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到了系统,我就是不用》 正文 楔子 鸿蒙宇宙。 天生四溟。 四溟分六界: 仙、神、人、妖、魔、鬼。 其中。 仙神人三界得天地正统,为正修; 妖鬼两界瞒天地大道而修,为逆修; 魔界修士随心所欲快意恩仇,为执修! 除此之外。 还有一类修士。 他们依靠一种叫系统的方式修行,最后被系统操纵,沦为提线木偶,世人称他们为... 邪修! ... 魔界,邙邱道统,天外天。 天外天,是魔界明面上当之无愧的霸主。 五万年前,天外天的第一天主一个人一把剑,杀到半个魔界胆寒,从此令群魔臣服。 按理说,一个势力处于巅峰久了,总有走下坡路的时候; 再加之第一天主一生四处征战,也没有繁衍后代的想法... 渐渐的,便有人开始传言:说天外天后继无人,只能巅峰第一天主一个时代。 可这个传言在十八年前... 不攻自破! 那一年,魔界,下了一场血雨! 那一年,抬头,便是万里血海! 那一年,低头,便是遍地尸山! 那一年,睁眼,便是刀光剑影! 好像这百亿里魔界,千亿名魔修,在用自己的鲜血,迎接那个男婴的到来: 天外天大长老的子嗣——李长生! 李长生出生那天,八百丘尼退千里,漫天菩萨皆低眉,西方佛陀俱闭目。 天外天的上方,盘旋起一煞血云。 眼尖的修士隐约瞧见,那朵煞云中...还有只酷似狐狸的虚影! 伴随着一声啼哭。 男婴在万众瞩目下,呱呱坠地。 异相尽数消失。 天外天摆宴三月,大宴天下。 宴上,天外天的第一天主,亲自将象征着天主的玉佩,戴在了李长生的脖子上。 这预示着... 李长生,就是天外天的下一任天主! 这个刚刚出生的少年,出道即巅峰! 时间匆匆一晃。 再转眼,已是十八年后。 今天,天外天是第一天主坐化的日子,同时,也是天外天长生天主的即位大典。 而就在这一天... 那位本该在这一天享受生命中最高光时刻的少年,却遭受了世间最痛彻心扉的离合: 天外天太上长老叛变,父母全部被杀,九族株连! 一夜之间。 李长生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天主,沦为丧家之犬,经历世间大喜,再到大悲。 众人不禁深叹一句:造化弄人! 但,也只是叹息。 在魔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死去。 死了,便只是死了而已。 这就是魔修的世界。 失败者,注定被人遗忘! 正文 第1章 爷需要你个破系统吗? 魔界和仙界的交接点,天外天千里开外的乱葬岗内,仙修、魔修的尸体林立,骸骨堆积如山,有一少年仓皇奔跑。 看那少年: 一袭白衣胜雪,冷意盎然; 外披黑裘如墨,端庄厚重; 不浓不淡的剑眉下,薄情的眼眸掺杂潺潺春水,令满堂少女怀春; 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咄咄逼人的凶煞之光; 眉心处,一朵五色莲纹甚是耀眼,嘴角微勾起时,显尽少年风流; 一头如墨黑发,拿一根暗金色流离带捆扎着垂在肩头,潇洒自如。 尽管此刻身陷囫囵,但这,仍改不了少年那与生俱来的钟灵之气。 他,即是不久前遭逢大变的长生天主,李长生! “呱!呱!呱!” 枯败的树木枝头,不时有乌鸦鸣叫,宛如来自幽冥深处的葬歌。 阴风吹过,带来阵阵鬼哭狼嚎,空气中充斥着尸体腐臭的味道。 那少年靠在一座没有名字的坟头,大口喘着粗气,眼眶微红。 四寂无人时,悲伤开始在他心头蔓延,随之而来的,还有对未来的迷惘。 “父亲死了,宗门被奸人占据,如今的我还能去往何方呢?” “天外天门徒遍布魔界,我能不能在他们的追杀下活下来?” “父亲...” ...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就算他的心智再如何过人,天赋再如何异禀,也难在天外天的追杀下活下来啊。 “难道,我这一生,就这样完了么?” 李长生淋着雨,双目无声的喃道。 绝望、不甘、愤恨... 无数阴暗的情绪,填充着少年的心房。 他的泪,成了血! 血泪滑过脸颊,留下道道醒目血痕,少年却对此,不闻不问。 忽然... 少年耳畔响起了一道机械的声音: 【叮!】 【宿主经历大喜大悲,成功解锁复仇者系统!】 【请宿主选择是否绑定系统。】 【一:绑定。】 【二:拒绝。】 冰冷僵硬的声音,在李长生识海回荡。 李长生微微一愣,问道: “你是什么东西?” 声音没有回答,重复着之前的问题: 【请宿主选择是否绑定系统。】 系统? 少年眉头紧锁。 他乍然想起,魔界曾经的一个传说: 据说当你走投无路时,就会有一个自称系统的角色出现。 它是魔界某位站在巅峰的幕后巨头,用来炼制傀儡的工具。 它会诱导你做一笔交易,带你走出眼下的绝境,并达成你的心愿。 但代价... 是你的灵魂! 如果你签订了这份协议,就代表你欠了这位魔界巨擎的因果。 当完成了你许下的心愿后,你就会变成那位魔界巨擎的奴仆! “呵,爷即便走投无路,亦不会与人为奴为仆!” 李长生坚定的自语一句,识海中传出驱逐的意志,道: “拒绝!” 【恭喜...】 系统刚开口,声音戛然而止。 一阵沉默。 显然,少年的答复出乎它的预料。 良久,系统又一次问道: 【请宿主再次确认,绑定或拒绝。】 “拒绝,滚!” 李长生毫不客气的回击道: “爷天生镇世魔体,需要你个破系统?” 【宿主,检测到三道能量波动靠近!】 被少年大骂一通,系统却没动气,仿佛它真的就是个传递指令的工具一样: 【请宿主绑定系统,否则,宿主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将死在三位杀手手下!】 “我去你N的,咒小爷啊?” 或许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李长生说话的态度愈发嚣张。 其眉心处,五色莲纹魔光大作,竟将系统剥离处识海,拼命一丢: “给小爷有多远,滚多远!” 唰。 几乎是李长生掷出系统的刹那,三名天外天的杀手杀到。 溯。 风,止了。 四人遥遥相望,无声、无言。 “长生公子,久仰大名。” 半晌后。 中间的那名杀手,向前跨出,朝李长生拱了拱手,喜怒无形的开口,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望公子,下了那九幽黄泉,勿怪我等。” “嗯,我明白。” 李长生平静的点点头,取出把绣着只九尾天狐的折扇,摊开轻摇,道: “动手吧,死在三位化神同道手下,也算小爷死的体面了!” “谢,长生公子!” 三位杀手齐齐朝李长生深鞠一躬。 抛开敌对身份不提,他们对这位年纪轻轻却胆识无双的少年还是很钦佩的。 只可惜,天妒英才啊! 唉。 于心底悠悠长叹一声,三名杀手敛起了心中同情,手中森然的魔气酝酿。 有的事,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下辈子若相遇,我等...给你赔罪!” 言罢,三名杀手拔地而起,手中红光传递于长剑之上,杀向少年! “别了,魔界。” 李长生轻颤着闭上双眼。 这一刻。 他释然了。 成王败寇,这是魔界的生存法则。 只是... 有点遗憾罢了。 “父亲...您的仇,孩儿报不了了。” 杀机,愈近。 凌厉的剑意、血煞的魔气,划破了少年的脸庞。 十米、九米、八米... 杀手的剑已至少年鼻尖。 可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 时光,豁然定格! “嗯?” 李长生疑惑的微睁开眼,居然瞧见那三位化神期巅峰的杀手脸上... 遍布惊骇之色! 他们,看到了什么? “咔嚓、咔嚓、咔嚓。” 不等李长生多想,三名杀手的脸上,同时裂开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 “咔嚓、咔嚓、咔嚓。” 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由他们的天灵盖,不停的向身躯扩散。 终于... “砰!” 三名不可一世的化神期杀手,爆成血雾! 血雾中。 李长生眯着眼,看就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钻进少年的鼻腔。 是她...救了我吗? 天地,风起云涌。 吹散了血雾,露出了雾中女子的真容。 少年,看呆了: 紫宝石般的一双紫眸若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一叶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 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 素腰一束,不盈一握,一对均匀温润的玉足裸露着,如两朵并蒂金莲。 “好美!” 李长生不由自主的惊呼道。 遇到这个女人之前,他很难想象有人能把妩媚和高贵,这两个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词结合于一身。 听到男人称赞。 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的笑意,如波斯猫般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轻缓地抬起那高傲的头颅,仿佛从漫长的沉睡中刚醒来,开口,道: “跟我走吧。” 李长生没有迟疑,没有戒备,小跑到女子身旁,毫无顾及的抓起她那双,还在滴着三名杀手鲜血的玉手,问道: “去哪儿?” “我带你去修行。” 就像少年只是做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被少年碰到了那双几千年来没人碰过的玉手时,女子非但没有甩开少年,反而主动与少年十指相扣,道: “以后你叫我...师傅。” “好。” 李长生轻轻应了声,跟着女子,缓缓向夕阳下走去。 走向光明! 落日的余晖映照着二人。 夕阳下。 这一男一女,仿佛是那金风与玉露,仅相逢,便已胜却了人间无数! “师傅,我们是不是认识啊?” “认识。” “那你真名叫什么呀?” “琼霄。” “唔,没有印象。” “你不需要有印象,你只要记着,师傅不会离开你,不会背叛你,就行了。” “哦。” “对了,师傅还有个小名。” “小名?” “嗯,叫鸢尾,这个名字,只有你能叫。” “哦。” ... 琼霄帝女。 帝号平天。 平,妖界的天。 哦对了,她还有一个身份: 那故去已久的长生大帝的... 小媳妇儿兼小丫鬟! 正文 第2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长生被琼霄带去了仙界。 而那个被李长生丢弃的系统...却落到了天外天太上长老的手上! 【叮。】 【恭喜宿主解锁魔族威望系统。】 【请问是否绑定。】 天外天的天主大殿内,今早刚搬过来的太上长老东方如意坐在首座,识海里回荡着系统机械式的问话。 他跟李长生不同。 他有野心,他的野心很大。 他知道,天外天再强,不过是明面上盘踞魔界的势力,幕后比天外天强大的存在,不知几何。 他的不想跟第一天主一样,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走出魔界,他想... 一统六界! 所以... “绑定!” 东方如意想也没想的答道。 哪怕他晓得,绑定系统最后会落得何等惨淡的结局,但他受不了欲望的蛊惑: 搏一搏! 万一成功了呢? 成功了,你就是六界的王! 整个六道轮回都会记得你的名字! 东方如意,这四个字,会被刻在魔族的族碑上,生生世世,流传不息! 帝王霸业的诱惑,没有男人挡得住。 【恭喜宿主已绑定魔族威望系统。】 【恭喜宿主解锁第一项任务。】 【任务内容:前往仙界杀死李长生。】 【任务奖励:仙境功法一本。】 绑定了系统,东方如意也接到了系统的第一个任务。 任务的奖励倒是丰厚,可这任务的内容却使他一惊。 “李长生没死?怎么可能?” 东方如意立即联系上系统,问道: “我派出了三位化神巅峰的杀手啊,他才化神初期,怎么可能跑的掉?” 【叮。】 【由于宿主暂且权限不足,系统只能告诉宿主,有位大能救了李长生。】 有人救了他? 天外天的太上长老,哦不,现在应该叫他东方天主了。 东方天主如鹰狼般的眼眸细眯,看着空荡荡的天主殿,喃道: “真是福大命大啊,不愧是天降魔子。” 【宿主,系统建议,为免夜长梦多,您应该亲自出马前去抓捕李长生。】 “我亲自出马?” 轻蔑一笑,东方如意袖袍一挥,霸气绝伦的说道: “小小的一个化神修士,有什么资格让本座出马?” 瞧着东方如意自大的模样,系统赶忙劝诫道: 【宿主,杀鸡得用宰牛刀,李长生有护道者保护,一般修士只会有去无回。】 【根据斗气大陆的系统反馈,他那里的反派就是太轻敌,才被主角反杀的。】 “那是因为他们是反派!” 东方如意撑着左脸,靠在椅子上,不经意释放出一缕修为,平缓说道: “我东方如意乃是天外天的天主,民心所向,天命加身,岂会败?” “这次被他跑了,只是他运气好,我就不信那个强者能一直跟着他!” 【宿主...】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自有分寸。” 太上长老打断了系统的话,开口间,梅开三朵,声音传出三千里: “战魔族族长、魅魔族族长、魇魔族族长听令。” 话落。 不消三息。 便有一壮汉,一美妇,一团黑雾进到大殿内,对着东方如意跪拜,道: “战天。” “魅晨。” “梦魇。” “拜见天主!” 三人声音清脆嘹亮,中气十足,俨然有化神大圆满的修为。 “嗯,平身。” 坐在高出几人好几个头的首位,东方如意俯视下方三人,淡淡说道: “你们乔装打扮一下,去趟仙界,把李长生杀了,带尸体回来见我。” “是,天主。” 闻言。 壮汉和黑雾立即躬身称令。 不过那魅晨族长,却是脸色微变,怔了好一会,才低头领命。 “是,天主大人。” “退下吧。” 东方如意把魅晨的神态收入眼底,眸中精光一闪,打量着她的娇躯,邪笑道: “魅晨,你留下。” 魅晨浑身一颤,似乎已经了预见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但那又怎样: 她只是个化神修士,哪敢反抗高高在上的天主大人呐。 “遵命,天主。” 小声应了一嘴,魅晨站到一旁。 “我等告退。” 战天和梦魇也不傻,哪能猜不出东方如意打的什么鬼主意? 告了声罪,二人便匆匆退出大殿,替东方如意关好殿门。 可怜那魅晨呐。 没有实力的女魔修生得漂亮,就是一种罪过! ... 东天仙界。 最偏僻、蛮荒的一座大山上。 山,名曰道庭山。 过去这里也算是处风景秀丽的仙境,无数异种、仙禽栖息于此。 然。 五万年前。 天外天,第一天主发动的那一场仙魔两族大战,把这里打的千疮百孔,残破不堪。 现在。 除了一些修为高到离谱的荒兽,道庭山唯二的活物,就只有那两位在山中疾驰的男女了。 “吼!” 树木高耸的山林间,乍现惊天兽吼。 一只高达百丈的荒兽,正追杀着一位遍体鳞伤的少年。 少年遍体鳞伤,东青一块,西紫一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特别是他胸前那道醒目的伤疤,足足有三十厘米之长,不停淌着鲜血。 这位狼狈的少年,便是被琼霄带到仙界来的李长生! 相较于李长生的狼狈,紧随其后的琼霄就优雅大气的多了。 她一边观察着后方荒兽的距离,一边对少年提醒道: “快,再快点,还不够快!” “你是没吃饭吗?” “你这个速度,怎么修练为师的功法?” ... 合着您老人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拼尽全力穿梭于山林间的李长生,压根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只能在心里抱怨道: 我才化神初期,你让我去招惹化神巅峰的荒兽... 师傅啊,您真不是天外天派来折磨我的卧底吗? “吼!” 想着想着。 兽吼声愈发震耳。 李长生都不敢回头看。 他能做的,只有抛开杂念,把最后一丝魔气灌进双腿,再与荒兽拉开一分距离... “小爷总有一天要把你这该死的荒兽剥皮吃肉!!!” “吼!” 荒兽通灵,听得懂人话,李长生这番类似挑衅的话,又一次激怒了他: “蝼蚁,找死!” 那头荒兽大吼一声,也加快了速度。 “小爷不跑了,让他吃了得了!” 感受到荒兽兽息近在咫尺,李长生竟突然收起魔气,坠到地上,像个无赖泼皮似的,打起滚来: “啊啊啊,师傅不要管我,让我被这孽畜吃了吧,我跑不动了!” “诶,你!” 半空中的琼霄看着耍无赖的少年,紫眸中尽是无奈和宠溺: “好啦好啦,今天就到这儿吧。” 她妖气一放,吓走荒兽,降到地上,蹲在李长生跟前,道: “怕了你了啦,回家,我给你搓澡。” “真的?” 李长生眼前一亮,灵魂疲乏和伤口疼痛顿时一扫而空,盯着琼霄的玉手,喃道: “啧啧,美人师傅给徒弟搓澡,徒弟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少贫嘴!就知道偷懒!哼!” 琼霄嘴上虽然埋怨着,双手却无视李长生身上的灰尘,将他背上自己那堪称人间极品的身段,道: “搂着,别乱动!” “得嘞,师傅。” 少年笑的灿烂,一把抱住琼霄令四溟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躯体,调戏道: “师傅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我是明恋好吗?” “诶不对啊,师傅不应该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嗯,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吧。” “我说的是,师傅我是癞蛤蟆,想吃徒弟你这块天鹅肉!” 正文 第3章 徒儿,要努力成仙哦! 师徒二人,回到了琼霄用妖法造出的豪华屋舍中。 不对,这地方已经不能用屋舍两字形容了: 白玉铺成的地。 檀香木雕的檐。 青瓦贴成的窗 黄金堆砌的墙… 白玉楼高,广寒宫阙,暮云如幛褰开; 银河一派,流出碧天来。 无数星躔玉李,冰轮动、光满楼台; 登临处,全胜瀛海,弱水浸蓬莱。 凤凰展翅难飞,仙人一瞥亦徘徊! “师傅...” 连琼霄背上,那位自认锦衣玉食到大的长生天主,看到这建筑都瞠目结舌: “你好大的手笔啊,啥时候变出来的?” “就刚刚啊,这不是师傅变出来的,这是师傅在妖界的行宫。” 琼霄女帝一边开着宫殿的大门,一边向背上的少年说道: “本来想带你继续住山洞,让你吃吃苦好奋发图强的。” “后来想想,我琼霄的男...徒弟,怎么能吃这疾苦呢?” “是乎,师傅就用法力把这宫殿从妖界搬了来给你住。” 妙啊。 到底是咱亲师傅! 嘿嘿一笑,李长生双手肆意的占着琼霄的便宜,嘴上还不忘调侃道: “好师傅,你对徒儿可真是太好了,徒儿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 “毛病。” 那女帝,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把李长生放到松软的床塌上,碎道: “你小子早点成仙,就是对师傅最好的报答了。” “你干嘛老想让我成仙啊师傅。” 李长生纳闷的问道。 从相遇到仙界,他在琼霄口中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徒儿,你要早日成仙呐! 这让李长生很是不解: 我成仙能对你起到什么帮助吗? 你堂堂仙帝,一只手就能拍死仙人吧? 琼霄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柔媚的斜了李长生一眼,兀自进了浴室。 可李长生却像不懂人情世故似的,还不依不饶的问道: “到底是为啥啊?” “师傅你不说我就不修炼了!” “你告诉我嘛师傅~” ... 大概是被李长生问烦了,那琼霄忽化作道紫光冲出,一把将李长生摁在墙上。 “轰!” 黄金做的墙壁,硬是被砸出了个大洞。 李长生半个身子陷进了墙里,看着跟自己鼻尖对鼻尖的美艳天狐,心里没了底: 不会...不会惹师傅不高兴了吧? 谁知。 两人对视片刻,琼霄却松开李长生,精致的俏丽蹭的通红,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跺了跺玉足,恼道: “为师想折腾你,你化神期的修为,禁不住为师折腾,行了吧?满意了吧!” 说完,琼霄一溜烟的跑进浴室,留李长生一人呆呆的嵌在墙里,傻了眼。 我靠!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师傅? 脑子里每天想的是“折腾”徒弟? 这也太...太... 太让人欲罢不能了吧! 李长生摇头轻笑,笑过后,却复杂的看向浴室,失神的喃道: “师傅,不知为什么,每次看见你的脸我都会心痛。” “你说我们认识,是徒儿上一世欠了你什么因果吗?” “嘟囔什么呢?水烧好了,快进来。” 此时,琼霄如铃悦耳的声音传来,李长生回过了神。 “没事,师傅。” 深吸一口气,李长生露出个微笑,挣开墙檐,翻身下床,冲着浴室喊道: “我的美人儿师傅,徒儿来了~” 纵然上一世的是孽缘。 师傅,这一世,你将是徒儿的全世界! ... 浴室内。 水汽腾腾,似仙境,似天宫。 琼霄女帝凹凸有致的锦绣身段,在朦胧中若隐若现,宛如梦中情人。 她扭着腰,褪着外衣,每一次抬腿,都把诱惑二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再加上室内水雾缭绕,那种欲拒还迎的神秘感,李长生...邪火大动! “扑通。” 落水声起。 雾前的李长生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琼霄那边薄的不能再薄的宫衣,该是被水打湿,贴在身上了吧? “傻站着干嘛?进来啊。” 水雾中,琼霄搭着木桶的边缘,朝李长生勾了勾手指,笑道: “我的小徒儿,不会是怕了吧?” 怕? 呵! 小爷怕你一个女人? 冷笑一声,李长生挫着手,呼吸沉重,一点一点,缓缓靠近木桶,嘴里轻念: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清心寡欲!” “你一个魔修,求佛祖保佑?” 看着战战兢兢的李长生,琼霄“哗”的从木桶站起,一抬手,一团妖气直接把李长生拉到跟前,笑眯眯的说道: “徒儿,别怕嘛,你成仙之前,为师不会吃了你的!” 嘶。 直到这一刻,李长生才看清,琼霄...竟是块清香软玉的状态! “师傅,你...” “嘘。” 琼霄的红唇印在李长生的侧脸,一根玉指堵住了李长生的嘴巴,道: “今天只洗澡,不干别的。” “好吧。” 李长生乖乖走进木桶,背对琼霄。 虽然他的第六感告诉他,琼霄不会拒绝他提的任何要求,但他不想强迫琼霄。 “是不是不开心了?” 琼霄犹如一条美人鱼,游曳在李长生的周围,娴熟的擦拭着他伤痕累累的身躯: “想要?” “没有。” 嗅着女子体香,肌肤品味着那双细腻的玉手和丰腴的红玉,少年突兀问道: “你手法怎得如此熟练?” “我以前天天伺候你洗澡的。” 琼霄摩挲着李长生的胸膛,眼神略微迷离,潺潺说道: “你大概不记得了,以前我是你的丫鬟,你的衣食住行,都是我操办的。” “丫鬟?” 李长生一愣: “你居然只是我的丫鬟?” “是啊,那会你的女人可多了。” 琼霄轻轻浅笑,环着少年的腰,呓语道: “想不起来也好,至少这会儿,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没人跟我抢,现在我有机会把自己给你,以前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师傅...” “还叫师傅?” 琼霄依偎着李长生的怀抱,眨着那双明媚的紫眸,问道: “不想我喊你少爷吗?” “暂时还不想。” 李长生耸了耸肩,捏着琼霄的下巴,款款一吻,道: “觉得喊师傅有意思些。” “坏蛋。” 女帝娇羞的锤了锤少年的胸口,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了些: “你喜欢就好,随你,我听你的。” 少年搂着琼霄那被仙人都视作禁区的小蛮腰,深情道: “差不多了,师傅,该歇息了。” “你还不能歇息。” “嗯?” 李长生不明所以。 这都大晚上了,不会还要训练吧? “有几个魔界的人来了,估计是来追杀你的。” 琼霄伸了个懒腰,起身,取过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回眸一笑,倾国倾城: “去把他们解决了,师傅先替你将被窝儿给捂热了。” “好嘛。” 李长生意犹未尽的扫了眼琼霄光秃秃的黑暗,离开木桶,叹道: “唉,小爷真是个劳累的命!” 正文 第4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在琼霄娇嫩小手的伺候下,李长生被迫穿上了一身暗紫色的龙袍。 这龙袍: 前绣三千魔神、三皇五帝、十殿阎罗,寓意诸天圣贤,尽加吾身,万法不侵! 后绣日月星辰、上古禁区、紫气东来,寓意海纳百川,四海升平,众望所归! 龙袍是霸气的很,但... “师傅,我穿这个,怎么跟人打架啊?” 李长生哭丧着脸问道。 哪有让人穿龙袍打架的? “怎么不能打?” 琼霄剐了眼少年,满嘴理直气壮说道: “当年你每每出征,穿的都是这件,我还舍不得给你呢!” “我警告你啊,你要把龙袍打破了,明天加一倍训练量!” 李长生瞪大眼珠,死盯着琼霄: “师傅,你找茬儿是不?” “找茬你能咋地?” 琼霄嘁了一声,轻轻舞动纤长玉指,拎起李长生往外一丢: “加油吧,小徒弟,打赢了有奖励!” 砰。 被砸到殿外的少年,掀起尘土飞扬,呛的直咳嗽: “咳...咳...” 他怒气冲冲的爬起,想冲回宫殿找琼霄女帝理论: “有你这么当丫鬟的嘛!” 然... 得到的却是琼霄竭力憋着笑的回答: “少爷那会儿可说过了,奴婢如今是少爷的师傅,师傅丢徒弟,不行吗?” “不是,你...” 咚。 一声巨响。 懒得跟李长生拌嘴的琼霄女帝直接将行宫大门一关,把李长生还想说的话,给拦在了门外。 “我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李长生哭笑不得的自语道。 好好的楚楚可人儿的小丫鬟,硬是给他整成了凶巴巴的师傅,天下哪有这么傻的少爷? “唉,自己挑的,认咯。” 短叹口气,李长生目光缓缓凌厉,一道精光爆闪,滔天魔威骤现: “都出来吧,别藏了。” 哗。 风,吹动少年的墨发。 前方的密林沙沙作响,似有人影晃动,像阴影中的毒蛇,隐而不发。 “怎么,要爷请你们出来吗?” 李长生手指翻转,眉心莲纹亮起黑芒,那丛林间,竟猛然火光大作! “蓬、蓬、蓬。” 幽黑的火焰,灼烧着密林,却未曾烧毁一颗树木,反而让树木上,结起层层冰霜。 明明是火焰,却带着使人如堕冰窖的刺骨凉意,这魔子,还真有几分诡异。 “不愧是长生公子,好手段!” 音落。 林间黑火自动开道,两男一女三道身影毫发无伤的从黑火走出。 月光倾泻,照出三人的模样,李长生瞳孔一缩,随后... 蓬。 黑火更甚。 周身黑火燎绕的李长生,宛如一位来自深渊的火焰魔神。 双脚离地,悬浮半空,瞰视着三人中的魅晨,紧锁着眉,喃道: “战天,梦魇来杀我,我不奇怪,只是我没想到,魅晨你也来了。” “对不起。” 听出少年呢喃中夹杂的不敢相信,魅晨羞愧的低下了脑袋,心尖儿一颤,小声道: “太上长老要我杀你,我不杀了你我就得死,我不想死...” “你跟一个死人废话什么?” 一旁的战天看着两人冤家卿我的姿态,顿时有些不满,拔出腰间鬼头大刀,嚷道: “赶紧杀了他回去跟大长老复命,否则夜长梦多出了差错,你我都担当不起。” “好像你们觉得吃定我了啊?” 浪费了点时间在伤感上,李长生自嘲的摇了摇头,平静的伸出只手,道: “也罢,让你们几只蝼蚁看看,什么叫镇世魔体吧。” 嗡! 少年话语刚毕,气势轰然炸开。 引天降甘露,雷劫滚滚。 一座高耸入云端的魔神虚影,在其背后闪着血红的光辉。 林间少年,背过一只手,魔山上,九幽魔气垂落,丝丝缕缕,浩浩荡荡。 “知道,什么叫魔吗?” 李长生悠悠开口,声音无情空灵,湮灭世间人性,双瞳漆黑,墨发飘飘。 这一瞬间,三人竟升起种错觉: 抛开这个少年,还有人配称魔修吗? “天要下雨,仙人打伞,鬼神躲雨,而为魔者,便是要天...不准下雨。” 少年弯下了腰,蹲下了身,面对被自己惊到的三魔,摆出进攻的姿态,又道: “汝等,卑躬屈膝徒,无资格称魔,此地真魔,唯吾长生尔。” “吾要天不下雨,天便不准下雨,吾要诸君死,诸君...只能一死!” 咻。 刹那间。 雨水滞留半空,后...席卷倒流回天! 李长生亦径直冲向战天。 “镇魔!” 少年于半空抬手,握拳,拳上燃起熊熊黑焰,这次,火焰是炙热的! 那一拳,带着燃烧万物的意志,令空间隐隐颤动,狠狠撞向战天。 不可敌!不可敌! 拳头越来越近,战天面色蜡黄,想抽身退避,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这一拳,封锁了他的空间! 怎么可能? 他才化神初期啊! 战天很想质问李长生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没机会了。 “死!” 少年一声大喝,拳头结结实实的砸上了战天的魔躯。 轰。 战天被砸飞百米远,吐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俱损!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肉体上的伤,可以治愈,可那战天见都没见过的黑色火焰,灼烧的是他的魂魄! “啊!” 那尊魔王,发出尖锐的惨叫,抱着脑袋在林间乱撞。 他想扑灭这团火焰,但这火焰却宛如跗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 李长生额头的莲纹,又亮了一分,战天躯壳的火焰,亦再次壮大。 灵魂的攻击,无从抵挡,任凭战天肉身再强悍,伤及灵魂,照样活不成。 “不!!” 这是战天留给世间的最后一句遗言。 化神大圆满的战魔族族长战天,卒。 卒在了一位化神初期的小辈手里! 亲眼目睹一尊同阶修士,被李长生的黑火活生生烧死,深深震撼到了魅晨和梦魇。 李长生的狠辣和强大,令两人感到无比的恐惧:于他为敌...会死...会死的! 而这,正是李长生想要的。 袖袍一挥,李长生落地,看着如糠筛般颤栗的男女,他淡漠的开口道: “梦魇,废去修为,我饶你不死。” 什么? 梦魇一惊。 惊的不是少年要他自废修为,而是少年居然给了他条活路。 如果非要在做个废人跟做个死人之间选一个,他宁愿自废修为! 所以他根本没有去仔细想想,李长生为什么要放过自己!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魅晨却美眸一挑。 她看出了李长生的谋划,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却没告知梦魇。 “公子此言当真?” 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的梦魇急忙问道。 “三。” 没理会梦魇,李长生直接开始倒数。 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表现的跋扈。 他要给梦魇施加压力,让他崩溃,如果被他察觉到端倪...就麻烦了! “二。” “别别,我废,我废!” 巨大压力下,在李长生数二的瞬间,梦魇生怕李长生反悔似的,一咬牙,手掌猛的拍向天灵盖: “噗。” 一口精血喷出。 梦魇的黑雾像个破了洞,疯狂宣泄着体内的修为。 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他的黑雾散尽,现了真实面目: 一个矮小的侏儒! “滚吧。” 瞟了瞟气息萎靡的梦魇,李长生淡淡的说道。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那矮小侏儒宛如获了恩赐,朝李长生鞠了躬,撒开腿就跑。 李长生一直注视着奔跑的梦魇,待确定他已跑远时,忽然也喷出一口血。 “哈哈,小爷,还是技胜一筹!”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少年大笑三声,不再强撑,仰面躺在地上。 他不担心魅晨会趁机杀他,因为他刚才在坑骗梦魇的时候...试探过魅晨了! 魅晨看着少年,复杂至极: 强行以雷霆手段斩杀战天,这少年已是强弓末弩,根本不是梦魇的对手。 也就是说,李长生刚刚是在赌,赌梦魇不敢动他,赌自己不会揭穿他! 可偏偏... 他赌赢了! 好胆色!好权谋! 此子若成长起来,必定会是主宰一方的超级枭雄! “喂,魅晨,把小爷背回去,你来杀小爷这件事,小爷就不追究了。” 魅晨乱想时,李长生开口道。 “你不怕我杀你?” “三!” “打住打住,我背,我背。” 怕极了李长生倒数的魅晨只得上前,搀起脱力的少年,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进宫殿... 正文 第5章 从猎杀系统开始保护女帝! 殿门半掩。 魅晨背着不省人事的李长生,踏入了那间比天外天的天主大殿还要豪华百倍的琼霄女帝行宫。 却见殿内正对着殿门处,摆着张凤椅。 凤椅上,坐着位仪态华贵,沉鱼落雁的绝色女子。 女子轻抬眼皮,玉手托着香腮,淡淡的望着魅晨。 她就静静的坐在那,却能让魅晨感觉到莫大的威压,向自己袭来。 仿佛自己面前的,不是个女人,而是... 一方天地! “跪下。” 女子开口,声音很轻,很缓,可那声音之中,是不容拒绝的意志! 恍惚间,魅晨竟闻得耳畔有道音大喝: “跪!” “跪!” “跪!” “噗咚。” 魅晨膝盖一弯,没有征兆的跪下。 言出法随! 要她跪的,不是那女子,而是大道! 大道要你跪,你不得不跪! 一言,大道共鸣。 她的强大已经超出魅晨的认知了。 李长生的靠山...好可怖! “笨蛋。” 轻唤一声,女子翻手从魅晨背上接过李长生,抱怨道: “打不过也不知道喊师傅救场,就知道逞强,你就作吧你。” 嗡。 女子低头看着少年,靓丽的紫眸中满满的疼惜,手心紫光烁烁,包裹着少年,治疗着少年的伤势。 紫芒璀璨,游走李长生的七经八脉,五脏六腑,少年因脱力而苍白的脸颊,重新涌现出一抹血色。 “嗯...” 到底是仙帝,在女子的治疗下,李长生很快手指轻动,慢慢睁开了眼。 “师傅...” 随着那张充满关切的倾城俏脸映入眼帘,李长生忘记了伤痛,只顾勉强的抬起手,点在琼霄的嘴唇上,道: “想亲你...” “好好好,亲你,亲你,你别乱动,还有伤没修复好呢。” 琼霄见状,连忙握住李长生的手,依了少年的言,款款吻在少年的嘴巴上。 她的唇莹润香甜,顺滑美妙,李长生吻的忘情,吻的享受,迷失自我。 琼霄亦如此。 她等着这吻,等了几个时代才等到,如干旱的大地久逢甘露,愈吻愈烈。 起初还是少年主动撩拨情意,后面直接变成琼霄的单方面杀伐。 两人旁若无人的吻着,肆意宣泄着自己对对方的情意,吻到天荒地老。 突然,李长生推开琼霄,大口喘气,连连摆手,道: “不行了,师傅,我认输,认输!” “认输?” 听到这话,琼霄可不乐意了: “要吻的是你,我吻了,现在我吻出感觉了,你又不让吻了,我的好徒儿,什么都你说了算,哪有这么好的买卖?” “师傅,我有正事跟你说。” “什么事都不如亲你重要!” “不许闹,我真跟你说正事!” 李长生抵住琼霄的红润嘴儿,翻身,站到地上,指着魅晨,道: “她,以后留下给你做丫鬟,要不要?” 嗯? 琼霄和魅晨皆看向彼此,又挪开视线。 “我要丫鬟干什么?” 琼霄不解的问道。 “伺候你啊。” “伺候我干嘛?” 琼霄捋了捋紫发,一点也不避讳的道: “我是你的丫鬟,就是伺候你的,你再给我找个丫鬟,算怎么回事?” 嘶。 跪着的魅晨心脏猛跳。 这女子,是李长生的丫鬟? “哎呀,玩玩嘛。” 李长生瞥了瞥惊异的魅晨,笑道: “她伺候人伺候的不错的。” 似乎明白了什么,琼霄古怪问道: “小情人?” “不是。” “那你要她做我的丫鬟?” “你不要拉倒。” 李长生耸耸肩,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含笑意,说道: “既然你不要,就杀了吧。” “主子饶命!” 一听要杀自己,魅晨情急之下,喊出了在天外天时对李长生的称呼... 琼霄紫眸一亮,阴阳怪气的说道: “哦~我说你怎么仁慈了一回呢,原来这小丫头是你这一世的婢女啊。” “我...” 李长生像被捉奸在床似的,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小声道: “就一个...” “哈哈哈,别怕别怕,我不介意。” 琼霄牵起李长生的手,示意他安心,俯视着魅晨,问道: “叫什么名字?” “回...回大人...” 那九天神女的眼神太冰冷,冷到魅晨不敢直视,头埋在地面,战战兢兢道: “奴家...奴家叫魅晨。” 琼霄打量了魅晨一番,似剑锋般锐利的目光,剥开魅晨的遮掩。 霎时间,魅晨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琼霄眼皮下,毫无保留。 “阴元已失,呵。” 百息后,琼霄冷笑着缩回目光,道: “我徒儿想要你留下,你就留下吧,你就负责做个花瓶,让他开心就好了。” “谢大人不杀之恩!” 魅晨一喜,连忙跪下磕头。 花不花瓶的无所谓,只要能活下去... 她只想活下去! “退下吧。” 琼霄嫌弃的挥挥手,打发走魅晨,勾起李长生的拇指,道: “小徒儿,这丫鬟师傅也收了,你看你是不是...给师傅点奖励呀?” “嘿,哪有师傅找徒弟要奖励的?” 李长生满头黑线,扶着额,无语道: “你有个正经师傅的样子行不行?” “正经师傅是什么样?” 琼霄歪着脑袋,浅笑道: “我本来就不是你师傅呀,我亲爱的大少爷~” “你再诱惑我,我就走了!” 李长生偏过脸,不去看琼霄的媚态。 没办法,这女人太美了,再看...他真会把持不住的! “好嘛好嘛。” 琼霄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吃了这位大少爷,只能按部就班的来: “那咱们睡觉去吧,挺晚了。” “等会,还有一件事。” 李长生把琼霄揽进怀中,捏着她柔若无骨的柔夷,问道: “我想快速提升修为,有没有捷径?” “捷径?怎么突然想要到这儿了?” “唉。” 长叹一声,李长生看着窗外,喃道: “虽然我渡过了这次追杀,但天外天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必然还会派更强的杀手来杀我,我不想每次都靠你。” “唔。” 享受着少年的按摩,琼霄闭目思索了半天,最后迟疑的说道: “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 李长生指尖划过琼霄的足底,问道。 “如果你用了这个办法...嗯...” 琼霄敏感的嘤咛一声,白了少年一眼,喃道: “就代表你要跟魔界、仙界、妖界幕后的巨擎为敌了。” “为什么?” “因为这个办法...要猎杀系统拥有者!” “这样啊。” 李长生轻点着头,若有所思。 系统是那帮巨擎操控人性的手段,是道心种魔的升级版。 这些年,这些巨擎不知靠着系统算计祸害了多少天才修士。 如果自己要猎杀系统,就等于破坏了巨擎们苦心经营的阴谋,势必要跟巨擎们对立! 但... 那又如何? “好,就它了。” 他,何时怕过? 正文 第6章 我为苍生立宏愿! 琼霄抿着嘴,痴痴的望着少年,紫眸中似有星光熠熠,喃道: “这么多年了,你一点儿没变。” “我不知道当年的我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 李长生淡淡一笑,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窗外,是巴山夜雨,君不问归期,盼佳人厮守; 远方,是灯火阑珊,卿朝朝暮暮,待两情难忘; 月下,是清庭倒影,低头思故人,望异地相逢。 遥望这大好河山,李长生继续说道: “六界,不管充斥着多少尔虞我诈,但它始终是修士们梦想盛开的地方。” “我们的祖辈,无数的先行者,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才筑起了一条修真大道。” “不能让系统毁了它,这是每个修士应尽的责任,只是我先站了出来而已。” 是啊。 这修真界纵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可它还是承载了太多人的希望。 数不清的英雄,在这里折戟沉沙,英雄埋骨,留下段段可歌可泣的传说。 少年努力; 壮年拼搏; 中年谋算; 老年迟暮。 虽说到最后,只是黄土一抔,可只有这中间的过程,才叫修行!亦只有走过这段路的生灵,才叫修士! “说得好啊。” 李长生一番话,勾动了琼霄初入修真界的记忆,她呢喃着,莲步轻移,走上前,依偎着少年的胸膛,道: “少爷就是少爷,多少大帝神皇看不透的真谛,被你一语道破了啊。” “记得曾经有位仙皇讲过,修士的一生就是从山脚上山的旅程。” “上山的路不好走,坎坷不断,但上山途中所见的美好,才是修士最重要的啊。” 修士的一生,漫长悠久。 有的人颠沛流离,修行是为了有个安稳的家; 有的人出生不凡,修行是为了延续宗族传承; 有的人妻妾成群,修行是为了守候身后温暖; 但更多的人踏上这条路,只为了看一眼山顶的风景。 他们有血、有肉、有感情,哪怕他们大多数人会死在登山途中,却无怨无悔。 可那些依靠系统的修士呢? 他们得到系统的那一刻,未来的路就被人规划好了。 他们像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只晓得完成系统安排的任务。 他们在系统的帮助下顺风顺水,离开了系统,什么也不是。 他们根本不配被称为修士,只是一帮巨擎掌中的玩物罢了。 “世人愚昧,我便身化明灯,点亮后世的修行路。” 李长生双手合十,身后魔光大作,可那血煞的魔气中,竟模糊能瞧见淡淡金光... 那是,功德! 魔气笼罩下,少年却一脸正气凛然,盯着琼霄,认真的说道: “魔头的道,是杀戮之道,杀尽万般不如意之人,平尽一切不称心之事。” 李长生五指握拳,像是立下了誓言,铿锵有力、斩钉截铁的说道: “既如此,我就猎杀系统,不为成仙做祖,只为还修真界...一个朗朗乾坤!” “这是...我的道!” 少年话语,回荡宫殿。 余音绕梁,久久不息。 青葱少年,鸿鹄之志。 心怀天下,热血洋洋。 轰! 乌云密布,雷鸣电闪。 天地见证了少年的宏愿。 此间少年,以魔,入佛! 谁言金刚不怒目? 谁道魔头无善举? 那年。 那月。 那日。 道庭有魔,十八有余,帝者仁心,为民立命:誓破系统邪道! “徒儿,师傅相信你。” 琼霄握住李长生的手,用力点头,后,玉指轻点少年额头莲纹,一道流光没入少年识海。 流光内。 道韵天成,生生不息,有仙灵妙秀,也有魔威磅礴,这不禁令李长生好奇: 仙魔同修,这功法的主人,究竟是哪位妖孽的奇才? 半柱香后,功法传完,琼霄拍了拍手,打了个哈欠,柔声道: “你慢慢接收功法,我就不打扰你了,完事回房找我。” “晓得了。” 李长生摆摆手,盘膝坐下,接收起《阴阳变》的记忆。 少年闭目时,画面一转。 有一男子出现在其识海。 那男子背对着李长生,看不清容貌。 但光凭男子周身不断翻滚的煞云就能判断出...这男子,是尊盖世大魔! “你...你好。” 李长生小声的跟男子打了个招呼。 “吾,名宁凡,道号雨之仙君。” 男子没有回应,自顾自的说道: “此法名曰《阴阳变》,是本君的成名之技,可吞噬傀儡修为,归于己身。” “于情理,这功法本该传于吾之后人,奈何本君一生杀伐,未有子嗣。” “你既与吾有缘,得到吾的记忆烙印,那吾便把这功法传承于你。” “学吾功法,可自称雨君徒,他日若往真界去,第三步仙皇之内,无人敢伤你。” 真界?那是什么地方? 仙皇?那是什么境界 李长生皱着眉。 这两个词,陌生且遥远。 似乎读到了李长生的想法,男子稍微停顿了会儿,解释道: “真界跟仙皇,距离现在的你,还太过遥远,你不用想,日后你会明白的。” “若你踏入仙皇境,可入道外地,天荒古境寻吾,吾还有机缘赐你。” “对了,吾还有一点要提醒你。” 讲到这,不知是不是错觉,李长生感觉那名叫宁凡的男子,露出了个戏谑的笑意: “吾的名声,在外界不太好,有生死之交的朋友,亦有不共戴天的敌人。” “你修吾之功法,修为没达到第二步大帝前,最好低调一点。” 说完,男子不见。 紧接着剧痛袭来。 李长生头痛欲裂。 宛如一千把刀,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刻着《阴阳变》的心诀。 那少年青筋暴起,眼瞪欲裂,却死死咬着牙,手指甲嵌进肉里,抓出道道血痕,汗流浃背,硬是不肯出声。 如果连这点痛苦都忍受不了,谈什么歼灭系统? 这个偏执的少年,狠狠的掐着自己,使自己保持清醒,一句一顿的念道: “阴阳变,变阴阳,天为被,地当床。” “采补天地,万物炉鼎。” “炼傀儡,惑苍生,葬道统,乱万古。” “世间正道,唯阴阳也!” 好霸道的功法! 李长生念着《阴阳变》心诀,深感此功法的霸道。 它不仅能吞噬系统的力量,甚至能吞噬天地万物的力量... “此法...真他娘的逆天!” 传承总算结束,李长生虚脱的仰躺在地上,也顾不上回房间,就在这儿睡下了... 呼。 太累了! 比被琼霄调戏还累! 正文 第7章 长生道友,请留步! 一觉醒来。 李长生腰酸背痛,昨夜雨君的传承,险些让其命丧黄泉。 可都到了这等地步,那惨无人道的琼霄帝还要逼他训练。 美名其曰: “虽然你有圣体,有阴阳变,但前期若不刻苦修炼,仍然打不过系统修士,你拿什么去捕杀系统?” 此言,说的李长生无从反驳。 谁让人家有巨擎赏赐的金手指呢! 于是... “轰!” “咚!” 林羽间,音爆声不断炸响。 有一眸中跃动着魔焰的少年,跟一尊高达百丈的荒兽赤手肉搏! 荒兽庞大,少年在其面前如同一只小的不能再小的蚂蚁,看似弱不禁风。 但那少年眉心莲纹黑光耀眼,身体各个部位魔纹横生,竟与荒兽斗的难舍难分! 以人力,不借道兵,硬撼妖兽,镇世魔体之威,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吼!” 一人一兽久久僵持不下,那头荒兽打出了肝火,背后虚影涌动,一声怒吼: “人类,你该死!” 区区人族,跟自己战至平手,这对一头荒兽而言,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只见荒兽后背虚影裂变,蛮荒的气息渐渐弥漫,大地剧烈颤动。 虚影呈蛇形。 青面獠牙,腾云驾雾,血盆大口,浑身覆着鳞片生辉。每一片鳞上,都有道则跳动,每一片鳞片,都代表一种神通,粗略一扫,鳞有三千片,强的没边! “吞天妖王?” 李长生认出虚影,讶然出声,心中惊疑不定:这荒兽,竟是吞天妖王的后裔? 要知道,吞天妖王乃渡真巅峰,仅弱于东方如意半层,像这种修为的妖族,一般都在妖界都有自己固定的领土。 妖族领土意识极重,除了少部分特殊异种外,都是群居生活,吞天后裔...怎么会独自跑到仙魔交界的道庭山来? 迷雾重重。 然,李长生这会没时间想这些... 因那荒兽,正朝他杀来! “吞云术!” 荒兽口吐人言,吞天虚影与荒兽本尊同步张开巨口,大开大合间,吞下白云朵朵。 力拔山兮气盖世! “算了,想必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 失笑一声,李长生摇了摇头,看着迎面杀来的巨兽,喃道: “不跟你玩了,该回家吃饭了。” 语毕。 李长生眼白瞬无,一只漆黑到与深渊无异的手臂,钻出他的眼眸。 霎时间。 如魔临九州,魂降黄泉,天地有数不清的冤魂惨叫,如末世无二。 这时,荒兽的血口跟少年的脑袋,只差一米的距离。 李长生甚至能闻到荒兽口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猝然。 荒兽滞住了! 虚空之中,一道道雕着玄奥纹路的锁链缠绕住荒兽。 那满天冤魂张牙舞爪,齐齐扑向荒兽的庞大的躯体。 它们撕咬着、啃食着荒兽。 他,是它们的血食! “吼!” 荒兽仰天长啸,啸声中,既有对少年的杀气腾腾,亦有对鬼混邪祟的睚眦之怨。 但,无济于事。 这些从九幽地狱爬出的冤魂厉鬼,杀之不尽,屠之不竭,荒兽再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躯被吞没。 “吼...” 兽吼声,愈发渺小。 荒兽的气息,愈发微弱。 没了妖力的支撑,荒兽背后那道吞天妖王虚影趋于幻灭,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李长生,嘴唇蠕动,道: “吾,记住汝了,人类。” 记住能怎样? 李长生不屑一笑,暗道: 妖王?妖王很厉害? 爷的丫鬟还是妖帝呢! 见那少年深吸一口气,一字吐出: “滚!” 周身魔威化黑龙,全部碾至妖王虚影。 “砰。” 虚影溃散! 失去了吞天妖王的保护,荒兽再也无力抵抗冤魂,如山高的妖躯,轰然倒地,双目只剩有心无力的杀意,死死望着少年。 “咋?死不瞑目?” 李长生调侃一句,挥手赶走冤魂,手指掐着法诀,喃道: “你们吃饱了,该我吃点儿了。” 嗡。 黑白两仪的光图,游离于少年掌心。 “让我看看阴阳变的威力吧!” 说着,李长生眼神一厉,手掌猛的摁在荒兽的头颅上... 铛! 冥冥中,竟响起钟声,两仪图的黑白二光瞬间爆涨... 荒兽巨目圆睁。 痛! 好痛! 这光图,在吞噬它的生机! 妖族的寿血是何其之多? 妖族的生机是何其之壮? 即便是这样,他的妖躯还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风干、枯亡。 感受着一股股纯净无暇的生命气息汇入自己的体内,李长生一脸舒畅。 飘飘欲仙的快感,就像有数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同时在用柔嫩光滑的玉手,按摩着他的身体: “阴阳变...嗯...好生逆天!” 太美妙了。 这销魂入骨的滋味,千两黄金难买,真君帝位不换呐! “太弱了,太少了。” 不消几息。 荒兽的生机、血气都被阴阳两仪图吞的一干二净,只剩一副没营养的骨架。 收起黑白两仪图,李长生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喃道: “我越发期待,汲取系统能量的那一刻了。 理了理肩头的黑发,李长生放了一把黑火,焚掉荒兽骨架,刚想回宫殿... 此时,身后忽传来一道浑厚男音: “长生道友,请留步!” 正文 第8章 姑苏城,寒山寺! 谁? 李长生转过头,眼前出现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牵着个圆头圆脑的小和尚。 怎么会有和尚来这儿? 和尚不是都在西天仙界的佛国吗? 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李长生暗暗调动魔气,警惕的问道: “两位是?” “道友不必紧张。” 行了个佛家的礼仪,老和尚识趣的停在李长生百步外的地方,轻声道: “贫僧是姑苏城寒山寺的圆寂和尚。” 自我介绍完,圆寂和尚又指了指身旁看上去有些呆萌的小和尚,道: “这位是贫僧的弟子,寒狱。” 圆寂? 怎么有佛家僧人起这个名字? 这不是咒自己死吗? 怪异的审视着二人,李长生说道: “寒山寺我知道,你们两个...不认识。” 姑苏城外寒山寺,寒山寺内绝嗔痴,寒山寺的名头,在西天算是比较响亮的。 可是他真没听说过,寒山寺有位叫圆寂的和尚啊... 这么奇葩的名字,总不会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吧? “贫僧深入简出,极少抛头露面,道友不认识也正常,哈哈。” 老和尚打了个哈哈,笑道: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贫僧是专程来东天找道友你的。” “找我,我们素不相识,找我干甚?” “贫僧听闻天外天遭逢大变,太上长老东方如意犯上作乱,致道友流离失所。” 说着,圆寂和尚顿了顿,想观测观测李长生被揭开伤疤后的反应。 但让圆寂惊叹的是:李长生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静如止水,未有点滴动容! 年纪轻轻,养气功夫和道心之境便已修到这般田地,此少年,有仙人之资啊! 圆寂暗自点头,赞一声“贫僧果然没有看错人”,接着道: “故,贫僧想请道友前往寒山寺,成为我寒山寺的佛子,再建不世之功!” “我?做佛子?” 仿佛听到了个十分好笑的笑话,李长生捧腹大笑,挪揄道: “老和尚,你搞错了吧?我是魔,我手上沾的血,恐怕比你吃的斋还多吧?” “我出生那年,天上的血云浓到横跨仙魔妖三界,足足绵延了三百万里呢!” “你要我做寒山寺的佛子?你就不怕我把你们西天佛界搅得天翻地覆啊?” 老和尚却手指拈花,吟诵佛号,口吐金莲,浅笑道: “阿弥陀佛,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所谓佛魔,不过是道心所向罢了。” “道友心怀黎民百姓,为民立命,便是杀人如山,亦是无上真佛,在我佛门,也有金刚浮屠不是?” 轰! 这段话宛若一声平地惊雷,炸响李长生的脑海:好玄妙的大道哲理! 他这才明白,这圆寂哪里是和尚啊?分明是一尊修得大自在的佛祖啊! “大师真言,令长生茅塞顿开呐。” 李长生微微俯首,双手合十,感慨道: “我总算知道,大师为何没有名号了。” 如此高僧大佛,何须名号? 他们又怎会在意世俗的眼光呢? “道友,着相了。” 圆寂不骄不躁,如既往淡泊,笑道: “贫僧才疏学浅,不敢自立名号,但道友却是有真本事的。” “小小年纪便忧天下之忧而忧,乐天下之了而乐,前途无量啊!” 李长生再躬身,承了和尚的赞誉,道: “大师看得起长生,长生不胜欢喜。” 这倒不是他自大。 别人夸人,或许有奉承的意思,但圆寂和尚夸人,便是真的觉得此人有过人之处。 在圆寂和尚这样的高僧面前,自谦,反而会失了风度的。 “哈哈。” 圆寂爽朗大笑,随即神色一正,问道: “那贫僧的提议...” 李长生没有答应,也没有谢绝,而是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大师既晓得长生为民立命,那也应该晓得长生有个师傅吧?” 圆寂面色不改,答道: “知道。” “嗯。” 李长生笑着摸了摸寒狱小和尚光秃秃的小脑袋,平静的说道: “长生的师傅是只大妖,自古妖族与西天佛门的关系皆不太友好。” “但她救过长生的命,所谓救命之恩,涌泉相报,长生当尊师傅如亲母。” 说着,李长生朝林中隐约可见的华丽宫殿努了努嘴,又道: “大师的提议,长生是有所心动的,只是师傅那边,得靠大师去劝。” “如果大师能劝动长生的师傅,同意长生加入寒山寺,那长生就随大师回去。” “如果大师劝不动师傅她老人家,那只能怪长生与寒山寺无缘了。” 这意思很明确了。 我可以加入寒山寺做佛子,但前提是我师傅同意,她不同意,就拜拜! 乍一听,这条件有些刁难人了:妖族跟佛国的关系,就像魔修跟仙修,可以算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但圆寂和尚忖量后,对李长生是越看越喜欢。 为何? 因为这少年虽为魔修,却有情有义,知恩图报。 这是圆寂最中意的品质! 至于心狠手辣... 能在这个徒弟为了重宝背弃师傅,兄弟为了财富残杀手足的修真界活下来的,又有哪个是良善之人?良善之人又有哪个能活得久? “道友有这颗孝心,甚好。” 圆寂和尚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道: “那就劳烦道友,带贫僧去见一见你那位大妖师傅吧。” “善。” 李长生点头,摆了个请的手势,道: “大师请。” “等等。” 溘然,圆寂唤停少年,道: “空手去,似乎不太好,道友稍等,贫僧备点见面礼。” 见面礼? 李长生困惑的看向和尚。 这荒芜之地,哪来的礼物? 然。 圆寂接下来的举动,颠覆了李长生对道庭山的认知: 只见圆寂手一摊,手从虚空摄来一根九冕琉璃法仗。 他用权杖一点大地,一道金光灿烂的阵法凭空出现,猛然转动。 道庭山,大颤! 一道裂缝自圆寂和尚为中心,向左右两边扩散,深不见底。 李长生朝裂缝望去... 那裂缝下,居然是一条长达数千米的灵石矿脉! “这条矿脉,能买下一个二流宗门了吧?” “确切的说,可以买下一个一流宗门。” 圆寂淡笑着补充一声,权杖再点大地,将一条矿脉收入须弥空间。 道庭山的灵气,瞬间减少了三分之一! “大师也是个...性情中人呐!” 李长生古怪的说道。 原本在他的印象里,佛门讲究因果轮回,像剥夺一山灵脉,断绝道庭数万生灵前途之事,他们是万不可能做的。 可结果... 是他阅历少了! “阿弥陀佛。” 圆寂却浑然不在意,道: “道友,走吧。” 李长生笑了,这和尚,有趣: “大师,请!” 正文 公告:境界介绍(必看) 修为境界: 炼体-(一到九级,九级之上大圆满) 筑基-(一到九级,九级之上大圆满) 结丹-(一到九级,九级之上大圆满) 元婴-(初期、中期、巅峰) 化神-(初期、中期、巅峰) 大乘-(初期、中期、巅峰) 合体-(初期、中期、巅峰) 渡劫-(问虚、渡真、碎虚) 渡劫之上: 仙人境: 散仙-(小成、大乘、破境) 人仙-(小成、大乘、破境) 命仙-(小成、大乘、破境) 金仙-(小成、大乘、破境) 仙人对应其他五界境界,举个例子: 神道境界: 王侯-(对应散仙) 神王-(对应人仙) 神皇-(对命命仙) 镇世神皇-(对应金仙) ... 仙人之上: 仙帝境: 仙帝-(一到九劫)五劫以上可称帝君。 神族即为神帝,其他种族参考神族。 ... 大帝境: 大帝-(贤者、尊者、不朽) 神族即为神尊,其他种族参考神族。 ... 圣人境: 圣人-(始圣、洪荒、混沌) 圣人之上,无种族划分 ... 道法: 人法-(初、中、高) 仙法-(初、中、高) 帝法-(初、中、高) 圣法-(初、中、高) 道兵: 普通-(初、中、高) 仙兵-(初、中、高) 帝兵-(初、中、高) 圣人道器-(始圣、洪荒) 开天道器 混沌道器 ... 通用货币: 灵石-(一到三品) 仙石-(一到三品) 帝蕴-(贤者、尊者、不朽) 所有以仙命名的物品,其他五界的称呼均参考境界的称呼。 ... 注意: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大家可以留言,我会给大家补充 正文 第9章 我的师傅是妖祖? 两个得道的和尚,一个喋血的魔头。 这对怎么看也不像一路人的组合,结伴拜访一尊大妖王。 这要传出去,哪个敢信? 可偏偏... 这荒唐一幕,正真真切切的在仙魔两界的交界处上演着。 琼霄女帝的行宫内。 三人一妖围坐餐桌前。 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被魅晨端上了餐桌,餐厅里菜香四溢,香气扑鼻。 菜共有八道,讲个八荒太平: 一是诗礼银杏;二是孔府一品锅;三是神仙鸭子;四是带子上朝;五是怀抱鲤;六是花蓝桂鱼;七是玉带虾仁。 重点来了,那第八样菜,竟是连李长生都只吃过一次的美味:辣条! “这是...辣条?” 李长生看到辣条,有些意外,迫不及待的夹起一根,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这入口即化的滋味! 这香甜酥脆的表皮! “也太好吃了吧!” 李长生满脸陶醉,冲魅晨问道: “你还有这手艺呢?” “回少爷的话,菜不是奴婢做的。” 魅晨却摇了摇头,微微躬身,道: “这些菜,都是小姐亲自做的。” “师傅?” 李长生张大嘴巴,懵了一阵儿。 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仙子,会做饭? “干嘛这幅见了鬼的表情?哼!” 琼霄傲娇的哼了一声,拿出手绢,温柔的擦去李长生嘴角的油渍,道: “师傅可是专门为你学的厨艺,本想今个儿下厨犒劳犒劳你,哪个晓得你带了个老秃驴回来,白瞎了这些个美食!” “额...当着人家的面这样说...不好吧?” 李长生瞄了瞄圆寂的神态,不好意思的说道: “大师,你别怪哈,我师傅她说话...有点直。” “无妨,无妨。” 圆寂淡淡一笑,道: “妖帝阁下的脾气,向来都是如此,贫僧见怪不怪了。” “你认得我?” “妖族天狐山赫赫有名的琼霄妖帝,十大妖祖之首,圆寂怎会不知?” 这回轮到琼霄讶异了。 她虽然贵为妖帝,但因是李长生丫鬟的缘故,为了避嫌,很少抛头露面。 别说佛国,即便是在妖界,都鲜有人晓得她的名号... 这老和尚什么来头?竟认得她? 趁着琼霄思考的空隙,李长生提问道: “大师,那个十大妖祖是什么?” “妖族的事你问他干嘛?问我!” 一听李长生向老和尚求教,琼霄顿时不乐意了,吃了醋的琼霄没了推敲老和尚身份的心思,抢在老和尚开口前答道: “十大妖祖,也叫妖族摆上台子的最强十帝,而十大妖祖之首,就是这十尊最强大的妖帝里,最顶尖的那一尊。” 李长生黑眸一亮,道: “那怎么说,师傅你是妖族台面上的天下第一咯?” 琼霄不谦虚的点了点头: “是的。” “妙啊,妙啊。” 李长生一脸欣喜若狂,自语道: “那小爷在妖界,不是能横着走了?我看上哪个妖族,我就强抢民女!我看哪个不顺眼,我就杀之后快!哇哈哈哈哈,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妙了” ... “你做什么梦呢?” 琼霄冷笑着把李长生拉回现实,道: “还强抢民女?为师不够你泡呗?” 李长生透心凉,暗道: 靠,得意忘形了,忘了师傅在这,把真实想法给暴露了! “内个,师傅,我逗你的,嘿嘿。” “嘿你个头!” “别生气嘛师傅~” “谁生你的气了?” 琼霄没好气的碎了嘴,道: “你以为妖族都是美女?我跟你讲,除了我们狐族、蛇族,就没几个好看的,我可不想跟那些丑八怪做姐妹!” “你要真想去妖族发展后宫,改天师傅带你去我天狐族挑一挑,我们狐族的美人在妖族是出了名的,包你喜欢!” 额... 感情这位妖祖大人前边气的是自己想找歪瓜裂枣来跟她做姐妹啊。 这想法,也是没谁了! 李长生边感慨着琼霄的脑回路新奇,边握着她的手,柔情告白道: “师傅,我只爱你一个,其他的再漂亮我也看不上!” “你可别这样。” 此话情深,琼霄却抽出手,认真说道: “你要就我一个女人,我看不起你!” “卧槽,我专一还不行?” “只有弱者才专一。” 琼霄平静的摸了摸耳垂,道: “我琼霄的男人,是弱者吗?” 我TM! 李长生差点暴走。 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哪有这样的媳妇啊?逼着自己男人出去开后宫?有病啊! “哥哥,姐姐,咱们能吃饭了吗?” 两人打着情骂着俏,乐此不疲,圆寂身旁的寒狱小和尚却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他眨着童真的眼睛,看着师徒关系变了味儿的师徒二人,道: “狱儿好饿啊。” “狱儿!” 圆寂却眼一瞪,喝道: “为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能在别人家里坏了礼数?这么没有礼貌!” “对...对不起师傅...” 被圆寂这么一呵斥,寒狱怯怯的低下头,绞着手指,小声的嘟囔道: “狱儿...狱儿饿了嘛...都戒斋三天了...” “喂,老和尚,你凶什么凶啊?在老娘这里耍什么威风?” 看着小和尚可怜兮兮的模样,琼霄母性泛滥,直接硬怼道圆寂: “他要吃东西你就让他吃呗,你们佛家一天天就净整这套仪式的玩意。” “要不老娘怎么讨厌你们佛家呢,能不能像我们妖族一样真诚点儿?” 说着,琼霄端起神仙鸭子,放到寒狱跟前,道: “吃,小和尚,你师傅再凶你,姐姐给你撑腰!” 我! 圆寂嘴角苦笑,暗骂道: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教育自己弟子都不行啊?你跟你徒弟都不正经关系了,还想把我徒弟带坏啊! 不过他就只敢在心底怨怨,是没胆子说给琼霄听的,门面上,他也只能道: “妖帝阁下教训的是。” “哼。” 圆寂示弱,琼霄不再管他,给李长生舀了一勺桂鱼汤,伺候着少年: “来,徒儿,咱吃饭,吃完饭下午还得训练呢。” “又要训练啊?” “废话!” “咱能不能不练了,我都有阴阳变了,还练个什么劲儿?” “不训练行,晚上别想上为师的塌!” “这...” 李长生语噎,不上塌不行: “我练,我练。” “乖。” 琼霄盈盈一笑,六宫粉黛无颜色。 李长生喝了几口汤,看了看圆寂,又问道: “那师傅,寒山寺的事...” “你很想去?” “想去外面看看。” 李长生眸子微低,道: “这十几年,我都没出过魔界呢。” “你先吃饭吧。” 吧唧了少年一口,琼霄转向圆寂,笑意全无,冷声道: “你,跟我过来。” 正文 第10章 做和尚还能娶媳妇儿吗? 宫殿里只留李长生和寒狱狼吞虎咽。 圆寂跟着琼霄来到殿外。 道庭山上,今天天气不错。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百花齐放,百鸟争鸣,大有春暖花开之景。 琼霄玉手一挥,袖里乾坤飞出四面颜色不同的旗帜,化为阵光,笼罩二人。 旗帜分红黄青黑色,分别悬浮于东南西北四角,隔绝外界,封锁空间。 阵内。 琼霄依旧冷若冰霜。 这位不太懂怎么与人相处、也不愿意与人相处的女妖帝,就只有面对李长生时,才会露出难得一见的好脸色: “你叫什么?” 老和尚心平气和,答道: “贫僧圆寂。” “本座问的是你的真名!” 琼霄凤眸一凛,阴沉说道: “不要耍花样,如果你的回答有一点让本座不满意,本座会扭断你的脖子。” “唉。” 圆寂叹了一声,道: “名字只是称呼,阁下何必耿耿于怀。” “李长生是我男人!” 琼霄眼中精光闪烁,周身妖力涌动,身后九条狐尾张牙舞爪,语气不善,道: “你要接近他,本座就要知道你的全部底细,他牵扯的因果,容不得吾大意!” 妖风肆虐。 卷起飞沙走石。 云潮汹涌。 惑乱圆寂道心。 大恐怖前,那寒山寺的老和尚脚下地涌金泉,口若莲花,佛音萎靡,吟诵道: “阿弥陀佛!” 刹那间,朵朵佛莲绽放,金翅大鹏、上古真龙等洪荒异种护道,和尚道: “阁下求知心切,贫僧告知阁下便是。” 话音一落,圆寂头顶天穹一滞,逐步托出一轮古朴棋盘。 琼霄柳眉一挑,诧异的盯着棋盘,朱唇轻启,道出一句: “天地为盘,众生为子,与道博弈,你这秃驴,好大的手笔!” 纵观古今,有能力下这种棋的,不超五指之数,琼霄对圆寂的底细,更欲猎奇。 再看棋盘异相。 君可见: 棋盘南北,各坐一棋手身影。 南面棋手着袈裟,北面棋手披道袍;前者执黑棋,后者执白棋。 黑子落九五,白子镇四方;黑主攻,白主守,你来我往,厮杀棋盘之上。 这盘棋,杀到天昏地暗,日月失色,如大河之水天上来,奔流人间不复回。 棋,越下越久。 黑白二子各占棋盘的半壁江山。 两道身影的落子时间,渐渐延长,他们面部的神色,也渐渐凝重。 “啪。” 几个时辰后,和尚落下最后一子,长舒口气,大道化身缄口不言。 “和局?” 琼霄喃道。 下棋跟大道化身下成平手,此人的成就不会低于破境金仙! “不对!” 陡然,琼霄脸色骇然,失声叫道: “胜天半子!” 多出来的那一子,正是和尚先手时埋在九五之位的伏笔。 他...赢了天! 凝望着常人不可能下出的棋局,琼霄倏然想到了千年前六界的一个传奇人物,惊呼道: “你是古尊!” 古尊。 千年前仙界第一天才,靠凡人之躯,朝夕悟道,迈入无上仙境。 他登仙时,壮志凌云,向天请战,拿天下大势跟大道下了盘棋。 那棋,下了整整三百年。 最终,古尊取至亲之血为祭,在棋盘下落下最后一子,赢了大道,六界俱愕然。 绝情绝义、天资骇俗、胜天半子... 古尊所做的一切,让所有人都觉得六界即将见证一位史诗级长存不朽的成长史。 但在这个风口浪尖上... 他,失踪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更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失踪。 世人只知道,那个赢了大道的天才,人间蒸发了。 可千年后,琼霄却亲眼见到了这位载入史册的妖孽天才... 她怎能不惊! “你不是死了吗?” “阿弥陀佛,古尊是死了。” 和尚淡淡一笑,平静的散去异相,仿佛那些荣耀过往与他无关一般,道: “贫僧叫圆寂,姑苏城寒山寺的圆寂。” “这就是你们佛家说的立地成佛吗?” 琼霄新奇的问道。 “阿弥陀佛!” 圆寂颂这佛号,不答。 “好吧,你是古尊也好,圆寂也好,我不会多嘴。” 毕竟是妖帝,得知圆寂的跟脚,琼霄也仅是小震了一会,旋即面色如常,道: “但我得知道,你要李长生做佛子,有什么企图。” “长生道友适合寒山寺的道。” 圆寂于胸前画了个圆,道: “他心系苍生,一心想剿灭系统邪道,这和我们寒山寺的理念不谋而合。” “他的天赋之高,比之贫僧当年,都多不逞让,佛子之位,非他莫属。” 琼霄抿嘴轻笑,道: “老和尚,算你有眼光。” 不管怎么说,听到自家心爱的男人被位高人赞扬,琼霄还是很开心的。 她一开心,语气也缓和了些许,道: “要他跟你走也行,但我有两个要求。” 圆寂一笑,道: “阁下请讲。” 琼霄伸出一根玉指,道: “第一,妖族功法,李长生修不了,他加入寒山寺,你们的功法阁得给他畅通无阻。” “善。” 圆寂应下。 媳妇为相公谋福利,没什么不妥的。 “有诚心。” 琼霄如意笑笑,伸出两根手指,又道: “第二,他是我男人,我认定他了,他去哪儿我都得跟着,他去寒山寺,我也要去。” “这...” 这个条件,圆寂犹豫不决。 佛门圣地,一只妖帝住在里面算啥? 占山为王了? “可否换个条件?阁下贵为妖帝,呆在寒山寺恐遭人闲话啊。” “规矩我懂,你们正道办事,就得讲个名正言顺,虚伪的很。” 琼霄讥讽一嘴,随口说道: “你们寒山寺不是有妖宠坐骑吗?你就把我安排成他的坐骑好了。” 坐骑? 圆寂嘴巴张得能塞下一枚鸡蛋: “阁下是妖帝,竟甘为坐骑?” “有意见啊?” 琼霄骤然羞红了脸,嘀咕道: “反正早晚得被“骑”的。” 额... 这狐帝,好媚! 差点被琼霄不经意的媚态破了佛心,圆寂赶忙默念阿弥陀佛,装作没听见后面一句话,道: “阁下都自降身份了,就如阁下之愿吧。” “行,说定了。” 琼霄挥手,收回四方旗。 圆寂微微颔首,正往宫殿走。 可下一秒,琼霄出其不意的一个问题,令圆寂修了一千年的佛心...破防了! “和尚,能娶媳妇儿吗?” 正文 第11章 抢东西之前,要搞清楚对方的实力! 外头,老和尚勉强稳住了道心。 只是重进宫殿时,他跟做贼心虚似的不敢再瞅琼霄一眼。 天狐女帝...摄魂心魄这个词,压根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你们聊什么了,聊了这么久?” 李长生看着圆寂异样的神色,问道。 “为师帮你探探秃驴的底子嘛。” 琼霄自然的跨坐到李长生大腿上,一双藕臂环住他的脖颈,调笑道: “怎的?小徒儿吃醋了?” “吃了。” 像野兽宣示主权一样,李长生恶狠狠的把琼霄揉进怀中,恶狠狠的说道: “师傅,你说怎么办!” “真吃醋还假吃醋?” 琼霄吸嗅着少年怀中熟悉的味道,舔舐着少年的下巴尖儿,喃道: “你要真吃醋,为师就把他们都杀了。” 此话一出。 餐厅中杀机毕露! 吓得圆寂迅速把寒狱护在身后。 他可不觉得琼霄是在哄李长生心欢。 虽然这位喜怒无常的天狐族妖帝陛下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但在她眼里,李长生说的话就是圣旨。 只要那少年开口,哪怕他是古尊,也走不出这大殿! “呵,徒儿当然相信师傅的忠心啦。” 嘴角扬起多情的笑容,李长生肆无忌惮的戏弄着女帝的娇躯,问道: “那寒山寺要徒儿做佛子,师傅允了?” “你真把我当师傅了?” 琼霄蹭了蹭李长生胸膛,嗔道: “大少爷想做什么,奴婢一个做丫鬟的哪有资格管?” “做你想做的,师傅能做的,就只是帮你解决掉一些潜在的危机。” “路要怎么走,走成什么样,那都是徒儿你自个儿的选择。” 说实话,琼霄不一定是个合格的师傅,但她一定是个合格的丫鬟。 懂事的...让人心疼! “你有资格的,师傅。” 李长生轻轻咬着狐帝的耳垂,少年炽热的鼻息,扑打在她两鬓,喃道: “在这世上,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了,你若没资格,谁有资格?” “少矫情!” 琼霄愠怒的道。 似乎是几千年孤独的折磨,导致琼霄产生了种畸形变态的心理: 她宁可李长生像夏天里的冰镇酸梅汤一样冰彻心扉,也不要李长生像冬天里的烧火热炕头一样暖到发烫。 换句话说,就是她非常讨厌李长生跟她讲一大堆甜言蜜语! “你犯贱是不是?” 一拍琼霄圆滚翘臀,李长生笑骂道: “非要爷对你爱搭不理的呗?” 被明恋了几千年的少年揩着油,琼霄女帝心满意足,抱着少年的胳膊,撒娇道: “爷,您要是肯内样,再好不过了!” “得,不闹了。” 李长生是禁不住这狐狸精的诱惑,再使劲儿抓了一把,松开指尖的余香体温,道: “收拾收拾,启程吧。” “行咯,小徒儿。” 琼霄撇撇嘴,把蠢蠢欲动的情意硬是给压了回去,下了少年的身,道: “我去把宫殿阵法拔了。” “慢。” 突然想到圆寂和尚的那一条灵脉还没揣进兜里呢,李长生伸了个懒腰,道: “大师说他要见面礼给你。” “见面礼?” 琼霄看向圆寂。 “额,是有的,妖帝阁下。” 圆寂愁着张脸答着,暗道: 这臭小子话真多,琼霄没提就让她过了得了呗,自己还能中饱私囊一下... 这下好了,没得贪了。 “哦,那你把东西给李长生吧,我不收其他男人送的东西。” 琼霄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就他那小心眼儿,我要收你的礼,鬼知道他能闹成啥样。” “我咋小心眼了?” 莫名给点了名,关键是这名还点中了他真实的小心思,李长生急眼了: “你说清楚啊师傅!” “你不能冤枉我啊!” “我宰相肚里能撑船!” ... 琼霄懒得理他。 任由李长生叫嚷,琼霄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收拾起阵法。 “靠,等小爷成仙,看小爷咋教训你!” 自讨没趣的李长生,撂下句苍白无力的威胁,转向圆寂,搓搓手,道: “嘿嘿,大师,那灵脉...” “灵脉?什么灵脉?” 琼霄不要,那圆寂是铁了心得把这条灵脉私吞了的。 这么长一条灵石脉,能替佛祖塑好几百尊金身了呢! 为此,他不惜抛了脸,装傻充愣,道: “我没有灵脉呀。” “过分了啊!” 李长生一脸不敢相信,讲道: “大师,你是高僧,怎么能如此看重这些身外之物!”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把佛家贪嗔痴三戒都犯过了一遍的和尚老脸一红,道貌岸然的喊着佛号,道: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心有佛祖,处处是佛国也~” “你讲歪理!” “贫僧没有,酒气财色君莫沾,贫僧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苦难就让贫僧经受吧!” “呸,不要脸!” 李长生见圆寂不给,竟打算去抢。 他脚踏大地,身型消失,再出现时,已至圆寂身后。 和尚亦不恼怒,魔修嘛,得不到就抢这是天性使然。 但,他得让李长生明白一个道理: 啪! 圆寂浑身金光灿烂,肉色皮肤,转瞬变为金色,乃金刚不坏之身。 “铛!” 李长生的手掌抓在圆寂肩膀时,竟犹如抓在钢铁上一般,发出清脆的音鸣声。 “爷就不信了!” 不信邪的少年双手齐出,手中燃起熊熊黑火,攻向圆寂: “给爷破!” “铛!铛!铛!” 还是那清脆的音鸣声,金刚表皮,震的李长生虎口剧痛,圆寂毫发无伤。 “别费力了,没用的孩子,这是贫僧要给你上的第一堂课。” 说着,圆寂探手一推,李长生身前一丈空间霎时崩塌。 他的佛手每进一寸,李长生的胸膛便会凹陷进去一寸。 觉得力度差不多时,圆寂收力,只用千分之一的力量,轻轻一拍。 “轰!” 李长生倒飞而出,重重的砸在墙上,口吐鲜血,捂着胸口,神色惨白。 “阿弥陀佛。” 圆寂双手合十,双眼喷薄金光,顷刻治好了少年的伤势,而后开口,淳淳教诲道: “作为魔修,抢东西没错,但你抢东西之前,切记要搞清楚对方的实力,今日如果是一千年前的贫僧,你已经死了。” 正文 第12章 我活着,只为有一天为你而死! 琼霄听到动静进屋。 强忍着要把圆寂就地格杀的冲动,扶起李长生,拍了拍他衣襟上的尘土,道: “徒弟,你没事吧?” 李长生摇摇头答道: “没事。” 他可太知道琼霄有多护犊子了,自己要说有事...那了得? 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吧: “你阵法收好没?收好就走吧。” 琼霄柳眉微颦,看了看圆寂,终是没再说什么,一挥素手,宫殿倒塌,几人站到了道庭山的空地上。 她又说道: “我们先下山脚的镇子里找辆马车,然后去附近的城池坐渡轮去姑苏。” 圆寂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 “善。” 李长生却狐疑的问道: “师傅,你干嘛不建个空间隧道,把我们带去姑苏?” “我的大少爷诶。” 琼霄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奴婢堂堂妖帝明目张胆的在仙界搭建空间隧道,这不挑唆妖仙两界开战嘛?” “哦。” 成天听琼霄自称奴婢,李长生似乎渐渐习惯两人这层主仆的关系。 他将左手一横。 琼霄凤眸一亮。 自觉上前托起李长生左手,像极了宫廷里小太监讨好皇帝爷一般。 “这会该叫少爷还是该叫徒弟了?” 琼霄笑眯眯的问道。 “徒弟是少爷,师傅是丫鬟,有趣。” 李长生掐了一把琼霄的丰谀,又一眼把琼霄到了喉咙的凤吟给瞪了回去,道: “随你吧,老和尚,走了。” 嗯,不叫大师了,自打刚刚圆寂贪墨那条灵脉起,李长生也学着琼霄喊秃驴了。 对此,圆寂只能叹笑道: “请吧。” 于是... 道庭山上,老和尚牵着小和尚,大妖王承着小魔头,后边儿跟着个没多少存在感的魅晨扛着锅碗瓢盆,下山了。 ... “冰糖葫芦嘞,好吃的冰糖葫芦。” “馄饨嘞,猪肉馅儿的馄饨咯。” “画糖画糖,好玩好吃的画糖嘞。” 山下的小镇,叫靠山镇,里面生活的大部分都是凡人,或是仙家魔道的弃子。 李长生几人来得巧,正好赶上靠山镇一年一度的集市节,无数小贩的吆喝声、叫卖声络绎不绝,隔着几百米远都能听到。 热闹非凡。 “徒儿,我想吃冰糖葫芦!” 靠山镇外,琼霄嗲声嗲气的说道。 “吃糖葫芦?” 瞅着跟凡人女孩一样贪吃的狐帝,李长生玩味儿一笑,打趣儿道: “叫夫君就给你买。” “亲夫君~好夫君~” 琼霄腻到掉牙的连唤两声,那“能立够十只蜻蜓的荷叶”挤着少年,道: “给人家买嘛~买嘛~” “好好好。” 李长生笑着揉了揉琼霄的脑袋,道: “买买买。” 嘿,谁能对一位一口一个亲夫君喊你的倾城妖帝说不呢? “老和尚,坑了小爷一条灵脉,拿点银子给小爷花花。” 当然,买糖葫芦的钱得圆寂出! 他们师徒二人,一个是天外天曾经的少年天主,一个是妖界的妖帝,哪个像是身上会带散碎银两的角儿? 也就他们佛国,讲究个众生平等,时常会派弟子往红尘历练,救苦救难,兜里会揣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 “你们省着点花哈,贫僧没多少了。” 贪财的圆寂和尚一脸肉痛的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攥在手心,不舍交付: “糖葫芦不贵,就一文钱,你们一人买一串,再给狱儿带一串,千万...” 圆寂还想跟李长生拉扯一番,李长生却不等他计算完,夺过银子,拉起琼霄就跑。 跑着,他不忘杀人诛心一句: “爷要带琼霄吃遍大街小巷!” 做什么白日梦呢?到了小魔头手头里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理儿? “欸!” 圆寂想斥责李长生蛮不讲理,可想到他的妖帝大靠山,又讪讪的把话憋进肚子,改口喊道: “我跟狱儿在白马车行等你们,你们早些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 和尚缩回目光,低头对寒狱喃道: “徒儿啊,咱们待会得多化点缘了,争取把这一两银子给化回本!” “师傅,狱儿觉得长生师兄说的对!” 寒狱一本正经的盯着圆寂,道: “你真的太抠搜了!” “小孩子懂个屁!” 圆寂一个爆栗敲在寒狱的小光头上,自欺欺人道: “为师这叫勤俭持家!” ... 靠山镇里。 一男一女各拿着串糖葫芦,漫无目的的逛着集市,观赏着行人百态。 岁月静好,心静神宁,李长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祥和气氛。 这些凡人,他们远离纷争和战火,不用尔虞我诈,不用刀口舔血,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 某一刹那,李长生很想留在这里: “他们真幸福啊。” “有什么幸福的?” 琼霄银齿咬下一颗糖葫芦,道: “凡人的寿元百年一晃,我们闭个关的功夫,他们就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千年凡人王朝兴衰落幕,可千年于我们而言,只是弹指一挥,沧海一粟矣。” “活的久就一定好吗?” 李长生瞟了瞟琼霄的侧颜,道: “身边的人接二离去,一个人独活,活着图什么?” “傻徒弟,你还小,不懂。” 琼霄吃掉最后一刻糖葫芦,舔干净嘴角的山楂糖渣,道: “长生不老,是修士的终极追求,他们可以为了这个目标不择手段。” “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活着,什么都有机会,包括复活另一个人!” “复活...” 自言着,李长生忽然问道: “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李长生,你要记牢一件事。” 此问,令琼霄的神色严肃起来,她顿住了玉足,与少年四目相视,郑重的说道: “如果你死了,我什么也干不了,因为我琼霄只会死在你的前面。” “我从上古遗留,我从妖界远至,来到你的身边,只有一个目的。” 琼霄断句几秒,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就是,为你,而死!” 我,琼霄。 跨越一个时代; 跨越三块版图; 来到你李长生的身边... 只为,替你赴死! 如果爱一个人是病,那这天狐女帝,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你...唉...” 眼前人的情深意重,李长生无所适从,他只能把她揽进怀抱,轻声道: “师傅,你不能死。” “傻徒儿。” 琼霄甜甜一笑,道: “那你就努力修炼阴阳变,等你变强了能保护自己,保护我了,我就不用死了。” “是,师傅!” 李长生柔情万分,发誓道: “我会的!” “乖徒儿。” “爱师傅!” 人潮汹涌。 小镇大街的中心,一人一狐向对方倾诉着自己的爱意,过路行人、商贾无不泪目。 纷纷感慨道: “好一对神仙眷侣啊!” 可... 温存没过半分钟,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狐帝陛下突兀的冷着俏脸,道: “以后不许再哄我了,对我冷点儿,我喜欢你冷着我!” “有病。” 旖旎氛围被破,李长生怒骂一句,一甩袖袍,扭头就走。 “诶,等等我呀,徒弟!” 琼霄慌了,一路小跑向少年,怯生生的拽着少年的衣袖,哄道: “徒儿,师傅错了。” “少爷~” “夫君?相公?亲爱的?” 天狐女帝换着称呼,试探让少年搭理搭理她。 “闭嘴!” 李长生被喊烦了,回头大吼一声,左手却很诚实的重新扣起琼霄的五指,道: “爷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一天别跟爷说话了!” “唔。” 一般女人哪能接受男朋友这样吼自己? 但琼霄却就吃这套。 李长生一吼完,她竟双腿绵软,道都走不动了,就蹲坐在地上,含情脉脉的仰望着牵着自己玉手的少年,换了个更过分的称呼,遵令道: “是,主人~” 正文 第13章 仙君嫡子! 那句主人喊完,李长生真不理琼霄了。 他自己管自己逛,看上什么就拿,把付钱的难题抛给琼霄。 琼霄嘛,她不想惹麻烦,只好拿着为数不多铜钱一一替少年买账。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这段绝色佳人追着给帅气少年付钱的香艳画面,引得每位行人拍手叫绝。 “那男的谁啊?” “谁知道呢~” “不会是那美人的面首吧?” “你见过这么沉鱼落雁的女子找面首?” “那男的长得也不赖嘛!” ... 窃窃私语声,传进李长生的耳朵里,让脸皮本就不厚的少年,此刻更是面红耳赤。 “呼。” 烦闷不已的他猛然驻足,跟没刹住车的琼霄撞了个满怀。 “叮当。” 一心都寄在李长生那儿的琼霄,一时忘记拿稳手中铜钱,铜钱散落一地。 “哎哟。” 吐着可爱的香舌,琼霄挥挥手,用妖气拾起铜钱,凑近少年,轻声问道: “徒儿,怎么了?” “无趣,不玩了,走人。” 李长生随手抱住琼霄的水蛇腰,得意的扫了圈目瞪口呆的众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啊?” 认为自己是魔头的战利品,被魔头拿出来向众人炫耀的琼霄昂首挺胸,脚腕上新买的铃铛“铃铃”作响,给魔头挣足面子后道: “徒儿,师傅棒不棒?” “凑合。” 李长生不咸不淡的应了句,挠着琼霄嫩如玉盘的腰肢,不动声色的问道: “师傅,你闻没闻到一股恶心的气味?” “嗯,闻到了。” 琼霄凝视着前方一座高耸的酒楼,神色罕见的少了几分漫不经心,道: “是仙人的气味,很淡,小成散仙,许是某位仙君子嗣,下凡悟道红尘的。” “仙君的子嗣么?” 李长生捏了捏琼霄的柔夷,道: “会会去?” “老和尚不是让我们去白马车行吗?” “让老和尚等着吧,我对这仙君子嗣挺感兴趣的。” 李长生眸中黑火闪逝,喃道: “在魔界,修至散魔的魔修,都入了封魔巅避世不出,除去师傅你和老和尚,我还没见过渡劫之上的修士呢。” “封魔巅,啧啧,六界最神奇的地方。” 琼霄款款一笑,道: “也罢,我跟你的境界沟壑太大,你在我这儿体会不到境界的差距,我就带你去碰碰这位小散仙吧。” 两人携手而行。 至酒楼外。 楼高挂牌匾,曰:凤鸣。 据说此楼曾有幸得真凤栖息,凤鸣三天三夜,因此扬名。 凤鸣楼里,人声鼎沸。 人多事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李长生特意在楼外帮琼霄扮了身男装,遮了一脸绝美容貌。 所以... 进凤鸣楼的,是“两个少年”! “二位爷,打尖儿还是住店儿?” 见有新客,一名小厮迎上前问道。 “找人。” 李长生说着,冲琼霄使了个眼神,琼霄会意,抛给小二几十枚铜钱,道: “当我们没来过,你忙你的。” “好勒,二位爷吃好喝好!” 收了打赏,小厮喜上眉梢,很有眼力劲儿的没多问,退下,当二人是空气。 能在凤鸣楼干事的,基本都是人精。 观那李长生出手阔绰,衣着不凡,气质胜仙,小厮一眼就知道其绝非凡人。 他的事...管不得! “几楼?” 小厮走后,李长生问道。 “三楼,靠窗户的那个。” 琼霄放出一缕神念,寻到那散仙位置。 忽然,她的面色怪异了起来。 “怎么了?” 李长生问道: “认识?” “不认识。” 生怕这占有欲极强的少年误会,琼霄立马解释道: “我只是听过这人的名号。” “哦?是谁?” “徒儿,你肯定也听过他。” 琼霄玉指指尖轻轻在李长生掌心写下了王腾二字,李长生精神一振,骇道: “王腾?秘谪仙君的后裔?” “嗯。” 望着向上攀悬的走廊,少年内心激荡: “青天见鬼了?” 王腾这名字,莫说放在仙界,纵然拿到六界内,亦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此子是秘谪仙君与仙界某位神秘女帝结合生下的子嗣,其一出生,便展现出惊世的天赋。 十岁元婴;百岁大乘;五百岁渡劫;年仅一千,已臻至真仙之境。 若单论天赋,往前推一千年,往后数一千年,能与之并肩者,寥寥无几,实乃天资通神。 甚至六界幕后的巨擎都亲口放话道:秘谪仙君之子,有大帝之资! 或许是苍天妒英才,或许是成帝路上必备的磨练,在王腾突破金仙的那天,上苍之上滴下了一滴黑血。 黑血的起源暂且不知,只知血中有一红毛怪物的虚影,污浊了王腾的道心! 从那以后,王腾的境界开始倒退,无论怎么修都弥补不回,其父秘谪访遍仙界,求遍名医,也抹不去这一创伤。 一代天骄,就此陨落。 “他不是被黑血废了吗?” 回过神,李长生眉心莲纹一亮,喃道: “一个废人,修回散仙,可不正常啊。” “会不会...” 琼霄踌躇晌时,问道: “会不会是系统作祟?” “系统?” “对。” 琼霄点了点头,推测道: “你想啊,王腾巅峰那几年,得诸多幕后巨擎青睐,明里暗里不晓得多少巨擎向他扔过橄榄枝。” “虽然他被那诡异黑血废了修为,可他天赋尚在,黑血再强,总不能比那些幕后的巨擎还强吧?” “有理。” 听完琼霄的分析,李长生附和道: “系统可能性大些。” “那...” 琼霄摩擦着李长生的胳膊,谄媚似的道: “为师去把他杀了?” “免了吧。” 李长生摇摇头,道: “不要打草惊蛇,先摸摸他的底细,如果不是系统,就当长个世面,如果是系统的拥有者,我来杀!” “徒儿,你是不是不知道散仙的意思?” 琼霄莞尔失笑,道: “我不在场的情况下,他动一动念头就能斩你于无形之间呐。” “谁说我要现在动手了?” 李长生像看白痴似的看着琼霄,道: “如果他真被系统控制了,你就给他打道烙印,等我能与之一战了,再去杀他!” “哦,是为师笨了...” 琼霄呆萌的吐舌笑笑,道: “走,师傅领你拜仙!” 正文 第14章 散仙很了不起吗? 凤鸣楼顶层包间。 有一赤发男子悠哉喝茶。 男子血色瞳孔,金色长袍,修长的手指从容的端着茶杯细细品尝。 举手投足间,张扬霸道的帝王之气收放自如,致使周遭空间破碎又重合。 此人,即是那有大帝之资的王腾! 王腾喝着茶,猝然神态一紧,脑海中响起一道如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 【叮。】 【系统提醒宿主,第三个帝王系统任务已产生,请宿主决定是否推送。】 “推送。” 王腾恢复平静,道。 【叮。】 【帝王系统任务内容:斩杀魔界天外天上任天主李长生。】 【任务奖励:高级仙兵一把。】 【注意事项:李长生有护道者,请宿主谨慎行事,护道者实力远超宿主。】 嗡。 发布好任务,系统销声。 “天外天?李长生?护道者?” 王腾沉吟片刻,自信一笑,继续喝茶: “呵,管你是谁,挡吾道者,杀无赦!” 恰好语毕。 李长生二人推门而入。 唰。 霎时间,屋内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汩汩汩。” 烧至滚烫的茶水,在壶中翻涌,碰撞着茶壶的壶盖。 同时,也一下、一下撞着王腾的心。 琼霄进屋的瞬间,撤去了伪装,现了本体的娇艳,王腾看到她的那一秒... 心,乱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子? 王腾心里呓语道。 这唇、这腰、这腿... 这女子从头到脚的所有,已经不能用简单的言语来形容了。 她根本是大道的恩赐,是天地灵结、鬼斧神工的艺术品啊! “再看,本座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琼霄美归美,可她的花容月貌,只能给李长生一人赏鉴啊。 这散仙,一直盯着她看,把她家里的醋坛子看翻了怎么办? “抱歉,仙子太美,没忍住。” 被琼霄喝醒的王腾伪装的像位彬彬有礼的绅士,从抽屉里取出两只红釉茶杯,沏上新茗,推至二人跟前,看向李长生,道: “道友想必就是魔界大名鼎鼎的长生天主李长生了吧?” “啧,认识我?” 李长生大刀阔马坐下,泯了口茶,把茶杯放回原位,淡淡说道: “有点烫了。” “是,少爷。” 琼霄会意,尽起了贴身侍女的本份,端起茶杯,嘟着小嘴,轻轻哈气。 被如此美人吹过的茶,得是酣甜的吧? 王腾一个劲的吞着口水,口干舌燥。 “少爷,凉了。” 舌尖轻触茶水,觉着温度合适,琼霄这才有条不紊的将茶杯凑到李长生嘴边。 李长生再泯一口,点了点头: “嗯,不错。” “谢谢少爷夸奖。” 琼霄满足一笑,把茶杯放回茶桌上,安静的侍立在李长生左侧。 “仙子为何不坐?” 王腾不解的问道。 眸里只有李长生的琼霄像个雕像,不开口。 “人家问你话呢。” 李长生一掐琼霄的腰肢,佯装责怪道: “不懂礼数了不是?” “是,少爷,奴婢知错。” 琼霄配合的弯腰认错,又对王腾冰冷的说道: “我是丫鬟,没资格跟少爷平起平坐。” 一句话,撬动了王腾的三观: 像她这样高贵到云端的女子,也会有卑微到尘埃里的一面么? “好吧,仙子...是个妙人儿。” 王腾干干的笑了笑,眼神投向李长生,问道: “李公子此番寻我,所谓何事?” “没什么大事。” 李长生撑着脑袋,散漫的说道: “刚好路过靠山镇,察觉到有尊仙人隐居此地,生了猎奇的心思,想一睹仙人风采而已。” 王腾“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这个回答倒没让他起疑,两人于仙魔两界成长,素昧平生,难不成李长生还能闲到专门横跨大半个六界来觅他的不成? 聊天中断,三人缄默。 大约一炷香后。 还是王腾打破了局势,问道: “李公子是打算去哪儿?” “去寒山寺。” “寒山寺?” 王腾一怔。 魔修,跑到一帮嫉恶如仇的佛修的地盘上去?这不是茅厕打灯笼——找死吗? “李公子去那作甚?” 李长生淡淡答道: “做佛子。” “你?魔修?做佛子?” “老和尚说,心有佛,即为佛。” “哪个老和尚?” “圆寂。” “谁?” “不知道算了。” ...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终于,李长生按耐不住了: “你废话真多,要动手能快些?” 王腾又一怔,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动手?” “我一进来就感到你对我的杀意了。” 李长生似乎很恼火王腾看轻自己,指着自己的鼻子,忿忿说道: “我是魔修,魔修对杀意,最敏感。” “瞧我这脑袋,算漏了,哈哈。” 王腾自讽的笑笑,一缕锋利如刀的仙韵盘旋在其指尖,他又问道: “我很想知道,你区区化神,明知道一尊仙人想杀你,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走进这间屋子的?” 李长生忽视那缕仙韵,朝琼霄努了努嘴,故作天真的说道: “她啊。” “她?” 王腾看向琼霄。 初见那会,王腾惊艳于琼霄的美貌,没注意到她的修为。 此刻查看起琼霄的修为时,王腾的心跳骤然慢了半拍... 他,竟看不透这个女子的修为! 他越看越胆颤,越看越不安。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像一座山,一座比仙界最高的山还要高上好几倍的山!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王腾声线颤栗的问道。 “你脑子里那个系统没告诉你吗?” 李长生莲纹一亮,笑着问道。 王腾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怎么会知道系统的事?” “嘁,爷知道的事多了呢。” 李长生把玩着琼霄的小拇指,戏谑道: “亲爱的师傅,告诉他,你是谁。” “遵命,小徒儿。” 没点师傅模样的琼霄清了清嗓子,娇躯一晃,一只九尾天狐虚影,驾雾跨风而现。 “散仙,很了不起吗?” 对待王腾,琼霄又是那位唯我独尊、暴虐嗜血的妖帝陛下,动听的嗓音在狂暴妖力的加持下,振聋发聩,道: “本座,乃妖界天狐山平天妖帝;妖族十大妖祖之首;御道妖庭天阙帝女,琼霄是也!” 轰! 王腾耳膜被妖音震碎,七窍流血。 他的识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播报着系统和提示音: 【叮。】 【警告,警告,此女大凶,请宿主立即撤离!】 【警告,警告,此女大凶,请宿主立即撤离!】 【警告,警告,此女大凶,请宿主立即撤离!】 王腾气的心底直骂娘: 我去你奶奶的,说得轻巧,老子也想撤离啊,你看老子撤的了吗? 大危之局啊! 正文 第15章 我以化神断仙指! 啪。 王腾瘫在椅子上,心如死灰。 此女,无敌! 琼霄妖帝,那个一夜间屠了八疆十六妖国的屠夫,让王腾升起绝望。 他是天娇不假,可这琼霄女帝... 也不是庸才啊! 古来能称帝者,哪个不是天纵之资? “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李长生看着被琼霄威名震慑的王腾,谐谑的问道。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王腾失神喃着。 后起身,对琼霄抱拳道: “冒犯之处,请仙子恕罪。” 向一名女子认罪,没什么丢人的。 修真界实力为尊,拳头就是道理,何况这女子是一名绝代妖帝。 识时务者为俊杰,散仙硬刚妖帝,那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跟我求饶?分不清主次?” 冰冷刺骨的声音,从琼霄性感的朱唇里发出,她憎恶这些不把少爷放在眼里的人: “你是死是活,是我家少爷说了算,我再说一次,我是他的丫鬟!” “这...” 王腾面露难色。 仙人跟化神求饶...哪有这个理啊? 呵,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 李长生嗤笑一声,自哀自怨道: “唉,师傅,徒儿境界太低,别人都不相信徒儿是你的少爷了。” “少爷万不可这样说。” 琼霄一听,诚惶诚恐,竟当场跪下: “奴婢该死,抢了少爷的风头,请少爷责罚奴婢,请少爷降罪!” “你是打好算盘,晓得我不忍罚你吧?” 李长生饶有兴致的笑笑,把琼霄的脑袋摁低了一分,道: “爷偏不如你的愿,跪着吧。” “是,少爷。” 算盘落空,琼霄却毫无怨言,呼道: “奴婢领罚!” “我还以为你会反抗反抗呢。” 李长生意兴阑珊的嘀咕了句,一口饮尽杯中茶水,不再看琼霄,道: “王腾道兄,可想活命?” “嗯?” 王腾捕捉到了希望,忙道: “道友何意?” “我给你挑明了说吧。” 李长生抚着琼霄的紫发,道: “你的系统想杀我,我也想杀它,你我之间一定得有个人死。” “但你奈何不了我,我也打不过你,我这人倔,不想靠女人。” 话此,李长生额头莲纹诡异蠕动,似有一柄待出鞘的利剑,在其中沉浮。 少年接着道: “你接我一招,我任你离去,百年后你我相邀决战,不死不休,如何?” 这是何等的魄力? 这是何等的自负? 仗着女人杀敌,吾鄙夷也。 吾之敌,当由吾亲手灭杀。 化神到仙位,给我百年光阴追赶,我必追上你的脚步,届时,与君生死之战! “道友好胆识!” 怅然间,王腾仿佛看到了李长生前程似锦的道途,那是...少年大帝的崛起! 少年十八,化神修为,已生帝心,为帝之人,当镇压世间敌,何以畏! 王腾向李长生微微弯下了腰。 那是一种敬重。 这名化神初期的少年,用他的帝心,赢得了一尊散仙的尊敬: “道友,请出招。” “善。” 李长生应声,踢了踢琼霄,道: “我的亲师傅,别跪着了,给我们整个战场,房间打坏了得赔钱的。” “嘻嘻,是,徒儿。” 琼霄应声,一挥手,妖帝领域展开,将二人拉扯到虚空,道: “就在这打吧,徒儿加油!” “嗯。” “劳烦仙子。” 李长生和王腾各退十步,隔开身位。 “呼。” 吐一口浊气,李长生心神合一。 眉宇间,莲纹忽明忽暗,一道弑神灭魔的凌厉剑意,缓缓流露。 “此法,乃是雨君所授《阴阳变》中的传承之法,剑名斩忆。” 李长生左手虚空一握,无尽混沌气汇聚于其手中,凝聚成一炳漆黑的剑,剑上,印刻着一只蒲扇着翅膀的蝴蝶。 凝视长剑,王腾心情异常繁重。 在那把剑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弱小却不屈的意志: 凡蝶之命轻贱,却敢以凡身逆天! 折翼焚躯不悔,我以蝶命逆轮回! “斩忆,斩人忆,斩天忆,斩地忆,九天仙碑抹汝名,是为轮回尽毁。” 斩忆剑舞,一舞轮回断。 李长生身后的虚空,乍现一青衣女子的道影静静伫立,亦手持一柄黑剑。 王腾望向女子脸庞,却只看到团迷雾... 大道之雾,天不容见圣颜! 那女子,是圣人! “圣人的剑法!” 王腾凝神聚精,手指掐诀,虚空垂下缕缕仙光,交织成一件仙衣,护佑其身: “来吧,让我领教领教...圣人的剑。” “如你所愿。” 李长生淡笑的抬起手中长剑,女子虚影随之同步抬剑。 “斩!” 少年轻道一声,一剑斩下。 那携着无敌之势的女子,也斩出了一剑。 两道剑光融合,女子剑意为主,少年剑意为辅,所过处,虚空皆粉碎! 嗡! 剑光逼近,王腾仙衣轰然爆闪仙光。 系统的声音倏忽响起: 【叮。】 【检测到超越该时代的能量波动,请问宿主是否选择启用紧急预案。】 【系统提示:若启用紧急预案,宿主将损失一重小境修为作为代价。】 “启动!” 王腾想也没想就喊道。 直到亲身面对,他才知道,圣人一剑,即使只有本体亿万分之一的力量,也非散仙能挡的。 跌境,总比死了好! 【叮。】 【系统提示:紧急预案已启动。】 系统闭。 王腾身后有巨人现世,目如日月,睁眼为昼,闭眼为夜,威势比琼霄还要浩瀚。 巨人看着剑光,遥遥一指,吐道: “止。” 哗。 言出法随。 虚空凝固。 时间静止。 剑意寸步不进。 琼霄噌的起身,李长生却道: “别急,这一剑,不是我斩的。” 巨人眉头一皱,想要抹去剑意,虚空顿然震动,女子虚影...说话了: “吾要斩之人,天地亦不可护,你若敢抹去这一剑,本座就要你神魂俱灭!” 李长生召唤的虚影,竟有了自己的意识。 她向前一步,排山倒海的剑势疯狂碾至巨大虚影,虚空摇晃: “吾姬为姓,青灵为名,吾若折剑,天下无武,汝可称吾为...剑祖!” 轰! 女子一声名号,竟让无敌巨影,炸成烟花,绚烂离散。 女子的意志... 连那系统幕后的无上巨擎都不得违抗! 吾为剑祖,吾要斩他,你敢护他,试试? 唰! 剑光直斩王腾。 此番,无人护其无恙。 呲啦! 王腾轰飞百米,仙衣大破,小拇指被削去一截,境界瞬落散仙初期,气息萎靡,脸上却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还活着! “蝴蝶传人,汝是个修剑道的苗子。” 姬姓女子没再关注在她看来与蝼蚁无差别的王腾,盯着李长生,道: “惜,汝境界微小,眼下尚学不得吾之剑道,吾走了,汝,好自珍重。” 砰。 女子虚影消失。 “前辈走好!” “哈...哈哈...哈哈哈!” 李长生意足大笑,疲乏不堪的倒进琼霄怀里,枕着琼霄的沉甸甸,昏迷前,喃了句: “媳妇儿,你相公,化神...断仙指!” 正文 第16章 神秘女子! 虚空之战,以李长生断王腾拇指告终。 王腾低调退走。 琼霄背着李长生,来到位于靠山镇最边角的白马车行。 车行外,琼霄远眺而去,车行内三教九流的人齐聚一堂。 因为不想引发骚动,琼霄选择从空间隧道入内,直达圆寂所在的休息室。 “他怎么了?” 一见不省人事的少年,圆寂心头猛紧。 他忙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枚上附七道丹纹的药丸,送入李长生的嘴里: “你们干嘛去了?吃个糖葫芦还能把人给吃昏了?” “碰到了点小麻烦,没事。” 琼霄搂着李长生,边调动妖力帮李长生吸收着药效,边挪揄着老和尚: “七转丹药,大日如来丹,哟,老秃驴这回挺大方的嘛。” “阿弥陀佛。” 圆寂笑着摇了摇头,道: “长生是我寒山寺内定的佛子,贫僧岂敢小气?” “瞎扯。” 化了李长生体内的药劲,琼霄性感小嘴儿一撅,气道: “他要给我买糖葫芦吃,你就给他一两银子也叫大方?” “阿弥陀佛。” 圆寂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皮道: “贫僧是想教会佛子省吃俭用,金银钱财来之不易啊。” “呸!你们佛修就知道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忽悠别人!” 琼霄一脸渺视,不服气的说道: “我男人凭啥要省吃俭用?我天狐山占地八万里,不够他挥霍的?” “占地八万里?” 听了这话,圆寂佛眼放光,道: “听说你们妖族有在自己的领域埋藏宝物的癖好,是不是真的?” “关你屁事!” 琼霄毫不客气的怼了一嘴,转而爱慕的看着安静沉睡的少年,道: “那是我送给少爷的礼物。” “你家少爷是寒山寺的佛子,送给他跟送给贫僧是一样的!” 圆寂一脸正气,大义凛然的说道: “佛子年幼,宝物诱人,突如暴富恐会影响道心,对其修行不利啊。” “倘若佛子因此而沉溺玩乐,荒废了修行大业,阁下得不偿失了嘛?” “不如阁下将宝物交给贫僧保管,等他成熟些贫僧再把宝物还给他!” 任圆寂说的口若悬河,金莲并蒂开,琼霄的回应就一句话: “滚!” 琼霄紫发飞舞,衣襟鼓动,怒喝道: “老秃驴,你再打老娘宝藏的主意,老娘拆了你的寒山寺!” “泼妇。” 怕琼霄真拆了寒山寺,圆寂作罢,换作小声嘀咕道: “也不晓得佛子咋看上你的。” “关你屁事?” “哪个妖帝像你这样的?” “关你屁事?” “就会这一句?” “关你啥事?” ... “你们吵完了没?” 两个互相看不对眼的对头越吵越大声,直接把跟周公唠嗑唠的正欢的李长生吵醒。 他猛的站起,双手叉腰,斥道: “再吵小爷回魔界跟天外天干仗了,你俩爱干嘛干嘛去!” 妖佛不两立他理解,那也不能见面就掐架吧? 日后还要共事呢,这样吵来吵去的像什么话? “是他欺负我!” 主动挑起事端的琼霄反而一脸委屈,恶人先告状道: “徒儿,你可得给师傅做主啊!” “阿弥陀佛。” 圆寂深感一声“这狐妖无理取闹的本领比她的修为还高”后,平静道: “狐妖擅蛊人心,但贫僧相信佛子慧眼如炬,能明辨是非的。” “老秃驴,你说谁蛊惑人心呢?” 琼霄撸起袖子想动手。 “打住!” 眼看火药味渐浓,身子骨还没痊愈的李长生只得再充当一回和事佬的角色,道: “莫吵了,你们没发现,车行里多了几道魔修的气息吗?” 魔修? 两人相视,纷纷放出念力探查... 果真发现有几道魔修的气息,在休息室外围百米内活跃。 且这几道经特殊手段处理,得亏二人境界远超他们,要换普通仙修,都发现不了他们魔修的身份。 “仙界怎么会有魔修潜入?” 圆寂手一摊,法杖一现,画地为圈,将李长生和寒狱笼罩,道: “来者不善呐,你们小心。” “看把你紧张的。” 琼霄却仍是风轻云淡的表情,挖苦道: “几个化神,两个大乘初期而已,把你吓成这样?老和尚你活回筑基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我是不惧,万一李长生出事怎办?” 圆寂没了跟琼霄争吵的心思,解释两句,便只顾盯着房门,佛眸隐有金光浮动。 “是天外天的人。” 老和尚画的圈子里,李长生遂然道: “东方如意派来的杀手,我感觉到天外天功法的波动了。” “徒儿,你就说要死的要活的就行。” 琼霄扭了扭脖子,随口道: “我把他们搞定,几秒钟的事。” “也好。” 李长生想了想,道: “利索点,别沾一身血回来。” “知道了宝贝徒儿。” 琼霄向李长生索了个吻,玉手放到房门把手上,未推门,门外却有娇叱声起: “魔界的爬虫,敢入我仙界?” 紧接着,便是魔修刺客的求饶声: “殿下,饶命啊,饶命啊殿下!” “饶命?” 那声如林籁泉韵的女子又道: “你们这些爬虫也配?” 哐! 剑音似龙吟出鞘。 “啊!” “跟她拼了!” “杀!” ... 刺客们妄想反抗,可一阵惨叫后... 万籁俱寂! “仙界,啥时候出了这么一尊杀神?” 李长生出神的喃道。 他的自语声够小了,哪知还是给那天生听力优于常人的女子听了去。 这下,惹了祸端。 “砰。” 女子暴力的一脚踹开门,屹立门边,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何方宵小,敢口出狂言?” 虽然这女子前不久在外头大杀四方,但仗着有妖帝撑腰,李长生全然没把她放在心上,有恃无恐的详视起女子。 这一视,李长生不由夸道: 这女子...生了副好皮囊啊! 脸蛋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一般人见了她她,保不齐会自惭形秽几分。 肌肤娇嫩丝滑,美目流盼含杏、桃腮带笑可爱,樱桃小嘴玲珑; 长发盘髯,一袭白衣,淡霓披肩,身后有烟霞轻拢,超凡脱俗; 再配上没有完全褪去的天真烂漫,魅力居然不输于走妩媚路线的琼霄! 此女美是美,不过李长生不是那种瞅见美女走不动道而的人。 再美,也不能弱了派头呀。 他一步向前,势作的比女子更趾高气昂,傲然道: “小爷我说的!” 正文 第17章 仙君嫡女! 李长生的狂妄,竟看傻了女子。 她出道至今,哪个仙修见到她不是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殿下”? 那少年却敢自称小爷...好胆! “又是一只魔界的小爬虫?” 女子美眸轻抬,嗤之以鼻道: “怎么?你们魔界的散魔不出,都混不下去了?想来投靠我仙界了?” “小妞儿,你只会逞口舌之快吗?” 李长生依然睥睨着女子,宛如一位纨绔的世家子弟,回击道: “爷没记错的话,当年那场仙魔大战好像是你们仙界输了吧?” “放肆!” 女子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仙威浩瀚,碾至李长生,喝道: “化神蝼蚁,焉敢大放厥词!” “放肆的是你!” 见女子以仙势欺压李长生,琼霄反手释放出更为恐怖的妖帝威压。 九尾天狐异相龇牙咧嘴,凶横的妖力一举轰碎女子仙威,直挺挺轰在女子身上。 “噗。” 女子被妖帝威压一头撞到墙上,一口仙血喷出,浸透了白衣,头发凌乱,靠在墙头盯着琼霄,露错愕之色,惊呼道: “妖帝!” “哼。” 琼霄冷哼回应,算默认。 两人如果只是吵个嘴,琼霄也不会闲的没事仗势欺人。 可这女子居然拿仙威镇压李长生,真就当她不存在吗? “妖帝,你知道我是谁吗?” 然。 那女仙修似乎亦有天大的背景,知道了琼霄是妖帝后,仅是惊了一瞬,随即口出狂言威胁道: “此地临近仙界,就算你是妖帝,也不容你放肆!” “呵。” 琼霄冷笑,蔑视着女子,冰冷说道: “乱古生了个好女儿啊,你父君不敢对本座说的话,被你说了,呵。” 自己父君都得让她三分薄面? 这女子是何方神圣? 自己的父君是一域仙君啊! 哪尊妖帝的面子这么大? 等等... 女子檀口微张。 她知道这女妖帝是谁了。 偌大妖界,妖帝三百,值得自己父皇照顾其面子的,就一位... 平天女帝,琼霄! “琼霄...姐姐?” 女子试探的唤道。 “哼,还有脸说叫姐姐呢?” 见女子认出自己,琼霄脸上的寒意消融了几许,但语气仍旧不善,道: “几百年不见,小奈落的脾气倒是大了不少嘛,都敢凶姐姐了?” “哎呀,琼霄姐姐,落儿一开始不是不知道是姐姐你嘛。” 被称作奈落的女子爬起,简单理了理白衣上的尘土,亲昵的挽着琼霄,娇声道: “琼霄姐姐,这些年你去哪儿了呀?可想煞落儿了呢。” “你就可劲装吧你。” 琼霄才不吃这套。 “来徒儿,师傅给你介绍一下。” 她扒开奈落的手,却牵起让奈落冷落的李长生,面向奈落,道: “这位妹妹叫奈落,乱古帝君嫡女,仙界最尊贵的女子之一。” “你跟这刁蛮的小丫头片子认识?” “姐姐怎么收了个小魔头做徒弟?” 两声质疑。 一声源自李长生,一声源自奈落。 琼霄扶额无语。 得,第一次碰面就不太友好,自家大少爷跟乱古家千金的误会,是结下了。 “徒儿,你让着她点儿!” 为了不让误会往深处发展,琼霄只得先稳住李长生再说: “她的父君,是你前身的好友,那时你常常带我去乱古仙域做客,她出生时你还抱过她呢,有点长辈的样子!” “啧,我跟她有这渊源呢。” 李长生恍然大悟,对奈落调侃道: “小妞儿,按辈分,你得叫我叔叔。” “呸!要我叫你叔叔,做梦!” 奈落碎了一嘴,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小母猫,抓狂道: “就算你前世跟我父君熟识,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我父君好友遍布六界,谁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你。” “好了,你也给姐姐乖乖的!” 搞定李长生那边,琼霄又转向奈落,肃穆的说道: “李长生不是我徒弟,我们真实的关系是主仆,不要把他跟低等魔修混为一谈,另外他还是寒山寺的佛子呢。” “姐姐的少爷?” 奈落一愣: “姐姐的少爷不是故去了吗。” 不对... 她猛的想起,琼霄刚刚说李长生的前身跟自己的父君是好友,难道说... 奈落顿时表情凝固,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定在那里: “他...他不会就是尊者的转世身吧?” 琼霄款款一笑,反问道: “姐姐可能认别人做少爷吗?” “好像...不太可能。” 天狐妖帝对她主子的忠诚是六界修士有目共睹的,另投新主...概率为零。 可李长生如今模样,奈落真的很难把他和震古烁今的长生大帝联想到一块儿啊。 “姐姐...会不会是你找错人了?” 奈落小声问道。 “嘿,小侄女儿,怎么说话呢?” 李长生似乎爱上了这称呼,张口叫道: “小侄女,你得接受事实,叫叔叔。” “混蛋,想都别想!” 奈落怒骂一声,向琼霄求助道: “琼霄姐姐,你管管他呀。” “我可管不了。” 琼霄无情的拒绝了奈落的请求,揉了揉奈落的小脑袋,道: “哪有丫鬟管少爷的?” “哼,你们主仆合伙欺负人!” 奈落气鼓鼓的抱着手臂,抱怨道: “都是坏人,跟我那父君一样坏!” “哦~” 琼霄意味深长的眯着狭长紫眸,笑道: “跟乱古吵架了,偷溜出来的?” “我...” 奈落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讨好似的拉着情绪的玉手,撒娇道: “好姐姐,你可别告诉我父君呀,要被他知道,会打断我的腿的。” “别求我,求我家少爷去。” 抓到了奈落的把柄,事情就好办了。 琼霄双眼含笑,道: “你把我家少爷哄开心了,今天我就当没见过你,哄不好嘛...嘻嘻,你懂的~” “诶,琼霄姐,咱不带这样的!” 奈落急的直跺脚。 有没有搞错? 她是仙人诶! 就算李长生是大帝转世,可他现在才化神啊,堂堂仙人,还是仙君的嫡女,去哄一个化神魔修,这传出去... 她还怎么见人啊? 可... “面子和腿,你自己选咯。” 琼霄适时的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奈落这位美女骆驼的坚守。 嗯... 腿重要! 奈落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够玩一万年的玉腿,一咬雪齿,忽然抱住李长生的右臂,唤道: “长生哥哥~” 正文 第18章 我有六个老婆? “你疯了?” 奈落无厘头的举动吓得李长生直接跳到琼霄背后,从琼霄的香肩处探出个脑袋,声线颤颤的说道: “你不要过来啊!”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李长生一躲,把奈落躲怒了: “你给我把道儿化明白咯,是我长得很丑吗?白送你占便宜不要?” 要不怎么说女人心海底针呢。 李长生多看她两眼吧,她觉着李长生是登徒子; 李长生做正人君子吧,她又觉着李长生轻视她。 那要咋滴? 非得学那书生柳下惠,美女在怀,坐怀不乱呗? 狗屁逻辑! 李长生小声对琼霄道: “师傅,把她打发走。” 他哪儿来的道给她划? 他只想远离这任性的小公主! 有多远,离多远! “她不漂亮吗?” 琼霄狐疑的问道。 “漂亮。” 琼霄又问道: “比师傅如何?” 李长生思索片刻,虽然有些不想承认,但还是答道: “就差一点点。” 可别小看这一点点。 如果容貌的分层是一座金字塔,琼霄就是站在顶尖的那个。 自其往下的那一层,跟琼霄的差距最起码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奈落,乱斗仙君的嫡女,却只差了八千里就能并肩琼霄。 而这十万里,值得某些极看重容貌的女修穷极毕生去追求啊! “既然漂亮,你为何赶她走?” “两者有关联吗?” 李长生摆弄着琼霄的紫发,淡淡说道: “此女太危险了,我可不想碰,她像个马蜂窝,一捅就得炸。” “顾及乱古?” “我顾及他干嘛?” “赶人走总得有个理由吧?” “就不喜欢,没理由。” “那我不赶。” “你不赶,我赶!” 一掀琼霄的紫发,李长生刚要开口,琼霄的一句话,硬生生噤了他的言。 这句话,琼霄说传音说的: “奈落,是你的未婚妻!” 啥? 李长生身躯一震,蹙着眉头,声音略带颤抖的开口,问道: “你...说什么?” “她,奈落,是你的未婚妻!” 琼霄重复了一遍,特意加重了“未婚妻”三个字的声调。 李长生慌了: “师傅,这是冷笑话?” “不是,奈落真是你未婚妻。” 琼霄玉指轻点李长生眉心的莲纹,一些前世的讯息被送入李长生的识海: “确切的说,她是你前世的妻子,算上我的话,你前世共有六个妻子。” “她们是仙、神、人、妖、魔、鬼六界的佼佼者,个个国色天香。” “那年你战死上苍之上,上苍之上将你的势力连根拔起,她们无一幸免。” “只有我,因为那时实力太弱,上苍之上不屑杀我,得以我苟活至今。” 上苍之上? 李长生暗暗记下了这个地方,怀揣着百味陈杂的思绪,问道: “然后呢?” “然后她们五个,其中有四个魂魄被镇压在神、人、鬼、魔四界的葬地。” “剩下那位来自仙界的姐姐,趁上苍之灵不备,侥幸逃了出来。” “我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在轮回长河找到那位仙修姐姐的残魂。” 琼霄回忆着,继续说道: “残魂虽寻到了,可那几年上苍之上名声在外,没人敢收留姐姐的残魂。” “最后还是乱古,他卖了分面子,接引姐姐去了乱古仙域,暂挂他嫡女之名。” “婚约也是当时我找乱古签下的,你总不希望自己前世的女人,嫁给别人吧?” 言罢,琼霄静静的看着少年。 这么大的信息量,总得给他点时间消化吧。 六个妻子... 未婚妻... 娶,还是不娶... 而且听琼霄的意思,自己好像还得去救其他四个妻子... 李长生一个头两个大了。 “我...我不认她们行不行啊?” “你敢?” 琼霄紫眸一瞪,似动了真火,第一次对李长生说了狠话: “她们每个人都是为你战死的!她们每个人都是为你的江山战死的!” “她们在最美好年华遇见你,她们本该享受世人追捧,本该享受鲜花掌声。” “可为了你,她们丢了所有辉煌,一心一意的追随你,替你征战四方。” “她们把一生都献给了你,你前世的半壁江山都是她们给你打下来的!“ “你知不知道,在她们死的时候,最小的那个才三百岁啊!” “你如果敢不认她们,就当是我琼霄瞎了眼,看错了人,我们就此别过!” 琼霄越说越激动。 她怕李长生真的不认她们。 她怕这一世的李长生是个负心汉。 她更怕... 姐妹们,死的冤! 求求你少爷,不要让奴婢的担忧成真。 琼霄祈祷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这场等待对琼霄来说,是煎熬。 如果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己真的要离开少爷吗? 所幸。 琼霄的眼睛雪亮。 所幸。 李长生是个魔。 “师傅,我是一个魔。” 李长生握着琼霄的玉手,深情款款。 他没有再传音。 他不仅要告诉琼霄,也要告诉奈落... 何为魔! “为魔者,身前是尸山血海,身旁是四面楚歌,但身后,定是一尘不染的净土。” “只因那里,有我们拼死守候的温柔。” “每个魔的心头,都有一块留给心爱之人的专属乐园,那里,不沾污垢。” “只因那里,住着他寥寥无几的良知。” “师傅,我不是好人,但我知道,借人一两银子,当还他十两,这叫涌泉相报。” “所以,请师傅放心,我的女人,我会救她们!” 说完,李长生眼神里斗志昂扬。 琼霄舒心的笑了,痴痴的唤道: “徒儿...” 圆寂释然垂目,轻声喃道: “贫僧,入了歧途啊。” 奈落久久失神: 魔之一字,世人,误解了。 正文 第19章 西风伴醉酒 前往姑苏的路,似乎不寂寞了。 两魔、两佛、一仙、一妖... 谁敢想象,一辆小小的马车上,居然坐着六位阵营天壤之别的修士。 谁还敢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马车一路颠簸。 车外魅晨驾车。 车内老小和尚打坐诵经;奈落浏览着窗外驶过的景色,似有心事。 再往深处走。 却见李长生仰头,撑着那妖帝琼霄鼓鼓的胸脯,拽着琼霄顺滑的发梢,喃道: “该不该跟她说嘿?” 琼霄噗嗤一笑,纤纤玉手力道均匀的按着李长生的太阳穴,打趣儿道: “爷,这问题你上车到现在,已经问了不下三十回了。” “爷没底儿不是?” 李长生瞪了她一眼,叹道: “她那般厌恶魔修,爷要跟她说了前世那档子事,估摸她得跟爷拼命了。” “不不不,少爷,你错了。” 女帝媚眼俏皮一眨,像个唯恐李长生不为难的小妖女似的,补上一刀: “前世的事咱往后梢梢,光娃娃亲这事儿被她晓得了,都有少爷你受的。” “啊!!!” 李长生心烦意乱,钻进琼霄怀里,一把抱住她的柳腰,低吼道: “不管了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师傅我要抱抱,要亲亲。” 感情的事,谁拎的清? 没听过自古情字最难解嘛? 想再多也是白搭,不如洗洗睡呢! “你呀,跟小孩子似的。” 琼霄哑然轻笑,爱怜的抱紧李长生的脑袋轻抚,柔声细语,问道: “少爷,说心里话,有没有怪奴婢?” 李长生疑惑,玩着琼霄玉指,反问道: “怪你作甚?” “奴婢给少爷施加太多压力了。” 琼霄凤眸微垂,患得患失道: “哪有奴婢这样的丫鬟?不尽心伺候好少爷,净知道逼主子做着做那。” “害少爷才十八岁,平白无故的背负那么多因果,奴婢真是个坏女人。” 她想起在车行对李长生的威胁,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做丫鬟的威胁少爷... 算大逆不道了吧? “瞎说。” 李长生扒拉着琼霄毛茸茸的狐耳,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说师傅,你是妖帝诶,能不能别总这么自卑啊?” “存心让徒儿心疼呗?你不是不晓得徒儿多在乎你吧?” 琼霄啊,哪哪儿都好,唯一的缺点便是非得把自己放的比李长生矮上一头。 干嘛? 真要做一辈子丫鬟? 没点反骨? 不想翻身做女主人? 嗯... 琼霄还真就是这样的人! “少爷...您能不能别对奴婢这么好啊...” 琼霄脸色说变就变,刚还万里无云,兀然就带着哭泣,眼眶微红,贝齿咬着娇艳的红唇,只差直接飙泪,道: “您对奴婢这般好,奴婢真愧疚,哪怕您骂奴婢两句,打奴婢两巴掌,奴婢心里都会好受些啊。” “我看你是贱的慌!” 笑骂一声,李长生抬手拭去琼霄眼角的泪渍,不轻不重的赏了她想要的一巴掌。 “啪。” 力度不大,声音清脆。 窗边的奈落娇躯一震。 打坐的和尚险些走火入魔。 妖帝...真的挨打了? 琼霄捂着脸,眼里尽是爱慕,连说话时的语气,都软糯的跟豆腐似的: “爷,再来一下?” 嘶~ 好家伙。 奈落几人倒吸凉气。 普天之下,抽了琼霄耳光,不光啥事儿没有,还能让她哀求着再来一下的男人,也就李长生一家了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正经的倾向啊?” 李长生揉着琼霄微微红肿的侧脸,戏谑道: “在外头万妖膜拜的风光,不如在爷这受苦受累是吗?” “喜欢反差?我的狐帝陛下,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那少年的言语,令狐帝呼吸加重。 她迷离的摸索着李长生眉心的莲纹,气吐幽兰,问道: “少爷会嫌弃奴婢吗?” “不会。” “那少爷能再来一下吗?” “滚!” 李长生怒不可遏: “你想害这章被封是不是?” “呀,是奴婢考虑不周了。” 琼霄香舌一吐,在妩媚和可爱之间转换的得心应手: “嘻嘻,那少爷等会私底下打。” “闭嘴吧你。” 李长生一针恶寒。 挥了挥手,借着散心的名义溜出车厢。 唉,这狐帝...他真担心自己成仙那天会成一具皮包骨头哟! 车厢外。 魅晨目不斜视的驾着马车。 李长生看着形同陌路的老相好,问道: “这两天过的怎样?” “托您的福,过的好极了。” 魅晨朱唇微启,平静道: “每天都能睡个安稳觉,这要放在天外天那会儿,想都不敢想。” “是吗?” 李长生靠着护栏,望着天穹: “后悔吗?” 魅晨手一顿,侧目: “后悔什么?” 李长生手一抓,不知从哪儿抓来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后悔入了这与血为伴的修真界。” “有什么好后悔的?” 魅晨的神色平淡,道: “不入修真界,我早死了,修真界给了我很多,它向我索取部分,再正常不过。” “是它带我领略了凡人一生都领略不到的风景,这些风景,曾是我梦中的画卷。” “一入大道深似海,从此安宁是路人呐。” 李长生感慨一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淡笑道: “不后悔就好。” “呵呵,李长生你真不会找话题。” 魅晨冷笑声,道: “是不是在苦恼那位仙子的事?” 李长生哭丧着脸,问道;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不会吧?他感觉自装的挺好的啊? “你这一有烦恼就喜欢乱动的毛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长生尴尬: “我以为你忘了。” 魅晨轻摇着头,轻声道: “都服侍你十几年了,你的小毛病早就刻在我的记忆深处了。” 不等李长生接上话,魅晨又自嘲笑道: “可惜,用不上了。” “唉。” 李长生长叹一声,惋惜道: “要是那晚你没来就好了。” “有的事,回不去了。” 魅晨笑的洒脱,只是笑容深处,有一抹不易察觉的遗憾。 “有的人,也回不去了。” 李长生怅然的附和道。 两人无言。 良久。 少年凭空变出两只酒杯,递给魅晨: “喝一杯吧?以前都没喝过。” “好啊。” 魅晨接过酒杯,一手执缰,一手托杯。 “叮。” 酒杯碰撞,一饮而尽。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魅晨眼角滑落。 真的...结束了。 她在心里喃道。 “啪。” 两人把酒杯一丢,酒杯跌下陡峭山崖。 一同跌下的...还有两人的过往! 三千里姑苏城前。 三千里赤土地。 一马,一车,两人,以西风伴醉酒。 仅敬... 曾爱过的那个人! 往事如烟; 十年种种; 在这一刻... 该放下了。 百息后。 两人脸色回归如初。 仿佛真的说放下就放下了,魅晨挤出一张笑脸,问道: “对了,我有办法处理好仙子之事的法子,你要听吗?” 正文 第20章 三千里赤地民不聊生! “何法?” 柳暗花明,李长生心中一喜。 “公子且听我道来。” 魅晨强颜欢笑,娓娓讲道: “依婢子愚见,公子暂且莫要告知奈落仙子前尘之事,当作毫不知情。” “奈落仙子既是偷跑出的仙域,定然不会那么快回去的。” “公子可趁这段和仙子相处的时间,设法俘获仙子芳心。” “待仙子对公子您芳心暗许,您再将前尘之事全盘托出,岂不美哉?” 嗯? 这法子不错。 倘若奈落仙子喜欢上自己,那前世的一干经历不但不会成为累赘,反而会促使两人的感情更加牢固。 两世夫妻,这不就等同于是苍天老爷安排的宿命情缘嘛? 造反还讲个名正言顺呢,白白送上来的名号,奈落能不笃爱? “此法不错,只是...” 李长生摸了摸下巴,迟疑道: “该如何让她喜欢上我这魔头?” 要他杀人他行,要他正儿八经的追人... 属实有些强人所难了啊! “这就得靠公子自己了呀。” 魅晨爱莫能助的摊摊手。 “唉,她怎么就厌恶魔修呢?” 李长生叹道。 忽然,他黑瞳一转... 魔修? 对啊,我可是魔修啊! 魔修做事,不择手段,谁规定魔修得像普通人一样追求女孩子的? 光明正大的魔修,还叫魔修吗? “嘿嘿嘿,奈落啊奈落,你瞧着吧!” 李长生嘴角微微上扬,那是...猎人盯上猎物时的弧度! 魅晨不禁替奈落仙子默哀三秒。 被李大魔头视作猎物的人...悲催的下场她已经预见了。 “嘿嘿,急不来,急不来,嗯,得像温水煮青蛙,小火炖豆腐,慢熬成材。” 李长生轻声呢喃,把奈落仙子的事先搁置心底,望着远处隐现的大片血红,问道: “到哪儿了?” “回公子的话,马上到赤地了。” “赤地?哪儿?” “寒山寺前的妖国。” 魅晨瞥了眼云层中盘旋的妖影,讲道: “俗话说的好,不入赤地妖国,何以入寒山佛门大道。” “佛门讲九九八十一难,对应着赤地的九九八十一位妖王。” “想拜入寒山佛门,就要渡过这八十一位妖王的劫难。” “这是寒山对信徒的考验,只有通考验的人,方能证佛位正果。” 佛国还有这说法? 他都不知道! 李长生神色古怪,看着魅晨问道: “你一个魔修,咋对仙界这么了解?”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魅晨撇撇嘴,笑道: “仙界历史天外天的教书先生讲过几百遍了,只是每次先生讲课您都在睡觉。” 额。 李长生汗颜。 “怪我怪我,以后我要好好学习!” “知道就好。” 魅晨“嗯”了声,估摸着是怕再跟李长生待下去容易泪水决堤,又道: “公子,到寒山寺没那么快,您进车厢睡一会吧?” “睡觉?” 李长生没发觉魅晨的异样,问道: “入了赤地,不得打仗?” “谁跟你讲的?” “你自己说的呀,九九八十一难。” “拜托,那是普通人的劫好不好?您不看看咱们这马车上坐的是什么人?” 魅晨白了李长生一眼,道: “别人婢子也不说了,就小姐,她随手释放出点妖气,有妖兽敢靠近吗?” “打仗?咱们这辆马车,在妖兽心目就跟瘟神似的,他们躲都躲不赢呢!” 唔。 理是这理儿,但李长生不想回车厢。 他成怕琼霄再勾引他了。 “小爷不睡。” 李长生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储物戒,道: “爷偏要看看,这三千里赤地,那八十一位妖王,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模样。” 好嘛。 自己挖坑自己跳。 魅晨于心尖儿苦笑,却没那勇气赶李长生走,只好默默驾车,自食苦果。 车轮滚滚。 一炷香的功夫,便达至赤地妖国。 妖国外。 李长生放眼望去,那妖国景象,竟让这位杀伐果断的魔子...当成呕吐! 人头骷髅成山,无数骸骨成林。 人皮铺张做毯,人肉腐烂如池。 人筋缠绕树干,人面披于树身。 城楼外,三五成群妖兵时刻严防巡逻; 城楼内,八十一道血煞妖气不加遮饰; 城墙上,悬挂牌匾,用楷体赫然雕着: 尸骨未寒赤土地; 血海温热万妖国! “公子爷,您没事吧?” 相比之下,魅晨就淡定多了。 她腾出一只玉手,轻柔拍打着李长生的后背,循循善诱道: “你啊,这些年在天外天过的太顺风顺水了,没见过大风大浪。” “像赤地妖国这样的地方,修真界中比比皆是,你得去正面它。” 归根结底,李长生还是个娇贵的世家公子出身,他不像魅晨,于杀戮中长大,所以赤地妖国,镇的住他,镇不住魅晨! “我知道了。” 李长生缓了缓,逼迫自己直视愈发接近的赤地妖国,喃道: “寒山寺,不管吗?” “管?他们管什么?” 魅晨美眸一眨,反问道: “妖国的妖兽,有的是他们的宠物,有的是他们的坐骑,他们自己管自己?” “你以为寒山寺的和尚不知道赤地妖兽屠戮生灵?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可没有妖兽的穷凶极恶,如何能衬托出佛家的大慈大悲、普渡众生?” 李长生沉默。 以名门正派自居的佛国,竟在自家门前,佛祖眼下,圈养了这么一大批他们口中的邪魔歪道... 何等的讽刺? 他首次对脑海里根深蒂固的正邪之分产生了动摇。 妖魔,百分百是恶吗? 仙佛,百分百是善吗? 不见得。 至少在天外天,没有人滥杀无辜。 魔修杀人,只为名利、恩怨,从不会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信仰。 “呵,伪善。” 李长生明讽一句,觉得乏味,正要回车厢小憩,却有眼尖的妖兵拦住了马车去路: “那马车,止步!” 妖兵一声大喝,四面八方顿时有无数妖兵齐齐涌向马车,将马车逼停。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为首妖将中规中矩,只问个来历,可他身后的妖兵,却满嘴污言秽语: “哟,这驾车的还是个美人儿呢。” “那男人也是细皮嫩肉的哇。” “男的吃了,女的抓回去啊!” ... “哈哈哈哈” 群妖一阵哄堂大笑。 “来者,下车接受盘查!” 妖将也没制止,任他们戏弄李长生等人。 显然,这种事他们做过不止一两次了。 李长生瞳中黑火一燃,莲纹闪闪,手心有魔气腾腾,有欲杀生之态。 这些妖兽吃人他不管,但他们敢拿他李长生找乐子...这不行! 然,呼吸间,他却散去黑火。 只因他感到车厢,猛震了一下... 那位妖帝陛下,生气了! 车厢内。 一道很轻,很缓,很平稳,但杀意重到压塌了城墙牌匾的女音,响彻天地: “尔等,找死!” 正文 第21章 赤地妖族慷慨赴死! 滔天妖气随音而至。 群妖顷刻俯首称臣。 只见那隶属于凡人的马车车厢上方,盘踞着一只毛色锃亮的天狐妖影。 那天狐: 九天妖尾遮天蔽日; 锋芒利爪寒光辉映; 庞大妖躯绵延千丈; 天狐打盹间,随意散出的一缕妖气,比赤地城八十一尊妖王加起来还要浩瀚! “她是...” 一见多识广的妖兵,面色苍白,呼道: “她是妖帝啊!” 啪。 群妖的脑袋,埋的更低了。 他们没有想着逃跑,也没有想着反抗。 在妖族,血脉及等级制度森严,低阶妖族冒犯了高阶妖族,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每只妖族打出生起,就被灌输到骨子里的思想,这是每只低阶妖族的命。 他们,认命! “卑贱的蝼蚁们。” 群妖膜拜,却未使琼霄手软,或许,她压根对李长生之外的生灵心慈不起来: “挡本帝的道,汝等万死难辞其咎,本帝今日不想染血,汝等...自裁吧。” 我不想杀人。 你们自杀吧。 这狐帝,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霸气绝伦! 赤地妖族会束手就擒吗? 李长生恶趣味的想道。 很明显,他低估了上位妖族对下位妖族的统治力: “我等有眼无珠,请陛下恕罪!” 闻琼霄言,为首妖将高声呐喊,而后...自爆妖丹! 砰! 有了带头的,像是点燃了一排炸药桶的连锁反应,一只又一只的妖族告罪自曝。 “请陛下恕罪!” “请陛下恕罪!” “请陛下恕罪!” “砰、砰、砰!” ... 一时间,血肉横飞。 爆炸形成的血雾,于那青苔斑驳的古老城墙前绽放,宛如一场血色“烟花”秀。 所有自杀的妖兽,到死为止,都无怨、无恨、义无反顾。 仿佛他们只是在做一件,诸如吃饭喝水之流的天经地义的小事而已。 “真傻啊...” 李长生复杂的观看着这场鲜血盛宴,血块溅射到他身上,他也一动不动,如同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们不傻。” 琼霄不知何时出现在李长生身后,抬手替他挡住横飞的肉块,都: “这叫忠诚。” “忠诚?” 李长生牵强一笑: “对谁?你?” “他们忠诚的不是我,是妖族。” 琼霄负手而立,脸色平静,说道: “他们是为妖族而死的。” “有意义?” 李长生困惑的问道。 “徒儿,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人族总是内乱不断,而我们妖族从没内乱过吗?” 琼霄望着不语的李长生,自问自答道: “因为从东皇、西皇的时代开始,妖族就有一条谁也不能更改的规矩。” “下位妖族,不得冒犯上位妖族的威严,无论知情,或不知情,违者,杀。” “妖族,没有个人,只有族群,这条规矩,在每个族群间传承了亿万年。” “正是这条规矩的存在,让上位妖族拥有至高无上的统治权和杀生权。” “正是这条规矩的存在,让妖族拥有其他种族都没有的凝聚力。” “正是这条规矩的存在,让妖族自洪荒到如今,从未退出过历史舞台。” “今天他们不死,就是我坏了规矩,也是他们坏了规矩,所以他们甘愿自杀!” 一条号令。 一声传承。 一句族群。 就能让成百上千的赤地妖族如飞蛾扑火般死去... “值吗?” 李长生喃道。 “没什么值不值的。” 琼霄语气淡漠,说道: “族群的延续,胜过一切,妖族的天赋不如其他种族,凝聚力是我们最大的底牌。” “如果有一天妖族的凝聚力散了,那我们整个妖族,就都完了。” 族群胜过一切... 李长生打了个寒战。 一个全部族人都能为族群牺牲的种族,该是有多可怕啊? 难怪... 仙人、魔修都是人,就连鬼族都人死后变的,人族生生把一个种族分成了三个阵营,相互敌视。 唯独妖族和神族,只是妖族和神族! “你也会为了妖族牺牲吗?” 李长生突兀的问道。 “不会。” 似乎猜到李长生会问这个问题,琼霄没多想,便给出了自己的答卷: “我只会为你而死。” “真的?” “在众多妖族心里,族群最大。” 琼霄与李长生对视,郑重其事的说道; “但在我心里,你最大!” “哈,那就行了。” 李长生甩了甩脑袋,把对妖族的敬畏和对人族的痛惜甩出脑海。 种族大事不是现在的他该考虑的,他只想考虑好身边的爱人: “魅晨,赶车,我们...进城!” 正文 第22章 算计奈落 马车驶入赤地妖国。 此番,再无妖族敢阻拦。 适才琼霄在城外不加掩饰的宣泄着妖帝的妖力,此时赤地妖国上下都晓得这普通的马车中坐着一只大妖帝... 谁敢拦? “怎么没见八十一路妖王?” 车厢内,李长生软玉在怀,盘玩着怀中的软玉问道。 “他们可没资格觐见奴婢。” 许是有些隐私被李长生滑过,琼霄俏脸微红,气息紊乱,操着最柔弱的语气,说着最飞扬的话: “帝容...嗯哼...岂是谁都能瞻仰的?” “嘁,妖帝还不是给我随便吃豆腐?” 李长生“嘁”了一声,余光瞄向心事重重的奈落,小声问道: “诶,话说师傅,你知道那仙界的小娘皮是什么修为吗?” “坏徒儿,你自己问她不就好了。” 琼霄嘴角坏笑,冲着奈落喊道: “小奈落,我家大少爷问你修到什么境界了。” “我?” 发呆的奈落扭头望着少年,狐疑道: “大成命仙啊,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没什么。” 李长生连连摆手,目光躲闪,轻咬琼霄的狐耳,切齿道: “师傅,你成心的啊?” “哪有?” 女帝蜷着狐耳,娇羞无限,心中嗔道: 坏少爷,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咬人家耳朵啊,不知道狐族的耳朵和尾巴最敏感嘛! 害的奴婢都...都... 这一想,琼霄抱的更紧了。 关键她还不能给别人瞧出不对劲,只能忍着不停袭来的旖旎,努力使自己的语调平稳如常,开口道: “奴婢就想让您跟奈落多交流交流嘛。” “老和尚说的对,狐妖就会骗人...嗯?” 谈笑间,李长生觉察到琼霄的变化,不着痕迹的松开嘴巴,脱下黑裘,盖住她曼妙的娇躯,传音责怪道: “没长嘴?难受也不说!” “奴婢不是怕扫了少爷的兴致嘛。” 琼霄紫眸欲穿秋水,倒映着少年身影。 试问世间哪个女子不想得到自己爱到血脉里的男人关心爱护? 琼霄再强势,也是个女人。 李长生将黑裘披上她身子的刹那,琼霄的道心哟,酥的都要化了。 就像吃了块刚酿好的蜜糖,甜滋滋的。 “师傅!” “好啦,师傅没事,徒儿乖。” 琼霄轻吻少年嘴唇,道: “搂着师傅睡会,到了寒山寺,就没多少时间睡觉了。” “嗯,不准这样了哦,师傅。” “知道啦,傻瓜。” “叫相公!” “好相公~帅相公~人家最亲最爱的相公大人~行了吧?” “睡觉!” ... 余程无话。 马车停在姑苏城外的山上。 姑苏城有阵法,用不着马车,魅晨解开缰绳,放白马回归山野,轻叩车厢,唤道: “公子爷、大小姐,姑苏城到了。” 无人应答。 魅晨又唤道: “公子爷、大小姐,姑苏城到了。” “嗯,知道了。” 半晌过,琼霄慵懒的声音响起,道: “候着吧。” “是,大小姐。” 魅晨弯着腰,静候几人。 又过半晌,几人走出车厢。 魅晨正要上前,托起琼霄的皓腕,却见琼霄先一步托起李长生的胳膊,道: “你去侍奉奈落吧,我要侍奉少爷。” “是,小姐。” 魅晨二话不说,小跑向奈落,恭敬的撑着她的玉手,无丁点儿不满。 她很卑微,很听话,像条对主人摇尾乞怜的狗,她只想留下,留在李长生身边。 只要能让她留下...只要能让她每天能看见李长生...哪怕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好。 李长生幽幽叹息,琼霄暗暗掐了掐他的腰间,告诫道: “徒儿,你想发展后宫、想泡马子,我不管你,但她不行!” “你要搞清自己的身份,你是大帝的轮回身,六界曾经的巨擎之一。” “她配不上你,能站在你身边,随你战到尽头的女子,起码得比我优秀!” 大帝妃子,怎能庸碌? 山鸡变凤凰、丑鸭变天鹅、霸道总裁爱上贫民窟的采茶女... 这些只是哄小孩的童话故事而已。 不管是修真界,还是凡人世界,都得讲个门当户对的。 “唉,师傅说的对咯。” 李长生耸耸肩,揉揉琼霄的脑袋,整理好情绪,冲着圆寂喊道: “老和尚,带路吧。” “好嘞。” 圆寂爽快应声,心里却诽谤道: 你小两口秀恩爱不秀的欢嘛?一路上撒了多少狗粮?当我们是空气?需要贫僧的时候才喊贫僧一句?呸! 抱怨一通,圆寂的心情畅快多了,专心领着几人进击姑苏城。 队伍最后,奈落看着一言不发的魅晨,猝然问道: “你喜欢李长生?” 魅晨慌张低眉,惶恐答道: “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喜欢! “跟我说说呗。” 堂堂仙君嫡女,竟如同凡间的凡人小姑娘一般,八卦道: “我不会告诉你小姐的。” “这...” 魅晨面露犹豫,问道: “奈落小姐想听什么?” “琼霄姐姐爱他爱的死去活来...” 奈落凝视李长生和琼霄的背影,喃道: “我想知道他有什么好的?” “公子哪里好...” 魅晨沉思须臾,道: “他哪都不好,花心、自大、孩子气、还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听魅晨抖落出李长生一堆毛病,奈落好奇的问道: “你不是喜欢他吗?” “请奈落小姐听婢子说完。” 魅晨美眸中亮着光,一脸花痴相的盯着李长生,话锋一转,道: “少爷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优点。” “他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别人要背一个月的道经,他过目不忘。” “他心狠手辣,从小到大不知巧取豪夺了多少同门师兄弟的机缘。” “但他对自己人很好,他抢来的东西都会分一半给我,助我修行。” “有人欺负我,不管那人修为多高,他都会为我挺身而出。” “他能给人带来一种仙人都给不了的安全感,即便他才化神期。” 说到这,魅晨神色一黯,喃道: “少爷是魔界最温柔的男人,可我却不珍惜少爷,错过了这么完美的少爷。” “唉。” 奈落捏了捏魅晨的小手,以示安慰。 随后仰望苍穹,似有所思。 魅晨嘴角不易觉察的得意一笑。 她为李长生在奈落心头种下了一颗种子,而李长生要做的,就是让这颗种子,开花、结果了: 少爷,婢子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这都要算计一番... 嘿,魔修啊,他们说的,一句话都不能信! 正文 第23章 三千里姑苏安居乐业! 姑苏城外,五人一妖入城。 姑苏城内,望着悠然自得的修士们,琼霄由衷感叹道: “古有云“一座姑苏城,半部江南诗”今得见,名不虚呐。” 苏州,是一座水做的城。 它的眉目,是一湾碧水。 人家尽枕河。 穿过小桥流水,青砖绿瓦纵横交错,远眺姑苏,如一幅泼墨山水长卷。 船桨摇摆,晃晃荡荡推开水波,若赤地是前生欠下的缘,那姑苏是今生的梦。 一条条大街小巷,充斥着宁静致远,靠着寒山寺这座大山,姑苏城民安居乐业。 水儿清; 桃花甜; 稻花香鼻; 茶茗芬芳; 凌云少年郎; 有女初长成。 三千里前的赤地,是人间炼狱;而三千里后的姑苏,却是暮云天堂。 “怪不得有些人明知是九死一生,也要闯关那赤地妖城,来这姑苏。” 受姑苏意境渲染,李长生的脸上不自觉的扬起笑意,喃道: “换我,我也要闯一闯啊。” “有什么了不起嘛。” 刚还认为姑苏景色宜人的琼霄,一听李长生把姑苏夸上了天,顿时柳眉一黛,道: “等你成仙,师傅带你上天狐山,那儿比姑苏美多了,哼!” “我看你才是小心眼。” 李长生失声轻笑,瞥着琼霄一身与姑苏氛围格格不入的红衣,道: “师傅,换身衣裳吧。” “好嘛,亲爱的大少爷。” 不懂怎么推辞李长生的琼霄依言,手指掐诀,妖烟缭绕,摇身一变: 红衣改成翠萝衫; 盘发解成紫瀑布; 穿上一双天蓝双纹靴... 这时的琼霄,不像妖帝,倒像某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仙道圣女! “真应景。” 李长生满意笑笑,道: “老和尚,寒山寺还有多远?” “阿弥陀佛。” 圆寂诵佛,答道: “顺着这条路一路走到底,能看到一座高山,那山顶,就是寒山寺了。” “哦。” 李长生看了看几近黄昏的天色,道: “那快走吧,兴许能在天黑前赶到。” “李公子,您看这样可好?” 圆寂却未动身,而是犹疑开口,道: “劳烦公子今晚就住在姑苏城,我寺中方丈还不知道你们来了,贫僧得先回寺里跟方丈通报一声,明早贫僧来接你们。” “你这和尚,忒不靠谱了。” 李长生笑骂着摆摆手,道: “滚吧滚吧,正好爷逛逛姑苏。” “公子大量。” 圆寂颔首,领寒狱离去。 “爷,奴婢饿了。” 和尚走后,琼霄挽着少年胳膊发嗲道: “奴婢想吃东西。” “行,找点东西吃吧。” 李长生环顾四周,搜寻一会,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集市,向三女征求道: “前面是集市,我们去哪儿看看吧。” 琼霄:“听少爷的。” 魅晨:“公子说了算。” 奈落:“我要吃梨花糕。” 梨花糕? 李长生一愣。 “梨花糕是什么?” 琼霄问道。 “就是梨花糕就是雪梨花做的糕点,只有姑苏城的集市买的着,可好吃了。” 回味记忆中的美味,奈落砸砸嘴,道: “小时候我来跟父君姑苏吃过一次,那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被你说的姐姐都馋死了。” 琼霄揉着平坦光滑的小腹,催促道: “少爷,快快快,我们去买那什么梨花糕吃!” “得嘞。” 李长生大手一挥: “买梨花糕,师傅请客!” “喂喂喂,凭什么我请客?” “你是我师傅呀。” “不是男孩子请女孩子吃东西的吗?” “我是跑路出天外天的,我有钱吗?” “骗子!” “讨打是不?” “李长生,你不许欺负琼霄姐!” “小侄女,跟长辈说话注意态度!” “你!” ... 三人打打闹闹,走进集市。 魅晨跟在几人后面,眼神落寞。 如果...如果那晚我坚守初心...我也是可以成为她们当中一员的吧? 老天爷...如果有后悔药...可以赐给我一粒吗...我愿用余生的寿元来换... “魅晨,想什么呢?” 一声女声,把魅晨拉回现实。 她抬起头,却见奈落仙子捧着一块晶莹剔透的黑色糕点,站在她跟前: “哝,给你的,很好吃的。” “给...给我的?” 魅晨一愣。 还有她的份儿? “是啊,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奈落把梨花糕塞进魅晨怀里,捏了捏她的俏脸,道: “你慢慢吃,我再去忽悠小魔头给我们买其他好东西吃。” 说完,奈落边啃着梨花糕,边走到李长生的身边,有模有样的学琼霄搭着李长生的肩膀,道: “小魔头,你带我吃遍集市,我给你个追我的机会,怎么样?” “小样儿,还我追你?” 李长生一手环住奈落的腰,另一只手环住琼霄的腰,左拥右抱,坏笑道: “一人亲我一下,不亲的没得吃!” “不行!” 奈落一跺脚,当即表示不可能: “人家是黄花大闺女呢,怎么能亲你?” “爱亲不亲~” 李长生无所谓一笑,扭头对琼霄道: “媳妇,咱们...” “吧唧。” 李长生连“嘴一个”都来不及说,琼霄就一口亲在他的侧脸。 “有这么急不可耐嘛?” 摸着温润的右脸,少年嘀咕一声,朝奈落施加压力,道: “考虑好没?不亲我们走咯~” “等等!” 奈落大吼一声,不停深呼吸,紧接着一咬牙,一闭眼,轻轻吻在李长生左脸。 “哈哈哈哈,好好好,真乖。” 李长生沾沾自喜,大步向前: “小奈落啊小奈落,早晚你得落在小爷的手里!” “呸,做梦!” “拭目以待咯。” 李长生胸有成竹道: 自我催眠道: 我是为了吃好吃的! 我不是自愿的! 我不喜欢他,嗯,一点也不喜欢! “魅晨,跟上!” 正文 第24章 天青色等烟雨! “李长生!你抢我的馄饨!” “说好的你请我吃东西呢?” “混蛋!还我雪花酥!” 逛个集市,把奈落逛破防了。 明明是夫妻二人请她解馋,到最后零嘴都进了这对夫妻的腹,她半点没捞着。 还美名其曰: “我花的钱,我多吃几口怎么了?” “你那是多吃几口吗?” 奈落像座快要爆发的火山,怒斥道: “老娘一口都没吃着,合着老娘白亲你了呗?” “嘿,文明,文明。” 听那仙子气到的自称老娘,李长生哭笑不得,提醒道: “仙君嫡女,要注意仪态。” “我不!” 奈落眼神一狠,抱起李长生的手,用力咬了一口,威胁道: “不还我的零嘴,我就吃你!” “卧槽,你属狗的啊?” 李长生大骂一声,惊的跳开,将那只留下一排牙齿印的手凑到琼霄嘴边,道: “师傅,给我吹吹,疼。” “活该。” 琼霄翻了个白眼,轻轻舔嗜着少年手上的牙印,怨道: “好好的你惹她干嘛?这小丫头发起疯来可真会谋杀亲夫的!” “不是,啥叫谋杀亲夫?” 奈落捕捉到话里的歧义,俏脸热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声若蚊蝇,道: “琼霄姐你坏...他...他不是我夫君...” “现在不是,以后会是的。” 李长生伸手环住奈落的柳腰,不由分说的把她拉进怀中。 低头,和奈落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厘米: “你说对吗?公主殿下~” “我...” 少年富有温度的鼻息打了脸上,奈落竟怒气骤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少女怀春时的青涩、娇羞: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还没答应他啊... 他怎么...怎么都不问我的意见... 好坏啊...可...可我好喜欢! 奈落的芳心扑通直跳,那句“做梦”,这次送到嘴边时,却变成了: “能...能给我点时间思量下嘛...我...我还没准备好...” 李长生和琼霄俱是一笑: 有戏! “答应他,答应他!” 暧昧上头,有路人恰逢其时起哄道。 奈落这时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周围已围观了一堆吃瓜群众。 但路人们是善意。 佛祖脚下,青山绿水出善人。 虽然琼霄、奈落和魅晨很美,虽然李长生齐人之福,但他们清澈的眼神中,也绝无嫉妒之意,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祝福: “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 奈落的脸,更燥热了。 她攥着李长生的衣角,小声问道: “琼霄姐姐...不...不介意吗?” “我介意什么?” 琼霄主动把李长生推近奈落,道: “姐姐我巴不得跟你做亲姐妹呢!” “那...那...” 奈落仙子看了看人群,又看了看微笑的李长生,支支吾吾的开口,道: “夫...夫...夫...” 她想喊夫君,可夫了半天,君字愣是喊不出来。 这也不怪她,毕竟她不像琼霄,胆大子脸皮厚。 自她出生那日起,乱古仙君就禁止她接触异性。 尽管奈落对这项禁令十分不解,可是父命难违。 所以... 除了乱古,李长生可以算奈落真正意义上接触到的第一个男人! 所以... 她真不好意思喊夫君啊! “傻妞儿,不用强迫自己。” 李长生柔情的卷着奈落仙子的青丝,轻声细语说道: “慢慢来,山高路远,细水长流,日后有的是机会。” “谢...谢谢。” 奈落轻声道。 心里将李长生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层。 懂得体谅的少年,是能加分的哦。 “嗯。” 李长生承了奈落请,而后转向方才帮他助攻的人群,拱手笑道: “谢过各位道友鼎力相助。” “小事一桩。” “无妨无妨,哈哈。” “撮合一段姻缘,是乃善举也!” ... 人群纷纷笑着还礼,散去。 修士,亦有善良可爱的一面,不是么? “小...小魔头。” 人潮散尽,奈落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小肚子还没填饱,扭扭捏捏的说道: “我都做你...媳妇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买一份雪花酥...我刚刚没吃到。” “噗。” 李长生没憋住笑,调侃道: “奈落,你是因为有雪花酥吃,才答应做我媳妇的吧?”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个小玩笑,却把奈落整急了。 她眼眶微润,忙说道: “我不吃了,我不吃雪花酥了,小魔头你别误会,我真没那个意思。” “我TM...” 李长生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跟在客栈横刀立马对比,完全就是两种画风的奈落,喃道: “完犊子,又是一个琼霄。” “啥意思?这就嫌弃为师了呗?” 琼霄瞬间戏精附体,楚楚可怜的演道: “为师懂了,为师人老珠黄了,徒儿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 “你闭嘴!” 一个奈落闹腾李长生都招架不住,再来一个琼霄,他还活不活了? “是,少爷!” 李长生一吼,琼霄马上听话,嘿,她就喜欢被李长生凶巴巴的对待! “奈落啊。” 搞定琼霄,李长生教育起奈落: “你可别跟琼霄学啊,她是没救了,你还年轻呢,走,我带你去吃雪花酥,你想吃多少都行!” 奈落却一个劲的摇头,一副“你别想有机会误会我”的模样,道: “我不饿了,我就陪着你,啥也不干!” ... 少年无语。 他还想掰正奈落的思想,陡然... “嘀嗒...嘀嗒...嘀嗒...” 天空有蒙蒙细雨飘然落下。 姑苏多雨,说来就来。 “得,想吃也没得吃了。” 雨水打在衣襟,李长生无奈道: “找间客栈躲雨吧。” “少爷等奴婢一会儿。” 琼霄说完,身形一闪,原地消失。 再现时,她手中多了一把素伞。 “你买伞做甚?” 李长生问道。 “您看。” 啪。 琼霄撑开伞。 伞下,一男二女宛如丹青画卷中的点睛之笔,令天地都亮了几分。 “哟,师傅搞起诗情画意了?” 李长生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赞道: “意境到了,师傅有你的啊。”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师傅?” 琼霄洋洋轻笑,向李长生发出邀请: “相公~跟您的大夫人和小丫鬟,体验一回雨中漫步,可愿呀?” “妙妙妙,哈哈哈。” 李长生朗声大笑,道: “师傅有命,徒儿这魔头,今个儿就陪附庸风雅一番。” “嘻嘻。” 琼霄手臂一指,躬身道: “少爷请!” “二位夫人,请!” 雨水滴答。 青石小巷中,三人踩着水洼。 幽深曲折的小巷,似戏台水袖。 天上的水,与人间的水,连绵成姑苏的眉目清明,含情脉脉一水间。 一座姑苏,写尽世间风淡云轻间浪漫! 正文 第25章 魅晨:诶,我丢了 魅晨:诶,我丢了,你们有发现吗? 李长生三人穿过蜿蜒曲折的小巷,找到一间客栈,交了灵石,刚要住下,猛然感觉队伍里似乎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呢... 三人想了半天。 最终还是琼霄机灵,点了点人数,一拍小脑袋瓜,叫道: “少爷,你给我找的婢女丢了!” “我靠,对啊。” 李长生四处打量,问道: “魅晨呢?” 莫非是看三人恩爱,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偷偷溜走了? 不应该啊。 魅晨可是魔修,这里又是仙修地界,魔修在仙界落单的后果,她拎的清的呀。 以她谨慎的性子,没理由单独出走啊。 “不会出事了吧?” 奈落担忧的问道。 “有可能。” 李长生皱着眉宇,道: “你用仙识看一看吧。” “好。” 奈落应声,仙光一绽,一道洁白如玉的光幕覆盖整座姑苏城。 冥冥中,仙光化做奈落模样,瞰视着水墨姑苏,引得城内修士侧目。 却不待众人看清仙影真颜,有一年迈修士倏然警醒,喝道: “无上仙身驾临姑苏,诸位速速与我伏身跪拜,切不可直视仙容!” 啪。 群修叩首。 好险。 差点犯了大忌讳! 仙人颜,焉是他们这帮凡修能奢看的? 浩渺仙相,压得众仙修大气不敢喘,仙相一颦一蹙间,姑苏随之颤动: “不在姑苏?” 奈落疑惑的自语道。 “仙子...是否是要找人?” 人群中,一修士壮着胆子问道: “有需要我等帮忙的吗?” 仙影沉吟片刻,问道: “汝等近几日可见过有外来者进姑苏?” 外来者? 众人面面相觑。 忽那位引领众人跪拜的老年仙修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开口道: “回仙子,老朽见过。” “哦?” 奈落美眸望向老者,道: “往下说。” “是,仙子。” 仙目之下,老者打了个激灵,这还是他生平首次跟一尊不朽的仙人对话啊! 老者难耐心中悸动,道: “大约两天前,京都王家的几名弟子来过姑苏,就住在龙凤客栈。” “之后,他们基本就没露过面,整日深居客栈,老朽只知道这些。” 京都王家? 奈落凤眸微微凝重。 “多谢,你的赏赐。” 仙影抛出一本古经,消散。 “《渡劫仙经》的拓印版!” 接住功法,老朽惊呼道。 《渡劫仙经》乃是乱斗仙君闲暇之余杜撰的一篇功法,其功效... 可保凡修成仙! 但这篇功法乱斗仙君只传给过其最宠爱的嫡女奈落仙子。 此仙的身份...不言而喻! “诸位,慎言呐。” 仙君嫡女,惊世俗! ... “有什么消息吗?” 客栈外,李长生问道。 “有一点。” 奈落点点头,道: “最近几天姑苏城的外来者,除去我们这一批,就只有京都王家的人了。” 顿了顿,她的目光投至李长生背后的客栈匾额,那匾额上,龙飞凤舞的雕着四个醒目的大字:龙凤客栈! “好巧不巧,他们就跟咱们住在同一个地方,这间龙凤客栈里。” “京都王家?” 李长生蓦然想起,那日跟他在靠山镇起过冲突的王腾,不也姓王吗? “这个王家,跟王腾有联系吗?” “咦,你知道王腾?” 奈落意外道。 “他不光知道,还跟王腾打过一架呢。” 一提起李长生的光辉事迹,琼霄即刻就来了劲儿,仿佛做那些事的是她一样: “妹妹,我跟你讲哦,咱们家夫君化神修为,断了王腾一根手指呢,可厉害了!” “这么厉害?” 奈落美目顾盼流连,夸道: “王腾有系统相助,你都能断掉他的一根手指,前途不可限量啊。” “你怎么也知道王腾有系统?” 李长生和琼霄同声惊道。 她们还以为这件事就她们知道呢。 “他有系统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 奈落掩嘴浅笑,奚弄道: “就他那“天第一,地第二,老子第三”的德性,有什么机遇从不隐瞒,仙界是个人就知道好吧。” “额,也是个奇葩。” 李长生无语的摇摇头,神色一正,道: “不谈他了,奈落,你找找王家的人在哪间房,我们去碰碰。” “好。” 奈落仙子探出仙念,无所顾忌的送入每一间客房。 仙念所过,有人众宾客敢怒不敢言。 就算言了,也没用。 仙人之下皆为蝼蚁,奈落行事本就是无法无天,哪会在乎这些人愿不愿意? 至于惊了王家的人... 惊了就惊了,有琼霄镇守,他们还能兴风作浪不成? 堪称蛮横的仙识扫荡下,奈落终于在客栈二楼最末一间房中,查到了端倪: “小魔头,王家的人在二楼,房间里还有残留的魔气,他们肯定脱不了干系。” “奈落,你去追,我跟和琼霄上楼...” 李长生松了松筋骨,莲纹山闪,魔气沸沸扬扬,言语间,杀机凛然,道: “看看他们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 “交给我吧!” 奈落信誓旦旦,化流光遁去。 李长生牵着琼霄,脸色似一块千年不化的坚冰,入客栈! ... 龙凤客栈二楼,末端房间房间里,三名中年男子脸色难看,围坐桌前。 靠窗边的男子望着窗外远逝的仙光,眼中难藏忧虑,问道: “三长老,腾儿能平安归家吗?” “唉。” 被其称作三长老的男子叹息一声,道: “没人知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拖住妖帝和祈祷了。” “只要腾儿回到王家,有老祖庇佑,妖帝想杀他,也得掂量掂量!” “三长老,我不明白。” 那男子踌躇几秒,又问道: “我们为何要因为一个魔修,得罪妖族第一妖帝?” “主族传来消息,那魔修女子,体内有魔帝暗血。” 三长老敲打着桌面,平静说道: “且,她的魔帝暗血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纯度,也就就是说...” 三长老停止敲打,眼神狂热,喃道: “她,是封魔巅的某位魔帝的轮回身!” “这...魔帝暗血?” 男子骇然不已。 仙族修法,魔族修血,凡魔帝身死,一身修为和记忆就会凝聚成一滴暗血,伴随残魂轮回。 若能在下一世激活暗血,轮回后的魔帝顷刻就能恢复前世的记忆和修为,免去重修的时间。 但此法逆天,苍天降下法旨,令此法增个弊端: 如果在魔帝激活暗血前,魔帝历经了阴阳之事... 那滴暗血,便会化为乌有! “她不是阴元已失了吗?” 男子问道。 抓住那魔修女子后,男子曾检测过她的道躯,她是历经过阴阳才对啊。 “呵。” 三长老冷笑一声,道: “多少人想要魔帝彻底死绝?她如果不留下点后手,能活到现在?” “阴元已失?那是暗血的障眼法!破她阴元的蠢货,那晚碰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说不准呢!” “要不是我族有专门的手段,可以检测魔族暗血,就算是大帝来了,检查她的身子都是阴元已失!” 嘶! 男子大彻大悟: “谢三长老指定,小的明白了。” “嗯。” 三长老淡淡应声,道: “活到老学到老,以后你要学习的知识多着呢。” 砰! 然,三长老音落刹那,男子还未献上自己的恭维,房门突然被人踹开,显现出一男一女煞气汹涌的身影。 那男人魔威盖世,阴沉开口,道: “就怕...你们没有以后了!” 正文 第26章 我是魔修啊! “哐铛。” 靠窗男子刚上手的茶壶掉落在地,声音清晰刺耳。 三长老咻的起身,却被琼霄以妖帝修为强行摁回座位: “你敢站起来,老娘打断你的腿!” “琼霄妖帝,你什么意思?” 三长老紧盯着琼霄,忽略她身边那化神初期的魔修少年,仍然色厉内茬的喝道: “你是要与我王家为敌吗?仙帝,我王家也不是没有!” “是吗?” 琼霄牵着被几人无视的李长生,大摇大摆的走到桌子前,轻轻掸去椅子的灰尘,请李长生坐下,平静的说道: “那你让天徒那老不死的滚过来,问问他会不会为了你们三个废物,拖着他那具半截入土的帝躯与本帝交恶?” “你!” 三长老心生怒意,却无从反驳。 只因琼霄说的是实话。 他们王家的老祖宗,巅峰时都要暂避琼霄锋芒,更何况如今老祖已行入僵木,而琼霄仍保持着风华正茂之态,如何战? 妖族第一帝的名号,可不是吹的!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纵然三长老内心已然认怂,但当着族人的面,脸皮上是不能弱了下风的。 他故作镇静的冷哼,小声道: “不过是仗着妖族寿元长的优势罢了。” “诶,你说对了。” 琼霄自得一笑,荣光焕发,刺激道: “老娘就是活的比他久,气不气?” “你!噗!” 大乘期的三长老竟直接被琼霄的伶牙俐齿气的吐血半升,倒地不起。 “你玩够了没?” 琼霄一跟男人说话李长生就吃醋,他一吃醋语气就变了质: “玩够了滚一边儿去。” “少爷...” “哼。” “奴婢不说了嘛。” 琼霄退到李长生背后,轻轻按摩着李长生的双肩,像个乖宝宝。 王家三人瞳孔倒缩。 少爷?奴婢? 这少年,不就是个被天外天追杀的丧家之犬吗? “李公子。” 投鼠忌器,三长老开始正视起少年,他朝少年拱了拱手,道: “不知您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心情不好的李长生装绅士,直白道: “废话少说,我要知道暗血的事,把你告诉我,我留你们条命,不说...” 李长生眸中黑火燃起,森然道: “爷就让你们没有以后!” 三长老稍加思索,问道: “公子可说的上话?” 消息和性命,孰轻孰重,三长老知道该怎么做,他只关心李长生话里的分量,够不够足,至于暗血那边... 能做的他都做了,暗血花落谁家,他没那个本事干涉! “爷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李长生依次扫了三人一圈,淡漠道: “而且,你们没得选,跟我合作,你们可能不用死,否则...你们必死无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仅存的活路,就是相信李长生一次。 他们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好,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没想太久,三长老拍板答应,道: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自然。” 李长生平静点头,道: “你可以说了。” 三长老深吸口气,张口道: “暗血,即是魔帝死后...” “等等,来历不用说。” 李长生打断三长老,道: “你们刚才说的那些,我跟霄儿在门外都听到了,说些我们不知道的,比如暗血保护机制、你们怎么检测暗血之类的。” “行。” 三长老很识趣的没问知道了多少,而是理清思路,道: “暗血保护机制要分情况,若非生死紧要关头,这机制不会触发。” “因为每触发一次,暗血的功效就会削弱一分,直至暗血消失。” “机制内容分为很多种,具体内容根据暗血主人前世修习的功法而定。” “妖帝陛下所看到的“阴元已失”,也是保护机制的一种,此乃幻象。” “机制为幻像,说明那女魔的前身,可能是一位精通幻术的魔帝。” 三长老说着,李长生听的聚精会神,而琼霄神色一动: 魔修之中,精通幻术的少之又少,能把幻相修到连她都看不破的地步,这样的魔帝能有几个? 琼霄隐约对魅晨的前身有了个猜测,却没有点破。 她托着腮,问道: “你们是怎么检测到她有暗血的?” “封魔巅上掉下来的陨石。” 三长老一点储物戒,取出一块黝黑的与凡石无异的石头,道: “这是昔年从封魔巅上掉下来的,专门用以探测魔帝暗血。” “封魔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关闭了?” 李长生问了个题外话。 三长老干脆的答道: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你们魔界都不知道的事,我们仙界怎么知道?” “行吧。” 李长生像收起自己的宝物一样,极其自然的把黑石丢给琼霄,接着问道: “魅晨知道她是魔帝转世吗?” “不知道。” 对于李长生的小动作,三长老视而不见,保命要紧: “她不但不知道前世的事,暗血在实施保护机制的时候,也不会让她知道。” “你们魔修善骗,魔帝更是佼佼者,骗术的最高境界,要先骗己,才能骗人。” “也就是说,她本人对暗血一无所知?” “可以这样说。” “那你们抓她,想做什么?” 最致命的问题,来了! 三长老手掌握拳,手心流汗。 能不能活着回王家,就看这一答了! “咳咳。” 但老谋深算的三长老早有应对之策,他掏出一封信件,答道: “受人之托,是你们魔界的人,具体是哪个,我不清楚,他联系我们老祖宗,要我们抓到那女子,我们只是个办事的。” “啧,魔界,山雨欲来风满楼了,然,与小爷无关。” 李长生唏嘘一声,嘲弄的看了眼三长老,顾自走向门口,同时说道: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琼霄,送他们上路吧。” “是,少爷。” 琼霄笑的残酷。 给他们希望,又让他们绝望,少爷好会玩哦~爱死少爷了呢~ “你,你不讲信用!” 三长老大惊失色,颤巍巍的指着李长生,道: “你说会放过我们的!” “是啊” 李长生缓缓回头,淡笑时,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 “可我是魔修啊!” 魔修,有信誉可言吗? 正文 第27章 四仙之战! 客房刀光剑影。 眨眼间,血洒窗台。 “嘎吱。” 门开,琼霄沐浴鲜血,拖着三具无头尸首走出房间。 “都解决了,少爷。” “嗯。” 李长生抬手,指尖分出三道黑火。 黑火触碰尸首,尸首沾之自燃,俄顷间被燃成灰烬。 “乏了,扶爷回房歇息吧。” “是,少爷。” 琼霄应声,服侍少年离去。 眼瞅两人入房,老板才姗姗来迟,手法熟练的打扫起血迹。 仙修,就真是正义凛然的吗? ... 另一边。 奈落追上了王腾。 只是王家的援兵,也赶至战场。 两军对峙。 奈落却落下风。 王家相当重视魔帝暗血,此行共派出了三位小乘金仙,皆是成名已久的大能。 一人着金袍,人称金老; 一人着银袍,人称银老; 一人着血袍,人称血老。 奈落对上一人,依靠天赋能稍战上风; 对上两人,只能勉强不败; 可若三人齐动手...她毫无胜算! “奈落仙子。” 金老向前一步,将王腾护于身后,对奈落还算客气的说道: “我等对乱斗前辈慕名已久,不愿于仙子您撕破脸皮。” “仙子若就此退去,我等愿交下仙子这个朋友,他日必登门拜罪。” 乱斗仙君强势,饶是以王家之威,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得罪。 “她是我...男人要护下的人,我奈落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男人。” 可平安带回魅晨,是李长生要自己办的第一件事,这事要是办不好,奈落是没脸留在他身边的: “他下了死命令,要我带此女回去,要我退去,我做不到。” 男人? 王家三老微微一震。 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奈落仙子,何时有的男人? 但眼下不是八卦的时候,金老搬出了自家靠山,希望奈落退去: “此女是我王家老祖点名要的人,我等志在必得,望仙子给老祖个薄面。” “唉。” 奈落退后几步,叹道: “此事是我的决定,与我父君无关,尔等宽心便是。” 金老神色凝重。 她的男人到底是谁? 竟能让她如此坚决的护着一魔女,乃至不惜撇净与乱斗的干系? “没得谈了?” “各为其主,无需多言,动手吧。” “好,既仙子执意要战,吾奉陪便是。” 久劝无果,金老手中金光璀璨,道: “聊表敬重,此战,只由老夫出手!” “剑来!” 金老一声厉喝,东天有剑三千炳,作剑气长城状,聚于金老上方。 “万剑归宗!” 长剑于天际破碎,又于天际凝合,最后合成一柄长达三千尺的巨剑: “落!” 金老一声令下,巨剑迸发无上剑光,携夹无敌之势,划破虚空,斩向奈落! “苍茫道——蝶起!” 奈落不慌不忙,手指灵动掐诀,九天流光垂落,道意盎然,如天遮光幕。 光幕下,一只只蝴蝶飞舞。 蝴蝶蒲扇翅膀,风起。 那一只只蝶,看似脆弱的身躯下,却是不畏苍天,不敬鬼神的绝顶之志! “去!” 奈落仙子遥遥一指,蝴蝶如飞蛾扑火般涌向巨剑,不屈、不惧! “轰!” 巨剑跟蝶幕相撞。 余波撕裂空间,震倒参天古木,压塌厚重大地,王家等人和奈落,各退三步。 “这蝶是...苍茫蝶!” 银老惊骇,喊道。 他玩了半辈子蛊,他识得此蝶。 蝶,是苍茫道的蝶。 那些蝶,是世间执念最深厚的修士,死后的意识所化,每一只... 都是一种意境! “看来仙子也是个玩蛊的高手。” 金老淡淡一笑,赞了一声。 “过奖,但这蛊道不是我修的,我出生那日就会蛊道,好像...好像是我的前世。” 奈落谦虚答道。 金老点点头,不疑有她。 仙人之上,保留一小部分记忆转世,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银老却施了个礼,道: “仙子前世蛊道想必已出神入化,老夫技痒难耐,可否请仙子赐教一二?” “随你。” 奈落淡淡应道。 早晚得打,谁先上没差别。 “谢仙子成全。” 银老轻笑,取出一枚蛊盅,像抚摸情人躯壳一般抚摸着蛊盅: “宝贝儿,开饭了。” 嗡。 银老说完,打开蛊盅,一只长着六对翅膀的银色小虫飞出蛊盅。 奈落愕然: “春秋蝉!” 百年可证生老病死; 千年可叹王朝更替; 万能光阴,蕴养一蝉。 蝉名,春秋! 蝉鸣,春去秋来! 春秋蝉,也叫时光之蝉。 可更迭时光,是为逆天之蛊: “你竟然真把它炼出来了?” “侥幸。” 嘴上说侥幸,银老脸色却得意十足。 春秋蝉,曾只有一人炼成,那人是六百万年前封魔巅首席魔尊古月方源。 而今,他是六百万年后的第二个! 就凭此绩,银老足以笑傲百万蛊仙! “好,你祭出春秋蝉,看得起我,那我也拿出点真本事吧。” 奈落仙子倾城盈笑,手掌一托,托起了一小世界的轮回。 轮回中,有无数生灵逆劫而生,苍天怒降雷劫,生灵涂炭。 然。 这些生灵并未坐以待毙,迎劫而上,被雷劫炸成灰烬,傲骨亦未灭。 风吹草动,死灰复燃,这些死去生灵的飞会,竟缓缓靠拢,交融。 合成一个新的物种: “扶离。” 扶天之倾,离寇之心! “好狠的炼蛊术!” 银老呼道。 自建小世界,以世界生灵炼蛊,此等狠辣蛊术,得是多强的蛊师才敢用? “扶离,把春秋蝉...吃了!” 奈落不理银老讶异,手指舞动,指挥扶离杀向春秋蝉。 “吼!” 扶离娇小的身躯,发出震耳吼叫,化作光影,冲向春秋蝉。 “春秋蝉,时间领域!” “嗡!” 银老下达指令,春秋蝉低吟一声,一道无形的波纹扩散。 波纹所及,空间冻结,飞鸟定格,扶离的光影,滞留了。 一瞬之间,在场几人都产生种自己苍老了几十年的错觉。 “叮!” 春秋蝉却不受时间束缚,身形未动,仿佛横跨了几千年光阴... 它,要在扶离的过去,杀死扶离! “愚昧。” 见此一幕,奈落如始淡然。 扶离的恐怖,只有她能依稀知晓一二。 那扶离...可是万蛊之祖啊! 云卷云舒。 