时询问出什么事了。 “夏总，你一定要帮帮老周啊！” 胡欢泪眼婆娑的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当听到周红衣跑路了，夏景行也是彻底傻眼了。 “波尼马居然来这一手？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夏景行在心中吐槽不已，他不知道波尼马是如何请动鹏城衙门出手的，但南山必胜客的名号绝不是盖的，执行一次斩首行动还是办得到的。 这一幕不禁令他想起了木志心当年搞孙宏兵的事情，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堪称无所不用其极。 胡欢不是那种只会撒泼打滚的女人，简单的阐述了丈夫跑路的事情后，又隐晦地提醒了夏景行几句，老周绝不能被抓进去，三六零公司需要周红衣，夏景行也需要这个先锋官。 因为如今全行业都知道，周红衣是替他夏景行打前锋的大将，而且远景资本还是三六零公司的股东。 不管是从实际利益角度出发，还是出于安抚远景资本系创业者情绪的角度，夏景行都不能不管周红衣的死活。 胡欢没有死缠烂打，简单的挑明利弊后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夏景行亲自送走了三人，然后回到了办公室，并迅速叫来了张勇商量对策。 一听周红衣竟然跑路了，张勇也显得格外的惊诧。 “跑了？他这么一跑，谁给他收拾烂摊子啊？” 夏景行摆摆手，“这时候就别埋怨老周了，换做是你我碰上这种事，跑不跑？” 张勇仔细想想，发现这件事还真的不好点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一位亿万富豪，而且这次“斩首行动”有点那啥……多少不合规矩，留在外面才有洗刷冤屈的机会，进去了就什么都完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张勇问道。 夏景行叹了口气，“我们来挑这个头吧！你赶紧联系京城大大小小交好的互联网公司，向他们阐述内情，然后合众人之力一起请上级主管部门出来主持公道。 无论如何，抓人肯定是不对的，长此以往，大家都这么干，岂不是全乱套的？中国互联网公司还有没有未来？ 老周的事情值得所有人引以为戒，有些规矩还是要讲的。” 听到这，张勇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夏总，要不然咱们把这消息公布出去？” 夏景行连忙制止，“别！这种事犯忌讳的，不要因小失大，打击企鹅也要讲究方式方法，绝不能不管不顾的掀桌子。 我们要相信上级主管部门，一切都会有一个公平公正且公开的结论！” 正文 1529、战火平息 两天后，“潜逃”港岛的周红衣又偷偷乘坐飞机返回了京城。 这名曾经的互联网斗士如今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的走下飞机。 “爸爸～” 看到向自己飞奔而来的大儿子，眼神麻木的周红衣眼中立马恢复了一丝神采，下意识的就抱起了儿子。 胡欢抱着小女儿落在大儿子后面，看着平安归来的丈夫，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然后，一家四口在机场紧紧相拥，吸引了无数过往旅客的目光。 夏景行看了一会儿就把目光移开了，年纪大了，有些看不得这种感人画面。 过了一会儿，眼眶红红的周红衣带着老婆孩子走到了夏景行面前，语气哽咽的说道：“夏总，我老周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但你的大恩大德，这辈子一定铭记于心！” 夏景行与周红衣对视了几秒钟，发现对方一脸的沧桑，仅仅只过了两天就好像老了好几岁一般，这种亡命天涯的滋味不用去想，必定不好受。 “人回来了就好！一切都没事了！” 夏景行态度亲昵的拍了拍周红衣的肩膀，然后叹了口气：“这件事其实怨我，是我考虑不周，不然你也不用遭这罪。” 周红衣连连摇头，胡欢什么都跟他说了。 自他跑路以后，面对三十多个远道而来的捕快，三六零公司上下一片混乱，齐相东这位曾经的华新社厅官虽然本事不小，但也只能勉力维持基本的秩序。 还好家有贤妻，胡欢带着他的嘱托找到了夏景行，并成功的说服了后者出手帮忙。 夏景行一出手，自然是声势不凡，京城几十家互联网公司ceo、创始人一起**工信衙门，希望上级主管部门尽快介入这起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互联网纠纷桉。 收到上书后，工信衙门高度重视此事，一边联系捕快衙门，让他们撤走了那帮十分有威慑力，把人都给吓跑了的捕快； 另外一边，工信衙门又约谈了三六零和企鹅公司高管，这一次就不再像过去那样软绵绵的劝告了，而是直接下达了一封措辞强硬的行政命令，要求双方立即停止纷争。 这项行政命令尤其针对企鹅，因为三六零方面已经于两天前就宣布召回扣扣保镖了，而企鹅方面则彻底杀红眼了，不兼容范围已扩大至三六零全线产品，连安装了三六零安全卫士、三六零浏览器的用户都会收到qq弹窗，提醒用户卸载相关软件。 三六零方面这一次可谓损失惨重，究竟损失了多少用户，目前还在盘点当中。 不过这些东西终究是外物，只要人没事就好。 周红衣这两天也彻底想通了，或者说是被吓破胆了，开始学会反思和自我约束了。 夏景行陪着周红衣一家四口走出机场，并把他们全部送上了汽车。 