眨眼之间,春秋蝉周身空间崩塌,春秋蝉气息无故低迷不少。 金红二老及王腾不明觉厉,而银老的脸色却愈发涨红。 猝然。 他一口仙血喷出,轰然倒地不起。 几分钟后。 春秋蝉坠落,六对翅膀断了五对。 扶离恢复动弹,下地,一口... 吞下春秋蝉! “噗!” 银老,当场去世! 春秋蝉是他的本命蛊虫,虫死,人亡! “扶离真强,能炼出这样的蛊虫,我的前世该是何等的惊才绝艳啊。” 奈落感慨着笑笑,收回扶离,看着悲愤的金红二老,问道: “下一个,谁来?” 正文 我是凉了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28章 我这一生...圆满了! 王家两尊金仙,竟无人吱声。 奈落仙子祭出的蛊虫,闻所未闻,未知的事物,最为恐怖。 在气势上,奈落赢了一半! “金老,你上吧,我压轴。” 良久,血老开口了,看的出,他是个不太喜欢话的人: “我的道法,你懂,一击必杀。” “恩。” 事已至此,难以善了了,金老再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出手: “奈落仙子,请吧。” “开始你们如果一起上,我毫无胜算。” 奈落轻描一笑,道: “惜,单打独斗,你们不是我对手。” “唉,悔啊!” 金老苦叹,周身剑光波动,袖袍猎猎。 自其天灵往下,有剑影垂落,宛如一柄尘封万载的宝剑...初露锋芒! “以身饲剑。” 奈落看着剑意出窍后,仿佛年轻了几百岁的金老,夸道: “阁下好魄力!” 以身饲剑,剑即为身,身即为剑,日夜承剑意刮骨之痛,非大毅力者,修不得。 “呵,曾有一剑修,二百年悟剑道。” 金老目露复杂,手掌微张,剑意隔空凝成一柄长剑。 长剑锈迹斑斑,似一碰就碎。 但你如若真认为这剑是块废铁,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奈落紧盯长剑,眼眸深邃,因她看到了锈迹下的剑... 那是一把,能斩断因果的剑! 金老临阵磨剑,边磨,边道: “曾有一剑修,五百年剑道大成。” 铛! 铛! 铛! 他每磨一下,剑身便会响一声锐利的剑吟之音,剑势,愈升愈高。 空间压抑,苍穹之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似风雨将落的征兆。 “那剑修修了千年,自觉剑道无敌。” 金老轻轻一吹,剑锈瞬去,阵阵剑涤不绝于耳,剑光寒寒,天边炸响平地惊雷: “后来,那剑修见到了一女子。” “昔年,那女子一剑斩天。 “那一剑,斩得剑修剑心俱裂。” “那一剑,斩得剑修从此弃剑。” “那一剑之后,天下剑修...不配拔剑!” 话于此而结,金老不再回忆,眼里复杂尽数退去,取之的,是狂热: “今日,那剑修再拔剑,不为名利,不为功成,只为...再临摹那一剑!” “此剑,那剑修愿用毕生修为斩下,此剑过之,世间剑修再少一人。” 他解下道袍,身朝奈落,淡笑着问道: “奈落仙子,这一剑,你敢接否?” 剑修,是他。 剑才,说他 剑痴,是他。 他拿仙命求道。 问,敢接我此生最后一剑否? “金老,我敬你!” 奈落作揖,郑重说道。 抛开对立阵营,金老值得她一敬,世人惜命,仙人更惜命,有几个修士,能像金老一样为心中大道,舍弃性命的? “权敬金老豪情,此剑,奈落接了!” “道友巾帼不让须眉也。” 不觉中,金老对奈落的称呼,从仙子转成了道友。 他要死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奈落敬他,敬他的剑,奈落就是他的道友! “剑曰,屠天。” 唰。 剑名对天大不敬。 天雷炸裂,山崩地裂,海枯石烂。 奈落伸出玉手,于胸前画圆,其胸口处亮起道玄妙仙文。 “此文,胜帝兵!” 见仙文,金老缓缓评价道。 当年他有幸观摩过王家帝兵,帝兵之气息较之奈落仙文...逊色一筹! “哈。” 奈落解颐一笑。 仙文才是她最深底牌,乱斗仙君都不知道不知道的底牌。 仙文与她伴生,每当用起仙文,她的仙力就能源源不断。 但在仙文发威霎时,她的脑海里会如幻灯片般播放某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画面。 她也说不上来原因。 “出剑吧。” “斩!” 金老不再墨迹,抬剑,斩下。 剑落,天雷加持,九霄雷动,磅礴的剑意透露着一个字: 屠! 屠天,屠地,屠万物! 这一剑,天地无光,仿佛世间万物在这一剑下,都要灭绝一切生机。 “好可怖的剑意。” 奈落秀发被狂风吹的凌乱,她胸口仙文离体,宛如天地旨意般悬浮半空: “仙!” 何为仙? 仙为人,山顶的人! 山脚的剑,怎能斩到山顶的人? “止!” 虚无似有空灵道音,逼停屠天剑意。 “斩!” 金老再喝一声,疯狂将自身的伟岸仙力及寿血精华灌入剑意。 他在拿自己的命做本源,誓要斩出他这一辈子,都不敢直面的最强一剑! 剑意斗战仙文,精彩至极,却没人注意到魅晨雪白的脖颈处,此时也有一道魔文随之亮起。 一仙,一魔,一明,一暗,正以以同步的频率,交相辉映。 “你要输了。” 忽然,奈落淡淡的说道。 金老与剑意猛的一顿。 后... 剑意崩碎! 剑意虽强,可金老连它百分之一的实力都发挥不了。 他是拿寿血施展的剑意,现他寿血燃尽,剑意又怎能再战。 砰! 金老两鬓斑白,面色枯槁,眼球浑浊,半跪在地上,手中长剑支着他佝偻的身躯,摇摇欲坠: “哈哈哈哈哈哈。” 金老将死,脸上却坦荡无限,他拼力撑着眼皮,看着奈落,虚弱的开口道: “奈落仙子,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将甩开你的父亲。” “金老。” 奈落抹去仙文,闭目,不忍看到一位纯正的剑修陨落: “你,走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老长笑,笑声中,他手里的长剑逐渐显现裂纹,如蛛网般扩至剑身。 “咔嚓...咔嚓...咔嚓...” 金老的仙躯,亦开始散作金沙,飘荡在天地之间。 仙人死后,他的一身修为回回馈天地,如他孑然一身的来时那样,他走的时候,也是两袖清风。 “剑祖啊剑祖。” 金老四仰八叉的躺在地面,神色平静,喃道: “当年能见你那一剑,是我的不幸,跟你身处同一个时代,你压到天底下的剑修抬不起头,老夫当年那般惊才绝艳,呵。” 金老的话回荡原野,他的腿已经完全瓦解,可他就像没看见一般,继续喃道: “可能见到你那一剑,也是我的幸运,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剑道,除了你,我想象不到世上还有哪个能斩出那一剑。” 金沙蔓延到金老胸膛,他终是留下两行浊泪,吃力着摇着头,留给世间最后一句遗言: “尘归尘啊土归土,我这一生啊...圆满了!” 正文 第29章 本宫...回来了 送别金老,奈落笑望王腾和血老。 王腾散仙修为,不足为虑,金仙境的血老倒有一战之力,但... 也只是能一战而已! “血老,该你了。” 压力骤减的奈落,笑盈盈的说道。 真不是她自负,她天赋摆在那儿,同阶修士,的确鲜有能与之匹敌的角色。 “仙子,威风。” 血老竖起大拇指,道: “金银二兄,各为奇才,仙子不费吹灰之力斩他们,当世女英雄。” “少拍马屁。” 奈落回头眺了眼客栈,喃道: “他才是奇才。” “额,仙子。” 血老似有意拖延时间,问道: “您口中的他是...” “我男人啊。” 奈落脸颊微红,补充道: “天外天魔子,十八岁化神,李长生。” 魔...魔子? 血老傻了眼。 仙君嫡女,怎么跟那魔子在一块儿了? “仙子...” “你如果要说我男人的坏话就免了。” “我男人”这称号奈落是越说越顺口,她秀目生采,红唇轻佻,道: “虽说我也不知道未来我能跟他走到哪一步,可我认了他,那就不会改了。” 她是个不懂男女风情的姑娘; 但,她对爱情有自己的见解。 一日的道侣,一世的夫妻,改不了,也不会改,前朝同浴血,此生共白头,她是李长生的奈落,哪怕她的男人是一个魔。 “能遇仙子,其之福也。” 血老慨道。 “哈。” 奈落眼有春风,目送蜜意,喃道: “有他,才是我的福。” “真羡慕啊。” 血老呓语道。 思己朝气蓬勃时,也拥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呢。 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可到了头,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唉,爱情。 他缅怀着,忽闻一声“哼唧”,打破了水月般的祥和。 几人循声望去,瞧见魅晨眼皮微动,已现将醒之兆。 “仙子,最后一战了。” 血老回笼思绪,缓缓解下血色长袍,那血袍内...竟是一件黑红交错的袈裟! “佛修?” 奈落警觉倍涨。 佛修的道甚是诡异,他们只修生灵的信仰和念力。 一竿渡江,一语渡人,一念渡万物,他们的对敌手段,就是渡化。 此乃精神意识层面的攻击,不归于修为境界的范畴。 可能仙人都会败于他们之手,也可能凡人他们都胜不了。 纯拼一颗道心! “南海无量。” 血老双手合十,背后血海滋生,海中有一莲花佛台,莲台上盘座一尊浮屠。 左右生血海,佛陀座中莲,好道心! 血海冤魂啼悲,佛陀高诵经文,将冤魂罪孽尘业诸归己身,渡尽百万冤魂。 “大毅力!” 奈落仙子连忙入定而坐,澄心定意,抱元守一,坚守灵台,流转仙文。 仙光自仙文散发,似无上大道,道经千肠百转,上启仙庭,通达幽冥。 “去!” 两人同指一处。 嗡。 嗡。 嗡。 乳白仙光和璀璨佛光碰撞,空间荡漾。 三息后,光华皆散。 第一局试探,成平局。 “阿弥陀佛。” 血老手捻法印,口若莲蒂,问道: “何苦执著?” 奈落眼神清明,无杂无念,答道: “人心有求,人行有欲,无欲无求,是为行尸走肉也。” 血老双手摊开,脑后有佛轮现,佛轮转动间,宛若三千佛国大开: “苦海无涯,何不放下?” “既已拿起,何来放下?” 奈落玉指一点,身后也现异相: 一片无垠的混沌海洋,浑浑噩噩,有一朵青莲深深扎根其中。 那青莲,莲花顶苍天,莲叶托万界,莲蓬庇生灵,莲子悟大道: “天意使然,我生即是为他生,我死即是为他死,我何须放下。” “姑娘,佛意即天意!” 血老言语忽厉,血海中的金身大佛抬起巨大佛掌,朝混沌青莲压下: “入我佛门,皈依我佛,往登极乐!” “天意不如我意!” 奈落亦面露凶相,青莲青光护体,照耀混沌亘古黑暗,直面佛手: “吾之青莲,长于混沌,与天斗争,区区佛陀,也敢命吾皈依!” 轰! 佛手青莲相触,炸起层层巨浪。 虚空不断激荡,王腾当场被巨浪掀飞出几百米远,而魅晨...却迎浪不动! 她的体表,魔气腾腾,逐渐形成一只黑色蛹茧,将她裹住,密不透风。 “要速战速决了。” 看着蛹茧,血老自语道。 他有预感,这茧里的东西... 斩他如斩狗! “正有此意。” 奈落也说道。 魅晨正值关键时刻,不能被人打扰,只要斩了血老,就无隐患了。 “一招定胜负吧。” 血老平静说。 “善。” 奈落平静答。 “阿弥陀佛!” 高呼佛祖,血老的佛目渡上了一层夺目金光,如能洞穿万古。 “一气化三清!” 高呼道祖,奈落的仙文自我唱诵,千古流芳,如教化茹毛蠢物。 两人皆欲全力一搏。 此战,似乎已从血老、奈落个人之间的恩怨,上升成了佛家与道家的斗争。 “回头是岸!” 血老大喝,像要喝醒这位“走上歧途”还执迷不悟的仙子一般。 其身后血海亦疯狂咆哮,血潮激打在金身大佛之身,大佛眼露怜悯,跟着呼道: “回头是岸!” “苦海无涯,回头无岸!” 奈落反辩一声。 经文闪烁仙光,点燃血海,有大道之圣灵无暇道音,荡悠天地: “我辈修士,当如为后世大开仙路的前辈先烈,一往无前,怎能回头!” 咚! 无穷无尽的光芒闪耀这片空间,连太阳的光辉,在仙光与佛光下都显得黯淡。 “大世将启,魔道明保自身,仙道智保宗庙,妖道祸乱诸天,唯我佛门正道,悬壶济世!” “老君仗剑下天山,仙君一力断千古,我仙道之修,哪个不是梦盼天下寒门世子俱可成仙?” 仙念与佛理,谁也不服谁,都想渡化对方的道心。 两人据理力争,可胜负却难分。 这时... 巨茧,动了! 一只嫩到让人觉得把它暴露在空气中都是一种罪孽的玉手,撕开蛹茧一角。 玉手很嫩,但它现世的瞬息,煞气成云,厚达...三百尺。 杀十万人,得一尺! 随后,蛹茧里响起一道光靠音律就能令人把持不住想要犯罪的女声。 女声很媚,但它却碎煞云成音,惊动整座姑苏城: “本宫...回来了!” 正文 第30章 魅晨离去! 姑苏惊。 寒山寺内,数位佛陀念串断裂,佛珠散落一地,“哐铛”声在大雄宝殿回响。 宝殿殿门正前方,一尊韬光养晦的金身佛陀望着下方茫然的众佛,低叹道: “唉,她...回来了。” 龙凤客栈内,十大妖帝之首的琼霄猛的从床榻坐起,俏脸竟露出失措之色: “她...她回来了!” 李长生黑眸一凛。 他还是头回见琼霄这幅姿态。 “谁?魅晨?” “不是她...是她...她回来了...” 琼霄死死抱着李长生,重复道: “她回来了...少爷...奴婢怕...奴婢怕...” “别怕,别怕,怎么了这是?” 仅一句话,吓到堂堂妖帝,语无伦次,李长生狐疑的问道: “她不是你的姐妹吗?你怕她?” “我们是姐妹不错,我也清楚她不会伤害我们,可她...她就是个疯子!” 琼霄疯狂的摇着头,紫色瞳孔中充满了惊悸,喃道: “她...曾在场大战中...当着我们的面...活生生的剥皮抽筋,吃了...吃了一尊帝啊!” 生吞仙帝... 李长生被魅晨前世的事迹雷得外焦里嫩,头冒青烟。 好彪悍的魔帝。 ... 战场上。 “撕拉。” 两人发呆之际,那只玉手撕开蛹茧,现了茧中女子的面目: 垂到腰间的银色红发,没有发饰,就那样简简单单的披着,似一蓬银色的火焰; 她皮肤是一种病态的白,配合丹凤眸子中的满目冰冷,使人望而生畏,如堕冰窖; 像是涂了一层鲜血的红唇,带着薄凉与嘲讽微微翘着,粗略扫上一眼,便欲臣服; 暗色甲胄,紧紧贴合水蛇般的娇躯,领口大开,某处风韵呼之欲出; 玉手如十根水晶,晶莹剔透,要是能被她握上这么一握,死也值了! 她长靴点地,地上尘土自动退开。 这样高贵的女魔尊,它们这些秽物哪有资格靠近百步之内。 风,拂过。 吹动魔尊一缕银发,淡淡的银色,更为其平添了一分神秘,一点魅惑。 魔尊重生,用冰冷银眸轻瞥着血老,性感的樱唇扬起抹俏皮笑意,道: “本宫面前,汝安敢逞威?” 声音魅惑,宛如情人带着温度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你的胸膛,但... 唰。 音落。 血老身后金身大佛直接崩碎,血海冤魂眨眼蒸发,血老脸色狂变。 “嘻嘻。” 魔尊抿嘴娇笑,她的风格一度如此,她喜欢让看着的猎物...在绝望中死去! 血老惶恐,转身想逃。 “呀,你想跑?” 女魔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欢呼雀跃,晶莹玉指遥遥一点: “封。” 血老全身仙脉被封印。 没了仙气供给,血老如断了翅膀的鸟,直挺挺的坠落大地。 “哇嗷,跑不动了哦~” 女魔咯咯直笑,再一点玉指: 咔擦。 骨头错位的声音清晰可闻。 血老的腿骨...断了! 好残忍! 奈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杀人她不是没杀过,但杀人还要诛心... 她有些望而生畏! “嘻嘻。” 女魔笑的更欢了。 她一挥手,浩瀚魔气凝成一把骨座,她座在骨座上,交错翘起玉腿,挑着鞋尖,发出抑扬的媚音,蛊惑道: “蝼蚁,爬过来,爬到本宫脚下,本宫饶你不死。” 闻音,血老脸上挣扎不断。 奈落看得出,他在女魔的蛊惑和本我道心之间徘徊。 但两人道行隔了一道沟壑,血老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撑到,佛心已然溃散。 他看向女魔的眼神中,有了爱慕。 他,竟真的朝女魔爬去! 当他爬到女魔脚边,女魔抬脚... 踏下! “轰!” 姑苏大地一颤。 鲜血四溅! 奈落吓得后退百步。 血,溅到女魔发梢,银发沾上鲜血,将女魔衬的愈发妖媚动人。 谈风声,笑杀人,此魔...对生灵的漠视比琼霄妖帝还严重! “不仅是废物,还蠢的可以。” 女魔一脚踢开血老尸体,扭了扭脖子,看着像只小白兔的奈落,笑道: “躲那么远干什么?” “你...是魅晨吗?” 奈落尝试性的问道。 “你不认识我了?” 女魔柳眉一皱,一个瞬移,移到奈落的跟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叫什么?” “奈...奈落啊。” “奈落?” 魔尊念着,银眸明朗了几分: “原来你也是轮回身。” 听这意思,奈落大概也明白了。 眼前的女魔,是魅晨的前世: “那您...” “我以前是长生大人饲养的魅魔,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叫魅。” 说到“长生大人”,女魔眼含柔情,语气亦婉和了不少,道: “不过既然这一世的身体叫魅晨,以后你就叫我魅晨吧。” “哦哦。” 奈落点点头,又道: “那魅晨姐,我们去找李长生?他在姑苏等你呢。” “不了。” 魅晨婉拒了奈落,平静说道: “我要去趟封魔巅,取回一些属于我的东西,杀一些早该死了的孽障。” “这...好吧。” 奈落无奈应道。 如今的魅晨,真想去哪儿,自己可没这实力强行留住她。 “对了。” 看了看远方的城池,女魔又问道: “琼霄那丫头呢?” “琼霄姐姐跟少爷都是姑苏呢。” “嗯,算她有点良心。” 魅晨想了想,玉指轻触奈落眉心,一道黑光打入她的识海,道: “你回吧,这些话,帮我转达给大人,顺便替我带句话给琼霄。” “好。” 奈落没去翻看黑光内容,躬身道: “姐姐请讲。” “照顾好大人,等我回来。” 魅晨银眸一眯,淡淡的开口,道: “我回来时,要是发现大人少了一根毫毛...我就生吃了她!” 威胁! 不加遮掩的威胁! 威胁一尊妖帝! 魅晨嚣张到了极点。 “我...我会带到的。” 可奈落也只能苦笑着答应下来。 谁让人家有这实力呢? “那...我走了?” “等会儿。” 魅晨突然叫住奈落,道: “既然你不记得前世了,有一件事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女魔顿了顿,身后魔雾炸开,一条气息堪比仙帝的巨蟒在雾中吞吐蛇形。 那不是异相,那是...真正的仙帝级别的活物巨蟒! 巨蟒的竖瞳盯着奈落,在奈落的道心里,印下了终身难忘的画面。 后,巨蟒口吐人言,道: “你要敢背叛李长生,我会让你死的,比那老头还痛苦!” 正文 第31章 玉人奏笛 奈落只身回到龙凤客栈。 她到时,已是午夜。 客栈里。 奈落进房间,却看见琼霄怯生生的躲在李长生身后,不禁问道: “你怎么了琼霄姐。” 琼霄探出半个脑袋,朝奈落后边儿东张西望半天,没找着魅晨: “她...她人呢?” “魅晨姐姐吗?” 奈落走上床塌,靠在李长生的肩头,自问自答道: “她去封魔巅了,说是要拿东西。” “啧,封魔巅这回要元气大伤了。” 听到魅晨走了,琼霄又恢复了镇定,一幅理所当然的神情,开口道: “早该杀杀封魔巅的威风了,这两年它们是越来越放肆了,弄出劳什子天外天,连少爷都敢追杀,不知死活!” “嘻嘻,就是。” 奈落附和一笑,旋即道: “对了,魅晨姐姐有话要我带给你们。” 琼霄再生警惕,又缩回李长生怀里: “什么话?” 怀抱温玉,李长生忍俊不禁,暗道: 这魅晨前世真是有本事,带给琼霄的心理阴影,过了一个轮回还余威犹在。 “姐姐要听原话还是委婉点的?” “有区别吗?” “有!” 奈落略有不安的把玩着手指,道: “魅晨姐姐的原话...可能有点...过分!” “嘁,我习惯了都。” 琼霄在李长生锁骨种了颗草莓,道: “说原话。” “那...那我说了?” “说。” “咳咳。” 奈落润了润嗓,游移了好一阵,模仿着魅晨语调,道: “骚狐狸,不许吃独食,照顾好大人,要是你敢吃独食,我就...吃了你!” 李长生哑然。 骚狐狸? 魅晨怕是唯一一个敢这么喊琼霄的吧? 琼霄听完也是一愣,随后...直接开闹: “徒儿,呜呜呜,她骂你的亲亲师傅是骚狐狸,徒儿你得给师傅做主啊。” “呜呜呜,奴婢好可怜啊,没人疼,没人爱啊,谁都要来欺负奴婢,呜呜呜。” 李长生满头黑线。 “你敢不敢有点妖帝的样子?” “我不!我要徒儿哄!” “好好好,小祖宗诶。” 李长生宠溺的揉着琼霄的小脑袋,刚要开口,一束黑芒从奈落眉心射出。 唰。 霎时间。 房间内温度骤降,威压皱增。 茶杯、茶壶、桌椅板凳皆因承受不住这骨威压,纷纷破碎。 几秒后... “琼霄。” 黑芒化做一道人影,媚眼如丝,女王范儿十足,俯视琼霄,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你再跟大人闹,本宫真把你吃了!” 啪。 琼霄立马闭嘴,并跳下少年的身子,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 “魅...魅姐姐...” “哼。” 魅晨睥睨了她一眼,不予理会,转身朝李长生拜道: “奴家拜见大人。” “好媚!” 李长生差点心神失守。 魅晨前世的外貌,比琼霄还媚。 那眼神简直就是一汪春水; 那玉指简直就是柔若无骨; 那腿,那腰,那足... 李长生甚至都有点自我怀疑: 她真的只是自己的女人吗? “大人。” 看穿李长生的忧虑,魅晨敛笑,郑重的一鞠躬,说道: “奴家对您的衷心,日月可鉴!” “额,我没怀疑你。” 李长生不好意思的笑道。 “嘻嘻,奴家懂的。” 朝李长生隔空一飞吻,魅晨看着琼霄,表情瞬冷,喝道: “汝身为大人婢女侍妾,却背后挑拨大人和本宫关系,该当何罪!”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琼霄妖帝连连叩首,声泪俱下,道: “魅姐姐莫要生气,奴婢知错了。” “就会装可怜。” 魅晨轻蔑的冷哼一声,问道: “本宫喊你骚狐狸,喊的有错吗?” “是...” 琼霄表现的很虔诚,小声道: “魅姐姐说是...便是。” “哼。” 敲打完了琼霄,魅晨于半空朝那神情略有怒容的少年双膝下跪,拜首道: “大人,请原谅奴家未能第一时间向您请安,奴家要回封魔巅处理点事情。” “具体内容请大人待奴家处理完,回来向您一一叙说,向您请罪。” “请罪不必了。” 李长生黑着张脸,上前扶起琼霄,把她揽进怀里,淡淡的开口道: “但,有件事我希望你记好。” 他紧紧握着琼霄的手,轻轻抚平她颤抖的娇躯,继续说道: “我不管你们前世是什么关系,也不管我们前世是什么关系。” “现在,琼霄是我的女人,今天的事情我当作没看到,但,我不想再有下次。” 琼霄救过他的命。 他看不得琼霄受半点委屈。 即便是在自己前世的女人那儿受得。 这不是偏心,是感恩! “少爷...” 琼霄大为感动,但她不能让自己影响了两人的关系: “魅姐姐她就这样,没事的,她在外人面前很护着奴婢的。” “是吗?” 李长生望着沉默的魅晨。 “奴婢会骗您嘛?” 琼霄打着圆场: “当年,奴婢还是被魅姐姐带到少爷身边的,没有魅姐姐,奴婢早死外面了。” “是这样啊。” 李长生茅塞顿开,道: “那是我错怪她了。” “嘻嘻,眼下大人记不起前世,奴家暂时先不怪大人。” 魅晨舔了舔红唇,盯着李长生某处软骨的位置,出声道: “等大人恢复了记忆,奴家再慢慢跟大人以及...亲爱的琼霄妹妹算帐!” 魔,可是很记仇的哦~ 嘶。 李长生突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感觉...后院要起火了! “喂,琼霄。” 魅晨这具幻身时间快到了,她不再废话,向琼霄交待道: “保护好大人,听到没?” “魅姐姐放心,少爷是我的命!” “嗯,走了。” 啵。 魅晨幻体瓦解。 “啧,真是一诱人的小魔女。” 李长生把头埋进琼霄胸怀,嗅着少女的体香,问道: “我前世碰过她没?” “碰过啊。” 琼霄天经地义的说道: “咱们姐妹六个,哪个你前世没碰过?” “哦。” 李长生患得患失的点点头: “吃醋了。” “自己的醋都吃?” “不行?” “行~” 琼霄挥手,把门一关,窗帘一拉,娇柔低语道: “奴婢...不比她差。” “你想干嘛?” “马上您就晓得了。” 琼霄神秘一笑,朝那奈落仙子招了招手,吩咐道: “小奈落,过来,姐姐教你怎么伺候男人,你迟早用得上的,好好看,好好学。” 讲完,琼霄也不顾奈落红到耳根的神情和求知若渴的眼神低下了头... 李长生脸色倏然变得精彩万分: “卧...卧槽!”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此夜教吹箫。 正文 第32章 我于运河养心魔! 清晨阳光照进房间。 床塌上,三人衣衫不整的醒来。 李长生靠着床头,呆呆的凝视天花板。 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听琼霄和奈落奏了一晚上的“玉笛”? 哦,我的苍天老爷,他这会真感觉身子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有这么累?” 瞄了眼生无可恋的李长生,琼霄提起奈落黏糊糊的玉手,调笑道: “小奈落笛子演奏的不错嘛。” “姐姐!” 奈落羞的无地自容,怨道: “您笛子演奏的才好呢,都快把咱家夫君演奏成真仙了。” “彼此彼此,哈哈哈。” 琼霄大笑道。 经过一晚上的演唱会,三人的关系百尺竿头,更近一步;奈落也完全消除了对魔修的隔阂,全心全意的跟李长生在一起。 嗯,皆大欢喜,但...不包括李长生! “师傅。” 他握着琼霄妖帝和奈落仙子的玉手,故作严肃的说道: “夫君我决定了,自今日起,我要发奋图强,再也不玩物丧志了!” “少爷,你发烧了?” 琼霄摸着李长生的额头,狐疑道: “不对啊,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呢?” “诶诶诶,你这什么态度!” 李长生一把拍掉琼霄的玉手,怒道: “为夫要奋斗,你该鼓励为夫才是!” “咱们的大天才不做纨绔公子了?” 奈落抽出张纸,擦掉手心的什么渍,环住李长生,笑道: “转性了?还是受刺激了?” “哦~我知道了。” 李长生未答,琼霄看着他苍白的面色明白了一切,抢先答道: “他是不行了,虚了~” “呀,怎么会虚了呢?” 奈落明知故问道。 这纯情小仙子呀,是被琼霄带坏咯! “这还用问嘛。” 琼霄狐耳微蜷,手指在李长生胸口转着圈圈,挪揄道: “小少爷才化神,听一尊仙人加一尊“奏笛子”,能不虚嘛?境界不够哟~” “打住吧你俩!” 李长生可听不下去两人的冷嘲热讽,翻身穿起衣裳,嘀咕道: “等爷到了寒山寺,就剃度出家,以后天天吃素的,你俩守活寡去吧!” “你敢!” 奈落凤目一瞪: “你敢做和尚,我就拆了寒山寺!” 唯恐天下不乱的琼霄也起哄道: “有志气,姐姐跟你一块儿拆!” “俩疯婆娘。” 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李长生骂了一声,抛下两位千金小姐不顾,出了门: “爷去散散心,寒山寺的和尚来了,你们招待一下。” “诶。” 奈落刚想说陪李长生一块儿去,却被琼霄拽住了手腕: “让他自己走走吧,他是翱翔九天的真龙,总被我们庇护也不是个事。” “好吧。” 琼霄在理,奈落缩回手,钻回被窝: “姐姐,再睡会儿?” “好啊,好妹妹~” 两女相拥,睡去。 ... 李长生离了客栈,在姑苏闲逛。 他走过大街小巷,穿过热闹集市,买了把折扇,购了身新衣,换了套发饰。 他走到姑苏运河的尽头,看着河流边停靠着的一艘艘小船,生了猎奇之心。 “公子,坐船吗?” “公子,去哪儿?” “公子,划一圈?” ... 船夫们瞧见新人,个个热情至极。 这些船夫都是没啥修行天赋,在姑苏城撑船讨生活的苦命人。 就靠着有几个人,出几趟海,赚点养家糊口的生活费了。 “唉,修士跟凡人其实也没区别。” 李长生感慨着,左顾右盼,选定一艘年迈老者的船,问道: “老伯,划一圈吗?” “划啊。” 一见来了生意,那船上老者磕了磕手中的旱烟枪,撑起杆,道: “后生,一块灵石,划一圈,上不上?” “行。” 难得动了恻隐之心的魔修少年,从储物戒中取了块品质上好的灵石,丢到甲板上: “够不?” “多了,老朽说的是下品灵石。” 老者拾起灵石,擦去上面的尘,笑道: “后生,上了吧,多出来的老朽靠岸了退你,老朽童叟无欺,你宽心。” “言重了。” 李长生跳上小船甲板,选了个背光的位置躺下,冲老者笑道: “划吧,多的算打赏。” “那老朽带你多划几圈吧。” 老者估计也晓得李长生是真不在乎这一块灵石,便跳过灵石的事,扬起帆,问道: “后生,你哪家大势力的公子爷吧?” “公子爷?” 再听这个称呼,李长生有些恍惚。 如果他还在天外天的话,还真算是位身份尊贵到极致的公子爷了: “我不是公子爷,落魄少爷倒是真的。” “造化弄人哟。” 老者唏嘘一声,拿船杆撑住边岸,奋力一推,小船驶离港口。 风和日丽,碧波荡漾,蔚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散落白云。 一叶小舟,飘荡在河流。 船头老者划桨,船尾少年养神,适时的飘来清风,夹杂着河水的味道。 “哗。” “哗。” “哗。” 船桨推开水流,扩散出道道水纹,水面上微波粼粼,泛着淡淡金光。 “后生,你有心事。” 久久无言,船夫道。 “你能看得出?” 李长生变相承认道。 “在姑苏的河面上,没有什么事瞒得住姑苏的河。” 老者划着浆,小口喘着粗气,道: “船夫是河流的使者,河流会把它聆听到的告诉老朽。” “迷信。” 李长生笑骂一嘴,又取了瓶丹药送老者船夫,调侃道: “你的神明会赐你丹药吗?” “不会。” 大概是自觉跟李长生混熟了,老者也没客套,把船停在河中央,打开瓷瓶,吞下丹药: “但河神赐我的,比这些身外之物更珍贵。” “比如呢?” “比如能赚到公子的灵石,比如包容万物的胸襟,比如知足常乐的心境。” 老朽说到一半,蓦然眼放精光: “嗯!这丹药不错。” “老头儿,那只是一颗四转丹药,这玩意儿我当豆子吃的。” 李长生嗤笑道: “鼠目寸光了不是?你啊,一个修士那么容易满足,怎么进步?” “后生,你想的太多了。” 老者抚着胡须,面带慈笑,道: “你求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就像你伸手去抓一样东西。” “你的巴掌就这么大,你抓了这个,还想抓那个,你抓得住吗?” “你抓不住的,抓来抓去,你手里的东西只会越抓越少,一无所有。” 轰! 老者的话,炸醒李长生的灵魂。 是啊,我求的太多了。 这段时间,我见到、听到了太多我曾经做梦都不敢梦的人和事。 琼霄、奈落、魅晨、还有她们... 修为、财富、地位、还有权势... 我什么都想要。 我太贪心了吗? ... 不,不对。 琼霄说,我前世是大帝。 这些东西是我应得的。 我是出生就注定要站在山顶的男人。 万事称心是我的特权。 凡我想要的,应该...应该都是我的! ... “我,我...” 李长生双眼血红,气喘如牛,痛苦的半跪在船板,老者静静的看着他: 少年...生了心魔! 正文 第33章 我为媳妇渡心桥! 姑苏的天,沉了。 少年的化神心魔劫,竟引天地异变! 姑苏运河上。 老者面色自若,手指轻轻触碰河面,一道水波扩散。 无人觉,水波扩散时,天幕的云层,亦随之荡漾开。 他淡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少年,笑着拿出旱烟杆,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啪嗒...啪嗒...啪嗒...” 吞云吐雾,烟圈飘飘,好不快活。 水波荡至岸边。 所有船夫脸色均变,接到了生意的船夫纷纷退钱,告罪收摊,他们说: “运河神明的懿旨,凡修速退!” 云波荡至客栈。 于客栈等候李长生的圆寂眼皮一跳。 琼霄和奈落豁然起身,眺望运河: “怎会有神族入红尘?” 神族,是六界间最隐秘的种族。 神界在哪、神族起源、神族因何生... 有关神族的诸多都是个谜,仿佛他们真的就是横空出世一般。 “神族最近一次入红尘,还是在几万年前的六界大战中吧?” 琼霄紫眸微凝,喃道: “妖经有云,神族入世,世道将倾,这一纪元,六界格局又要大变了么?” “琼...琼霄姐。” 妖帝思虑间,因好奇神族模样,故拿仙念映照姑苏运河的奈落猝然惊呼道: “那神族跟长生哥哥在一块!” “什么?” 琼霄顿时紧张起来。 虽说神族欲图不可猜,但她相信,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接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 琼霄不允许李长生发生任何意外,哪怕是百分之一的风险,她也要扼杀在摇篮里! “奈落,快,带我去运河。” 琼霄关心则乱,风度尽失道。 “阁下勿慌。” 此时,圆寂却一脸淡然,道: “这神族贫僧识得,他非先天神灵,而是姑苏城的后天神灵,此神秉性温和,不可能伤害佛子的。” “后天神灵?” 两女同声发问道: “神灵还有先天后天之分?” “阿弥陀佛。” 圆寂浅笑,耐心解释道: “当今神族,分先天神和后天神,先天神就是六界大战前的第一批神族。” “而六界大战后,有一批神族遗落在了五界中,和五界修士结亲、生子。” “生下的这批神灵,就是后天神,他们体内淌着一半神血,一半六界血统。” “他们平日都混居在五界,修炼的是五界的功法,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甚至算不上神灵。” “纯血的神灵从没接纳过他们,他们也一直被先天神灵所瞧不起,跟神族差别是比较大的。” 原来是这样。 两女相视,尴尬一笑。 好嘛,她们井底之蛙了一回。 八面玲珑的圆寂看出了两女的心思,笑着替二女找好了借口,道: “陛下和仙子一个常年隐居天狐山,一个在乱斗仙域不问世事。” “加上后天神之名让神族脸面无光,他们有意隐瞒后天神的存在。” “所以六界知道神族有先天后天之分的修士不多,二位不了解是正常的。” 这样一说,二女心里好受了些。 霞红消退,琼霄问道: “老和尚,那你的意思是?” 圆寂双手合十,转着佛珠,平静道: “静观其变。” ... 姑苏运河上。 心魔入体的少年印堂发黑,面无血色,一缕接一缕的魔气离体,消散虚无。 危情下。 少年的镇世魔体自行护住,眉心处莲纹魔威绽放,其道躯,燃起熊熊黑火。 “琼霄...奈落...魅晨...” 李长生呢喃着三女的名字,意识被拉进了一处别样的空间。 空间白茫茫一片,只有一座桥,桥始于足下,绵延至天的终点。 “这是...哪儿?” 迷惘少年自问道。 “一步心魔桥,十步一心魔,心魔桥上欲魔焚身,心魔桥头极乐彼岸。” 一道空灵的声音似从少年心间,又似从四面八方响起,道: “若汝能过此桥,证汝有仙皇之姿,若死于桥上,汝且轮回去罢。” 仙皇? 李长生神情恍惚。 这已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号了。 “仙皇是什么境界?” 少年问道。 天地沉默片刻,悠悠道: “此境,非汝现今能念想也。” “哦。” 李长生点点头,望着那一座望不到尽头的桥梁,问道: “这桥,有多少过了的?” “百万修渡桥。” 声音顿了顿,淡淡道: “过之不足十修。” 嘶。 这死亡率有点高啊! 李长生试探问道: “我能不能不过这桥?” “可。” 声音依旧平淡,像个机器人,说道: “汝不过桥,吾可送汝归去,但,汝此生不可成仙皇。” 要么冒着十万分之一的概率过桥;要么永远告别仙皇之境... 二选一! 李长生斟酌着。 他不是那种力争第一的人,十万分之一的概率,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个幸运儿。 他有牵挂,他有大仇未报,为了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境界,搭上命去赌...不值! “我选...” 李长生开口,声音突然打断他: “这里百年,当外界百秒,汝有时间可以考虑,莫要急着下决定,后悔终生。” “你好像知道了我的选择?” 李长生仰视天穹,他知道声音的来源就在天上,声音的主人,在天上看着他: “我能不能问问,在我之前的修士,他们的选择是什么?” “他们都选择了闯桥。” 忆起那些勇者,声音中多了几分惋惜和复杂,道: “修士一生,不正是追求更高的山峰,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吗?” “话是如此。” 李长生低着头,轻声道: “可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小家伙,你是我见过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天穹的声音像忽然产生了感情般,笑道: “以前进到这个地方的修士,不是大帝神皇,就是仙人仙君,而你,只是化神。” “他们一听闯了桥就有仙皇之姿,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就登桥,而你,却怕死。” “你是个妙人呐,有趣,我镇守心魔桥百万年,头回见到这么有趣的修士。” “我没趣。” 李长生摇了摇头,笑道: “我怕死,我不想死,我家里有几个如花似玉美娇娘,我得活着。” 美娇娘? “哈哈哈哈哈哈,太妙,太妙了。” 守桥者大笑,他生平首次用建议的口吻,说道: “那你...为她们闯闯这桥,如何?” 为她们,闯桥? 李长生魔躯一震。 为她们...也不是不行吧。 仔细想想。 自己媳妇们最次的也是金仙了,自己还是个化神,自己拿什么保护自家媳妇? 自己前世的仇敌,可是比妖帝、魔帝还要厉害的巨擎,自己怎么帮媳妇血恨? “你再想想。” 守桥人似乎很想让李长生闯桥,又忽悠道: “你要是闯过了桥,他日你媳妇出门也有个吹嘘的资本不是?” “难道你不想她们出门在外,逢人就夸“我夫君闯过了百万修士闯就一个能闯过的心魔桥”吗?” 李长生眼睛愈亮。 “还有啊。” 眼见有戏,守桥人更卖力的给李长生勾勒起蓝图: “小家伙,我闻到你身上有妖帝的味道,你媳妇应该是尊妖帝吧?” “是不是很苦恼,妖帝实力这么强,自己某个地方镇不住她?” “嘿,我跟你讲,你闯了桥,实力大涨,以后镇压你媳妇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守桥者,能看透人心吧? 每一句都戳在心坎上? 特别是最后一句... “嘿,你比我媳妇还会蛊惑人。” 李长生笑的开怀,一步向前,碧血丹心,壮志满怀,喊道: “你赢了,老东西!小爷渡就是了!” “但小爷渡桥,不为成仙,不求纵横,只为搏我家的小媳妇...一笑!” 正文 第34章 我在心桥见心魔(一) “哈哈哈,登桥不为面仙皇,只为搏媳妇一笑,道友此举,妙极也,妙极也!” 守桥人豪迈大笑,朗声道: “今日,不论道友能否过桥,道友的名字都将载入心魔桥的史册,万古流芳!” “嘁,虚名。” 李长生挥了挥手,一步上桥。 刹那间,他眼前的桥...消失了! 天降紫气三千里,地涌金泉十八朵,一道浩瀚的仙威,压至少年魔躯。 少年双脚下沉一丈,瞬觉有八九座山峰背负肩膀,寸步难行,举步维艰。 “魔修,也敢闯吾之仙桥?” 一道夹杂无上仙威的女音兀然出现,开口喝道: “汝好大的胆子!” “魔修、仙修不都是人族?” 仙威当头,李长生毫无惧色,驳道: “且这桥,是你那守桥人让我闯的!” “放肆!” 仙音一厉,猛的加重威压: “魔修,跪下!” 跪! 仙音吐字,天地发声。 仙皇的意志,竟与天地旗鼓! 仿佛李长生肩上,多了双擎天巨手,摁压着他的身体,逼迫着他跪下。 “嗡!嗡!嗡!” 但见那魔修额头莲纹狂闪,乍然迸发出股堪比仙皇意志的能量,生生托住少年。 “噗。” 逆天而行,让李长生七窍流血,五脏六腑俱有损伤,全身经脉寸断。 但... 他挺直了了腰板! 他的脊椎骨,完好无缺! 莲纹黑光愈甚,护佑着李长生。 仙皇意志下的少年,宛如雨中浮萍,宛如风中小草,宛如劫下古木... 就算摇摇欲坠,但: “我乃执修,生来逆天!” “仙皇又如何?我不跪!” 执修,不跪! 仙音霎时缄默。 这句话,她在很多很多万年前听过。 那年,天有九界,仙为峰,雨为末; 那日,心魔桥来了个雨界的魔修少年; 那时,那少年说: 雨界的雨,生于苍天,落于大地,百折不挠,宁死不屈。 我是天地间唯一一个执修,也是天地间最后一个执修... 我,不跪! 这少年,也是个执修呢。 那个小家伙的道,后继有人了吧? 他...不孤单了吧? “罢了,给他个面子吧。” 仙音自语,散去仙威,降下束白光,眨眼治好了少年的伤,道: “执修小子,你运气好,本皇给你次踏心魔桥的机会。” 李长生亦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平静的拱手道: “谢仙皇冕下。”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他又打不赢这什么仙皇! 要找场子...不得等他成了仙皇再说? “执修小子,我会读心术哦。” 李长生记仇时,仙音忽调笑道: “你以为仙皇是街边的大白菜?你说成就能成?” “我就成,你管我?” 既被读到了心思,李长生索性不装了: “等爷成了仙皇,第一个碎了你的桥!” 语毕,李长生直接脚生血光,一下溜进心魔桥的幻境中。 留女仙皇一人高坐云端凌乱: “这执修小子,胆比他还肥呢!” ... 心魔幻境中。 贸然闯入的李长生打量着四周,喃道: “跟外面没什么不同啊。” 高挂的太阳; 绿油的草地; 洁白的云朵; 蔚蓝的天空... 这里,就像真实世界一样! 但很快,天暗了! “隆!隆!隆!” 李长生的耳畔不断有战鼓声敲响,他眼前的画面像一部被人按了快进键的电影,疯狂转动。 随着一番天旋地转,李长生身处一座钢铁堡垒前。 堡垒上,有美人着战甲,身材凹凸,身披战袍,握实心红木锤,有节奏的敲击着一面白渔鼓。 “咚!咚!咚!” 鼓声震天,如雷鸣。 李长生眯着眼,努力朝女子看去,待看清女子容貌,他却心惊肉跳: “琼霄?” 擂鼓之人,竟是琼霄? 怎么可能? 琼霄怎么会在自己的心魔幻境里? 不等他细思,鼓声加快,堡垒大开,一位身材容貌毫不逊色琼霄的女子,领着一队煞气直冲云霄的军队出城。 军队纪律严明,步伐整齐划一,士卒齐挂黑甲,散仙修为,手握刀剑,宛如一片银黑浪潮,朝少年方向行径。 “魅晨?” 李长生又是一惊。 领头之人居然是魅晨的样貌? “这堡垒的主人莫非是...” 帝为将,仙为卒,如此大的手笔,李长生只知道一个人能做到——他的前世! “是你吗?” 李长生遥望堡垒,期待着什么。 果然。 黑甲出城,鼓声止。 雨落,冲刷着将士们的黑甲。 雨中,有一男子,身穿雕龙战甲,头戴紫金流盔,手执天子剑,立于城头。 不同于那些看不到、感觉不到李长生存在的黑甲将士; 那男子有意无意看向了少年的位置...两人容貌有八九分像! 前世与今生,大帝与化神,一场相隔了几十万年的对视,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男子笑了。 他轻轻冲李长生点点头,走到琼霄妖帝的身旁,接过她手里的红木锤,像突生了恶趣味般,当着李长生的面,抱起琼霄啃了两口。 李长生惊掉了下巴: 自己这前世,脑子有缺?? 有没有搞错?你这是在打仗啊! 而男子的属下和琼霄却习以为常了似的,面色不改。 向自己来生示了威,男子如同扔玩具,把琼霄推到一旁,木锤对鼓: “咚!!” “咚!!” “咚!!” 重重击鼓击鼓三下,男子身上的气质瞬间大变。 他面朝士卒,大喝: “长生军威武!” 士卒举起手中兵戈,回应: “陛下万岁!” 男子再喝: “长生军威武!” 士卒再应: “陛下万岁!” 男子三喝: “长生军威武!” 士卒三应: “陛下万岁!” 士气高涨,气势如虹! 身为看客的李长生听了,都热血沸腾! 男子跃下城墙,越过李长生,至黑甲大军之前,高竖天子剑,呐喊道: “朕的将士们,长生道统最忠诚且狂热的信徒们,今天,是决战的日子!” “你们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在下面,埋藏着我长生道统数代先烈的尸骸!” “此刻,他们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说着男子转身,背对君卒,远眺平原: “就在前方,有六界联军,有上苍之上的劫灵,有数不清的巨擎、黑暗。” “现在,他们要侵占我们的土地,掠夺我们的家园,掳走我们的妻儿。” “将士们,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黑甲铁骑未迟疑,煞气更深,嘶吼道: “杀!杀!杀!” 大地颤动! 长生道统的黑甲军,杀机撼天,将天穹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布。 “儿郎们。” 龙甲男人向前一步,龙气盘旋,黑布中撒下一缕亮光,照耀着他的金甲,如战神降临: “朕的最后一道旨意,此战,朕和你们一样,都是为我长生道统而战!” “若朕亡,尔等不要悲伤,不要难过,更不要停止冲锋,你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帝君拔出长剑,丢弃剑鞘: “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将士亦亮起道兵,举过头顶,高呼: “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立战旗!” 唰。 随帝音。 战旗飘扬,上面用鲜血书写二字: 长生! “出征!” 正文 第35章 我在心桥见心魔(二) 烽烟起。 君且听,战鼓鸣鸣。 兵戈动。 君且看,将军驰骋。 古有帝。 一人,一派,与天下群雄逐鹿。 抛头颅,洒热血。 论英雄,谁是英雄! “我的前世,真厉害啊。” 李长生望着冒雨出征的军队,喃道。 仅凭一族战六界,还有那闻所未闻的上苍之上,乃真英雄也! 他想跟着军队前行,看看这场宏大的旷世之战。 但军队前脚刚走,一缕风沙,迷了李长生的眼... 那阵风沙过后,景像再变! “陛下!” “请陛下杀了神妃,以振人心!” “神妃娘娘有苦衷的!” “屁个苦衷,要不是她被人算计还浑然不觉,陛下能出事吗?” “够了!” ... 这大概是那场大战后的场景。 李长生看到,不朽堡垒乱作一团,堡垒大殿内的王座上,前世的自己端坐,胸口插着一支刻着阵纹的箭矢。 其坐下,群臣正对一名跪着啜泣的看不清容貌的女子口诛笔伐。 男人喝止众臣,半不忍半无奈的问道: “神妃,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陛下,罪妾知罪。” 那神女跪拜男子,高喊道: “罪妾愚昧,被奸人所蒙蔽,害陛下为救罪妾身负重伤,请陛下按军令惩处。” “军令?” 男子眼神中闪过一道电光,神妃身前一寸处凭空炸下一道惊雷: “按军令,你已经死了,知道么!” “陛下...” 神妃娘娘向前跪行一寸,跪于雷电劈开的浅坑,哭道: “罪妾罪该万死。” 她的男人,马上就要跟上苍劫灵的劫主生死之战了。 巅峰对决,马虎不得,一点伤势可能就会改变战局。 她却在这紧要关头,害得陛下负伤...她有何脸面再苟活! “闭嘴!” 男人猛的捏碎王座手柄,一股亘古唯我的气势轰然爆发: “将神妃打入天牢,战后再做处决!” 此言一出,群臣议论纷纷: “陛下,三思啊!” “陛下,这...” “陛下,神妃不死,军法难正啊!” ... “朕意已决,休要再议!” 男人大手一挥,毋庸置疑,道: “退下吧,朕要养伤了。” 王令不可违。 男人下了死命令,群臣不可再劝。 他们只好押下神妃,退朝。 “唉。” 王座上的男人深深长叹,低头望着自己胸口的箭矢,用力一拔... “哼。” 箭矢拔出,男人发出声闷哼,将箭矢丢到一旁,而后男子心脏亮起翠绿色光芒,胸口箭矢留下的血洞复原。 皮外伤是好了,但此箭毕竟是一尊擅长箭道的仙帝,用自己天命射出的箭,此箭伤及的本源,一时半会还好不了! “七箭真帝,第七箭,有点厉害。” 喃着,男人又看向李长生,问道: “时空来客,你还在吗?” “我...在。” 李长生犹豫的开口。 他不知道自己说话男人能不能听见。 其实是听不见的。 少年不属于这个时空,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降临的这个时代。 他只能看,不能说,不能逆转什么。 “你是未来的我吧?” 男人修为通天,能模糊的感应到李长生大致的方位。 他从王座站起,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到李长生站的地方。 纵横交错,两道身影,相互重合。 这一刹那,他们跨越了时间。 这一刹那,他们超脱了逆天。 这一刹那,他...竟看到了他! 然,也只是这一刹那。 “你长得挺像我的。” 前世笑道。 他没在李长生面前自称朕,或许是觉得在自己面前摆架子没劲儿吧。 “我本来就是你好吧!” 李长生暗自诽谤道。 自己这前世怎么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能看到你我很开心。” 前世也不想揣摩李长生在说什么,自己管自己说道: “你在,就说明我还有未来。” “其实这一战的结局,我算到了,虽然我算的卦从没灵验过。” “上苍之上,劫主,未来的我,你要牢牢记住这两个名字。” “他们将是你最大的敌人。” 李长生在虚无中轻轻点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记住了,前世。” “还有啊,未来。” 前世的李长生,像个即将故去,却放心不下晚辈的前辈,不厌其烦的啰嗦道: “我这人习惯狡兔三窟,我在六界很多地方埋了宝藏,你有空去挖挖吧。” “具体在哪儿我也记不清了,如果你遇到了仙妃的话,问她吧,她知道的。” 仙妃? 奈落? 李长生苦笑道: “她记忆都没了,我上哪儿问?” 可惜,前世听不到他的抱怨。 “啊,说起咱们的妃子们。” 男人伸了个懒腰,淡淡问道: “有个关于她们的秘密,你想知道吗?” “我...” 李长生嘴巴微张,还未开口,前世男子就替他回答道: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想知道了。” “...” 你说想就想吧。 李长生懒得跟他争了,反正他也听不见自己讲话。 无奈的少年竖起耳朵,准备细听。 谁知... 前世的男人来了句: “算了,你自己去问她们吧。” “小爷杀了你!” 那渡心魔桥而至的少年金刚怒目,扑向前世,却怎么也碰不到男人。 气得少年险些火气攻心。 我不接受这货是我的前世! “好了,不闹了。” 李长生怒气值到了顶点时,男人却神色一正,难舍的说道: “你该走了。” 似乎为了印证男人的话,他讲完,李长生周遭空间开始碎裂,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着少年。 “要走了吗?” 李长生自语道。 “未来,照顾好咱们的妃子们。” 男人帝君感到空间的异动愈发剧烈,笑着朝少年摆了摆手: “再见了,未来。” “再见了,前世。” 李长生心中百感交集,默念道。 他以为心魔桥中是他的心魔,却误打误撞的回到了前世的记忆碎片。 这就是命运吧? 李长生轻轻闭上眼,任由心魔桥仙皇的意志抽离己身。 “嘿,未来。” 就在李长生要回到自己时空的最后一秒,前世的李长生忽怪异一笑,喊道: “别怪我把你媳妇给睡了,她们滋味不错。” 我TM? 李长生一个趔趄摔倒。 他呆愣的看着自鸣得意的前世: 我自己绿了我自己? 正文 第36章 宁小魔,我想你了! 李长生是被“摔”出幻境的。 可即便是回到心魔桥,他的脑子还是止不住嗡嗡作响: 我这算被绿了吗? 不算吧? 自己媳妇被自己前世睡了能叫绿吗? ... “小家伙,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眼看李长生出了心魔桥幻境后,整个人就跟“痴傻”了似的,仙皇之音袅袅,问道。 “我...” 回过神的李长生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说什么? 怎么说? 说他前世是个逗比? 那么丢人的事,他才不说呢! 心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汇成一句: “没事,仙皇阁下。” “哦。” 仙皇淡淡应声,没了下文。 “我这算渡过心魔桥了吗?” 换个话题,李长生轻声问道。 “你没睡醒啊?” 此问顿时引来仙皇讥讽,道: “你当本皇的心魔桥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说过就过?” “小家伙,你这才刚踏出第一步,后面还有八关等着你呢。” 她说啥? 还有八关? 于仙皇讶异的眼神下... 李长生掉头就走! “八关,呸,这仙皇,不做也罢!” 边走,李长生还边嘀咕道: “第一关就腹黑成这样,天晓得后面几关能有多恶心。” “爷不玩了,回家陪小媳妇们去了,谁爱渡谁渡去吧!” “慢着慢着。” 李长生要走,仙皇反倒来了兴致,她降下仙光,禁锢住少年,道: “小家伙,你先别走,你告诉我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我破例让你少过八关!” 她非常想看看,能让一个修士自愿放弃瞻仰仙皇圣容的幻境,得是有多劲爆? 其实这里是仙皇先入为主了,她忘了李长生跟那些大帝神皇不同... 他压根不知道仙皇境对六界修士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闯心魔桥纯粹是脑子一热之举,一听要闯九关,他哪还愿意闯? “我说仙皇阁下,我没空陪你胡闹。” 李长生站在原地,双手叉腰,道: “你换个人玩,放我走行不?” “不行,必须说!” “我不说!” “不说就不让你走!” “那就耗着吧。” 仙皇耍无赖,李长生也不是善茬,他往地上一坐,双手环抱,哼着小曲儿: “啦啦啦,德玛西亚。” “啦啦啦,噜啊噜啊。” “撸啊撸,剑圣偷塔。” “撸啊撸,蛮王开大。” 李长生哼着不知从哪听来的歌谣,神情无谓,大有“小爷我今个儿就跟你耗到底”的意思! “别唱了,难听死了!” 不得不说,李长生的修行天赋和唱歌天赋两极分化,他那五音不全的唱腔,连仙皇都受不了了: “能不能像个爷们儿一样?幻境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 被奚落歌声,李长生没好气的吼道: “你想知道不会自己去看啊?” “那我自己去看了。” 李长生随口一说,那仙皇却当了真。 她顺水推舟,借住李长生搭的台阶,丢下一道仙影,直接入侵李长生的记忆! “卧槽,你!” 李长生反应过来,想要阻止时... 为时已晚! 仙皇一目六界,翻阅区区化神小修士的记忆,那不是弹指间的事嘛? “我看完了。” 那个“你”字脱口,仙皇便淡淡说道。 “流氓啊你?” 李长生像个刚被恧山大王暴凌完的良家小少年,憋屈喊道: “哪有你这样的修士?以大欺小!” “以大欺小的事,你干的少了?” “混蛋,偷窥记忆的贼!” “是你让我看的呀。” 仙皇轻笑一声,又问道: “话说,你修的是宁小魔的阴阳变?” 李长生现在对这位仙皇可没好脸色,口轻舌薄的反问道: “是又怎样?” “不怎么样。” 这仙皇性子倒是极佳,李长生这般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动怒,反倒好言劝道: “日后在人前万不可显露阴阳变,知道了吗?宁小魔的仇家可多了。” “亏得你今天来的是我搭的心魔桥,你要去了阴墨那座,你就走不掉了。” 阴墨,雨君宁凡死敌... 仙皇境,一梦,六界! “杞人忧天。” 可能是仙皇关切他的缘故,李长生的语气稍稍弱了半分,小声道: “我又接触不到那什么阴墨。” “你这傻小子。” 得知李长生是阴阳变的传人后,这女仙皇的态度立即转变了许多: “宁小魔能选你当传人,就证明你身上有过人之处。” “你目前是接触不到阴墨,可你修为修高了,迟早遇到他。” “我可不想宁小魔好不容易收的传人就这样夭折了。” 宁小魔... 阴墨... 仙皇...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李长生直皱眉: “这个世界,似乎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当然。” 仙皇打下发旨,封进李长生莲纹,道: “飞得高,看得远,当你登临这一界的巅峰时,你便会觉得自己的渺小。” “我打进你莲纹的,有两样东西,一是关于六界的秘密,二是本皇的皇旨。” “前者等你修回仙帝,会自动解封,那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后者是一道护身符,若你遇仙皇境之敌,可撕碎此符,我会救你。” 仙帝吗? 李长生微微凝目,暗暗点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李长生还是知道的。 眼下他修为太低,知道多了,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摸了摸莲纹,李长生随即问道。 “因为你是宁小魔的徒弟。” 仙皇正说着,天边的云陡然变红: “我想宁小魔了,但我去不了他那一界,你修他的功法,你可以。” “我不求别的,就希望有一天你见到他了,帮我带个话给他。” 云层更红了,仙皇的声音带着些许如深闺少女般的娇羞,道: “就说...就说逆尘海...有个姑娘...在等他...等他...双修!” 直言不讳,敢爱敢恨。 李长生敬这仙皇是条汉子! “仙皇阁下,我答应你,若我真能见到雨君,我定会把话带到。” 他并不觉得仙皇此言有不妥,想跟心爱之人双修,不是人之常情吗? 遮遮掩掩的,那都是不够爱! “谢谢。” 云层由红回白,仙皇道: “我叫...紫斗。” “紫斗...好听,听着似个美人儿。” 李长生过了把嘴瘾,道: “送我回吧。” “不观摩下仙皇之姿再走?” 紫斗笑着问道。 “看啥,你不是说我能成仙皇吗?我看自己的就行了。” 李长生抖落身上尘土,笑答道: “再者,家里六个,够看了。” “哈哈哈。” 仙皇大笑,撕开心魔桥空间,道: “守桥人说的没错,你是个妙人!” “毛病。” 李长生笑骂着跨入空间,真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毫无留恋。 “跟他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少年刚走,一女子由云端下凡,看着渐渐愈合的空间,喃道: “宁小魔...我想你了。” 正文 第37章 夜半钟声到客船! 幻境百年,外界转瞬。 少年出幻境,归来仍少年。 “后生,得见仙皇否?” 观李长生眉宇黑雾尽消,睁开双眼,撑船老者磕着烟灰,问道。 “见了,没完全见。” 李长生虚脱的依着船尾,斜视着从容不迫的老者,喃道: “老先生,不是常人呐。” 渡舟引心魔,开口言仙皇,能是常人? “后生,你想多了。” 老者摇头淡笑,道: “老朽只是活的比较久而已。” “呸,老先生不诚实,诓骗我这小辈。” 李长生愤愤碎嘴,转头却求知若渴道: “活了多久?” “没多久。” 老者嘿嘿一笑,撑起浆,许是想着都这儿份上了,不讲实话有些说不过去了,后又补充道: “姑苏在的时候,我便在了。” “那不得活几万年了?” 李长生小心翼翼的暗中细量着老者,又小声嘀咕道: “也不像啥超一流的高手呀。” “臭小子,别看谁都像高手。” 拿汉烟杆敲了下李长生的脑袋,撑船老者笑斥道: “老朽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就普通人呗,你打我做甚!” 李长生一脸怒容,骂道: “手痒我让我媳妇陪你练两下啊!” “嘿,后生,拿媳妇做靠山?” 老者一脸鄙夷,道: “不像个男人。” “爷媳妇是妖帝,不服?” 李长生脸上写满了“软饭硬吃”的骄傲。 瞧着被吾辈男修视为楷模的少年,老者轻飘飘吐出三字: “小白脸。” “滚!” “气急败坏了?” “小爷有天赋,不算小白脸!” “有问题的小白脸也是小白脸。” “老不死的!” “多少人想老不死还办不到呢。” “你!” ... 闹腾了一阵,李长生忽的敛起了笑,认真的看着老者,道: “谢谢。” “不必,后生,这是你的机缘,老朽不过是推了你一把而已。” 老者上前,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道: “你不错,小家伙。” “你也不错,老家伙。“ 李长生咧嘴大笑: “可惜,没目睹仙皇真容。” “知足吧,你才化神呢。” 老者安慰一番少年,随后感慨道: “今儿灵石赚足了,该收摊子了。” “回吧,我也该上寒山寺了。” “得嘞。” 老者大嚷: “归家勒~” 见他划动船桨,促使小舟缓缓靠岸。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问过李长生在幻境中见到了什么。 “咚。” 沉闷的撞击声响,小船靠岸,岸边四下无人,李长生跳下甲板,有些疑惑: 他上船前这里还人山人海的,怎么一会功夫人就走光了? “诶,老前辈。” 少年回头,想问个大概,却发现老者早就无影无踪。 “溜的真快,像只兔子似的。” 耸了耸肩,李长生也没太把空荡的港口当回事,理了理袖袍,回客栈。 他不知道,这些修士的离去是因为那个载他游运河的老者... 姑苏运河的神衹! ... 龙凤客栈外。 时刻关注姑苏运河动向的三人,预知到李长生的到来,已恭候多时。 一见李长生,琼霄和奈落便热情的迎了上去,挽着他的胳膊,甜甜唤道: “相公~” 额。 感受着胳膊处回馈而来的软嫩Q弹,魔修少年一阵怅然若失。 她俩算谁的媳妇? 自己的? 还是前世的? 灵光一闪间,李长生猛然意识道: 自己的心魔,就在这儿啊! 他不确定琼霄、奈落等女爱的是前世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 他陷进了他给自己画的地,圈的牢,他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李长生钻着牛角尖,迟迟未开口,这下可把琼霄急坏了: “少爷怎么了?有事您跟奴婢说呀,是不是运河神灵欺压你了?” “是啊夫君。” 奈落也跟着迎合道: “要是他敢欺压你,你跟我们姐妹二人打声招呼,我们荡平姑苏运河!” “没事。” 李长生牵强笑笑,揉揉二女的脑袋,看着心急如焚的二女,轻声道: “走了,去寒山寺。” 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老和尚,带路吧?” “额,好。” 圆寂知道李长生心情不好,没多说,手比请字状,道: “李公子、妖帝阁下、仙子,请!” “嗯。” 李长生牵着两女,跟着和尚。 牵的...格外的用力。 四人启程。 四人各怀心事,林野小径中,只有脚踩枯叶的“沙沙”声作响。 两女的手被抓的通红,却一声不吭。 她们眼眶微红,有泪水打转。 她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少爷出去一趟,对她们冷漠了这么多。 她们想问,又怕火上浇油,最终只能低垂着美眸,尽力掩盖着慌乱的心。 “嘀嗒。” “嘀嗒。” “嘀嗒。” 天应景的下起了雨滴。 冰凉的雨水打在山林。 雨幕为山林披上了件朦胧的薄纱,帮山林的飞禽走兽洗去污垢,也令入了魔的少年眼神清明了几分。 李长生迷离的微耸鼻尖,一股淡淡的腥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血? 林间怎么有血? 让血腥味一激灵,少年瞬醒。 他顺着味道,低头一看。 这才发现,两女娇嫩的小手,不知何时被他的指甲刺了五道深深的伤口。 “我靠,手都给抓破了你们怎么不喊?” 李长生惊的连忙松手,道: “你们等等,我找瓶金创药。” “不要,少爷。” 琼霄拦住了李长生找药的动作,跟奈落交换了个眼神,两人换了个位置,继续牵住李长生的手: “伤是小事,您别松手,您抓着,我们真的担心您一松手就会不要我们了。” “瞎想什么呢?” 李长生困惑的看着琼霄: “我怎么会不要你们?” “那你干嘛冷落我俩?” 琼霄问道。 冷淡? 越说李长生越迷糊。 自己啥时候对她们冷淡了? 回忆半晌,李长生望着后知后觉已走过了一半的路程,一拍脑门,笑道: “哎呀,我刚在想事呢,你俩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不会不要你们的。” “真的?” 听到李长生信誓旦旦的保证,琼霄半信半疑的问道: “只是想事?” “咋不信呢?” 李长生好气又好笑,看了看前方双耳不闻后方事的圆寂,一掐琼霄的柳腰,邪笑道: “小丫鬟,叫主人。” “长生主人~” 琼霄两腮通红的唤了声,安了心。 而奈落却吃味了,怨道: “不公平,夫君没有哄我!” “咋?你也想喊?” “我...我...” 奈落支吾了一阵,红着脸,小声道: “琼霄姐说...人家臀部手感不错。” “哦~我懂了。” 李长生伸手: “啪”的一下。 红掌拨清波,白毛浮绿水。 (我没写反!) 奈落得偿所愿,回眸一笑百媚生。 李长生脸上含笑,环住二人的腰肢,却于心间叹道: 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吧。 正文 给兄弟们理一下主线1-38章 主角:李长生。 女主:琼霄、奈落、前世的魅晨。 重要配角:宁凡、紫斗、姬青灵、船夫。 前期配角:圆寂、王腾、东方如意。 重要地名:上苍之上、封魔巅、心魔桥。 前期地面:寒山寺、天外天。 以上内容: 重点配角和地名大家重点记忆。 前期配角和地名前期会频繁出现,后期可能会不出现或者出现的不会那么频繁。 然后还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留言,不剧透的情况下我都会大家解答! 正文 第38章 无名佛祖 寒山寺,是为仙界第三佛国。 数万年前,仙魔大战时,寒山寺第一任住持寒山,渡化封魔巅四魔尊,一战成名。 此后,寒山寺传承数万年,虽然没出过太多特别顶尖有名的佛祖,但也鲜有人敢与其掰手腕,只因佛国有一门独门秘笈: 涅槃! 此法类似滴血重生,但较之魔界的滴血重生,佛门的涅槃经后遗症可忽略不计。 古籍记载: 大觉世尊将欲涅槃。 一切众生若有所疑。 今悉可问,为最后问,尔时世尊。 于晨朝时从其面门放种种光。 其明杂色,青黄赤白颇梨马瑙光,遍照此三千大千佛之世界,乃至十方亦复如是。 世尊以大觉名,再活一世! 寒山寺山脚下,闻悉佛国典故的李长生仰望几乎与太阳并齐的寺庙,玩笑道: “涅槃经,大觉世尊,圆寂和尚,你会不会也是某位得道高僧的转世?” “阿弥陀佛,贫僧不是。” 圆寂摇了摇光秃秃的脑袋,转而道: “但我们住持是,他是师祖的师弟。” “那不得有几万岁了?” 李长生转动着无名指的储物戒,意味深长的说道: “看来你们佛家的野心不小啊?恐怕仙界的大佛,一半都是活化石吧?” “佛子误会了。” 圆寂向山上递上入寺文书,道: “事实上,就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有哪些大佛是涅槃身,有哪些是修的。” “涅槃后的大佛,除非自主暴露,否则他们若想隐世,谁也发现不了。” 佛匿,道难寻。 此为佛家避天之道。 “哦。” 李长生应声,依红偎翠,望着山坡上疾驰的数十道身影,道: “商量个事呗老和尚,你别喊我佛子了行不,我怎听着怪怪的?” “阿弥陀佛。” 一向不太正经的圆寂和尚闻听此言却异常严谨的说道: “佛子便是佛子,礼数不能乱。” “我说了不算呗?” “规矩不能坏。” “那让琼霄、奈落跟你说?” 李长生后退半步,两女摩拳擦掌,圆寂则愁眉苦脸: “佛子怎能仗势欺人呢?” “哼。” 李长生冷哼一声,道: “魔修向来拿拳头讲道理,以理服人。” “佛子真要练练...” 三人咄咄逼人,圆寂解下袈裟,道: “贫僧也是愿意试试的。” 圆寂有自己的固执。 他是真心把李长生当寒山寺的传人,什么都能由着他,唯独这称呼不能改。 何为魔子? 应运而生,天命所归,统一魔界。 何为佛子? 佛修的魁首。 寒山寺也好,圆寂和尚也好,他们冠以李长生佛子之号,不单单是要他做寒山寺的佛子,而是要他... 做天下佛修的佛子! 做天下佛修的主宰! 这才是他们甘冒天下之大不讳,收李长生入寒山寺的终极目的。 “硬要打?” 李长生盯着倔强的和尚,提点道: “琼霄是妖帝。” “圆寂打不过妖帝。” 圆寂波澜不惊,佛眸中血光一闪: “但...古尊可以。” 古尊? 李长生倒吸凉气。 那个胜天半子的古尊? 是他? 难怪圆寂不惧琼霄。 寒山寺,卧虎藏龙啊! “琼霄。” 李长生搭着琼霄的香肩,道: “退下吧。” 他不想让琼霄受伤。 “不。” 琼霄含情凝望少年眼眸,道: “能为陛下征战,是奴婢的无上荣光!” 无知觉中,琼霄喊出了对李长生前世的称呼,李长生心神一荡: 她喊我陛下? 我到底是他,还是我? 心魔...又来了! 李长生的莲纹又有黑雾升腾,溘然... 寒山寺住持领着一众佛陀、菩萨赶到! “嘛!” 首当其冲的主持于林间一声大喝,一道金光奔向李长生。 李长生条件反射的抬手格挡,那金光却穿透了他的手臂,刺入他的印堂。 波。 心魔竟瞬间被金光镇压。 佛门不愧是除魔的好手! 暗感完“自己也有被佛陀救的一天”,李长生朝寒山寺住持微微拜身,道: “多谢大师相助。” “佛子客气了。” 住持淡笑还礼,道: “老衲法号地藏,来接佛子归位。” “有劳大师。” 李长生把琼霄和奈落拉到身后,道: “那我们走吧。” 地藏徘徊片刻,问道: “佛子的心魔...” “哈,不打紧的。” 李长生摆摆手,笑道: “怎么?你们佛门那么多降妖伏魔的经文宝器。” “待你我登上寒山寺,还愁降不了一只心魔吗?” 这一波顶级吹捧给地藏吹懵了。 传闻中不是说这魔子跋扈至极吗? 这看着也不像跋扈的样子啊。 “哈哈哈,是极是极,佛子慧眼!” 好在地藏道心甚稳,仅懵小会,便道: “佛子请,我们寺里有汪泉眼,那泉水乃是心魔克星,老衲晚些领佛子去泡泉。” “善。” 相谈融洽,几人正要动身时,山上又现一佛陀之影,欲下山。 远观去,此佛蓬头垢面,袈裟褴褛,金身不塑,但气息绵长。 圆寂等佛陀看到此佛,均神色一乱。 地藏更是对身侧的菩萨低喝道: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把他带去藏经阁闭关吗?他怎么跑下来了?” “我...我不知道啊。” 被质问的菩萨苦笑道: “住持明鉴,我真把他锁进藏经阁了,还派了四五个师兄看守呢。” “那他怎会跑出来的?” “住持,他的本事您晓得的呀,他铁了心要跑,只有您能留下他呀!” “我...等会再跟你算帐。” 地藏恨铁不成钢的怒责一声,扭头堆起笑脸,对李长生道: “佛子啊,内个,能不能请您三位回避一下,来了个麻烦。” “麻烦?” 李长生朝那下山人影努了努嘴: “他吗?” “是。” 地藏咬牙,道: “他前几年修行出了点意外,行为举止有点...怪异。” “佛子身贵肉尊,为免被惊了圣驾,还请佛子移步。” 纵然地藏说的委婉,可李长生仍听出了他话里的无可奈何。 地藏可是涅槃佛,这衣着破烂的佛陀,怎会让他无可奈何? “好吧。” 固然有探奇之心,但在地藏的地盘,李长生也不好驳了他的面: “琼霄,奈落,我们避避吧。” “是,少爷/夫君。” 两女没意见,平静应道,她们反正只管听话,其他的,不在考虑范围。 “三位施主,三位施主。” 然。 那佛陀就是冲着李长生来的,他怎么会让李长生溜了呢? “三位施主,止步,止步!” 佛陀于半山腰大喊。 地藏等佛陀菩萨呼道: “不妙!” 正文 第39章 三百年前的第一魔尊! 嗡。 天地法则涌动。 言出法随。 琼霄眼疾手快,九尾爆起,湮灭靠近她的法则之力。 而李长生和奈落,却直接被法则定格。 “老秃驴,你找死!” 这佛陀竟敢对李长生出手,琼霄怒了! 她瞬化天狐真身,妖气滔天,方圆万里群兽皆被妖帝血脉的威压震慑,四肢伏地。 寒山大地猛颤,天色昏沉,狂风呼啸折断无数古木,地藏等佛脸色蜡黄: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 “息怒?晚了!” 天狐口吐人言,锐利狐爪轰然朝那褴褛佛陀拍下。 霎时间,虚空破碎,天狐的爪子还没接触到山峦,山峦便被压塌了一丈。 那褴褛佛陀身型一滞后...离奇消失! “魔血,燃!” 佛陀消失处,响起喝声,圣佛山脚,竟乍现魔意张扬,魔影重重。 奈落神惊,拉住李长生身型急退。 却见那褴褛佛陀,步若游蛇迅捷,稍息之间,杀至天狐跟前。 “斩凡!” 燃血后癫狂的佛陀,手比剑指,一道黑恶的剑光,斩向天狐。 “大胆!” 区区蝼蚁,胆敢冒犯妖帝威仪,天狐妖帝盛怒,铜铃般的眼球紫光一闪: “紫月摄魂!” “蹭。” 拇指粗的紫光射向佛陀。 剑光与紫光碰撞,剑光荡然无存。 褴褛佛陀见势不妙,转身要逃跑,那紫光却骤然提速,砸在褴褛佛陀身上。 “咻。” 紫光上身,褴褛佛陀毫发无伤,但他眼神中的灵智,却开始溃散。 轻蔑的瞟了一眼逐渐呆傻的佛陀,天狐正欲一爪送他归西,遽然... 异变横生! 那褴褛佛陀忽落地,静坐,开口,声线竟然变得像机械般生硬: 【叮。】 【系统提示:己身魂魄已被摄取。】 【叮。】 【是否启动紧急措施。】 【叮。】 【紧急措施启动失败。】 【叮。】 【警报!警报!系统核心本源受损!妖帝之威不可撼!系统即将自爆!】 ... “轰!” 褴褛佛陀自爆! 黑、金各占半边的光柱直冲云霄。 和尚是血肉之躯,自爆却无血、无肉、无魂魄,只有那道光柱,持续了三四分钟,匿迹。 琼霄化回人形,柳眉颦簇,心存疑虑但没有言语,只是默默退回李长生背后。 她始终把自己放在丫鬟的位置,丫鬟的本职仅是维护好少爷。 抢主子要说的话,问主子要问的疑,这是做丫鬟最忌讳的事! “师傅真棒!” 李长生夸了一句,奖励了琼霄一个甜蜜的吻,假装没瞅着(zháo)奈落醋坛子打翻了的眼神,望向地藏,平静道: “大师,不给我们个解释吗?” “佛子想要什么解释?” 地藏故作半解,图蒙混过关。 “他的来历、背景,我不问。” 李长生眯着眼,一缕危险的气息从他黑火腾腾的双眸扩散,道: “我要知道,他身上的系统,跟你们寒山寺,有没有关系!” 佛子知道系统? 地藏佛眸一诧,看向琼霄,心中明了。 他以为是琼霄告诉李长生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李长生曾拒绝过系统的招揽,并立志绞杀系统! “唉,他叫血痂。” 但无论如何,李长生既已知晓了系统的存在,地藏只得将褴褛佛陀的来历,娓娓道来: “血痂是三百年前,魔界封魔巅的第一魔尊,亦是唯一一个在有生之年脱离了封魔巅的魔尊。” 离开封魔巅? 地藏开口便惊人,李长生黑瞳瞪大。 魔界史上记载,封魔巅许近不许出,此人是怎么做到离开封魔巅的? “他怎么离开的封魔巅,不得而知,封魔巅也没对外宣称过这些。” 地藏神色复杂,追忆道: “那年我刚刚涅槃成功,加入寒山寺做了那一代住持门下的弟子。” “有一天我跟师兄下山化缘,化缘途中碰到个被魔修追杀的男人,就是血痂。” “本着见义勇为的想法,我与师兄合力击败了杀手,把血痂带了回去。” “路上,血痂由于伤势过重,昏迷了过去,但昏迷中,他还在梦呓着什么。” “他用的是古魔腔,说的什么我们也听不懂,我只能大致推演出几个词。” 地藏模仿着当时血痂的语气,道: “封魔巅...系统...巨擎...” 封魔巅? 系统? 巨擎? 李长生心头隐隐不安: 系统幕后的巨擎,对封魔巅下手了? 不能啊,封魔巅可不像外界。 那里面都是活了几个时代的巨头,这根硬骨头,巨擎真不一定啃的下来啊。 “你们有把那些话记录下来吗?” 李长生问道。 “有,在寒山寺的藏经阁里。” 地藏是实意当李长生是佛子,坦诚道: “佛子想看,我随时能带佛子去看。” “多谢。” 李长生拱了拱手,道: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上山吧。” “少爷,奴婢有话说。” 这时,琼霄插嘴道: “少爷,这秃驴的话里有漏洞。” 漏洞? 李长生看向琼霄,地藏也看向琼霄。 “是的,少爷。” 琼霄弯了弯柳腰,朝地藏递去一个示威的眼神,道: “少爷您想,老秃驴是佛修,他会那么好心救个魔修?”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 佛修和魔修乃是死敌,不谈自己这个特例的话,地藏巴不得看到魔修窝里斗,最好把魔界斗到灭族了才开心呢。 他为什么会救下一个魔修,还是一个来自封魔巅的魔尊呢? “大师?” 李长生等待着地藏的解释。 “妖帝娘娘果真聪颖,有您为佛子护道,老衲替佛子欣喜。” 地藏先是夸了琼霄一通,随即道: “老衲救血痂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血痂体内有系统,老衲想研究系统。” “近来百年,系统猖獗,无数修士被系统荼毒,老衲身为修士,理当管一管。” “老衲开始盘算着,把血痂带回寒山寺,看能否从他的系统上找到系统弱点。” “但老衲愚钝,研究了几百年,老衲也未能研究出头绪,后面便不了了之了。” 这理由还算在理,可琼霄依然不肯罢休,又问道: “那他怎么会成为你寒山寺的佛陀?魔修能修佛法?” “阿弥陀佛。” 颂着佛号,地藏从容答道: “所谓因果循环,大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先例,寒山寺不是没有。” “哦?” 琼霄狐媚眼轻眯,吞吐着香气道: “是吗?” “娘娘明察。” “呵。” 琼霄冷哼,向身旁少年问道: “少爷,您怎么看?” “脱了看?” 李长生用力一抽琼霄翘臀,道: “别问了,上山!” 琼霄眼含桃花,娇媚道: “是,少爷~” 正文 第40章 美人抬轿上佛山! 一众修士上山。 只是地藏等人是走的,李长生是... 美人抬轿! 琼霄、奈落,一帝、一仙,两位美名传遍六界,修为力压群雄的美人,前后抬轿! 饶是以地藏、圆寂等数位佛陀菩萨绝了贪嗔痴的心境,看了都忍不住羡慕道: “生子当如佛子也!” 闻言,抬轿头的琼霄却头也不回的道: “没见识,我家少爷是何等贤身贵体?也就搁现在了,这要放以前呐...” 琼霄眼中淌着崇拜,喃道: “我家少爷去拜会哪家势力,不得是圣兽拉车、仙帝执缰、神王开道?” 地藏和圆寂相顾,瞠目结舌。 他们一直都很好奇,李长生究竟有什么惊了天人的身份,能让琼霄这尊大妖心甘情愿的唤一声少爷。 如今听得琼霄只言片语,两人更是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就琼霄一笔描绘的这等阵仗,他们别说是看了,连想,都没想过啊! 地藏下意识的问道: “佛子的前世是...” “你配知道?” 目中无人的琼霄没留给地藏太多面子,抬着轿,冷冷说道: “你们仙界所有巅峰战力加一块,也比不上我家少爷前世一根脚趾头金贵!” 得。 这就叫死忠。 地藏摇头淡笑,也没太在意,他们佛家的信徒也是这样的。 地藏表示能理解,众佛陀也能理解,奈落理解的不能再理解,而轿中的李长生,却猝然传音琼霄,道: “你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就是我前世?” “咦,少爷咋了嘛?” 琼霄以为李长生又在耍小孩子脾气,打趣道: “奴婢是帮少爷涨涨脸诶,少爷怎的还不领情呢?” “不需要。” 李长生语气愈发冰冷,道: “再提他,你就自个儿下山去。” “啊?” 琼霄终于发觉问题的严重,弱弱问道: “少爷真生气了?” “呵。” 李长生冷笑,猛然提高声调: “你把另一个男人挂嘴边,我能不气?” “有必要嘛?” 琼霄理直气壮道: “你们是同一个人啊。” 轿内一阵压抑,然后... 轰! 魔风涌动,阴邪刺骨的风,震开轿子的屏障风,李长生黑瞳里黑火澎湃,莲纹倒映着一朵幽黑的莲花: “你再说一遍?” 众人被少年突如其来的暴戾吓了一跳。 队伍赫停。 奈落神色古怪。 琼霄垂目,屈身道: “对不起少爷...奴婢...知错。” “呼。” 李长生深深呼吸,坐回轿子: “走吧。” 众佛修假装无恙,拥护轿子重启。 人家的家事,他们管甚? 没看妖帝和佛子都在气头上?他们多嘴不是自讨苦吃嘛? 而奈落则心神一动,给李长生传音道: “夫君,琼霄姐惹你不开心了?” “没。” 李长生否认道。 有的事,他跟奈落说不清楚。 “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奈落心虚似的瞄着琼霄的背影,道: “人家乖,您日后多宠着点人家。” “啧,奈落小丫头,你什么时候学会落井下石了?” 李长生嘻笑道。 “这哪叫落井下石嘛。” 奈落脸蛋羞红,道: “敢问世上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男人更宠自己些?人家自是其中一个呀。” “夫君三妻四妾是定局,人家只能盼着在夫君心尖儿上,占更多点位置咯。” “你这丫头,鬼灵精的。” 李长生撩着屏风,笑道: “没有谁轻谁重,大家都是一家人,雨露均沾的好。” “嘻,人家听夫君的。” 奈落一笑,切断传音。 说话的艺术在于点到为止,自幼熟读攻心之书的奈落,晓得怎样讨男人夷愉。 奈落刚切断传音,李长生刚要休息会,平复下心情,下一秒琼霄又接了进来: “少爷...您别气了...气坏身子不好...” 她是来向李长生求饶的。 “您原谅奴婢吧...您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做...求您别对奴婢有芥蒂...” “我没怪你,也不会对你有芥蒂。” 李长生手撑着脑袋,淡淡道: “只要别再提他,我们一如往昔。” “是,少爷,奴婢保证,不提了。” 琼霄铿锵应声,又轻声问道: “您在姑苏城...也是因为前世的事冷落我和奈落妹妹的吧?” “嗯。” 李长生稍稍忖量,道: “姑苏运河上,我坐了艘船,被那船夫动了心魔,进了心魔桥的幻境。” “我在幻境中看到了一些东西,前世的我对你们毛手毛脚的,我不喜。” “怪不得呢。” 琼霄如梦初醒,笑道: “爷,您多虑了,跟前世比,奴婢更喜欢这一世的您,前世的您...太不近人情了。” “啧。” 李长生一脸不信,道: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前几天你还叫我对你冷淡些呢。” “奴婢哪敢骗您呀。” 琼霄脸色不动颜色,声音却娇弱的天听犹怜,道: “少爷~奴婢要是骗您...您就...您就罚奴婢一辈子不能碰您的身子!” 嗯。 对一只狐妖而言,一辈子碰不了自己男人的身子,就是最严厉的惩罚。 “你呀。” 李长生忍俊不禁: “信你信你,行了吧?” “少爷真好,不过少爷...” 见少年心结解开了几分,琼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她舔舔红唇,若有所指道: “其他姐妹是不是跟奴婢一样,奴婢可就不保证咯~” 好家伙,琼霄这一句这可比奈落那番更“恶毒”了呀。 不明摆着告诉你话里的潜意,诶,给你抛点悬念,让你自己猜。 猜不到,她没损失,猜到了嘛...那是你自己猜的,跟她无关! “哇,师傅,厉害啊!” 李长生拍手称赞,嚷道: “奈落是你教坏的吧?你们以前不会天天玩宫斗吧?” “奈落?” 琼霄眨着紫眸,问道: “奈落方才也给少爷您传音了吧?她跟您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哈哈哈。” 李长生似乎很愿意看到两女相争,不嫌事大的说道: “就叫我日后多宠着点她,说你不听话,哈哈哈。” “这妮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哈哈哈,那我能看戏吗?” “哼,坏少爷。” 琼霄娇嗔一声,嘟着嘴,喃道: “您瞧好吧,这一世,您后宫的正宫娘娘之位,一定是奴婢的!” “哈哈哈。” 李长生大笑三声,正要鼓励鼓励琼霄,却感到轿子平稳停下。 只听地藏恭敬的声音入耳,道: “佛子,寒山寺,到了!” 正文 第41章 寒山寺上钟声鸣! 寒山寺的寺们似乎跟佛家清心寡欲的理念有些背道而驰: 鲜红的紫檀木雕刻着一龙一凤蜿蜒在大门两旁,显得十分高贵; 把手亦是两个黄金做的龙头,左右眼球各镶嵌着皎洁的夜明珠; 门头盖着圆桶琉璃瓦的屋脊,阳光下闪闪发亮,楣上黑底金漆雕着“寒山”二字。 “寒山寺,这么有钱啊。” 望着那两个黄金龙头,琼霄紫眸里迸发出小财迷般的亮光,喃道: “真想把你们给抢了。” 可莫要觉得琼霄是在耍笑。 女性妖族极喜金银珠宝之流,这种比人脑袋还大的金龙头,要放别处,或李长生不是寒山寺佛子的情况下... 琼霄绝对要把它给掰下来带回天狐山! “呵,呵,娘娘说笑,说笑。” 地藏干笑几声,打了个哈哈,朝李长生揖手,道: “佛子,入寺吧,老衲先带您和两位仙子去住所,登基之事,咱们明日谈。” “善。” 李长生点头,还礼。 抬头时,却不经意瞥见寒山寺大门侧后方悬着一枚古朴的青铜钟。 此钟青铜所铸,钟体高约一丈二,表面有百八十道符文烙印,金光熠熠。 钟看似只像件平凡道器,但路过的僧人佛陀等,都神情虔敬,不敢近钟身百步。 人躲钟? 那把钟挂这,有何意义? 摆设?装饰?寒山寺没那么闲吧? “大师,这钟有什么特别的吗?” 百思不得其解下,李长生指着钟问道。 “那钟...” 地藏涅槃佛瞭望青铜巨钟,智慧的佛眸中竟闪过一丝忌惮,叹道: “佛子,不是老衲不告诉您,只是那钟是一位故人封存在这儿的。” “它的背后,涉及到一位万古禁忌,非我等凡夫俗子能谈论的啊。” 李长生眼角抽搐。 故人、万古禁忌... 自打去了心魔桥,他现在听到这两个词就能联想起自己前世。 这钟...不会跟自己前世有关系吧?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还是躲远点好。” 李长生嘀咕着,想溜之大吉。 “哼,故弄玄虚。” 可琼霄已经看穿了青铜钟的端倪,李长生注定遂不了愿了: “徒弟,去敲响它!” “娘娘、佛子,不可啊!” 一听琼霄要李长生去敲钟,地藏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忙劝道: “此钟有大因果,贸然敲响,仙界会有大恐怖降临的啊。” “大师所言极是。” 李长生顺势而下,道: “师傅,咱不敲了,乖。” “徒儿...” 琼霄欲言又止。 “不敲!” 李长生不容置疑道。 “好好好。” 眼见李长生瞳孔间又有黑火燃起,琼霄哪敢再多言,素手轻轻拂过少年胸膛,道: “不敲,不敲,奴婢听话。” 地藏等人松了口气。 “哼。” 李长生袖袍一甩,面色冷峻,独自走进寒山寺,和青铜钟背道而行。 他才不管他自己这条的路通向何方,他只想远离这口青铜钟。 “少爷...” 琼霄轻声唤着李长生,拉起奈落就要追上去,蓦然... 嗡!嗡!嗡! 那青铜钟上的金色符文,亮了! 青铜钟的钟身无外力而自动,深绿色的光辉频频亮起,与符文辉映。 “住持...” 圆寂神情一紧。 “我知道佛子的前世是谁了。” 地藏眼中满是慌惧,连开口时的声线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快,通知下去,寒山寺所属,全部回屋打坐,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得出门!” “是!” 圆寂等佛陀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没有多问,直奔寺内,挨户传达起地藏的命令。 “娘娘...” 交待好圆寂等人,地藏看向琼霄。 “别看我。” 琼霄凝视着青铜钟和被青铜钟的光辉笼罩的少年,紫眸中权衡不断,喃道: “它衍生了意识,不是能我控制的了。” “咚!咚!咚!” 