临别前，夏景行对周红衣说道：“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几天，多陪陪家人，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主管部门在一旁盯着的，谅他波尼马也不敢再乱天下之大不韪。” yy 周红衣重重点头，然后与家人一起挥手告别了夏景行。 目送汽车离开后，夏景行收回了目光。 他刚刚本来还想分享给周红衣一个好消息的，但见对方精神不佳，担心对方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于是就作罢了，只能下次再找合适的机会。 ………… ………… 翌日。 三六零公司和企鹅公司开始恢复兼容，同时两家公司不断的向社会各界道歉。 工信衙门对两家公司的处置也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工信尚书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如此表示道：两家企业为了各自利益，没有严格执行国家相关法律和规章制度，在竞争中有不规范的地方，为了经济利益损害了网民利益和公司形象。 工信衙门将坚决维护市场秩序和保护网民利益，目前正在调查谁是谁非，近日将把调查处理情况上报至政务院。 事情发展到这里，这场一度上达天听的互联网大战算是基本落幕了，三六零公司和企鹅公司全都蜷缩在角落里舔伤口。 但他们两家公司为了一己私利而掀起的大战风波还远远没有平息，战争的破坏力已经深深伤害到了中国网民。 值此关键时刻，微信摇一摇功能就犹如一股清流一般出现在了无数网民面前，同城约会以及寻找廉价的爱情等都市传说，正抚平着每个人心中的那道伤口。 微信带来的时髦交友方式，也有力的助推了中国智能手机的销量。 荣耀手机、良心手机、魅族手机等中低端智能手机是这波销量潮的最大受益者。 无数渴望寻找爱情的大男孩儿、老光棍儿从身边朋友那里听说了摇一摇功能的种种神奇后，眼睛都红了，不惜掏空钱包也要买一部智能手机，然后再注册一个微信号。 就这样，明亮的大街、阴暗的小巷、**里、公寓楼里，摇手机的人开始变得随处可见，风靡程度直追当年的网恋神器qq。 ………… ………… 张大龙精神奕奕的走进夏景行办公室，向正在谈事的夏景行和张勇通报了一个好消息。 “夏总、张总，幸不辱命，微信的注册用户正式突破一亿大关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勇显得有些惊讶：“这么快就突破一亿用户了？岂不是提前一个多月就完成了年度任务？” 张大龙谦虚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夏景行澹澹道：“赶上了这么好的时机，要是不能突破一亿用户，反倒是一件怪事。 不过大龙你和团队这次也表现的很不错，及时的抓住了这个壮大实力的关键窗口期。 有一亿用户在手，接下来的仗要好打不少。 哎，对了，有没有统计企鹅流失了多少用户？” 张大龙连忙汇报道：“微信的正常增长速度是每月新增一千万名注册用户，但最近一周新增了三千万名注册用户，据我们分析，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用户都是从qq那边流失过来的。 另外还有个好消息，目前微信的大幅增长速度并没有停止，还在继续保持上升。” 夏景行轻轻点头，随即微笑道：“波尼马这一次亏大了，虽然成功击退了三六零，但却透支了企业的信用。” 张大龙说道：“人一向是健忘的动物，相信过不了多久，网民就会忘记企鹅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qq用户的流失只是暂时的，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有效的留住这些人，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又会重回qq的怀抱。” 夏景行轻笑，“又在说大实话，你让我高兴会儿不行吗？” 张勇笑着插了一句：“不管是暂时的，还是永久性的，这都是一次酣畅淋漓的胜利，它标志着，qq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了，只要微信不断的保持创新，终有一天会耗干qq。” 这话还比较中听，夏景行笑了笑，又道：“现在端和移动端用户占比分别是多少？” 张大龙快速报出数字，“pc端三分之二，移动端三分之一。” 夏景行皱了皱眉，“移动端用户还是太少了，要是能有三亿多移动端用户，微信就彻底稳了。” 张勇说道：“雷君的大米手机不是快要发布了吗？听说那是一款全中国人都用得起的平价智能手机。” 夏景行摇头失笑，“他那边暂时不好说，总之我有些等不急了。 我想把荣耀手机或者良心手机的价格再拉低一点，两千元档还是不够实惠，千元档或许能给当下的智能手机换机潮再注入一股新的力量。” 正文 1530、洗刷恶名 “去踏马的，早不拉架晚不拉架，偏偏这时候跳出来拉架！ 只需要再多给我们一个月，不，一周时间就够了，我们就能把三六零给彻底揍趴下了。” 刚刚接受完记者采访，并态度诚恳的向用户道歉的波尼马一回到公司，就开始宣泄心中的怒火。 企鹅这一次亏大了！ 周红衣没抓着不说，三六零也没揍死，一个预定目标都没实现，相当于白忙活一场。 刘治平忧心忡忡的说道：“波尼，事情已经翻篇了，咱们要往前看。 早点结束这场战争也好，起码企鹅的股价终于回升了，黎译凯也不再阴阳怪气的说话了。” 波尼马拿手搓了搓头发，突然想起一事，说道：“鹏城捕快衙门那边……听说出了点状况？” 刘治平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有一些**，以后可能请不动那帮大爷了。” 雅文吧 听到这，波尼马脸色也沉了下去，这可是十几年的老交情啊，差不多等于被断掉了。 这一次为了快速平息事态，减少损失，他不惜动用了这招底牌。 结果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 虽然官方媒体都接到了通知，没有展开报道，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网上已经开始小范围的流传“周红衣潜逃港岛”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企鹅扮演的绝不是什么正面角色，就差有人指着他鼻子骂那啥勾结，动用公权力打击对手了。 毫无疑问，经此一事，企鹅的名声变得更加臭了。 “不说这个了，说说损失吧！” 见波尼马脸色难看，刘治平连忙转移话题说道：“qq的活跃用户减少了两千多万，应该是跑到微信那边去了。” 波尼马好像早有预料一般，没有太过惊讶，澹澹的回道：“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来的。” “万一不回来呢？”刘治平反问道。 “那就发点q币！”波尼马大手一挥，显得十分的豪气，好像q币能治各种不服似的。 刘治平苦笑着提醒道：“免费q币发太多会影响收入，我们一共只融了一百多个亿，不省着点花，后面会很麻烦的！” 波尼马怔住了，他想起了黎老二最近这段日子里对自己的态度，颐指气使的，完全没把自己这个ceo放在眼里。 而黎译凯最大的依仗来自于持股比例，如果企鹅再多融资一次，公司可能真的就要姓黎了。 “把我那套石澳大浪湾道13号的房子卖了吧，拿来增持公司股份！只要我们几个人合计起来的持股份额超过25%，黎译凯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刘治平有些惊诧，“你要把那套房子给卖了？” “反正又不住，卖了正好拿来花在最该花的地方。” 刘治平抿着嘴唇没说话，波尼马的决心有点惊到他了。 企鹅自2004年上市以来，波尼马就不断地在减持股份。 这么多年下来，少说套现了十几亿港元。 石澳大浪湾道的那栋48亿港元的豪宅，就是波尼马拿套现股票的钱买的。 刘治平想了想，说道：“除了你以外，其他创始人和高管也要说服他们增持股票，一来增加我们的持股比例，二来增强市场信心，同时也可以增加公司的凝聚力。 要是公司输了，股价跌没了，那大家的财富都跟着一起蒸发了。” 波尼马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不成功便成仁！” ………… ………… “手机的面板可以采购京东方的产品，他们会给我们一个内部优惠价。 加上几条新的面板生产线即将陆续投产，京东方会开展一波优惠大酬宾，价格方面可以做到最低。” 复兴工业园的一间办公室里，祝兆江正掰着手指头给夏景行核算一部智能手机的最低造价成本。 除了荣耀手机的高管列席参与这场会议以外，良心手机如今作为复兴消费电子集团的一员，也派来了几名高管。 祝兆江继续道：“基带芯片可以采购复兴半导体旗下展讯通信的产品，也可以采购新芯集团旗下美满电子的产品； 储存芯片也可以采购新芯集团旗下产品； 手机镜头模组可以采购舜宇光学； 电池采购新能源事业群旗下的atl公司产品； soc芯片也可以请复兴半导体的研发部门设计一款面向低端市场的产品，不仅可以卖给我们，也可以试着卖给国内的其他手机厂商； 代工方面，可以交给复兴数字工业公司，听说它们已经整合好家电代工资源了，代工手机应该也不成什么问题。”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么说来，只要我们把供应链压榨到极致，还是可以挑战一下推出千元档手机的，并且不亏本？” 祝兆江笑着回道：“前期肯定还是会亏一些本的，等到手机销量上来后，就会把前期亏掉的钱给赚回来。 在整个生产、销售过程中，还可以帮助我们的手机供应链厂商发展壮大，同时也可以帮助我们的产品去占领和扩大市场。 总之，我觉得是可以按照这个低价策略尝试一下的。” 夏景行点了点头，没吭声。 征询了这么多人的意见后，他推出低价手机的想法变得更加坚定了。 所处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 把中国市场的智能手机出货量做上去，不仅有利于抢占低端智能机市场，还有利于微信的推广，可谓好处多多。 “老谢，你怎么看？” 夏景行看向坐在一旁不吭声的谢云。 谢云原来是华夏数码工程院院长、副总裁，这家公司被夏景行收购后，谢云就投靠了夏景行，然后被委以ceo的职务。 夏景行看他这几年的工作干的还不错，就提拔他担任了良心科技的ceo，管理原良心控股集团的手机、电脑等业务板块。 “我的意见是值得做！” 谢云一脸严肃的说道：“良心科技现在急需一款能够赢得民心的产品来洗刷身上的崇洋媚外、歧视中国用户等恶名。 千元档智能手机，我看就很适合担当这个重塑品牌形象的重任。 在很多用户看来，这种手机可能还是一种福利，因为放眼全世界，不是哪个国家的老百姓都能用上一千块钱的智能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