妖帝音正落,铜钟再颤。 三声沉闷钟鸣,化作三道翠绿色的实质光圈,光圈如音波,扩散万里。 “啊,寒山寺。” 音波后,天地间骤起一道浑厚男音。 “汝等,跪下。” 声调平缓,甚至没有夹杂半点法则,但闻音者...必跪! 地藏跪了; 琼霄跪了; 奈落跪了; 寒山寺、姑苏城的修士,都跪了; 方圆万里,只有李长生一人站立。 仿佛那道声音,天生就凌驾于诸天万界之上,闻音见人者天生就该跪拜一般! 随着声音,一尊穿戴龙袍的伟岸身影缓缓浮现青铜钟前,他望着李长生,笑道: “未来,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 李长生错愕的望着龙袍男子,喃道: “你不是死了吗?” “啧,我的未来。” 龙袍男子大手一张,龙袍上刺绣的真龙活灵活现,竟发出逼真的龙吟: “你的前世可是迈过界海的人,复活自己很难吗?” “界海?” 李长生不解的问道: “哪儿?” “我的未来,你不会连界海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龙袍男人有些讶异,但当他扫了一眼李长生的修为后,憬然有悟: “你才化神?” “是啊。” 李长生挠了挠后脑勺,问道: “化神咋了?” “真弱啊。” 龙袍男子嫌弃的摆摆手,随后却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喃道: “算了,好歹有个圣体,凑合用吧。” 此话一出,琼霄等人面色苍如白纸。 反倒是李长生,淡如古镜,问道: “你要夺舍我吗?” “嘿,我的未来,你这话可不对。” 仗着对自己实力的自负,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龙袍男人灿烂的笑道: “本是同根而生,何来的夺舍一说,我这叫涅槃重生,哈哈哈,对,涅槃!” “哦。” 李长生淡淡应道。 “哈哈哈。” 龙袍男人笑的肆意,就像猫捉到老鼠后,玩弄濒死的老鼠一样,戏弄道: “我的未来,你要死了,不想再说点什么吗?” “比如...遗愿之类的,我可以酌情帮你办一办,哈哈哈。” “那你能放过我吗?” 李长生反问道。 “不能。” 龙袍男人毫不留情的答道。 “唉,白搭。” 李长生轻叹一声,余光却偶然瞥见尚在天人交战的琼霄。 她要回到自己前世身边了吗? 或许...自己还能再为她做件事,就当偿了这些日子她对自己的情吧: “你用了我的躯壳,能不能给琼霄一个名分?” 寺门外,琼霄猛的抬头。 他...最后所求...只是给自己求个名分吗? “你爱上她了?” 龙袍男子也有些意外,但作为大帝,金口一开便是法,他还是答应道: “可以。” “嗯,那谢谢了。” 李长生闭上双眼,呢语道: “利落些。” 正文 第42章 那一剑,风采胜雪! “胆色不错,像我。” 龙袍男子立于青铜钟前,眼露追思,轻轻爱抚铜钟,喃道: “东皇啊东皇,这钟,朕喜欢的紧呐。” 喃完,男子轻轻一叩铜钟。 “咚!” 一声,李长生被削去化神修为,一口精血喷出,单膝跪地,嘴角魔血流不止。 二叩。 “咚!” 二声,李长生目眦欲裂,他的神魂中恍若有只黑手,要将他的灵魂从躯壳剥离。 若男人再叩一声,三声合一,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那个化神魔修李长生了。 寒山寺外,琼霄玉手握拳,娇躯如筛糠般抖动... 她的意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了! “琼霄姐,你不上,我要上了。” 狐帝身旁,奈落雪眸中仙光跃动: “我不认青铜钟里的那人,我只认那个听过我“奏笛子”的李长生。” “小奈落...” 琼霄紫眸慢慢清明...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 与此同时。 龙袍男人第三次叩在青铜钟上。 “咚!” 钟响。 古朴、沧桑的道韵贯穿寒山寺。 遥遥而望,龙袍男子的灵魂竟开始飘忽不定,时而凝实,时而虚幻。 他明明就站在那儿,却仿佛是从十万年前而至,又好像自十万年后的未来而归。 天,雷劫滚滚。 寒山寺顶,展开道青铜大门。 门内,至阴至寒的气息,惊世骇俗。 “轰!” 天劫劈下,炸开青铜门... 门开,轮回现! 无数冤魂厉鬼咆哮,想冲出青铜门重返人间,但在跨过门的刹那... 灰飞烟灭! 他们宛如扑火的飞蛾,明知是死,亦义无返顾的尝试跨越生死界限。 随着死去的冤魂愈发增多,一道六色轮换的光圈,逐步有了趋形。 光圈囊括李长生和龙袍男子,那是... 六道轮回! “东皇钟啊,告诉六界吧,朕,要复活了。” 光圈中,李长生面色痛苦,而龙袍男人满脸陶醉,猖狂的释放着心中的快意: “幻梦界的生灵们,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对不起陛下...” 龙袍大帝得意忘形时,天穹忽一道充满歉意的甜美女音,悠悠响起: “但...您高兴的太早了!” 大帝笑声戛然而止。 他抬头望去... 云端上,有一只千丈九尾天狐,正用自己的妖躯,死死托住了青铜大门! “琼霄,你要忤逆朕吗?” “琼霄,下来,你会死的!” 两道声音。 一是前世的李长生,他愤怒琼霄在他复生最重要的时刻,挡了他的道; 一道是今生的李长生,他只担心琼霄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死。 琼霄朝李长生微微一笑,这一刻,她庆幸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阻止前世的李长生复生! “陛下,对不起。” 天狐左右巨爪扒在青铜巨门的两端,雄伟的妖躯硬抗着无数冤魂的蚕食,体内的妖血疯狂流逝,但她不曾退缩。 这位妖族第一妖帝所化身的天狐,如雪花般的白毛被妖血染红,任谁都能看的出她此刻承受的磨难是何等惨烈! “徒儿...为师...爱你!” 或许琼霄以前是把今生的李长生当成前世的替代品,但此时此刻... 她爱他! “哈哈哈,好啊,好啊。” 复生大计被打断,龙袍男子怒极反笑: “数万年不见,妖奴变成妖帝了,修为高了,翅膀也硬了,可你莫忘了...” 龙袍男子猛的一叩铜钟,喝道: “朕斩的妖帝,道尸都能堆成山了!” “铛!” 大帝叩钟,青铜钟内,骤然迸射出一道音波刀锋,杀响天狐: “滚!” 刀锋划过,天狐腹部被划开道几米长的口子,无数妖血倾泄而下。 龙袍男子没有因为琼霄是他的侍女而手下留情。 比之今生,前世的长生大帝更像一位纯粹修士: 无情、无感,眼里只有宏图霸业,女人只会影响拔刀的速度。 敢挡他道之人...杀无赦! “你找死,朕成全你!” 帝口开,青铜古钟青光爆闪,数道音波刀刃射出,天地间响起道道玄奥音律。 “铛!铛!铛!” 刀锋接二连三划破天狐皮囊,天狐四肢经脉被挑断,纵横交错的伤口遍布全身,九条妖尾,有三条已残缺不全。 然。 天狐一声不吭,紫瞳中尽是坚韧不拔和视死如归的意志。 这一天,寒山寺下血了。 下的,是妖帝的血。 帝血淅沥,天地悲鸣。 “阿弥陀佛。” 地藏面带怜悯,高唱大慈大悲咒: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寒山寺内,所有的佛陀菩萨俱流泪,无论修为境界高低,皆随之高吟: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琼霄...” 六道轮回中,李长生淋着帝血,两行血泪滑落,头发顷刻变白,喃道: “君如意,如意不过美人笑。” “朝暮血,最美不过共白头。” “这心魔是你...我不渡了罢。” 后,仙界史官记载。 一日,寒山寺上,帝血飘扬。 有一十八少年,以身饲魔,一朝白发! 六道轮回禁锢...破! “哟,入魔了?” 长生大帝看着白发少年,神情恢复淡然,笑道: “你觉得,你俩能翻了天?” “我们不能。” 李长生摇摇头,旋即拿出一张卷轴: “不过,有人可以。” “这卷轴...” 大帝凝视望着卷轴,眼神竟有些顾忌。 他在这张卷轴上,感到了一股连他都心悸胆寒的恐怖力量。 长生大帝淡定不下去了: “你从哪得来的这卷轴?” 李长生手捧卷轴,一字一顿,道: “心魔桥。” 那卷轴,是仙皇所赐。 那卷轴,能在危难之际保命。 但他现在要拿那卷轴...救琼霄! “紫斗?” 长生大帝微张着嘴,喃道: “她怎么会把这卷轴给你?” 他不惊讶李长生入心魔桥,也不惊讶仙皇这个境界,这些在他眼里微不足道。 他惊讶的是,紫斗仙皇清高自傲,怎么会把自己的传送卷轴赐给一个化神修士? “我也不知,谈笔交易如何?” 李长生捏着卷轴,指了指琼霄,道: “你救她,我们坐下谈谈。” “救她?不现实,她背叛我,得死,再说...” 大帝谐谑一笑: “你不会天真以为,唤来仙皇道身,就能吃定我了吧?” “是吗?” 兀然,虚空传出质疑。 一炳长剑,携杀机,划破虚空而至。 长剑沾血,魔意凌厉,因果、大道、时光,在这炳长剑前,荡然无存。 此剑...风华胜雪! “东皇,护道!” 大帝动了容。 古钟青铜之光绽放,堪堪护住长生帝和钟身,古老韵味流转,万法不侵。 可纵然是这样,剑光仍在古钟上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剑痕... 青铜钟,乃是上古神器啊! “是谁?” 手搭钟身,长生帝倍生警觉,喝道: “现身一见!” “呵,东皇钟。” 一声冷嘲,有一修士,随剑而至。 来人白衣如神,黑髦猎猎,黑发如魔,不见容,不见貌,他带给这片天地的,只有无尽的冰冷和肃杀: “本座之徒,汝安敢动!” 正文 第43章 尘埃落定 “雨君...” 望着眼前那屹立于剑气长城的男子,长生帝神色猛的狰狞,缓缓吐出两字: “宁尊!” 来者,正是李长生的便宜师傅,第四步仙皇——雨君,宁凡! 宁凡黑髦随风飘扬,面朝长生帝,毫无感情的开口,道: “长生大帝,本座听过你。” “是吗?” 长生帝淡笑,道: “被仙皇记忆,是朕的荣幸。” “那妖族,是我徒媳妇?” 宁凡轻抬眼皮,问道。 “她是我丫鬟!” 长生帝面露忿忿色,气道: “跟你徒弟有半毛钱关系?” “哦,那就是他媳妇。” 哦了一声,宁尊平静仗剑,一剑劈碎半空中的青铜门,剑气搅碎门中的冤魂厉鬼。 “他媳妇,不能死。” “喂,你...” 长生帝刚开口,宁凡剑锋一转: “长生帝,本座杀不了你,但能让你生不如死,你信否?” 一霎那,大帝神经紧绷: 他都知道了? 这宁尊,当真心智如妖么? 两人僵持时。 “嗷!” 先见六道轮回断,后闻天狐嘶鸣啸。 封闭的铜门前,遍体鳞伤的天狐,身形变回窈窕美人儿,紫眸安详,于空中极坠。 “霄儿!” 李长生惊呼,大步流星上前,接住琼霄。 “轰!” 高空坠落的琼霄重重砸在少年臂膀。 “哼。” 一声闷哼,那少年,双臂骨折! 李长生如今已是凡人之躯,若不是靠着镇世魔体余威,他的双臂早就没了。 双臂骨头折断,疼痛足以摧心裂肺。 可那白发少年却像浑然不觉似的,顶着额头黄豆大小的汗珠,托着琼霄,不顾一切的以魔体精血,修复起她的妖躯。 “霄儿,你不能有事!” “夫...夫君...” 琼霄颤巍巍的想抬起玉手,但她的伤势太重了,重到连手都抬不起来。 她全身仅存的气力,只够她亲吻到少年的掌心,声音渺然,喃道: “我...我只爱...你...我...不爱...不爱他...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你知道...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小名叫鸢尾吗...鸢尾...鸢尾...是一种花...” 琼霄紫眸中的灵光有些溃散,然,她还是强撑着、坚持着,继续说道: “鸢尾的花语...是...是至死不渝的爱...我的小男人...我的爱...只给你。” “我知道,我知道。” 李长生拼命点头,泣不成声: “我相信你,媳妇,别死,你别死,我还没成仙,你还没吃了我呢!” “傻...傻夫君。” 依偎着少年的胸膛,琼霄满脸幸福,声音却越发细小: “你媳妇...可是妖...妖帝啊...我不死...我就是...就是困了...我睡会儿...” “霄儿!” 李长生脸色惨白,双眼如死灰。 这时,宁凡一指点来,封住琼霄脉络: “把她给那和尚,寒山寺里存了一株圣药,能救这小狐狸。” 地藏闻言,停止颂经,起身,不等李长生开口,便主动请缨,道: “佛子,把娘娘交给老衲吧,老衲以项上人头担保,三日内,还佛子一个健健康康的妖帝娘娘!” 李长生看了看宁凡,又看了看地藏,最后点了点头,道: “那便辛苦大师了。” “不辛苦,不辛苦。” 地藏连连应道。 这可是跟佛子拉进关系的大好机会,区区一株圣药算什么? “此事若成,寒山寺,就是我的家。” 李长生也知道地藏想要什么,许下一个承诺后,对奈落道: “小奈落,帮大师把霄儿抬过去。” “是,夫君!” 奈落应声,背起琼霄,随地藏离去。 尘埃落定。 长生帝别有意味的盯着自己的未来身看了半晌,道: “走了。” 咻。 其虚影退回古钟,钟身符文暗淡,敛去体表华光,宛如一面普通的钟。 谁能想,这钟在几分钟前... 险些杀了尊妖帝! “前辈...” 李长生神色复杂,踉跄行至宁凡跟前,深鞠一躬,诚恳道: “多谢相救。” “他不会杀你的。” 宁凡挥手,韶华间接上李长生的双臂,语出惊人,道: “他只是想帮你扑灭心魔。” “什...什么?” 李长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前辈...在说笑?” 前世废了自己修为,把琼霄打成重伤,居然是为了帮自己灭心魔? 这...这怎么可能啊? 这话,谁信? “演戏,当然要演的逼真点了。” 宁凡摇摇头,走到古钟前,双指抹去钟身的那道剑痕,道: “不过虽然他想杀你是演的,但他对那姑娘的漠视是真的。” “你的前世,是那种可以因一己私利血祭一界的角儿,牺牲个丫鬟算什么?” 天呐。 李长生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他真一点也看不出长生帝是在演戏。 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他又问道: “前辈为何如此笃定?” “你们两个是前世和来生的关系。” 宁凡于胸前画了个圆,淡淡道: “于时光长河中,你们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无论你死还是他死,你们双方都活不成了。” “同生共死?” 李长生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他还想夺舍我呢...” “哪有什么夺舍?” 宁凡拍拍少年的肩膀,道: “夺舍是一个灵魂侵占另一个其他灵魂的躯壳,你们两人本来就是同一个灵魂,哪来夺舍的说法?” “哪怕他修为通天,哪怕他真有一天要跨出时候长河,他要么跟你共用一个身体,要么只能夺舍别人的身体。” “小家伙,有的事你目前的境界理解不了,你只需记得,在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杀你,唯独长生帝不可能。” 原来如此... 李长生这回听懂了。 他和前世大概就跟树干和树根一样。 树根没了树干就无法光合作用,树干没了树叶就无法汲取养分,两者相伴相生,缺一不可。 想透了这些,李长生好奇的问道: “前辈,既然他不会杀我,那您为何要大老远来救我?” “谁说我是来救你的?” 宁凡一脸“你少自作多情”的表情,道: “我是来救姑苏城百姓的,你前世出世的因果太大,按他的性格,在他不能确定姑苏城有多少人见过他出世的时候...” 顿了顿,宁凡眸中剑光一闪,又道: “他会血洗整个姑苏,我要不来,姑苏境内万里,都不会留一个活口,姑苏是我的故地,我不能让它被你前世给毁了。” 额。 真狠呐... 李长生砸砸嘴,道: “好吧。” “差不多了。” 宁凡伸了个懒腰,道: “你前世尘封了,我也该走了。” 李长生立马恭敬道: “我送送您。” “不必。” 宁凡一剑划开虚空,跨入: “加油修炼,早点来真界找本座。” 李长生一愣。 真界... 那是哪儿呢? 正文 第44章 那一颗长生种(求推荐票和月票) 夜深人静。 该走的人都走了,李长生拖着残躯,随便找了间禅房住下。 寒山寺的僧侣、奈落仙子都加入了救治琼霄妖帝的队伍,趁着无人问津的空档,他要理理自己的道心。 一张床塌,两对桌案,三扇窗户,四面白壁,朴实无华,即是禅房中的所有。 今夜小楼又东风; 沥沥东风伴春雨。 雨打浮萍,山风飘絮,伶仃可叹。 夜鸦沸沸,走兽遁行,聚散无常。 圆缺月下,那十八少年瞳似夜色,正对窗台月色,用一把木梳梳理着自己的白发。 少年梳的很慢,很轻,动作青涩,不时皱眉,显然他对梳头发这种事,并不在行。 “鸢尾...” 他喃着狐帝的名讳,目光深邃且忧伤。 忽然,窗前桃花树上,飞来只雀鸟,叽喳唱着歌,少年侧过目,也随之颂道: “今夕何夕兮,草木犹不知。” “今夕何日兮,皓月难解我愁。” “承蒙错爱兮,为吾之所幸。” “奈何造化兮,实乃太过弄人。” “天若有灵兮,何故不赐汝喜。” “地若有灵兮,何故要赠吾愁。” “山有木兮木有枝,狐有生兮生有狐。” “愿吾之情愫兮,不再说与山鬼听。” 一词而终,少年梳好了头,从储物戒中取来一根发带,将白发束起。 “鸟儿啊鸟儿。” 束好了发的李长生,趴在窗台,摄来那根树枝,逗弄着枝头的雀鸟: “你说前世和今生,有区别吗?” 雀鸟蒲扇着翅膀,歪着脑袋看着少年。 “我忘了,你只是一只雀鸟。” 李长生苦笑的摇摇头,喃道: “我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 “谁告诉你我听不懂的?” 少年刚准备放飞雀鸟,关窗冥想,那雀鸟却口吐人言,道: “还有啊,人类,你才是雀鸟,你全家都是雀鸟,看清楚,老娘是朱雀!” “你会说话?” 李长生倒不在意它是雀鸟还是朱雀,他只当找到了个解闷的乐子,喜道: “那你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哼,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知道?” 这自称朱雀的飞禽是个傲娇的性子,它脱离李长生的掌心,飞回枝头,娇哼道: “人类,你真笨,前世是过去,而你是现在,有什么区别?” “这样吗?” 李长生摸了摸下巴,又问道: “那前世的东西,算他的还是算我的?” “人类,你烦不烦啊。” 朱雀不耐烦的晃着小脑袋,斥道: “你纠结这些干嘛?只要是握在你手里的东西,就是你的呀。” “那如果他要跟我抢怎么办?” “谁?” “我的前世。” “抢你个头啊!” 朱雀破口大骂,它觉得李长生是在拿她寻开心: “哪有自己抢自己东西的?” “没有吗?” 李长生问道。 “有意义吗?” 朱雀反问道。 是啊,有意义吗? 李长生远眺那枚沉寂的古钟,喃道: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生生不息,如此方为轮回。” “前世啊,是我痴了,我的一切,是你给的,而你的一切,我将重新带给你。” “以后,你我即为一人!” 嗡。 像认同了少年的低语,青铜古钟闪了闪翠绿色的光芒。 光,非青铜钟光。 此光,象征生命,天光乍现,万物生机勃勃,铁树开花,春芽东发,百花齐放。 而后青铜古钟上方的绳索骤然崩断,金色符文全部溶解。 铜钟前方,裂开道虚空裂缝,那道绿色的忽明忽灭,似不舍。 “咚。” 青铜古钟轻轻一鸣,钟声荡漾,紧接着划破虚空,辞别。 “咻。” 虚空重合,那团翠绿色的光茫化作一道流光,刺入李长生的心脏。 李长生顿感心脏火热,掀开衣服,只见自己心脏处,竟多出了株仙草印记。 他盯着仙草。 一秒...两秒...三秒...越看越入迷。 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这株草,头顶惶惶苍天,扎根浑厚大地,茁壮生长... “未来,我回来了。” 仙草中,长生大帝的身影,缓缓浮现。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但这次话里的意义,跟第一次截然不同。 两次相逢,不尽人意。 第三次,总算两厢情愿。 李长生笑着放开心神,与仙草、与长生帝的意识融洽无间。 末了,仙草空间内,响起少年的声音: “前世,欢迎回家!” 正文 第45章 不一样的李长生! 白云苍狗。 三日已过。 寒山寺中。 琼霄妖帝疗伤的后花园,铺天盖地的袭卷出一股庞大妖力。 大雄宝殿中。 正商谈着佛子登基事宜的地藏和圆寂相继起身,笑而不语。 客房中。 修着仙经的奈落微微一笑,散去一身璀璨仙光,穿上白靴,出门。 禅房中。 一盘膝入定的白发少年缓缓睁眼,左瞳黑光闪烁,右瞳青光跃动。 “你去我去?” “你去吧,我又不喜欢琼霄。” “你不喜欢你收他做丫鬟?” “你是个碎皮子?” 一番看似神经病的自言自语后,少年青光熄灭,黑火覆瞳,推门而出。 少年走后,一身着红衣的,头发凌乱的女子从被窝里弹出脑袋。 女子望着虚掩的大门,打了个寒颤,难掩凤眸中的惊惧,喃道: “双修三日...掠我百年的修为...凡人之躯生金丹...那阴阳变到底是什么邪法?” ... 各方人物齐聚一堂。 琼霄狼狈不再。 精心打扮后的她,红唇娇艳欲滴,紫发披成瀑布,美眸神采奕奕,妩媚动人。 就连地藏、圆寂此等大佛,都把头埋的很低,生怕心神失守,被摄去了心魄。 “恭喜姐姐,伤势痊愈。” 奈落捧着花,献到琼霄面前,嘴甜道: “姐姐受伤,怎么还越受越漂亮了?等会儿夫君看到了,该不喜欢妹妹了!” “净瞎说,奈落妹妹这么可爱,少爷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琼霄捏着奈落的小翘鼻,转向地藏,轻轻颔首,语气少有的谦和,道: “恩情本帝记下了,作为回报,本帝可以帮你们寒山寺杀三个人。” “娘娘...” 地藏开口,还欲客套几句,琼霄却猜中了他的心思,提前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不要客套,我妖族有恩必报,你要不让本帝报恩,就是毁本帝道心。” “是,娘娘。” 地藏只得称是。 “嗯。” 琼霄点了点头,重绽笑颜,妖气化出面水镜,周密的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小奈落,快帮姐姐看看,有没有哪里妆没画好,别一会在少爷面前失了礼。” “哎哟,我的琼霄姐姐诶。” 奈落看着那位伤才刚好,就对小情郎牵肠挂肚的女妖帝,无语道: “你不化妆都美到爆棚,你一化妆,夫君见了不得直接把你扑床上去啊?” “哪有嘛,少爷又不是种马。” “没自信”的琼霄妖帝一脸娇羞,美艳的不可方物,喃道: “只要少爷肯扑倒我,就算要我死在他怀里,我也愿意啊。” 至于怎么个死法...只有她自己知道咯~ “嘎吱。” 琼霄意淫着,禅房门被推开。 白发李长生走进房间。 “少爷~” 琼霄紫眸骤亮。 “夫君。” 奈落笑意盈盈。 “佛子。” 地藏、圆寂屈身。 “都在呢。” 李长生朝众人一笑,算打过了招呼,快步走向琼霄,用力的将她揉进怀中。 “媳妇...” 狐妖的芳香扑鼻,萦绕少年鼻尖,少年道心潺动,低头,含住琼霄唇齿。 “唔。” 突然被封住了唇,琼霄眼神迷离,而后更为热烈的回应起李长生的爱意。 两人柔情,看的奈落口水直流。 一炷香后,唇分。 李长生还是不愿松开琼霄,一双手不老实的“鱼戏莲叶”,顺带问道: “身子可痊愈了?” “嗯...痊愈了...” 妖帝闭着紫眸,一脸享受,颤抖的玉手捏着少年的白发,喃道: “爷...您的头发...” 李长生摇头,道: “没事。” 只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琼霄却替李长生抱起不平,道: “陛下太过分了!” “额...不过分。” 少年左手骤的一僵,皮笑肉不笑,道: “媳妇啊,咱以后不要说他坏话了。” “咦。” 琼霄紫眸开了一条缝,半睁半闭间最是媚态诱人,问道: “少爷您怎么改立场了?” “额...你别管。” 李长生敷衍过去,道: “反正你该喜欢他就喜欢他好了。” “少爷不介意了?” “我...不介意了。” “为什么啊?” 琼霄和奈落同声追问道。 就很奇怪啊,自家男人三天前还因为前世寻死觅活的,这咋三天后跟变了个人一样? “咋问题那么多?” 这一问,李长生失了兴致,推开琼霄: “再问就揍你们哦。” 问啥问? 瞎问! 难道要他说: 我已经跟前世的灵魂融为一体了,你们喜欢他就是喜欢我吗? 有可信度吗?靠! “唔,奴婢不问了还不行嘛。” 琼霄陪着笑脸,抓起李长生的手,放回自己娇躯上,阿谀道: “爷,您继续,您继续。” “哼。” 李长生却不给琼霄面儿了,抽回手,道: “不玩了,你自己晾着吧。” “少爷!” 妙不可言的舒适丢了,琼霄猛跺裸足,看的李长生直怜惜: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你把靴子穿上行不行啊?不硌脚?” 李长生说着,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双刺鹤红云六合靴,轻轻给琼霄套上。 琼霄捂着朱唇,紫眸满是出乎意料,意外之余,便是感动: 少爷怎么尊贵的手...怎么能...怎么能给我一个婢子穿靴子! 奈落亦是眸光彩转,低头望着自己脚上的白靴靴尖,自怨道: 早知道人家也光着脚了! 而地藏和圆寂的注意力,却集中在那白发少年的修为上,大惊: 金丹?三日金丹? “少爷,这靴子,你哪来的?” 穿好了靴,琼霄踩着稍大半分的靴子,宛如侦探在世,缠着少年,笑眯眯的问道: “咱家姐妹没这靴子吧?你身上还有女人的香味,还有你的修为,啧啧,说说,这两天上哪儿鬼混去了?” 啧,狐狸最精了。 地藏能注意到的,她哪能注意不到。 她刚刚不说,只是被李长生的糖衣炮弹裹的找不着东南西北罢了! 李长生攻势一结束,她自然就要发难了。 “如果...” 狐妖的醋意李长生不敢招架,他只能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弱势,企图激起琼霄的母性: “如果徒儿说,徒儿这两天用阴阳变跟一只朱雀双修了...霄儿会不要徒儿吗?” “你!” 谁知... 李长生语气一弱,琼霄反而不满了: “少爷!你给我凶一点!” “啊?” 李长生一时没反应: “你说啥?” “你什么时候能摆正自己的身份?” 琼霄鼓囊着嘴,幽怨十足,教育道: “你是主人,我是丫鬟诶,当丫鬟质问主人有没有出去拈花惹草时,主人应该责骂丫鬟多管闲事才对!” 啧。 少年看着双腿隐隐弯曲的妖帝,诡魅一笑。 这是教起自己怎么做主子了? 是自己多虑了。 这狐妖,就不适合被捧着! 李长生嘴角勾动,眼球转为青色,掐住琼霄的玉颈,喝道: “汝,跪下!” 正文 第46章 朕,说了算! “噗通”一声。 琼霄跪的笔直。 “真卑微啊。” 李长生捏着琼霄的下巴,甩了甩,喃道: “以前怎么没发觉你有这癖好。” “陛...啊不...” 白发少年猝不及防的霸道,令琼霄几近又要将他认作那位不可一世的长生大帝。 好在她及时改口,并将少年的手,从下巴移回了脖颈,痴道: “少爷,奴婢这癖好,只对您呢~” “呵。” 美人似秋水含苞,李长生的一双青眸却如一片深潭,毫无波澜。 “平身吧。” 他撇开手,转过身,背对众人,淡淡道: “女的留下,俩和尚随我来。” 言罢,少年龙骧虎步,出了禅房。 地藏和圆寂心里一突: 今日的李长生...有点不对劲啊。 两人眼神相交,后继随李长生而去。 禅房内。 琼霄爬起,媚态顿敛,神色静的可怕。 奈落小心翼翼上前,询问道: “姐姐,您发现了吗?” “嗯。” 琼霄挥手,锁住禅房大门,一念探出,形成隔音屏障,确认隔墙无耳后,开口道: “他不像他,像陛下。” “姐姐是说...” 奈落瞪大美眸,东张西望,小声问道: “夫君被夫君的前世夺舍了?” “我现在还下不了结论。” 琼霄摇头,冷静分析道: “如果是陛下,他不可能会给我套靴,但如果是少爷,他不可能受得了我的诱惑。” “那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先看看吧。” 琼霄坐上床塌,拍拍自己的大腿。 奈落略一夷犹,跨上琼霄的娇躯: “姐姐...” “安心。” 琼霄指尖一勾,奈落犹抱琵琶半遮面。 禅房少女,阖眼濛濛,睫毛轻扇,喃道: “姐姐,不要让夫君出事。” ... 李长生、地藏和圆寂,入了大雄宝殿。 殿内,金碧辉煌,供着百余尊大佛,这些大佛都是佛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佛像前,烛火光千道,映射人心,几度人间情意冷,万年古刹纸烟香。 紫髻灵光,流转无尽。 无垠佛韵,普照无边。 如此佛威下,莫言魔修,即便是一身正气的修士来到这儿,都得衾影生惭的吧? 可那李长生,却像瞎了似的。 不仅对尊尊佛像置若罔闻,而且还大摇大摆的行到大殿正中心,坐下。 这分明是众佛之中,唯我独尊的坐法啊! “他真的是...魔修?” 地藏看呆了。 哪有在佛门圣地这么嚣张的魔修? “你俩很喜欢站着?” 李长生盯着二人,冷冰冰的问道。 “不喜欢...” 俩人讪讪的答道。 “我也不喜欢仰着脑袋跟人讲话,所以...” 李长生语调猛的拔高,喝道: “还不坐下!” 额... 二佛陀沉默少顷,还真各找了个蒲团,坐至李长生对面。 他们感觉,现在跟他们说话的不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而是... 一尊能屠仙弑神的终极巨头! 嗯。 他们没感觉错。 “废话少说。” 李长生目中青光凌厉,道: “一个星期之后,举办佛子登极大典,邀请仙界全部势力前来参加。” “全部?” 圆寂怔了怔,当即道: “佛子,这不可能。” 李长生莲纹一亮: “怎么不可能?” “佛子,寒山寺不是仙界最强势力。” 圆寂捅了捅地藏的胳膊,地藏赶忙配合的接话道: “是啊佛子,我们先不说仙界势力,就光拿佛国来说。” “佛国第一佛教如来寺和第二佛教燃灯寺就不可能来。” “您要是想把消息告知仙界,寒山寺可以办得到。” “但您要想仙界全部势力都来参加您的登基大典...” 地藏轻叹一声,道: “老衲劝您死了这条心吧,寒山寺没那么大面子。” “那是以前。” 李长生双眼一瞪,百余佛像中,一尊佛像无缘燃起无名青火。 “蓬!” 青火焚烧,佛像轰然倒塌,砸在地上,碎成遍地金块。 地藏和圆寂瞬间骇然。 李长生起身,朝金块轻吹口气,金块化作金粉,随风飘扬。 他再一抬手,被焚毁的金佛处,元素之力涌动,竟凭空塑起一尊新的金像... 那佛像,是李长生的模样! “即日起,仙界,朕说了算!” 哗。 天地证言。 新竖起的佛像脑后,青轮斗转,宛如有六道轮回在其中轮回交替。 “你不是佛子!” 见景,地藏拽着圆寂衣领,朝后方极退... 轮回的奥妙,不是金丹修士能掌握的! “阿弥陀佛。” 却闻李长生高吟一声佛号。 刹那间,佛光冲天,那一尊尊金雕佛像竟死而复生,佛性十足,随之高吟道: “阿弥陀佛!” 大雄宝殿内,每个角落都被佛光笼罩,李长生迎着佛光,当头棒喝: “所闻如是,所闻如来,所闻如我!” “二位,执着了!” 佛音如雷贯耳,醍醐灌顶! 地藏和圆寂羞愧难当,赧颜汗下。 他们两尊涅槃佛,居然在佛法的造诣上不如一个魔修? “道兄一念成佛,受教了。” 地藏弯腰心服道。 他不再称李长生为佛子。 修行之路达者为师,李长生的佛法之妙高深莫测,地藏称其为道兄,不为过。 “唉,佛修。” 白发佛祖散尽佛光,浅浅叹息,如星空明月般深邃的眸子中追思涌动。 大雄宝殿鸦雀无声。 百息后,李长生坐回蒲团,平静道: “此事你们知道就行,不要我家那几个姑娘晓得,未来宝贝她们的紧,哄起来费劲。” “是。” 地藏及圆寂应声,道: “谨遵佛子法谕。” “嗯。” 李长生想了想,又问道: “登基大典还有什么疑问没?” 两佛陀此次矢口不提其余两大佛教的意见,只是再度恭敬道: “谨遵佛子法谕。” 金丹李长生要你来参加典礼,你可以说不。 大帝李长生要你来参加典礼,你只能说好! “你们会说别的吗?” 李长生挑了挑眉,问道。 “佛子想听什么,我们说什么。” 两位大佛像李长生的信徒一样,回道。 李长生眉头皱了皱: “别这样,你们不是朕的麾下,不用对朕这么尊敬。” 二佛再拜,死性不改: “是,佛子。” “操。” 那大帝爆了句粗口: “你们忒没趣了,朕走了,还是欣赏未来调戏小丫鬟有趣。” 二人干脆跪倒: “恭送佛子!” 都走到殿口的李长生忍不住回头,大骂: “傻缺!” 正文 投个票兄弟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47章 自己和自己的对话(补更) 虽说长生帝喜欢看李长生调戏小丫鬟,但他此时却没去找琼霄,而是来到了寒山寺内一座静谧偏僻的园林中。 园林内,李长生盘座,一道青光顺着他的右瞳离体,幻成龙袍人影。 “未来,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长生帝笑着说道。 “嗯。” 李长生横眉拧成麻花,问出了他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你干嘛把我登基的事闹的沸沸扬扬?” “给你造势。” 长生帝扭了扭脖子,道: “你不想做仙界共主吗?我帮你荡清所有潜在的,明面上的威胁。” “我帮你铺平前方道路,让你一条路气贯长虹,走上仙界的顶点。” “你知不知道仙界背后有多少巨头啊?” 李长生怒不可遏,喝道: “你现在不是巅峰了!” “那又怎样?就这帮蝼蚁,我不说屠个干净,屠个一半是不在话下的。” “我把能威胁到你的都杀了,剩下几个仙帝留给你历练,有琼霄保护你,你在仙界无忧。” 长生帝轻蔑一笑,可随之,他的神情却多出了几许落寞,喃道: “更重要的是...我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 李长生面部一僵。 “唉。” 长生帝轻轻叹息一声。 这一刻,那尊曾镇压过九界英豪,击溃过天外来敌的大帝的身上,竟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无力之感: “有人想我死,我不得不死。” “谁?” “我不知道。” 长生帝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 “我能感受到他的压迫感,其实那日大战之后,我没回铜钟,我入了时光长河。” “我跨越过光阴去想找到他,可我在时光长河的尽头,只看到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 李长生问道。 “那两个字就静静地伫立在时光长河的最深处,但我能感觉到。” “我能感觉到那两个字的威压,是如此的恐怖,它仿佛贯穿了整个时间长河!” “那两个字是...” 长生帝的眼神夹杂着淡淡的恐惧,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 “作者!” “作者?” 李长生念着这两个字,问道: “你认识他?他为什么想让你死?” “我不知道,我窥探不了它。” 长生帝闭上眼,许久,他才平复了自己动荡的道心,告诫道: “不要去打探它,我隐约听到,时间长河的灵说这个叫作者的人,是禁忌,而且是独断万古的禁忌!” “每个时代都有他的身影,但却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像一只黑手,操纵着世间所有的生灵!” “可是...” 李长生犹豫一会,说道: “你死了,我也会死,我们是一体。” “不会。” 长生帝手指点在李长生胸口,道: “你胸口的长生草里,封存了我的记忆还有我的本源。” “以后这株草会代替我,陪你走下去,你不会死,永远都不会。” “这株草叫长生草,它是长生不死的,我把它种在了你的心里,只要等它成熟,你也会是长生不死的。” 李长生摸着胸口,忽觉胸口一痛。 自己的前世,不知不觉已经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了吗? “非走不可?” “你小子,以前天天盼着我死,这会又舍不得我了?” 长生帝神色自若,一点也没有明知必死却无能为力的恐惧,死亡对他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 “我死了,琼霄他们就彻底属于你了,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不想跟人分享她们,哪怕是你自己。” “我...” 李长生欲言又止。 “好了,少矫情,回去吧,好好准备。” 长生帝所化的青光缩回李长生的右瞳: “过两天的仗,没那么好打,朕最后一仗,朕可不想输。” 李长生摸了摸右眼,长吁一口: 好吧,前世,我陪你...疯一把! 正文 第48章 朱雀辞别! 李长生失踪了半日。 他住过的禅房里,三位俏佳人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琼霄:你哪位? 朱雀:朱雀。 奈落:你怎么会在这? “拜托,这话你应该问李长生!” 提起这事,朱雀就一肚子火: “老娘修炼修的好好的,那晚就飞上枝头唱了唱歌,莫名其妙被他抓来双修了,老娘上哪儿说理去啊?” 额... 琼霄和奈落一时语噎,她们不晓得是该安慰朱雀呢,还是该安慰自己! “朱雀妹妹,少爷他人...蛮好的。” 思来想去,琼霄决定先消除朱雀对李长生的误解,再做其他打算: “他双修...可能只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听到这话,朱雀刚消了点火,忽然瞧见琼霄脚上穿的红靴,怒气更甚: “你脚上的靴子是我的,这个混蛋居然拿我的靴子给别的女人穿!” “那...我把靴子还你?” “我不要了!” “朱雀妹妹,少爷真是个好人...” “好个屁,老娘三百年苦修竹篮打水!” 朱雀越想越气,欲摔门而去: “走了,你俩好好管管你俩的男人吧!” “不是,妹妹你等等。” 情急之下,琼霄没控制好妖力,妖帝级别的妖力骤然迸发。 霎时间,朱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尊驾饶命,尊驾饶命!” 本就没啥胆色的朱雀,此时更是被那天狐妖帝的威压吓得直求饶。 她要早晓得琼霄是妖帝,哪敢抱怨啊? “你起来,哎呀。” 琼霄扶额轻叹,内敛妖气,搀起朱雀: “朱雀妹妹,你已跟我家少爷双修,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无需多礼的。” “这...” 朱雀迟疑分秒,道: “尊驾...我不想嫁给他...” “嗯?为何?” 琼霄歪着脑袋,问道: “我家少爷要了你,你不想求个名分吗?” “启禀尊驾。” 朱雀观琼霄不像那种凶残嗜血的妖帝,壮着胆子后退一步,躬身道: “小妖志在大道,一心寻求无上之境,不愿被情爱束缚,还请尊驾谅解。” 话刚一脱口,朱雀就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太不识抬举了。 堂堂妖帝,肯放下身段与自己称作姐妹,可谓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可自己却拒了妖帝的好意...这难免会让她生出一种自己瞧不上那少年的嫌疑。 瞧不上妖帝宝贝的男人? 嘿,这不是找死吗? “不愿意么。” 果然,这话传到琼霄耳朵里,琼霄霎时面无表情,缄默。 时间流逝,禅房内无声。 朱雀垂着首,背后衣襟被汗水打湿,内心相当忐忑。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朱雀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 良久。 琼霄开口了,出乎朱雀的预料: “既然你不想做他的女人,那你走吧。” 什么? 妖帝大人同意了? “尊驾...” “我知道你的意思。” 琼霄神色静如止水,道: “你跟少爷无缘,本帝不强求,强扭的瓜不甜,你去意已决,就管自己走吧,少爷那儿我会帮你解释,不过...” 话锋一转,琼霄又道: “丑话本帝说在前头,你跟我家少爷虽无夫妻之名,但已有了夫妻之实,今生今世你都不能再有第二个男人,你可明白?” “是,尊驾,小妖明白!” 朱雀应道。 她之所以答应的爽快: 一是觉得琼霄的要求合情合理,妖族强者为尊,强者无论雌雄,可以拥有很多配偶,弱者没有择偶的权利; 二是她心底对李长生是有感情的,她离去只是想心无杂念的追寻本源大道,压根也没有另嫁他人的打算。 “那...小妖走了?” “嗯。” 琼霄摊摊手,道: “后会无期。” “尊驾保重,后会无期!” 朱雀轻悄悄退出房间,带上房门。 “姐姐,就这么让她走了?” 奈落抿嘴浅笑,道: “这不像你的作风呀。” “唉,我也不想的。” 琼霄摇头轻叹,道: “但而今是多事之秋,少爷身体里的麻烦还没弄清楚呢,我哪有精力给少爷开后宫。” “也对。” 奈落点点头,钻进被褥,嗅着早晨李长生和朱雀遗留下来的,汗水和某种不可说的黏稠物质混杂的味道,如痴如醉,问道: “话说,少爷去哪儿了,半天没见着他了。” “他啊。” 琼霄也想进被窝凑凑热闹,倏忽,房门开了。 说曹操,曹操到! 正文 第49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你俩...在干嘛?” 看着在被子里窸窸窣窣的二女,李长生的眼神古怪了起来: “玩有凤来仪?” “少爷!” “夫君!” 姐妹间小秘密被发现,两女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的翻身下床。 “别慌,别慌。” 李长生憋着笑,拎了把椅子,往那一坐,笑看二女慌慌张张的模样。 “你坏死了少爷!” 穿戴整齐的琼霄亭亭玉立,螓首蛾眉,脸红的跟九月枫叶似的,攥着玉指,道: “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啊!” 其身旁的奈落仙子更是深感脸颊发烫,只管弄衣服,羞得两腿之发软: “坏...坏夫君!”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李长生手一挥,指尖溜出一缕魔气,温柔的理顺二女秀发,调侃道: “你俩刚刚做什么亏心事了?” “我们才没有呢!” 琼霄羞愤交加,小声道: “还不是您修为太低,害我们守活寡。” “我...唉。” 实话,李长生无从反驳。 是也。 仙人跟金丹,哪能花好。 他面上笑意悉数散去,叹道: “苦了你们了。” “爷,您别这么说。” 见李长生情绪低落,琼霄玉指堵住李长生的嘴,弯腰,风光无限好,道: “奴婢说的是玩笑话,奴婢都守了成千上万年的活寡了,差这几百年嘛?” “琼霄姐姐说的是。” 奈落也赞同道: “咱又不是离了那种事就活不成了,再说咱们做那事儿,幻想对象不也是夫君您嘛。” “你们呐。” 李长生心头一暖,将两人拉近怀中,凑近两人耳畔,喃道: “爷想听“笛子”,行么?” 琼霄嘴角淌下了口水。 奈落嗓子咽了咽。 两人同声道: “奏乐!” ... 笛子白天奏到黑夜。 两女娇滴滴的红唇都演奏破了,李长生全身骨头都听麻了,才算结束。 那张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场大仗,还始终坚强如初的床板上,三人卧躺。 “呼。” 李长生双臂直直张开,琼霄和奈落一脸幸福与满足的依偎着少年,喃道: “夫君好厉害。” “奴婢越发期待夫君成仙了。” “俩妖精。” 那少年笑骂一声,忽问道: “朱雀呢?” “走了。” 琼霄淡淡的答道。 “去哪儿了?” “没说。” “什么时候走的?” “你来前不久。” 李长生“哦”了一声,停了半晌,又问道: “我们三刚卿卿我我完,我就问其他女人的下落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啊。” 奈落像花痴见着自己偶像一样,美眸闪起小星星,望着李长生: “夫君这般重情,比某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渣男好多了。” “哈,哈。” 李长生干笑两声,道: “我觉着我挺薄情的。” “少爷对姐妹几个有情就行了。” 琼霄下了最终结论,算话题就此打住,佯装随意的问道: “您最近,身子有不适的地方吗。” “没有啊,哈哈。” 李长生打了个哈哈,道: “阴阳变挺好用的,就是不知道吞噬了系统的本源,会有什么效果。” “奴婢问的不是您境界的不适。” 琼霄给奈落一个眼神,奈落心领神会: “夫君啊,您要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跟我们说哦,我们会无条件站您这边的。” “真没什么不适的。” 李长生靠近琼霄怀里,像一位留恋母亲怀抱的孩童,没有半点邪念,只有依赖,道: “师傅,莫问了,等到登基大典那天,你的疑问,都会拨云见日的。” “好,徒儿,师傅听你的。” 琼霄温婉的搂着少年脑袋,一缕一缕的帮少年编好他的白发,边编边道: “徒儿,你不想说,师傅不逼你,但你要答应师傅,你不能有事。” “为师只有你了,如果有天你不在了,为师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 李长生噗嗤一笑,朝奈落笑道: “小侄女儿,你可莫像你琼霄姐啊,她已经无药可救了。” “人家觉得琼霄姐没说错呀,叔~” 被琼霄带野了路子的奈落仙子,如今用起这些带有特殊性质的称呼时,已得心应手。 她揪着李长生腰间软肉,笑道: “叔~小侄女也不能没有你哟~” “你俩...爷服了!” 李长生认输,一翻身,拿枕头蒙住头: “睡觉了睡觉了,反了。” “睡什么睡,奴婢还有问题没问呢。” 这位仗着主子宠爱,明目张胆跟主子顶嘴的小丫鬟扯开枕头,道: “不许睡!” “哎呀,有什么问题不能明天问?” 李长生一脸不耐,转身扛起奈落的玉腿当枕头,道: “你问你问,快点的!” “登基大典什么时候开始?” “就这两天,老和尚在发请柬。” “有多少势力参加?” “不知道。” 李长生摇头晃脑,随口道: “不参加的势力,统统灭门。” “灭门?” 琼霄脸色一变: “谁去灭?你?我?还是寒山寺?” “我有安排。” 李长生平静说道。 “夫君...仙界不像你们魔界。” 奈落顾忌李长生的颜面,小声道: “仙界有仙帝活着,他们如果连手,琼霄姐姐打不过的。” “不要你俩动手,也不用寒山寺动手。” 李长生语气突然烦躁起来,道: “你们只负责看戏,有人会给你们,给仙界演一出大戏,举世震惊的大戏!” “少爷...” 琼霄唇齿微张,声音未出,李长生直接把她壁咚,粗暴的咬上了狐帝的唇。 直至一滴鲜血滴下,李长生松嘴,口腔内腥味回荡,少年道: “还问吗?” “不问了。” 琼霄擦去血渍,乖乖躺下: “睡觉吧,少爷。” “嗯。” 李长生吹去油灯。 突然。 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这场雨,囊括了整个仙界。 这场雷,把所有仙修惊醒。 一道又一道电光闪亮。 寒山寺禅房的墙壁上,映着三人的影子。 琼霄妖娆,奈落淑女,而李长生的影子中另有一道影子...若隐若现! 仙界的仙人同一时刻抬头密布苍穹的乌云: 黑云压城,城欲摧! 正文 第50章 仙界地震! 次日,寒山寺放出佛子登基的消息,诚邀仙界全体势力参加登基大典。 这天,仙界地震! 只因那请柬的最下方,有这样一句话: 凡不参加者,灭宗! 什么意思? 寒山寺是要执仙界牛鼻了? 还是地藏没有自知之明的觉得,自己能与仙界全部势力为敌? 向小势力发这种请柬勉强说的过去,可那些仙界金字塔顶尖的势力也收到了这种请柬... 这说明什么? 要么,是地藏疯了。 但这种可能很小,地藏是涅槃佛,重生一世只会让他的道心愈发磐硬,怎么可能疯掉? 要么,是寒山寺狂妄自大,欲以卵击石。 但这也不现实,寒山寺作为仙界佛国老牌势力,不可能做出这种如同自寻死路的行为。 排除综上,就只剩一种可能: 寒山寺的佛子,是座手眼通天的靠山! 他的出现,给予了寒山寺莫大的自信,甚至让寒山寺自恃可抵御仙界修士群起而攻之! 能做到这一步,那佛子得是何等的强悍? 为探究竟,诸如北帝王家、燃灯寺、如来寺等仙界超一流势力,纷纷不要钱似的派出大量暗子,潜伏寒山寺周围,紧盯着寒山寺的风吹草动。 一时间,寒山寺风头无量。 ... 北帝王家。 王家召开了千年不遇的影子议会。 影子议会,只有王家金仙境以上的嫡系老祖和族长继承人可以参加。 自王家始祖王婵设立影子议会起,王家前后只召开过三次影子议会。 第一次,是仙魔大战,议自保; 第二次,是王腾出世,议腾达; 第三次,是红毛黑血,议良策。 此次,是第四次,足见王家对寒山寺广邀仙界群雄共赴登基大典之事的重视! 影子议会厅不在王家,而是设立在王家始祖创造的小世界中。 此界整体呈现虚无之状,无风无气,无声无息,无色无味。 唯有一张长桌,六把藤椅,六位大能。 此六人分别是为:王家继承人王腾、大长老王衍、二长老王生、两名太上长老、及一位裹于黑袍内的男人。 “诸位对寒山寺的佛子怎么看?” 最先开口的是王衍: “都发表发表自己的意见。” “大长老,我有一事不解。” 王生随大长老之后,道: “据我们的暗子回报,寒山寺的佛子不过金丹修为,为何寒山寺会拥立其做佛子?” “这也是老夫困惑的地方。” 王衍轻捻胡须,道: “金丹修士,没理由啊。” “长老,此人我知道。” 两长老纳闷时,王腾开口了: “此人叫李长生,原是天外天的天主,后来东方如意造反,跑到的仙界。” “他身边有一尊妖帝,一尊金仙护道,上次暗血失手,就是他从中作祟。” “是他?” 大长老眼神一厉。 暗血之事,李长生害王家折兵损将,还平白多出了位魔帝级别的强敌,梁子算结下了。 若不是他有妖帝护道,自己早派人把他给做暗杀了,现在他又来掺合仙界的纷争... “哼。” 大长老冷哼道: “这李长生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吧?” “大长老息怒。” 王腾轻劝,又道: “诸位长老,你说寒山寺的靠山,会不会是那李长生身边的琼霄妖帝?” “不该,不该如此。” 二长老对面的太上长老摇摇头,道: “就算加上琼霄、地藏、圆寂,他们寒山寺也只有三尊仙帝,光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地藏那老狐狸挑衅偌大仙界。” “算了,不要猜测了。” 大长老敲敲桌案,道: “佛子既然是那李长生,那寒山寺,我们就必须得走一趟了。” “一来看看寒山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二来看看有没有机会...” 大长老一顿,杀机毫不掩饰: “杀了他!” 李长生,已上了王家的必杀名单。 王家和李长生之间,一定得死一个的! “大长老所言在理。” 二长老点点头,逐一扫过在场众人: “谁去?” “我们...” 王家两位太上长老正要自荐,那位议会中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插嘴,道: “我去吧。” 众人脸色一重。 王衍开口,犹疑道: “少帝,您...” “就这样定了。” 虽然此人身份暂时不朗,但从几人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在王家的地位...应该不低: “我很久没出过王家了,想去透透气。” “这...” 几人面面相觑后,无奈道: “好吧,少帝决议,我等遵令便是。” “嗯。” 黑袍男人不是个爱说话的性格,淡淡应了一声,离开空间。 “少帝多少年没出过王家了。” 大长老失神的望着空空的藤椅,喃道: “仙界啊,真要变天了。” 众长老皆是发出感慨。 王腾却突兀的问道: “听说少帝钦慕琼霄妖帝,是真的吗?” “额...” 闻言,大长老神情一滞: “小孩子别问。” 刻意回避这个问题的大长老身型一晃,退出影子空间。 “各位...” “告辞!” 王腾还想八卦,几个长老像见了鬼似的,撂下一句告辞,影都瞅不着了。 影子空间,王腾孑然而立,怪异一笑,喃道: “大概...是真的吧!” ... 不单是北帝王家,佛国第一寺燃灯寺、第二寺如来寺也相继召开会议。 燃灯寺第三代燃灯古佛宣布入红尘,向寒山寺会贴,道: “同道相邀论道,岂有不去之理?” 而如来寺,则是大日如来佛亲自出马,一众信徒随行,道: “此行只为交流佛法,不问世事。” 两家的意思很明确: 我不管你寒山寺想干嘛,不要扯上我们,我们就是来看戏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一流势力都这么给脸面。 比如第四佛国无老寺: “无老寺全心问道,红尘因果,于我等乃是大忌,请地藏道友谅解。” 这算拒绝的比较委婉的。 有脾气大的,比如仙界剑道魁首剑冢: “滚你奶奶的熊,寒山寺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就不去,你有种来灭了老子剑冢!” 但。 无论是哪种拒绝,地藏照单全收,没有任何回应。 他们在地藏的心里... 已经是个死人了! 正文 第51章 王家少帝! 寒山寺送出请柬三日后。 已有数不清的老怪物从长眠中苏醒。 如今仙界的上空,盘旋着一道道令凡修望而生畏的恐怖气息。 地藏细数下: 有巅峰金仙境八十一道,有半步大帝境四十九道,有准帝境三十六道,还有... 九尊仙帝! 这等阵仗,与当年仙魔大战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佛子,有把握吗?” 大雄宝殿内,地藏和长生帝对坐于一棋盘前博弈,地藏落下颗白子后,忧心忡忡问道: “后天就是大典了,您准备好了吗?” “宽心,饭照吃,典礼照办。” 长生帝嘴角扬起邪魅的弧度,捡起棋篓里一颗黑子随手落下,笑道: “有朕在,天,塌不下来。” “佛子啊,您给我交个底呗。” 地藏再落一子,棋盘上白棋对黑棋形成围杀之势,眼看要将黑棋逼入绝境: “您一次能战几尊仙帝?” “战几尊?呵,你是看不起朕吗?” 李长生悠哉悠哉,端着茶杯轻抿一口,不看棋盘,下出一枚黑子。 这枚黑子一落,棋盘上的格局...变了! 原本已成死局的黑子,瞬间被盘活,对白棋进行反攻,地藏额头隐隐出汗。 棋局成半,已至高潮部分,黑白二子展开终极一战,厮杀的你来我往。 但长生帝的黑子攻势似闪电般迅猛,似雷霆般准狠,白子兵败如山倒。 与其说是两棋交战,倒不如说是黑子单方面的屠戮! “和尚,换个问法合适些。” 操着黑子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场上白子,长生帝淡淡道: “你该问,此战之后,仙界的帝,有几尊能活下来的。” 啪! 地藏的如遭雷击,汗水越积越多。 反观长生帝,面色一如古井无波。 “轰!” 突然,真的打雷了。 雨落如瀑,没有征兆的倒下,倒在殿外的种的芭蕉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长生帝落下最后一子,棋盘崩碎,地藏一口金灿的佛血喷在棋盘碎片上,他怵目惊心。 步步为营,步步算计,步中藏刀,以半篇黑子做饵,再凭一子,扭转乾坤,反败为胜。 这长生帝...好深的城府! “一盘棋而已。” 长生帝手捻莲花印,浅浅淡笑,恰如世间唯一真佛,一法旨道出,地藏止血。 “阿弥陀佛。” 地藏颂着佛号,笑道: “佛子莫测。” “哈。” 长生帝接下奉承。 二人收拾起残局。 此时,琼霄淋着雨,小跑进大雄宝殿: “少爷,不好了!” “何事惊慌?” 长生帝青色眸光流转,道: “佛门圣地,成何体统。” “您...” 琼霄脚步生生顿在屋外: “您是...陛下?” 李长生不会说这话,他是最没规矩的哪个。 长生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有什么事吗?” “哦,哦,对,有。” 琼霄想起尚有正事没说,也没心情考虑眼前的是李长生还是长生帝了: “王家少帝来拜山了,要见您。” “见我?” 长生帝眼神讶然: “我不认识这什么王家少帝吧?” “唔。” 闻言,琼霄神色略显紧张,小声道: “少爷...” “这老小子,还活着?” 琼霄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长生帝身后的地藏兀然惊呼一声,扰乱了她的思路。 “你认识?” 起了兴趣,长生帝扭头朝地藏问道: “那王家少帝,是什么人?” “打过几次交道。” 地藏终是涅槃佛,心境好的没话说,短暂错愕后,平静道: “王家那王腾未生前,这王家少帝是王家天资最高的修士。” “不到五千岁,由仙人踏入准帝境,不到一万岁,成就仙帝。” “他曾放言:再给他五万年,他将超越王家始祖,突破无上大帝境。” “可再后来,这少帝宣称要闭死关,从此便再无音讯,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七万岁修成大帝? 狂妄! 长生帝嗤笑不已。 他是大帝,他知道成大帝有多难,一万个仙帝里才出一个大帝,是他说成就成的? 两万岁的仙帝很牛? 他最小的那个媳妇,三百岁的仙帝,他有跟人炫耀过吗? 他媳妇都不敢妄言自己能修成大帝,王家少帝?凭什么? “蠢货,不见。” 长生帝道。 大放厥词之辈罢了,没资格见他。 “爷...见见呗?” 琼霄一脸哀求,小声道: “他...他是奴婢的追求者。” “追求者?” 长生帝捏起琼霄的俏脸,左看右看: “你还有追求着?” “是...是的。” 琼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若蚊蝇道: “他追求奴婢很多年了...奴婢那年送奈落妹妹灵魂进乱斗仙域,曾与他有一面之缘。” 怕李长生怀疑,琼霄说到这不忘补充道: “但少爷您放心,奴婢对您忠心耿耿,除了第一回无意的碰面,奴婢跟他再无因果。” “他送给奴婢的礼物奴婢也没收过,奴婢话都没跟他讲过一回,他是单相思奴婢的。” “啧,你的忠心我一直信任。” 长生帝拍拍琼霄的手背,打趣儿道: “他闭关是不是因为你啊?” “因为奴婢?” 琼霄不解: “因为奴婢什么?” “因为你不答应做他道侣。” 长生帝笑的粗鲁,边脑补边道: “王家少帝,求婚天狐妖帝,遭惨拒,心灰意冷,闭关不出,这剧情都能写小说了。” “噗嗤。” 琼霄噗嗤一笑,明媚赛春芽,道: “爷,您想象力真丰富。” “嘁。” 长生帝轻声一碎,看着渐弱的雨势,道: “也罢,反正无聊,见见吧。” “真哒。” 琼霄喜上眉梢,一把抱住少年: “少爷真好~” “你为什么想我去见他?” 李长生突然想到: 如果只是想回绝王家少帝,琼霄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呀,喊他去干嘛? “唔。” 琼霄紫眸眨巴,问道: “爷,想知道?” “想。” “先走嘛,待会儿您就知道了~” “跟我还卖关子?” “少爷最好了嘛~” “就这一次哦。” “是,谢谢少爷!” ... 恩爱中,这对金童玉女的下山。 “阿弥陀佛。” 地藏归拢好棋盘碎片,颂着佛号,佛身金光大作,融入殿内一处隐暗空间,喃道: “老衲也该做点事了,诸位同门保佑,我寒山寺的兴衰,在此一举了!” 正文 第52章 帝之一字,是责任! 寒山寺山脚。 亭台楼阁,水榭花都。 王家少帝,静静独坐。 有一说一,这王家少帝,是个美男子: 水墨色衣,剑眉风目; 鼻正唇薄,手指修长; 清澈的目光包容万物,有似洞庭湖水般不含一丝杂念的温柔,亦有历经风雨的苍茫。 俊秀非凡,风迎于袖。 纤细白皙的手执一把纸扇,未语而先含三分笑,说风流亦可,说轻佻也行。 路过女子皆驻足远眺,有些胆大些的,忍不住上前搭讪,却被其礼貌赶走: “抱歉姑娘,我在等人。” 等人? 这般帅气的男子,有心上人了吗? 那些被他打发走的姑娘,失落万分,同时也好奇的很: 哪家姑娘如此好运?能得其青睐? 遂然... 从山上下来一对男女。 少帝噌的一下起身,眼神掩藏激动。 周围女子侧目。 待二人走近后,众人又痴了。 下山二人。 那少年样貌俊朗,脸如刀削,丹凤眼,薄情唇,满头白发; 那对淡青色的瞳孔,仿佛可以望穿一个人前世今生,气度非凡。 那女子花容月貌,狐耳娇柔,狐媚眼,激丹唇,紫发如薰; 那九条洁白如玉的尾巴搭在少年肩头,呼之欲出的风情随着女子步伐上下轻颤... 千娇百媚!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人群中,一文采斐然的女子怔怔道: “这是要上演双龙争凤了吗?” 也不怪她会这样想。 两个男人生的皆是风流倜傥,而那女子又是一副沉鱼落雁之容颜。 一国色佳人流连二男间,相互暧昧,这种事在修真界早已如吃饭喝水一样寻常了。 可惜... 那女人是琼霄! 临近少帝,琼霄直接挽住长生帝的手,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平静道: “少帝,回吧。” 态度坚决,明朗。 吃瓜群众傻了眼: 就...就这样拒绝了? 连寒暄都没寒暄呢! 哪怕你迟疑一下都行啊! “我...” 少帝的激动之色瞬间被击散,沮丧道: “琼霄,我有这么差劲吗?” “你很优秀。” 琼霄平静夸赞一句,随后扭头看着身旁的白发少年,紫眸中情意绵绵,道: “但我家少爷才是最优秀的。” “我哪里比不上他了?” 王家少帝面露不甘,道: “我是六劫仙帝,坐拥王家半壁江山,我能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他呢?” 少帝指着李长生,不甘之色愈烈,道。 “就算他是转世身,就算他前世再强,他如今只是金丹,他配得上你?” “王林!” 自家少爷被羞辱,琼霄语气猛的一厉,杀机如泉水喷涌,惊走看戏群众: “你可敢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聊天怎么要还聊上头了呢?” 王家少帝硬撼妖帝杀机,一言不发,长生帝却摇头一笑,抬手,压下杀气,道: “丫头,聊天就好好聊,不许生气。” “奴婢知错!” 长生帝一开口,琼霄马上跪倒。 在王家少帝面前是个冰霜美人、冷艳女神的琼霄,在李长生面前只是个无时无刻都在想方设法讨好少爷的、卑微到尘埃里的婢子。 她的俏脸蹭着少年步履,宛如一只祈求主子稍稍赏赐半分怜爱的小猫咪,道: “少爷,求原谅!” 光天化日,外人眼下,做出此等有损凤仪的举动,琼霄非但不觉羞耻,反而以此为荣。 这就是她要李长生同行的目的: 她要用实际行动告诉王家少帝,我琼霄就是一个只知道谄媚少爷的丫鬟,但... 即使丫鬟,也不是你能觊觎的! 她,成功了。 此举动之后,王家少帝脸色青红交加,异常难看,五指气的直发抖,他想杀人! “起来吧。” 见琼霄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长生帝也没了跟王林攀谈的欲望,道: “上山吧。” “是,少爷。” 琼霄乖巧点头,故意大声说道: “少爷下来一趟怪热的吧?回寒山寺奴婢伺候您搓澡。” “你啊。” 长生帝失声一笑,拉起琼霄要走。 “等等。” 王林叫住二人。 “怎么?要打架?” 长生帝眼中青火熊熊,只要那少帝说错一句话,他马上就会杀了他! 他的剑...万年没燃血,早就饥渴难耐了。 “阁下误会了。” 感受到长生帝的战意,少帝道: “您是琼霄的少爷,我不会伤害你。” “那你要干嘛?” “如今仙界有很多人想道兄死。” “我知道。” 这是长生帝自己布的局,他能不知道? “你想说什么?” 王家少帝面露屈心抑志状,连续张了好几次嘴都没发出声音。 长生帝不耐烦了,就要离去,终于,心理斗争许久的王林道: “我能替道兄征战。” 长生帝张大了嘴。 琼霄更是直言道: “王林,你疯了?” 少帝郑重的摇摇头,语气坚定,道: “我没疯。” 长生帝只觉好笑: “你要什么?” “只盼道兄能给我个机会。” 王林单膝跪地,道: “我想侍奉您的丫鬟左右!” “你给他下了什么魅术?” 长生帝眼神古怪,望着琼霄: “让他这样对你死心塌地。” “哪有?” 琼霄吐了吐小香舌,道: “奴婢的魅力,需要施展魅术吗?” “嘁。” 长生帝笑笑,蹲下身,扶起少帝。 凝视着这个为情所困的天之骄子,长生帝长叹一声,道: “回吧,你是仙帝,有点仙帝的样子。” “阁下...” “你叫王林是吧?我只说一次,听不听的进去是你的事。” 长生帝负手,一道远超少帝和妖帝的帝威镇压天宇,群仙叩首。 他口吐莲花,帝音浩渺,如一位教诲天下的万古圣贤,道: “仙帝的帝字,代表的是你的子民,你的信徒,那些追随你相信你的人,不要被儿女情长蒙蔽了双眼。” “仙帝不是一个境界,是一种责任,你既是仙帝,你要做的应该是守护那些朝拜你、供奉你的修士,而非为了个女人,连仙帝最起码的尊严都不要了。” “亿万修士,百万仙人,十万金仙,最终成就一尊仙帝,你修行不易,想想自己修道的初心是什么。” “本座言尽于此,汝好自为之。” 言罢,长生帝领琼霄一步上山。 王家少帝像根古木,种在亭子里。 长生帝的话,一遍一遍激荡着他的道心。 是啊,初心。 少帝想到: 往昔,有一少年,扬鞭策马,与兄长快意恩仇,说要在仙界闯出一片天地; 往昔,有一青年,他醉酒当歌,高呼人生得几何,那一年,他三百岁,入仙人; 往昔,有一男子,他于尸山中闯出,于血海中淌,那一年,他入仙帝,立誓,要护王家百世安康。 ... 少年是他,青年是他,男子也是他。 他叫王林,是仙帝,是王家的少帝。 少帝从白天,站到了晚上。 虫鸣阵阵,少帝回神。 他朝山顶的寒山寺深鞠一躬,道: “谢,阁下!” 正文 第53章 朕,来灭宗了! 山顶,寒山寺。 暗自观察王林的长生帝中意一笑。 其怀中,喂他吃着葡萄的狐帝问道: “少爷,您干嘛要帮他啊?” “你不都猜出我是谁了么?” 长生帝吐出一颗葡萄籽,笑道: “还问什么?” “陛下,真的是您?” 琼霄满眼欣喜,坐起身。 “想我没有?” 长生帝似笑非笑的问道。 “想!” 琼霄用力的点点头: “想死了!” “哈哈哈。” 长生帝爽朗大笑,挪揄道: “别想了,未来要吃醋了。” “少爷他...” 琼霄表情有点不自然。 她又想长生帝回来,又怕李长生出事。 “他活着,你放心。” 长生帝舒展着身躯,平静道: “我只是暂住一下他的身体,登基大典完了我就得走了。” 长生帝没有告诉琼霄,他口中的走... 是死的意思。 天性使然,他永远从不会把自己的凄凉展现给世人,他留给世间的,只能是无敌背影。 这是,天地最后一尊帝王的执! “那这么说...” 狐妖聪慧,一点就通,道: “您帮王林,是为了给少爷结善缘吧?” “嗯。” 长生帝应道。 琼霄紫眸明亮,深情道: “陛下还是那么会算计。” “唉,没法,他修为太弱了。” 长生帝耸耸肩,神色忽而邪魅,问道: “我跟未来,你更喜欢哪个?” “一样喜欢!” “必须选一个!” “不嘛,不嘛。” 琼霄撒着娇,妩媚迷人: “人家就要同时拥有“两个”主人。” “嘿,你这狐狸。” 长生帝抬手,作势要打: “讨打?” 琼霄主动把脸凑上去: “来啊,陛下,打我!” “毛病。” 长生帝不想让未来芥蒂,推开琼霄: “仙妃呢?” “奈落妹妹闭关去了。” 琼霄跟长生帝心有灵犀,也没嗔怪长生帝的不解风情,道: “她要入大乘金仙了。” “凑合。” 长生帝给了个还算中肯的评价,又问道: “你呢?你什么境界了?” “奴婢八劫仙帝了哦~” 琼霄几乎要把“陛下快夸我”五个字写在眼睛里了,可长生帝却冷静的说道: “还行,没给朕丢脸。” “什么嘛。” 琼霄意兴阑珊,嗔道: “陛下坏,都不夸人家。” “朕不会夸人。” 长生帝打了个哈欠,道: “行了,你下去吧,朕要出趟门。” “去哪儿?” 琼霄顺从的理好长生帝的衣领,道: “需要奴婢帮忙吗?” “不用,你照看好仙妃就行。” 长生帝撕开空间,不拖泥带水的跨入: “别跟来,朕去办正事。” 啪。 空间关闭。 “噗嗤。” 琼霄一笑,弯腰一颗颗捡起长生帝吐的葡萄籽,喃道: “冷点好,嗯,冷点好。” ... 仙界剑冢。 群仙公认仙界剑道魁首。 一千年前,古尊胜天半子,仙界无人敢与其争锋芒,唯有剑冢剑仙——白剑真! 白剑真,剑冢第一天才,修无情剑道,以杀扬名,杀亲、杀夫、杀师,杀至群仙寒。 当年白剑真挑战古尊,在那个属于古尊的时代,在那个接下古尊一式就能被称为当代天骄的时代,白剑真足足在古尊手下,走过九九八十一招,方才落败... 由此,足见白剑真的天赋之高! 而自那后,剑冢在白剑真的领导下,步入仙界一流势力,如日中天。 曾有人放言: 只要白剑真活着,就无人能撼动剑冢在仙界剑道第一的位置! 但今天... 这个传言要被打破了。 因为... 剑冢迎来了个白发少年! “尔是何人,闯我剑冢圣地?” 剑冢外,看门弟子对长生帝喝道: “速速退去,否则绝不留情!” “哦。” 长生帝淡淡的应了一声,将手,缓缓放到了心脏的位置。 “干什么?” 看门弟子虽然不知少年这么做的目的,但修士的第六感告诉他... 会死! 再让李长生做下去,他会死! “把手放下!” 看门弟子心慌如麻,正要上前拽住少年... 猝然。 一道至阴、至邪、至暗的杀戮气息,从长生帝的胸口传出。 刹时间,天昏地暗,厚重的煞云,挡住了阳光,温度降至冰点。 煞云中,有无数冤魂厉鬼哀嚎: “我死的冤呐。” “快来,快来陪我。” “杀,杀,杀。” ... 两名弟子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剑冢内,一白衣女子倏忽睁眼,眼中是一柄剑的缩影,她看了一眼煞云,原地消失。 “屠皇,很久没饮血了吧。” 剑冢外,李长生指尖在胸口盘旋,望着朝自己疾驰的那道剑气萧瑟的白光... 猛的把手掌插进胸口! “噗。” 白发少年一口逆血喷出。 他,竟从心脏...抽出一块骨头! 那骨,是黑色的,深不见底的黑,仿佛世间的光明,都不该存在于那骨头之前。 骨头才仅仅抽出三分之一,剑冢内的那道剑光顷刻滞留,那是...堪比剑帝的压迫感! 骨头抽出三分之二,一阵阴风怒号,吹散了天边的乌云,天穹,塌了半分! 这半分,令光阴倒流,令万物枯荣,令空间崩坏,令大地皲裂,业火喷涌涛天! 乾坤颠倒,明昼瞬间转为黑夜,深渊的魔影于月光下咆哮吼叫。 群魔乱舞,霍乱剑冢之修道心; 异象横生,可见剑冢河山飘摇; 罪孽临身,百名剑修爆体身亡。 好凶的骨! 好恐怖的少年! 白剑真愣愣的伫立半空,喃道: “此骨,当为禁忌。” “此骨,的确是禁忌。” 听到剑仙白剑真的自语,长生帝拔剑的动作一缓,轻声道: “但他不是骨头,而是...” 咻! 长生帝猛的抽出骨头。 天骤降天雷一道,炸向少年。 少年抬骨,一挥。 一道黑芒破碎雷劫,尘土飞扬。 尘埃后,白发少年完好无损。 那骨,也显了真身,是一把...骨剑! 执剑,少年眼神空明,再一招手。 虚空中,有无数流光覆在少年身躯,流光散去时,少年的身上,多出了副战甲。 金鳞压甲,黑线缠绕,鎏金的铠甲配上若隐若现的黑线,尽显帝王尊贵。 甲胄雕五爪金龙,龙身上塌一男子,男子的模样,赫然是那白发少年。 优雅、尊贵、棱角分明的脸庞,挂着亘那一抹亘古不变的和煦微笑。 深邃、幽暗、宛如深渊的瞳孔,映照着诸天万代都没经历过的杀伐。 长发、如墨、黑金战甲,此刻少年,既有帝威浩淼,又有神性无双,既有圣光普照,又有魔威盖世。 手里骨剑,剑指剑冢,滔天煞气,尽数碾至剑冢内,剑冢剑修俱被这煞气,骇的濒临窒息,像有座大山压在心头。 那少年道: “剑冢,朕,来灭宗了!” 正文 第54章 吞噬剑祖系统! 【叮!】 【剑祖系统提示:新任务已开启。】 【任务内容:夺得屠皇骨剑。】 【任务奖励:剑祖剑指真义。】 【任务失败:暂无失败惩罚。】 【请宿主白剑真选择是否接受。】 煞气连城,长生帝的骨剑剑威下,白剑真的识海里,响起机械的任务提示音... 她,竟也是系统拥有者! “接受!” 白剑真于识海回应道。 【叮。】 【恭喜宿主白剑真已接取任务。】 【任务时效:二十四小时。】 【剑祖系统提示:骨剑是禁忌道兵,目前系统暂未发现破绽,请宿主与之战斗,系统会实时采集数据,帮助宿主对敌。】 白剑真剑瞳倒缩。 这是系统头一回没有提示她对手的弱点。 强如当年古尊,都要弱点可寻,而眼前那修为只有金丹的少年,系统却给不出弱点... 难不成他比古尊还要强? “这位...前辈?” 白剑真短暂梳理跌宕道心,开口道: “不知我剑冢有哪里得罪前辈了?” 李长生没有回答。 他正在跟李长生心思交流。 长生帝:她身上有系统,我记得阴阳变可以吞噬系统本源吧?你要不要吞噬? 李长生:你怎么知道的? 长生帝:嘁,这玩意本座当年都不知道种下多少了,它其实就是大帝的分神。 李长生:哦,那我吞了本源能得到啥? 长生帝:我怎么知道?你问雨君去啊,仙皇的功法的玄妙,我哪里钻研的到? 李长生:好吧,留活的,我要吞。 ... 长生帝切断联系,朝白剑真鬼魅一笑,食指一点,轻吐一字: “噤!” “唔!唔!唔!” 白剑真一愣,张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一脸惊恐的望着李长生。 言出法随... 这是帝君才有的手段啊! 自己这剑冢,何时惹上了一尊帝君? 心中只有剑道的白剑真还不知道,就在几日前,剑冢的人把李长生...得罪透了! “你不是说要朕来灭宗吗?朕,来了!” 长生帝手持骨剑,一步、一步朝剑冢的宗门大门走来,每走一步,气息就会攀升一分。 化神...舍空...斩凡...渡劫...直至... 一劫魔帝! “应该够用了把?” 长生帝制住了境界的涨幅,喃喃自语道。 显然,这不是他的极限,他得留些手段。 因为登基之日,他的对手...不止是仙帝! “不,不可敌,不可敌!” 白剑真眼中被恐惧填满,想弃宗逃遁,却见李长生再一伸指: “止。” 唰。 白剑真动弹不得。 长生帝一剑劈开剑冢护宗大阵,雕着“剑冢”二字的匾额应声落下,碎成两半。 “还别说,你长的挺不错的。” 入宗后,长生帝一步跨至白剑真前,无视她羞愧欲死和杀气腾腾的目光,狠狠一吻。 没有任何怜惜,没有任何情意,有的只有如同野兽般的欲望。 吻到白剑真嘴唇溢血,长生帝松开嘴,拍了拍她惨白的俏脸,森然笑道: “看着吧,美人儿,朕会当着你的面,赐你剑冢上下...鸡犬不留!” 白剑真欲哭无泪,想解释又说不了话,只能在心底疯狂呐喊道: 人真的不是我派去的啊! 我都闭关三百多年了啊! 你灭宗就灭宗你折磨我干嘛啊? 但李长生不会读心术,听不到她的心声。 那白发少年回应她的,只有血和杀伐。 长生帝的帝念覆盖整座剑冢,逼出无数藏在屋舍、密室中的剑冢弟子。 “哈。” 望着一位位瑟瑟发抖的剑冢弟子,长生帝兴奋的舔了舔嘴唇,执剑,冲入人群! “刺啦。” “噗。” “轰。” 骨剑刺破剑冢一位位弟子的身躯,他们的精气神在骨剑刺入的刹那,全被骨剑吸干。 剑过,人化白骨,风吹如尘,如此邪魔的手段,使白剑真的剑眸中绝望连连: 我也会像他们一样,死无全尸吗? 【叮。】 【系统提示:由于骨剑之主与宿主实力过于悬殊,系统自动判定宿主任务失败。】 系统这会又蹦哒了出来,道: 【开启隐藏任务:逃离剑冢。】 【任务奖励:剑帝剑心一枚。】 【任务失败:将被骨剑之主采补。】 【请宿主决定是否接取任务。】 白剑真不禁想问候系统全家: 我接你全家十八代,老娘也想跑啊,老娘能跑得掉吗?老娘能动的了吗? “系统,有没有办法解开我的束缚?” ... 白剑真跟系统周旋时,剑冢内的杀戮已被推上了顶峰。 “救命啊!” “兄弟们,跟这个恶魔拼了!” “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剑冢内,各路声音嘈杂,有求饶的,有反抗的,还有伺机想跑路的。 但不管这些剑冢弟子的选择是什么,他们也改变不了他们的结局: 死亡! 若把他们比喻成案板上的鸡鸭鱼肉,李长生则是握刀的屠夫。 啊不,跟屠夫宰禽有区别,案板沾血,而剑冢里...干干净净! 剑冢死者的精血都进了骨剑的肚子,那柄漆黑的骨剑,已然多出了一星诡魅的血色! 长生帝杀的越来越快,弟子反抗、求饶声音越来越小,不到三个时辰... 剑冢真的鸡犬不留! 煞云散,月亮探出了头: 月光下,剑冢除了荒无人烟,竟与李长生进来时...别无两样! 青草莺莺,青木挺拔,百花娇艳,屋舍朴素中带着繁华,清风吹拂... 诡异的美! “美人儿,到你了。” 欣赏着剑冢景色,白发少年将屠皇骨剑插回心脏,隔空摄来白剑真,解开禁锢: “有什么感想?” “命令不是我下的,放了我。” 白剑真咬着嘴唇,冰冷的表情,楚楚可怜的话语,带给人别样的刺激: “我放开心神给你采补,求你。” “你脑子里的系统呢?” 长生帝没理会她的求饶,撕碎白剑真名贵绸缎编织的锦袍,道: “怎么?他奈何不了朕?” “求求你,放过我。” 听到李长生说出系统,白剑真微惊俄顷,片刻后释然。 像他这样的人物,知道系统的存在不足为奇,她现在该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怎么才能逃离险境。 “求你,放我一马。” “嘿,你想什么呢?” 长生帝边运转着阴阳变,边调整着姿势,不苟言笑,平静道: “我看上你的系统了,系统得死,你也得死,你呢,最后享受享受吧。” “不...不要!” 白剑真被少年压制,一声惊呼。 但伴着少年的鼻息,哼在她千年都未近男色的娇躯上,她正眼瞧起了这个要杀他的少年: 好多情的眸子! 好俊俏的脸颊! 好清香的羊脂! 白剑真剑眸微闭,真就默默享受: “好像被他采补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文 第55章 灭佛! 一夜,剑冢荒凉。 两岸娇声啼不住,春风夜渡万重山。 当曙光揭开黑夜的遮羞布,剑冢内,已没来生灵的气息。 彻夜征讨,大获全胜的白发少年站在剑冢大门的废墟上,注视着死寂的剑冢。 他的双眸中,闪过一道仙人见了都会胆寒的冰冷剑光,轻轻挥手,剑冢地陷。 “剑冢,风景不错,是个风水宝地。” 长生帝淡淡一笑,脚下的残壁断石自动腾空飞起,在空中挤压,化作块墓碑。 双手比剑,长生帝于墓碑上龙飞凤舞,剑音长鸣,舞完,墓碑重重砸进剑冢。 “葬在这儿,算你落叶归根了。” 长生帝左手一握,剑冢被其从仙界的版图中抹去,归于虚空,如无垠浮萍,飘飘荡荡。 无数大能、巨头的目光纷纷投向此地。 毕竟剑冢是仙界一流势力,它突然放弃气运和道统退出仙界舞台,这对仙界可是大事。 白剑真不会这么做,除非...剑冢变故。 但长生帝早先他们一步离开了剑冢,他们只看到了剑冢消失的那一刹。 惊鸿一瞥间,有巨头瞥见了剑冢中倒插的巨大石碑,上面刻着几个醒目的大字: 无情剑仙——白剑真之墓! 仙界剑道魁首白剑真,死了?? ... 仙界巨头惊颤时,长生帝已至无老寺前。 虽然无老寺近在咫尺,但他却不急屠宗。 他跃上一根树干,背靠阴凉面,心念道: “未来,等会屠无老寺,你去。” 李长生愁眉道:我?我才金丹啊。 长生帝不解道:你不是采补了白剑真吗? 李长生苦脸道:我的前世,她的修为都被你的神魂夺走了,你没察觉吗? 长生帝微呆,查验神魂后无语道:白剑真修为太低,没注意到,顺手就给吸收了,你不是还吞了她的系统吗?有收获? 李长生沉吟会,叹道:有是有,但吞噬系统我获得的是神魂之力,眼下我只是空有一身准帝神魂,却不会用神魂杀人。 “哦,我懂了。” 长生帝豁然贯通,慨道: “仙皇之法果然高深莫测,一手采补女子修为,一手采补巨擎分魂,两者合一。” “拿巨擎分魂弥补修为提升过快带来的境界虚浮之症,再靠修为反哺己身神魂。” “阴阳变,好一个阴阳变,阴为阳修,阳为阴涨,相辅相成,共造大道,妙啊!” 李长生道: “嗯哼,所以,无老寺只能由你灭了。” “嗯。” 长生帝道: “那我来吧,我将用佛法渡化无老寺,你好好看,好好学,长伴青灯,你得会佛法。” “至于神魂,我教不了你,我对这些不感兴趣,鬼妃会,你寻到她后,可让她教你。” 李长生应道: “善。” 长生帝下树,青眸转为金色。 “阿弥陀佛!” 其高吟一声佛号,金光大作,背后璀璨佛轮缓缓转动,一条彼岸渡海在佛轮中流淌。 一念,成佛! 无老寺前绽大佛之威,这无疑是对无老寺的莫大挑衅,四周朝拜的信徒们一拥而散... 他们知道,狼烟,将起! “阿弥陀佛。” 很快,无老寺内,有数十道金光亮起,这些金光交汇交融,与长生帝的佛韵相抗衡。 “佛说要有光。” 长生帝盘坐,身躯漂浮半空,道: “于是世间有了天光。” 少年身后渡河迸发金光,上演着轮回。 “佛说光太耀眼。” 无老寺内,数十名佛陀齐升高呼: “于是渡河黯淡无光。” 法则之力降临,试图斩断那条渡河。 “佛说天意不可测。” 长生帝口吐黑莲,眉心莲纹一闪,与黑莲珠辉玉映,毁灭的气息没入渡河,轮回突变: “我说当世无真佛,我意既为天意!” 睥睨苍生,舍我其谁! 渡河之上,法则尽消,莫大的悲意,混杂着死亡当头的绝望,蔓延至无老寺内。 “噗!” 无老寺内,冲天十余道血柱,金色佛光熄灭大半,剩下的佛光,难挡大帝佛韵。 “轰!” 百息不到,无老寺数十位佛陀全部落败。 远方看官眼瞪欲裂: 仅凭一己之力,在佛法上以碾压之势取胜数十名,苦修佛法数万载的佛陀,那白发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 “道兄佛法,贫僧佩服。” 佛陀败后,又有一佛音浩渺,道: “想必道兄便是寒山寺的新佛子了吧?” “正是。” 长生帝面色安详,道: “阁下是?” “贫僧无名,无老寺涅槃佛也。” 寺中忽有水声潺潺,鸟语花香,那名叫无名的佛陀声带慈蔼,道: “道兄所谓何来?” “无老寺尊卑不知。” 长生帝冷眼所望秀丽画卷,冷声道: “吾来行灭佛事。” “唉。” 无名悲从中来,问道: “事因由贫僧而起,贫僧愿入轮回,担此事之果,道兄可否饶寺中僧人一马?” 长生帝神如坚冰,不言不语。 无老寺却起了阵阵呼声: “佛祖,不可啊!” “我等尚有一战之力,怎能言败?” “佛祖,小僧愿替佛祖赴死!” ... “住口!” 无名怒目,喝止众佛陀,又道: “佛子以为如何?” “不如何。” 长生帝摇了摇头,绝情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朕不喜欢给自己留下后患,朕已至,送君一死。” “唉。” 无名长叹,佛光普照,佛门大开。 长生帝微惊。 只见无老寺内,竟都是些形如垂死之佛! 无名道: “佛子且看,当真不是我无老寺不给佛子佛面,实在是我无老寺,无年轻一脉了啊。” “人呢?” 长生帝凝神问道。 “地藏带回佛国的那个魔修,是个祸害啊!” 无名佛目血泪流淌,喃道: “天机不可泄露,详情佛子回去问地藏吧。” 魔修? 长生帝神入识海,问道:未来,他说的那个魔修,你晓得? 李长生道:知道,我头一天来寒山寺的时候就见过那魔修了,地藏说他保存了那魔修用古魔腔说的一段话,本来我当天是要进藏经阁去听的,后面不是你出现了嘛,就被耽搁了。 长生帝道:哦,既然跟封魔巅有关,那此事你自己去查吧,封魔巅跟我们渊源不浅。 李长生道:善。 “呼。” 长生帝回到现实,看着无老寺的佛陀们,吐出一口浊气,道: “尔等自裁吧,朕不毁尔等祖地,下一世轮回,我允尔等再做无老死之佛。” 大帝出口成旨,天地为证。 他说要屠佛,无老寺的佛就必须死,存其祖地,是他唯一能赐予无老寺的仁慈。 “佛子慈悲。” 而无名却对这个恩赐很满足,转身,端详着同门师兄弟们,洒脱笑道: “诸位,我们来世还做同门。” “阿弥陀佛。” 数十位重伤佛陀双手合十,爬起,道: “佛祖且去,我等随后就至!” “阿弥陀佛!” 无名高颂佛号,挺直腰杆,身躯燃起业火。 “阿弥陀佛!” 数十位佛陀亦复如此,无名寺内,火光冲天。 围观修士们默默朝无名寺轻轻一拜。 这一拜,敬他们为保传承不断,自裁的大气魄! 紫气东来,天开金莲四十九朵,接引无老寺中的四十九位佛陀圆寂。 后,火光暗。 诸佛尸骨无存! “佛修执起来,比魔修还执啊。” 长生帝微微一笑,轻轻退出无老寺,关上寺门,平静自若的打下一道法则: “非无老寺之修,踏入无老寺者,杀!” 正文 第56章 入王家,结因果! 继无老寺、剑冢被灭后,李长生一路走一路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三日时间,仙界哀嚎不断,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仙心惶惶。 仙血染红了仙界的半边天,大大小小的势力不断被连根拔起。 有心之人发现,这些被灭门的势力有个共同特征:拒绝过寒山寺的邀请! 众位仙修在惊悚寒山寺新任佛子手段毒辣铁血的同时,不免慨叹道: “寒山寺,要崛起了啊!” ... 而仙界众生的躁动,长生帝漠不关心。 那位杀了数万仙修,衣袖却不染一丝血渍污垢的杀神,此刻正站在王家外... 拜山门! 王家如临大敌。 厚重严实的王家门墙内,两道仙帝的气息冉冉升起,一道朝气蓬勃,一道韶华将近。 紧随仙帝气息,刺耳的钟鸣大彻,王家内部人人进入备战状态,喧杂一片。 一人,威慑仙界老牌世家,长生帝名,竟赫赫到了这般田地! 一炷香后,门开。 王家弟子,无论老少,皆手持兵戈,结成座大阵,由大长老等人领导,直面长生帝。 “阁下连杀三日,还没杀够么?” 大长老色厉内茬,道: “我王家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不要紧张,朕不是来灭王家的。” 长生帝的目光越过大长老,眺望王家深处的王家族祠,道: “王家始祖王婵与朕有旧,朕此番是为了却王家因果而来。” 始祖?王婵? 大长老等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王家的始祖王婵,乃是十几万年前六界大战时诞生的九劫仙帝。 此人骨龄不过二十载,就算是轮回身,也不可能跟王婵始祖相识啊。 人族又不像妖族有漫长寿元。 人族仙帝平均寿元八万载,没有仙帝能活到十几万岁才入轮回的呀。 “唉,都散了吧。” 众人疑惑时,祠堂中传出道苍老帝音,佐证了李长生的言语: “道兄确是与始祖大人相识。” “是,老祖。” 老祖宗都发话了,大长老打消顾虑,指挥王家弟子散去,朝长生帝躬身道: “阁下,请。” “嗯。” 长生帝身化流光,入王家祠堂。 “大长老,那计划...” 少年入祠堂后,大长老身旁的心腹问道。 “取消吧。” 大长老眼神复杂,喃道: “老夫有预感,仙界即将于面临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浩劫,这场浩劫,会洗牌仙界现有的势力格局。” “但那些能渡过这场浩劫的势力,将会迈入前所未有的巅峰,而渡过这场浩劫的关键,就是他李长生!。” 越说,大长老眼神越狂热: “跟我王家的未来相比,牺牲几个王家长老根本微不足道,甚至有必要的话,老夫也可以为此而牺牲。” 世家子弟,为世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大长老是个聪明人,在个人恩怨和家族荣辱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传老夫长老令,佛子登基之日,我王家无条件站队寒山寺佛子!” 周围,大长老的亲信们看着似入疯魔的大长老,打了个寒颤,忙是弯腰道: “遵令,大长老!” 修真界,始终是利益至上的哟。 ... 王家祠堂内。 两人对坐,长生帝喝着茶,将外头大长老的言论尽收入耳,笑道: “王家,出了个好苗子啊。” “陛下赞谬了。” 那尊年迈仙帝听到长生帝夸赞,赔笑道: “借陛下的风头罢了。” “哈,会见风使舵,也是本事。” 长生帝一笑,放下茶杯,起身。 走到成排的灵位前,点上三根清香,香火之气缭缭,清香扑鼻。 他将檀香插进最上方的香坛里,盯着香坛后灵位的画像,喃道: “王婵啊王婵,你曾惊艳了一个时代,如今也只是黄土一抔,不知你可悔否?” 望着自语的白发少年,年迈仙帝恍惚了。 他回想起自己与王婵的相遇; 他回想起自己随王婵征战四方; 他回想起自己为王婵挡过的刀剑。 他想她了。 想那个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 他们不是道侣,却有着远超道侣的羁绊。 他嗟叹了。 叹那段他一生中最遗憾的过往。 他们直到永别,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你悔吗?” 长生帝忽然扭头问道。 年迈仙帝想了很久,答道: “不悔。” “她应该也不悔吧。” 长生帝摇头浅笑,坐回椅子: “你俩挺让人惋惜的。” “命运使然,造化弄人呐。” 年迈仙帝低头看着茶杯,呓语道: “爱上了自己的先祖,呵呵。” 长生帝转着茶杯,看了看那座摆放在最高处的灵位,眼露不忍,道: “其实王婵也爱你。” 年迈仙帝一愣: “陛下,别开玩笑了。” “朕没开玩笑。” 长生帝目光深邃,道: “终极决战前夕,王婵曾来找过朕,她向朕表露了对你的心意,并希望朕能庇护你们王家长存不朽。” “陛下...” 年迈仙帝浑浊双目精光一闪: “陛下所言可是真的?” “朕从不骗人。” “那为什么大战时,她不让我参战?” “唉。” 长生帝轻轻一叹,道: “决战那几年,她躲着你,不让你参战,是因为那一战涉及的因果太广了,上苍之上下来了人,你若加入战场,必死无疑。” “那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问了。” 长生帝继续喝着茶: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年迈仙帝释怀一笑,六界战争结束了,王婵也死了,他活到如今的年岁,该放下的都放下了,没必要那么执着: “但我确实没想到陛下还活着。” “我与天地同在。” 长生帝淡淡说道。 寻常人说出口是大逆不道的话,换成他来说,显得那么理所应当。 “万物枯荣,唯有陛下风采依旧。” 年迈仙帝认真恭维一句,又问道: “陛下千里迢迢入我王家,可是有需要我王家效劳的地方?” “有的事我不便说与你听。” 长生帝并没有告诉王家仙帝自己是两世身共存,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伸出两根手指,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说道: “我来的目的很简单,两件事。” “一,你们王家王腾体内的系统,朕不管你知不知道,系统,朕要取走。” “二,这一世,朕要一统六界,朕要你王家的态度,是重归朕的麾下,还是...封山避世!” 正文 第57章 六界,只能靠我们自己守护! 王家族饲,暗潮汹涌。 年迈仙帝冷汗直流,他太清楚坐在他跟前的少年,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了。 一步错,等待他和王家,就是万劫不复! “陛下,腾儿是我王家的继承人。” “朕知道。” “他被红毛黑血污浊道心,若失去系统...” “这些不在朕的考虑范围之内。” 长生帝一拍桌案,身子前倾,距离年迈仙帝仅有半尺之遥: “朕不是在跟你商量,剑冢有系统,所以朕把剑冢给灭了。” “系统是何物不用朕多说吧?你想那王腾替他们做嫁衣吗?” 年迈仙帝哪不知道,系统是个害人邪物? 可眼下王腾的道心... “陛下,我王家就这么一个继承人啊!” “你们王家那个少帝不错,朕看好他。” 向来强势的长生帝难得退了一步,一口给王家敲定了个新的继承人: “他的道心比那王腾高了不知几何,天赋这东西,可以用材宝堆上去。” “可是...” “王琅琊,朕是看在王婵的面子上,给你指一条明路,你莫要不识好歹!” 见年迈仙帝不死心,长生帝莲纹一亮,尸山血海的煞气异相冲击年迈仙帝的心神: “若你还执迷不悟,朕不介意提早送你下去和王婵团聚!” “噗。” 大恐怖之下,年迈仙帝一口帝血喷涌,瘫靠着椅背,双目无神,气息萎靡,脸色煞白。 他已老到...连自己的儿孙都保不住了吗? “陛下...” 王琅琊暗黄的眼球微微闭拢,像一位穷途末路的赌徒,颤抖着嘴唇,颓唐喃道: “您为何要跟个孩子过不去啊。” “王琅琊,朕不是针对你们王家,系统的存在,危害的是整个修真界。” 长生帝收回异相,语气重归淡漠,道: “系统是邪道,大千世界,有多少天资过人的修士,被系统夺了气运?” “修士修身、修心、修道,可系统破坏了修真界的生态法则,它让修士只会不劳而获,安逸享乐,长久以往,修真界就毁了!” “朕虽然从不自诩救世主,但六界终究是朕的国土,六界的修士,终究是朕的子民,朕肃清系统,是要给六界修士一个交代!” 大帝,可以杀人,可以灭派; 大帝,可以有私心,可以有私欲; 大帝,可以不通情,可以不讲理; 但,大帝不可以没有天下! 这,是身为大帝的责任! “陛下...我...懂了...您自便吧...” 王琅琊说完这句话,像溺水的人儿,脱离的望着天花板,喃道: “我明天会宣布...立少帝为继承人。” “很好。” 长生帝点点头,道: “莫说朕心狠,朕再给你两天时间,陪他说说话吧。” “朕走了,登基大典后,让王家少帝把他带来见朕。” 王琅琊没了回应,像聋了一样。 长生帝摇了摇头,起身。 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身,道: “登基大典你们不要来了,那天会有大事发生,你们王家,好好休养吧。” 白发少年远去。 四下无人,王琅琊终是崩溃,似一位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嚎啕大哭: “婵儿...我想你了...” ... 出王家后,长生帝回了寒山寺。 寒山寺上,一众佛陀和妖帝正开着会。 地藏首座,圆寂、琼霄次座。 说是说开会探讨登基大典的细节,实际上都是地藏在说,琼霄托着香腮,昏昏欲睡。 你要她杀人她行,你要她动脑筋... 免了吧! 她的小脑袋瓜几万年都没转过了! “总之,一句话,登极大典时大家务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出现任何变故。” 地藏说了将近半个钟,末了问道: “诸位,可还有什么疑意?” “没有!” 众人答道。 能有什么疑意? 换个佛子? 别闹了。 长生帝在仙界大杀四方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寒山寺。 他杀人,挂的是寒山寺的名号,寒山寺跟他已是一条船上的乘客。 船翻了,他们也好过不了。 “好,散会!” 地藏大手一挥,众人散场。 额... 除了琼霄。 这妖帝娘娘,居然睡着了! “娘娘?” 地藏蹑手蹑脚的走进琼霄,正要唤醒她。 一只手拦住了地藏: “让她睡会吧。” 手主人脱下外套,盖住琼霄曼妙娇躯,对地藏轻声道: “出来说。” 二人出门。 “佛子,您回来了?” 地藏见到来人不胜欢喜,道: “您这几日的事迹我可都听说了,太...” “行了,别整那套虚的。” 长生帝打断地藏的奉承,道: “开会内容我听到了,我跟你说件事。” 地藏以为佛子对他的安排有什么不苟同的建议,立马洗耳恭听,道: “佛子请讲。” “登基大典...” 长生帝注视着地藏,一字一顿,道: “寒山寺的人,一个都不准去!” “什...什么?” 地藏眼睛瞪的溜圆。 “我说登基大典,寒山寺的人不准去!” 长生帝神情严肃,不似在开玩笑: “不光是你们,琼霄我也不会让她来。” “为什么?” “那天,会死很多人。” 长生帝青眸如无底黑洞,源远深邃: “有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会来到这个时代,到时候打起来,我顾不上你们。” “您是说...” 地藏东张西望,压低声线,道: “跟您一个时代的人?” “嗯。” 长生帝遥望东方,不知在看些什么: “多了你别问,下去通知吧。” “是。” 经过仙界血案,地藏对李长生心服口服,既然他打好了算盘,自己照做便是: “老衲告退。” 地藏走后。 “前世。” 识海中,李长生兀然道: “是仙皇厉害,还是那个叫“作者”的幕后黑手厉害?” “我知道你有仙皇法旨,但我的未来,我希望你能铭记一件事。” 长生帝沉默俄顷,郑重的说道: “六界,是你我的六界,是你我的地盘,仙皇再器重你,她也只是外人。” “此战,我输也好,赢也好,道消也好,那都是六界,是我的命,我认。” “但无论如何...” 长生帝青眸不可动摇,道心巍峨不动,宛如向大道立誓,道: “六界,只能靠我们自己守护!” 正文 第58章 大典前夕! 离大典只剩一天时间,寒山寺的佛陀、菩萨、僧尼一律对外宣称闭关。 这消息一出,仙界哗然。 “怎么回事?马上就佛子登基大典了,寒山寺半封山了?” “听说连地藏佛陀都闭关了,这寒山寺到底在搞什么鬼?” “难道是那位新佛子杀业深重,跟寒山寺佛修闹矛盾了?” “我好像听说啊,那新佛子,曾是魔界天外天的天主呢。” ... 仙界流言蜚语四起。 但李长生对这些浑然无谓,他正躺在寒山寺后山的一座温泉中,享受着美人儿侍奉。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 温泉热气腾腾,少年白发漂浮泉面,由身后薄纱湿透的琼霄柔情无限,悉心梳理着。 “陛下,明个儿真不要婢子去?” 琼霄咬着下唇,娇媚可人,问道。 “你去有什么用。” 长生帝枕着妖帝的温润,笑道: “八劫妖帝,能起什么用?” “什么嘛。” 美人儿撅着樱唇,小声道: “这个时代八劫妖帝很强了好不好。”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与李长生根出同源的长生帝骨子里也是个色胚,教诲琼霄时,仍要占琼霄几分便宜:修长秀指执掌乾坤,搅动风云之势。 害得琼霄银牙直颤,娇躯如雷劫劈身,麻到酥糯,不多时,泉水中多了些不可言之物。 但纵是情意馥郁,琼霄也没吱会一声,只因她家陛下不喜听婉转之音,说是扫了风趣。 “小狐狸,要切记,莫要自满,你的天赋不错,程门立雪,方能更近一步啊。” 长生帝越陷越深,根本不顾琼霄受不受得了那般“无情铁手”,只管自己说道: “你有天狐祖血,血脉可追溯至洪荒,我不知道你的族群当你为何要遗弃你。” “不过我敢肯定,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你如果想查清真相,最少得有准帝境。” “奴婢...奴婢不想...查了...” 被少年施了重恩的琼霄,哪里还听的进去他的教诲,这狐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 “陛下...奴婢...想吃人!” 吃人? 这狐妖竟想犯上作乱? “我可不想给你吃。” 长生帝松手,一脸冷淡,起身,帝念随心蒸干水汽,穿好衣服,离开山林: “好好守身如玉,等着吃未来吧。” 狐妖呆呆的望着少年的背影。 良久... 她怒了! “啊!!!” 妖帝之怒,平静的泉面掀起巨浪,鸟兽相继逃窜,浪落时,仿佛林中下了一场大雨! 似水出芙蓉般天香国色的琼霄妖帝,眼神幽怨到了极点,大喝道: “少爷!奴婢早晚要把你榨成干尸!” ... 琼霄的喝声,一直传到了寒山寺的广场。 广场中,首座上的李长生面露苦涩: “你这家伙,琼霄要你睡她,你把她睡了不就行了,这下可好,你把她惹毛了。” “我睡了她你不得气死?” 长生帝意识分离少年识海,道: “再说,我对她又没感觉,六个妃子,我还是喜欢魔妃,内小妞儿有味儿!” “被气死也好过被她折磨啊。” 李长生扶着椅子把手,无奈道: “你镇的住他,我可镇不住。” “你对她凶点就好了。” 反正闲来无事,长生帝干脆传授起李长生降伏琼霄的诀窍: “小狐狸在妖界有很多追求者,鲜花掌声享受惯了,你对她好,她反而觉得厌烦。” “你要跟别人不同,对她爱搭不理,你越是打她骂她,她越会粘你粘的如胶似漆。” “那魅晨呢?” 李长生想到那个比琼霄还妖艳的女子: “该怎么降伏她?” “她?她不用降伏,她不吃人,不过...” 长生帝怪异一笑,道: “你面对她得坚守道心,这丫头恐怕会蛊惑你把其他妃子休了,独宠她一个。” “这种事她做过好几回了,我是不怕,就怕你准仙帝的道心,禁不住她蛊惑。” “到时候你万一要休妃,其他几个妃子哪个是省油的灯?她们要打起来,唉...” 长生帝怜悯的看着白发少年,道: “你就自求多福吧!” “卧...槽!” 李长生错愕不已。 这是后院要起火的节奏啊! “那其他四个妃子呢?” 心中估摸着没那么快与魔妃相见,李长生又问起其他妃子的性格: “你挨个给我介绍介绍呗。” 知己知彼,日后好相处嘛。 “不告诉你,自己慢慢挖掘。” 长生帝却卖了个关子,笑道: “这就好比你替一位姑娘宽衣。” “重要的不是看到那块软玉,而是揭开软玉说覆盖的沙砾的过程,那种亲手揭开神秘的刺激滋味,才是最令人乐不思蜀的!” “试想一下,当你你一件一件的褪去那些碍眼的布料,一点一点的把姑娘的美好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啧啧,不向往吗?” 嘶。 李长生翻了个白眼: “你就不怕后宫被她们玩崩了?” “想多了。” 长生帝不以为意道: “她们再闹再斗,也只是为了多分得几份你的宠爱,她们一起杀过敌,一起浴过血,哪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散了?” “说的也是。” 李长生挠了挠后脑勺,淡笑。 “她们的事,先放放吧。” 长生帝回到李长生识海,道: “准备好迎接客人了。” “客人?” 李长生不解: “登基大典不是明天才开始吗?今天就有人来寒山寺了?” “你可别小看我们这两天做的事。” 少年左瞳青火熊熊,望穿亘古: “这两天我们铲除了仙界八分之一的势力,有很多巨头坐不住了。” “你是说...” 少年右瞳黑火跃跃,杀伐血海: “这位“客人”是来试探你的?” “或许吧。” 几息后,青火占据少年瞳孔,长生帝道: “管他呢,反正这批上了寒山寺的,我没打算让他们活着下山。” “都要杀?” “嗯。” 长生帝起身,负手眺望山脚,脚下行人,如蝼蚁登天...不知大难临头: “我要引来上界的巨头,只能用他们的鲜血做诱饵,怪他们命生的不好吧!” “真狠。” “行了,闭嘴吧。” 长生帝淡淡一笑,脚踏大地,一道阵法不易察觉的钻入寒山寺的典礼广场: “我们,接客!” 正文 第59章 血屠帝阵(一) 如来寺最靠近寒山寺,所以第一个登上寒山寺的,是大日如来佛。 他身披红黄袈裟,脚踩草鞋,左手转檀木串珠,右手拈般若法印,未有信徒跟随,只身入佛山,彰显大佛风范。 “阿弥陀佛。” 寒山寺门外。 大日如来佛平易近人,面对那数十丈之高的门墙,却微微低了低头,毫无佛祖架子。 虽说寒山寺全体闭了关,门口连个迎接报备的门童都没有,但如来佛还是备了重礼: 一株九转还魂草! 此草,医死人,肉白骨,金仙之下,只要有一缕残魂尚在,就可保你死而复生! 他双手托拿药草,轻轻放置于寒山寺外的红木方桌上,正要入寺,白发大帝至: “如来道友礼重了!” 长生帝笑里藏刀道。 要不说长生帝城府深沉呢? 明明不日就要血祭大日如来佛,这会却还能伪装出跟其情深似海的假象,笑道: “哎呀,道友能来,给足寒山寺薄面,人来就好,还带礼?见外,见外了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把九转还魂草塞回如来佛的袈裟中,搭着如来佛的背,邀请道: “来来,快请进,快请进!” 呵。 马上要杀人家了,再收人家的礼,岂不是太不像话了些?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理? “阿弥陀佛。” 可悲那大日如来佛,不仅对即将来袭的杀身之祸完全不知情,甚至还赞扬起了长生帝: “佛子和蔼且不贪富贵,不似传闻中那般凶神恶煞呐,依贫僧看,这传闻有误啊。” “哈哈哈,传闻而已,管他做甚?” 长生帝意味深长的大笑,道: “你我大修,在乎世俗的眼光吗?” “佛子所言是极。” 如来佛深有同感的点头,伸手道: “佛子请。” 两人入寺。 只是入寺时,如来佛喃了句: “这寒山寺,怎么有点阴森森的呢?” “许是大家都闭关了,人气稀少吧。” 长生帝从容的掩饰而过。 “哈哈哈,是也,是也。” 如来佛也没太在意。 客随主便,问太多,失了礼数不是? 两人一直走到广场正中,长生帝顿足,五指并拢,指着一座简朴但大气的建筑,道: “如来道友,大典举办匆忙,故未准备豪华屋舍,只好委屈你在那儿暂住一宿,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如来道友见谅。” “无妨无妨。” 长生帝客气的不像一尊仙帝,把如来佛都整的不好意思了,腆着脸,笑道: “我等出家之人,素衣素食,对衣食住行此类身外之物没什么要求的。” “吃得饱,穿的暖,檐能挡雨,墙能遮风即可,佛子无需费时费精力。” “道友乃大佛也。” 长生帝平静一笑,施了个礼,道: “如此,我先告辞,道友若有何吩咐,来大雄宝殿唤我便好。” “善。” 如来佛微微一还礼: “佛子自便。” 长生帝离去。 如来佛转身,脸上笑意不复,喃道: “这寒山寺的佛子,在搞什么名堂呢?” 嚯,感情这大日如来佛刚刚也是装的。 一帮老狐狸,搁着演聊斋呢~ ... 今夜无事。 翌日,如来佛起的大早,吐纳天地灵气。 其佛力运转百来个大周天后,寒山寺后山响起金鸡啼鸣之声,如来熄功。 不见长生帝踪影,如来佛困惑: 佛子登基大典这么重要的事,为何寒山寺和佛子好像一点也不上心呢? 古怪,有古怪! 想着,如来佛日观天象,掐指一算,算的眉头直皱,嘴里喃道: “不对劲,有人屏蔽了天机。” 他如来寺以占凶卜吉闻名仙界,可却算不出今日运道,这说明屏蔽天机之人,对推演之道的感悟不在他之下。 “难道是地藏?” 如来率先想到了寒山寺的佛祖地藏,然旋即就推翻了这个假设: “不,不对。” 地藏他是晓得的,此人涅槃功底深厚,推演之道也略有涉足,但绝不会比他还强,屏蔽天机的肯定另有其人。 想来想去,如来佛觉得只有一个人有可能做到这件事: 那位杀红了仙界半边天的佛子阁下! “他,为什么要屏蔽天机?” 如来佛隐隐心慌。 他得做点什么,不然说不定今天真要稀里糊涂的折在寒山寺了! 佛陀左手一摊,一只香炉浮现其手。 此炉名三世炉,炉燃以寿元为香,以气运为火,可算今生,可观前世,可演未来,为大日如来佛的本命道器。 如来佛将三世炉平放地面,盘膝坐于三世炉前,双手合十,口中念诀: “一缕清香请上天,一算前尘梦如烟;” “二缕清香入红尘,二问今生仙魔神;” “三缕清香赠大地,三看未来妖鬼人;” “香火起!” 如来话落,三世炉无香起烟,烟中蕴藏轮回道韵,飘飘荡荡,飘入虚空。 “三世香火入虚空,六界众生避退!” 如来佛高声大喊,手中金光大绽: “请,虚空之灵,但问前程!” 虚空蠕动,似有一尊古朴的生灵将醒,一股苍茫的气息,从虚空传递而出。 如来佛神色虔敬,朝虚空一拜,突然... 香火,断了! “汝所问,禁忌也!” 一句空灵的声音传来,虚空关闭。 如来佛神色开始不安。 虚空之灵诞生于洪荒时代末期,天凡隔断之初,是六界真正的古老。 是什么恐怖,能成为他口中的禁忌? “如来道友,问出什么了吗?” 如来刚心里打起退堂鼓,就有道戏谑的声音在他背后开口,道: “那家伙,没胆子告诉你我的来历吧?” 如来佛猛的回头,死死盯着眼前那位闲庭散漫的白发少年,问道: “你请仙界修士参加登基大典,究竟有什么目的?” “哈,能有什么目的?” 长生帝笑容中夹杂着冷血,喃道: “我只不过是想用你们的命,引出一位窥探六界的巨头,然后斩了他,顺带为一个人铺平称帝的道路而已。” “什么?” 如来佛被李长生的残暴吓到了。 他谨慎的后退一步,质问道: “阁下是要与整个仙界为敌吗?” “我不是要与仙界为敌。” 长生帝摇了摇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向前一步,道: “朕是要,屠杀你们!” “阁下就这么有自信?” 如来佛手掌紧攥,佛力缭绕: “我仙界可有九尊仙帝!” “仙帝?蝼蚁尔!” 长生帝笑的薄凉,青火上眼,漫不经心道: “既然你想看看朕的底气,朕就成全你,也让你做个...明白鬼!” 帝音终。 刹那间,广场上: 无云降雨,雨落成冰; 冰融成水,水再养树; 树木燃火,火生金石; 演变五行,流转不休。 “此阵曰...血屠帝阵!” 正文 第60章 血屠帝阵(二) “嗡!” 五颜六色的阵法华光亮起。 仙灵之气填满了整个广场。 “这阵...” 如来佛金光加身,宛如身披金色佛衣,凝视四周的五行法则,喃道: “竟内涵五行!” 可那寒山佛子说,此阵名血屠帝阵,如此圣洁的五行阵法,怎会用这般血腥的名字? “嘿,小和尚,你马上就知道了。” 仿佛看穿了如来佛的想法,长生帝嘴角微微上扬,手指灵动掐诀,喝道: “阵起,噬佛!” “轰!” 长生帝音才落,阵法意境瞬变。 前一秒还是钟灵毓秀的圣阵,下一秒却成了血浪滔天的魔阵! “这是!” 如来佛面色惊骇到扭曲,身陷大阵的他能很直观的感受到,那血浪的血... 是仙血和帝血! “此阵,有三不杀。” 血潮托起长生帝,那个身负无穷业障的嗜血恶魔,站在血潮上,如同一位至高无上、翻云覆雨的神祇,开口冰冷,道: “一,不杀仙人之下的爬虫;” “二,不杀天资低劣的废物;” “三,不杀籍籍无名的弱者;” 长生帝张开双臂,拥抱虚空,喃道: “能死在此阵下,是朕对汝的赏赐,是汝无上的荣光,汝,跪恩吧!” “轰!” 血潮爆发。 万里晴空降血雨,如来金身蚀金光! 血海之水天上来,奔流寒山不复回! 如来大佛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金身顷刻被咆哮的血潮淹没。 “不!” 血浪中,大日如来佛凄厉惨叫,燃烧本源佛种,欲作殊死一博。 然,长生帝面露讥讽,道: “此阵乃祭祀,你这尊祭品已被那位不朽看上,任你臻至仙帝之境,也难逃一死哦~” “轰!轰!轰!” 如来佛不信邪,佛种燃烧速度加快,他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苍老,金光亦愈发璀璨夺目,隐隐有冲破血潮之趋势。 然... 不等如来佛喜悦,血潮中乍然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美人玉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额。” 大佛佛目瞪的滚圆,佛光倏忽湮灭,他在那玉手上,看到了一个诸天沉寂的时代,看到了一个个如待宰猪狗的修士... 那手,是不可违抗的伟岸意志! 我要杀你...你就得死! 玉手提起如来佛,如来佛双腿直蹬,抓住玉手,想挣扎,却睁不开那股意志。 “咔嚓!” 玉手发力,如来佛的脖子被拧断,血海霎时吞下如来佛的身躯,连灵魂都不放过。 一代大佛,就此彻底被抹去所有存在过的痕迹,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长生帝,你回来了?” 诛杀如来佛,血浪却未褪去。 浪潮中,一女声略带惊喜道: “我知道你不会死的。” “我回来,对你而言不是好事。” 长生帝青眸奕奕,平静道: “你应该清楚我回来的目的。” “我知道啊,你想杀我。” 那女声轻轻一笑,俏皮道: “你李长生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吗?” 长生帝不接话。 女声语调一转,阴阳怪气道: “你是为了江山,什么都能杀的枭雄,你想杀我有什么稀奇的?” “知道就好。” 女子凄美的声调,并未使磐石心肠的长生帝有所恻隐,他脚一点地,阵法关闭: “走吧,还没到时候。” “呵。” 女音冷笑,亦不再言,血浪缩回四角。 长生帝转身,走出广场,不喜不悲,如一颗苍翠松树,立于寺口,双手合十,高呼: “阿弥陀佛!” ... 日上三竿。 各宗宾客陆续光临。 有玩蛊弄虫的五蛊毒门;有寿元绵长的万寿无疆宫;有弘扬佛法的燃灯寺;还有精通男女之道的紫姹合欢宗等等。 长生帝像位笑口常开的弥勒佛,撂下大帝的台子,亲切的将这些宗门的使者,请进那片刚刚吞吃了一尊大佛的广场上。 “哎呀,合欢仙子来了,请进请进。” “呀,三代燃灯佛,久仰大名,快请!” “万寿道人光临,令寒山蓬荜生辉啊!” ... 这一声声自来熟的寒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李长生跟他们是多要好的老友呢。 堂堂佛子,做出这一亲民的举动,无疑令在场的仙人们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阵商业吹捧后,纷纷落座。 而那几尊仙帝、准帝,虽然吃不准李长生为何对众人如此谦逊,但碍于面子他们也没有提出质疑,只是随众修士坐下。 长生帝扫视一圈,诡异一笑。 猎物们,终于进圈套了! 他指尖不着痕迹的一勾,阵法悄然运转。 突然,却有一团傲物环住了他的胳膊... 阵法骤停。 长生帝皱眉,侧目,只见一身材火辣,穿着大胆的女子,正一脸爱慕的望着他。 女子眉目传情,眉心一点朱砂痣,鼻梁高挺秀美,嘴唇红润,玉腿黄金比例。 薄的可以忽略不计的布料,仅能勉强遮住几处重要部位,肌肤顺滑如水。 雪白的脖颈上,戴着一个项圈儿,上面西着枚铃铛,不知是何修饰物件。 此女,是那合欢宗的合欢仙子。 “仙子,有何贵干?” 长生帝问道。 “佛子...奴家爱上你了!” “嗯?” 长生帝打量了女子一番,瞬间明白了女子的意思:她想跟自己双修,她想采补自己! “挑个时间?” 送上门来的便宜,哪有推出门不要? 他不需要,可他的未来身需要呀,且他的未来身有阴阳变,谁采补谁还不一定呢! “奴家...奴家已经润雨细无声了呢~” “你去后山等我。” 长生帝一摸合欢仙子的隐私,道: “等这儿结束了,我去找你。” “听佛子大人的~” 合欢仙子眼神迷离,双腿打着颤,退下。 长生帝眯着眼,悄悄给后山的琼霄妖帝传了个音,邪亵一笑。 好家伙,白日宣Y。 众人愕然。 光天化日的跟那合欢宗的第一美人儿卿卿我我,看的众人是好生向往。 这合欢仙子虽出生合欢宗,平日里打扮的又魅又浪,但她从没跟男人双修过,多少想跟她一亲芳泽的人被她废了下半生? 结果到了李长生这...她却主动投怀送抱! 果然,再强的女修士,也抗拒不了像李长生这样实力和颜值兼备的男人呐! “啧,佛子今晚有福了啊。” 三代燃灯佛拱手笑道。 “不,有福的是你们。” 长生帝摇摇头,笑了。 “哦?佛子何出此言?” 燃灯佛看着长生帝笑,只觉渗的慌。 “因为...” 长生帝笑的越发诡异、冷酷,广场剧烈颤动,屋舍倒塌,血腥气味扑面而来: “因为你们...将成为仙皇的血食!” 正文 第61章 血屠帝阵(三) “唰!” 根本没给众仙修反应的机会,血屠帝阵一触即发,这一次的浪潮...更大,更凶! 七七四十九道血柱冲天而起,撑开了巍巍天穹,撞碎了烁烁虚空,似万古奇迹! “不好,这是祭祀阵法!” 燃灯佛眼皮狂跳,佛衣加身,喝道: “寒山佛子欲献祭我等召唤邪物!” “献祭?陷阱!” “该死!” “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人群一阵骚乱。 九尊仙帝第一时间抱成一团,其中一尊头上盘蛇的仙帝当机立喝,道: “诸位,大家不要慌,不要慌,我们有这么多高阶战力在,他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哈哈哈。” 听得蛊仙帝语,李长生轻蔑大笑。 井底之蛙,当真不知血屠帝阵的恐怖。 此阵,可是在那个诸帝并起的时代,专门屠戮仙帝的阵法啊! “呵,朕给你们准备的时间。” 长生帝双手环抱,戏谑的俯视众修,道: “来吧,给朕看看,这一届的仙帝、仙君都有什么能耐。” “寒山佛子,你莫要嚣张!” 燃灯佛面目模糊,仿佛跳脱时空,道: “你与邪物为伍,不会有好下场的!” “邪物?” 长生帝砸砸嘴,笑道: “你是第一个敢唤仙皇是邪物的。” “放屁,这种凶残的阵法,怎么可能是用来献祭仙皇的!” 九帝中,一壮汉仙帝反驳道: “诸位道友莫要被其蛊惑,我等联手,定能破除这邪阵!” “木罗仙帝说的是!” 仙帝振臂一呼,群仙立马响起附议声: “我等同心协力,共度难关!” “好。” 木罗仙帝看了看李长生,下令道: “诸位道友,场上有血柱四十九道,我们九个仙帝一人镇压一道,剩下的由诸位道友合力镇压,此战之后,我请诸位喝酒!” “我等谨遵仙帝号令。” 在仙帝的号召下,众仙井然有序,自发组成一个个小队,站在一道道血柱前。 只见群仙袖袍鼓鼓,数道仙力齐放,群仙过海,各显神通,欲将血柱压回阵法。 “空间放逐!” “重力领域!” “香火一剑!” “时光静止!” “五行逆乱!” “道魔舞曲!” ... 数种法则之力碾压至血柱之上,可那血柱却如同生生不息般,毫无败势,甚至... 伴着一道道法则能量的注入,令那血柱本就阴冷晦暗的气息,愈发幽深! “加油哦。” 看着众修束手无策的模样,端坐血屠帝阵阵眼的长生帝大笑说着风凉话: “快要成功了,哈哈哈。” “寒山佛子,你不要得意!” 木罗仙帝面目狰狞,杀意不加掩饰,道: “待我突破大阵,必食汝肉,寝汝皮!” “就你们这样,这辈子也破不了大阵。” 长生帝鄙夷淡笑,瞥着猩红的阵眼,缓缓起身,额头莲花黑纹波光粼粼: “朕腻了,送你们一程吧。” 唰! 少年莲纹吞吐一枚黑莲,四十九根血柱仿佛受到诏令般,幻化成四十九只盖世神魔。 每一尊...都有九劫仙帝的修为! 群仙汗毛倒悚。 胆小些的,已经跌坐在地上。 九尊仙帝脸色蜡黄如土。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尊什么样的终极恐怖:那佛子...先前压根没动真格! 四十九尊仙帝啊! 这能毁灭整个仙界了吧? “寒山佛子!” 绝境下,第三代燃灯古佛佛目中再无大佛陀的悲悯,尽是金刚怒目的凶煞,道: “你当真要拼个鱼死网破?” “哈,你啊,愚蠢。” 长生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控制着血屠帝阵中的神魔道身围剿群仙,笑道: “鱼会死,可网不会破。” “吼!” 神魔大吼。 如恶狼冲进羊群,大开杀戒。 九尊仙帝一人独战一尊神魔,勉强能撑一小会儿,但其他的仙修,就没那么好运了。 “啊!” “不要,不要杀我!” “放过我,放过我啊!” 阵法中,有人恐惧跪地,苦苦求饶,鼻涕眼泪一大把,全然没了半点仙君风范; 阵法中,有人不顾宗门及夫妻之情,拿挚爱亲朋做盾,只为挡住神魔几次杀伐; 阵法中,有人自相残杀,以邪魔手段吞人修为,强行提升境界,争一线生机。 一场杀戮,将这些仙人戴了几万年的道貌岸然的君子面具,撕扯的支离破碎; 生死当头,人性的险恶和残酷,被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修士,演绎的淋漓尽致! 长生帝冷眼旁观着一切,对识海中的李长生教育道: “未来,看到了吗?仙比魔更无情,你以后跟仙修打交道,万万要小心。” “他们个个是能笑着捅你一刀的主,不要相信他们口中说的任何一句话。” “嗯,我记住了。” 望着这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李长生悲从中来。 他快要死了,还不忘教导自己... “前世...” 李长生忽然用自己的身体开口唤道。 “嗯?” “我们会渡过这一劫吗?” “渡劫的是我,不是你。” 长生帝瞰视着广场,随着无数仙人仙血的注入,血屠帝阵的阵眼愈发的猩红,喃道: “她的真身快来了。” “要最后一战了吗?” 李长生问道。 “嗯。” 长生帝点了点头,像临终遗言似的道: “有很多话我来不及跟你说,我都刻在长生草里了,有很多东西我来不及教你,我也都刻在长生草里了。” “这一战,我就不用你的身体了,她的力量你的肉身扛不住,我待会去夺舍那小和尚的躯壳,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完,长生帝把自己的意识剥离李长生的识海,悬浮半空,细细地盯着那个白发少年。 “前世...要离别了么?” 李长生红了眼眶。 虽然他们是两个时代的人,虽然前世差点杀了他的爱人,但这么多天朝夕相处下,他已经把前世当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前世帮他铺平了成帝的路,帮他斩杀了所有对他有威胁的巨头,前世为他做了那么多,可他还什么都没有为前世做啊。 就这样...要离别了么? “未来,不要哭。” 长生帝平静一笑,伸手,揉了揉李长生的脑袋,就像一位恩师,摸晚辈的脑袋一样: “你是六界未来的王,王,不能哭。” “前世...” “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长生帝走的决绝。 冲入血屠帝阵...没有回头。 李长生的身体又完全属于他自己了,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他透过血雾,看着那道帝威逐渐扩散的身影,心中轻声说道: “前世,再也不见了。” 此一别,即是永远! 正文 第62章 血姬仙皇! 长生帝占据了第三代燃灯佛的躯壳,浩瀚的帝威笼罩四海八荒,风云变色。 寒山寺后山,琼霄掣肘着一尊仙帝,仰望云层上咆哮的金龙,贴地拜伏。 燃灯寺内,第一代、第二代燃灯佛手中念珠断裂,他们相互对视,却又同时闭眸。 魔界封魔巅,一位女王般的银发女子,猛的看向仙界的位置,膝盖,缓缓弯曲。 六界,凡是知道那个男人身份的修士,皆是眼皮狂跳,或拜倒,或躬身,或叹息: “那个男人,回来了!” ... 寒山寺广场上。 硝烟散尽,神魔归位。 夺了舍的长生帝一尘不染,握着那柄屠皇骨剑,踏出血幕,静静的走出血朝。 七七四十九尊血海神魔分崩离析,血柱涌向血屠帝阵阵眼,逐渐凝融、化形。 长生帝望着那道人形,青瞳复杂: 有不忍、有杀意、有惋惜、还有...爱意! 之所以长生帝能把这些对立的情绪,集中到一起流露,是因为他要杀的人... 是他曾经的爱人! 血潮翻滚。 人形趋实。 一只如玉的玉手,撕开血潮。 刹那间,整个六界的法则都变了。 三千大道藏匿,五行轮回归隐,六界四族同一时间被锁住了修为,一朝沦为凡人。 天道阴沉,雷劫滚滚,这雷,是紫色的! 那是紫斗仙皇的意志! “血姬,汝为何又闯进了吾之梦界!” 皇音乍现,天下共闻,众生跪拜。 “仙皇显灵了!” “仙皇万岁!” “仙皇无敌也!” 而那血柱,却没有半点敬畏。 她只是轻缓的抬起手,指着手握骨剑生辉的长生大帝,不咸不淡的回道: “紫斗,汝瞎了吗?是他召唤吾来的。” “李长生?” 云层皇音一愣,后知后觉道: “不对,你是他的...前世?” “是。” 长生帝承认道。 “你召血姬来做甚?” “杀她。” “杀她?” 紫斗仙皇一惊: “你知不知道血姬是什么人?” “你知不知道朕是什么人?” 长生帝反问一声,道: “仙皇,就该回真界,朕不管其他幻梦界是什么样的格局,但在紫斗梦界,朕不允许有圣人之上的存在!” “你想用血姬的血,断绝圣人、仙皇跟这一幻梦界的联系?” 紫斗顿时明白了长生帝的目的,气笑道: “这是我的梦,你要把我这个做梦的赶出我的梦境,过了吧?” “过吗?” 长生帝竟拿骨剑指向仙皇,道: “仙皇造了幻梦界,界中生灵却要按仙皇安排的命运走完一生,凭什么?” “生,我们控制不了,死,我们控制不了,但,生死之间,我们能控制!” 轰! 长生帝一道暗黑剑光斩向劫云: “我们要走我们自己选择的路!” “大逆不道!” 仙皇似怒,喝道: “你不怕死?” “我被一个叫作者的巨头算计,注定要死在这一战中,我怕什么?” 长生帝面如古钟宁静,道: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理当如此!” 这个世界在朕之前,出了很多的先行者。” “朕只不过是延续了他们走过的路。” “朕要为后辈之修,大开修真路!” “朕要六界修士,不再是梦中之人!” “朕要六界修士,皆能凡尘醒梦!” “朕要六界修士,做真真正正的生灵,跟真界生灵一样,能掌控自己命运的生灵!” 煌煌帝音,六界共知。 无数修士泪目。 那个被史书记载是恶魔、屠夫的男人,剑指无上仙皇,以自身帝躯,为后世开道。 不管古人怎么评价他,不论后人怎么议论他,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六界的英雄! 紫斗仙皇亦动容。 沉默良久,最终,雷劫散去: “好,如果你真的斩了血姬,这场梦,我给你。” “谢,仙皇!” 长生帝不卑不亢,屈身道谢。 “唉。” 悠悠一叹,紫斗意志远去。 此时,血姬也从血潮中,彻底现身。 当看到血姬仙皇真身时,哪怕明知此番相见是敌人,长生帝还是忍不住呆了呆。 血姬,很美: 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 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 人间绝色! “我美吗,相公~” 见长生帝看的入神,血姬腻腻唤道。 “别这样喊我,我们已经不是道侣了。” 女仙皇娇柔的轻唤,把长生帝拉回现实。 他青眸中的情意不再,平淡道: “我们现在是敌人。” “还是像过去那般绝情呢。” 血姬脸色冷了几分,却像不甘心似的,又问道: “真界百位仙皇,你为何偏偏选我?” “当年紫斗梦界的六界之战,你做了什么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长生帝眼眸中青火袅袅,道: “血姬,要不是你,朕早就一统六界了,这是你欠朕的因果。” “可是...” 谈到那一战,血姬急了,刚想解释: “那是因为...” “不必解释,你是仙皇,不用解释。” 可长生帝却不想听她解释,事到如今,解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那一战,我不怪你,无关对错,只是你我立场不同罢了。” “我们两个,一定要死一个吗?” 血姬凄凉道。 情比金坚的道侣,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大概,是我俩都会死吧。” 长生帝指了指苍穹,道: “我刚刚跟紫斗说的,是实话,这一战我必死,死在你手里,总比死在他们手里好。” “作者是谁?” 血姬柳眉一黛: “他为什么要算计你?” “不知道。” 长生帝摇了摇头,叹道: “别管他了,战吧,你我之战,就算没有作者的算计,也躲不开的。” “非战?” “非战!” “好,你执意要战,便战。” 血姬柔情不再,身后血海滔天,那恐怖的四十九尊魔神再度滋生,杀机磅礴: “此战,若你死,我会下去陪你!” “好。” 长生帝骨剑耀着黑光,身后空间崩塌,一对巨大如灯塔的眼球,从虚空废墟睁开: “此战,若你亡,我会紧随你后!” 战! 正文 还有人在看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63章 再给你十万年,你必成仙皇! 两人各退百步,互鞠一躬。 抬首时,火花四溅。 血姬入梦,实力被限制在不朽大帝; 长生夺舍,实力亦恢复至不朽大帝。 风起。 云卷。 一面是骨剑魔狱,一面是血海滔滔。 这是黑与红的视觉盛宴,也是大帝与仙皇的激情较量,更是幻梦虚界和真界的... 首次正面交锋! 这一战,紫斗用无上神通,投影到了六界的每个角落,六界生灵皆可观,万众瞩目! 这一战,胜败暂且先不论,只论相战之人的非凡身份,便注定要被载入史册,传世! “凡人中有句话,叫女士优先。” 帝气与皇气针锋相对,长生帝将骨剑微横至胸前,摆出防御姿态,淡笑,自信道: “血姬阁下,朕让你三招。” 啪。 众人惊掉了下巴。 仙皇面前,他竟敢托大? “不愧是我的男人,有胆识。” 血姬却不觉得长生帝自负,他有这实力: “那,接招吧!” 一语尽。 天地肃杀。 血姬仙皇背后,四十九尊神魔宛如死而复生了一般,踏出血海。 四十九尊神魔,四十九条大道,无上玄妙的道则真义流转,眼神冰冷。 “禁咒——仙帝拉棺!” 仙皇令下,神魔肩膀被锁链缠绕。 “吼!” 四十九尊神魔齐齐怒吼,大地震颤,他们拖着锁链,一步向前,血海疯狂暴涨。 一瞬间,世人有种时光被拖动的错觉! “咔嚓...” “咔嚓...” “咔嚓...” 锁链不断被拖动,血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具青铜棺椁的一角,千军万马的奔腾声、战鼓猎猎的轰隆生纷至沓来。 恍惚时,君可见一个辉煌大世,那大世中亿万种族如百花齐放,争芳斗艳,异种、天骄共争天命,道韵千古不绝。 但物极必反,久盛不衰,在那个辉煌大世的幕后,有邪物在收割着那个时代的璀璨,细细看去,那邪物...是一具棺椁! “噗!” 仅一眼,无数修士遭到反噬,逆血喷涌。 好恐怖的棺椁! “葬帝棺,只葬大帝。” 长生帝抚掌轻笑,望着那棺椁,追忆道: “朕以为它已经断绝了,未曾想你的血海世界还藏着一座,了不起,了不起。” “哈,你喜欢,就伴它长眠吧。” 血姬的脸颊上涌现一抹兴奋的红润,十根青葱玉指灵动,棺椁被血海仙帝拖出血海。 “棺启,葬天帝!” 一声娇叱,棺盖隆鸣,缓缓撑开。 浓郁尸气扑面袭来,死亡寂灭的气息,压塌天穹,时间凝固,空间瓦解。 寒山寺的广场,裂成两半,后山上所有的草木瞬间枯萎,灵泉顷刻干涸。 同时,棺椁内一股强大的吸力迸发,似要将长生帝拉入棺椁,永世埋葬! “凭一棺,就想葬了朕?” 长生帝一笑,双脚一开,如风中巨木,虽迎风而立,却任它八面来风,我自巍峨不动。 “哼,还没完呢!” 血姬仙皇娇哼一声,葬帝棺上,数道玄奥的符文亮起,刹那间,棺椁内似有一头上古的真龙复苏,无上意志炸裂: “血祭,灵苏!” 符文蠕动,那四十九尊仙帝级神魔之躯支离破碎,化作道道血河,汇入葬帝棺的符文。 锃亮的血光爆闪,于棺椁上空融合,形成一尊加大版的神魔血影,境至...大帝! “开眼!” 血姬再喝。 神魔睁眼。 那一眼,所有观战的修士,顿时觉得自己的道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 那是一种距离死亡只有半步之遥的感觉! “请,大帝入棺!” 血姬三喝。 神魔眼神冷的没有感情,缓缓抬起那只能抓住一个时代的巨手,朝长生帝抓去。 “葬帝棺,葬的是因果,朕若无因果,你又如何葬得?” 大手抓来,长生帝诡异一笑,喃道。 血姬凤眸一凝。 他,要做什么? “阿弥陀佛!” 高颂佛号,长生帝慢条斯理将双手合十,身上恰如覆了件金丝缕衣。 “因果袈裟?” 血姬红润小嘴微张。 因果袈裟是圣佛手段,长生帝居然能使... 妖孽! 天底下最妖孽的妖孽! 这是血姬唯一能给予长生帝的评价。 “这么多年,我还是低估你了。” 仙皇呢喃着,忽却倾城一笑,明媚灿烂: “不过,光是这样,可还不够。” “呵,你且看好吧。” 长生帝冷笑一声,身上金缕竟如龙蛇蜕皮一般,一块一块脱落,帝语道: “吾自过去来,往未来去,因果循环,不加吾身,六道不辨,不入轮回。” 回字道完,长生帝金缕褪尽,而那神魔大手也已杀至大帝胸膛一寸前。 眼看长生帝危在旦夕,可接下来的一幕,惊了世俗: 神魔大手...穿透了长生帝的身躯! 他的身上,没有因果! “脱佛胎!” 血姬直呼出声: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刚刚。” 长生帝淡淡一笑,踏着遍地金缕,抬起手中骨剑,轻轻一划: “这神魔,忒丑了,朕不喜欢,所以,你还是消失吧!” “吼!” 大帝降法旨。 八方虚空中,闪过无数道魔影,这些魔影一经出现,便如潮水般扑向血海神魔。 它们修为不等,上至准帝,下至筑基,虽境界跟神魔天差地别,但它们有一个特点: 不畏死! 它们是死于骨剑之下的冤魂,没有意识,没有灵魂,如傀儡,只知执行骨剑之主的命令——啃噬血海神魔! 仗着境界优势,血海神魔起初还能一抓抓死大把魔影,可魔影的数量太多,总有几只漏网之鱼,能钻进血海神魔的体内。 一只、两只、三只... 一千只、一万只、十万只... 越来越多的魔影钻进血海神魔的躯壳,它血红的巨脸上,开始冒气黑气腾腾。 那是邪魔的怨念! 神魔的攻击愈发缓慢,魔影入侵的攻势却愈发迅捷,最终... “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血海神魔变回一滩血水,如血雨洒落,葬帝棺盖重新盖上,沉入无边血海。 这个过程中,血姬像个局外人一样,没有出手,亦没有言语。 直到血海平静,血姬才盯着那占据了燃灯佛躯的大帝,百味杂陈的说道: “李长生,再给你十万年,你,必成仙皇!” 正文 第64章 大风流! 十万年,必成仙皇! 短短一行十四字,却仿佛有种余音绕梁的魔力般,振荡在众修士心头,挥之不去。 仙皇金口玉言。 血姬说长生帝十万年能成仙皇果位,只要长生帝不死,他就必成仙皇,毋庸置疑! “数万年光阴,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唯独那个男人,不改昔年之轩昂啊!” 有老怪物拂须感慨道。 “承蒙血姬阁下看得起。” 然,面对这句顶到了天的褒奖,长生帝本人只是微微一笑,别有深意道: “朕与仙皇,无缘。” 与仙皇无缘,有两层意思。 一是我要死了,成不了仙皇; 第二层意思,只有血姬明白: “阁下太生疏,能换个称呼吗?” “你想听什么称呼?” “跟十万年前一样。” 血姬言语中夹杂着一丝恳求,道: “我们都要死了,以后...再也听不着了,就当完成我的遗愿,可以吗?” 长生帝内心驳杂。 他忽然觉得,自血姬撇下自己无敌仙皇的身段,委身求他的这一刻起,血姬对他是真情或是假意都已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那场六界大战血姬对错与否,他也不那么计较了。 缄默良久,最终,长生帝长叹一声,道: “好。” 血姬眼神充满期待。 战场上。 长生帝卸下防备,向前,紧紧搂住血姬。 血姬反手,与长生帝紧紧相拥。 “雪儿。” 长生帝一声轻唤。 天地,下雪了。 正如十万年前那样。 那一年,她叫雪姬。 那一年,她为六界带来了一场祥瑞之雪。 那一年,亦是雪中,如今朝拥抱。 风雪无情。 人有情。 那两尊不朽矗立九天,恩怨云散。 无数生灵啜泣难止,是感动的。 大道铭刻着他们亘古长青的身影。 何为人生最得意? 一是娶了美娇娘; 二是名利双丰收; 三是一念通了天; 长生帝独占三甲。 此生无憾事! “雪儿,我爱你。” 时隔数万年,男人终于对怀中的女仙皇说出了她日思夜想的三个字,女仙皇笑了: “相公,雪儿也爱你。” “再叫一声?” “相公!” “继续!” “相公!相公!相公!” 血姬仙皇笑的越来越灿烂,像个坠入爱河的凡间少女,嗔道: “坏相公,不怪雪儿了?” “不怪了。” 长生帝理着血姬的秀发,喃道: “这么多年,是相公,错了。” “傻瓜,错什么?” 血姬轻轻吻着男人的侧脸,笑道: “相公在雪儿这,永远没错。” “雪儿。” 长生帝柔声唤道。 “相公~” 血姬轻轻应道。 “最后一战!” “嗯!” 两人深情一吻,分别,再退。 “相公,用你的皮囊杀我。” 血姬款款盈笑,不像将死之人,道: “我不想被别人的肉身杀死。” “好。” 长生帝神魂出窍,燃灯肉身化做烟尘。 血姬玉指一点,召灵气为其重塑肉身。 风烟过,天地现一青衫少年。 那青衫少年,目光如炬,眼冷如冰,一头如墨发丝飞扬,手中骨剑黑芒寸寸。 血姬一笑,手探入虚空,取来把折扇。 扇绣星辰银河,锦绣河山,扇开合间,日月交替,时光滞缓,黄泉倒流。 雪停,雨落。 淅淅沥沥的雨滴,拍打在六界大地。 看官们屏住了呼吸。 “来了!” 长生帝眼眸深邃,脚尖猛踏大地,身形拔地而起,骨剑颤抖,剑鸣阵阵,那一剑劈开虚无的空间,杀向血姬。 “来的好!” 血姬一声娇喝,前方空间断裂,宛如凭空多了一道仙帝都无法跨越的沟渠,她的山河折扇向前一探,血煞之气撞向长生帝。 “轰!” 黑光与红光在半空交汇。 爆炸激起的尘土,撕裂了寒山寺广场上的地砖,撕裂了千里虚空,破坏力大的惊人。 “斩天!” 烟尘中,男人的喝声传来,只见黑光瞬间吞没所有,红光、空间、岁月,一切的一切在黑光下都荡然无存,只有... 那个魔神般的男人,仗剑独立! “相公好棒!” 被破了杀招,血姬不但不恼,反替男人拍手叫好。 “不过...” 赞过男人,血姬却抿嘴一笑,挪揄道: “雪儿身前这百丈虚空,可是有雪儿百万年的岁月之力哦,相公要怎么破呢?” “放肆小雪儿,敢轻视你夫君。” 长生帝笑骂一声,其天灵之处,竟无故燃起一团火焰,其手中骨剑,亦有黑火同燃: “好好看着,为夫怎么破你岁月!” 咻! 帝音结。 大帝的精血被送入骨剑。 阵阵破空声起。 青衫少年骨剑刺入岁月。 此剑刺出,青衫少年容颜瞬老,如墨青丝变如雪白发,整个人瘦的只剩皮囊和骨头,帝躯如风中油灯,随时可能熄灭 那一剑,少年年华不再; 那一剑,少年燃尽长生道果; 那一剑,少年老于岁月,不再与世不朽! 只为换得岁月虚空剧颤! “哈哈哈。” 遥望少年,血姬放声大笑,似要用笑容掩盖自己内心的悲切: “我的亲相公,连长生道果都燃了,是要开始拼命了吗?” 可那只痛到灵魂的疼惜,如何掩盖的住? 笑着笑着,血姬的眼角...湿了。 那尊视人命如草芥的女仙皇,一边笑,一边流着泪,宛如疯魔,六界修士无一不觉心底压了一块巨石,思绪沉痛。 “雪儿!” 岁月空间前,长生帝虽帝躯老迈,但风采不减分毫,大声喝道: “给朕笑!不许哭!” “是!夫君!” 血姬擦干眼泪,笑颜如画,这一笑,惊艳了六界众生: “相公,加油,杀了雪儿!” “咔!” “咔!” “咔!” 岁月空间的震颤越来越明显,剑光璀璨。 “加油啊,相公!” 血姬鼓励着男人。 鼓励着他冲破岁月,杀了自己! “轰!” 终... 长生帝的剑,刺穿了百万年的岁月。 终... 长生帝的剑,横跨了十万年的光阴。 记忆交错,身影交叠。 恍惚间,众人看到十万年前,有一位红衣女子,用一把山河折扇,插进了一个男人的胸膛。 “噗。” 兀然,众人耳畔传来血肉撕裂之音,画面一转,却是那个男人,用那柄骨剑,洞穿了那尊女仙皇的心脏。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女仙皇没有抵抗。 她顶着骨剑,向前一步,狠狠撞进男人的怀抱。 这天,皇血挥洒三千里! 这天,女仙皇衣袍染血,美目含泪,却笑的开怀: “相公,我们的因果,了了!” 正文 第65章 天地间最短命的圣人! 六界生灵心中没由来的一酸。 一世皇命,还一段因果... 仙皇血姬,最是惹人怜! “雪儿...” 长生帝抚着血姬的红发,喃道: “是朕负了你。” “傻子。” 血姬轻轻一笑,一缕黑血,延着她的嘴角滴落,她拔出骨剑,伤口顷刻愈合。 仙皇不想死,世间无人、无物能杀死她。 “相公,雪儿要先你一步走了。” 但长生帝燃了长生道果,他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爱人离世,血姬又怎会苟活: “你,莫怪雪儿才是。” “雪儿,你且去。” 白发苍苍的长生大帝献上最后一吻,道: “朕,随后就来。” “我爱你,相公。” 血姬后退一步,抬头,望天: “紫斗,记得你答应过我相公的。” 天雷翻涌,一女声承诺道: “放心,吾说话算话,不过“他们”会不会出手阻拦,吾就不能保证了。” “这是你的梦,你答应,就够了。” 血姬平静一笑,张开双臂。 一道道无形无色,无味无音的华光,覆盖在她的皇体上,那是...大道的力量。 “本皇,归了!” 皇音落,天降血雨。 天地拗哭,大道悲鸣。 三千幻梦界异相突生,数位圣人修为平白被削弱一层,无数大帝失了万年修为。 所有生灵的心脏处深深一痛,宛如有千百枚钢针,同一时间扎进了他们的心头。 亿万生灵,不由自主朝紫斗梦界跪拜,眼睛两行清泪滑落,以此慰籍仙皇道消。 血姬的皇体,开始瓦解。 与此同时。 三千幻梦界中,有三十界,无故崩坏,界中生灵,全部人间蒸发。 真界中,数十位仙皇齐齐睁眼,难以置信的看向紫斗梦界,有一蛇身仙皇喃道: “血姬,兵解了!” 蛇身仙皇后,有尊狮头仙皇诡异一笑,身型飘忽不定,意识脱离真界,不知所踪。 紫斗仙界内。 落日黄昏。 血姬的皇躯已趋于透明,可她...在笑。 她笑着,对长生帝挥了挥手。 长生帝笑着,回应她一个挥手。 时光,定格在了这一秒。 尘归尘,土归土,血姬归长生。 她的一身修为,没入大帝骨剑,这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一件事: 斩,来犯之敌! 后,血姬的存在,被大道彻底抹去,六界众生无一例外,长跪不起。 “血姬,等我!” 呢喃一声,长生大帝握着骨剑,撑着形如枯木的帝躯,凝望昏暗天穹,久久不曾回眸。 他还有未做完的事! 一息。 十息。 百息。 六界生灵正默哀,突然,天穹混沌。 无上的混沌气息洋洋洒洒,仙帝之下,俱是被这气息震的狂吐鲜血。 只见天穹中,探出一尊庞大的狮形头颅。 那狮头瞪怒如铃,煞气深似汪洋大海,眼神所过,生机尽数枯亡,草木凋零。 “这一界,本皇要了!” 头颅霸道一言,混沌之气澎湃,一只硕大的狮爪,携无穷混沌气,压下! 帝不语。 仅抬手,骨剑动,一斩,青红光辉交错。 刹那间。 有剑气霜寒十四州,时空崩碎八万里。 “呵!” 狮皇冷笑,狮爪乘风破浪,不避不躲,撕开巍巍虚空,肉身硬接骨剑。 “铛!” 剑爪相撞,混沌皇气弥漫。 混沌后,却有滴金血滴落人间。 众人望去... 那万劫不朽的狮皇,巨爪被划开了道口! 这大帝,好强! “汝当真要拦吾?” 狮皇眼神轻眯,道: “退去,吾修汝根基,还汝永生!” 狮皇此言,众生灵皆是一震。 皇不会轻易跟皇以下的修士谈判。 显然,狮皇自认同为大帝境的情况下,他不一定拿得下那个即将消亡的男人。 “不可能。” 长生帝回应狮皇的,只有冰冷的三个字。 他,拒绝了永生。 众修思绪复杂。 世间有割肉喂鹰的佛祖,有悬壶济世的道祖,有超然物外的神明... 他们至高无上,高不可攀,但他们同样有自己的欲望——永生。 可这个男人,为了六界,不仅牺牲了自己的女人,而且连永生都不要! 这,就是大帝么? 此时此刻,在无数生灵的眼中,长生帝的身影被无限放大,他是一尊真正的伟岸。 即便濒临道消,他的腰杆依然笔直,他就像一株擎天大树,托起了整个六界。 长生大帝,无愧帝名! “蝼蚁之命,真值得吗?” 狮皇怒吼道。 “没有什么值不值的。” 九天之上,那个男人步履蹒跚,一步一步走向黄昏,走向天地尽头,边走,边道: “朕的光辉,曾照耀过亘古黑暗时代。” “朕的名字,曾被六道轮回歌颂赞扬。” “可今天,朕要死了。”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承载朕的船了。” “但,朕不悔!” 残日余晖。 英雄迟暮。 长生大帝走在天际,静静地逼近狮皇: “这个时代,是一个光明的时代,朕为这个时代拼搏了数十万年。” “你是仙皇又怎样?六界是朕的六界,天地光明,岂能容你玷污?” 大帝越走越近,狮皇感觉到周围时光的悸动,他感觉到,法则了颤栗! 他生了退意,他想遁走,可他发现... 他动不了了! 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放开本皇,本皇退出紫斗梦界。” “仙皇高高在上,想要什么都有,想要六界朕就得给你吗?” 长生帝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走着,自顾自的说着: “没有这个理儿,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你不能抢。” 说着,走着。 男人白发变黑,回光返照,皮囊一瞬间充血,红润细腻有光泽。 他,入圣了。 狮皇慌了,真的慌了。 他实力被大道和紫斗强行压制在大帝,如何跟一位圣人抗衡? “圣人,我有三十幻梦界,都给你,让我离开,我立下道誓,不与你为敌!” “别想了,狮皇。” 长生帝,哦不,现在该叫他长生圣人了。 长生圣人将骨剑朝后山一掷,圣躯停在狮皇头颅前,他渺小的身躯,与浩大的狮皇头颅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得死,你死了,才能威慑住那些对紫斗梦界图谋不轨的圣人、仙皇。” 长生圣人轻轻抬手,摁在狮皇的脑袋上,面色如镜面静谧,喃道: “狮皇,紫斗梦界风景不错,你,血姬,随朕一起...葬了吧!” “嗡!” 圣人手掌,圣光大造,圣躯亮起了如先前血姬兵解时的白光。 狮皇脸色苍白,挣扎不断,却只是无用之功。 那光,点燃了一个时代; 那光,驱散了万界黑暗; 那光,令诸天胆战心惊。 寒山寺后山上,琼霄哭到沙哑; 封魔巅里,魔帝斩了三千尊魔尊; 酆都城中,有百万亡魂永世不得超生; 人皇殿内,起一声悠悠琴涤; 葬神池旁,神皇卸了甲; 不知是谁喊了声: “臣,恭送陛下殡天!” 六界,天地生灵皆高呼: “臣,恭送陛下殡天!” 无上愿力,汇聚到圣人体内,圣人与狮皇的道躯同时自燃。 后世史书记载: 今日,紫斗梦界改名,曰长生界。 长生历一年零一天,六界自发一统,共主长生大圣; 长生历一年零一天,长生界陨落两皇一圣,长生界封界; 长生历一年零一天,长生界举界哀悼,纪念那位“史上最短命的圣人”。 圣陨,众生泣! 正文 第66章 仙子求死! 仙界之乱,终结。 原先的紫斗梦界,如今的长生界,成了独立于幻梦虚界和真界之外,最特殊的一界。 自成一派,圣人、仙皇不得入内! 缅怀完长生大帝的英烈壮举后,妖魔鬼人神五界,过回正常的生活。 而刚刚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仙界,则是展开了一场大洗牌,格局大变。 首先是寒山寺。 寒山寺由地藏佛出面,与燃灯寺第一代燃灯佛达成和解,两寺共治佛国江山。 其次是北帝王家。 王家废除王腾继承人身份,另立王家少帝为新任继承人,同天,王家老帝宣布归隐。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乱斗仙域。 这场仙界狼烟,乱斗仙君明哲保身,加上长生帝念及旧情,所以杀戮的硝烟没有波及到乱斗仙域。 这就导致战后别家势力死伤无数,乱斗仙域却分将未损,还戏剧性的一跃成了仙界最强大的势力。 当然,这些跟目前只是金丹的李长生没太大的关系。 眼下,他正头疼该怎么处理前世给他留下的“麻烦”! 寒山寺,后山。 李长生看着衣着暴露的合欢仙子,和媚态天成的琼霄妖帝火花四溅的画面,心里不知把前世暗骂了多少遍。 俩个妖女,你单摆吧,还好说,你给俩人聚到一块儿了,我怎么玩啊? “我说...” 李长生伸出手,在两女之间晃了晃,道: “两位姐姐,你俩都瞪一天了,不累?” “少爷,你干嘛叫她姐姐!” 琼霄小嘴儿一撅,道: “她是陛下留给您采补的容器,您对她那么客气干嘛?您都不用把她当人!” “呸,老娘是容器也比你强,活寡妇!” 合欢仙子碎了一嘴,回怼道: “你跟你家少爷欢好过吗?八劫仙帝了不起哟,你家少爷你怕是碰都碰不得吧?” “你!” 琼霄险些要动手。 合欢仙子此言可谓是戳中了她的痛处。 对于一直把自己当成少爷贴身丫鬟的琼霄来说,不能给少爷侍寝,是她的一块大心病。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 李长生无奈苦笑,握着琼霄的柔夷,道: “你跟她吵啥?你又吵不过她。” “少爷不让吵,奴婢就不吵了嘛。” 琼霄一脸委屈,钻进李长生怀里,道: “奴婢最乖了,少爷抱抱。” “噗。” 妖帝撒娇的模样,惹来合欢仙子的嗤笑。 她没想到,强势的琼霄还有可爱的一面。 “那个谁,你别给我笑。” 眼瞅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丫鬟被嘲笑,护犊子的李长生当即沉下了脸,道: “她要真发火了,我可拦不住她,你如果觉得你打得过她,你尽管笑。” “哼,打不过就打不过呗。” 合欢仙子倒是看的开,无所谓道: “反正人家留下来就没想着有活路,不被她杀死也得被你采补死。” “我可以让你走。” 李长生望着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尚不能像前世一样太上忘情的他,终究狠不下心来: “你若想走,不会有人拦着你。” “人家才不走呢。” 一条生路摆在眼前,哪知人合欢仙子就是执意要走死胡同: “送给你采补总比老死好,人家那么美,可不想见到自个儿人老珠黄的那天。” 好...好奇葩的理由! 李长生翻了个白眼: “你真是准帝?不像啊。” “哪儿不像?” “穿着打扮,谈吐举止,哪哪都不像。” “唉,我也不想的。” 谈到自己的打扮时,合欢仙子敛起了凤眸中的玩世不恭,神情落寞,垂眸叹道: “出生于合欢宗这样一个宗门,受宗门文化耳濡目染的渲染,我能保证自己是完璧之身已实属不易,再想进一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真的没这个能耐。” 是的。 白色稍加引导,就会变成黑色;可黑色哪怕添加再多的白色,也抹不去黑的底子。 这点,魔修出生的李长生体会莫深: “仙子遭遇,长生同情万分。” “嘻嘻,没事啦小家伙。” 乐天派的合欢仙子跪坐至李长生身后,轻轻环住这白发少年的腰间,满不在乎的笑道: “你要真心疼我啊,采补时留点情,多让人家“幸福”几回,就是对人家最大的心疼。” “那我不采补你行不行?” “不行!” 合欢仙子用力的摇摇头,道: “你不可以对我有感情。” “为什么?” 李长生被她逗乐了。 哪有不想人不想被人宠着的? “就像你丫鬟说的,我只是你提升修为的工具。” 可合欢仙子满脸郑重,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样子: “而我也只想当个工具,我不想喜欢上一个人。” “可你那么漂亮...” 李长生反握着合欢仙子的手,感受着前后夹击的“软嫩鲜香”,喃道: “你还是准帝,何必要这样糟践自己?” “漂亮的女准帝就一定得被宠爱吗?” 合欢仙子指了指琼霄,道: “你看你家丫鬟,八劫妖帝,不照样舔着脸来讨你欢心?” “我缺宠着我的人吗?我就是看上了你前世的冷漠,才自愿给你采补的。” “想娶我的、想给我做面首的,都从仙界排到魔界去了,我看上了哪个?” 合欢仙子顿了顿,看着满脸古怪表情的李长生,一咬银牙,道: “我就把天窗打开了说吧,你不要把我当你的女人,我也没兴趣加入你的后宫。” “你就把我当成路边的阿猫阿狗,我会一直跟着你,你想跟我双修了,就采补我;你不想看到我了,我就躲到一边儿。 “哪天我的修为被你采补完了,死了,你也无需为我伤心难过,就当我们从来都没认识过就好,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李长生握的更紧了。 他毕竟是个少年,杀敌人他能眼睛不眨,甚至斩草除根,可要他把这位美貌与天赋并存的仙子采补致死,他于心不忍呐。 “哎呀,这事以后再说,日子长着呢。” 见少爷为难,琼霄赶忙出来打圆场,道: “采补准帝最少也得等少爷渡劫,你们现在争这个干嘛?” “妖帝娘娘说的是。” 合欢仙子点点头,贴着李长生的后背,轻声道: “安啦小男人,我们还能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呢。” “嘁,两个女人一台戏。” 暗道一声“女人果然是鳝变的生物”,李长生神色一正,道: “好了,你们先回寺里吧,我研究研究前世留给我的记忆和长生草。” “是。” 两女懂事起身,同声道: “奴婢/奴家告退。” 正文 第67章 纪元重器— —长生草!(求推荐票、月票) 苍苍山林,白发少年。 菩提明镜,静坐养神。 风,拂动少年的发,那散碎的白色下,是一双黑不见底的深渊之瞳。 黑白相衬,少年眉心莲纹生辉,阴幽的魔气暴涨,令周围花草枯萎。 可随即,少年心脏闪着翠绿色的光,那光似母亲慈爱温柔的手,抚摸着枯死的花草... 花草,生机再现! 死而复生的花草、挺拔俊秀的古木、山林的鸟兽鱼虫,唰唰向绿光的位置朝拜。 万物有灵。 万物的灵告诉它们:这草是盘古开天,天地初生那年,天地的第一株草! 万灵之祖! “未来。” 万灵顶礼下,李长生心脏里的长生草光明愈盛,一道魂魄,离体而出: “当你看到这段记忆的时候,大概是我已经不在了,但我放心不下你。” “故,我趁着这几天空闲的时间,塑造了这段记忆,希望对你有帮助。” 李长生看着那身着帝袍的人影,没说话。 他知道,他的前世,死的彻底,眼前这个男人只是长生帝烙刻的记忆,不会跟他沟通。 “先说说你心脏里的草吧。” “它叫长生草,生于混沌,扎根混沌,靠吸食三千尊混沌魔神的混沌之气生长。” “它成熟于洪荒初期,被洪荒时代的幕后黑手李七夜采摘,是洪荒的纪元重器。” “它的功效还有待挖掘,目前我就挖掘了它一个功效,那就是能操控六道轮回。” “我持有它,超脱了好几个时代,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望你莫败坏了它的名声。” 说着,长生帝犹豫了片刻,又道: “既然提到了纪元重器,我便跟你讲讲何为纪元重器吧。” “所谓纪元重器,指的是集结了一个时代的气运,锻造而出的宝器。” “每个时代,只有一件纪元重器,它们的威能足以用毁天灭地形容。 “你们这个时代有没有我不知道,但就我所知道的,过往时代的纪元重器,大部分都掌握在仙皇手里。” 讲到这,长生帝神情一肃,告诫道: “纪元重器圣人之下不可窥探,你不要太过着迷此物,且你要记得,长生草非紧要关头不可轻易示人。” “你没有我的修为,纪元重器又容易招来大帝神皇的垂涎,一旦被这些人盯上,琼霄她们也保不住你。” “纪元重器我就先告诉你这么多,剩下等你实力到了大帝,自己去探索,哦对了,还那柄骨剑的来历。” 长生帝似乎未卜先知了自己将骨剑掷给李长生的一幕,想了想,道: “那柄骨剑是我在一处墓穴得到的,据墓穴的主人记载,此剑可以追溯到剑祖那儿。” “你是雨君宁凡的徒弟,雨君跟剑祖关系匪浅,他日若有机会,你可以找剑祖问问。” “道兵方面,能说的我都说了,至于其他要交代给你的...嗯...我再想想...” 长生帝又陷入了沉思。 主要有很多秘密,他不能说。 李长生现在境界太低了,有的东西,现在告诉他只会害了他。 “啊,王家,对,王家。” 想了许久,长生帝想到自己还给未来的李长生结下过一段善缘: “王家那个少帝,是个可造之材,你没事多跟他走动走动。” “王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未来你要猎杀系统,少不了他们的帮助。” “王家那个王腾,你早些把他料理了,我那日观他体内的那滴黑血...” 长生帝神色凝重,道: “那滴黑血,不简单,黑血里有一尊古老的味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它”。” “如果是“它”,那“它”可能是想借这王腾的道躯重生,如果是“它”...” 长生帝甩了甩头,自我否认道: “不!不可能是“它”!大道不会允许“它”再活一世的。” 它? 这个它,是谁? 李长生敏锐的捕捉到前世眼中的忌惮,能令一个临死之际立地成圣,连斩两尊仙皇的男人都忌惮的存在,得是多骇人的灾厄? 可惜,长生帝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王腾那儿,就不用你操心了,不管那滴黑血是不是“它”,杀了王腾,一了百了。” “时间不多了,有的记忆,我封印进了长生草里,等你修至金仙再揭开封印。” 长生帝的记忆有些忽隐忽明,应该是记忆时间快到了: “而今我能留给你的,只有两件道兵,宝藏什么的我自己都不够用。” “钱啊、法宝啊之类的,你去找琼霄,这丫头是个富婆,富可敌国。” “其他几个妃子等你修为上来了,也去救救吧,她们能给予你不小帮助。” “我的王朝里不养废物,她们都有各自的本事和势力,具体你自己看吧。”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都做了,以后的路得靠你自己走了。” 长生帝记忆越来越模糊,就在他记忆烙印即将消散的最后几秒,他忽然谐谑道: “呀,忘了告诉你,咱家仙妃,是个比冰川还冷的性子,你可别对她搞颜色哦~” 啵。 烙印消失。 一代枭雄长生帝,真正与世隔绝! 李长生轻叹一声,离开山林。 他这会儿还在理解前世末尾那句话的意思: 那个给自己“奏笛”的小仙女儿,哪高冷了? ... 另一头。 寒山寺的密室里。 有一女子闭目端坐。 这女子冰蓝发梢,不着片缕,虽身材姣好,面容雍贵,却给人一种不可正视的感觉。 她,太冷了,太傲了! 她的冷,是源自骨子里的冷,冷到密室的墙面结了雪,冷到她的面容挂着霜,冷到四角的火烛全被冻结,冰层中,星火不灭。 她的傲,是源自灵魂里的傲,傲到仿佛没有人能在她的注视下抬头,傲到世间众生见了她都会不自禁的匍匐在她玉足下。 她是奈落。 确切的说,是正在觉醒前世记忆的奈落。 随着奈落记忆的觉醒,原先处于她胸口的那枚仙文,爬上了她的右脸,变成了一道妖艳的纹路。 这道纹路曲折蜿蜒,仔细相连后,隐约可见是两个字——长生! 纹路虽说是突兀的印在奈落的右脸,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反倒为其平添了几分异样、病态的美感。 这是她全身上下,唯一一处,没有被冰霜覆盖,且有温度的地方。 长生帝所言不假,她,比万年玄冰的冰川还要冷! 正文 第68章 佛子,双修否? 想不明白前世为什么说奈落高冷的李长生索性就不想了。 等奈落出了关,自己亲口问问她,兴许就能水落石出了。 嗯。 他尚不晓得,奈落此时,正往前世口中那冰川美人的形象靠拢着! ... 李长生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却不见琼霄和合欢仙子的影子。 找到寒山寺的僧侣一番打听,才得知二女跑到厨房里头捣鼓晚膳去了。 “啧,美人烹调,妙哉。” 李长生摸着下巴,自语道: “要不,去看看?” 他还没见过琼霄做饭时是模样呢。 说干就干。 李长生即刻动身,前往厨房。 途中偶遇了些寒山寺的佛陀、菩萨,俱是恭敬的跟他打着招呼。 甚至有个主修欢喜佛道的女菩萨,脸不红心不跳的提出要跟他... “探讨佛道玄妙”! “早听闻佛子喜双修大道,小尼不才,精修欢喜佛道千年,斗胆向佛子讨教一二。” 这是那女菩萨的原话。 李长生是这么回她的: “额...上师...菩萨也能双修吗?” “道心众生,佛子世俗了。” 菩萨静如古井,单手竖立,口吐圣莲道: “下乘双修者,只知一时愉悦;” “中乘双修者,采补他人以乐;” “上乘双修者,共同进步为妙也。” “我佛教之欢喜道,是上乘之道,乃男女共同参悟阴阳之手段,而非似凡俗恶徒那般采阴补阳,故双修之事,并非见不得光之事。” 菩萨就是菩萨。 她一本正经的论着双修真谛。 那落落大方的仪态,反而把李长生这位浪迹花丛的花花公子,羞的是面红耳赤。 “敢问菩萨尊名?” 李长生夷犹问道。 “贫尼法号如意。” 菩萨像块雕成人形的木头,木讷答道。 “额,如意道友。” 李长生顾盼四下,压低声线,道: “你真要跟我双修?” “是。” “你以前跟人双修过吗?” “没有。” 哪怕被问起隐私,菩萨依旧心平气和: “寒山寺内,只有贫尼一人修欢喜道,佛子若愿意,您是贫尼第一位裟下之宾。” 啧。 捡到便宜了。 李长生黑瞳一闪。 这菩萨,是不染纤尘之体呢。 “要不...过两天?” 他心动了。 谁又能拒绝一位圣洁似清水芙蓉、淡泊到清雅绝尘的菩萨的双修邀请呢? “为何要过两天?” 如意菩萨好奇的歪着头,道: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贫尼便有空。” “今日爷没空!” 李长生瞪了菩萨一眼,道: “急什么?爷又跑不掉,家里两位丫鬟正备着晚膳,爷跑去跟你双修,未免也太不像话了不是?万一伤了她们的心就不好了。” “佛子言之有理。” 菩萨点点头,也没跟李长生争论什么,只是从皓腕上解下佛珠手串,递给少年: “此乃贫尼的贴身念珠,佛子什么时候想双修了,捏碎念珠,贫尼随叫随到。” “嘶。” 接过手串的李长生面色古怪:如意菩萨这句话,怎么给他种千里送“那什么”的感觉?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想法一起,李长生像做贼心虚般,赶忙在心底连颂几声佛号,把这想法赶出脑海。 人菩萨好心找自己双修,这事怎么算都是自己占便宜,自己怎么还能侮辱菩萨呢? “佛子,您怎么了?” 见李长生接过念珠后一言不发,如意菩萨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又道: “佛子若觉得难办,大可直言,贫尼不敢强求佛子,阴阳双修,讲个你情我愿才是。” “没有没有,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李长生嘿嘿一笑,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把抓住了菩萨嫩如白玉的手: “好滑!” 按常理而言,李长生长得帅不假,是如意菩萨主动提出的双修亦不假,可李长生招呼都不打一声,朗朗乾坤下占她便宜的行为,就算如意菩萨脾气再淡然也会甩手愠怒吧? 但她没有! 菩萨慈眉,任由李长生握着那只玉手,恬静一笑,令少年如沐春风: “佛子喜欢便好。”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李长生反复把玩着玉手,无视过路僧侣怪异的目光,喃道: “菩萨垂青,我三生有幸呐。” “佛子严重了。” 如意菩萨用另一只手反握着少年,道: “佛子不嫌贫尼丑陋,是贫尼的幸。” “丑?” 李长生不解的望着菩萨。 这菩萨不丑。 眉如小月,眼似双星; 身净洁、身柔软、身不曲,指圆而纤; 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 神态庄严雍容,头戴宝冠; 不挂素蓝袍,贴身小袄缚; 漫腰束锦绣裙,赤了一双玉足。 虽不比琼霄等女子,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俏佳人儿,何况她身上还有股琼霄都没有的神圣端庄的气质,令生人勿近,近者皆自扰。 美不胜收! “你哪里丑了?” “你这佛子,是假佛子吧?” 菩萨眉目如画,笑道: “不知佛家人要自谦吗?” “虚伪。” 李长生笑骂一声,松开手,问道: “美就是美,丑就是丑,自谦做甚?” “佛子是从魔界来的,不一样。” 菩萨双手合十,道: “仙界修士,相当看重表面功夫,佛子日后出门在外,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寒山寺,也要学会做表面功夫。” “停停停,我的好菩萨,你别说教了。” 李长生佯装头痛,抱着脑袋,转身就走: “回吧回吧,我去看我家小丫鬟了。” “阿弥陀佛。” 菩萨没挽留,盯着李长生背影看了许久。 看至少年白发消失视野,菩萨嘴角扬笑: “佛子,比贫尼想象的有趣。” ... 天色渐暗。 寒山寺挑起了盏盏油灯。 李长生一边观赏着万家灯火,一边浮想着琼霄给自己做了什么好吃的。 上回琼霄在道庭山做的辣条,他至今都回味无穷呢! 但他似乎忘了,今个儿参与做饭的,不止琼霄一个,还有那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合欢宗准帝,合欢仙子。 那位姐姐,可不会做饭啊! 于是... 李长生快走到厨房时,忽然... “砰”的一声巨响。 厨房,炸了! 正文 第69章 好像...经脉寸断也不是那么痛! 火光四射。 寒山寺乱了套。 无数僧侣慌忙跑去救火。 连地藏都被惊动了。 只因寒山寺厨房灶台用的火,不是凡间的凡火,那是寒山寺日积月累攒下的香火啊! 看着一位又一位僧侣带着特质的法器,朝厨房急驰赶去,而李长生愣愣的伫在原地。 这俩小妞儿,该不会闯大祸了吧? 不会要赔钱吧? 哎呀,这可咋整?这不是让他本就不富裕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了嘛? 但很快,李长生打消了忧虑: “琼霄姐,你尾巴着火了!” “啊!合欢,老娘杀了你!” “琼霄姐,跟我没关系啊!” “你是不是想害死老娘,谋权篡位?” ... 两女底气十足的争吵声,李长生隔着几百米都能听清,一点也不像闯了祸的样子。 李长生眉宇一挑,动身前往事发地,想替她们给地藏赔个不是,毕竟她们有错在先嘛。 可当他到了厨房,却见地藏一脸愁眉苦脸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对两女劝导道: “两位祖宗诶,消停会儿行不?你们快去找你们男人吧,这里我们来收拾。” 李长生满头黑线。 好嘛。 他就多余担心。 琼霄八劫妖帝的面子摆在那,即便她把寒山寺拆了,地藏都不敢要她赔偿。 “咦,少爷!” 正跟合欢仙子吵得不可开交琼霄余光瞥见李长生,顿时语锋一弱,紫眸滴溜一转... 然后,猛地一头扎进李长生怀里! “呜呜呜,少爷,您可来了。” 戏精上身的妖帝娘娘眼泪说来就来,哭的那叫个真情流露,像极了在外被人欺负,回家找自家男人诉苦的凡间小姑娘: “呜呜呜,合欢这个坏女人,她,她想谋害死奴婢上位,您要可为奴婢做主啊!” “喂喂喂,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见堂堂琼霄妖帝恶人先告状,还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合欢仙子又好气又好笑: “你这妖帝,好不讲理啊,要不是你烧火时打瞌睡,香火地脉能炸了吗?” “少爷~” 琼霄颠倒黑白的功夫可谓一流,一对“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挤着男人,撒娇道: “奴婢没有嘛,您信她还是信奴婢?” “你俩我谁也不信!” 李长生太清楚琼霄的花花肠子了,他可不能纵容琼霄“仗势欺人”的歪风邪气: “都跟我回家,回家再收拾你们!” 少年发话,两尊不可一世的女帝立马就安分了,各挽住李长生一只胳膊,却没再争吵。 地藏悄悄对李长生竖起大拇指,传音道: “佛子,你牛!” 嘿,是真的牛,一个金丹,对两尊女帝指手画脚,那两尊女帝还不敢顶嘴,做修士做到他这份儿上,也是圆满了! “哼。” 李长生冷哼一声,一手揽一柳腰,离去。 别问,问就是小爷有魅力! ... 佛子专属的禅房里。 李长生带着两女回房,然后松开两女,绷着脸,锁上门,往床榻上一坐,低沉道: “跪下。” “噗通!” 琼霄感利落跪倒。 合欢仙子犹豫一会,也缓缓跪下。 她不想惹这小男人生气。 “你俩知错没有?” 少年冷冷的问道。 “奴婢...知错。” “唔...我错了。” 两女小声认错道。 “错哪了?” 李长生又问道。 “奴婢...奴婢不知...” 琼霄小心翼翼的跪行到少年脚边,亲吻着少年的暗金步履,讨好道: “请少爷明示,奴婢改。” “哼,我看你是死不悔改!” 李长生冷声抱怨一句,却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枚瓷瓶,倒出一把黑色粉末,没好气道: “把尾巴甩过来。” “啊?” 琼霄一呆。 以她妖帝的眼界,自然能瞧出那瓷瓶中黑色粉末是什么东西: 金创散! 此药乃寒山寺至宝,十转还魂草为引,历经万年研磨,才能磨得一瓶,珍贵非常。 寒山寺传承数万年,刨去战役损耗,留下来的金疮散,只剩三瓶而已。 一瓶给了地藏,一瓶给了圆寂,还有一瓶被地藏赠给李长生做见面礼。 它的功效嘛... 那次琼霄重伤,地藏只是用勺子舀了食指大小的一点,就治好了琼霄的外伤,其功效也不用多说,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少...少爷...你要...你要干嘛?” 琼霄舌头都打结了。 少爷不会要拿金创散治自己的烧伤吧? “你哪那么多废话?” 李长生眉头一皱,喝道: “尾巴!” “好...好吧...” 琼霄战战兢兢的把那条受了伤的尾巴伸到李长生的跟前,小声道: “少...少爷...奴婢尾巴没什么大碍...” 其实那真算不上伤,那不过是一道浅到不能再浅的烧痕。 琼霄再怎么说也是尊八劫妖帝,区区香火哪能伤得到她? 但李长生受不了。 他受不了琼霄身上有半点瑕疵。 “闭嘴!” 只见他将手中的金创粉,一股脑的全洒到了琼霄的尾巴上,呼吸间,烧痕消失。 一旁的合欢仙子脑袋一片空白。 此刻,她脑海里只有四个字: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 “少爷...” 琼霄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尾巴。 此刻,她想哭,又想笑,矛盾至极。 她从来没有想过,李长生会将这种救命的圣药,匀出一大半,只为消她一道浅疤。 她更没想过,有个少年会对她这么好,会把她当成全世界一样疼着、爱着、惜着。 她一直觉得,自己宠溺李长生是自己份内的事,李长生宠溺自己是对自己的恩赐。 可这事算什么? 少爷把他的命赐给了自己? “奴婢一个丫鬟...何德何能啊。” “闭嘴。” 李长生不想琼霄因此产生心理负担,只能板着脸,道: “没你的事了,滚床上来,趴着。” “是...少爷。” 琼霄咬着下嘴唇,钻进被窝,娇躯压住李长生的胳膊,手指在被窝里轻动。 “你...” 李长生刚想说点什么,琼霄手掌微微一用力,被褥鼓起,少年差点魂飞天外。 “请少爷不要说话,奴婢要好好“感谢”您。” “他娘的,妖精!” 李长生大骂一声,忍着快意,看向脸色坨红的合欢仙子,道: “小妞儿,出去吧。” “我不出去。” 合欢仙子却摇了摇头,四肢着地,喃道: “李长生,合欢宗有门密法,能让你金丹采补准帝,但采补后,你会经脉寸断,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玩意?” 李长生张着嘴,发着虚音: “经脉寸断,我不要,疼死了。” “真不要吗?” 合欢仙子美目盼兮,放下矜持,衣衫顺着香肩滑落,却没有完全褪去,半遮半掩。 她一副欲泣欲起的娇羞模样,青葱指尖划过那双笔直的玉腿,慵懒一伸懒腰,亿万风情,尽入李长生的眼底。 仙子喃道: “公子原来是个正人君子。” 白皙锁骨,酥胸半坦,幽暗私密,暗香浮动,疑有银河落九天,此间佳人,娉婷万种。 李长生眼睛看直了。 他逼迫自己扭过头,蜷缩在琼霄怀里,眉心莲纹忽闪,闭着眼,呓语道: “好像...经脉寸断也不是那么痛。” 正文 第70章 修道意欲何? 第二天早晨。 李长生被一阵钻心的痛,痛醒。 “嗯?” 他摸着床单上的水渍,瞥了眼被褥上那抹刺眼的红,头昏脑胀。 “我居然...真的采补了一尊准帝?” 少年喃喃自语。 转身,他看向身旁熟睡的合欢,以及手上满是不明液体的琼霄。 琼霄还好,自己碰不了她。 可那合欢仙子...却狼狈的令人心疼。 她的青丝掩着红晕未消的俏容,气息紊乱萎靡,蜷着柔若无骨的身子,柳眉紧锁,宛如一朵遭受了一夜风吹雨打的含苞玫瑰。 “合欢...” 李长生想把这女子抱紧,轻抚爱怜,却发现自己连手都抬不起来: “靠,小爷的经脉真全断了。” 白发少年强颜欢笑,喃道: “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哎。” “唔。” 李长生的自怨声吵醒了两位女帝。 两女睁开惺忪睡眼。 “李长生...你真把我破了...” 合欢仙子回想昨夜狂野,呆呆的望着梅花盛开的床单,思考起人生。 “我...” 李长生想解释,却没个头绪。 这是他头回睡了女人之后,没提起裤子不认账,他以前都是睡完拍拍屁股就走了的。 “不要跟我说话,让我静静。” 合欢仙子失神呓语道。 似乎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她又蜻蜓点水吻了吻李长生的侧脸,道: “别怕,我是自愿的,缓一阵就好了。” “好...” 李长生点点头。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唔...奴婢...饿...” 这时,琼霄娇慵的喊着饿,随后竟用玉指拈起手上的不明液体,送入口中。 李长生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 这丫头,是真糊涂啊,还是装糊涂? “师...师傅...” “干嘛?” 琼霄像只护食的野兽,把手一背,道: “不许抢我的早点!” 李长生小声问道: “你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吗?” “为师又不是傻子!” 琼霄一边吃,一边道: “多少人想吃吃不着呢!” “你别吃了。” 李长生劝道: “你要饿,我让人送饭过来。” “不!” 琼霄使劲的摇着头,加快进食速度,在李长生惊骇的目光下,把手上的东西全部吃完。 “嗝~” 吃饱喝足,琼霄打了个饱嗝,优雅的拿手帕擦了擦嘴,然后柔声道: “少爷,你化神了。” “啊?” 李长生一怔,赶忙释放灵气,内视一圈: “我真化神了!” “废话,姐姐境界都掉了半层了。” 缓过神的合欢仙子插嘴道: “你的功法是谁教的啊,这么霸道?准帝半层修为,才让你晋级到化神。” “有啥用?小爷经脉都断了。” 李长生叫苦不迭,道: “想我镇世魔体,魔界独一份儿,结果差点死在女人肚皮上,真他丫的跟做梦一样!” “你就知足吧。” 合欢仙子轻点李长生莲纹,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们寒山寺灵丹妙药那么多,治一个经脉寸断,不是绰绰有余?” “嘿,有理。” 李长生一笑,道: “你去叫人送点药材过来。” “凭什么我去!” 合欢仙子怒目圆睁,怒道: “我也痛,让琼霄姐去!” “准帝连这点痛都忍不了?” “忍不了!” “我数三个数。” “你数三十个数我也不去!” “三...” 李长生开口倒数,语气中藏着一丝不悦。 “行行行,哎呀。” 迫于少年淫威,合欢最终还是妥协了: “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她翻身下床,简单洗漱一番,穿好霓裳,戴好颈圈,踏上紫云靴,一瘸一拐的出门。 “嘁,爷还治不了你了!” 李长生朝合欢仙子的倩影碎了一嘴,将身子挪到琼霄怀抱,唤道: “媳妇~” “干嘛?” 琼霄轻柔的揽住少年,问道: “对为师生愧疚之心了?” “嘿嘿。” 被妖帝娘娘读了心,李长生尴尬笑笑,小声道: “怕师傅吃味儿。” “少来。” 琼霄双腿夹着少年,拿自己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给少年当靠枕,挪揄道: “不收了合欢?” “拉倒吧。” 李长生摇了摇头,发着牢骚: “合欢不是我能养金丝雀,再坚固的笼子也关不住她,对这小妞来说,被采补死,才是她想要的归宿。” “唉。” 琼霄轻轻叹息。 是为合欢仙子。 人各有志,有的缘分,强求不来。 合欢仙子在紫姹合欢宗沉沦了一生,她的前半辈子,是风暴来临时,汹涌波涛中,一叶扁舟上的摆渡人。 她迎着风浪,撑着桨,抓着舟沿,拼尽全力的保护自己不堕入黑暗的欲海沉沦。 万年抗争,她累了,倦了,她想死于李长生的采补,她想最后为自己“堕落”一回。 这位合欢宗培养的准帝,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忤逆那个她恨了半生的宗门。 合欢宗的修士,面首千百,只有欲,没有爱,而她,从她把自己交给李长生,到她死的这段时间里,她会只属于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会得到并拿走了她的全部: 她的青春年华、她准帝的修为、她那一颗只为李长生跳动的芳心。 她不悔,甚至心满意足。 至少这样,她死后,会有个少年记住她。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圆满的结局。 “凡人挤破了脑袋想踏入修真界,可他们不知道,修真界没有所谓的诗和远方,更多的,是身不由己,大道无情啊。” 李长生闭着眸,虽然他选择尊重合欢仙子的决定,但他还是想不通: “强如准帝,也操纵不了自己的命运,我们修了几千年、几万年的道,到底是图的什么?” “少爷,你的道心有缺了。” 琼霄没有直接回答李长生的困惑,因为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答案: “你去藏经阁,闭关一个月吧。” “师傅...” 李长生不想跟琼霄分开,一秒钟都不想。 “去吧。” 琼霄揉了揉李长生的脑袋,极尽温柔,道: “奴婢等你,你得给自己一个答案,不然你的修为,寸步难进。” “好。” 没人能辜负妖帝柔情,李长生轻声应下: “我听师傅的。” “乖,为师给你个奖励。” 琼霄挑起李长生下巴,吻住他的嘴唇。 两人甜蜜舌吻。 “小男人,姐姐回来了。” 吻罢,恰逢时机,合欢端着一托盘草药,进屋... 正文 第71章 你怎么在这儿! 寒山寺的草药堪称一流,才敷上不到半个时辰,经脉寸断的少年就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伤刚好你,别乱蹦跶。” 见李长生得意忘了形,琼霄狐尾一卷,把少年丢回床榻: “躺好,为师检查检查你的身体,莫要留下什么暗疾来。” 说罢,琼霄在李长生肉身上一通乱摸,把能摸的,不能摸的地方,都给摸了个遍。 “师傅,你这哪是检查身体啊。” 李长生察觉到不对劲,嚷嚷道: “你分明是想趁机揩徒儿的油!” “哦?是吗?” 琼霄紫眸微眯,蛮不讲理道: “你说你身体没问题?行啊,那你再跟合欢大战三百回合我看看?” 此言一出,李长生和那仙子均变了脸色。 仙子是喜色。 风花之后,完璧归长生的合欢仙子食髓念髓味,眼下要她再战雪月,她自求之不得! 李长生却是惊慌。 经脉寸断的苦,他是体验够了。 他摩挲着琼霄的狐尾,讪讪说道: “得,师傅说是检查,那就是检查呗。” “这还差不多。” 琼霄娇哼一声,继续揩油。 然,揩着揩着... 琼霄突然感到“后院”失火,阵阵诡异的滋味疯狂试探着“后院”,她猛的回头张望。 却瞧见那合欢仙子,手里正抓着自己最为敏感的尾巴,脸上还挂着兴致勃勃的神色... “合欢,你放开老娘的尾巴!” “干嘛啊你。” 被琼霄的尖叫吓了一跳,合欢仙子只能放开那条令她爱不释手的妖尾,嘟囔道: “李长生也摸了呀,哼,小气鬼!” “天狐的尾巴,只有配偶能摸!” 琼霄狠狠瞪了合欢仙子一眼,将九条尾巴缩回裙摆,恋恋不舍的脱离少年的肉身,道: “你又不是我配偶,干嘛给你摸?” “不摸就不摸!” 合欢仙子双手叉腰,气鼓鼓道: “赶明儿我就去抓只狐狸,割了尾巴安自己身上,我天天玩儿,我气死你!” “你爱安安去。” 琼霄横眉冷对,拉起李长生就往外走。 “诶,你们干啥去?” 合欢仙子拦下二人,问道。 “我家少爷要进藏经阁闭关一个月。” “闭关?” 合欢仙子一滞: “他闭关了我怎么办?” “你跟着我啊你怎么办。” 琼霄斜了眼合欢仙子,道: “别挡道,走开!” “我...” 合欢仙子急了,眼眶通红,连声线都变得颤抖,带着哭腔,问道: “李长生...你...你不要我了吗?” “我没有不要你啊。” 李长生冤啊,他扶着额,解释道: “师傅说我根据不稳,我闭关是去巩固道心的。” “闭关...闭关...” 合欢仙子吮着泪,喃着,忽然“啪嗒”一声对琼霄跪下,像发了疯似的求道: “让我去,好不好,让我一起去,我求求你琼霄姐,我发誓,我不会打扰到他的,你让一起我去,我求你了。” 不是她卑贱,而是她的余生就只有李长生了。 她不知道李长生什么时候会成仙,什么时候会吸干净她的修为,她什么时候会死。 她只知道,自己每陪李长生一天,就离死亡近了一步,每天都有可能是她最后一天。 所以她格外的珍惜能陪伴李长生的时间,哪怕是分分秒秒。 “丫头,起来,你别这样。” 琼霄搀起合欢仙子,轻轻擦去她的眼泪,罕见的温柔,道: “我答应你,我不会让少爷离开你的,你陪我等少爷,我让你玩尾巴,好不好?” “我...” 合欢仙子依然不舍。 “少爷是个好男人,他不会丢下你的。” 琼霄把合欢仙子搂紧,冲李长生打了个手势,李长生心领神会,悄悄溜走: “咱们的男人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们不能耽误他,难道你想他做个只会玩女人的废物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 合欢仙子紧张的说不出话。 “你想不想咱家男人越来越优秀?” 琼霄又问道。 “我想...” “你想不想咱家男人早点采补你?” “想...” “你想不想咱家男人” “那你还闹吗?” 合欢仙子低着头,啜着琼鼻,小声道: “姐姐,我想李长生好,我想把所有都交给李长生,我,我不闹了,我乖乖的!” “傻妹妹。” “我要姐姐尾巴!” “好好好。” 琼霄掀开裙摆,狐尾摆动,拍拍合欢仙子的脑袋瓜,柔声道: “玩吧玩吧,傻丫头。” 爱屋及乌,只要是在乎李长生的人,琼霄都会以礼相待,满足她不过分的小要求。 “我要玩十条。” 一条不够,合欢仙子得寸进尺。 “我总共就九条呀!” 十尾... 大帝级别的天狐才能修出那么多条尾巴。 “那就九条!” “行行行,给你给你,都给你。” 琼霄九尾并出,掩上门。 禅房内,两女奢靡。 ... 禅房外,李长生来到藏经阁。 由于地藏提前打了招呼,藏经阁这个月只对李长生开放,他一露面,便有人将他领了进去。 “佛子,藏经阁一共九层,第一层是...” 领路的小僧提着盏油灯,替李长生照明指路的同时,顺带讲解着藏经阁的布局。 李长生点着头,听的仔细。 两人一个讲,一个记,忘乎所以中,两人已走到第一层的尽头。 “阿弥陀佛。” 小僧吟诵一声佛号,将油灯挂上墙壁,面带歉意,道: “佛子,就送到这了,寺中有明文规定,我等普通弟子不得上第二层。” “道友留步。” 李长生喊住要离去的小僧,问道: “寒山寺收录的那段古魔腔,放在第几层?” “啊这...” 小僧踌躇不决。 “怎么?” 李长生黑瞳邪火一燃,心脏翠光一闪: “不能跟我说?” “不是的佛子。” 小僧一瞅黑色火焰,就晓得李长生心中生了芥蒂,忙阐述道: “那段古魔腔是寺里的机密,只有住持等高层知道,小僧...级别不够啊。” “有这种事?” 李长生眼皮一挑。 “佛子,不要为难他了。” 他又欲再问时,楼道转角处,传来一道沁人心脾的圣洁女音: “我知道古魔腔在哪儿,让他走吧。” 小僧听此音,如蒙大赦,告罪一声,匆匆远走。 少年前世传承给他的大帝级别威压...太骇人了! 李长生也没强留小僧,只是朝楼道望去: “哪位道友在此?” “佛子记性真差。” 人未至,声先到。 女音调侃,一白衣菩萨于音后现身。 那菩萨脚踩金莲,缓步下楼,气质端庄,身资出尘,却令李长生如遭五雷轰顶,惊讶万分: “卧槽,你怎么在这儿?” 正文 第72章 不正经的菩萨! 来者,竟是前几日与李长生有一面之缘的如意菩萨! “贫尼一直都是藏经阁的守阁人。” 菩萨仍是那般静雅,从容站在楼道口,居高临下,轻声问道: “佛子不知道?” “我来寒山寺没多久,能知道啥?” 李长生上楼,跟菩萨并肩,道: “还有,以后不要站那么高跟我说话。” “抱歉,贫尼没注意。” 菩萨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主动弯低了几分柳腰,轻声致歉道: “再见佛子,喜不自禁。” “真开心?” 李长生是不信的。 如意菩萨冰心无瑕,与世不争,怎会因区区一位化神少年失了态? “真开心。” 可菩萨却一脸认真,道: “佛子魅力,贫尼难却。” “菩萨也会说情话?” 李长生有意作弄如意菩萨,玩味儿道: “这儿没外人,不如我们双修吧?” “佛子不可。” 那菩萨似乎比李长生更会煞风景,面对魔修少年的调戏,她面色如始,古板拒道: “您采补入的化神,根基虚浮,此时该摒弃杂念,潜心钻研佛法,稳固境界才是。” “女人太冷静可就没意思了。” 李长生嘀咕一声,摆了摆手,兀自上楼。 如意菩萨一人在道口失神。 藏经阁里,少年的脚步声“踢踏”回响。 良久,菩萨低眉,理性消融。 她审视着自己曼妙的身躯,喃道: “贫尼,真的很无趣吗?” ... 寒山寺的夜,是一幅写实的画。 寒山寺的生灵,皆是画中的景: 有用过晚膳的佛陀菩萨,在弘扬佛法,木鱼敲击声、朗朗诵经声,随处可闻。 佛音下,有妖帝和仙子携手,在广袤山野间漫步,赤足踩着枯叶,诱惑无限。 山野间,有鱼儿嬉戏在溪流,虫鸟飞舞在枝头,走兽奔跑在山林,万灵和睦。 但。 上述画景虽令人神往,却都不是画中最亮眼的那笔,此画真正精华,在藏经阁内。 那阁,九层琉璃。 前八层黯淡,第九层亮着微光。 光中倒映人影有二,一男,一女。 视线游移,入阁。 只见第九层中,那白发少年李长生坐一方案前,手捧一本竹质佛经,专心翻阅。 李长生左侧,那白衣菩萨手握蒲扇,一面扇着风,一面帮少年注释着经文寓意。 古阁蕴檀香,青灯伴黄卷,对影成双,羡煞旁人,当为画中第一景也! 多时后。 案台上,油灯的灯芯即将燃尽,菩萨轻轻起身,掐灭,点了根新的灯芯,对少年道: “佛子,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我读完这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李长生看得入神,头也没抬,道: “你要困了,先歇息吧。” “贫尼不困。” 菩萨浅笑,没再叨扰,继续摇着蒲扇,扇着风,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年。 盯着少年玉树临风的容颜,盯着少年白发满头的悲情,盯着少年孜孜求学的刻苦... 久之。 这尊佛国史上最年轻的菩萨,凡心潺动! 一缕清风徐来,油灯摇曳。 灯火阑珊时,少年眉心,莲纹生辉。 如意痴了。 尽管少年妻妾成群、风流成性; 尽管少年杀生无数、无法无天; 尽管少年魔性天成、仙修不齿; 但此时此刻,借菩萨慧眼观去,他只是个平凡、普通、且令人疼惜的孩子。 有时,喜欢上一人就是这么简单:仅灯火下的一眼,便已私定了余生万年。 “佛子...” 菩萨呢喃着,轻轻放下蒲扇,缓缓移到李长生后背,从后面搂住了少年: “贫尼喜欢你。” “怎么了这是?” 李长生合上经文,小声问道: “心动了?” “嗯。” 菩萨点头,再次肯定道: “贫尼喜欢你。” “唉。” 李长生轻声一叹,喃道: “让菩萨动凡心,是我的罪过。” “佛子无罪。” 如意抱的更紧,道: “是贫尼道心不坚。” “如意...” 李长生转过身,与菩萨四目相对。 旖旎氛围里的如意菩萨,相较白天,多了几分人间烟火味,李长生小腹郁热: “我能吻你吗?” “佛子请便。” 菩萨闭目。 李长生印在如意的樱唇上。 “啵!” “滋!” “唔!” 一位双修魔头,花丛老手。 一位菩萨青涩,未经人事。 两人干柴烈火,水到渠成。 唇分,菩萨退后几步,拜道柔声道: “贫尼罪无可恕,请佛子...“责罚”!” “你可想好了?” 李长生不愿骗如意,实话实说道: “我给不了你名分。” “贫尼不要名分。” 菩萨不假思索,道: “能伺候佛子,是贫尼的福报。” 李长生沉默半晌,却摇了摇头: “下次吧。” 他上前扶起如意,笑道: “我还是喜欢那个清心寡欲的你。” “是,佛子。” 虽然如意不明其意,但还是按照李长生的要求,恢复了那副看破红尘的神态: “佛子不是说贫尼这样很无趣吗?” “无趣归无趣,又不影响爷喜欢。” 被如意一搅,佛经李长生是没心思看了,他扭了扭脖子,调笑道: “你大概不晓得,男人呢,都喜欢你这种恬淡无欲的床下贵妇。” “为何?” “因为男人都有征服欲。” 李长生一边回答,一边整理起经文: “我们都希望,床下的贵妇,到了床上...” “到了床上什么?” 常年吃斋念佛的如意听不懂李长生话里晦涩的潜意思,追问道: “佛子怎么说话说一半?”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整理好佛经,李长生吹灭油灯: “带我去塌上吧。” “佛子大智慧。” 菩萨未动,似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可否分享给贫尼?” “这哪是什么大智慧?” 李长生噗嗤一笑,道: “先带我去塌上,去了再告诉你。” “是。” 如意依言,带李长生上了塌: “佛子,现在可以告诉贫尼了吗?” “不行。” 李长生食言了,他不愿如意变成那样。 “佛子...” 如意小声道: “我们出家人,不打诳语的。” “哈哈哈,爷是魔修!” 李长生大笑,大被一掀,把如意菩萨拽进被窝,凑到她耳边,细语道: “你们佛修那套,对小爷没用!” “好吧。” 如意扯了扯被子,道: “佛子把贫尼拽上床,是不是代表贫尼今晚可以跟佛子睡?” “亏爷还顾虑菩萨会斥责爷耍流氓呢。” 李长生环住如意的腰,戏谑道: “你个不正经的菩萨。” “佛子说的对。” 如意菩萨往李长生怀里缩了缩,道: “佛子晚安。” “晚安,我的...小菩萨!” 正文 第73章 藏经阁藏的经! 你知道什么叫被闷醒吗? 李长生知道! 准确来说,是今早的李长生知道。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如意菩萨宽大的佛袍下,竟藏匿着一对“横看成岭侧成峰”! Q弹酥软? 嫩如白脂? 糯似薏米? 不,都不是! 是清香馥郁! 那清香,使李长生仿佛看到了一头牛奶在雨过天晴的大草原里,肆意驰骋的画面。 (我没打错字) “我不应该叫你小菩萨的。” 李长生死死的看着如意,喃道: “你不小,真不小,一点也不小。” “你好像很喜欢它?” 菩萨托着玉石,掂了掂: “你要不要盘盘?” 盘盘? 李长生忽感鼻子一热,伸手一摸,他竟然不争气的流下了鼻血! “咳咳。” 尴尬的少年忙背过身去,小声嘀咕道: “你丫的以为是玉石啊?还盘盘?” “什么?” 天真无邪的如意歪着脑袋,问道: “你不是喜欢吗?” “别了别了,我怕了。” 李长生慌乱的摆着手,快速穿好衣服,一个翻身跳下床,远离那修欢喜道的菩萨: “我去洗漱,你别跟来。” 说完,李长生落荒而逃。 天地良心,他真是来藏经阁静修的啊! 他哪晓得藏经阁里藏的不是经,是披着菩萨外衣的女妖精! “嗯?” 菩萨一脸疑惑: “我又不是蛇蝎,他跑什么?” ... 洗着冷水浴,念着佛门静心咒,李长生总算灭净了欲火,吐出一口浊气,折返回案台。 “罪过罪过,本魔头污浊了佛门净地。” 案台边,李长生凝望着台面上那一卷卷佛道经文,心生悸余,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 “佛祖勿怪,佛祖勿怪哟。” “你还怕佛祖怪你?” 李长生正祷告着,如意菩萨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笑道: “你家那妖帝丫鬟,比我们寒山寺任何一尊佛祖还要厉害,你怕佛祖作甚?” “寒山寺是佛祖的底盘,我在佛祖的地盘做事,不得给他老人家几分薄面?” 李长生说着,坐到案台前,翻开昨天还没看完的经文,见如意没有要走的意思,道: “你还杵着干啥?不用管我,我有手有脚的不用你伺候,你该干嘛干嘛去。” “那,贫尼告退了?” “嗯。” 李长生没挽留。 这“大菩萨”在这儿,他静不下心。 “好。” 菩萨也懂事,道: “贫尼去八楼转转,佛子有事叫我。” “知道了。” 少年答道。 菩萨下楼。 李长生沉浸在知识的海洋。 奢靡佛音洗涤着他的心神: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 魔修少年,身上金光道道,似要乘金莲花坐西去,突然,金光滞闪。 一道绝顶魔威荡漾,似利剑,划破少年的金色袈裟,少年黑瞳猛睁。 魔威中,他听到了同族的呼唤: “孩子,我的同胞,过来。” “同族,我有东西送给你。” “来,来,我要赐你造化。” 李长生莲纹一耀。 这缕魔威很淡,只有李长生能听到,强如如意菩萨,都未曾察觉。 “你是谁?” 李长生用古魔腔问道。 “同族,吾乃森罗。” 对方用古魔腔答道: “过来,倒数第三排,倒数第三本书,打开它,你就能见到我的真身。” 李长生沉思一会,看了看楼道,确保如意菩萨没有上楼的意思后,缓缓起身。 他走到声音指定的位置,找到那本书,却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端详了起来。 书是羊皮纸,封面无名,积满了灰尘,似乎很久无人启封过它了: “你说你叫森罗?你在魔界是何身份?我怎么没听过你?你为什么会被封印在经里?” “本座是封魔巅魔尊。” 羊皮书发出低沉声音,道: “三百年前,本座跟血痂魔尊从封魔巅逃到仙界...” “什么?” 李长生猛然打断森罗,惊诧的问道: “当年逃出封魔巅的不止血痂魔尊?” “是的。” 森罗没在意李长生的讶然,接着道: “到了仙界后,为了不被仙界的人发现我们魔修的身份,我们乔装打扮,分道扬镳,本座去了姑苏城,想先寻个地方疗伤。” “结果我点子背,碰到了地藏那厮,那老秃驴动手将本座打伤,又将本座的魔魂抽出封印在了这经文中,整整三百年!” 听完森罗的陈述,李长生眉头愈发紧凑。 同一件事,森罗和地藏两个说法。 一个说三百年前有两个人逃出了封魔巅; 一个说三百年前只有一人逃出了封魔巅。 两个人中,有人在说谎! 如果说谎的是地藏,那么他隐瞒森罗意欲何为? 如果说谎的是森罗,那么他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此事太过蹊跷,李长生不得不慎重: “森罗魔尊,你知道你被封印后,血痂魔尊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 羊皮书中,森罗道: “本座的五感被封印了大半,只能感知到藏经阁里发生的事。” “不过本座记得,本座被封印不久,地藏曾孤身进过藏经阁。” “他偷偷摸摸的藏了什么东西,还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偷看。” 藏东西? 李长生稍愣,旋即反应过来,森罗说的应该是地藏记下的血痂说的古魔腔: “那东西在哪儿?” “在...” 森罗刚想回答,却好像想到了什么,道: “嘿,后生,你问了本座那么多,本座都还没问过你问题呢。” “前辈想问什么?” 李长生问道。 “本座的问题很简单。” 羊皮书轻轻颤动,森罗问道: “你,一个魔修,还是我族的圣体,为什么会出现在佛国藏经阁?” “啧,前辈不如问的更直白些。” 李长生轻钱吹去羊皮书的灰尘,慢条斯理道: “前辈不如问,我是不是魔修卧底,或者问我,是不是地藏找来套你话的。” “所以,我的同族...” 森罗并未否认,接下李长生的话,语调瞬间冷漠,问道: “你是么?” 正文 第74章 可怕的佛修 “小爷我是寒山寺的佛子!” 李长生鄙夷的藐视羊皮书,道: “仙魔同修,懂吗,魔尊大人!” “仙魔同修?怎么可能!” 羊皮书内,森罗惊乍,久久不能平复: “你不过化神修为,怎么可能做到连魔帝和仙帝都做不到的事?” “没见识。” 李长生轻蔑一语,道: “魔尊大人,你看看小爷的魔魂,小爷还是准帝境的魔魂呢!” “卧...槽!” 森罗爆了句粗口,羊皮书亮起泛黄微弱的光芒,预示着森罗内心的不平静: “你是哪位魔帝的转世?” “魔帝?” 李长生嗤笑一声,古怪道: “你可别用这境界侮辱我的前世,不然冥冥中会有灾厄降临哦。” 长生界的共主,染过仙皇血的圣人,岂是一个魔帝可以攀比的? “你前世到底是谁?” 森罗愈发好奇李长生的跟脚。 当今六界,大帝不出,圣人不再,魔帝已是六界巅峰,可这少年居然大放厥词,说魔帝配不上他的前世...他前世得有多强啊? “我叫李长生。” 那白发少年端着书,坐回案台: “我的前世,也叫李长生。” “李长生...李长生...” 森罗呢喃低语,羊皮纸的光芒一闪一闪。 他在回忆这个名字。 好耳熟的名字。 我在哪儿听过。 在哪儿呢? 在...在... 突然。 “啪哒。” 封印着魔尊的羊皮书一震,落在地上,李长生没有去拾。 “你...你...你是天皇帝!” 森罗哆哆嗦嗦的音律从羊皮书内传出,羊皮书疯狂颤栗。 那书想逃,不,是那魔尊想逃! 若不是有封印束缚着他,他一定能逃多远逃多远,逃到天涯海角,永不回头! 天皇帝? 李长生心中一凛:自己的前世还有怎么霸气的称号呢?自己都没听他提起过。 何为天皇帝? 今朝天下,有仙朝、魔朝、鬼朝等,这些王朝之主修帝王气运之道,自称天子。 意天道之子,蒙天道庇佑。 而天皇帝,顾名思义...天的皇帝! 圣人之下,皆为天道刍狗,可就是这样一个刍狗,竟有踩在天道头上的雄心: “不愧是立地成圣的枭雄啊!” 李长生暗自感慨道。 “魔尊,你已晓得了爷的跟脚,还不速速将事情原委如实交来?” 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既然自己前世余为仍在,李长生不介意披着他的虎皮,唬唬这位封魔巅的魔尊大人: “莫非...你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不敢,不敢。” 此时森罗也走出了恐惧,羊皮书飞回李长生的手中,复杂道: “不知陛下您还想知道些什么?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地藏把东西藏哪了?” 李长生端着羊皮书问道。 “藏经阁第十层。” 森罗答道。 “藏经阁还有第十层?” 李长生一诧。 “是的。” 羊皮书哗哗抖动,森罗答道: “第十层是藏经阁的小空间,外人不知道很正常,我也是听地藏说的。” “那里面的,都是寒山寺数万年传承积累的宝藏和佛经,价值连城。” “但是第十层的通道,只有地藏和楼下那看管藏经阁的小娘皮才能打开。” “小娘皮?” 李长生心里一突: “你说的是如意菩萨?” “是的。” “我知道了。” 李长生起身,道: “我现在跟她去取东西,至于封印,我过两天出了藏经阁会帮你解开。” “届时,我会让你跟地藏对峙三百年前的事情,如果我发现你骗我了...” 李长生眉心黑莲一晃,眸中黑火自燃。 森罗如履薄冰,答道: “不敢。” “量你也不敢。” 李长生冷哼一声,正要把羊皮书丢进去,森罗倏忽道: “陛下等等。” “怎么?” “陛下可是喜欢那小...菩萨?” “谈不上喜欢。” 李长生摇了摇头,理性说道: “各取所需罢了。” “我有一言。” 森罗迟疑片刻,道: “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便是。” “那如意菩萨...很是诡异” 森罗深吸一口,缓缓道: “她百年前曾有个道侣,两人交往连一年都不到,那道侣就死了,就死在藏经阁。” “尸体被人发现时,就只剩一堆枯骨,杀他之人的手段,比咱们魔修还要残忍呢!” 只剩枯骨? 李长生瞬间就想到了采补。 因为骨头没有精血,采补不了,所以被采补而死的修士,往往会剩下一具白骨,而且如意菩萨是精通双修之道的大修... “你的意思是此人是被如意采补了?” “这个...我不会妄下定论。” 森罗没有把话说的太死,不然万一不是,就不好收场了: “我只是提醒陛下一句,您多加小心便是。” “嗯,我会注意的。” 李长生把羊皮书丢进储物戒,神情竟有点滴失落:如意菩萨...跟人双修过么? “算了,她又不是我的女人。” 自嘲的笑了笑,李长生调整好情绪,冲楼下的如意菩萨传音道: “你上来一下,有事。” “哎,来了。” 也不知道如意菩萨是不是一直在等着李长生召唤,他一传音,菩萨就“得吧得吧”的小跑上楼,俏生生的站在少年面前,道: “佛子有什么吩咐?” “嗯。” 李长生自然的上前,揽住如意菩萨的柳腰,道: “带我去第十层吧。” “咦,佛子怎么知道藏经阁有第十层?” 如意菩萨美目微讶,问道。 “藏经阁里有我的同族。” 李长生没有隐瞒,反正以如意菩萨的眼力,早晚会察觉的羊皮书不见了的: “森罗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 菩萨点点头,忽然撇见李长生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菩萨又问道: “他把贫尼上任道侣的事也告诉佛子了?” “嗯。” 李长生淡淡的应声,道: “此事稍后再说把。” 菩萨并未如李长生的愿。 她将李长生的脑袋,摁在自己胸口,轻声问道: “人不是贫尼杀的,佛子信吗?” “很重要吗?” 李长生狠狠挤压,似乎要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佛子不信,贫尼可以把命魂交给你。” 菩萨语出惊人。 李长生猛的退回,错愕的看着菩萨。 命魂,是修士的灵魂。 如意菩萨把命魂交给李长生,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交给了李长生。 哪个修士会轻易把自己的命交出去?况且他跟如意认识一个月都不到! “你没必要这样。” 李长生眼神复杂,道: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我双修本就是互相利用,他是死在你手里也好,不是死在你手里也好,都不影响我们双修。” “但贫尼在佛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大魔头特有的占有欲,佛子似乎很想占有贫尼。” 菩萨双手合十,安之若素,道: “虽然这种占有无关情爱,但佛子是佛子,贫尼身为佛子的下属,有义务满足佛子的需求。” 佛修,真的很可怕。 他们为了信仰,可以做出任何事,即便... 是尊严和性命! 正文 晚上请个假 最近有点迷。 首先是因为灵感的问题,最近事情很多思绪有点乱。 第二是因为小说本事,一直都没有什么人评论,我也不知道写的好不好,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看。 第三是因为自身原因,今天因为追读不够推荐位断了,我也不知道是写的不好还是有的人在养书。 反正晚上我想静静。 一是整理一下思绪,二是想想还要不要继续写下去,如果要继续写的话,准备六月一号就上架了。 总之是比较迷的,晚上就不更新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切应该是不太可能切的,毕竟对李长生、琼霄、奈落这些角色都有感情的,晚上休息休息吧。 ps:我找人给琼霄配了几段音,可以去听听,御姐音,挺好听的,哈哈,我听了有感觉! (点开角色页面-往下滑-衍生可以听) 正文 第75章 长生草初显威! “不用了。” 李长生毅然回绝了如意的请求,道: “你的命魂你自己收着,我摄来无用。” 这位天性凉薄寡意的少年眯着一双多情善感的桃花眸子,拒人于千里之外般说道: “菩萨,如果你想跟我双修、合作、互惠互利,我答应,但如果你想做我的女人,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此事,万不可能。” 他不是小说中的气运之子,他只是个想救老婆的,想剿灭系统的,普通的小魔修。 他开不起后宫,也不想开后宫,能守着琼霄等六个老婆过小日子,他就很知足了。 所以,对于如意菩萨的凡心,他只能说一句抱歉,两人的缘分,到不了那种地步。 “如意...懂了。” 菩萨微笑颔首,不哭不闹。 她懂事,她善解人意,她不善争锋。 李长生真不想...那便不想罢: “贫尼多嘴了,贫尼知罪,还望佛子勿要怪罪贫尼对您起了不该起的想法。” “无妨。” 李长生抱着如意菩萨,亲了一口,道: “去第十层吧。” “是。” 菩萨顺势依在李长生胸膛,两人默契的将前世翻篇,不提,欲往第十层去。 见那菩萨玉手抬起,横于身前,划破手掌使鲜血涌出,溅射处,一浑黑隧道现。 隧道吸力猛涨,将二人吸入,一阵晕头转向后,两人抵达第十层。 ... 第十层中。 李长生扶着如意菩萨,环顾着周围一排排的佛经,小心脏噗通乱跳。 那一排排经书,每本都有佛力加持,这些佛力伟岸深邃,镇妖镇魔。 虽然李长生是寒山寺名义上的佛子,但他骨子里的魔血、魔性还在,更做不到像前世一样一念成佛,突入这经文佛海,怎能不慌? “佛子,您感觉不舒服吗?” 如意菩萨看到李长生脸色虚白,冷汗直冒的模样,眼里满是疼惜。 她正要出手替李长生抵消佛韵,却见李长生的胸口忽然绿光骤亮。 少年背后,一株仙草虚影扎根混沌,一道富含生机及恐怖威压的无形波纹缓缓扩散。 “duang!” 音波撞击浩瀚佛海。 道道佛韵顷刻崩碎! 如意菩萨眼露骇然。 李长生亦有些惊讶。 这是长生草第一次护主,也是它第一次展现自己的本事,不料,威力竟如此恐怖。 第十层的佛韵,日积月累了几万年,其中甚至不乏诸多佛帝佛韵,其威不言而喻。 可长生草仅仅是露个面,就把它们全部都给震碎了,这草...简直逆天了啊! “难怪一个纪元才产生一件呐。” 李长生摸了摸胸口,喃道: “这要多几件,纪元都承载不住啊!” “佛子...您胸口里...有什么?” 如意菩萨一时好奇心重,忘了修士间“财不外露”的规矩,问道。 但这也情有可原。 刚刚仙草释放的音波,李长生只当它是种护主手段,但如意晓得,这音波是有称谓的。 在高阶修士的圈子里,管那音波叫... 大道意志! 世上法宝亿万,藏大道意志的不过五件。 李长生这件,就是其一! 可那些法宝都有名有姓,如意菩萨多少也通晓一二,没听说哪件法宝是草状的啊。 “你问这作甚?” 菩萨一问此题,李长生顿时犯了每个魔修都有的疑心病。 他心念一动,敛去长生草的虚影,熄去心脏的光华,道: “没什么,一个小玩意儿。” 嘁,信你个鬼。 菩萨暗自诽谤,见李长生一脸戒备,不由生起想逗逗他的心思。 她抓住李长生的手,凑到李长生耳边,口吐幽兰芳香,轻声道: “此界乃寒山寺历代佛祖合力开辟的一个小空间,不属虚空,不属六界,没有因果。” “贫尼若在这里杀了佛子,纵是您那位修为高至八劫妖帝的侍女,也察觉不到的哟~” “嗯?” 李长生心跳急促,眉心莲纹险些暴走。 但七窍玲珑的他,很快就觉察到如意菩萨眼中藏匿的笑意:小丫头,敢耍我? 只有魔修耍人的份儿,哪有魔修被人耍? 不服气的李长生眼珠转动,心生一计。 只见李长生乍然甩开如意菩萨的手,跳出老远,佯装失措无助: “菩萨...你...你要杀我?” “哈哈哈哈。” 如意菩萨捧腹大笑,失了仪态,她很少这么开心的笑过了,李长生...真的很可爱呢: “我开玩笑的啦,傻子,我哪能杀你?” “你就是想杀我!” 跟琼霄呆久了,李长生演戏的功夫耳濡目染下也提升不少,骗骗如意,轻轻松松。 他脸上的害怕、惧意惟妙惟肖,再配上眼瞳燃起的黑火,连如意菩萨都信以为真: “不是不是,我真开玩笑的。” “我不信!” 李长生阻止如意菩萨想靠近的动作,再往后退了半步,道: “想杀一个人的心就算藏住了,杀意也会从眼神里跑出来的!” “我...我真没有啊!” 望着不信任自己、提防自己的李长生,菩萨一下就六神无主了: “佛子,我真开玩笑的啊。” “我不信不信就不信!” 李长生双手连摆,道: “你是坏人!” “我...” 怎么说李长生都不听,那菩萨竟直接蹲到地上,像个失恋的小姑娘,轻声哭泣: “呜,呜呜,我怎么会要杀你啊...” “我靠,你咋还哭上了啊?说好的高冷菩萨呢?” 好嘛,菩萨哭了,李长生头大了。 他忙上前,抱住如意菩萨,轻轻理着菩萨的秀发,声音温柔的像冬日的暖阳,道: “你咋这么不禁逗?不哭了不哭了,我在呢,我在呢,我相信你。” “真的?” 少年怀着,菩萨泪眼婆娑,小声道; “竖子,坏我道心!” “我哪有?” 李长生戏弄如意,“远近高低各相同”,道: “这样好不好道心好点?” (没有语病,不能太明显,自己参悟) “好...好点了。” 菩萨餍足,羞哒哒道。 “好点了去取古魔腔来。” 李长生抽出手,又成了冬日的风雪: “办好了事,才有奖励。” “哼,坏人!” 如意菩萨一锤李长生胸口,重拾菩萨仙灵,道: “佛子稍等,贫尼去也!” 正文 第76章 王腾跑了? 菩萨忙碌的身影,穿梭在佛经海洋间。 李长生席地而坐,随手捡起本佛经。 “执魔?” 浏览着佛经上鎏金楷体的经名,李长生表情略显古怪,笑出了声: “佛教的藏经阁里,藏着魔修的道?” 这书名引起了李长生浓厚的兴趣,他当即翻开第一页,看了起来。 只见那第一页赫然写着: 若正道形方,则魔道形圆,有厌有爱,有贪有痴,不绝七情,不断六欲者,为魔修。 魔修者,乃是对天地大道的逆,是对心中情爱的执,其中佼佼者,当属雨君宁凡也。 “这里头记载的是我那便宜师傅?” 李长生神情顿时精彩,笑道: “师傅啊师傅,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佛子还有师傅?” 闻得李长生的自言,如意菩萨托着一本手札和一卷紫金卷轴飞身落地,道: “堂堂八劫妖帝都是佛子您的丫鬟,有哪尊巨头有这大面子,配做您师傅?” “他啊。” 李长生浅浅一笑,似有深意道: “他不在这一界。” “不在这一界?” 菩萨美眸一转,心有答案。 六界之上的传闻,她听过;且那日李长生前世与仙皇大战,她也在场,这不难推断: “真界仙皇?” “嗯。” 李长生点了点头。 “佛子前世不是连斩了两尊仙皇吗?” 如意菩萨挪揄道: “还有哪位仙皇能让佛子看上?” “哝,他,雨君宁凡。” 李长生扬了扬手中的书籍,道: “你别小瞧了仙皇,前世能斩仙皇不是我有多强,是两位仙皇被紫斗压制了境界。” “他们一个一心求死,一个托大,真身降临长生界,我前世占了天时地利的便宜。”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仙皇,翻云覆雨间就能抹杀我前世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小!” “哦~是这样呀。” 菩萨夸张的说道。 “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李长生无语道。 “是呢~贫尼不如佛子聪明。” 菩萨一脸崇拜道。 她当然知道这些,她装不知道,只是想以此衬托出李长生知识渊博,毕竟,男人喜欢在漂亮女人面前表现自己嘛。 “嘁。” 李长生也不点破菩萨的小马屁: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贫尼的确是在夸您呢。” 菩萨明媚一笑,美艳沉世,道: “雨君的徒弟,不值得夸夸嘛?” “半个徒弟吧,还没行过拜师礼呢。” 李长生抚着书籍,道: “雨君,很强吗?” “岂止是强?强的没边好吧!” 菩萨神色郑重,道: “仙皇分三六九等,而雨君宁凡和他的夫人剑祖姬青灵,是...” 女菩萨卖了个关子,李长生问道: “第一等?” “就猜到佛子会说第一等,但,不是。” 菩萨玉手掰过李长生的脸,紧紧的注视着他深邃多情的瞳孔,一字一顿,道: “他们,是第十等!” “第十等?” 李长生不解: “第九等不是最低吗?这第十等...” “第九等是最低,不过这第十等,不是你理解的那个第十等。” 菩萨伸出十根葱指,道: “九是极数,天地万物,强如第四步仙皇都跳不出这个极数,可雨君他们跳出来了,他们已经不归天地大道管了,他们是时光长河走到尽头的道外之人,此为第十等!” “虽然不太懂...” 李长生挠了挠脑袋,道: “不过听你说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佛子不用明白,当故事听就好,脱道涉及的东西,连贫尼这样的金仙都参悟不透。” 菩萨宽慰李长生一番,指着书籍,道: “这本书里记载了许多雨君的事迹,佛子有空可以看看,对您有很大帮助。” “好。” 李长生掂了掂古籍,问道: “这书我能带走吗?” “可以,您是寒山寺的佛子,藏经阁里的东西您可以随意支配。” 菩萨羞涩一笑,引诱道: “包括我。” “不学好!” 李长生佯怒,一拍如意脑袋,道: “古魔腔呢?” “给,这手札就是。” 菩萨将手札和卷轴一并递去,道: “这紫金卷轴,是那魔尊的身份象征,当年跟古魔腔手札一道送入藏经阁的,贫尼想着佛子日后肯定是要回魔族封魔巅的,这卷轴说不定用得上,就一同给您取来了。” “哈哈哈,小菩萨真乖。” 李长生哈哈大笑,把两样东西收入囊中: “事办完了,回吧。” “佛子看看古魔腔的内容吗?” 菩萨问道。 “你在这儿我怎么看?” 李长生直言不讳: “我的小菩萨,我们魔界的家事,你不会想偷窥吧?” “佛子一直都如此狠心的吗?” 菩萨把可怜巴巴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贫尼都给您占光了便宜,你还处处防着贫尼,防着贫尼就算了,您借口懒得找,您就一点儿都不怕贫尼生气跑了?” “不怕啊。” 李长生邪邪一笑: “你跑一个我看看?” “我...” 菩萨泄了气。 她还真不敢跑。 她又不是像琼霄那样的正宫娘娘,本来她在李长生心里就没什么地位,她要跑了李长生就真不要她了: “坏人,哼。” “你走不走?不走爷自己走了?” “走走走,哼!” “好了好了,回去给你奖励。” “什么奖励?” “回去你就知道了。” “哼!坏人!” ... 两人离开藏经阁第十层。 菩萨正向李长生索要奖励时,仙界北境的北帝王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王腾,跑了! “你说什么?” 消息传进王家新任族长、前任王家少帝王林的耳朵里,王林勃然大怒。 他蹭的起身,抓起报信的信使,质问道: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把他带到王家葬地处决,然后就地葬掉吗?” “你们八个命仙的眼皮子底下,能给他一个散仙跑了?你们有什么用?” 仙帝威压轰鸣咆哮,那信使脸色涨红,只觉被扼住了喉,呼吸困难。 他汗水流淌,艰难道: “王腾...王腾有系统啊。” “不好,我算漏了这茬!” 少帝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如梦初醒。 “完了,这该怎么跟那个男人交代啊。” 暴怒过后,王林眼神灰暗,手上没了力道。 信使坠地,大口喘气。 “族长,这...” “算了,你下去吧,此事,不怪你。” 王林颓唐的挥挥手: “是本帝大意了。” “是...族长。” 信使劫后余生,松了口气,退下。 “你们也退下吧。” 王林跟空气说了一声。 几道黑影掠动。 遣散所有人,王林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王家族长的椅子,不好坐,很硬,硌腰。 可王林这一坐,就是一整天。 月亮探出夜幕。 今夜繁星稀疏。 死寂沉沉。 “唉。” 月色朦胧,王林仿佛凭白苍老了几百岁。 他长吁一声,喃道: “得去寒山寺走一趟了。” 正文 第77章 出关! 自第十层回来后,李长生心无旁骛,寒窗苦读,日日朗诵佛经,稳固自身境界。 而如意菩萨则扮演起琼霄的侍女角色。 一日三餐备着,青萝蒲扇扇着,柴油青灯点着,温馨小床暖着。 需要她说话了,她哒吧的讲,不需要她讲话了,她就当个哑巴。 她为李长生日夜操劳,却不图回报,饶是以李长生的凉薄天性,都忍不住感慨道: “如果不遇琼霄,娶你过门也挺好的。” 但每每听到李长生的感慨,菩萨仅是轻轻摇头,一笑而过:她知道,世上没有如果。 三十天,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很快,就到了李长生该出关的时候。 藏经阁第九层。 李长生读完最后一本佛经,抬头,看向身旁还在扇风的菩萨,道: “别扇了。” “是,佛子。” 如意菩萨放下蒲扇。 一魔头,一菩萨,两两相望。 风儿不吹了; 雀儿不鸣了; 阳光照进藏经阁,照出两对影子。 她们不知道对视了多久。 油灯燃尽,没人续; 有人叩门,没人应; 经文落地,没人捡。 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 时间过了很久... “少爷!” 终于,妖帝的呼唤,打破了两人的暧昧。 “你家丫鬟喊你了。” 菩萨笑道。 “嗯。” 李长生没有再留恋,起身: “我回家了。” “要我送送你吗?” “你坐着吧,我怕你哭。” “我哪有那么脆弱?” “谁昨天睡醒枕头都哭湿了?” “不是我!” “傻妞儿。” 被李长生一打趣儿,菩萨俏丽羞红,离别的悲伤淡了不少,菩萨道: “好啦,快去吧,她该等着急了。” “嗯。” 李长生转了转储物戒,又道: “血痂那段古魔腔,我改明儿抽空帮你翻译翻译,差人给你送来,不许给地藏看。” “谢谢。” 菩萨捧起李长生的脸,蜻蜓点水一吻。 谢他,信任她! “走了。” 李长生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下楼。 只是转角时,楼道中又响起那一句: “如果不遇琼霄,娶你过门也挺好的。” “长生...” 这回,菩萨没笑,她红着眼,喃道: “在我心里,你已经娶过我了。” 稍息后,菩萨理了理青丝。 见她眼神清明,单手竖起,高吟佛号: “阿弥陀佛!” 藏经阁刹那佛光大盛,佛音浩荡。 佛光中,如意端坐莲花,三面众生相。 第一层的李长生宽下心来:她,又变回了那个慈航普渡、一无所求的如意菩萨! ... “轰轰。” 藏经阁的大门被推开,李长生从中走出。 藏经阁外,琼霄和合欢仙子夹道相迎,一人拉住李长生一只胳膊,嘘寒问暖: “少爷,这一个月怎么样?” “长生,身体好些了没?” “有没有饿着?” “有没有哪不如意的?” 李长生鼻尖一酸,心中暖流淌过。 这不就是他向往的爱情吗? 不管何时,都有人牵肠挂肚; 不管何地,都有人把他供在心尖儿上; 这种感觉,真好! “我在里面过的可好了。” 李长生将两人抱紧,笑道: “你们看看,我境界还提升了呢~” “咦,少爷你的修为?” 他不提琼霄都没发现,闭关一个月,自家少爷都由化神初期晋级到化神后期了。 这修炼速度也太快了吧? “啧啧,李长生,你衣服上有女人味!” 琼霄只顾关注李长生的修为,而对女性气味极其敏感的合欢仙子却有了新发现: “藏经阁里有女人?谁啊?” “一尊菩萨。” 李长生像被原配捉奸在床一样,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声道: “我跟她双修了,提升的修为。” 嗯,李长生已经把两女跟她大闹一场的画面给脑补好了。 诚然,此事要搁一般家庭,吵一顿都是轻的... 但他似乎忘记了,他的女人们,不是一般人! “行啊你,连菩萨都能泡到?” 合欢仙子非但没闹,反而一副“相公你干得漂亮”的表情,兴奋道: “我就说我的眼光不会差,我的男人果然走到哪儿,都是桃花满山!” 那琼霄更牛,她直接就要闯藏经阁: “快快快,少爷,把咱们的新姐妹领来让奴婢看看,不过先说好哦,我是大姐!” “诶诶诶,等等等等。” 李长生懵了: “你俩...不怄气?” “怄气什么?” 两女同声问道。 “怄气我瞒着你们跟人双修啊!” “你脑子秀逗了?” 合欢仙子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李长生: “我是你采补的容器,我怄啥气?” “额...好像有理。” 李长生自知吵不赢合欢仙子,也不跟她争容不容器的问题,转向琼霄: “那你呢?你也不怄气?” “您见过哪个丫鬟跟少爷怄气的?” 琼霄义正严辞,道: “您修的是双修之道,奴婢要因为您跟别人双修怄气,奴婢还不得被气死?” “我...” 李长生无话可说: “我竟无言以对!” “哎呀,您别纠结了,赶紧的吧。” 琼霄迫不及待,道: “快带奴婢去见见这位妹妹。” “别惊扰她了。” 李长生瞥了眼藏经阁顶层的金光,叹道: “我没想收她。” “啊?” 两女狐疑。 “为什么?” 合欢仙子问道。 “是奴婢的缘故?” 琼霄大概晓得了什么,道: “您要忧虑您开后宫会惹奴婢恼怒,奴婢在这给您吃颗定心丸。” 那妖帝握着李长生的手,真挚道: “奴婢发誓,奴婢真心支持您开后宫,奴婢还想统领千女呢!” “你们的心意,我晓得。” 李长生捏着两女的香肩,暗感一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道: “但我不想开后宫。” “少爷...” 琼霄紫眸粼粼,媚态莹莹。 为了让李长生“改邪归正”,她不惜星月狐族魅功,魅惑少年。 “不要再劝了。” 可李长生却不为所动,态度坚决,掐断话题: “我离开这一个月,有什么事发生吗?” “好吧。” 少爷下了令,琼霄不敢不尊: “奴婢想想哈。” 琼霄想了想,忽然叫道: “呀,奴婢把王林给遗漏了,这小子在寺里等你等了半个多个月了!” “他等我?” 李长生心中一紧: “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 琼霄摇摇头,问道: “您见吗?见的话奴婢带您过去。” 李长生眼神被黑火覆盖,幽暗、恐怖: “带路。” 他,隐隐对王林见自己的目的,有了个大致的方向... “但愿,不是跟王腾有关吧。” 正文 第78章 阿弥陀佛,降妖伏魔! 几人来到一间密室。 半晌后,王林风尘仆仆的赶来。 “大人。” 只见那王林双眼遍布血丝,神色疲惫,朝李长生抱拳,微微躬身,开门见山道: “王腾跑了。” “靠,该死,我就知道。” 李长生咒骂一声,面露杀机: “什么时候跑的?怎么回事?” “系统。” 王家少帝羞愧难当,道: “是我的疏忽,我就派了八个小乘命仙押送王腾,结果被他用系统跑了。” “他跑了你还活着干嘛?” 听着王林的解释,琼霄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人族永远都是这样自大,“狮子搏兔尚用全力”的谚语不懂吗?” “你们人族发明的谚语,我们妖族都能铭记于心,你们人族记不住?” 她很气。 自家少爷吩咐下去的事,这个混蛋居然不亲自出马,只让几个仙人小辈去办... 关键是还没办好! 呵。 也就是今生少爷还没修到太上忘情,这要丢十万年前,王林早就是具尸体了! “琼霄...我...” 心仪女神的讥讽,令王林顿感脸上无光: “再给我次机会,我亲手把王腾抓到!” 虽然他跟琼霄是没可能的,但他还是得向琼霄证明自己能行! 无关情爱,这是男人的尊严,哪个男人能接受被女人说不行? “别问我,问我家少爷,我只是帮我家少爷传达一下他不方便传达的心声而已。” 琼霄睥睨王林一眼,冷声道: “还有,别喊我琼霄,喊帝后娘娘,喊的那么亲密,我家少爷要吃醋了怎么办?” “额,是,帝后娘娘。” 王林无奈称是,看向那个令他羡慕万分的白发少年,道: “大人,您怎么看?” “那就再给你次机会吧。” 李长生一手撑着脑袋,一手黑火舞动: “数月内,我要见到王腾。” “是。” 王林称令,又躬身道: “王林告退。” “等会儿。” 李长生叫停王林。 后,那少年屈指一弹,指尖的镇世黑火瞬间暴涨,炸穿王林背后墙壁,魔威腾腾: “生死,不论。” 王林神色一变。 这黑火炸墙,是一个警告。 如果他再带不回王腾,李长生的下一句生死不论,就是对琼霄说的了! “是!” 王林一刻也不敢逗留,马不停蹄的远去。 “一个废物,留着他干嘛?” 少帝走后,琼霄盘上李长生的腰间,紫眸含情,蛊惑道: “要奴婢说,您该杀了他的。” 这一坐,小李长生“昂首向前”。 不是他定力不佳,试问天下哪个男人禁得住狐帝娘娘丝滑如绸缎的长腿盘在自己腰上? “人好歹是你的追求者,你不留点情?” 望着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颜,李长生喃道: “他是前世留给我的因果,杀了不好。” “就因他是奴婢的追求者才要杀嘛。” 琼霄紫眸闪着神采,笑道: “奴婢可怕少爷吃醋了。” “不会,你的忠诚,我不怀疑。” 李长生大肆呼吸着琼霄的体香,似乎还不满足,又把合欢仙子也拉进怀中: “王腾的事放一放,我最近在藏经阁学了一招新的道法,你们想不想看看?” “什么道法?” 合欢仙子绕到少年身后,好奇问道: “寒山寺的道法?” “不,是菩萨教我的。” 被两位美人,前后夹击的少年,呼吸愈发沉重: “那招,叫“白蛇绕白莲”!” “嘶!” 两女抱的更紧了。 “少爷,我听寺里人说,附近大奉王朝有个叫许七安的,天天插花弄玉,陶冶情操。” 琼霄眼神迷离,望穿秋水,轻声道: “奴婢知道,咱俩现在插不起花,弄不起玉,所以奴婢申请,跟您来场...密室寻宝!” “嗯?” 李长生抬起头: “寻宝?” “嗯...” 琼霄娇羞的点点头: “桃花潭水深千尺,宝贝多多呢~” “我也要!” 合欢仙子也嚷嚷的。 久旱未逢甘霖,她早把持不住了。 “那我怎么办?” 李长生问道。 “有办法。” 琼霄裙摆微开,九条尾巴裹住三人。 暧昧无限好,两女送秋波。 “少爷,陛下曾评价奴婢说...” 琼霄顿了顿,脸红的跟要滴血似的,道: “狐中有擅口琴者,令君王不早朝。” “嗯?” 李长生瞪大了眼: “你要咬我?” 他想象不出来: 如此高贵的女人,咬人会是什么样子? “我也会。” 合欢帮着腔: “我擅长表演妖兽,尤其是变色龙!” “好好好。” 李长生咽了咽口水,喃道: “宝藏好啊,宝藏好。” 两女瘫软。 ... 修士总归要比凡人精力旺盛的。 李长生寻宝寻到了深更半夜。 合欢不知在密室里撞见了什么怪物,被吓昏迷了过去,浑身是汗,嘴里还呓语道: “继续往里走,里面还有宝藏。” 琼霄心态好些,没昏,不过她的狐狸尾巴全都被汗水浸透,耷拉在地上: “少爷,密室塌了,没得玩了!” “你也没告诉我密室里有洪水啊。” 李长生最是悠然自得,躺在塌上,笑骂道: “爷险些被洪水淹死!” “相公!” 琼霄脸又红了: “您不会学大禹治水啊?” “怪我咯。” 李长生耸了耸肩: “我上哪儿去弄息壤?本事不够呀。” “哼。” 琼霄见尾巴怎么擦都擦不干,索性不擦了,把尾巴一甩,忿忿道: “奴婢晚上跟合欢睡了,少爷自己睡吧!” “你要跟我睡我还不乐意呢。” 李长生扯了条被子,丢下床: “拿去盖着,尾巴都是汗,别盖了,盖被子吧。” “嘻嘻,谢谢少爷~” 琼霄接过被子,把合欢仙子抱住,刚要吹灭油灯,李长生道: “灯别灭了,我还有点事要做。” “好的少爷。” 琼霄都要散架了,没精力问李长生是啥事了: “晚安少爷。” “晚安。” 互道晚安几秒后。 琼霄娇鼾声便轻轻作响。 “哈,看来真是要坏掉了。” 李长生宠溺一笑,收回目光,拿出那本记载着血痂古魔腔的手札,喃道: “夜深人静,时机成熟,血痂魔尊,我们该对个话了。” 正文 第79章 魔族的劫! 李长生慢慢打开手扎。 深渊的魔气迎面扑来。 魔气入体,恍惚间,李长生看见尊魔头。 魔头三头六臂,头顶双角,浑身红色的魔火燃着,炙烤到周围的虚空扭曲变形。 他手捏灰白头骨,脚踩腐朽尸骸,身旁鲜血流成小溪,立足黄天下,无敌之姿。 “好重的魔威!” 李先生喃道。 这本手札放在藏经阁三百年,无上佛韵涤荡净化之下,还能如此魔威澎湃... 封魔巅第一魔尊之名,当之无愧! 血痂魔尊的魔气,遮蔽了少年双眼,他像是站在雾里,前方是牛是马他看不清。 虽然他的镇世魔体能吸收魔气,可他却没有这么做,他静静的等候着魔气散尽。 这是对魔尊的尊重。 尊者不可辱,哪怕是他的气! 一炷香后,待魔气自主消失。 李长生端正手札,读了起来: “同族,本尊不知道你是谁,但本尊知道你一定是我魔界之人。” “古魔腔乃是我远古魔修的专属语言,非纯正魔修,参悟不得。” “长话短说,三百年前,本尊佯装垂危,许以重诺,骗地藏代本尊记录下了这段话,保存进他寒山寺的藏经阁里。”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这段对话,不会流落到封魔巅那帮人手里。”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有很多疑问,不要着急,本尊一一替你解答。” 读完第一页的内容,李长生满腹困惑。 三百年前,魔尊的伤,竟是装的? “是什么秘密,值得你这么费力算计?” 李长生带着困惑,翻到第二页: “接下来本尊说的话,你要记好,一个字都不差的记好,对了,如果你身边有墙的话最好扶着墙看。” 第二页第一行,魔尊就卖了个悬念,李长生忙朝第二行看去: “首先本尊自我介绍一下,本尊血痂,主修卜卦之道,能算虚妄,算前世今生,算修士运道等等与道有关之事。” 原来这魔尊是个算卦的高手。 李长生了然于胸: 怪不得此人能算计到地藏。 “本尊逃到姑苏城时,曾借姑苏百姓的气运算了一卦,算出三百年后,会有一个魔佛双修的修士,来到寒山寺,成为寒山寺佛子,这便是为什么本座敢把对话借地藏的手封存在寒山寺藏经阁的原因。” 佛魔双修? 那不是自己吗? 李长生一惊,魔尊这都算的出来? “是不是很惊讶?” 血痂似乎是个老顽童,边开玩笑边写道: “合拢你的下巴,本尊还算到,有个封魔巅的魔修潜入藏经阁,偷盗本尊手札,被地藏封印进了一卷经文,然后你们会相遇,他自称是本尊的朋友,你不要信,本尊不认识他。” “卧槽!” 李长生脏话脱口。 这血痂这么神通广大? 连森罗跟自己相遇都算到了? 算无遗策啊! 不过他说,他不认识森罗,那就是说... “森罗,在说谎!” 少年杀机毕露,同时心里一块巨石落地。 地藏对他蛮好的,他不愿跟地藏为敌,证实了森罗是骗子,皆大欢喜。 “好了,你也不要开心了,本尊后面要说的是大事!” 这段话,字里行间无不透着郑重,李长生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继续往下看,突然... 俊容失色,冷汗直冒。 只见下面一段话,赫然写着: “封魔巅,被系统入侵了!” 李长生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但其心中,地动山摇! 封魔巅是哪儿? 魔界圣地啊! 封魔巅有什么? 那里面魔帝遍地走,魔尊不如狗啊! “怎么可能,系统怎么可能入侵得了封魔巅。” 李长生嘴唇轻颤,像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中,全身抖动,黑瞳中惊恐万分。 他有些不敢往下看了。 这个消息,太吓人了,他消化不了。 好在这时,长生草再起作用。 它释放出翠绿色的光芒,抚平了李长生的情绪,李长生的道心,慢慢放松。 少年感激的摸了摸心脏,鼓起勇气,翻开第三页: “被吓到了吧?别怕,后生,本尊算到你的身份应该不简单,有人跟在你身旁护道,你不用怕那些系统之流。” “对了,你提醒提醒地藏,让他不要去调查系统了,本尊知道他心怀天下,但系统里面的水太深,他把握不住的。” “本尊当年是废了自身五千年的修为,在高人的帮助下,勉强镇压了系统,他地藏再厉害也不是系统背后巨擎的对手。” 啧啧。 惺惺相惜? 看着魔尊傲娇又关怀的话语,李长生暗暗发笑,惧意也褪去了几分,他对着空气笑道: “我明天就去跟地藏说。” 说完,他轻轻翻开第五页: “言归正传,后生,本尊算到你实力跟脚雄厚,想拜托你去查一查封魔巅的事,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是我拿自己的灵智换的,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帮忙,我也不怪你,那个秘密我一样会告诉你,谁让我们有缘呢。” 这老家伙。 李长生哑然失笑,惋惜道: “唉,魔界少了你,真可惜。” 他捻起第五页的纸张,翻着,说着: “老家伙,你的因果,我接了,封魔巅有我的女人,我会去的,你的秘密,我收下了!” 第六页,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几段最简洁、最直白、最令人深刻自省的话语: “后生,这些话,你可以自己看,也可以给自己最亲近的人看,但不要透露出去,不然别人会把你当疯子的。” 第一句是告诫,后面是正文,李长生一个字一个字的读道: “仙之一字,下山为人,上山为仙,魔之一字,是仙的最后一丝情感。” “魔是心,仙是境,相生相克,却又缺一不可。” “魔头啊,怪事做绝,杀人如麻,可到头来,难逃“得道成仙”四个字。 “仙人呢,太上忘情有,救济沧桑也有,可到头来,难逃“情魔难斩”四字啊!” “仙皇仙皇,情是魔障,可有情的仙,才能成仙皇,这千百万年来,世人的道,修错了啊!” 有魔,才有仙。 有善,才有恶。 人生如歌,没有对错,没有正邪,只是选择的道路不同,仙道、魔道,皆为天地大道! 李长生合上手札,闭上双眼。 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他抱着手札,缓缓睡去,密室中,依稀能听到他的自语: “仙...魔...” 正文 第80章 魔尊,你是来搞笑的吗? 密室无光,昼夜不分。 三人无知觉中,睡了三天三夜。 醒来时,俱是精神抖擞。 “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了。” 琼霄活力四射,素手一挥,遍地狼藉被虚空吞没,她轻声道: “少爷,你该去藏经阁闭关了。” “我不去!我又不是真和尚!” 李长生不乐意了,不忿道: “天天往藏经阁跑算怎么个事?” “我的大少爷,你是走双修道的呀。” 琼霄整理着凌乱的秀发,道: “虽然你修的是阴阳变,但你也得注意根基稳固啊,你如果不想去藏经阁也行,我带你去赤地妖国,通过血战历练也是不错的。” “不练行不行啊。” 李长生无精打采道: “我好不容易偷个懒。” “不行!” 论到修行,琼霄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一把揪起李长生的耳朵,以下犯上: “必须选,不选奴婢就哭给你看!” “哎哎哎,我选,我选,别揪了,痛!” 见琼霄动了真格,李长生只好道: “我选赤地妖城,不过你们不许跟来。” “不行!” 这次是两女一起拒绝。 琼霄道: “赤地妖城里八十一尊妖王,我不跟着你你的安危谁来保障?” “是的呀。” 合欢仙子也道: “你要出了什么意外,我跟琼霄姐不就成寡妇了?不妥不妥。” “少来,就这么定了,你俩要敢跟来爷就揍你们,没得商量。” 李长生推开两女,径直出门。 “少爷/李长生!” 两女惊唤一声,正要追出去,李长生却忽然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本经文。 关押着封魔巅魔尊森罗的经文。 “少爷,您这是?” “嘘。” 李长生食指竖在嘴上,把经文摊开: “森罗,在不在,我来解封你了。” “我在,我在,陛下!” 经文内,森罗激动难抑的声音响起: “您只需要滴一滴魔血在经文上,我的封印就会自动解除了。” “这样啊。” 李长生朝两女打了个手势,两女会意,左右散开,封住密室的出口: “森罗啊,小爷放你出来,你不会恩将仇报伤害我吧?” “瞧您说的,哪儿能啊?” 森罗嘿嘿一笑,讨好道: “您不光是我的恩人,还是我魔界的天皇帝呢,我哪能伤害您呐,我还要效忠您呢。” 魔尊就是魔尊,说起谎来一套一套的。 就捡好的说,大饼画的饱满圆润。 要换成没读过血痂魔尊笔记的李长生,保不齐就信了。 “那我滴血咯?” “您滴,您滴。” “真滴咯~” “您倒是滴呀!” “哈哈哈,好。” 自由唾手可得,森罗魔尊望眼欲穿。 李长生划破手指,挤出一滴精血。 “啪嗒!” 魔血落佛经,瞬间污浊了经文佛韵。 一道金光闪过,一个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被铁链锁住的魔头乍现。 那道道铁链,洞穿了魔头的四肢,穿过了魔头的脊椎骨,魔头的伤口上,血流不止。 “咔嚓、咔嚓、咔嚓。” 随着李长生魔血蔓延,铁链开始哗动,发出一阵阵碎裂的声音。 血泊中,那魔头抬起脑袋,血红色双眼盯着李长生,凶残暴戾。 “桀...桀...” 森罗魔尊嘴巴咧到耳后根,发出刺耳尖锐的怪笑,阴沉道: “三百年,三百年,本尊重见天日了!” 李长生嘴角上扬,饶有兴致的看着即将挣脱禁锢的魔尊,道: “嘿,魔尊,别忘了小爷的功劳哦。” “不会忘,不会忘,我怎会忘呢。” 那魔尊笑的诡异,瞧着房间里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十几厘米的舌头舔着鼻尖: “本尊刚刚解封,你就带了两件礼物献给本尊,是知道本尊三百年里憋坏了吧?” “森罗魔尊,你什么意思?” 李长生眼中多了几分刻意填充的慌乱: “你不是说要报答我吗?” “你帮本尊解开封印,还给本尊带来了两个美人儿玩物,本尊自然要报答你。” 森罗魔尊猛地一扯,铁链应声断裂。 魔尊落地,没注意琼霄和合欢实力的他脸上挂着猫捉老鼠时的残忍微笑: “本尊信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本尊想想该怎么报答你好呢?” 看着那魔头步步逼近,李长生急忙躲到琼霄身后,抱着琼霄的香肩,弱弱道: “媳妇,他好凶啊!” “噗。” 琼霄噗嗤一笑。 自家这大少爷,也太能戏耍人了。 “啧啧,曾经的天皇帝,如今却是个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废物,真是好笑啊。” 森罗不屑的蔑视着瑟瑟发抖的少年,道: “本尊想好了,你这样苟活着,也是一种痛苦,本尊就奖励你...做本尊的血食吧!” “少爷,您玩够了没?” 魔尊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琼霄心目当中的至高神明,她快忍不了了: “玩够了让奴婢杀了他吧!” “哟呵,小娘皮口气还挺狂。” 李长生还没说话,魔尊抢着猖狂道: “老子等会先上你,当着你男人的面!” “老娘不忍了!” 琼霄怒喝一声,向前一步: “少爷,待会儿奴婢向您请罪!” “轰!” 顿时,密室内,妖气漫天,魔尊一口鲜血喷出,被妖气撞飞到墙上。 “给老娘跪下!” 琼霄一声怒喝。 “咚!” 魔尊刚下墙,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就又被磅礴的妖气压得直接跪下。 “妖...妖帝!” 森罗眼瞪如铃,失声道: “你你你,你是妖帝!” “你看,我都说了,你别伤害我的。” 李长生脸上惧意褪去,漫步走来,失望的摇了摇头,叹道: “现在好了,她生气了,谁也救不了你。” 魔尊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那少年给耍了,这小子前面在扮猪吃老虎呢! 但,耍他又怎样? 有妖帝撑腰...别说耍他,杀他都行啊! “你...” 森罗刚一开口,一道紫光闪过。 他感觉脊椎处一凉,伸手一摸,冰冷的魔血不停的往外冒。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森罗捂着伤口,指着李长生,难以置信: “你不应该要对我发表一下装逼成功的感言,之后让我求饶吗?” 说完,他眼神突然一凸,脖子血如泉涌,魔气想要修复,却被琼霄的妖力隔断。 他只能无助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像溺水的凡人,张着嘴,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的目睹着自己生机的流逝。 琼霄的爪子太快了,快到森罗说完一句完整的话,才人首分离! “傻帽。” 女妖帝拿毛巾拭去指尖的血渍,讥讽道: “反派死于话多,老娘不是反派,更懒得跟你这种垃圾废话!” 李长生习以为常的淡淡一笑,眺望虚空,喃道: “套路?呵,不存在的,我们,都是反套路!” 正文 上架感言 明天上架了,先写个上架感言吧。 我不会写这东西,大家随便看看就好。 首先感谢一下责编辣条,这是我第一本签约的小说,感谢辣条给我这个机会,他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编辑,平时有什么事问他,都会很快回复信息,挺好的一个人。 然后要感谢一下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人,重点提一下以下几位: 诗墨(从我第一本小说,六十万字都没有签约开始就一直看,看到了现在。) 章大帅哥(小说的第一位舵主,不过很少说话,不知道还在不在,哈哈。) 有夏微凉(从我上一本小说开始看的,也是小说的第二位舵主。) 繁叶残花(小说的执事,经常评论打卡鼓励我继续创作。) 还有不知为何波澜不惊、红豆、夜夭夭、尤川、长生yyds、心念花开等书友,经常能在书友圈和章说里面看到你们。 没有提到的不是不感谢,主要是因为人太多了,有很多来不及写,因为等会还要去更新新章节,我是没有存稿的选手! 关于签约以后的规划: 小说还是继续延续一天两更制度,白天晚上各一更,盟主加更一章(一天只限一个)。 然后前期埋下的伏笔、挖的坑,我也不在后面努力把他们全部填平,争取不留遗憾。 关于小说角色的问题: 我在这里回答几个问的比较多的。 一个是长生帝会不会复活的问题(长生帝会复活,但是不会作为主角出现) 一个是菩萨和李长生会不会在一起(这个问题交给大家决定,我尊重大家的意见) 一个是李长生为什么性格跟小孩子一样: 这个问题我着重说一下。 我在前文说过,李长生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他不会像前世那样冷酷无情,当然也不会像某些主角一样白痴。 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魔修,他会像一个正常的魔修一样,学习怎么算计别人,学习怎么伪装自己的情绪,学习怎么爱一个人。 我的小说也许没有大神那么好的文笔,因为我不是职业写手,我旨在塑造一个最贴近现实生活的梦想,给大家最真实的代入感! ... 写在末尾的话: 老规矩,谢谢大家能从抖音特地跑来起点看我的小说,你们每个评论的人,资料我都有点开去看,有很多都是特地注册的小号,书架里只有一本书,很感谢大家的支持! 说说订阅吧,我要说我不喜欢钱,那都是在扯犊子,没人不喜欢钱。 我问了问其他作者,一章订阅大概是一两毛钱左右,也没有多贵。 当然,现在盗版横行,我也不强求所有人都看正版,只要是喜欢小说的,都是朋友。 有支持我的,你们就订阅订阅,有经济能力可能找我弱一点的,可以帮我推广推广。 用古代的话来说,就是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来者皆是客,是客都欢迎!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我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将李长生的故事以最完美的姿态,呈现给大家! ps: 别问为什么作者一天只更新两章,因为小说由真实故事改编,作者要经常去找灵感! 正文 第81章 妖国暴动(求订阅!) 料理了森罗,李长生独自踏上了前往赤地妖国的路。 地藏说派几个佛修跟着他。 不要! 琼霄说自己化个身跟着他。 不要! 圆寂说跟妖国妖王们打个招呼先。 也不要! 甚至,为了避免几人尾随他,李长生下山时还顺走了琼霄一件屏蔽天机的宝物,下山后又用易容术改头换面。 总之,现在除非李长生主动暴露身份,否则谁都认不出他是谁! 寒山寺大雄宝殿里。 百尊佛像下,四人围坐。 琼霄紫眸萦绕着千丝万缕的忧愁,望着那尊长生帝的佛像,问道: “你们仨想出招没啊?少爷下山快一个时辰了,都快到姑苏城了。” “阿弥陀佛。” 圆寂苦笑道: “佛子身上有娘娘您的法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识得破他的乔装啊。” “琼霄姐,你还没看出来吗?” 合欢仙子亦是托着香腮,惆怅道: “他是在跟咱们赌气呢。” “赌气?赌什么气?” 琼霄嘟着小嘴儿,囔道: “我让少爷去杀妖兽,是为他好呀,谁家女子不望夫成龙?他天赋又不差。” “你太急了姐姐,你在要求长生哥哥做这些的时候,你是否记得,他还是个孩子啊。” 合欢仙子叹了叹,轻声道: “他才十八岁,我十八岁时还在听爹妈讲故事呢,十八岁对修士而言,刚起步而已。” “十八岁的化神,放到哪一界都配得上一句绝代天骄了吧?你不要对他那么苛刻嘛。” “孩子玩心重,纨绔点是正常的,何况家里还有你个大妖帝罩着,他当然想享乐咯。” 合欢仙子的话,并不无道理。 如果几个月前,天外天的太上长老没有叛变造反,现在的李长生仍会是那个在勾栏里搂着小妹花天酒地,胡吃海喝的花花公子。 因为他有一身惊人天资,他耗得起。 别人修几百年才修到的化神境界,他十八岁修过了两回; 别人悟几千年也悟不透的仙魔之论,他十八岁已悟得了皮毛; 别人几万年都不一定见过的心魔桥,他十八岁却得桥中仙皇青睐。 事实上,并非李长生懒惰,而是他的天赋真就是惊艳到,允许他任性而活! “合欢,你不知道少爷的敌人是谁。” 琼霄低着眼皮,失神道: “我何尝不想让他做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但他的出身,就注定了他一生的不平凡。” “我知道少爷累,我知道少爷苦,我也想替少爷分担,可我没那个本事,你懂吗?” 修士寿元漫长。 十八岁,大部分修士还是个筑基小辈,在父母羽翼的护佑下,高谈梦想。 可那个少年,却已是满头白发,瘦弱的肩膀上扛着妖帝都扛不动的责任。 “他...只是个孩子...” 合欢重复道。 她不知道李长生有什么仇家,更不知道李长生扛着什么,她只知道,李长生很疲惫。 自打她来了寒山寺,来到李长生身边,她就没见那个比她小了几千岁的少年休息过: “你就不能让他放松放松吗?” “不能。” 琼霄回答的决绝,没有回旋余地。 “那你装什么可怜?” 这是合欢第一次顶撞琼霄妖帝。 为了一个要采补死她的少年。 琼霄沉默,低着头。 额前的紫发遮住了她的紫眸,若透过零星紫发瞥去,可见那妖帝娘娘眼眶微红。 此刻的琼霄,像个替孩子操碎了心,却得不到孩子理解的母亲,见者皆衍辛酸。 “你俩观点都没错,都别吵,自家人。” 殿内空气微妙,地藏跳出来劝道: “这样,我托手下弟子去找姑苏运河的那尊神灵,看能不能请他帮忙照拂佛子一二。” “你们两个先回禅房休息吧,如果有佛子的消息,我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们,好吧?” “好。” 眼下只能这样了,琼霄起身道: “有劳了。” “无妨。” 地藏双手合十,应道。 “乏了。” 琼霄离场,走到门口时,剐了眼合欢: “再不跟上,我就跟少爷告状,叫他把你赶回合欢宗去。” “你!” 合欢仙子气的直跺脚。 但只能跟了上去。 没法,谁让人琼霄受宠呢! “唉。” 地藏淡笑,扭头看向圆寂: “道友,劳烦你跑一趟了。” “阿弥陀佛。” 圆寂吟唱佛号,应下: “善。” ... 众人的记挂是对的。 寒山寺的会议刚散场,赤地妖国内,就响起了一道惊天动地的怒吼: “人类,你找死!” 兽吼落,三千里赤地,暴动! 大乘境之下妖兽全体出动,追杀... 一名化神魔修! 城巷中,有一少年玩了命的狂奔,背后十几只化神妖兽穷追不舍。 这少年,便是易容后的李长生。 李长生的手臂上,缠着一只七彩小蛇,它盘着蛇躯,紧紧裹着少年的手臂。 “血遁!” 身后的追兵怎么也甩不掉,眼看有几道更强的妖气在向自己靠近,李长生一狠心,又燃起了镇世魔体精血。 精血没了,可以再补,命,可就这一条! 精血燃烧,李长生眉心莲纹喷涌出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裹着少年,凭空消失。 妖兽们追到李长生的位置,茫然四顾: “那人类跑哪儿去了?” “突然不见了?” “找,他定就在这附近,跑不远的!” 妖兽们四散搜索。 他们不信李长生一个化神期,能使用大乘修士都掌握不了的虚空挪移! 但很遗憾,他真的能! 不过挪移的坐标随机。 此乃镇世魔体的秘法,以精血催动,有利有弊,利是此法不受任何限制,弊端嘛... 降落的地方危不危险,全凭运气! 李长生运气不错,落到了赤地妖国外的一处洞穴里,目前看来,没什么危险。 他靠在墙上,喘着粗气,取出瓶瓶罐罐,包扎起伤口。 “嘶!” 逃命时没感觉,安全后,李长生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血淋淋爪印。 爪印太多了,李长生干脆把草药统统收了起来,懒得擦了,等它们自己愈合吧! 他忍着酸痛,抬起右臂,看着七彩小蛇,自言自语道: “你这小家伙,是什么来头?能让一头大乘境妖兽如此大动干戈?” 小蛇金丹修为,似乎很普通。 但谁要说这蛇普通,李长生百分百会立马冲上去跟他拼命! 这条小蛇,是他趁着一只大乘境的妖兽沉眠时,从妖兽老巢偷出来准备当午餐的。 可就是这条金丹小蛇,竟使得大乘妖兽直接苏醒,害得他被数千妖兽追杀... 这也能叫普通? “罢了,不管你是什么跟脚了。” 李长生肚子咕咕直叫,一阵饥饿感袭来: “爷饿了,你再背景再厉害,爷也要吃了你!” 少年说着,指尖燃起黑火,正要烧烤蛇妖,那蛇妖猝然口吐人言: “不...不要吃我!” 正文 第82章 我叫彩鳞!(求订阅) “卧...卧槽!” 李长生目光凝滞: “你会说话?异种?” 妖兽化神才能吐人言,这是常识,金丹期就能说话的妖兽,起码也得是妖帝的子嗣吧? “我...是...七彩...吞天蟒。” 小蛇似乎刚刚学会讲话,嘴巴有些笨拙: “我叫...彩鳞...” “你怎么傻乎乎的?” 李长生眼神古怪,这小蛇整条蛇还没“缩小版的他”长,怎么看都不像妖帝的子嗣啊: “你从哪来?那妖王是你父亲?” “不...不是...” 小蛇一个劲的摇头,道: “母亲说...他...护卫...我...妖界公主。” “妖界公主?噗。” 李长生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你母亲是谁啊?这么大口气?我媳妇八劫妖帝都没说她是妖界公主,就你?” “母亲...叫...女娲...” 蛇妖小小,求生欲还挺强:虽然她脑子好像不太灵光,但仍是在努力组织着语言,断断续续的开口,回答着李长生的问题: “护卫说...母亲...厉害...” “女娲?女娲咋了?女...” 李长生正挖苦着小蛇,突然...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像是被人当头一棒,李长生怔在当场: “你...你说你...母亲...叫...叫什么?” “女娲...呀” 七彩小蛇歪着头,道: “不要...学我...说话...羞羞...” “我他妈没有学你!” 李长生面部突兀狰狞,把小蛇吓坏了。 倒不是他专挑儿童节恐吓小朋友,实在是这小蛇的来历...使他心惊肉跳。 他一时没控制好情绪! 女娲,妖族大圣。 这条不起眼的小蛇,竟是圣人的子嗣? 她是圣兽? 怪不得她一被自己带走,那只大乘境界的赤地妖王,能紧张成那样; 怪不得她说自己是妖界的公主殿下,圣人子嗣,称之公主,不为过! 看着这只袖珍玲珑的七彩小蛇,李长生内心忐忑,七上八下: 要是被女娲娘娘知道自己吃了她的后裔,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 “人...不怕...” 小蛇妖秉性纯洁良善,纵然李长生前面凶他,还要烧烤它,见到李长生惊慌时,她还是会拿自己的小脑袋蹭着李长生的手腕,用自己生涩且不太流畅的言语安慰道: “母亲...好...不吃人...” “哈...哈哈...” 李长生干笑几声,问道: “你母亲...可还在妖界?” “不...不在...” 蛇妖一看就是朵不谙世事的温室花朵。 这种情况下,她不借着女娲的名头,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反将底子全盘托给李长生: “她说...我三千岁...来接我...” “那你现在多大了?” “一百...岁...” “啧。” 李长生砸砸嘴,道: “你年龄比我还大了。” “年龄...是什么?” 小蛇问道。 “没,没事。” 李长生无语的答道。 他忽略了妖族是没有年龄这个概念的。 妖族得大道种爱,寿元动辄万年,她们的几百岁,才相当于人族的一两岁,人族记录年龄的方式,放在妖族那儿,不适用。 问答止于年龄。 一人一兽,同时无话。 洞穴里陷入寂静,无风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蛇妖耐不住压抑,吐着蛇信,怯怯的问道: “人...能...不吃我吗...我...想活...” “吃你?” 李长生哭笑不得。 他现在哪还敢吃这蛇妖? 这蛇妖就是个火药桶,吃了它指不定哪天火药桶就在自己肚子里爆炸了。 吃她? 他还没活够呢! “可以是可以。” 李长生指了指远处如海市蜃楼般的赤地妖国城门,问道: “你在这儿放了你,你能找到回巢穴的路吗?” “我...笨...” 蛇妖摇着小脑袋,道: “人...可以...送我...回家吗?” “送你回家?” 李长生哭丧着脸,道: “拜托,你家那护卫正派人追杀我呢,我回去我不是死路一条?” 靠。 他此时是进退两难,杀她吧,自己要背上圣人因果,放了她吧... 这蛇妖才金丹境,又有圣兽血脉,万一哪只妖王丧心病狂,不顾后果把她吃了,因果还是得落到自己头上。 这可不是杯弓蛇影。 虽说妖族团结,但妖族内部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思维比人族更根深。 没有实力,没有长辈庇佑、拥有强大的血脉的妖族,在其他妖族眼中就是最好的补品。 这些暴戾的凶物,可不会顾及你的后台是谁! “我在...他们...不吃人...” 听到李长生不杀自己,小蛇妖对他少了几许畏惧,壮着胆子,道: “人...送我...回家吧...” “唉,行吧行吧。” 李长生长叹一声,虽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边收拾着药罐子,边懊悔抱怨道: “早知道你是这么烫手的山芋,小爷饿死都不会招惹你!” “人...你很饿?” 这句话里头蛇妖只理解“山芋”和“饿”字的意思,她猜测李长生是饿坏了。 “是啊,小爷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李长生说着,朝山洞口走去: “指路,抓紧把你送回去,我要去猎杀妖兽吃了。” “人...等...” 蛇妖忽然眼神血红,一股源于起血脉的磅礴威压扩散而出,山洞摇摇欲坠。 李长生脸色大变,眉心黑莲明暗,就连长生草都传达出一种深深的忌惮。 他以为是女娲圣人的力量在作祟,正要把蛇妖甩出去,那股威压却骤然衰减。 随后那条七彩小蛇将一颗迷你血珠,吐到李长生的手腕上: “人...我...血...解饿...吃...” 李长生心中百感交集,竟有些哽咽。 这小蛇,善良的像修真界的奇葩另类。 自己把她抓出巢穴,要烧烤她,她不但没跟自己计较,还逼出精血,给自己解饿... “我...” 李长生眼眶一热。 一瞬间,魔头那颗被血海滋养的道心,仿佛被某样极度柔软的东西击中... 要融化了! “人...吃...不饿...” 见李长生迟迟没有动作,小蛇还以为李长生是怕自己的血有毒,轻声细语道: “彩鳞...血...没毒...” “好,我吃,我吃。”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温柔和煦,不会再吓到彩鳞。 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捻起血珠,在小蛇期待的目光下,不假思索的送入口中,咽下。 他不觉得这么善良的小家伙,会算计他。 “人...坐下...” 少年吞下血珠后,彩鳞突然道: “血...能量...炼化...” “炼化?” 李长生一笑: “小家伙,我承认你血脉很强,但你才金丹期,你精血的能量我不用炼化的。” “快...坐...” 少年不当回事,小蛇急了: “能量...大...坐...” “得得得,坐坐坐。” 反正坐一坐又不吃亏,权当让彩鳞安个心吧。 寻思着,李长生盘膝坐下,准备装模作样炼化一番就走。 可他屁股刚挨到地,猛然间... 一道汹涌澎湃的能量,瞬间在他的五脏六腑迸发炸开! 李长生一口鲜血逆涌,喷到墙上,他再也无法淡定: “这他娘的,真是金丹期?” 正文 第83章 蛇妖养成计划破灭了!(求订阅) 一滴血,就一滴血。 一滴金丹期妖兽的精血,居然把一位化神后期,还是圣体的修士,撑到吐血! “贼老天,你跟我演天方夜谭呢?” 李长生对着苍天破口大骂,同时控制着镇世魔体,拼命吸收着血珠宣泄出的能量。 可那滴血珠内的能量,仿佛无穷无尽、取之不竭一般,李长生越吸,宣泄的越猛。 这就好比某个人吃补品补过了头,额... 李长生过的稍微多了点: 黑色魔血从他的眉心、鼻子、耳朵、嘴角等各部位渗出,把他染成了一个黑血人! 吸着吸着,李长生忽然衍生出个极其荒诞的想法:小爷不会让这一滴血给撑死吧? 他感觉自己的魔体快承不住了。 魔体是容器,能量是水,水装满了,马上就要溢出容器了,当容器装不下水时就会... 水漫金山! “小爷要死了么?” 血珠的能量,宣泄的愈发猛烈,镇世魔体的吸收速度,渐渐跟不上能量宣泄的速度。 李长生的瞳孔渐渐溃散: “师傅...徒儿还没娶你呢。” 绝望之际,他最记挂的还是琼霄。 少年手臂上,七彩蛇吞吐着蛇信,冷冷的凝视少年,竖瞳中尽是冰山无情,跟方才的怯懦形成巨大反差,简直判若两人。 它的善良,竟是伪装! “人类。” 彩鳞再吐人言,却口齿清晰,道: “向本王跪下认错,并立下誓言,给本王做人宠,本王就收回精血,饶你狗命!” “哈,哈哈,哈哈哈!” 闻言,李长生怒极反笑,笑的凄凉,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这蛇妖给算计了: “想小爷我一世英名,最后竟在你这金丹妖兽手里栽了跟头,丢人,丢人呐。” “呵。” 蛇妖冷笑,讥讽道: “人类,落得这下场,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你有空无能狂怒,不如想想怎么跟本王认错,晚了,本王可收不回精血了。” “痴心妄想。” 李长生闭上黑眸,喃道: “小爷前世跟小爷说,帝王可以死,但绝不能低头,世间之事,爷做的,便是对的!” “妖圣之子嗣又如何?大不了一死,小爷既然踏上了这条修真之路,就不惧怕死亡!” 他没错。 王,永远不会错。 他只是悔,悔他轻信了彩鳞。 这修真江湖,以这种极端的方式,给这位初入江湖的少年郎,上了一堂生动的课: 不要相信修士的眼泪! 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可能,会成为敌人,也要斩草除根,把威胁掐死胎腹中。 生死关头,李长生的道心产生了变化。 许多年后的某天。 当李长生坐在用几千万修士的尸体堆成的丘陵上,跟琼霄等人青梅煮酒时,他回忆道: “感谢彩鳞吧,她是我的贵人,没有赤地妖国外的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回到洞穴中。 彩鳞望着执迷不悟的李长生,耻笑一声。 “呵,愚蠢。” 她游下李长生的手臂,道: “人类,那你就等死吧。” “呵呵,要杀小爷,你也别想好过!” 似乎是被彩鳞的耻笑激怒,又似乎觉得自己死的憋屈,李长生猛的起身: “血祭!” “轰!” 李长生的脚下,升起一道古朴祭坛,他的生命力不要命一般朝祭坛涌去。 “人类,你要干什么?” 彩鳞神色瞬间凝重。 她在那祭坛上,看到了一道压迫感与她母亲相差无几的影子! 那是...圣人的祭坛! “干什么?” 李长生五官苍老,皮如骷髅,鬼魅一笑,如一位从深渊爬出的恶魔,伸手,喝道: “同生契约——缔结!” “嗡。” 一道黑芒射向彩鳞。 彩鳞躲闪不及,额头处出现了一道跟李长生眉心一模一样的莲纹。 “混账,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七彩小蛇眼神中充满恐惧。 只因那莲纹...在吞噬她的生命力! 李长生瘫在祭坛上。 他没有理会暴跳如雷的彩鳞。 能量肆虐加献祭,他连说话都没有了。 同生契约。 镇世魔体禁忌杀招。 此乃下下策,非生死关头不可用。 以已身寿元为祭,与中招者同命相连,己生敌生,己死敌死。 而一旦祭出此招,魔体主人的生命力就会如潮水般流逝,直至死亡。 等同于...同归于尽! “圣兽陪葬,这场算计,终究还是小爷赢了。” 李长生深深的望了眼体型暴涨的彩鳞,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哈...” 可正笑着,李长生忽然哭了。 十八岁,他才十八岁,就要死了么? “罢了,丫头们,对不住了。” 他轻轻合上眼,眼泪从眼角滑落,低着嗓子,喃道: “别了,世界。” 但,就在李长生跟世界道别时,他的心脏突然发出沉闷的跳动声: “噗通。” “噗通。” “噗通。” 这一声声心跳,宛如一曲生命乐章。 等死的李长生猛然睁开眼。 有救了,他怎么把长生草给忘了? “小祖宗啊,靠你了啊。” 听到李长生的呼唤,心脏跳动声更加频繁,道道翠绿光茫游离在少年胸口。 几息后,绿光化作一道透明的翠绿藤蔓,从少年心脏延伸而出,扎根大地。 藤蔓绿光阵阵,无上意志扩张,像土匪进村一样,贪婪的掠夺方圆千里的生命气息。 青山撼动,无数生灵似乎预感到了将要到来的危机,想要逃离,然...无路可退! 大道的意志赫然降临山林。 所有逃窜的妖兽皆匍匐在地,牙关打颤。 逃不了,大道要你死,你就得死! 藤蔓不停的汲取的漫山遍野生灵的生命力,回馈给李长生。 不多时,李长生的身体重现青春活力。 彩鳞沾了李长生的光,也分到了几分寿元。 她眼神复杂,只是对李长生没了杀意: “母亲,您当年说的那个会跟我生死与共的人类,就是他么?呵,我俩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同生共死了吧?” 彩鳞的自语,李长生没听着,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 那些杀几个人续寿的魔修简直弱爆了! 看看长生草,不夺则已,一夺寿,就抽干了整座山的生机,致万灵惨死。 这才是真正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啊! 正文 第84章 驯服美女蛇!(求订阅) 巍峨青山倒塌,万里死寂。 彩鳞将剩余精血封进了李长生莲纹。 她现在跟李长生同命相连,她可不想哪天李长生莫名身死,牵连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废墟上。 藤蔓缩回李长生心脏。 “唉,你又救了我一次。” 李长生叹了一声,摸着心脏,喃道: “这因果,还不清了。” 长生草颓唐的轻轻摇摆,表示无碍,紧接着便内敛华光,气息全无。 此番为李长生逆天夺寿,长生草付出的代价不小,恐怕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了。 “唉。” 李长生再叹,起身,眼神冷冽,盯着彩鳞看了好一会儿,漠然道: “我送你回巢穴,了了这段因果。” 说完。 他也不问彩鳞愿不愿意,直接将其攥进手掌心,运转起屏蔽天机的法宝,欲潜入妖城。 妖城外。 “人类...你在生本王的气吗?” 李长生正谨慎躲避着护卫的勘查时,彩鳞傲娇的开口,道: “本王不许你生气!” 少年不语。 “人类,你不用躲着他们。” 彩鳞见李长生如履薄冰,又轻声道: “赤地妖城是本王的后花园,本王侍卫乃妖城第一妖王,有本王在,没人敢为难你。” 李长生依旧不语,我行我素。 借助妖帝法宝,两人很快进了城。 城内。 彩鳞第三次主动搭话: “喂,人类,你不是饿吗?本王帮你猎杀几只妖兽吧,当作你送本王回家的报酬。” “你很烦,能不能安静?” 李长生终于回了话。 只是言语中,充斥着厌恶与不耐烦。 “你!” 彩鳞竖瞳煞气弥漫。 这人类,好不给她面子。 她彩鳞可是圣兽的后裔,她母亲女娲娘娘可还活着呢,谁敢对她造次? 但彩鳞转念一想: 自己都跟他一条命了,圣不圣兽的,好像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而且,他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真的... 好帅! 好有男人味! 好迷人啊! 想到这,彩鳞煞气全无,云娇雨怯。 她拿蛇身紧紧缠绕住李长生的手指,生平第一次道歉,脱口而出: “对不起...本王错了...你能原谅本王吗?” 嗯? 这蛇妖又想耍什么花招? 李长生心中顿生警惕。 “免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已经在彩鳞伪装的善良上栽过一次跟头了,绝不能在同样的地方栽倒两次: “等我把你送到你侍卫手里,我们就分道扬镳,两不相欠。” “以后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也不见。” “你真觉得我们能再也不见吗?” 彩鳞突然大吼道: “本王告诉你,命运,命中注定本王要跟你在一起,你和本王都逃不了这个宿命,这是本王的母亲告诉本王的!”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少年绝情道: “不要觉得有个圣人母亲很了不得。” 圣人咋了? 他师傅还是圣人之上的仙皇呢! 李长生油盐不进,蛇妖愤慨: “你要吃本王,本王报复你没错吧?” “没错。” 少年平静的回答道。 “如果本王要吃你,你会怎么做?” “杀了你。” “吞了本王血珠,对你帮助大不大?” “大。” “人类,便宜都给你占去了。” 彩鳞吐着蛇信,咬着下颚蛇牙,问道: “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本王?” “原谅你?” 李长生冷笑道: “原谅你了再让你算计一回?” “明明是你有错在先!” “那你别原谅我了。” 李长生气定神闲的说道: “你最好怪我一辈子。” “好,好,好,你赢了,人类。” 李长生对待女生灵的确有一套。 一番对话下来,彩鳞虽然咬牙切齿,目光几欲杀人,却也把姿态降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本王不跟你争论谁对谁错,你说全是本王的错,行,那本王错了,本王认错。” “你大人大量,你宰相肚里能撑船,给本王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这总可以了吧?” 这蛇妖,可从没向人低过头啊。 “求我。” 李长生黑眸一闪,淡淡道。 其实他没有真想把彩鳞送回妖国。 就像彩鳞所言,两人缔结了同命契约,是不可能分的开的,他之所以一路对彩鳞像放风筝一样忽冷忽热,只是为了... 驯服彩鳞! “人类,你不要太过分!” 彩鳞脸色涨红: “本王不求人!” “那你别求了。” 李长生作势就要把手背到身后。 “等等!” 彩鳞急了。 该死... 难道本王真要求他? 这个混蛋,怎么能这样! 报复心比蛇族还重? 也罢也罢,求一回吧,以后地久天长,有的是时间让他把欠本王的都吐出来! 经过一阵复杂的心理斗争,彩鳞最终声若蚊蝇道: “人类,本王求你。” “大点声。” 李长生一脸戏谑,道: “求我什么?” “混蛋,你别得寸进尺!” “哦。” 李长生又要把手背过去。 “好,我求,我求。” 彩鳞认命了,都在他面前做了这么多不要面子的事了,不差这一件了。 她加大音量,吞吞吐吐,道: “求你,给本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 李长生放声大笑,又道: “我还有个条件。” 他要一步一步践踏彩鳞的底线; 他要把彩鳞所有的防线攻破; 他要彩鳞...变成第二个琼霄! 啧啧,女王喊少爷,想想都有趣! “不要说了。” 调教进展顺利的出乎李长生的意料。 一系列的甜枣加大棒,使得彩鳞懒得听李长生的条件了: “本王都答应。” 彩鳞的心底被李长生种下了一颗种子: 反正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要我做的我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还不如直接他说什么我做什么,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我要你跟我离开赤地妖国你也答应?” 李长生古怪的问道。 这蛇妖不会本身就有那种癖好吧?女王姿态只是她的保护色? “本王能拒绝吗?” 彩鳞冷静的剐了他一眼,道: “先送本王回去,跟侍卫打个招呼,免得他记挂。” “哦。” 李长生眼睛“不经意”流露一丝醋意。 “干什么?本王跟侍卫是纯洁的!” 彩鳞敏锐的捕捉到李长生有意让他捕捉到的醋意,忙解释道: “妖族等级森严,他不敢打本王主意的!” “哦。” 李长生继续走,继续“吃醋”。 “哎呀你真有病。” 彩鳞怒甩蛇尾,一咬李长生的手指,道: “不去了不去了,跟你回家,烦死你了!” 报复个人类,把自己搭进去了。 唉,倒霉透顶。 李长生诡异一笑: 嘿,成了! 他正要偷溜出城,城内突然有一道大乘期的妖气碾至。 远处,一妖王如山岳般高的身躯,飞快朝李长生冲来: “孽障,往哪走!” 正文 第85章 炎潇妖王!(求订阅) 彩鳞的护卫,来了! 妖王逼近,赤地妖国万妖臣服。 那道绵延不绝的阴影下,李长生下意识的把彩鳞护到身后,小声说道: “一会打起来,你自己找地方藏好。” 此举,令彩鳞冰冷的血脉有了沸腾迹象。 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碍于同命契约,迫不得已才跟李长生在一起,那么现在... 就算没有契约,她也勉强能答应! “人类,本王会保护你的。” “爷需要你保护?” “少逞强,本王的侍卫是大乘妖兽。” “小爷的丫鬟还是八劫妖帝呢。” “吹吧你,还八劫妖帝。” 对于李长生丫鬟是八劫妖帝这件事,彩鳞是不信的,你咋不说你是圣人呢? 八劫妖帝,哪怕放到上界,都是独霸一方的枭雄,能给他一个化神做丫鬟? “别耍嘴皮子了,你待一边儿看着,本王把他打发走,就跟你回去,听话。” “好吧好吧。” 李长生放下七彩小蛇,就地而坐。 这样也好,自己落个清闲。 两人谈完了话,妖王也率妖军杀到。 数千名妖兵、妖将,如潮汐般将一人一蛇团团围住,个个凶相毕露,气势汹汹。 “轰!” 一声巨响,那大乘妖王驾临,妖兽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妖王脚踩火焰,缓缓走来。 “这就是大乘期么?” 李长生注视着被妖王的火焰炙烤到扭曲变形的空间,嘀咕道: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妖王耳听八方,李长生的嘀咕声自然瞒不过他的耳朵,他顿足,沙哑开口,问道: “人类,是谁给你的勇气在大言不惭?” “大乘期本来就没什么厉害的。” 李长生睥睨妖王,平静道: “小爷说错了吗?” 啧,自打琼霄出现后,李长生的眼界是越来越高了,高的他有时都忘了,自己才化神。 没办法,谁让人家前世是圣人呢? 大乘期?呵呵,拉倒吧! “哈,人类,你再多说两句吧。” 妖王不怒反笑,自以胜券在握,道: “你快死了,吾允许你逞口舌之快。” “你就这么自信你能杀了我?” 李长生淡笑着问道。 “不能吗?” 妖王反问道。 “能吗?” 李长生一脸不屑,试图激怒妖王。 “如果你想惹怒吾,你成功了!” 妖王阴沉着脸,身上的气势,似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那怒火,融化了虚空。 妖族本跟人族不对付,被一个化神期的人类鄙视,妖王再有风度,都忍不了。 何况...妖族可没有好脾气的妖兽! “吾让你看看,吾能不能杀了你!” “轰!” 妖王音落,毫无征兆的暴起发难,双手喷出两条火焰巨龙,朝李长生冲来。 李长生一动不动。 “住手!” 彩鳞突然凌空跃起,挡在他跟前,喝道: “谁也不许动他!” “小姐!” 妖王脸色惨白,慌乱拍碎火龙,强行逆转攻势,令他气血逆行,一口精血喷出。 “小姐,你要保这个人类?” “是。” 彩鳞弱小的蛇躯,直面高大妖王,道: “炎潇叔叔,感谢你多年的照顾,但我要跟他走了,你放心,你的好我都记在心底,待我母亲下界,我会求她赐你位列妖庭仙班。” “王,他是人族啊。” 彩鳞要走,这还得了? 那妖王忙道: “人心险恶,您不能轻信谗言啊!” “我相信母亲的眼光。” 彩鳞柳眉一蹙,艴然不悦,看着状态有些不对劲的炎潇妖王,道: “母亲的预言,不会错的。” “孽障!” 见劝不动彩鳞,妖王把矛头指向李长生,厉声质问道: “人类,你用什么狡诈手段蒙骗了我家小姐?你信不信老子生撕了你!” “够了!” 彩鳞蛇瞳一红,瞰视妖王,低沉道: “他没有蒙骗我。” “小姐...” 妖王张开又欲言。 “住口,本王不是在跟你商量!” 彩鳞隐隐动了肝火: “同样的话,本王不想说第二遍。” “女王...” 妖王仍然不甘心。 “放肆!” 侍卫一次又一次挑衅威严,使彩鳞骤然爆怒: “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瞬息间,风云变色,彩鳞血脉深处,那股来自圣人的威压压塌了苍穹。 阵阵妖风鼓动,撕裂妖城内的空间,彩鳞背后虚空中,一道人首蛇身的女性妖族虚影缓缓浮现,霎时,天地失了色。 那身影雍容华贵,圣颜不显,但舞动在她周身的法则之力,已向世人宣告了她的身份: 妖族大圣,女娲娘娘! 妖王汗毛倒立,群妖双腿打颤。 万妖朝圣! 整个赤地妖国,除李长生外,所有生灵皆朝女娲大圣的虚影跪拜。 “今日,谁敢若伤他,本王叫你们...” 圣人影前,彩鳞蛇瞳血红,以血脉之力勾动圣人虚影,两人同时出声,一字一顿,道: “永堕阎罗!” 轰! 天地法则 这,是圣人的意志! 炎潇妖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想不通,这个人类有什么好的?值得一个小姐动用女娲娘娘留给他的底牌? 这底牌,用一次可就没了! “小蛇妖。” 突然,李长生上前,拍了拍彩鳞的脑袋: “他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人...” 彩鳞气势一滞。 她不是看不出来,她只是...不想面对。 一百年的守护,情谊尚在,干嘛非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呢? “没你的事了。” 李长生温柔一笑,挥挥手,道: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交给我解决吧。” “人...你行吗?”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李长生自信满满,彩鳞只得退下: “小心点。” “安心。” 李长生点点头,朝炎潇妖王淡淡道: “炎潇妖王,坐下吧,我们谈谈,我难得发发善心,好好珍惜,不然,你会死的。” “人类,你有什么资格?” 妖王看彩鳞退居幕后,顿时杀意凛然: “若不是小姐,你都不配跟老子对话。” 他说着,悄悄的挪动脚步,缓慢靠近李长生。 只要小姐不插手,他有把握,一招之内杀了这个碍眼的少年。 “唉,不识趣。” 李长生发现了妖王的小动作,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化神期的我,不配是吗?” “老子是大乘妖王!” 炎潇妖王的轻蔑暴露无遗。 “好。” 李长生应声,忽然诡笑。 众妖困惑: 这人类给妖王吓傻了? 彩鳞正想说话,话到嘴边,却被李长生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炎潇妖王心中没由来的一悸: 他,要干什么? 在众人狐疑的眼神下,少年散开发束。 悠哉悠哉的解开易容术,恢复原本容貌。 一双春水与冰山交融的丹凤眸子; 一袭如阳春白雪的飘逸白发; 一枚蕴藏着毁天灭地大恐怖的黑色莲纹... 一位玉树临风,气质脱俗的少年郎! 可就是这位少年郎,令炎潇妖王的大脑瞬间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如木头一般地站在原地不动,像魔怔了似的,嘴里喃道: “那个男人,是那个男人!” 白发少年转过身,后背毫无防备的展现给炎潇妖王,但那妖王...根本不敢出手。 妖王眼中,少年的背影,和另一尊伟岸的背景叠合,没有半点违和。 这个背影,他曾见过两回。 一回在上界,女娲娘娘的书房里;还有一回,就在几个月前。 那天,那个背影的主人,一念入圣; 那天,那个背影的主人,怒斩仙皇; 那天,那个背影的主人,一言通天。 妖王脚下踩着的土地,叫长生界。 这里,属于那个背影的主人。 这里,属于那个白发的少年! 妖王瞳孔倒缩,模糊时,他仿佛看到了少年手持骨剑,直直斩下他的头颅; 他眼前一黑,又仿佛看到了那个无敌的男子高坐庙堂之上,审判他的罪孽: “现在,朕配了吗?” 正文 第86章 千步之约(求订阅) 炎潇妖王当机立断,再拜! 这一拜,拜的不是少年的威名。 这一拜,拜的是李长生的崇高。 他,敬这个少年! “小妖有眼不识泰山。” 妖王虔诚高呼道: “请天皇帝陛下恕罪!” 抛开修为及境界不谈,就李长生前世的所作所为,也当得起世人一拜。 问世间,谁愿以圣命搏一界长存? “起来吧。” 李长生搀起妖王,淡淡问道: “你喜欢彩鳞?” “额...” 炎潇妖王微微心虚,脸红道: “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 李长生端起小蛇,放到肩膀,道: “我要带彩鳞走了。” “小妖...知道。” 妖王眼底悲痛,却不敢流露表面: “请陛下...照顾好小姐。” “嗯。” 李长生眉间一挑,扫了眼妖王,道: “我准你派妖兽追杀我,如果我死在追杀之下,是我学艺不精,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但只能是舍空以下的妖兽,不管你派出多少,本座照单全收,本座死,彩鳞留下。” 众妖惊。 炎潇眼中有喜色闪过。 “人类,你疯了?” 彩鳞眼皮狂跳: “炎潇手下的化神妖兽有三千多头,他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啊!” “唉。” 李长生叹道: “不杀点妖兽,回去不好交代。” “跟谁交代?” “你哪儿那么多话?” 李长生封住彩鳞的嘴,对妖王道: “干不干?” “陛下有求,小妖自当应允。” 炎潇妖王似绅士,朝少年鞠了一躬,道: “陛下可走出千步,千步后,杀机至。” “爽快。” 李长生利落转身,边朝外走,边把手掌摁在脊椎骨上,炎潇妖王脸色蜡黄。 这个动作...是那柄骨剑? 那柄饮了皇血的骨剑? 刹那,炎潇生了悔意。 可他是妖王,当下属的面说出的话就像泼出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他只好强压下心头惊惧,挥挥手,叫来几只化神妖兵跟上李长生。 “轰!” 突然,万里无云,平地炸雷。 妖王抬头望去,只见一团煞云,正向着少年行走方位的上空凝聚。 煞气成云,血日当空。 炎潇妖王心头隐隐有预感: 赤地妖国,要血流成河了! ... “人类,你要跟谁交代啊?” 百步外,彩鳞算着步数,道: “三千多尊化神妖王不是闹着玩的!” “怕甚?” 李长生运转着莲纹魔气,调笑道: “你是在关心我吗?” “扯淡!” 彩鳞脸皮薄,被李长生一调笑,瞬间低下了头,扭捏小声道: “本王是怕你死了,连累了本王!” “啧,这样啊。” 少年指了指自己的莲纹,冷清道: “既然女王殿下不关心我的死活,那我解了同命契约,放你走好不好?” “不要!” 几乎是条件反射,彩鳞不假思索道: “不要解除。” “哟,女王殿下舍不得了?” 李长生逗弄着七彩蛇的蛇信,道: “好可爱啊。” “人类...都是坏人!” 彩鳞何时被人这样挑逗过? 这一弄,她险些银河落九天。 余韵后。 好容易缓过神的彩鳞龇牙咧嘴,尽力使自己的女王范儿维持下去: “本王命令你,不许丢下本王!” “小爷属驴的,不听命令。” 李长生瞄了眼彩鳞,邪笑道。 “那本王求你,不许丢下本王!” 彩鳞话接的很干脆。 什么女王? 女王也得李长生让自己当才行啊! “啧,你真会啊,小蛇。” 李长生很满意彩鳞的识时务,道: “是个做媳妇的料,早些化形吧。” “嘁,就你嘴甜。” 彩鳞碎了嘴,心底却甜滋滋的。 原来这坏人也会夸人呢。 李长生淡淡一笑。 两者无话,走出五百步。 六百步外,彩鳞发现李长生的左手一直没离开过脊椎骨,不禁问道: “人类,你手一直摁脊椎上干嘛?你脊椎不舒服吗?要我帮你揉揉?” “待会你就知道了。” 李长生眼中精光烁烁,忽问道: “你为什么不自称本王了?” “你喜欢我自称本王?” 彩鳞问道。 “喜欢。 李长生舔了舔嘴唇: “有味道。” “好吧。” 彩鳞点点头,疑惑的嘀咕道: “人类真是个奇怪的生物。” 不让自己当女王,又喜欢自己自称本王... 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小,不懂。” 李长生摇头浅笑: “再长大些,我让我家侍女教你。” “人类,本王比你大了几十年。” 越小的丫头越讨厌别人说自己小,身为圣兽的彩鳞也难逃世俗: “按你们人类的说法,本王这年纪做你姑奶奶都绰绰有余了。” “傻妞,妖族跟人族能比?” 李长生笑骂道: “那照你这么说,小爷的丫鬟都能做小爷老祖宗的老祖宗了。” “你家丫鬟多大了?” 彩鳞半信半疑的问道: “她真是八劫妖帝?” “嗯哼。” 李长生认可道: “她叫琼霄。” “你说啥?琼霄妖帝是你丫鬟?” 彩鳞蛇瞳瞪的老大: “真的吗?你没骗我?”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李长生耸耸肩,道: “你要不信,回去后当面问她就好了。” “琼霄姐姐不是有男人吗?” 七彩小蛇摇晃着蛇尾,问道: “妖界传闻,她男人很久之前就死了,她男人死后她一直在等她的男人轮回呀,你什么时候俘获到她芳心的?” “你的侍卫喊我天皇帝,你没听到?” “听到了啊。” 彩鳞灵动的小眼珠滴溜转动,摇头晃脑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可她想了半天,却仍旧没想明白: “你是天皇帝跟她男人有什么关系?” “哦,爷忘了。” 李长生突然想起了彩鳞的年龄,一拍脑门,豁然开朗,道: “你这丫头才一百岁,女娲娘娘应该没告诉你,天皇帝就是我,我就是她男人。” “啊这,啊这...” 弄清原委,彩鳞激动的语无伦次,费力捋顺了舌头,道: “你知道吗?琼霄姐是本王的偶像呀,本王可崇拜琼霄姐姐了!” “额...” 李长生微怔: “你认识她?” “不不不。” 彩鳞难掩竖瞳洋溢的振奋,道: “虽然本王跟琼霄姐姐不认识,但琼霄姐姐的威名,在妖界可是无人不知的。” “本王还听侍卫说,琼霄姐血脉的起源,能追溯到洪荒末期,跟母亲有的一拼呢!” 彩鳞越说越亢奋,就好像她夸的不是琼霄,是她自己一样。 “这么牛?” 李长生讶然道。 他料到琼霄来历不凡,但他真没料到,琼霄竟有并肩圣人之姿! 错愕之余,李长生忽感到数十道虎视眈眈的妖力,他猛然惊醒: “你的偶像我们回去再说,你记不记得我们走了多少步了?” “好像...” 彩鳞脸色一沉,喃道: “九百九十九步了!” 正文 第87章 十步一杀,千里不留行!(求订阅) “进去。” 李长生满面肃杀,拉开衣领,道: “别伤了你。” “嗯。” 彩鳞乖乖钻进李长生衣袖,探出个脑袋: “活下来。” “知道了。” 李长生淡淡应声,拢好衣襟,用束带扎好白发,五指在脊椎徘徊,莲纹暗光交替。 他一步跨出... 一千圆满! “唰!” 呼吸间,四名,八方,十六只藏于暗处的化神妖兵齐齐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少年。 少年站如古钟。 十六位妖兵面露警惕,全力以赴,于半空变换妖族本体妖身,是十六只青翅怪鸟。 “啾!” 十六声鸟妖啼鸣,响彻云霄,十六道凶戾的化神妖气肆虐,连空间都有不稳之相。 少年岿然如山。 妖王愈近。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最后十米,十六只妖王喜上眉梢:如此近的距离,任少年手段再逆天,死局难解! 此时,少年,动了! 他竟将手掌插进脊椎骨,鲜血四溅。 刹那,剑鸣如龙吟。 十六妖兵的身形瞬滞于半空,距李长生仅有一爪之遥,但那之间...隔了万年光阴! “曾经,吾前世挥剑,斩落两个时代。” 脊骨连心,生生贯穿血肉的撕心之痛,痛到李长生五官扭曲,肝肠寸断。 然,少年却未因疼痛而停下手中动作,只见其手掌,用力的握住脊椎骨... 他要,拔剑! “如今,吾再挥此剑,渡,化神道果!” “噗!” 少年吐血一丈。 骨剑抽出一寸。 阴暗煞气,囊括整个赤地妖国! 虚空拉开混沌。 混沌深处,一男子抱剑盘坐,身旁空灵的气息盘旋,仙姿魔骨,超凡脱俗。 众妖望去,那男子,正是李长生的样貌。 炎潇妖王望着男子,眼神清明,喃道: “不愧是天皇帝,好大的魄力!” 妖王侧,一妖将问道: “王上何出此言?” “你不懂,你比不上他,我比不上他,我们整个赤地国加起来,都比不上他啊!” 妖王摇着头,眼神落寞,痴痴呓语道: “他哪里是在被三千化神妖兽追杀?他是要用那三千化神之血,入舍空之境啊!” 群兽心头大震。 天边。 煞云成漩涡状聚拢。 骨剑一点一点被抽出。 如喷泉般的鲜血,涌出少年脊椎,染红了青草,染红了树根,染红了大地。 少年方圆百米处,入目血红! “嘿啊!” 伴着李长生一声大喝,骨剑完全现世。 它,向赤地妖国的妖兽们,露出了世间最狰狞可怖的爪牙。 云端煞云上,无数冤魂的哀嚎声,冲击着每只妖兽的道心。 冰冷荒芜的煞气,冻结了十六只化神妖兽的深似海的气血。 “嗡。” 一声清脆剑鸣,十六只化神妖兽被震开百米远,生死不知。 煞云中,一只擎天巨手探出,抓起十六只妖兽没入云层,煞云翻涌,宛如在享用血食。 百息后,煞云平静。 众妖抬头看见,那煞云中... 多出了十六张新鲜脸庞! 树静,风止。 雨落,云卷。 晦暗的天穹下,少年持剑伫立。 少年背后,是一片混沌。 那少年化神修为,却令赤地妖国,百万妖兵妖将妖王,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众要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这少年,好狠! 对敌人很,对自己,更狠! “呼。” 白发少年擦去嘴角血渍,吞吐浊气一口。 天地像是得到了少年的号令般... 狂风大作! 众妖油然滋生一种钦佩之情: 做修士,当如此少年。 他不吐气,天地不敢起风,赤地无风; 他一吐气,天地才敢有风,赤地风起! 风声猎猎,吹动少年满头白发。 少年白衣胜雪,一剑指群妖,喝道: “化神妖修,可敢一战否!” 赤地妖国,万籁俱寂。 偌大妖族,竟无一妖敢回应! 妖族趋吉避凶第六感告诉他们... 此去,无活! 妖族是好斗,但好斗,不是愚蠢。 “哈哈哈,赤地的妖,都是老鼠么?” 李长生大声三声,正欲收剑,猝然,妖国最深处,一道威压不逊于炎潇妖王的声音道: “杀了这个人族,赏,化形草!”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化形草,于妖族而言是无价之宝,此宝,足以让他们拼命。 “弟兄们,我们合力杀了这个人类!” “杀了他,化形草平分!” “杀啊!不能让他小看我们妖族!” ... 在化形草的巨大诱惑下,三千化神妖族重整旗鼓,聚成兽潮,各种妖兽混杂其中,杀向李长生,誓要将他生吞活剥。 赤地妖国,地动山摇。 望着奔赴而来的兽潮,李长生眼中闪着残暴嗜血的猩红光芒,心脏因兴奋跳的飞快,莲纹充血,由黑莲,变成暗红色莲花: “来吧,本座的,养料们!” 三千兽潮,很快杀至。 “吼!” 群兽吼叫,震耳欲聋,血腥的腐臭味扑面。 李长生只是平淡一笑,提着骨剑: “杀!” 白发少年只身冲入兽潮。 “次啦。” 第一剑,少年的白发上染血沫。 “噗。” 第二剑,少年的白衣上血梅盛开。 “轰。” 第三剑,天空煞云中又增了道冤魂。 人类与妖兽碰撞... 血沫横飞,血肉模糊。 “刺啦。” “吼。” 兽吼声,剑鸣声不绝于耳。 青天白日下,浓稠的兽血、魔血交杂,魔修与妖兽都杀红了眼。 李长生的右臂被一头魔猿妖兽锤断,他浑然不顾,提剑斩下魔猿头颅; 魔猿倒下,它的同族没时间悲伤,扛起魔猿妖躯做棍,砸断李长生一根拇指。 李长生拿肉身挡住一尊尊妖族的杀伐,拿骨剑收割着一尊尊妖族的性命。 每杀死一名妖兵,他的身上就会多出一道深的能看见白骨的伤口。 这种自杀式的打法,就连那些隐藏在暗处,杀人为乐的妖王们,都感到毛骨悚然。 那个少年,就像一台不知疲倦屠宰机器。 他的存在,仿佛存粹就是为了杀戮! 李长生越杀越精神,越杀气质越恢弘,反观妖兽这边,随着妖兽越杀越少,余下的妖兽开始萌生了退意。 这个少年,不是人,他是恶魔,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魔! 但,骨剑出鞘,岂有活口? 李长生十步一杀,千里不留行,剑锋所指,寸草不生。 很快,三千妖兽的兽潮,只剩一只女性兔妖。 少年的剑,终于停了。 赤地妖国,遍地妖尸,那只兔妖,抱着同伴没有了头颅的尸体,颤抖不止。 这一刻,赤地真的叫赤地了。 看着无边无际的断臂残肢和沐浴血衣的白发少年,兔妖恍若隔世: 那个少年,真的一人屠了三千头同境界的妖兽! “喂,你,叫什么名字?” 尸堆上,少年用骨剑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冲兔妖问道。 “铃...铃仙儿...” 兔妖弱弱的答道。 虽然李长生眼下瞅着狼狈不已,但铃仙儿却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只因刚才李长生的杀戮,已经在她心底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铃仙儿?想活命么?” 李长生应了声,提剑一步一步走向兔妖。 “想...” 兔妖顺从的点点头。 “给我采补疗伤,我留你条命。” 采补... 兔妖脸霎时就红透了。 人家...人家还是完璧呢...怎么能... 但李长生没给她害羞的时间,走到铃仙儿跟前时,他顿时脱力,最后说了句: “脱了,自己动。” “诶,你...” 铃仙儿愣愣张着小嘴,望着倒在自己怀里的这个容貌“漂亮”到令女孩子都嫉妒的少年。 唔,这么帅,我不吃亏诶。 花痴着,铃仙儿俏脸一红,四顾无人,轻轻解下遮羞,眼神情动,呢喃道: “好!” 情深似海的花铃儿没注意,不远处,有一条七彩小蛇,正死死的盯着她,蛇瞳里,亮着阴狠的凶光... 正文 第88章 舍空劫来!(求订阅)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三千尸骸堆中,少年苏醒。 一醒来,他便看到修为尽失的铃仙儿,跟蛇瞳阴翳的彩鳞在对峙。 “昨晚爽了?” 彩鳞发出“嘶嘶”怪叫,杀机彰显,道: “君子花下死,你能做个风流鬼了。” “你,你想怎样?” 为求活命,铃仙儿据理力争道: “是他采补的我!” “谁采补谁,不在本王的考虑范围,本王只看到,你,跟他双修了!” 彩鳞眯起狭隘的凤眉蛇瞳,道: “他是本王母亲钦点给本王的夫婿,跟他双修的女性生灵,都得死!” “你男人已经答应饶我一命了!” 铃仙儿反唇相讥道: “莫非你要抗旨不成?” “少拿他来压本王。” 彩鳞踱身,游向铃仙儿,道: “本王杀人,他管的着吗?” “你!” 蛇妖紧逼,兔妖蹬着玉足后退,退到一棵参天大树下,退无可退。 她想爬起逃遁,可暴雨摧残后,兔妖两腿酥软,提不起一丝力气。 情急之下,兔妖破釜沉舟,大喊道: “坏男人,救命啊!” 见兔妖生死攸关时竟向自己男人求救,彩鳞更是醋意大发,直接飞扑咬向铃仙儿。 彩鳞的嘴巴,是香的,玫瑰的香,但越迷人的越危险,越香的玫瑰,越夺命勾魂! 蛇牙寒光闪闪,铃仙儿放弃抵抗,脑海里似幻灯片般,播放过自己的一生,还有... 那个令她难忘的夜: “坏男人...你骗我...” 他明明说过要让自己活着的... 他,食言了! “坏男人...大骗子...” 铃仙儿嗅到彩鳞舌香愈近,她奋力的回味着昨夜的美好,自我陶醉在欢愉中。 如此,她方能短暂忘却死亡的恐惧。 “呜呜呜...坏男人...我不想死啊!” “啪!” 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音爆之声传来,兔妖猛震,遐想被打断。 她谨小慎微的一点点撑开美目,眼前,是个白发男子,抓着彩鳞的尾巴... 彩鳞的蛇牙,正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本座说了,要她活。” 白发少年不容置疑道。 “人类...” 彩鳞心存不甘,眼神挣扎,道: “她修为被你采光了,没利用价值了。” “嗯?” 少年皱眉,瞳中黑火跳跃,蛮横凶煞的魔气张牙舞爪,宛如象征着毁灭的魔君。 但在此刻的铃仙儿看来,少年是尊行走九天的神祇,带给她黎明和救赎的神祇! “本座的话,说的不够清楚吗?” 彩鳞死死盯着李长生的眼睛。 那双眼,魔性深邃,冷酷薄情,彩鳞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驳拒他的要求... 他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许久。 彩鳞气质一泄,蛇身一软,坠到李长生的手掌心,翻脸比翻书还快,谄媚道: “哎哟,你看你,本王就吓吓她嘛,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大家都是好姐妹嘛~” “呵。” 李长生没有听信彩鳞的谗言,冷声道: “本座警告你,收起你的小心思,否则女娲娘娘也救不了你,长生界,本座说了算!” “本王知道了嘛。” 虽然少年话里有几分狼心狗肺、不顾前面彩鳞护他恩情的意思,但彩鳞就吃这套。 她做女王做惯了,难得有个男人像对家中奴仆似的对她颐指气使,令她欲罢不能: “你可别不要本王,日后你说往东,本王绝不往西,本王会像小狗狗一样听话的!” “哼。” 李长生冷哼一声,把彩鳞塞回衣领,转向铃仙儿,道: “你,站一旁候着,本座吸收了这些妖尸之后,带你去寒山寺。” “是,大人。” 铃仙儿找了处空地,跪坐下,静待。 处理好两妖恩怨,李长生将屠皇骨剑横于胸前,审视一圈山林,喝道: “十息,方圆千里,生者退散,不退者,杀无赦!” “轰!” 少年言罢,一股煞气冲天,千里血霞,骨剑煞云重现天穹,天穹张开一枚血目。 山林间,那些想着在战后打打牙祭的飞禽走兽瞬间惊散奔走,千里无物。 李长生不喜不怒,将骨剑插入大地,莲纹勾动骨剑之灵,大地裂开道裂缝。 如此大的动静,引来数位妖王观望。 众妖王见,裂缝所开裂处,正是那些妖兵战死的地方,一道道妖尸落进裂缝。 那道裂缝恰如一道巨口,贪婪的吞食着妖兵的尸体,化作养料,滋补着李长生的血脉。 看着修为寸寸拔高的李长生,众妖王虽怒却不言。 妖王的智商很高,权衡利弊,他们得出结论:犯不上因为几个死人,开罪李长生。 毕竟,李长生虽是转世身,修为虽才化神之境,可他背后...站着一位八劫妖帝啊! “呵,妖心已失,不配为妖。” 摸到妖王们的忌惮,李长生冷笑。 这些身处仙界的妖族,比之真正的妖族,少了几分妖族的峥嵘,多了几分人族的圆滑,或许,他们已经算不上妖族了。 “那我...是一个存粹的魔吗?” 李长生扪心自问道。 “舍空劫?” 听到李长生的疑问,有妖王惊呼道: “本王观他骨龄,才十八岁啊!” 曾有位大帝讲经时说过: 舍空境,是个分水岭,入了舍空,方为蝼蚁,舍空之下,连蝼蚁都不如。 但那位大帝好像没有说过: 十八岁的蝼蚁,是什么概念? 是的。 如果李长生渡过了这场舍空劫,那他就是长生界史上唯一一个,十八岁的舍空修士... 万古唯一! “哼,别惊讶的太早。” 另一位妖王讥讽道: “魔修的舍空劫有那么容易渡?” 所谓舍空,顾名思义,便是舍弃俗念,一入道门,前尘为空。 妖族、仙修入舍空容易。 他们一个修的是太上忘情之道,没有前尘可言;一个修的欺天之道,前尘都是假的,入舍空水到渠成。 而魔修不同。 魔修不斩情,他们执念很重,需要渡舍空大劫,渡过了劫,才能入舍空境。 这劫可能是你的挚爱亲朋,也可能是你的手足兄弟,总之,舍空劫中,一定是你最割舍不下的某个人,或某样东西。 一剑斩下,便是对大道的顺从,此劫可过,但道心会缺,这是大道的惩罚。 如若不斩,要么强渡劫难,要么死于心魔,但道心无缺,一息执念搏苍天。 所以,虽说入了舍空之后,魔修是同等级中战斗力最强的存在,可,能无恙渡过舍空劫的魔修,寥寥无几! 李长生,能渡过此劫吗? ...........分割线............ 彩鳞够病娇不哈哈哈,但是我不太想让她跟主角在一起,诶,我就是创造一堆好到离谱的姑娘我就不让主角收,诶我就是玩儿~ 开个玩笑哈哈,其实还没想好,主角是要开大后宫还是小后宫。 正文 第89章 我,是魔,也是仙! 赤地妖国中,众妖王翘首以盼,既盼着李长生渡劫失败,又盼着奇迹发生。 如果李长生当真渡了这场舍空界,那真的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诸位,觉得此人有几成把握渡劫?” 炎潇妖王精光一闪,问道。 “三成吧?” “四成吧?” “五成吧?” 众妖王七嘴八舌的探讨着,但大部分都是不看好李长生的声音,除了... 那尊坐在炎潇妖王身侧的妖王! 那妖王缄默良久,出言道: “他,定能渡过此劫。” 妖王纷纷看向此妖王: “青木,你为什么认为他能渡过此劫?” “直觉。” 青木妖王神色不起波澜,喃道: “我感觉,他不是魔修,是...魔!” 不是人修魔的魔修,是...真正的魔! “净说胡话,你被那人类吓傻了?” 炎潇妖王笑着摇了摇头,提醒道: “自洪荒时代,魔祖罗喉被鸿钧道祖灭杀那年起,世上就不可能出现魔了。” “不,我没有说胡话。” 青木妖王眼眸萤光翠翠,道: “你们都知道,我的妖瞳可以看透生灵的本质,而我刚刚用妖瞳看那人类,我看到...” 那妖王声线不稳,起伏跌宕,喃道: “他的背后,有座九千九百丈的魔山!” 魔山,为魔族罗喉之山。 山不在高,有魔则灵,只有血统纯正的魔族才能拥有魔山。 洪荒时代,凭借魔山的高低,可以判断一只魔族的血脉纯度: 一千丈最低,一万丈最高。 但纵观魔族百万年历史,只有魔族罗喉的魔山达到了一万丈的高度,而青木妖王却说李长生一个人族背后有座九千九百丈的魔山,这岂不是说,李长生的魔族血统... 直逼魔族罗喉? 啪。 所有妖王呼吸沉重了起来。 其中属炎潇妖王最甚: 十八岁的舍空,真界不是没有。 可真魔...天下就李长生这一家啊! ... 众妖王各怀鬼胎时,李长生的舍空劫,也开始了。 他从大地上拔出骨剑,眉心莲纹吞吐着天地灵气。 后,少年盘坐,一股绝尘于世的气质由内焕发,引大道降道音。 道音中,有仙王、仙君讲道;有大佛、菩萨颂经;还有四大圣兽送祥瑞。 这对仙道修士,是大妙大善之吉兆,但对魔道修士,却是诛心攻心之凶兆。 魔道与世不容,大道试图让李长生“迷途知返”,回归仙道正途。 “仙道啊,真好。” 李长生望着篇篇画卷,淡淡一笑,眼神略带向往,随后轻轻一抬手。 “砰!” 异相崩塌。 “可惜,你们的道,错了!” 真正的仙道不是绝情绝意,真正的佛法也不是情丝斩断,他看过血痂的笔记,他心中对仙魔的看法有自己的见解。 “本座为魔而生,心有执,亦有牵挂;” 李长生白发飞舞,神色平静,道: “本座为仙明志,心养魔,亦不斩情。” 嗡。 大道鸣响。 血光与仙光同时洒下。 血光是魔,仙光是仙。 两道光芒停在少年跟前,要少年抉择。 选了血光,就要渡魔道的舍空劫; 选了仙光,仙道无劫,直达舍空。 李长生缓缓伸出手,众妖王伸长了脖子。 他,会怎么选? 李长生的手,停留在光圈间,顿了半晌。 半晌后。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散去了两道光圈。 炎潇妖王蹭的起身。 青木妖王也十分诧异。 只见李长生双手合十,面色无华,笑道: “这空,我不舍。” “这仙,我不做。” “这魔,我不修。” “吾非魔,非仙。” 赤地妖城,静的连心跳声都没有。 此时的李长生,仿佛周身笼罩了一团神秘的雾气,令所有妖王都猜不透: 李长生,究竟要做什么? 光圈散尽,天空中睁开了一只巨眼,霎时间,妖城狂风大作,各路妖王皆匍匐在地: “大道之眼!” “汝,不修魔,不修仙,要修何物?” 大道漠视苍生的声音于天边响起。 李长生仰望苍穹,淡淡说道: “刚刚,本座在看到了一座高山,那山很高,很雄伟,本座很喜欢。” 众妖王大惊失色。 他也看到了? 青木妖王能看到魔山,是借助他祖传的妖瞳,李长生为什么能看到? 巨眼凝视着李长生,似乎再等他说下去。 李长生瞥了一眼妖王们的位置,继续道: “但本座感觉,那山上,少了点什么,太单调了,于是本座提笔,加上了场雪。” “后来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本座,那山是魔山,那雪是仙雪,两者不可兼得。” “本座说,不行,本座就要魔山上,下仙雪,因为本座是魔,也是仙!” 轰! 众妖王心神巨震。 好一句是魔也是仙! 这话,连仙人、魔尊都不曾说过,却被他一化神修士道出,好气魄! 青木急忙再开妖瞳,看向李长生的魔山... 魔山亦然飘雪。 落英缤纷,那雪,洁白无瑕,似仙。 雪,下的不大不小,正好...一万丈。 与魔祖罗喉,平齐! “这条路,汝之前世走过。” 巨眼轻眨,风云变幻: “他走到了半途,寸步难行。” “所以他败了。” 李长生风轻云淡,笑道: “他没走完的路,本座替他走完。” “何苦呢?” 巨眼闪过一抹人性化的不忍: “你前世够累了,这一世,该歇息了,吾可护汝真灵,万代不朽。” 众妖王又是震颤。 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 就算是天皇帝,也不可能得大道偏爱吧? 大道可是没有感情的存在啊! “大道,你的好意,本座心领了。” 李长生婉拒道: “昨夜我入化神大圆满时,接收到了前世的些许记忆,我才知道,他已经给我铺好了一条登临巅峰的道路,我若不走,岂不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你执意如此吗?” 巨眼问道。 李长生没说话,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他心脏的秘密,大道晓得。 大道,明白了他的答案。 “当年那场针对你前世的六界大战,你不会不知道吧?” 天边幽幽一叹: “罗喉和鸿钧,不会容许再有一个仙魔同身的变数出世的。” “道尊,回吧。” 李长生笑道。 巨眼注视着白发少年。 时光流逝,百息后,一道黑白相间的光束笼罩李长生的身躯: “吾解开了你身体里仙血和魔血的封印,这条道,能走多远,看你自己了。” 李长生微微弯腰: “谢,道尊。” “唉,痴人呐。” 巨眼再一叹,消失。 李长生笑而不语。 昨夜朱楼梦,一梦十万年前。 十万年前,他的前世带他拜过了魔祖罗喉,带他见过了道祖鸿钧。 十万年前,他骨子里的癫狂被勾起,他要走血痂魔尊手扎中记载的,他前世都只走到了半程的道——仙魔同修。 十万年前,他的前世为他夺来了一座魔族皇脉魔山,为他掠来了一池仙族皇脉仙血,亲自操刀,为他剔骨、换血。 梦醒时分,他回到今天。 这一世,他要做三千幻梦界,独一无二的仙魔同体之修! 正文 第90章 我在混沌种下了一株草! 混沌之气,寰盖赤地妖城。 妖城中,李长生的气息愈加缥缈虚无,仿佛随时都能羽化登仙、出窍飞升。 苍茫混沌前,白发少年凝目,将骨剑插回脊椎,轻轻挥袖,扫清四周落叶。 而后,少年盘坐,只见其背后混沌内,冉冉升起一座高山,山上无木、无物、无灵,只有道道魔纹闪烁,魔意凛然。 此意,无关魔修,非天魔之杀意,非邪魔之邪意,亦非人化魔之诡意; 此意,一为古魔之逆天意,二为真魔之绝顶意,三为混沌魔之不屈意! 意如凡人攀魔山! “山下凡人,上山仙魔,从山脚下走到了山顶上,便是成仙成魔。” 少年莲纹流动,天灵于魔山交融,眼神炯炯清明,蕴含无上大智慧,喃道: “前尘往事,似套在身上枷锁,若卸下了一身枷锁,无牵无挂,上山诚然轻松。” “可前尘也是羁绊,琼霄她们,还有那三位素昧平生的媳妇,是我修真的理由。” “若没了这些,我登临巅峰有何用?” 李长生摇了摇头,一握骨剑,混沌中的另一个李长生睁开眼,仰望魔族圣山: “没有了她们,仙魔不成,本座的道也不会圆满,是以,本座要...带枷登山!” 混沌,是李长生的尘; 少年,是李长生的本; 少年不斩混沌,本我不斩尘,那混沌中的李长生,四肢上多了一对枷锁。 李长生转身,与混沌中的自己对视,两两相笑,混沌中的少年,登山。 千里外。 八十一位妖王神情肃穆,双手交叉与横放于胸口,口中念念有词,八十一道光华流苏。 如果有精通古妖语的修士在此,定然会错愕万分:因为这些与人族有血海深仇的妖族... 竟在为李长生,为一个人族祈祷! 洪荒之后,真仙不曾有,真魔亦不曾有。 但今天,一切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因为有个少年,带来了魔血和仙骨,他不光要重塑仙魔二族的荣光,更要... 仙魔同体而修! 这一刻,在大义面前,妖王们摒弃了人妖两族世代的偏见,欲助李长生一臂之力。 此乃,大功德! 大道怜目。 八十一道华光直冲天际,汇聚于李长生的混沌世界中,八十一位妖王拜首。 他们力量绵薄,能做的,只是用自己的气数替李长生铺上一层登山的阶梯。 如果李长生成功了,他的名字将被世人万代传唱,而他们,这些推了李长生一把的妖王们,也将被岁月铭记,流芳亘古! “唉。” 看着纷飞的气运,众妖王叹息。 炎潇妖王眺望着李长生,喃道: “人类,我们尽力了,希望你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一场震古烁今的奇迹吧。” ... 妖城林间。 接收到妖王气运的李长生朝妖王的方向微微颔首,承下了这段因果: “诸位助道之恩,他日本座必偿!” 魔亦有道,滴水恩,自当涌泉报! “人类,加油,我等不图你报答。” 青木妖王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道: “拿了我等气运,别渡劫失败了。” “妖王放心,本座当全力以赴!” 李长生双手合十,轻拜,挥手。 八十一道华光在混沌世界中交织,于魔族圣山上化形,形作向上延伸的阶梯。 混沌中的李长生沿着阶梯攀登,走的不急不缓,一步,两步,三步... 混沌没有时间,但现实世界有,现实十五天后,魔山上李长生走到了半山腰。 妖王们全神贯注的看了十五天,不觉半点疲惫,阅李长生登山,也是种造化。 魔族圣山的魔韵,绝不是如今那些人类魔修能比拟的,且魔族炼血之道登峰造极,观摹李长生登魔山,众妖王受益匪浅。 甚至有尊妖王当场提升了个小境界,他感慨道: “九千九百丈的魔山尚且如此,那位号称一万丈的魔族罗喉,该有多强大啊?” “若魔界生存的不是那帮修魔道的人族,而是真魔,那还有其他四族的立足之地吗?” “呵,他们也配称魔?。” 炎潇妖王眼神轻蔑,冷笑道: “仙修也好,魔修也罢,都是人族,他们不过是模仿仙魔两族的道而已。” “这些蠢货,放着自己种族的道不走,非要抄袭借鉴,最后把自己弄的四不像,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学到了仙魔的精髓。” “仙魔是何物啊?那是先天生灵,是洪荒时代与我妖族三足鼎立的族群,他们的道,岂是一个后天人族可以模仿的?” “人皇伏羲氏是个人物,他创造的道最适合人族修炼,能最大程度的激发人族的潜能,让人族与我妖族抗衡。” “谁知他的后代尽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目光短浅,只知道追逐仙魔之道,忽略了人族本身的大道,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听君一席话,众妖王纷纷点头称是。 忽有一妖王问道: “那这少年现在还算人族吗?” “算,也不算。” 炎潇妖王神色复杂,道: “魔血,仙骨,人魂,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算什么了。” “啧,真是奇妙。” 青木妖王抚须赞叹,正用余光欣赏着那白发少年,却忽然变了脸色: “你们快看,他想干什么?” “嗯?” 众妖王顺着李长生看去: 只见混沌中的少年,停在了半山腰。 他缓缓蹲下身,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面露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过风清。 少年登高远眺,望着茫茫无垠的混沌虚空,他似乎下了某个决定。 李长生手掌亮光,从心脏,托出一株草这草,生机勃勃,带给混沌复苏之风。 混沌有风,山上有雪,虚无有了颜色。 是黑,是白,是绿。 李长生用骨剑刨开一个坑,轻轻将小草种下,混沌之气呼啸而来,像母亲保护孩童般,将小草包裹呵护。 魔山半山腰,小草摇曳,向外散发着盎然春意,李长生平静道: “混沌送我一座山,山名罗喉。” “我登上山,结下混沌的因。” “我偿混沌一场雪,雪名鸿钧。” “大雪洋洋,长出混沌的果。” “我在混沌,种下一株草,草名长生。” “来年花开,这是混沌的缘。” “少年此去不复回,我曾为人,曾入魔,曾化仙,古有一气化三清,今有一念衍三族,三族同体,今后,我即混沌。” 妖王们的疑问,有了解答: 现在的李长生,是人,是仙,是魔,是超脱种族界限的...混沌! 李长生继续登山。 八十尊妖王陆续离场,他们知道,没必要看了,李长生的舍空劫,渡了。 最后剩下炎潇妖王,不肯离去。 他从真界来,他晓得许多其他妖王不晓得的事,比如...李长生为什么种下那株草! 他在混沌种下了一株草,也在自己的心中埋下了一枚混沌,虽然混沌还只是一颗种子。 但这颗种子开花之日,李长生将承载起整个混沌时代的光阴碎片,混沌就是李长生的梦。 圣人有梦,三十梦界入仙皇。 而李长生却在舍空时,便有了自己的梦。 那梦,是混沌,一个时代为梦,此梦,可保李长生入仙皇之境! 良久,炎潇妖王深深叹息,喃道: “三族同修,仙皇之姿,怪不得娘娘要给他和小姐定下姻缘,小姐跟着他,是小姐高攀了啊。” 正文 第91章 叮尼玛呢叮! 光阴荏苒。 时间再过一周。 赤地妖城中,一道红白光柱冲天而起,撞开天穹云层,空灵的气息布满妖城。 霎时间,百鸟来朝,百兽膜拜,一同享用李长生回馈给赤地妖族的灵气盛宴。 未生灵智的妖兽,吸入气息,灵智瞬开; 化神之下的妖兽,吸入气息,修为暴涨; 化神境界的妖兽,吸入气息... 额,赤地已经没有化神妖兽了。 对此,李长生只能深表惋惜,并大义凛然的说道: “他们是为赤地而献身的,他们的死亡重于泰山!” 一个时辰后,光束熄灭。 李长生入舍空期。 八十一位赤地妖王纷至沓来,正要向李长生道喜。 却见李长生一脸愁苦,掏出怀中的七彩小蛇问道: “你干嘛不吸收这些灵气?吸收了你就能化形了!” “化形干嘛?” 彩鳞蛇瞳狭促,魅态初成: “让你采补本王?” “唔。” 被戳中了小心思,李长生老脸一红: “那什么,今天天气真好啊,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好天气。” “你当本王傻呢?今天是阴天!” 彩鳞蛇尾指了指乌云压抑的天空,无情的拆穿了李长生的谎言,嬉笑道: “本王能化形,但本王就不化,诶,本王就是开心,诶,本王就是玩儿!” “有吗?” 好面子的李长生恼羞成怒,骨剑朝天空猛的一划,黑芒震碎乌云,阳光灿烂: “这不有太阳了吗?” “哼,色鬼!” 彩鳞嘴上嫌弃着,脑袋却很诚实的不停蹭着李长生的的指头,傲娇道: “本王可是蛇人族第二美人儿,想采补本王哪有那么容易?看你表现咯~” “咋?” 李长生墨眉一挑: “还要爷讨好你?” “那倒不用,嘻嘻。” 彩鳞像勾栏里妩媚的花魁,杏花蛇瞳摄人心魄,妖娆蛇身缠紧少年拇指,道: “毕竟您身负远古仙魔两族的血脉,本王哪敢让大爷您讨好本王哟~” “操,妖精。” 李长生险些对一条蛇起了邪念,暗骂自己的兄弟不争气的同时,又心痒痒问道: “你怎么才肯化形?” “本王不化形是为你好。” 彩鳞语重心长道: “不是本王自吹自擂,以本王的姿色,本王化形你肯定忍不住要强了本王。” “可那些个被你采补过的女性生灵,不是死了就是废了,哪个落了好下场?” “就你目前这小身板儿,采补本王,本王要死了废了,你不怕被本王的母亲砍死?” “额...” 李长生觉得彩鳞说的有道理: “你的意思是...” “等你成圣咯。” 彩鳞吐着蛇信,道: “好好修炼吧人类,本王跑不掉,也没打算跑掉,本王会死在你身下的。” “行咯,我的女王殿下,听你一回。” 李长生应道,终于想起了八十一位妖王: “不好意思,聊的太投入了。” “无妨无妨,年轻人,跟异性聊得来,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青木妖王用笑容掩饰着尴尬。 讲真,要不是他的妖瞳能看见李长生身体里的仙骨和魔血,他怎么也不会把眼前这个没个正形的少年,跟突破舍空时的李长生联系到一块儿。 简直是两个人嘛! “哈哈,老妖王不妨直说。” 李长生随性一笑,道: “本座是不是不像舍空修士?” “额。” 妖王语噎,小声道: “有点儿。” “哈哈哈哈。” 李长生笑的更欢了: “别那么死板,人生在世,快意就好。” “小友所言极是。” 青木妖王赞同道: “相思空一水,回首已三生,不如潇潇洒洒的走上一遭,无憾无怨。” “你能这么想就好。” 李长生点点头,敛笑,目光逐一顾过八十一位妖王,退后三步,郑重躬身,道: “长生,谢过各位此番相助。” “诶,小友这是作甚?” 青木妖王一愣,忙托起少年,道: “小友令我等目睹了一场仙人都不曾目睹过的奇迹,该是我等感谢小友才是。” “妖王勿要多言,本座心中有数。” 李长生摇摇头,铿锵有力道: “本座向来恩怨分明,诸位赠我以桃,我当报之以李,此乃因果报应。” “这...” 妖王们面面相觑。 李长生颠覆了他们对魔头的以往的印象。 在他们的印象中,魔头是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以怨报德之人,李长生这般品性,反把这帮妖王们整不会了。 “难道这就是真魔和伪魔的区别吗?” 炎潇妖王暗暗想道。 “好了,别这啊,那啊的了。” 李长生戏耍着蛇信子,道: “这样吧,本座观各位妖王停留在大乘境界该有些年月了,过些时日,本座让我家那丫鬟来给诸位讲讲课,如何?” “丫鬟?” 炎潇妖王肌肉绷直,试探的问道: “可是妖界那位天狐娘娘?” “正是。” 李长生淡淡应道。 “不可,不可啊,这我等怎敢当啊。” 炎潇妖王连连摆手,道: “天狐娘娘何等金枝玉叶,怎能屈尊降贵给我等凡夫俗子授课啊?” “是啊。” 其余妖王也跟着附议道: “请小友收回成命。” 妖族的尊卑有别,是刻在血脉里的,听一尊妖帝讲经,他们死都不敢想。 “她再尊贵也是本座的丫鬟,此事就这样定了,你们准备即可。” 李长生说完,不给妖王们再劝的机会,带上铃仙儿和彩鳞,转身就走。 他走啊走,走到门口时,忽然脚步一顿。 两妖精不明缘由,望向少年。 “怎么了?” “嘘。” 李长生命两女安静。 他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在说话。 那声音在...在...在自己的识海里! 李长生细细听去: 【叮。】 【恭喜宿主,觉醒仙魔系统。】 【请主角完成主线任务后绑定系统。】 【任务内容:统一魔界封魔巅。】 李长生眉头一皱。 然后... “叮尼玛叮!没完没了是不?丢了一次又来一次?小爷看到系统就恶心!” 李长生大怒,他怀疑系统幕后的巨擎在挑衅他。 他直接抽离系统本源,鼓动混沌之力,使了吃奶的劲儿,猛的将本源丢入云端: “给小爷...滚!!!” 彩鳞和铃仙儿嘴巴张成了O形。 咻~ 系统本源被甩此老远。 然后... 又砸到了天外天太上长老的头上。 天上掉馅饼? 东方如意看着漂浮在天主大殿的仙魔系统本源,他的表情,从呆滞,到傻笑,再到欣喜若狂,最后热泪盈眶,张狂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两个系统,天助我也,真乃天助我也啊,果然呐,老夫才是主角!” 正文 第92章 后天神灵— —无夷! 这段时间可给东方如意憋屈坏了。 自己仇人居然跟脚滔天,还有个八劫妖帝做侍女,这怎搞?他拿什么跟人家碰?干脆去轮回得了,省的每天担心明天被人杀了。 是的。 自打那日长生大圣人连斩两尊仙皇,统一长生界,东方如意就茶不思,饭不想,嘿咻也不想嘿了,甚至一度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结果...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两个系统,天地主角都没有这待遇吧? “哈,两个系统,呵呵呵,李长生。” 东方如意坐在天主宝座上,融合着仙魔系统的本源,神情舒畅,桀桀怪笑: “老夫要让你知道,什么才叫主角!” ... 东方如意正因捡到李长生随手丢掉的垃圾系统而自嗨时,李长生已携彩鳞和铃仙儿来到了姑苏城。 头回进姑苏,两女妖表现的异常兴奋,像两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议论道: “哇嗷,这就是姑苏吗?” “好漂亮啊。” “本王喜欢这里。” “哇,好香啊,那是什么?” “那好像是人类口中的小吃。” “看上去很美味哦。” “本王也想吃。” 两女妖希冀的望向少年。 “琼霄看到吃的也走不动道儿。” 李长生乐呵呵的打趣儿道: “你们妖族都是贪吃鬼吗?” “才不是呢!” 铃仙儿俏脸一红,道: “人家不吃了,哼,坏人!” “哈哈哈,小兔子怎么如此可爱?” 李长生揉了揉铃仙儿的小脑袋,宠爱道: “想吃就去吃吧,我去见个朋友。” 说着,李长生将彩鳞托至掌心,训诫道: “要听铃仙儿的话,知不知道?” “喂喂喂,你有没有搞错?” 彩鳞美眸一横,不忿道: “本王是圣兽!凭什么要本王听她的?” “嗯?” 李长生嗓眼出声,中气十足。 彩鳞认怂: “好好好,我听还不行嘛!” “乖。” 李长生莞尔轻笑,从储物戒中拿出几枚高品灵石,递给铃仙儿,叮嘱道: “吃东西要付钱哦,还有,不要暴露你们妖族的身份,不要惹是生非,虽然姑苏城的修士比外面和善,但对妖族就不一定了。” 嗯... 赤地妖族不同于妖界那些有秩序的妖族。 她们的世界观里没有交易这个词,比起以物换物,她们更倾向于杀人夺宝。 所以,李长生怕这俩女妖不懂人类世界的规矩,吃东西不给钱,引起众怒! “好的,坏人。” 翻身做大姐的铃仙儿有些亢奋,抛了抛手里的灵石块儿,问道: “这是你们人类的货币吗?我小时候听族中长辈说过,好新奇。” “嗯,这叫灵石。” 李长生想了想,又拿了几块给铃仙儿: “多吃点,寒山寺上没那么多好吃的。” “好哒。” 铃仙儿把灵石揣进兜里,突然又问道: “你在人类世界的地位是不是很高啊?我们族中的长辈说,人类世界里,只有地位很高的人类才可以拥有财富。” “这不是我的财富,是琼霄的。” 李长生笑道: “她手里有几十条灵石矿脉呢。” “那是多少货币?” 铃仙儿追问道。 “怎么跟你形容呢。” 李长生苦想半天,东张西望,正巧看到一个修士拎着一个大箱子走过。 他黑瞳一耀,指着那个箱子,比喻道: “如果把计量单位换成他那箱子的话,一条矿脉可以装个几十万箱,几十条矿脉,大概能装几百万箱吧!” “几百万...箱!” 铃仙儿吃惊地“啊”了一声,看了看自己兜里十块不到的灵石,小声嘟囔道: “坏人,你好小气!” “卧槽,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李长生没好气道: “你兜里这一颗高品灵石,能买一条金丹修士的命了你知不知道。” “哼。” 铃仙儿轻哼一声,道: “谁晓得你是不是在哄骗我,我又不懂这什么灵石的价值!” “不要就还我!” 李长生作势就要掏铃仙儿的口袋。 “要要要,别嘛!” 铃仙儿捂着口袋,小退一步,道: “不扯了,我跟彩鳞姐吃东西去了。” “嗯。” 李长生捏了捏铃仙儿的青涩,道: “吃饱了来姑苏运河找我,不认路就找路人问一问,照看好彩鳞。” “嘤...嗯...知道了坏人!” 大庭广众被袭击青涩,铃仙儿嘤咛一声,红晕上脸,顶着彩鳞一瘸一拐的跑开。 李长生望着铃仙儿的倩影,眼神怪异: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铃仙儿似乎“银河飞落青松梢,素车白马云中跑”了吧? “这就...来了?” ... 三人分别后,李长生去了姑苏运河。 今天的运河略显萧条。 往日接客的船夫、排队的游人都不见了踪影,就剩一艘小舟孤零零的停在岸边,一位白须老者靠在船尾,像是在等什么人。 老者身旁,有蚕豆若干,小酒一壶,旱烟一杆,有时等的乏味了,他就摸来几颗蚕豆丢入口中,咀嚼着蚕豆,泯一口无名小酒,再捡起那杆旱烟,吞云吐雾。 “老头子,日子过的挺滋润的嘛?” 那老者正是李长生要找的朋友——运河神灵。 李长生冲他挥了挥手。 “小家伙,上船吧。” 河神看到李长生并不意外,笑着招呼他上船。 “你在等我?” 李长生多聪明?一下就猜中了老者在这儿的用意: “那些船夫、游客也是你赶走的?” “是啊。” 老者将李长生迎上船,一边解着绳索,一边絮絮叨道: “地藏那老家伙,请老朽来保护你,要我说,那老家伙真不是东西,老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被他使唤来,使唤去的,他...” “慢着,地藏叫你来保护我?” 李长生中断老者的啰嗦,质疑道: “老头子,你这不骗人呢嘛?我在赤地妖城被三千化神妖族追杀时,咋没看到你?” “欸,老朽一直在暗处观察你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老者拿出早就找好的理由,然后忍痛分了李长生一把蚕豆,说道: “三族同身,混沌种草,如果你连三千化神都奈何不了,就白瞎天皇帝的跟脚了。” “你知道的倒挺多。” 李长生看着蚕豆,忍俊不禁,调侃道: “怎么?想贿赂我?” “地藏给了些好东西。” 老者“老实巴交”的说道: “总得有个说辞不是?” “啧啧。” 李长生吃了几颗蚕豆,算是纳了老者的“孝敬”,道: “味道不错,帮你一次。” “痛快。” 老者拍拍李长生的肩膀,道: “你这么痛快,老朽也不能亏了你,待会儿老朽送你场造化。” 说完,老者撑开浆,李长生寡言。 小舟驶离河岸。 河面风平浪静,小舟缓慢行驶。 “老头子。” 小舟驶出几百米远时,李长生兀然出声,问道: “明人不说暗话,你是谁?” “想知道?” 老者划着浆,目视前方。 “嗯哼。” 李长生吃着蚕豆,目视老者。 “老朽不是什么大人物。” 船桨荡漾碧波,老者平铺直序,道: “老朽叫无夷,这条河的...神!” 正文 我要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93章 先天神族与后天神族! 神? 李长生把老河神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你是传说中的神族?” “老朽是神族,但并非传说。” 无夷轻轻放下船桨,两人已达运河中心: “说严谨一些,老朽是后天神灵。” “有区别吗?” 聊着天,李长生顺手一摸,却发现手边的蚕豆都吃了个干净,这蚕豆越嚼越有味道。 在无夷心痛加肉痛的目光下,李长生把余下为数不多的蚕豆一股脑拨到身边,啃道: “给我讲讲呗,我挺好奇的。” “老朽一个月就挣那么点灵石,就买了那么点蚕豆,全给你嚯嚯了!” 不知是不是圆寂教的,这老神明也跟他一样斤斤计较,他眼里只有他的蚕豆: “不讲了,不讲了,老朽辛辛苦苦划了一个月的船白划了,气煞老朽也,回程!” “嘿,你这老头,为老不尊。” 李长生笑骂一声,拿出块高品灵石抛给无夷,整出一幅“小爷我有钱任性”的姿态,道: “当小爷买的行吧?快说!” “哎,行,你有钱,你最大。” 看到灵石,无夷眼睛都亮了。 一枚高品灵石,够他买几船蚕豆了! “小友且坐好,老朽慢慢说与你听。” 兴许是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请李长生坐好以后,无夷竟又从衣袖里变出一把蚕豆: “来,你吃着,莫跟老朽客气!” 李长生望着无夷手里大把的蚕豆,嘴角微微抽搐:他有种想把无夷踹下船的冲动! 一枚高品灵石,买了一把蚕豆? 当他是凯子呢? 再有钱也不能这样糟蹋啊! “无!夷!” 李长生咬牙切齿,胸膛起伏: “老头,信不信我叫我家侍女揍你!” “咋?老朽解答问题不要茶水费?” 无夷斜了眼少年,淡淡道: “白给你干活啊?” “行,老头,你行!” 李长生破了防,一脸不爽,躁道: “灵石不要了,说说说。” “得嘞。” 老者清了清嗓,正要开口。 “等等!” 李长生叫住无夷,抢过蚕豆,张口就往嘴里送:灵石都花了,不能浪费! 啧。 这铁公鸡的样,不会要被无夷同化了吧? “噗。” 没有半点三族同修、亘古称尊的天才风度的李长生把无夷逗乐了。 不过这样挺好,李长生真要学那些天才居高临下,他还不乐意搭理李长生了呢。 “言归正传。” 笑过,无夷神色庄重,道: “当今神族,分为先天神和后天神,先天神是六界大战前的神族,为神族本族。” “后天神,是六界大战后,部分动了凡心的神族,与其他种族结合所生的后裔。” “所谓先天神,不入红尘,俯瞰天地,视此方世界之生灵为蝼蚁,不贪、不嗔、不痴、不怒、不喜、不悲、不闻、不问。” “他们修神道,炼神心,寿与天齐,但世间枯荣,于他们而言,如烟火绚烂,如走马观花,他们生在六界,却超脱六界。” “所谓后天神...” 李长生听的津津有味,无夷却不说了。 “咋了?茶水费不够了?” 少年有要发怒的迹象。 无夷不语。 手指在袖袍间搓了搓,暗示的很明显了。 “过分了老头!” 李长生黑着脸道: “堂堂神明,能不能不要这么市侩?” “老朽想通了。” 河神无夷死猪不怕开水烫,道: “你小子记仇,反正老朽都得挨揍,何不趁机多捞点灵石?赚个医药费?” “老而不死为贼,古人诚不欺我!” 李长生大骂无夷,却又拿他没辙,只能再丢下一块灵石,暗道:你欠小爷的,小爷迟早让你利滚利滚利滚利的偿还! “哈哈哈,好好好,感谢打赏!” 又赚到枚灵石,无夷乐开了花,继续道: “所谓后天神,较之先天神,添了几分红尘俗气。” “我们隐居五界,发展信徒,靠人妖鬼三族的信仰之力修炼。” “我们有生灵的情感,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但我们也要经历六道轮回。” “总的来说呢,我们后天神族跟先天神族的差别还是蛮大的。” 无夷讲解的面面俱到,李长生基本对神秘的神族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怎样?” 一看李长生豁然开朗,无夷立马得意道: “这两块灵石花的不冤吧?” “黑心商人。” 李长生没给无夷好脸色,道: “坑货!” “扯淡!” 无夷叫嚷道: “老朽是童叟无欺,你想知道的老朽可都告诉你了!” “我还没问完呢!” 李长生冷眼道。 他溘然想起,自己好像有个妃子是先天神族的成员,还被前世打下过天牢来着,正好问问无夷知不知道什么内幕。 “还有什么问题,你问便是。” “我问你。” 李长生敲着船沿,问道: “关于神族起源,你知道多少?” “额,这个老朽还真不知道。” 无夷心虚道: “先天神和后天神虽同属神族一脉,但彼此关系僵硬,就跟你们人族的仙修和魔族一样。” “他们瞧不上我们,我们也懒得热脸去贴冷屁股,两支神族始终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这点他没说谎。 “那我换个问题。” 李长生主要目标是神妃,神族起源只是顺带的: “六界大战时,神族内部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六界大战时的怪事...” 无夷沉吟片刻,道: “你别说,还真有。” “嗯?” “诶,不过老朽得提前跟你说清楚啊。” 无夷见李长生兴趣盎然,道: “六界大战那年老朽还没出生,这件事是我从一位同道嘴里听来的,是真是假,老朽可不担保啊。” “嗯。” 李长生点了点头,道: “说你的。” “行。” 无夷斟酌好语言,道: “六界大战那年,神族曾爆发过一场大规模内乱,据说这场内乱的起因,是当时的神族族长神无道,意将神族一分为二。” “后来事情败露,圣女震怒,二话不说对族长动手,两人在虚空厮杀了三天三夜,最后圣女提着族长的脑袋,跨出虚空。” “那段时间正值六界之战的收尾期,圣女不希望因族长的死,导致神族群龙无首,影响了神族的士气,于是她干脆将族长的亲信悉数斩杀,坐上了神族族长的位置。” 事情到这就没下文了。 后面的事,似乎被某些人刻意隐瞒了起来。 听完,李长生忖量半晌,问道: “老头子,你对此事怎么看?” 无夷略微犹疑,给出自己的看法: “老朽觉得,此事疑点重重。” “第一,族长为什么要分裂神族?将神族一分为二,对他没有好处。” “第二,族长不是蠢蛋,他为什么偏偏挑大战的节骨眼上,行分裂之事?” “第三,大战中最忌讳自相残杀,族长此举虽说令人费解,却远达不到背弃神族的地步,圣女为什么要急着斩杀族长,屠戮族长旧部?” 无夷分析的很精髓。 此事,疑点重重。 不管是神族族长,或是圣女,都不是那种会因一己私欲陷种族于险境的人,除非... 是幕后有一只黑手,在推波助澜,算计着神族,乃至...六界! 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别忘了,李长生的前世,那位天下第一的天皇帝,也身处漩涡中呢! 头绪越理越乱,李长生遥望苍穹,喃道: “嗯,此事,疑点重重。” 正文 第94 御女之道,碗和勺子! “你没想破解谜团?” “先天神族的变故,跟老朽有啥关系?” “也是。” “要下雨了。” “嗯,回吧。” 天气晴朗,两人心照不宣的结束谈话。 河神划着浆,送李长生回岸边。 至于造化,李长生没要。 以李长生当下的底蕴,普通的造化他都懒得要了…神妃娘娘的“造化”倒是可以考虑! 小船推开河水,漾开道道尖状水波,尚未靠岸,两人便看到岸边有一窈窕女子。 那女子右手捧着条七彩小蛇,左手握着串冰糖葫芦,踮起脚尖,眺望运河。 “等你的?” 无夷伫立船头,讶异道: “你女人也忒多了吧?” “不算女人。” 李长生双手托着脑袋,靠着船沿,二郎腿一翘,颇富闲情雅致,道: “过客。” 无夷不解: “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 李长生摇了摇头,道: “家里有了。” “哟。” 无夷疑信参半,道: “小魔头改行做居家好男人了?” “滚蛋,我是怕后宫大了,容易着火。” 李长生碎了嘴,无奈道: “家里那几个,哪个是善茬儿?” “哎,你这就年轻了。” 无夷停住浆,别有深意的道: “男修嘛,尤其是像你这种有天赋、长得帅、还修双修之道的男修,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再正常不过了。” “免了。” 李长生虽有意动,但仍是心存顾虑: “驾驭不住。” “哎,老朽教你啊。” 无夷似乎对蛊惑李长生开后宫这件事相当上心,当即把小船定在河中,道: “御女之术,跟御下御臣一样,你多找几个妻妾,让她们相互制衡,形成势均力敌的局势,你坐山观虎斗,岂不妙哉?” “说的轻巧。” 李长生朝铃仙儿掌心的彩鳞努了努嘴: “别人我先不说,就说那蛇妖,圣人的后裔,在赤地差点杀了那丫头,她们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怎么斗?” “我家那些女人,不是仙人就是妖帝,就她们这样,一碗水端的平?到时候碗打翻了,不把我淹死才怪呢!” “傻小子,你魅力摆在这,需要你端?” 无夷怒其不争道: “端不平你就让她们自己去争碗嘛,物以稀为贵,碗越小,水越珍惜,她们知道你的陪伴来之不易,才会争先恐后的讨好你呢!” “水洒了怎么办?” 李长生又问道。 “好办啊。” 无夷胸有成竹,道: “还是那句话,御女跟御臣一样,你要萝卜加大棒,水争碗是第一步,而对那些没有争到碗的水呢,你再适当性的给她们把勺。” “如果你一开始给她们勺呢,她们会觉得你偏心,但你在她们没有碗的时候,给她们把勺子,她们反而会对你感激涕零的。” 听着无夷的长篇大论,李长生满头黑线。 之前是猜测,现在他可以确定了: 这无夷河神年轻时,一定是个风流公子! “你有媳妇吗?” 李长生突然很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女人都是红颜祸水。” 无夷重新划起浆: “老朽早厌倦了。” “啧啧。” 李长生走上前,没大没小的跟无夷勾肩搭背,八卦道: “那就是有咯?说说呗?” “不想说。” 无夷拍开李长生的手,眼神闪躲飘忽。 有故事! 李长生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弱,他一眼就瞧出无夷神色的异样: “一颗高品灵石,说不说?” “不说。” 无夷坚决的拒绝道。 “十颗!” 李长生加了筹码。 “老朽不是见钱眼开之人。” 无夷言语间有些动摇了。 “一百颗!” 李长生继续加码。 … 这次无夷默言了许久,额头虚汗密布,神态挣扎,却依然没松口: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老朽…不说!” “五百颗!” 李长生伸出五根手指,大喝道: “五百颗高品灵石!” “给钱!” 无夷答应的比第一次拒绝还要坚决。 去你丫的秘密,灵石一旦作响,所有的秘密都将敞开大门! “你的坚守就值五百颗灵石?” 李长生轻笑挪揄一句,抛出一个袋子: “给你,老财迷。” “嘁,你是有钱不知道人间疾苦。” 无夷接过灵石袋子,揣进怀中,道: “有多少散修一辈子都赚不到一百枚高品灵石?谁能像你这样花五百灵石买个八卦?” “有这么严重吗?” 李长生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媳妇上回说拿条灵石矿脉给我玩儿我都没要。” “灵石…矿脉?” 无夷人傻了。 琼霄是妖界最富的流油的妖帝,这世人都知道,但无夷真没算到…琼霄居然富有的能随手拿出一条灵石矿脉给李长生玩! 要知道,强如佛国魁首寒山寺,手里的灵石矿脉也不到十条啊! “你丫鬟…还缺面首不?” 无夷腆着脸问道。 “滚!” 李长生两眼一瞪,一团黑火直接烧穿无夷脚下的船板: “莫拿小爷媳妇开玩笑!” “好好好,不开,不开。” 见李长生真生了火,无夷神色一正,道: “老朽给你讲故事。” “嗯。” 李长生洗耳恭听。 “话说在多年前,老朽有个女人…” “别说了。” 无夷刚开口,李长生就起了身: “老套的爱情故事?” “额。” 无夷讪讪笑道: “有点老掉牙。” “呼。” 李长生深呼吸,他觉得自己被坑了: “还钱!” “进了老朽口袋里的钱,有吐出来的道理?” 既然“撕破脸”了,无夷也不装了: “还不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把老朽船烧了,老朽还没要你赔呢。” “你不还是不是?” 李长生强压怒火。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还了。” 无夷往船板上一躺,像市井泼皮似的无赖打滚。 “行,老头子,你别还!” 李长生一蹬脚,抽身飞到岸边,隔着十几米对无夷威胁道: “明天我让琼霄来找你要!” 说完,李长生搂着铃仙儿,逍遥离去。 无夷呆傻了一阵,耻笑道: “嘁,老朽才不坐以待毙呢!” 而后… 咻。 一道蓝光闪过。 运河灵性瞬失。 小舟下沉,舟上人影消失。 运河的神,跑路了! 为了五百颗灵石! 远方,李长生看到蓝光,一脸愕然: “卧…槽…” “人类,你朋友好像离开姑苏城了。” 彩鳞嘴里咬着一根烤香肠,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把人家怎么了?” “我把他怎么了?” 李长生气的头顶冒火: “他坑了我五百颗灵石跑了!” “唔。” 铃仙儿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舔了舔嘴角酸酸甜甜的糖渍,道: “坏人,你给他五百颗灵石,才给我们十颗!” “爷是被他坑的!” 李长生反复强调无夷的恶行,遽然念及无夷传授的御女之道,问道: “你们喜欢用碗喝水,还是用勺子?” 正文 第95章 嗨,偶像,你好啊! 彩鳞选了碗,铃仙儿选了勺。 是乎,根据无夷传授的御女之法,李长生把铃仙儿扔进了藏经阁: “菩萨,送你件“礼物”。” 瞧着被李长生精心打扮,还用丝带在青丝末梢扎了个蝴蝶结的铃仙儿,如意菩萨轻轻一挑如叶柳眉,后,笑的花枝乱颤: “哈哈哈哈哈,佛子,您的“礼物”…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笑什么?” 李长生无视铃仙儿深闺怨妇般的眼神,面不改色的说道: “这只小兔子是本佛子特意从赤地妖城为菩萨拐…哦不,请回来的!” “你只身住在藏经阁想必无聊的很,她可以跟你做个伴儿,解解乏。” “骗子!” 铃仙儿气的指尖发白,怒责道。 说好的负责呢? 就把自己扔藏经阁不管了? “你还我清白!” “爷骗你啥了?” 李长生睥睨着兔妖: “爷好像就说了保你不死吧?” “滚蛋!” 铃仙儿一跺玉足,跑进藏经阁。 “这丫头。” 李长生摇头失笑,对如意说道: “菩萨,给个面子,教她点道法,她过去是化神修为,被我采补成凡妖怪可怜的。” “佛子大善,贫尼自当遵从。” 菩萨应下。 “多谢。” 礼送完,李长生临走前不忘问道: “菩萨喜欢用碗喝水还是用勺喝水?” “什么?” 菩萨摸不着头脑: “佛子问这做甚?” “没,就问问。” “唔。” 贫尼朝藏经阁瞄了瞄,蓦然呈着不可言状之物,媚笑道: “贫尼不喝水,喝牛奶!” “嘶!” 李长生瞬间不淡定了: “菩萨,何时能再双修?” “佛子想来,随时都行。” 菩萨螓首娥眉,穿着洁白素云靴的玉脚尖尖点地画着圈,娇羞说道: “贫尼的大门,永远为佛子敞开!” 她故意把大门咬重了音调。 李长生心痒难耐: “今晚来琼霄房里,四凤展翅!” “是,佛子。” “伺候好爷,爷每月临幸你一次。” 李长生拍拍菩萨的香肩,离去: “走了。” “谢佛子!” 菩萨大喜,弯腰,目送佛子。 … 出了藏经阁,该去见琼霄了。 彩鳞既紧张又激动,有种追星的即视感。 但到了琼霄的闺房门口,李长生却把彩鳞塞进领口,并嘱咐她: “没让你出来,不准出来。” “为什么?” “不想死就别出声!” 李长生的第六感告诉他,里面正酝酿着一场风雨恶浪。 恶浪中,他最多独善其身,再顾个彩鳞… 呵,他怕气头上的琼霄把彩鳞给撕了! “好嘛。” 彩鳞还算听话,缩进李长生衣领。 李长生理好衣襟,深呼吸,推开房门… 禅房里,并排坐着两位女子,美眸冷若冰霜,如腊月初雪,寒意泠冽。 “嗨。” 李长生皮笑肉不笑的对二女问了个好,正要迈步进屋,琼霄道: “站那儿,让你进来了吗?” 啪。 李长生脚悬在半空,不敢妄动。 “师…师傅…好久不见。” “嗯?” 琼霄凤目一瞪,纤纤玉足一踏地板,妖力拉动禅房木门闭拢。 紧接着,琼霄怒视李长生,檀口微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 “还知道回来?” “你回来干嘛?” “住外面得了呗?” “跟谁学的?” “离家出走?” “不声不响的跑去妖城?” “还屏蔽气机?” “长本事了你?” … 在赤地妖城享威作福的李长生此刻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赔着笑脸,奉迎道: “是是是,师傅教训的是。” “是是是,是徒弟的错。” “师傅息怒,师傅息怒。” … 骂了将近半个钟。 或许是觉得李长生认错的态度诚恳,加上他平安归来,琼霄终于消了大半的气: “下次再这样,我就真不理你了!” “好师傅,没有下次了。” 见琼霄松口,李长生急忙见风使舵,坐到琼霄身旁,又是捏肩,又是锤腿,道: “不气师傅,爱你哦~” “少爷!你做什么?” 李长生不给琼霄锤腿还好,这一锤,琼霄才柔和的脸蛋儿,霎时又黑云盖顶: “奴婢的腿生来是给您摸的和玩的,不是给您锤的,少爷给丫鬟锤腿,不像话!” “我TM!” 李长生手急眼快,先发制人,趁琼霄教育他之前,先一声响亮的巴掌抽在她翘臀上: “让你犯贱!” “嘤…爷,打得好!” 挨打后的琼霄格外艳媚,像棵得到春雨滋润的古木,春光满面,声音娇的滴水,问道: “好少爷,在妖城这几个星期憋坏了吧?” “额。” 李长生汗着颜,小声道: “前两天刚碰过。” “色鬼!” 琼霄轻轻掐着李长生的腰,却没有怪他四处沾花惹草的意思: “哪个?” “有个被我送去藏经阁了,还有一个…” 李长生正准备跟琼霄介绍她的粉丝,琼霄突然像触了电似的跳起,惊讶的开口道: “嗯?少爷,你的气息…” “哦,我入舍空了。” 李长生平静道: “顺便把血脉换成了魔血,把骨头换成了仙骨,少爷现在是三族同修混沌体。” “少爷你咋这么棒?” 琼霄小小震惊了一会,但转念一想,自家少爷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迹,由奇迹带来的奇迹,只能算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吧? 想到这,琼霄坐回李长生的腿上,揽着李长生的脖子,如空谷幽兰坠凡尘,诱道: “奴婢要好好“奖励”您!” 峰峦叠叠,惊涛拍岸,李长生喃道: “此乃大凶之兆啊。” “诶,李长生。” 李长生眼都合了,琼霄头都低了,合欢却很没眼力见的扯着李长生衣袖,提醒道: “你还没哄我呢。” “你要哄啥?” 李长生问道。 “呜呜呜,你都不知道。” 合欢仙子眼含泪花,哭哭啼啼道: “妾身给人强…强了…” “强??” 李长生心脏猛的一跳,慌道: “谁干的?” “你家丫鬟。” 合欢宛如一受了气的小媳妇,可怜兮兮道: “她…呜呜呜…她逼我种百合花!” “啥?” 李长生心跳的越来越快: “你们俩…” “哎呀,合欢有病,你别理她!” 到嘴的鸭子琼霄可不能让她飞了: “我们玩我们的!” 她玉手直接撕碎李长生价值不菲的衣服… 却看到一条七彩小蛇,盘在李长生胸膛! “什么鬼?” 琼霄愣了。 “唔,她就是那个还有一个,刚刚想跟你说来着,你没给机会…” 李长生有些羞愧,阐释了一番,手指点了点彩鳞的脑袋,小声道: “说话。” “啊?哦!” 偶像真真切切的出现面前,额,虽然此刻的偶像有点浪D,但彩鳞依旧拘束不减。 她小脑袋低垂,不敢正视琼霄,结结巴巴道: “嗨…嗨…偶像…你…你好啊!” “唔,你好。” 琼霄用尾巴托着蛇妖,轻放到桌上,道: “等姐姐办完事,再跟你谈情!” 她现在只想“风摇翠竹”。 …删减线… 佛门魔头,舍空之境,敢叫仙子堕凡尘! 哦,旁边还有条求知欲旺盛的蛇妖,在学习… 正文 第96章 魔祖罗喉! 前半夜是两个。 合欢和琼霄。 后半夜是三个。 合欢、琼霄、如意。 讲真,这一夜,琼霄妖帝和合欢仙子快羡慕死如意菩萨了。 因为她们是伪双修,菩萨是真双修啊! 亲眼目击了菩萨嘴里喊着阿弥陀佛,以柔弱女子身对抗邪魔,哪怕被邪魔用金刚伏魔杵镇到岌岌可危,也不惜以命换命给予魔头最后致命一击的英勇事迹,琼霄感动的泪水从嘴角溢出。 “菩萨舍己为人,是为大义,我等定要延续菩萨舍身取义的精神!” 琼霄抱着昏厥的菩萨情凄意切,后,九尾并绽囚住李长生,喝道: “魔头,拿命来!” 鏖战正酣。 窗外月光骤然黯淡。 李长生猝然一滞。 刹那间,他体内的魔族皇血,沸腾了。 就像臣子参见了皇帝…心潮澎湃! “少爷?” 正倚仗日月精华疗伤的琼霄仰头问道: “怎么了?” “没事,我出去一趟。” 李长生眼神猛的凌厉,没有过多言语,穿戴整齐下床,迈着虚浮的步伐,出门: “别跟来。” “嗯?” 琼霄擦了擦嘴角,紫眸精光闪烁,喃道: “圣人?” 她看向寒山寺后山。 那里,有股如深海般无底苍茫的威压。 在这道威压之下,即便是她这样的八劫妖帝,都感到道心悸动,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是冲少爷来的么?” 琼霄走到窗边,忧心忡忡,自语道: “但愿,是善意的吧。” … 寒山寺后山。 李长生拖着疲倦的身躯上山。 至山顶,见一虚影。 那虚影: 人首,蛇身,龙尾,四臂,背对少年,周围乖戾的煞气环绕,将空间挤成黑洞。 黑洞旁,无论是光阴岁月还是五行法则都无法容存,是为万法不侵,万劫不败。 李长生脚步轻飘的上前,走近时才发现那虚影下身的鳞片上,竟遍及法则之力。 毫不夸张的说,他的每片鳞甲,都是一种道则,随便参透一片,都能白日升仙! “阁下是?” 虚影三十米开外,李长生止步,问道。 “吾。” 虚影开口,声似天地无涯,波澜壮阔,又似蹉跎时空,斑驳陆离: “十万年前,魔罗山巅,魔祖,罗喉!” 轰! 声音炸进李长生的识海。 李长生眼前的景象不再是寒山寺后山。 他的意识被罗喉带到了一片黑暗世界。 蔽日遮天的黑暗,浩瀚无垠的黑暗,巍峨壮丽的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 仿佛只有黑暗和毫无生机绝望,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色调,这里便是… “混沌!” 李长生一声惊呼。 啪! 惊乍间,魔体和仙骨同时迸发,三族同体的无上底蕴被李长生全力激发: “罗喉大圣,本座可有哪里得罪你了?” “汝未曾得罪吾,但…” 罗喉的身影也随后跨入混沌,依然背对着李长生,淡淡道: “自混沌仙魔起源,两族相生相克,彼此厮杀算计了无数个时代。” “自洪荒仙魔落幕,天道忌惮我仙魔二族的力量,不容天地再有仙魔。” “汝可知,当仙骨、魔血、人魂,三族同体之生灵问世,便是世间最大的罪?” 李长生盯着罗喉的背影,不语。 这话大道也对他说过。 仙魔二族的血统,在洪荒时代终结后,便被这一界的天道彻底抹杀。 前世的自己不知从哪搞来了残留的仙魔血统,结果被长生界天道算计,最终引发了那场惊艳三千幻梦界的六界大战。 现在他要走前世的老路,势必得与长生界的天道为敌,如果他没猜错… 罗喉就是为此事而来的! 理清思路,李长生心中怯惧褪减,朝罗喉伟岸的背影轻轻拱手,笑道: “请大圣指点迷津!” “小家伙,很机灵,那吾直说了。” 罗喉缓缓转过身。 圣容现。 李长生稍稍怔神。 魔祖罗喉并不像想象中的凶神恶煞或气势恢宏,相反,在他眼神里,少年看到了善意: “你跨越十万年光阴,继承前世的仙骨和魔血,已经被天道盯上了,吾是来帮你的。” “虽然吾跟鸿钧斗了几十万年,但有件事我们是统一战线的——仙魔传承,不能断!” “不过因为你是人族魔修出身,鸿钧尊为仙祖,不便见你,所以此行,只有我来了。” 李长生眼皮一跳: 被天道盯上,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大圣,晚辈有一事不明。” 意乱时,李长生突然问道: “天道不是跟大道同一级别的主宰吗?他为何会因私人恩怨,算计界中生灵?” “和大道同一级别?呵,它配?” 罗喉不屑的撇撇嘴,道: “天道是界海诞生的灵,它也是大道创造的生灵,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此界的看门狗。” “每一界,都有一个天道,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这一界的规矩和平衡不被破坏。” “但天道毕竟是界灵,它不像大道那样无私心,无私欲,它们也会恐惧、会害怕。” “这些恐惧和害怕,会促使着它们消灭任何对自己有威胁的生灵,比如我等仙魔。” 界海的灵么? 李长生神情恍惚。 宁凡仙皇好像说过,幻梦界的生灵,想要去往真界,必须得淌过界海: “大圣,这界海…” “噤声。” 罗喉魔祖挥了挥手,李长生霎时感到有股无形的力量封住了自己的喉咙: “吾非汝师,没义务给汝解释这些。” 李长生道心一颤。 魔祖前面表现的太和善了,以至于他忘记了这个站在他面前眼神和善的圣人,是个屠了洪荒大半种族的狠人! 他不敢再多嘴了。 “听着。” 罗喉不再看李长生,顾自说道: “我等圣人,只认大道,不认天道,所以天道设下洪荒无量量劫,意剿灭我等。” “然,承蒙道尊不弃,包括吾在内,共有十八位圣人逃过天道算计,遁入混沌。” “数十万年来,我等在混沌时代的碎片中休养生息,并寻找能杀死天道的方法。” “由于天道是得仙皇造化所蕴,在仙皇的世界中,很难有生灵或东西能消灭它。” “就连道尊,都得遵守跟仙皇们签订的和平契约,不得随意出手斩杀梦界天道。” “但,世上不存在无敌的生灵,经过我等不懈的研究,还是找到了天道的弱点。” 说到这,罗喉屈指一弹,解开了李长生的禁锢,继续道: “天道的力量,来源于修士的灵魂,而它吞噬灵魂的工具,是一种名叫系统的东西。” “它将系统经由天人之手,传入六界,入侵修士的灵魂,名义上,会帮助修士变强。” “一旦等到修士的灵魂成熟,它便会出来收割,就跟凡人世界的种韭菜一样。” “某个文明的断层,不是他们招惹了什么强度,只是天道的一次例行收割罢了。” “你又想问什么?” 罗喉突然瞥见李长生欲言又止,无奈道: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问!” “嘿嘿,好奇心重了点。” 李长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 “那个天人,是什么?” “就是你们口中的幕后巨擎。” 罗喉龙尾轻摆,混沌动荡,道: “我们管他们叫天人,也叫天奴,是天道最忠诚的鹰犬,他们替天道办事,以换长生不老。” 李长生倒吸一口凉气。 操纵六界的巨擎背后,居然还有巨头! 那巨头,居然是天道! “我的天,你们也太会玩了吧?” 正文 第97章 隐世宗门,唐紫尘! “这有什么?” 罗喉晏然从容道: “没人能抗拒永生的诱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长生草?” “你知道长生草?” 李长生神色微变,眉目黑莲欲绽。 “瞧你那怂样。” 罗喉漫不经心的熄去莲光,随后挖苦道: “吾可看不上长生草,我等圣人,受大道护佑,与天同寿,长生之草,于我等无用。” 李长生悬着的心落回肚子。 罗喉四臂伸展,打了个哈欠,似惋惜道: “如果换成万世真骨,吾说不定就要动手抢夺了,可惜,万世真骨失踪十万年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长生闻言,心神一动。 万世真骨? 这也是某件纪元重器的名字吗? 李长生瞬间联系到自己的屠皇骨剑。 不可能,不可能。 想法刚升起,就被李长生掐灭。 他摇了摇头,自嘲道: “前世说,纪元重器真界仙皇都不是人手一把,我哪有那么好运道,一人拥有两把?” 听到李长生的自语,罗喉漠然道: “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 “不是,大圣人。” 李长生不满道: “我咋觉着,你在歧视我呢?” “不用觉着,吾就是歧视你。” 罗喉说话不擅长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 “得了,谈话到此为止,提防着点系统和那帮天人,其他的没什么事了。” “有我等圣人钳制,天道明面不会对你动手脚,但难它保暗地给你使绊子。” “你好好修炼,成仙后来混沌找吾,我等有件大礼送给你,就这样,你回吧。” 李长生黑瞳撑大,问道: “这里不是混沌吗?” “蠢?” 罗喉是一点面子也没给这位十八岁的舍空天才留,当场骂道: “你什么境界?舍空入混沌?你是想被混沌风暴撕成碎片吗?” “额…” 李长生一丝不苟的又问道: “所以?” “你真的很烦啊,就会问问题?” 罗喉四臂交错,不耐烦的说道: “这里是混沌的镜像,你看到的吾,也是镜像,懂了么?” “懂了。” 李长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还不赶紧滚蛋。” 罗喉咄斥一声,李长生足下空间毫无征兆的如镜面碎裂,少年失足坠下,尖叫道: “卧槽!” 一阵天旋地转后,少年坠到寒山寺后山。 “尼玛,真凶!” 摔了个底朝天的李长生从青草地爬起,拍了拍身上的草根和泥土,嘟囔道: “这脾气都能成圣,见鬼了。” 李长生正发着牢骚,日出东方。 “唉。” 望着地平线上的朝阳,李长生叹了声,摇头晃脑的往禅房走去: “补个回笼觉吧,爷真是劳累命哟。” … 寒山寺禅房里的四人大被同眠,北帝王家的影子议会厅中,却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借着紫气东来,王家少帝王林召开了第五次影子议会,同样,又是因为李长生。 眼瞅一月之期就要到了,可王腾的下落仍旧不明,这令王林很是头疼。 李长生的说一不二、残酷无情王林是领略过的,时间一到,如果他们交不出人,李长生是真的会派琼霄灭王家门的! “诸位。” 首座上,王林道: “情况无需我再说吧?都给给建议吧。” 没人接茬。 琼霄的名声,太大了! 王林轻声叹息,却并未诘责众人。 不怪他们,八劫妖帝,在长生界俨然是抬手就能摸到天穹的存在,谁能拿她有办法? “各位,若实在没折,我等只能…” 王林开口,面色悲痛,欲下达最后指令。 猝然,影子议会厅的空间被外力打开。 王家众人大惊,蓦地站起,眼神不善看向裂缝,各种颜色斑斓的仙气鼓动。 “谁?” 王林喝道: “闯我王家禁地,意欲何为?” “放轻松,我们没有恶意。” 众目睽睽下,裂缝中走出一老僧和一仙光璀璨圣容不显,两肩龙凤交替盘旋,步步生金莲涌金泉的神秘女子。 女子进入大厅,像回了自己家一般,径直走到处空位前,落座。 她落座后,龙凤降于其肩,金莲枯萎,金泉衰竭,只是仙光不散,似故意隐藏仙颜。 老僧则如奴仆差役,立女子身后,道: “贫僧观诸位印堂发黑,愁眉不展,莫不是遇到什么琐碎心事了?” “一代燃灯?” 看清老僧之貌,王林讶异不已: “你怎么会在这?这女子是何人?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贫僧来,自有贫僧的目的,贫僧乃是这位小姐的追随者,至于小姐的身份…” 老僧轻轻俯身,小声询问道: “小姐?” “告诉他们吧。” 女子开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宛如凌驾了这个时代: “若要日后合作,坦诚相待好些。” “是。” 一代燃灯恭敬应声,才介绍道: “我家小姐名唤唐紫尘,乃仙界隐世宗门白魔道统第一天娇是也。” 隐世宗门? 王林一个气息不稳,震碎椅子。 只因隐世宗门四个字,骇人闻听。 何为隐世宗门? 隐世宗门,不轻易涉足红尘,这些宗门中的弟子,为保血脉纯正,不与外族通婚,亦不与外界交流,闭门造车。 然,虽说他们极少接触外界,可如果你因此而看轻了他们,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曾在一千年前,有一位隐世宗门的弟子入世,当时有个如日中天的宗门,叫棋宗,那棋宗的宗主看这弟子天赋非凡,想要这名弟子为棋宗效力,这弟子不肯。 秉持着“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的原则,那棋宗宗主派人前去劫杀这位弟子。 结果可想而知:棋宗宗主派出的杀手,给那弟子杀的一干二净。 本来事情到这就该打住了,那弟子也没跟棋宗宗主计较,谁知棋宗宗主觉得丢了面子,竟又派出了一批杀手。 这下可把那弟子给惹毛了。 他一个人,一把扇,踏上棋宗,百个呼吸间,棋宗上下,尸横遍野。 那五劫仙帝的棋宗宗主,被砍了脑袋,身体钉被在棋宗的大门上,至今都没人敢替他收尸。 事后,这名弟子回归宗门,这场风波才算过去。 经此一事,六界所有修士,都对那神秘且强大的隐世宗门敬而远之。 如今,又有一名自称隐世宗门的人驾临他们王家,王林怎能不惊? “不知这位唐…小姐,临我王家,有何贵干?” “听说…” 女子轻轻叩击桌面,开口时,声音悦耳如铃: “王家跟寒山寺的佛子李长生有恩怨?” 王林眉宇紧锁,问道: “唐小姐,哪儿听来的胡说八道?” “我不喜欢藏着掖着,你也不用跟我投石问路,我就明说了。” 女子是个急性子,单刀直入道: “我观察你们王家一个月了,你们王家这次的劫,渡不过。” “你们交不出他要的人,你们王家上下都得死,你们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那女子一抹仙光,真容突现,她撑着桌案,身体微微前倾,铿锵有力,道: “跟我合作,兵发寒山寺!” 正文 第98章 半步大帝! 仙华散尽,王家众人可见,这白魔道统的大小姐唐紫尘,生的是国色天香: 柳眉轻描,樱唇淡写; 长发齐腰,金钗盘髯; 素腰盈盈,美腿笔直; 凤冠琉冕天姿色,宫衣薄纱赛蝉翼。 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唐紫尘,好一个白魔道统唐紫尘! 然,唐紫尘虽美,王家人却没这风月闲趣去欣赏她的美貌。 他们的耳边,还在余音绕梁着唐紫尘方才所说的骄横之言: 兵发寒山寺! 好胆! 王林遏着心头惶恐,小声问道: “唐小姐可知,那寒山寺中,有琼霄妖帝坐镇?那位琼霄妖帝,乃八劫妖帝啊!” “呵。” 唐紫尘冷哼一声,玉臂再度撑高,领口内的大好风光隐隐可见,道: “八劫妖帝,我族也不是没斩过!” 这便是隐世宗门的实力吗? 王林痴傻的望着唐紫尘。 斩一尊八劫妖帝,难度无异于凡人屠龙。 如果不是一代燃灯在旁佐证,王林绝对会把唐紫尘当成疯子,乱棍逐出王家! “唐小姐。” 即便王林勉强相信了唐紫尘的实力,但对于诛杀琼霄这件事,他仍心存顾虑: “您的家族可有派强者暗中守护您?” “没有。” “那您目前的实力…” “一劫仙帝。” “这…” 王家众人皆一愣。 王林犹豫片刻,组织着语言,尽量让自己不太委婉的语意,表达的委婉些: “唐小姐,并非我看不起你,只是…我很想知道,您一位一劫仙帝,凭什么妄言斩杀一位八劫妖帝?就算您是隐世宗门的天骄,也无法跨越这中间相差的七重天吧?” 帝境之上,一境一重天,每境之间,都有着如同汪洋大海和潺潺小溪般的鸿沟,鸿沟之大,绝非道兵、血脉能弥补的。 不管你有多高的天赋,有多深的底蕴,境高一级压死人,谁来都是如此。 “不错,普通修士,是做不到,但,我不是普通修士。” 唐紫尘的言语中,充满自负自傲,她坐回椅子上,翘起玉腿,嘴角讥笑,道: “不怕告诉你,我等隐世家族,背后站着的是天道,我有天道所赐的秘法,每月能入次半步大帝境,杀李长生,易如反掌!” 嘶。 隐世世家的靠山竟是天道? 天道还赐给唐紫尘能入半步大帝的秘法! 王林瞳孔倒缩,心跳加速,喃道: “难怪,八劫仙帝也不放在眼里。” “少见多怪。” 唐紫尘靠着椅背,嘴角扬起三分薄凉、三分嘲讽和四分漫不经心的微笑,道: “这还只是隐世世家的冰山一角呢。” “族长…” 王家少帝王林尚沉浸在唐紫尘所言带来的震撼中时,王家大长老按耐不住道: “合作吧,杀了琼霄妖帝,王家可活。” “住口。” 王林莫名恼火,喝道: “我自有数,轮不到你教我做事。” “额,是,族长。” 大长老灰头土脸的低下头。 他本意只是好心提句醒,不曾想,这提议触动了王林心间最柔软的那根弦。 王林烦躁的不是大长老多嘴,而是唐紫尘及其背后天道,要对琼霄下杀手。 他可以因王家传承杀李长生,也可以发兵寒山寺,但他真的不愿意伤害琼霄,更不愿意琼霄身死,他是发自内心的爱她。 “唐小姐。” 训完大长老,王林看着唐紫尘,掷地有声道: “合作,可以,但我要琼霄活。” “可以。” 唐紫尘略加思索,点了点头,道: “既是三方合作,我肯定会拿出应有的诚意,这点小要求,我没理由拒绝,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杀了李长生后,我不会留在仙界,她如果要找你们王家算账,我可管不着。” “那是自然。” 如愿以偿,王林淡淡一笑,问道: “说说吧,怎么个合作法?” “很简单。” 唐紫尘双手交叉,撑着下巴,道: “我不需要你出手,也不需要你们王家弟子牺牲,你们甚至不需要派出一兵一卒。” “这一战,天道大人期望名正言顺,不要落下口舌,被人背后嚼舌根子,懂了么?” “明白了。” 王林伸出手,弯腰,笑道: “祝我们,合作愉快。” 聪明人之间,说话不用说的太通透。 唐紫尘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他们隐世宗门和天道,想要个好名声,所以得借王家和燃灯寺的由头行事。 这不难办。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事,他们王家干的不止一两回了。 “合作愉快。” 出于礼貌,唐紫尘同样伸出手,弯腰,和王林一握,浅尝辄止。 但松手时,唐紫尘习惯性抬头,却没想到王林也跟着抬头,于是… 啪。 两人四目相对。 鼻尖对鼻尖,间隔不到三十公分。 双方都能感到对方的鼻息扑在自己脸上。 唐紫尘的心,“噗通”跳了一下。 “这王家少帝,挺帅的呀。” “哎呀,唐紫尘你在想什么啊?” “你是属于天道大人的,怎么能对别人动心!” 罪恶感袭来的唐紫尘慌乱的松开手,羞红了脸,心中仿佛有只小鹿乱撞。 “唐小姐?” 不会读心术的王林茫然的看着脸色倏忽红润的唐紫尘,不解的问道: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像受惊猫咪的唐紫尘,惟恐被王林看出自己心中所想,竟仪态尽失,连一代燃灯佛都没来得及管,直接撕开空间,逃离王家。 “这唐小姐…怎么了?” 跟唐紫尘一样未经花雪之事的王林狐疑的自语道。 “小姐她…似乎看上你了。” 燃灯古怪的答道。 “哈?” 王林斜视燃灯佛,道: “佛祖,你逗我呢?我俩都不认识,而且隐世家族的弟子,能看上我?” “阿弥陀佛。” 燃灯佛双手合十,憋了半晌,道: “爱信不信。” “我…这…” 王林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我有心上人了啊。” “你那心上人也有心上人了。” 往日一字千金的燃灯佛似乎十分热衷于撮合唐紫尘和王林成为道侣,罕见的碎碎念道: “王林啊,听贫僧一句劝,修真界没有爱情的,情投意合那一套在修真界行不通的。” “你知道琼霄妖帝有多在乎李长生,你别以为你替她求情她就会感激你。” “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王家考虑嘛,有小姐帮衬,你们王家就不用怕琼霄妖帝报复了。” 厅里的王家人来了精神。 “此事,本帝一个人扛。” 可王林是个认死理的榆木脑袋: “杀了李长生,本帝自裁谢罪,不会牵连到王家任何一人,都散了散了,燃灯,你也回吧。” 说完,他离开议会厅。 “唉。” 王家众人嗟叹一声,也要离场。 “哎,都别急着走啊。” 燃灯嘿嘿一笑,叫下众人,道: “各位道友,我们谋划谋划?” 哗。 众人像老师来了的学生似的,一溜烟全部坐回座位。 这场起初为李长生开的会…变味儿了! 正文 第99章 两宗战书! 什么叫花间酒,人间日,日下柔情美环绕? 君且看,寒山寺内李长生! 难得闲赋的李长生,正在一池塘边垂钓。 纵是有跟如意菩萨的胸脯一样深的阴谋诡计在等着他,也影响不了他此刻的怡然自得。 藤椅,鱼竿; 老树,昏鸦。 妻妾,成群。 一袭白衣的李长生躺在藤椅上,抓着没有鱼钩、鱼饵的鱼竿,有一搭没一搭的挥杆。 这模样,与其说他是在钓鱼,倒不如说他借钓鱼的由头,享受美人们的侍奉更准确。 他左手边,是比罗喉还要凶的如意菩萨。 握着蒲扇,卖力的上下摆动,携着阵阵飒爽香风,吹向少年,路过僧人佛陀羡煞不已。 他右手边,是比凤凰还要傲的琼霄妖帝。 端着果盘,玉指捻起颗葡萄,剥了皮,去了籽,先送到自己嘴里,再亲口喂给李长生。 他身后的,是比魅魔还要艳的合欢仙子。 十指灵动,揉着少年太阳穴,时不时拿精致的脸颊剐着少年眉心的莲花,卖弄风情。 三美同台,不妒不争,协力伺候她们三人共同的男人,其乐融融。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彩鳞不在。 她前夜看那出皮影戏看的心力交瘁,睡了一天两夜,还没睡醒呢。 日上三竿。 “啪。” 池水涟漪。 李长生又一提竿,还是没有鱼上钩。 丫头们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竿了。 “爷。” 安静了一上午的琼霄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鱼竿儿都没线儿,怎么钓的上鱼嘛?” “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李长生又把鱼线抛回池塘,道: “你懂个屁?” “是是是,爷,您聪明,您懂。” 琼霄抓住机会,一阵吹捧,道: “奴婢笨笨的,您可要多教教奴婢呀。” “狐狸精!” 看不惯琼霄堂堂妖帝在李长生面前装柔弱博取同情的合欢仙子出声骂道: “就知道勾引男人。” “浪蹄子!” 琼霄抱着少年的胳膊,回击道: “我勾引我家主人关你屁事?” “你骂谁浪蹄子呢?” “谁承认我就骂谁咯。” “你!骚狐狸!” “浪蹄子!” … 两女怒目相视,而后齐齐看向少年: “夫君,你来评评理!” “你俩闲的慌呗?” 李长生两不相帮,把着如意的如意,道: “要没事做,爷给你俩找点事儿?” “唔,奴婢错了。” “我也知错了。” “你俩没错。” 李长生冲池塘点了点下巴,道: “去,到池子里去。” “是,少爷!” 李长生一声令下,琼霄毫不犹豫的放下果盘儿,“噗通”一声跳下池塘,钻进池底。 “哼。” 合欢冷哼一声,也随之钻入池底。 虽然她不知道李长生想干嘛,但在听李长生话这件事上,她是不甘落后于琼霄的。 两女在池底打了个圈儿,探出头来。 “呼。” 两道水柱从两女口中如喷泉涌出,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两道七彩斑斓的彩虹。 (此处正经!正经!正经!不要想歪!) 水出芙蓉。 银亮的池塘,翠绿的芦苇,倒映在清澈的水波里,团团的绿叶托起清新的荷花。 荷花锦簇中,两位被池水打湿了薄纱的佳人,像极了两条诱人可口的美人鱼儿。 “你俩听好了。” 池边,摇椅上的李长生腾出手,把鱼线甩到两女中间,邪笑着说道: “现在你俩是鱼,只许用嘴,不许用手脚和修为,谁先咬到这根鱼线,晚上爷就翻谁的牌子,没咬到的,睡地板。” 李长生想试验一下无夷教的御女法子。 话音刚落。 合欢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琼霄双腿似鱼鳍游曳,竟悄无声息的朝鱼线划去。 “臭狐狸精,不讲武德!” 看到琼霄捷足先登,合欢边破口大骂,边控制着身躯,也朝鱼线游去。 “臭浪蹄子,你就睡地板去吧。” 鱼线近在眼前,琼霄得意大笑,接着张开檀口,正要如鱼儿咬线,突然… 李长生移动鱼线,鱼线往后偏了几米。 嘴边的鱼线飞了,琼霄急了,连忙又朝鱼线的新位置划去。 “看,这就叫愿者上钩。” 岸边那少年不停控制着鱼线,像逗猫似的溜着两条美人鱼,笑道: “没有鱼钩和鱼饵又怎样?还不是有两条美人鱼争着抢着咬线吗?” 被溜到气喘吁吁的两位天之骄女苦笑。 唉,王的女人,不好做哟。 她们明知道李长生是在戏耍他们,也不敢戳穿,只能配合李长生唱完这出戏。 她们怕失宠啊! 李长生玩的正兴起,忽然陡然跑来一女丘尼,捧着本扎纸,神色慌张,大呼道: “佛子,不好了,佛子。” “放肆!” 少年未开口,如意菩萨先喝道: “佛子面前,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嘶。” 那丘尼看到菩萨时,惊的手里的扎纸掉了都没发现,显然,她没料到圣洁的如意菩萨会衣冠不整的躺在一个男人怀里。 “安分点,你好凶,把人家都吓坏了。” 李长生捏捏如意的俏脸,笑着捡起扎纸,揉了揉女丘尼的脑袋,温柔道: “什么事,说吧。” “啊,是…是…” 女丘尼似乎是第一次被男人摸头杀,关键这男人长得还贼帅,羞的她无地自容: “佛子,我…你…啊佛子好帅…要酥了!” “额,这位…姐姐。” 李长生满头问号: “你别花痴呀,找我什么事?” “事…就是…都写扎纸里面了…佛子自己看去吧…哎呀…羞死人了!” 女丘尼的脸皮真薄如琼霄的宫衣,听到李长生说她是花痴,竟捂着脸跑了。 “你们寒山寺里的女人都这样?” 李长生指着女丘尼的背影质问如意: “她没碰过男人吗?” “佛子,寒山寺就贫尼一人修欢喜道,其他佛修皆是不近色欲,不经人事的。” 菩萨拢了拢李长生敞开的衣襟,道: “且寒山寺的女丘尼都很保守,您青天白日的摸她脑袋,她能不羞嘛?” “毛病。” 李长生笑骂一声,解开扎纸,读道: “寒山寺佛子昏聩,无力统领佛国。” “寒山寺佛子不仁,肆意残害仙民。” “寒山寺佛子傲慢,不讲儒家礼法。” “寒山寺佛子**,采补女修无数。” “寒山寺佛子贪婪,掠夺财宝不菲。” “寒山寺佛子懒惰,带坏修真风气。” “寒山寺佛子暴戾,残害妖修三千。” “今,我燃灯寺将与北帝王家联手,三日之后攻打寒山寺,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七宗罪,加一条战书。 每读一行,李长生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狂暴的仙气、魔威席卷整个寒山寺,比任何一位仙修、魔修的气息,都要存粹。 狂风呼啸,暴雨淋漓。 大地震颤,空间碎聚。 无数生灵匍匐在这股气息下,动弹不得。 琼霄和合欢连忙上岸,烘干衣物,站于李长生左右手,神情严肃。 “燃灯寺,北帝王家。” 二女托着李长生手掌,少年起身,一道煞气冲天,煞气凝聚成云,无数怨灵咆哮。 少年震碎煞云,碎云成环,环中传音,在煞气的推动下,传出三万万里: “你们要战,那便战,三日后,本座要你们两大宗门,每个修士,每个人,每条狗…永无轮回!” 正文 第100章 战起寒山! 李长生煞云传音,将三宗之会战搞的人尽皆知,仙界满城风雨。 不少修士感慨道:“打这魔修来了仙界以后,仙界就没安宁过。” 先是灭了仙界半数老牌宗门,血祭了仙界高端战力,然后连宰两尊入界仙皇,现在又惹出了个什么三宗之战… 他们一致认为李长生就是台战争机器,走到哪,战火就烧到哪! 对外,李长生终归是个魔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偌大仙界,被一个魔修统治,仙修脸上无光,是以,联军,得了人心。 “道尊啊,收了这个妖孽吧。” “消灭邪魔李长生。” “燃灯寺、北帝王家万岁!” 仙界大半仙修的呼声,都是呼吁燃灯寺和北帝王家的联军打倒李长生。 王家中,唐紫尘惬意一笑。 只要民心所向,剩下的,便是水到渠成。 … 寒山寺内。 全寺警戒。 闭关的僧人,全部出关; 云游的佛陀,全部召回; 寺中的丘尼,全部派出。 地藏亲令,肃清方圆三千里闲杂人等,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徘徊,无需禀报…就地格杀! 圆寂亲自带队,镇守入山关隘,半天,将寒山寺变成了个不许进不许出的…铁桶堡垒! 大雄宝殿中。 李长生坐在殿椅上,修长手指敲着扶手。 “哒。” “哒。” “哒。” 一下,两下,三下… 沉闷的叩击声,振荡在众人心头。 压抑、阴翳的氛围,笼罩在庄严的宝殿。 李长生的眉宇拧的很紧。 萦绕在其周身,随着其呼吸起伏而晃动的混沌虚空,连地藏看着都感到心怵。 百息后。 叩击声止。 “呼。” 白发少年口中吐出一朵黑莲。 “少爷…” 从进殿就一直跪在少年脚边的天狐妖帝紫眸微动,轻轻仰起头,轻声道: “息息怒,气坏了身子,奴婢心疼。” 李长生淡淡的撇了琼霄一眼,没理会,冲神情同样严峻的地藏问道: “外面局势如何了?” “唉,不容乐观。” 地藏叹息一声,道: “据我们的探子回报,两宗联军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们背后,有个隐世宗门的弟子。” “隐世宗门?” 李长生一挑剑眉。 他在前世的记忆中见过这个名字: “这些人怎么会插手宗门间的战斗?知道是哪家的人,是什么境界吗?” “哪家的,不知道。” 地藏将探子送来的密报呈给李长生,道: “就知道她是个一劫仙帝的女子。” “一劫仙帝吗?” 李长生拿起密报随意翻看两眼,随手丢到一旁,一世为帝的经历告诉他: 密报里的东西,只能信一半。 有本事的人,只会让你看到他们想让你看到的,你要信全了,反倒中了他们的套,而隐世宗门的那位女仙帝,应该就是这种人。 “小心为上。” 对敌人了解的不多,李长生只能这么说。 “是,佛子。” 地藏应声,却没有退下的意思。 李长生又问道: “还有事?” 地藏踌躇半天,道: “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毛病。” 李长生将手指探入琼霄的口腔,不悦道: “你要觉得不当讲就别讲了。” “当讲的,当讲的。” 地藏低下头,不敢看琼霄银齿、香舌被玩弄的模样,支支吾吾: “佛子啊,隐世宗门的实力,很强,依老衲愚见,不如…我等暂避锋芒如何?” 说好听点叫暂避锋芒。 说难听点叫溜之大吉。 李长生愠怒道: “未战先怯,亏你是涅槃佛,丢人不?” 地藏只当李长生不懂隐世宗门恐怖,道: “丢人也比丢命好啊,隐世宗门,不出世则已,一出世,举世无敌啊!” “一个仙界,两宗联军,三方未战,流言四起,这是对本座赤裸裸的挑衅!” 李长生抽出手指,袖袍张扬,背后虚空魔山飘雪的虚影浮现,勾动其眉心黑莲: “两宗联军挑衅我等,隐世家族也要来凑热闹,那就打!打他个天翻地覆!” 轰! 数十道大佛金身法相倒塌。 李长生的处事理念,跟寒山寺的教义背道而驰,是两个极端二者只能存一。 佛像倒塌,是寒山寺的先祖们…在让道! “你的先祖们,比你目光长远。” 李长生挥手,佛像化成金粉飘散: “修行本就是条逆天之路,如果没有一颗披荆斩棘的道心,还怎么进步?” “这次你退了一步,下次你还会退,一步退,步步退,退无可退,终成心魔!” “隐世宗门是很强,可他们也是天地间的生灵,他们不是天道,更不是大道。” “本座话及于此,你,或你麾下佛修,想退的,本座不强留,但本座会…” 李长生目光坚毅,金声玉振,道: “一战到底!” 此话,如晴天旱雷,击中地藏道心。 “一入修行门,再无退身路。” 如此浅显的道理,地藏堂堂佛帝,居然还要靠李长生一个舍空期来点醒… 地藏自愧不如,不语。 如意、琼霄、合欢一脸崇拜的仰望男人。 琼霄道:呜呜呜,主人好帅! 合欢道:求求哥哥快采补我吧! 如意道:佛子太棒了,哪儿都棒! “你们仨啥时候能把谄媚的精力用到修行上去?三个小傻妞!” 李长生一人赏了个暴栗。 三女吃痛,捂着小脑袋,可人儿的很。 “说得好,本王的男人!” 少年教育三女时,虚空传来第四声褒赞。 众人看去。 空间扭曲,下一瞬间,一道曼妙曲线,缓缓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 那突兀出现的美丽女人: 身着一件雍容的紫色锦袍,锦袍包裹的娇躯丰满玲珑,犹如那成熟的蜜桃一般,渗透出淡淡的妩媚。 三千青丝,随意从香肩披散垂下,垂直纤细的柳腰间。 再往下移,是一截淡紫色蛇尾,蛇尾轻轻曳动,一股野性的妖娆诱惑,让的人莫名其妙的浑身滚烫。 对于她,似乎唯有妖艳二字能形容,然而在那抹妖艳之下,却偏偏又噙着一抹女皇般的高贵与荣华… 这般反差,恰到好处! “你是…彩鳞?” 李长生呆呆的看着蛇人女王,喃道: “我操,这么漂亮?” “嘻嘻,本王说什么来着?你要看到本王的真身,一定会想立马采补本王的。“ 彩鳞妩媚浅笑,婀娜万种的拖着淡紫色的蛇尾,移到李长生的身边,压着少年的胸膛,娇滴滴的问道: “怎么样?符合你的口味吗?” “太符合了!” 李长生看的出神: “我还没睡过蛇人呢!” “讨厌!色胚!” 彩鳞粉拳轻捶李长生胸口,起身,朝三女盈盈一拜,娇柔道: “小妹彩鳞,见过三位姐姐。” 琼霄:你好呀,小粉丝。 合欢:彩鳞妹妹会不会跟姐姐争宠呀? 如意:蛇人…你好。 看着很快打成一片的四女,知道琼霄有些奇葩癖好的李长生突然升起个荒唐的想法: “真想看彩鳞和琼霄…那啥啊!” (随机C粉?) 正文 第101章 反派竟是我自己? 最后李长生还是放过了彩鳞和琼霄。 一来眼下不是男欢女爱的时候,二来李长生不确定琼霄和彩鳞有没有互相看对眼… 这种事,得讲个情到深处自然脱不是? “小狐狸,奈落还没出关吗?” 看着你侬我侬的四人,李长生蓦地想起那位闭了一个多月关的仙妃,不免有些担忧: “你要不去密室看看吧?” “不必。” 琼霄搂着羞涩的彩鳞左嗅右嗅,还在彩鳞的锁骨种了颗草莓,道: “她前两天给奴婢传音了,快出关了。” “那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李长生皱眉问道。 “跟您说什么?” 琼霄玉腿交错,搭在彩鳞蛇尾上,道: “奈落她前世,不喜欢男人。” “她不喜欢男人?” 李长生眼神古怪,问道: “那她怎么跟我前世…” “嘻嘻,这当然是奴婢的功劳啦。” 琼霄嘴角轻笑,如花儿含苞,传音道: “那晚她来找奴婢研究阴阳道,奴婢给她下了妖蛊,不然您哪能睡的到她?” “下蛊…” 李长生张大了嘴,喃道: “你真行。” 他一点也不质疑琼霄是在骗他… 就琼霄少爷第一,天地第二,老娘第三的的性子,她真敢做出这事来! “虽然你俩欢愉过,但奈落始终是把您当主子看待,而且她钻牛角尖,脸皮薄。” 琼霄笑魇如画,戏谑道: “所以我的好少爷,等奈落出关后,您可千万别对她毛手毛脚,她会揍人的哦。” “那爷不是娶了个石女?” 李长生四十五度角仰望殿顶,悲观道: “扫兴。” “也不全是。” 琼霄把彩鳞逗的挤眉弄眼,自己却跟世外高人似的,神色如常,道: “您要是以主子的身份,下旨命她跟您双修的话,她是不会拒绝的,毕竟她是您最忠诚的部下,您的命令,她都会无条件的执行。” “前世为啥不这么做?” 李长生好奇问道。 “陛下高傲呗。” 琼霄没意识到祸从口出了。 “意思是我不要脸呗?” 下一秒,李长生挑起了刺。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琼霄大声嚷嚷道: “奴婢冤枉啊!” 嚷嚷不是传音,众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她的娇躯上,合欢问道: “你犯病了?” “滚!” 琼霄心情不美,语气很冲,玉指更冲: “再叨叨老娘剁了你!” “啊!” 合欢没叫,彩鳞叫了: “疼!” “疼忍着!” 琼霄怒目圆瞪,彩鳞只得强撑。 谁都能看出来,琼霄是蓄谋挑事,她在李长生那儿吃了个瘪,想找个发泄的口。 可没人那么傻,在这风口浪尖给自己寻不痛快,获罪一尊受李长生恩宠的妖帝。 李长生小人得志,大笑。 御女大法第一式——“离间”后宫! “你们慢慢玩吧,我去趟前线。” 说完,李长生“咻”的一下没了影。 地藏拿捏着分寸,也退出大殿,把寒山寺威严的金殿,留给四女自由发挥。 没了外人,琼霄愈发嚣张,竟想凭一己之力与三人斗法。 最初由于四人境界相差太大,琼霄对战三人游刃有余,令三女重伤了好几回。 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如意和彩鳞纷纷败下阵后,合欢站了出来。 她绕到琼霄身后,一把禁住琼霄皓腕: “姐妹们,我们一起上!” “阿弥陀佛。” “偶像~” … 李长生在前线找到圆寂。 下午。 两人下了半天的棋,圆寂的棋艺太强,次次都把李长生杀的铩羽而归。 “老和尚,你能不能让着我点!” 终于,连续输了十把后,李长生怒掀棋盘: “不下了!” “阿弥陀佛。” 圆寂淡然一笑,挥挥手,棋子飞回棋篓: “贫僧就棋道略胜佛子一筹,佛子还不许贫僧多赢几局了?” “下棋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李长生全然没有对佛祖的尊敬,骂道: “你这老小子,一看就不懂人情世故!” 圆寂也不恼,平淡的蹦出一句: “佛子玩不起?” “你!” 李长生抓耳挠腮,自己把自己气坏了。 他贼讨厌这些佛修的静如止水,自己的拳头跟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等小爷成帝,非把你揍成棉花不可!” “阿弥陀佛。” 圆寂笑道: “佛子成帝再说吧。” “饭呢?饭呢?” 李长生拌嘴拌不赢圆寂,趁着黄昏天色,转移话题道: “本佛子饿了,要吃饭!” “没有佛子的饭,佛子回去吃吧。” 圆寂起身,冲旁边的僧人喊道: “传令下去,开饭,站岗僧人轮班吃,五人一组,二十四组,一个时辰一轮。” “是。” 僧人领命,下去传佛意。 圆寂收拾好棋盘,正要去吃饭,却看见李长生没动静,问道: “佛子,还站这干嘛?不饿?” “你赶小爷走?” 李长生盯着这位不像下属的下属。 半晌后,他拉过板凳,一坐,无赖道: “爷不走了,你要么饿死小爷吧。” 圆寂无语。 这佛子,小孩子心性。 罢了罢了,他才十八岁,可以理解。 最后,李长生把自己的干粮分了李长生一半,李长生这才安分下来。 当晚,李长生没回山上,他住前线了。 前世说过: 收买人心最好的方法,就是跟那些方方面面不如自己的修士,共吃苦共患难。 前世说的是对的。 这一夜,前线的佛修们看向李长生时,眼神中多出了几分拥戴。 圆寂如意的双手合十,点了点头。 … 第二天,李长生又和圆寂下了一天的棋。 山上那几位女神思夫心切,也下了山。 李长生让彩鳞给众人跳了段舞,把众位不近女色的佛修迷的神魂颠倒,同时,对李长生的拥戴再加了一分。 “小蛇妖,下回来小爷房里,脱了跳。” “本王…本王…是!” 彩鳞是块跳舞的料。 李长生的兴趣爱好中有多加了一项: 看彩鳞跳舞! … 第三天 大早。 “报!!” 有探子上奏: “启禀佛子、大佛,联军已至山脚。” “来了?” 李长生不再游戏花丛,脸色凝重,问道: “来了多少人?咋没动静?” “额…” 探子吞吞吐吐道: “就…就一个。” 他没撒谎,是真的就一个。 他看第一眼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觉了。 “一个人?” 李长生觉得自己耳朵出幻听了: “那个隐世宗门的人?” “目测…” 探子答道: “是的,是一女子。” “知道了,下去吧。” 摆手叫探子离开,李长生如泥塑之雕,心中怪异的想道: 这剧情… 咋跟茶舍里那说书先生讲的书一样? 反派统治了世界,独裁专断,荼毒忠良。 主角神功大成,孤身闯贼窝,龚行天罚。 李长生: 合着…小爷我是反派?? 正文 第102章 孤来陪你玩玩? 寒山寺众人亦始料未及,十分意外。 双拳难敌四手。 即便是隐世宗门弟子,也做不到同时面对三尊仙帝,外加一尊八劫妖帝吧? “此女,是托大,还是艺高人胆大呢?” 圆寂呢喃道。 “少爷,要不你先上山吧?” 琼霄眺望女子,却五官紧绷,道: “这里交给奴婢,那女人,很危险。” 妖帝八劫,她的目光比圆寂看的更远。 她察觉到,女子看似纤弱的娇躯中,潜藏着一股…足够摧毁她这个八劫妖帝的能量! “危险?” 李长生心里一突突。 他头回见到琼霄露出这般凝重的表情。 “没把握?” “少爷,说实话,此次,凶多吉少。” 女子越走越近,琼霄妖尾顷刻炸毛。 无数白毛,宛如一根根钢针般倒竖,这是妖族遇到特别棘手的强敌时,才会有的预兆。 “琼霄…” 李长生轻轻握住女妖帝的手: “你不能有事。” “少爷,奴婢不敢骗您。” 琼霄凤眸低垂,小声却决绝道: “如果奴婢胜不了她,奴婢会拉着她玉石俱焚,奴婢可以死,少爷您不行。” “琼霄…” 李长生面无血色,还想再说。 “您别说话,听奴婢说。” 琼霄玉指赌住李长生的嘴,平静说道: “道,是奴婢选的,奴婢的道,是为您而修的,记得吗,奴婢曾跟您说过,倘若有天我们中一定要死一个,那一定是奴婢,奴婢只会死在您前面,这是奴婢活着的价值和意义。” 音落。 圆寂红了眼。 彩鳞、合欢、如意鼻尖一酸。 几女正欲学琼霄,上前跟李长生表忠心。 “啪啪啪。” 远处,兀然响起三声鼓掌之音。 “真感人呐。” 唐紫尘迎面走来,走的不紧不慢: “要不要本小姐死了你俩后,给你俩合葬到一块儿,再给你俩立块碑?” 唰。 霎时。 像往湖面扔下了一块巨石,人群中激起了千层浪花,众佛修哗然、警戒。 圆寂掌心佛力汹涌,望着女子,道: “隐世宗门?” “白魔道统,唐紫尘。” 自以为拿捏李长生如瓮中捉鳖,唐紫尘停在一颗桃树下,眯着好看的星眸,笑道: “圆寂吗?本小姐知道你,一千年前胜天半子的古尊,怎么?你要给李长生陪葬?” “贱婢,你再说一遍?” 听女子动不动就咒李长生死,彩鳞喝道: “你信不信本王撕烂你的嘴!” “呵,女娲的后裔?” 唐紫尘轻瞥彩鳞,像是对在场修士的背景都了如指掌般,淡淡的说道: “你大概不晓得,女娲下不了界了吧?你没了靠山,只是条金丹期的爬虫!” “你骗人!” 彩鳞自然是不信唐紫尘说的: “本王母亲贵至混元圣人,天至妖庭,下至幽冥,何处不可去得?” “哈,这多亏了你的男人。” 唐紫尘看向李长生,谐谑道: “要不是他前世封了六界,叫圣人不得插手六界事,兴许本小姐还能给你几分薄面。” “唔。” 彩鳞一呆,双眼泪汪汪的看着少年: “她说的是真的吗?” “额…” 李长生脸色涨红,一双黑瞳时而看天,时而看地,手掌无处安放,囧态毕现。 前世啊,小爷是被你坑了啊! “呜呜呜。” 见李长生的囧态,彩鳞顿时明白唐紫尘所言属实,竟在战场上哭了起来: “坏人,本王见不到母亲了,呜呜呜…” “唉哟,女王殿下,别哭呀。” 蛇人女王一哭,可把李长生怜惜坏了。 他无奈的把彩鳞搂进怀中,安抚道: “不哭不哭,这打仗呢。” “呜呜呜呜呜,大坏人!” “我错了,我错了。” “本王要亲亲!” “好好好,亲亲亲。” 李长生吸允着彩鳞的嘴唇,两人拥吻,发出“啵滋”声,唐紫尘愠怒道: “你们够了!本小姐是来杀人的!” “吵什么吵?” 琼霄素手一抬,妖气封住唐紫尘的嘴: “才一劫仙帝,你想杀谁?” 唐紫尘瞪大了美眸,往前一踏。 眉心数道紫气飞舞。 刹那间,电闪雷鸣,古朴玄奥的气息从她的身躯传递而出,空间剧烈摇晃。 “咔”的一声。 妖气碎裂,唐紫尘大喝道: “白魔道统办事,不想死的,滚开!” “轰!” 一道雷电劈下,唐紫尘身中雷电,却不见丝毫损伤,反倒修为步步攀升。 二劫仙帝… 五劫仙帝… 八劫仙帝… 所有人都被唐紫尘的气息压制,只感胸口堵闷,体内仙气、佛力滞缓。 这还没完。 气息还在拔高。 直至超越琼霄! “退!!” 唐紫尘一声厉喝。 声似洪钟,仿佛天地的无上意志炸响: “退!” “退!” “退!” 首当其冲的琼霄俏脸巨变,一口暗红妖血喷出,身形欲坠,难以置信的惊呼道: “半步大帝!” 所有修士猛退百步,脸色蜡黄。 半步大帝… 如何敌? 半步大帝跟他们,就像人类跟蝼蚁,唐紫尘只要动动脚趾,就踩死他们! “你们,上山。” 李长生魔山和仙骨尽出,堪堪能在气息中挪动几寸,他冲合欢、如意等人喝道: “你们在这只是累赘,上山去!” 几人中,合欢与如意交换眼神,点头。 虽对她们李长生牵肠挂肚,放心不下,但她们也晓得,自己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离开让李长生无后顾之忧的战斗,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李长生,活着回来,你还欠我场采补!” 合欢眼含泪花,大喝一声,卷起彩鳞等人化作流光,飞回山顶。 “人类,活着回来,大不了,大不了本王以后也喊你主人!” 彩鳞亦哭喊道。 “佛子,活着回来,你回来,我把抢的灵脉还你!” 圆寂撂下一言,转身。 没人看到,他的佛目,血丝密布。 没人听到那句: “佛子,你若身死,今后再无圆寂,只有…古尊!” 那个血祭亲朋,胜天半子的古尊! 修士上山,唐紫尘没有阻拦,她凤眸闪着说不清的光芒,凝视着李长生,笑了: “啧啧,有点担当。” “谢谢夸奖。” 李长生神色淡然,对琼霄道: “丫头,你也回吧。” “不。” 琼霄倔强起来,谁的话都不听: “我们,同生共死,哪怕死,奴婢也要跟少爷做对亡命鸳鸯!” “唉。” 李长生叹息一声,放弃游说。 没用,琼霄不会走的。 “你侬我侬好了没?” 已入半步大帝的唐紫尘封锁四周空间,忽然娇艳一笑,道: “诶,听闻你修双修之道,不如本小姐陪你双修一回吧?” “什么?” 李长生傻了: “双修?” “是啊。” 唐紫尘一边说,一边解衣服: “你很优秀,跟你双修生的血脉,肯定也很优秀,我们隐世世家,讲究血统。” 啪。 唐紫尘话落,衣也落。 雪白如玉,仙灵敏秀,粉嫩似桃。 “你玩真的?” 李长生躲在琼霄身后,道: “不要!” “为什么?” 唐紫尘探囊取物,神情舒坦,问道: “世人常说,富贵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小姐陪你风流还不愿意啊?” “本小姐不好看吗?本小姐还是处子诶,你不想尝尝本小姐的滋味吗?” “不要就是不要。” 李长生宁死不屈: “你还是杀了我吧。” “哦。” 唐紫尘有些小失落: “真是的,嫌弃人家,哼!” “战吧!” 李长生抽出骨剑。 琼霄妖尾挥舞。 “好吧,给你个痛快,小男人。” 唐紫尘光着身子要杀人。 猝然。 远处有道淡蓝色的光芒亮起。 唐紫尘的无敌帝躯陡然僵硬。 云中。 一只洁白如玉的素手猛的朝唐紫尘摁下。 呈盖世之资的唐紫尘,在这只素手下竟显得那么渺小,巨人和蝼蚁的身份…调换了! “轰!” 巨大玉手压传地面。 尘土飞扬。 不可一世的半步大帝唐紫尘,被这只突如其来的玉手,摁进大地,一个百米巨坑兀现。 “半步大帝?” 天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道冷的令闻音者皆感觉自己身处九幽寒冰炼狱的声音传来。 方圆千里,被冰天雪地覆盖,天空飘落皑皑白雪,寒山寺银装素裹。 寒意冻结了时空,冻结了法则,琼霄与李长生淋着雪,大震。 如果把唐紫尘比作修士眼中的至高神祇,那这道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九天神祇的主宰! “孤,来陪你玩玩?” 正文 第103章 武曌帝朝— —圣天女武帝! 一声落。 琼霄喜悦,捅了捅李长生的胳膊,道: “少爷,奈落出关了,得救了!” “她是奈落?” 李长生失神喃道: “她前世是什么境界啊?这么强?” “奈落前世…” 琼霄迟疑了一会,似乎怕李长生自卑,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道: “半步大帝吧,不过她现在展现的实力奴婢目测得有大帝之境了。” “估计是轮回后,两世记忆叠加,置之死地而后生,突破了境界。” “嘶!” 李长生黑瞳里浓浓的消极,道: “你妖帝,她大帝,你们个个都这么强,为夫还怎么重振夫纲啊?” “哪有嘛。” 琼霄“噗嗤”一笑,嗔道: “安啦,我们虽强,可我们很听话呀!” “你听话吗?刚刚让你走你都不走。” 李长生冷嘲一声,将手搭上琼霄香肩,卷着琼霄散披的紫发,狐疑道: “她怎么还不现身?” “她啊,她净爱臭美。” 琼霄抿嘴轻笑,摸着少年的手,俏皮道: “没打扮好是不会出来的。” “啊这…” 李长生小小的脑袋,大写的无语: “一大帝,居然是颜控?” “嘻嘻,少爷家的女人,没正常人。” 琼霄指了指自己,道: “您看奴婢就知道了呀。” “你还好意思说?” 李长生刚想教训教训没皮没脸的琼霄,却听到巨坑内有动静传来,少年道躯一震: “那唐紫尘挨了这一掌还没死?” “少爷是真不把半步大帝当大帝啊?” 琼霄柳眉轻佻,道: “半步大帝半只脚迈过了轮回,哪有那么好杀?您以为大帝是箩筐里的软柿子呢?” “前世讲大帝之下都是废物。” 李长生黑瞳似幕夜,怅然道: “唉,又被他骗了。” “陛下没骗你。” 琼霄缅怀着少年前世,道: “对他来讲,大帝之下的确都是废物。” “那你把唐紫尘说的那么厉害?” 李长生皱眉道: “不是前后矛盾吗?” “我的大少爷,那也得分人呀。” 琼霄看着跟杠精没区别的李长生,扶着皎洁的额头,紫眸中满满的敬畏,喃道: “很早之前他就能成圣了,可他一直遏制着境界,就为了留在长生界图谋着什么,他就是个怪物,大帝之下,哪能入他法眼?” “你不知道他图谋什么?” 李长生含着怪笑问道。 “哼。” 琼霄被李长生笑的有些羞恼,道: “他谁都防,疑心病重死了。” “嗯,是,哈哈哈哈。” 李长生笑的前仰后俯: “连深爱他的女人都瞒着,不厚道。” “你还笑!” 琼霄愠怒。 她不顾尊卑,扯着李长生的墨发,道: “少爷不准学他,明白没!” “明白了明白了,哎呀。” 李长生拉开琼霄的玉手,抱怨道: “你属狗的啊?乱抓人!” “汪汪!汪!” 这恬不知耻的狐狸精真学起了狗叫。 好嘛。 没脸没皮,天下无敌。 李长生竖起大拇指: “你行,琼霄,爷墙都不扶就服你。” “这可不行呀,少爷。” 琼霄紫眸狠狠的剐了眼李长生的兄弟,笑如春山,话中暗藏恫吓,道: ““日后”,可有你扶墙出门的时候。” 李长生:Σ(°△°|||)︴! 他笑不出来了。 “这…犯不着吧?” “看你表现咯。” 琼霄的玉手,擦着李长生额头虚汗,妖异的紫眸闪着不善的媚光,轻声细语道: “表现好了,一天一次,表现的不好,奴婢会让您知道,什么叫…千回百转!” 温柔的话语,回荡悱恻。 李长生的虚汗,越流越密。 要挟! 这是要挟! 侍女要挟主子!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李长生心中愤慨,却没勇气开口。 为维护少爷的形象,他只能佯装镇静,视线偏移至深坑,道: “唐紫尘要脱坑了。” 琼霄望着仙韵袅袅的深坑,舔着嘴,道: “奈落也要出关了。” 音落。 几乎是同时。 两道残影晃过。 一道紫色,是唐紫尘,秘法被打散,修为跌回一劫仙帝,杀向李长生。 一道淡蓝色,是奈落,重返巅峰,修为一路飙升至大帝,直奔唐紫尘。 “轰!” 李长生看不清,琼霄看的清晰。 奈落一脚,把唐紫尘踹飞。 倒飞而出的唐紫尘撞向山隘,撞倒一座座山峰,细数去,有九座。 撞到第九座时,唐紫尘坠地,血流不止。 奈落淡蓝色华光散去。 李长生直吞口水。 觉醒前世记忆和修为后的奈落,褪去了一身青涩,高立九天,手握一杆樱绫长枪,寒光四射,宛如一尊女武神。 金灿阳光倾斜,衬托着她,亭亭玉立: 身着淡蓝鳞状甲胄,飘飘胜雪,淡蓝色的长发随风飞扬,卷起一朵朵淡蓝浪花。 她的皮肤像雪山上圣洁的雪莲,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她的眸子是天池中神圣的池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的嘴中轻轻吐出柔柔白气,氤氲得鲜艳红唇更添几分娇艳。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非俗人能觊觎也。 “你究竟是何人?” 唐紫尘爬出的山峦废墟,娇躯上,鲜血与尘土混杂,没了起初那副傲如孔雀的模样: “为何屡次坏我好事?” “你没资格知道。” 那女武神俯视狼狈的唐紫尘,缓缓抬起手中长枪,枪指唐紫尘。 俄顷间,昼夜交替。 谁见,星火漫天夜如昼。 谁见,刀光剑影月如钩。 唐紫尘蓬头垢面,眼神惊惶,喝道: “你敢杀我?我背后的可是天道!” “伤吾主者,杀无赦!” 女武神冷漠开口。 那声音,令唐紫尘感觉血液都被冰冻了。 “死!” 女武神将手中长枪猛的掷出。 “不!” 唐紫尘慌乱挥舞玉手,结出一法阵。 阵法生成,化作一巨大的屏障。 屏障上,符文流转,似无物可摧。 但,很不幸,功伐这盾的枪,无坚不摧! “锵!” 长枪爆发出一声凤鸣,宛如凤舞九天,势不可挡,刺破云霞。 枪出如龙,乾坤撼动,直接轰碎屏障,洞穿唐紫尘美艳的娇躯,将她钉于大地。 唐紫尘肚子上,光芒耀耀,仙帝天命的力量似乎试图修复她的伤口。 可长枪的枪身骤然迸射出一道毁灭天命的法则,这道法则前,仙帝的自我修复能力根本不管用。 呼吸间。 那唐紫尘,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撒手人寰,死时,瞪着美眸,满眼不甘,死不瞑目。 “呵。” 奈落降到唐紫尘尸体旁,拔出长枪,枪身无血迹。 她将长枪插回背后枪袋,合拢唐紫尘的美眸,神色淡漠,走到李长生跟前,没有半点夷犹,朝少年单膝下跪,双手抱拳,高呼道: “臣,武曌帝朝,圣天女武帝,拜见陛下!” 正文 第104章 白捡了一个仙朝? 大帝境的女武神这一跪,跪的李长生无所适从,他只得向身旁的琼霄传音求助道: “小狐狸,我该怎么做啊?” “让她平身呀。” 琼霄一脸“你是傻子吧”的表情,道: “你是君,她是臣,你慌个啥?” 也对哦。 “咳咳。” 李长生切断传音,轻咳两声,将手背到身后,不冷不热,故作深沉,道: “卿,平身。” “谢陛下!” 奈落刚起身,又作揖道: “陛下,臣有一言欲谏。” 真是个风雷厉行的女子。 李长生心中感慨,喜怒无形,道: “讲。” “是,陛下。” 奈落微微弯腰,直言不讳道: “微臣以为,隐世宗门出世,预兆着六界动荡,天已失道,陛下实力尚微,倘若继续留在六界,安危难测。” “故以,微臣恳请陛下,请陛下先随微臣前往微臣的封地,韬光养晦,待陛下实力恢复之际,再重临六界。” 去奈落封地避难? 李长生捉住奈落话中重点,问道: “你的封地不在六界? “启禀陛下。” 奈落如实答道: “微臣的封地是单独开辟的界中界,与隐世宗族接壤,陛下正好可借此机会,监视隐世宗族的动向,用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奈落有问必答,李长生很欣慰,这证明十万年的光阴仍未消磨掉奈落的赤胆忠心。 只是她那恭敬的态度,令李长生感觉自己才是大帝,她是朝见大帝的舍空期一般。 “奈落啊,你也是大帝了。” 李长生尝试建议道: “你觉得…咱俩平起平坐怎么样?” “微臣不敢!” 闻言,奈落却满脸触目诚惶,撩开披在腰间的战甲裙摆,又是一跪,高喊道: “一日为臣,终身为臣,为臣子者,怎能与陛下平起平坐,此为离经叛道也!” 唉,没救了。 李长生长吁短叹,喃道: “前世咋不去干传销呢?他去干传销头目百分百比当皇帝有前景。” “干你个头!” 琼霄给了少年个白眼,道: “正经点儿,坏少爷!” “好嘞小丫鬟。” 在没实力叫琼霄讨饶前,琼霄说话还是挺管用的,李长生敛起玩心,道: “奈落,给我讲讲封地的事吧。” “是,陛下。” 奈落保持半跪姿势,道: “微臣的封地,名曰武曌,帝号圣天,类似与微臣封地的帝朝,共有六个,分别是陛下五位后宫嫔妃的封地。” “等等。” 李长生忽然问道: “帝朝跟那些王朝、天朝有何不同的?为何王朝那么多,帝朝只有六个?” “这就要从气运之道讲起了。” 一直跪着说话,奈落腿都跪麻了,她换了只膝盖跪着,继续道: “自洪荒无量量劫终结后,圣人代替天道教化众生,传下气运道书《封神榜》。” “《封神榜》中记载,众生气运,统筹分为三类:己身、宗门/宗族、王朝。” “己身便是自身独占气运,宗门宗族及王朝即是宗主族长及君王占势力八斗气运。” “前两类不细说,微臣单给您说王朝。” 奈落边跪边说,似乎李长生没命她平身,她就打算这样跪到天荒地老: “王朝是最低等的集权组织,王朝的气运提升可晋级为天朝,天朝之上为帝朝。” “但十万年前,陛下您用莫大手段,分割了六界王朝、天朝与帝朝的气运。” “是以,后世之君,若走王朝之道,至多只能晋级为天朝,帝朝永远只有六个。” “原来如此。” 李长生点点头,大悟: “封地是好东西啊。” “是的陛下。” 奈落赞同,而后痛惜道: “但由于您大势东去,人、魔、鬼、神四位嫔妃娘娘随您战死的战死,封印的封印,她们的封地已经被天奴占了去,只有微臣的和琼霄的还在。” 额… 成也李长生,败也李长生? 李长生汗颜,喃道: “我说魅晨怎么刚恢复实力就溜了,这是回去抢地盘去了?” 沉吟片刻,李长生又问道: “你和琼霄的为什么没被占去?” “天奴能占据四方封地,是因为那些封地没有了主人,气运之力用不出,无法御敌。” 奈落瞄了瞄琼霄,难藏眼中爱慕,道: “琼霄娘娘在自己封地中有气运加身,可力拼大帝之境,天奴不是她的对手。” “而微臣转世前把封地的主权转给了微臣亲信,故,微臣的封地亦是有主之物。” “哦。” 李长生也不戳穿奈落的心思,都是自己家里的女人,没啥好介意的: “平身吧,别跪着了。” “那陛下…” 那女武神小声问道: “微臣的建议您看…” “去看看吧。” 李长生馋起奈落,道: “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吧,微臣还有两件事要办。” “啥事?” “灭族。” 奈落淡蓝色的瞳孔中,杀意澎湃,周身空间响起“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冒犯陛下者,虽远必诛!” “既然你有这份心…” 李长生意味深长一笑,道: “你带琼霄一块儿去吧。” “是,陛下。” 奈落大喜过望,不自觉的两腿并拢,仿佛想到了这两天的幸福生活: “陛下,第二件事微臣需要您的授权。” “讲。” “请陛下允许微臣带走您那两位情人。” “嗯?” 李长生黑莲一耀: “理由呢?” “启禀陛下,微臣想把她们送去魔界,魅晨娘娘身边。” 奈落躬身,从容答道: “陛下的情人,不可碌碌平庸,此二人天赋尚可,修为太低,而魅晨娘娘主修魅术,若将此二人交由魅晨娘娘调教,相信对二人实力的提升会有很大帮助。” “准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李长生答应下来: “你们去做事吧,我回了,三天没合眼了,困死我了。” “是。” 二女再朝李长生一拜: “微臣/奴婢恭送陛下/少爷!” 李长生回寺。 “奈落,刚刚少爷在我不便问。” 少年一走,琼霄就语气愤膺的问道: “你脸上的纹路哪儿去了?” “在胸口。” 奈落像是料到琼霄会这么问一样,微微用力,划开领口的甲胄鳞片: “哝。” “怎么移胸口去了?” 琼霄盯着雪白。 不知是在看字,还是在看雪。 “显眼。” 奈落由她眼神侵略,平缓道: “给陛下惹麻烦,不好。” “我还以为你怕丢人呢。” 琼霄看了半晌,上手了。 “娘娘…玩笑了。” 奈落冰山消融,闭目道: “能将陛下的印记刺在微臣身上,是微臣的殊荣!” 程门立雪,琼霄硬往雪地里钻,问道: “那你想不想在身上…留下本宫的印记?” “娘娘的意思是…” 雪中燃起了炭火。 “时间还早…” 琼霄眸光流转,媚笑道: “我们,干点什么吧!” 正文 第105章 我的字典里,没有感情! 戌时。 一许姓打更人走在街上,一手拿木锤,一手拿银锣,木锤敲着银锣,一声一声喊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嘞。” 他走着,走着,经过北帝王家,驻足,羡慕的看着紧闭的朱红色的王家大门,喃道: “哎,要是有天我能加入王家就好了。” 对这些无权无势的散修来讲,能加入宗门或世家,拥有一个避风港,便是一生所愿。 站了一会,打更人收回目光。 “铛”的一声,再敲银锣,继续报时。 突然… 他脚步僵住。 在他的正前方,站着一个女人。 光看其窈窕背影,打更人便已在心目中勾勒出了她的盛世美颜:绝对是神女级别的! “这位姑娘…” 打更人正要上前搭讪,却见那女子轻轻抬起了自己的手,顷刻间,王家下雪。 开始是零星雪花。 然后是落雪靡靡。 再然后雪落缤纷。 临了…大雪纷飞! 这雪,是打更人有生之年见过的最美的一场雪,雪是那样的纯洁,那样的不朽。 但这雪,也是打更人往后余生见过的… 最后一场雪! 这一夜。 王家里点燃的油灯,一盏接一盏的熄灭; 王家里高耸的屋檐,一座接一座的倒塌; 王家里秀美的山水,一处接一处的冻结… 北帝王家的所有,在这场大雪中埋葬,王家人,死的悄无声息,就像那女子来时那样。 也许第二天,有人会发现他们的尸体,但没人会知道,他们死在一场如梦似幻的雪里。 女子转过身。 打更人还保持着向她伸手的姿态。 女子踱步上前,用玉手轻轻地触碰到打更人的指尖… “砰!” 那人,碎了一地,无血。 女子漂亮的凤眸一眨不眨,淡蓝色的靴子踏着冰屑,踩出“咔呲”声,朝寒山寺走去。 … 燃灯寺。 同是灭门,琼霄比奈落简单粗暴多了。 她是大妖,妖族就喜欢肉搏。 她也不施妖法,也不运用神通,就抡起一块巨石,砸碎燃灯寺大门:这叫拜山门。 门碎了,她变幻天狐真身,就往那大门里一窜,张开血喷巨口,一口一个小和尚。 似乎觉着这么吃不过瘾,她的舌头又卷起十来个抱团发抖的僧侣,齐齐送入巨口。 “嘎吱,嘎吱。” 天狐的巨口中无数人骨、血肉挤压,浓稠佛血顺着她的嘴角淌下,天狐双眼煞红。 亥时,燃灯寺的寺砖,都被染成了红色。 寺内,无一活口。 一代燃灯被砍了脑袋,尸体吊在寺外。 积尸草木腥,血流川原丹。 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家人。 触目惊心! 什么三千里赤地骨肉如林,在这场杀戮下那都是大巫见小巫了。 吃了人,琼霄变回人形,落地。 她随脚踢开脚边的残肢断臂,找了处还算干净的清泉,捧起泉水,漱口。 一遍…两遍…三遍… 洗到泉眼干涸,她才罢休。 而后,她朝自己的手掌哈了口气,确认没了血腥味,她打了个饱嗝,满意离去。 亲少爷的嘴巴,可不能有异味! … 琼霄和奈落在山脚碰面,上山,带走了如意和合欢仙子,没有惊动其他人。 一行四人,跨过空间,来到魔界最高的那座山峰——不老峰上。 不老峰顶,一座黑金铸造的宫殿屹立,浑黑的殿门,宛如一道择人而噬的黑洞。 四人站在殿外,隔着厚重的殿门,几人便能闻到殿内浓郁的血气。 奈落眉头一皱。 琼霄暗道坏事。 合欢和如意腿肚子痉挛:好恐怖的血气。 这里面住的,该是个杀神吧? 奈落百无禁忌,玉手轰开殿门。 三人吓了一跳。 殿中,一银白色秀发,身披裘袍的女子,正半跪着,吸食者一具女尸的鲜血。 见有人进点,那女子抬起头,看向门口。 “魅晨娘娘,好久不见。” 奈落率先进门,眼中淡蓝瞳光一闪,殿内的干尸全部冻成冰雕,破碎。 银发女子红瞳一跳: 这是给她的下马威啊! 但女子心性过人,须臾便回过神,热情的迎上前,亲切道: “哟,小仙子回来了?” “啧,骚狐狸,你也来了?” “嗯。” 奈落淡淡应道。 “魅晨…姐姐…好。” 琼霄悻悻道。 “你俩不陪着陛下,来魔界找我做甚?” 魅晨凑到合欢和如意耳畔,嗅了嗅,道: “怎么,给我送血食来了?” “她们是陛下的情人。” 奈落把两人挡在身后,道: “陛下让她们来跟你学魅法。” “哦。” 魅晨一听是李长生送来的,安分了些,弹指震开两道房门,道: “你俩一人一个房间先住下吧,晚上超过子时不要出房间,否则后果自负。” “额…是。” 合欢和如意赶忙称是,向奈落和琼霄告了声罪,便各自进了房间。 “陛下不是让你放弃血魔大法吗?” 看到房间门关上,奈落气势乍绽,变回那个钉杀仙帝的女武神,凝视魅晨,质问道: “你怎么还在炼血食?” “这东西上瘾。” 魅晨眼下修为多高暂不明朗,只知道她不受奈落的气势庸扰,随意摊了摊手,道: “放不掉。” “娘娘这疯相,有损陛下威仪。” 奈落唤出长枪,杀意不掩,道: “如果下次再见,娘娘还是这般模样,我会替陛下清理门户。” “你是要打架吗?” 魅晨慵懒微抬眼皮,红润小嘴微张,雪白齿间的血迹,若隐若现: “试试?老娘最近杀那封魔巅帮蝼蚁杀的不过瘾,正想宰尊大帝打牙祭呢。”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长枪枪尖蓝光璀璨,奈落细眯眼眸,道: “孤的枪,也很久没饮大帝之血了。” 两女帝眼神半空交织,摩擦出静电,噼里啪啦间,气氛逐渐凝重。 暗道一声“仙和魔真是天定的宿敌”,琼霄郁闷的跳出劝架: “两位姐姐,别吵好不好?” “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唯我独尊的魅晨反手甩给琼霄一耳光,指着奈落的鼻子,骂道: “还有你,别给老娘摆出这副贞洁烈女、冰山美人的模样,老娘看着想吐。” “要不是陛下上过你,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本帝面前跟本帝平等说话?” “替陛下清理门户?你是什么东西?老娘替陛下南征北战你还在玩泥巴呢!” 奈落是个能动手绝不多逼逼的人。 骂街她不行,她提起长枪,就要开打。 “住手!” 电光火石间,琼霄拿出一柄骨剑,喝道: “此剑乃陛下亲授,见剑者如剑陛下,你俩要当着陛下的面窝里斗吗?” 还好她机智,预想到两人见面就得掐,提早向李长生求来了他的贴身骨剑。 两女盯着那把骨剑: 上面确有李长生的味道。 奈落收住长枪,不废话: “我们走。” “不送。” 魅晨手一挥,大门复原。 … “你跟她吵啥?” 两人归寒山,琼霄捂着火辣辣痛的脸,道: “你明知道她脾气大。” “我没有跟她吵。” 奈落波澜不惊道: “我只是在跟她陈述一个事实,身为臣子或嫔妃,陛下金口一开,我等本就该遵从。” “她不愿意做就随她呗。” 琼霄有些头痛奈落的固执: “她是陛下后宫的人,做错了事,自有陛下惩处,你伤了她,少爷不得治你罪?” “你我都知道,今生的陛下心肠软,下不去手,陛下做不了的,我来帮陛下做。” 奈落仍然静影沉璧: “假如陛下判我有罪,要杀要剐,我眉头都不会皱,但我不允许陛下身边有阳奉阴违的人。” “你跟个机器人一样。” 琼霄头比脸痛。 “我的字典里,没有感情。” 奈落看着静谧的夜空,道: “我是陛下手中的剑,剑不需要感情,为陛下清扫障碍和隐患,是我的职责。” “唉。” 琼霄叹息一声,抹去俏脸上的五指印。 “把掌印消掉了?” 奈落不懂琼霄为何要吃哑巴亏: “让陛下为你做主不好?” “别。” 琼霄摇摇头,想着李长生的好,笑容甜蜜: “我跟你不一样,我想少爷开开心心的,我才不要坏了少爷的好心情。” “傻。” 奈落冰冷说道。 “这不叫傻。” 月下妖帝,展颜欢笑。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这叫,爱情!” 正文 寒山寺场景已完结,可宰!(此章不算正文) 第一卷寒山寺的场景差不多算是结束了。 大家可以放心看了。 给大家总结一下还没有完成的伏笔。 (以下为笼统概括,包含分支在内) 1:李长生三族同修、混沌之梦。 2:上苍之上。 3:天奴。 4:天道。 5:女娲娘娘的预言。 6:六界大战。 7:李长生的后宫。 8:界海。 9:纪元重器。 10:逃跑的王腾。 11:天外天的去留。 12:神族。 13:吞噬系统、阴阳双修。 … 目前出现的重要信息: 主角:李长生。 女主:琼霄、奈落、魅晨。 女配:彩鳞、合欢、如意。 男配:东方如意、王腾、女娲、无夷。 友情客串:宁凡、姬青灵、紫斗。 主线人物:罗喉、鸿钧、天道。 主线地点:寒山寺(已完结)、天外天、封魔巅、武曌帝朝、后续其他的地点在下一卷完结时会补充! 暂时就这些,还有什么没有提到的欢迎大家留言补充。 正文 第1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次日的寒山寺,静的无声。 这天,寒山寺的佛陀、菩萨、丘尼,排成一条长龙,一路从山顶,排到了山脚。 所有人面朝大雄宝殿,行注目礼。 大雄宝殿中,李长生手握着一簇香火,一一朝残余的佛像:鞠躬,轻拜,请香。 香火鼎盛,上达九天,下达九幽,这一鞠一拜一请香,代表他偿了寒山寺的香火之情。 数尊金身法相流泪。 奈落眉头皱的很深。 琼霄捏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彩鳞泯着嘴唇。 地藏和圆寂神色复杂。 手中的香火插完,李长生停留在最后一尊佛像,也就是他自己的佛像前。 他凝望佛像,许久,抬手,佛像倒塌。 至此,李长生和寒山寺的因果,了断。 此举,不是李长生忘恩负义,相反,这是对寒山寺另类的保护。 他的敌人,可是天道。 “唉。” 李长生轻轻叹息,手合十,再统拜: “阿弥陀佛!” 挺身,李长生走向地藏和圆寂: “住持,老和尚,我走了。” “阿弥陀佛。” 地藏拈花浅笑,道: “我等因果已尽,佛子不必挂念。” “阿弥陀佛。” 圆寂取出一枚储物戒,道: “佛子,这条灵脉,还给你。” “不用了。” 李长生摇头推辞,道: “就当是临别礼物了。” “嗯。” 地藏深诣李长生的品性,收起戒指,道: “佛子,此行遥远,一路珍重。” “各自珍重。” 三人互拜。 李长生牵着琼霄和彩鳞出殿,奈落跟在三人后面。 她不喜欢被男人碰,哪怕那男人是她崇奉的神祇。 见少年。 殿外寺僧皆一拜,高呼: “阿弥陀佛!” 霎那间,佛光冲天,金霞遍布,无数异相在天际升腾,声势浩荡,震寰宇内: “送,佛子!” 下山的石阶成了金色。 李长生踏着金梯,下山。 那天,寒山寺气运涨至超一品,入,仙界第一流势力,数亿仙民俯首。 … 虚空隧道中。 一艘战舰行驶。 战舰通体,采用空间灵玉打造,此玉对抵挡空间乱流及虚空穿梭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战舰舰身,雕刻着八十一道阵法,令不管多猛烈的虚空风暴,都无法撼动战舰分毫。 舰头舰头,一杆绣着“武”字的战旗无风飘扬,上附大帝懿旨,虚空凶兽见之退避。 战舰内,坐两人两兽。 李长生、奈落、琼霄、彩鳞。 四灵中,彩鳞正在修炼。 历经了唐紫尘之灾,彩鳞深深的意识到一个道理: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强大,才是真正的靠山。 为了不做李长生身边的花瓶,为了不荒废自己一身圣兽血统,她要抓紧每分每秒修炼! 而李长生就没有彩鳞这股勤奋劲儿了。 他正怡然自得的侧卧在琼霄大腿上,揩着琼霄豆腐,看似别无他意,实则暗有所指的对奈落问道: “凭这艘战舰不难推断,你们武曌帝朝的军事力量很强啊,反正你们有这实力,干嘛不自立为王?” 琼霄和奈落俏脸煞白。 在场都是人精,哪能不懂此话的潜台词: 你那么强,难道就没有半点反骨吗? “陛下。” 奈落当即跪倒,战战兢兢道: “臣是您册封的诸侯王,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臣对您绝无二心啊,望陛下明鉴。”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 李长生往琼霄怀里缩了一圈儿,道: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就单纯问问。” “是,陛下。” 奈落颤颤巍巍起身,刚要坐下。 猛然,李长生又问道: “是不是我叫你做什么你都会做?” 奈落一愣,紧接着用力的点头,道: “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 李长生眼神变得污秽,邪魅一笑,道: “你的战甲很碍眼,把战甲脱了。” “少爷!” 琼霄惊叫。 李长生真魔一念,无上魔威席卷,掀起虚空层层巨浪,喝道: “闭嘴。” “奴婢…” 琼霄张嘴欲再言,奈落却道: “娘娘,无妨,陛下无非是想看微臣乖不乖巧,微臣脱便是。” 武帝卸甲,只剩亵衣。 妖娆身段,悉数流露,美胜天仙。 “继续。” 李长生还不满足: “脱光。” “是,陛下。” 奈落神色坦然,继续解衣。 随着最后一块遮羞落下,李长生起身,上下其手,奈落瞳孔闪过惊慌,却不敢出声。 “没意思。” 奈落木头人一样的反应,似乎令李长生失了兴趣,他松开奈落,道: “走吧。” “是,陛下。” 羞辱终于结束,奈落暗暗庆幸。 她捡起衣服,要走。 “我让你穿衣服了么?” 李长生背对着奈落说道。 “微臣…知道了。” 奈落朝李长生一拜。 “哗啦。” 衣服散落,奈落赤着脚,进了舰舱。 … 舰板上的气氛深沉。 琼霄盯着少年,有些畏惧。 半个时辰后,李长生开口,道: “去探探风。” “少爷…” 琼霄看了眼舰舱,小声道: “奈落姐不会背叛你的。” “我知道。” “那您…” “你没听过一个词叫黄袍加身吗?” 李长生转过身,语气冷漠,道: “若我前世修为还在,倒也不惧,可我现在我只是舍空之境。” “修真者皆有不臣心,怕就怕她的属下们不服我,略施手段,逼她造反。” “届时,你我入了她的封地,无异于羊入虎口,插翅难逃啊。” 他信奈落,但他不信奈落的下属。 曾有个大宋王朝,他们的开国天子就是黄袍加身得来的。 “少爷,您变得越来越像陛下了。” 琼霄呢喃道。 “人,总是要成长的,不是吗?” 李长生平静一笑,道: “去吧,我要知道奈落的底线在哪。” “遵命。” 琼霄神色一凛,抱拳领命。 她刚走几步,突然回头问道: “少爷不怕奴婢封地臣民也逼着奴婢造反?” “呵呵。” 李长生吹着虚空的风,淡淡的说道: “如果有那一天,我认命。” 琼霄长跪不起。 … 虚空外大概到了夜里。 琼霄走进舰舱。 看到呆呆的坐在床上的奈落,琼霄蹑手蹑脚的走上前,问道: “奈落,你没事吧?” “啊?” 奈落一激灵,发现是琼霄后,挤出个微笑,道: “没事。” “还没事?” 琼霄亲吻着奈落的眼角,温柔道: “都哭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奈落神色漠然,言语中听不出任何不满: “陛下有令,我当遵循。”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 琼霄煞有其事的关紧房门,话锋突转,道: “你不用受这份委屈,以你武曌帝朝的实力,你完全可以割据一方,称王称霸…” “放肆!” 这句话像往滚烫的油锅中又倒了一桶热油,奈落瞬间爆发。 她一把掐住琼霄的脖子,满脸杀意,道: “琼霄娘娘,孤当你是亲姐妹,这次孤当作什么也没听见,如果你再说出这种话,不要怪孤不讲往日情面!” “奈落…” 琼霄装腔不死心的劝道: “我是为你好,我…” “出去!” 奈落一把把琼霄甩到门口,冰冷的眼神冻结身前三尺之地: “不要逼我杀你!”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 琼霄装作无奈,推门而出。 推门的刹那,她嘴角微微翘起: 呼,奈落是有底线的,但她的底线,只针对除了李长生之外的人! 正文 开个单章,讲一下男女主的关系问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2章 洛阳城! 全程无话。 战舰驶到帝朝百里外,奈落才走出舰舱。 比之先前,此刻的奈落更冷了。 她的周身不断弥漫着刺骨寒意,冻的彩鳞牙关直颤,只好借来琼霄的狐裘御寒。 “奈落姐姐,你心情不好吗?” 裹紧狐裘外套,彩鳞小声问道。 她还小,那些权谋算计跟她沾不上边。 她只是看奈落情绪不佳,念及大家都是李长生的亲信,想着上去安慰一下。 “没。” 奈落边操纵战舰寻找降落地点,边惜字如金的答道,她是真不乐意跟人交流。 “唔。” 没拿到好脸色,彩鳞不再自讨没趣跟奈落搭茬,转而悄咪咪的游到琼霄身边,问道: “琼霄姐姐,奈落姐姐她怎么了?” “你问少爷咯。” 琼霄耸耸肩,幽怨道: “他干的好事。” “额…主人?” 彩鳞兑现了昨日的承诺,问道: “主人把奈落姐姐怎么了?” “小孩子别问。” 李长生敷衍的把彩鳞打发走,喊道: “奈落,你过来。” “是,陛下。” 奈落立马走到李长生面前。 “把战甲穿上。” 李长生把奈落的甲胄丢给她,道: “琼霄没想造反,是我让她这么说的,莫要对她心生芥蒂。” “谢陛下怜惜。” 奈落接过甲胄,对李长生一拜,道: “微臣不怀疑琼霄娘娘的忠心,我等并肩作战了几十万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嗯,那就行。” 李长生将奈落凹凸有型的身段,用眼神侵略了一番,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道: “去穿衣服吧。” “等陛下看够了微臣再穿。” 奈落大大方方张开双臂,如古井无波道: “微臣虽然憎恶男人,但陛下喜欢看微臣身子,是微臣的荣幸,微臣不敢不识抬举。” “别磨磨蹭蹭的。” 李长生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具好看却吃不到的酮体,闷闷不乐道: “速度穿了去,你想光着下战舰?” “是,陛下。” 奈落回房。 这一瞬,彩鳞惊讶的察觉到,战舰上的温度回暖了不少。 … 奈落披好甲胄,战舰正好抵达帝朝。 李长生站在战舰舰头远眺,前方是一座雄伟的城池,少年问道: “那是哪儿?” “那座城叫洛阳,是通往武曌帝朝中心长安的必经之路,过了洛阳,便是长安。” 奈落调转舰头,将战舰停在洛阳城东南面一处荒无人烟的乱葬岗中,道: “今日天色已晚,长安城中有宵禁,等咱们到时可能已经封城了,微臣提议,咱们先在洛阳城中对付一宿,明日再入长安城。” “善。” 李长生跳下战舰。 琼霄、奈落、彩鳞随其后落地。 奈落袖袍一甩,战舰隐入大帝虚空。 四人走向洛阳城。 … 洛阳城是有外乡人入城,需缴纳入城费的规矩的,跟凡人世界大部分城池差不多。 这费用不是给城主府的,也不是上贡给朝廷的,而是揣进了守城官兵自己的腰包。 对于这点,朝廷和城主府都知道,不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个圈子都有自己的一套潜规则,无论实力高低,只要你接触到了这个圈子,都得遵守这个圈子的规则,不然没人会跟你玩。 守城官兵一年俸禄才多少? 若不是仰仗这些灰色收入,他们早就饿死街头了,谁还真心实意的替你办事儿? 所以。 虽然李长生随手就能拍死这些官兵,但还是老老实实交了入城费,入城。 而这些官兵收了入城费,也没有刁难李长生等人,恭恭敬敬的领着几人进了一间屋子登记手续,制作几人的身份令牌。 方便归方便,明面上该做的不能少了。 … 四人办完手续入城时,已是傍晚时分。 暮色苍茫,四人行走城中,惬意自得。 洛阳古城,依山傍水。 洛河之畔,景色宜人。 桃李夹岸,杨柳成荫。 风光如画,游人如织。 盛夏时节,漫步洛浦。 凉风习习,似情人抚面,暑气顿消。 炊烟袅袅,犹烟雨朦胧,似画圣泼墨。 虽说洛阳是座凡人和修士同居的城,但上头有城主府这座山压着,也没出过什么乱子。 洛阳城生活节奏不快,且懂得享乐。 李长生几人逛了一条街,只见街边最为常见的建筑便是勾栏、酒馆、茶舍。 勾栏听曲。 酒馆买醉。 茶舍做诗。 对此,奈落解释道: “洛阳城人不擅打斗,他们以舞文弄墨闻名武曌帝朝,百分之六十都是文学大家。” “这样啊。” 李长生点点头,突然感觉到有数道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自己这边。 少年皱眉,左右一看,却发现这些人的目光都是在看琼霄。 没了狐裘遮掩,琼霄丰腴有致的身段,尽数暴露在空气中,再加上她喜欢走猫步,那轻佻猫步走起来,柳腰翘臀左摇右摆,不知看呆了多少人。 “狐狸,你能别骚了吗?” 李长生狠狠的把琼霄拥入怀中,漆黑的瞳孔中充斥着暴戾的占有欲: “你没发现这些人一直盯着你看吗?” “发现了呀。” 琼霄存心让李长生吃醋,道: “但奴婢就要他们看,嘻嘻,奴婢就喜欢看他们想得到奴婢又得不到的样子。” 她是在惩罚李长生害她被奈落误会! “你这丫头。” 李长生发出如野兽的低吼,喃道: “爷吃醋了!” “少爷瞎吃什么醋?” 见少年愠怒,琼霄忙赔笑道: “奴婢是您一个人的,别人抢不走。” 琼霄是想叫李长生吃醋,又不是想叫李长生气。 偶尔令爱人吃点小醋,是种能增近两人的关系的小情趣,可要懂得分寸。 醋吃过了头,是会适得其反的哟! “不管。” “少爷~” “生气!” “好嘛好嘛,少爷你蹲下。” 琼霄示意李长生蹲下,然后跳上李长生后背,紧紧抱住李长生的脖子,笑盈盈道: “少爷背奴婢走吧,这样他们就知道奴婢是少爷的人了!” “哼。” 李长生冷哼一声,没再追究。 四人走向一家客栈。 或许是没收住玩心,进了客栈后,趴在李长生背上的琼霄竟对客栈老板… 抛了个媚眼! 啪。 那有三个妻子的客栈直接捂着胸口晕了过去,嘴里还念叨着:仙子下凡,仙子下凡了! “琼霄!” 李长生声音阴沉到了极点。 “有那么介意吗?” 琼霄玩味儿道: “你是我女人,凭啥魅惑别人!” “真介意?” “你说呢?” “好。” 琼霄诡异一笑,在李长生捉摸不透的目光中,走出门口,站在大街上,大喊: “我琼霄是李长生的女人,你们别再盯着我看了,再看我,我把你们统统吃了!” 喊话时,她的声音不仅没有压低,甚至用妖气加重了音调… 唰。 一条街,鸦雀无声。 整条街都回荡着琼霄的叫声。 李长生瞳孔倒缩,然后… 唰。 化作一团血雾,眨眼消失街道尽头。 他发誓,当年他被天外天派出的杀手追杀都没跑这么快过! 太他娘尴尬了! 正文 第3章 没脸见人的李长生! 直到半夜,李长生还没回来。 那家名为凤栖阁的客栈里,琼霄三人望着眼前一盘盘的山珍海味,却感索然无味。 “琼霄姐…” 彩鳞欲说还休,道: “主人他…” “哎,小彩鳞你别问了。” 琼霄给自己倒了一盅酒,烦闷喝下,道: “他身上有屏蔽天机的法宝,我要能探出来他在哪儿,我用得着在这儿干坐着吗?” 上回李长生离家出走,顺走的那件屏蔽天机的法宝,一直没还给她。 “什么法宝这么强呀?” 彩鳞惊愕的问道: “能让姐姐你都探不出主人的踪迹?” “那东西还是你母亲给我的呢。” 同为妖族,琼霄知道彩鳞的底子,道: “是《江山社稷图》的临摹卷。” “唔,怪不得…” 一听名字,彩鳞顿悟: “有《江山社稷图》临摹卷在手,大帝之下谁都查不到主人的天机。” “嗯哼。” 琼霄再一杯琼浆下肚,瞥了眼奈落,道: “主要是某个女人不愿意出手,她若是出手准能探查到少爷的下落。” 彩鳞捋发讪笑,不敢插话。 两帝斗法,她一小妖介入,不是找死嘛? “臣子不能探查陛下的行踪。” 奈落冷冷的用眼神剐着琼霄,生硬的回应后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和酒盅,道: “别喝了,你那酒量心里没数?” “倔的跟牛似的。” 琼霄冷嘲热讽一番,又把酒杯夺回,给自己倒了第三杯,闷下,香腮微红,道: “你俩困了自己上楼睡觉去,我都几千年没喝过酒了,少爷不在,让我醉一回。” 奈落盯着琼霄,几个呼吸后,起身: “我们走吧。” “啊。” 彩鳞看着半梦半醒的琼霄,小声道: “琼霄姐她…” “她是八劫妖帝,她能出啥事?” 奈落怏怏不乐的摆着手,身上的甲胄鳞片“叮铃”作响,态度冷淡的上楼,嘴里嘀咕道: “喝死她得了。” “这,哎,好吧。” 彩鳞环顾一圈熙熙攘攘的酒客,叮嘱道: “琼霄姐姐,你自己注意点哈。” “知道了。” 琼霄只顾品着杯中的琼浆玉液。 “唉。” 彩鳞叹了叹,随奈落上楼。 … 夜至子时。 客栈里的客人渐渐散去,就剩琼霄和她隔壁那桌拿喝酒当幌子,窥伺着琼霄的青年。 酒过三巡,灯火蹒跚,油芯曳曳。 微弱烛光下。 琼霄俏脸微醺,娇慵憨媚。 香肩上,淡红薄纱轻轻滑落,显出锁骨。 耳鬓旁,淡紫秀发如瀑散披,垂在肩头。 柳腰不遮,腹无余脂,足似浣溪白莲,腿似白玉游龙,眼中双瞳剪水,红唇热情胜火。 衣衬人,人托衣,美的不可名状。 “唔,醉了。” 琼霄托着与艺术品无二的下巴,喃道: “嗝…喝了那么多酒…也不知道…少爷晓得了会不会骂我…嗝…算了。” 酒精上脑的琼霄,此时只想醉生梦死: “少爷要是骂我…我就…我就以身饲魔…魔头吃狐狸…嘻嘻…好好玩。” 一旁偷听的青年呼吸愈发急促。 他挥挥手,招来伙计,在伙计耳边低语一阵,后悄悄塞给伙计一块灵石。 伙计露出了然于胸的表情,收好灵石,隐晦的比了个放心的手势,退下。 泡妞儿嘛,男人都懂的! 几分钟后。 “小姐,你好。” 伙计端着碗汤水走到琼霄桌前,将汤水轻轻放到桌子上,五指指着那青年,道: “这是那位公子为您熬的醒酒汤。” “醒酒汤?” 琼霄半耷拉着眼皮,望了眼青年: “你给我送醒酒汤干嘛?” “小姐您好,我叫昆仑。” 见琼霄主动找他搭腔,青年自鸣吸引了琼霄的关注,难掩嘴角喜色,上前绅士道: “我观小姐喝的烂醉,恐小姐被不轨之徒占去便宜,故特命后厨为您熬了碗醒酒汤。” “哦~” 琼霄端起汤,不急着喝,扭头,紫眸中一枚桃花的印记浮现,魅惑无限: “姐姐美吗~” “嘶。” 小小青年,哪挡得住天底下最会勾引人的狐狸精的诱惑,当即原形毕露: “美…太美了…姐姐有男人了吗?” “美!” “呵!” 琼霄呵呵冷笑,一把打翻汤碗。 随后,她紫眸一凝,“轰”的一声。 漫天妖气纷飞,其身后,一只妖帝级别的天狐妖影咆哮,震的整间客栈摇摇欲坠。 “人类,不要对本帝有想法,本帝不想给少爷惹麻烦,再有下次,本帝生吃了你!” 这一次,只是警告。 下一次,琼霄可不是善人! 唰。 妖影敛去。 琼霄踢翻桌子,上楼。 客栈伙计吓得瘫倒。 客栈掌柜心中更是叫苦不迭:自己这小庙小寺,小本买卖,怎么招来了这尊大佛啊! 而那青年却眼神细眯,毫无惧色,喃道: “八劫妖帝,嗯,配得上我鲲鹏圣宗圣子的身份,娶她的话,师傅该没话说了吧?” … 李长生去了哪儿呢? 人生地不熟的他逃离街道后,像只没头苍蝇乱窜,误打误撞之下,竟进了家勾栏。 诶,事先声明啊。 他真不是专挑勾栏迷路的。 只是这三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也就勾栏的灯还亮着了,不去勾栏去哪儿? 嗯,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勾栏。 “醉仙楼。” 轻读一声悬挂门上的牌匾,李长生小心翼翼的敲响门上铜环,问道: “请问,里面有人吗?” 有礼貌的不像一个魔修。 第一声,没人应。 李长生顿了顿。 三秒后,敲了第二声。 还是没人应。 又过了三秒,李长生连敲两声。 敲完,李长生一拍脑门,懊悔道: “不对,我是第一次进这种场所,我不应该懂这些暗号呀。” 想着,他正想再敲一声,向里面的人证明他是个新人,这时,门开了条缝。 “生面孔?” 门缝中探出半张人脸,问道: “小哥要上楼还是喝茶?” “来你们这喝茶的不是傻子吗?” 李长生一脸鄙夷,从怀中摸出一块高品灵石,透过门缝递进去: “茶水费,带我上楼,开个雅间。” 门缝里的人愣着不动了。 他给醉仙楼看了几十年门了,豪客不是没遇到过,城主府的公子、世家的公子、从主城来的世子,出手阔绰的比比皆是… 可拿一块高品灵石当茶水费的,他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见呐! 里头那人呆滞,李长生也很无语啊。 琼霄看不上中低品灵石,她给李长生的的零花钱也全是以高品灵石衡量的,所以… 李长生穷到身上翻不出一块中低品灵石! 于心底轻轻一叹,见那人还没缓过神,李长生笑着挪揄道: “醉仙楼不会不收高品灵石吧?” “收,当然收。” 那人如梦醒,恭敬道: “但是爷,您这级别太高,小的接待不了,劳您稍等,小的领个能管事儿的来。” “哎。” 李长生没为难那人,随口道: “去吧去吧。” 勾栏规矩,不看修为,不看背景,不看天赋,给的茶水费越高,你身份就越尊贵。 “靠,又漏馅儿了!” 那人走后,李长生暗骂自己不争气的条件反射: “不行,已经丢过人了,不能再丢一次!” 为了维持自己德高望重的晚节,李长生自我催眠道: “我是第一次进勾栏。” “我没进过勾栏。” “我是第一次进勾栏。” “我没进过勾栏。” … 正文 第4章 第一次进勾栏的李长生! 李长生碎碎念着。 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听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 “轰隆。” 厚实的大门被两名武夫拉开。 李长生抬头一望… 嚯。 我直呼好家伙: 清一色的清凉姑娘排成两列,如两条玉面长龙,菲食薄衣,手捧花束,朝李长生鞠躬: “公子晚上好!” 李长生两眼直放光。 妈呀,真给他来对地方了! 醉仙楼这阵仗、这规格、这质量,比魔界最豪华的勾栏——龙凤栖还高呢! 呸呸呸。 什么比什么? 我是第一次,第一次! “咳,咳。” 李长生轻轻咳嗽,面露邻家大男孩一般的青涩笑容,低头,十指打转,急张拘诸道: “内个,各位姐姐好,本少…小生第一次来勾栏,请问你们家老鸨在吗?” 两看门武夫差点失笑: 就你还第一次? 刚对暗号那会儿,你对的那叫个流畅啊! 当然了,这种得罪主顾的话他们也就隔心里说说,脸面上还是客客气气道: “公子,老鸨马上到,您稍候。” 话音未落。 一名脸上风韵犹存的女子小跑上前,上气不接下气,手撑着膝盖,道: “公…公子…不…不好意思…久等了。” “无伤大雅。” 李长生淡淡一笑,搀起女子,道: “姐姐辛苦了。” 对于老鸨的“怠慢”,李长生表示理解。 是他来的太突然了。 勾栏的老鸨大多是年老色衰后,没人赎身或自愿留在勾栏的上代花魁。 她们年轻时积攒的人脉及资源,使她们在勾栏中的地位仅次于幕后老板。 除非有那种一掷千金的大贵客到场,不然她们是不随便抛头露面的。 而一般情况下,大贵客来勾栏寻欢,都会提前打好招呼,让勾栏做好迎接准备,比如排场、礼仪、要单点哪位姑娘之类的。 毕竟公子哥们出来玩,最看重脸面,像李长生这样不请自来的大贵客,真不多。 所以,当伙计通知老鸨有大贵客到时,老鸨都懵了,她那会还躺在被窝里呢。 但大贵客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走吧? 她只好匆忙安排好礼仪队伍,简单画了点淡妆,接着便一刻不停的往大门赶。 她是尽力了! “谢…谢公子体谅。” 缓了一阵,老鸨呼吸平缓许多,仰头… 却再次呼吸加速: 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好一对流水无情的眸! 好一头饱经峥嵘的发! 此间少年的出现,是对温文尔雅这个词最好的诠释,他漂亮的似乎模糊了男女。 邪魅的脸庞,透露着漫不经心的成熟,再加之其眉心处,那朵魔气如海的莲花… 饶是以这位前朝花魁斩男无数的阅历,都不舍得把视线从少年俊俏的脸上挪开。 “傻了?” 李长生伸出五根指头,摆了摆,道: “没见过男人?” “没见过公子这么帅的男人。” 俄顷间,老鸨仿佛找到了初恋的感觉,一脸小鸟依人,道: “公子,商量个事呗?” “说。” 李长生语气疏远道。 家里有几个花痴了,他对花痴不太感冒。 “您寻欢时,让奴家侍奉着呗。” 可老鸨却不管李长生生不生疏的,她现在恨不得蜷进李长生怀里,任少年蹂躏: “奴家让您白嫖~” “白嫖?” 李长生微怔: “白嫖是什么意思?” 他逛龙凤栖时都没听过这个词。 是他太久没进勾栏了,落伍了? “就是您消费,奴家买单的意思。” 老鸨耐心讲解道: “这词是近期一姓许的客人发明的,公子可能近期烟花之地去的少,不知道正常。” “哦,我差钱?” 李长生斜了老鸨一眼,掏出五枚高品灵石塞进老鸨衣领,兀自望里屋走: “我媳妇不让我占人便宜。” 老鸨怔怔的看着灵石。 得亏身旁武夫一直催唤,老鸨这才回神。 “嘶。” 她打了个哆嗦,迅速追上李长生。 天呐,五颗高品灵石,这哪是大贵客啊? 这他丫的是亲祖宗啊! 李长生和老鸨进大堂后。 姑娘们解散,三五成群,窃窃私语道: “哎哟,好俊的公子哥儿呀。” “我要是能跟他春风一度…” “你想什么呢?此等贵人,你别想了!” “唉,要奴家倒贴也行呀!” “浪蹄子!” 啧,舍空少年,乍到洛阳,便夺走了洛阳城中最顶尖的勾栏,半数风尘女子的芳心! … 醉仙楼内别有洞天。 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头顶上方,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李长生脱了靴,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细看去,竟是蓝田暖玉凿成。 “啧啧。” 李长生冲身边寸步不离跟着他的老鸨道: “你们醉仙楼没少发财啊?” “爷,您说笑了。” 老鸨笑的风情,道: “咱不还得仰仗您这些位贵客过活嘛?” “嘁。” 李长生深知这勾栏里的好话十句有八句是假的,也没太在意,找了个空位坐下,问道: “你一直跟着我干嘛?勾栏没有老鸨接待客人的规矩吧?” “爷莫不是嫌奴家烦了?” 半老徐娘的老鸨掩面泣道: “爷要是,您开个金口,奴家这就走。” 老鸨以进为退,她是不想走的。 虽说按规矩是没有老鸨陪侍的先例,可耐不住李长生给的实在太多了呀。 五颗高品灵石,她做头牌花魁那几年,整整一个月才赚三颗高品灵石啊! “你这女人,让你休息还不情愿。” 李长生摇头轻笑,道: “去给爷找几个姑娘,好菜上着,再给爷安排个雅间,爷要过夜。” “得嘞爷。” 老鸨明事理,收了泪,问道: “爷,您喝茶,还是喝酒?” 茶是素的,是清倌。 酒是荤的,是戏子。 “茶。” 李长生道貌岸然道: “爷头回进勾栏,记着,是头回!” “哎哟,公子爷~” 那老鸨一听,笑的“上下颠倒”: “您老大不小老二也不小了,就不要装纯了嘛,奴家做主,给您安排酒了,不收费!” 说完。 没等李长生回话,老鸨真下去安排了。 “这女人。” 李长生给自己倒了碗真的茶,自语道: “咋跟龙凤栖那帮娘们一样,净干赔本买卖?是看小爷长得太帅了?” 少年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白发辫子。 哈,长得帅,就是灵石! 酒水得酿。 等酒水时,李长生感觉无聊,便恶趣味的想偷听隔壁桌唠嗑。 他隔壁坐的是一位粉面书生和一位粗旷刀客。 大概是财力不佳,两人喝的是不带双引号的茶。 只听书生道:“你知道吗,白天城中新来了位美人儿。” 刀客道:“知道啊。” 书生道:“听说她跟青绾小姐有的一拼呢。” 刀客问道:“真的假的呀?” 书生道:“那还能有假?我昨天在场呀,可惜…” 刀客问道:“可惜什么?” 书生惋惜道:“可惜她有男人了!” 刀客一惊,追问道:“我靠,谁啊?” “那个人…” 白面书生正想说“那人是个生面孔,你又不认识”时,余光却不经意看到刚落座的李长生。 书生眼睛瞪的老大,表情僵硬。 这少年… 这少年… 书生倏地站起来… 正文 第5章 红牌娘子,春夏秋冬! “是他!” 那书生像见到某个神话传说中的人物跳出神话传说一般,颤颤的指着李长生,嚷道: “就是他!他就是那位美貌足以媲美青绾姑娘的美人儿的夫婿,对,就是他!” 啪。 李长生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喝茶的、吟诗的、逗闷子的,场内之人全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李长生身上。 没见过琼霄的,惊讶此人道侣的容貌,竟能媲美洛阳城最美的青绾姑娘; 见过琼霄的更是惊讶,家里有这般漂亮的美娇娘不守着,跑到勾栏寻欢? 暴遣天物啊! 众人有惊羡的,有困惑的,而李长生此刻却只有一种心情——他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他刚要离场,那老鸨就领着四个样貌出众,且长相相差无几的女子,端着酒菜走来。 一见李长生要走,老鸨慌了: “公子爷,您这是要上哪儿去啊?是咱醉仙楼有哪招待不周吗?” 那老鸨还没察觉到周围沉静的氛围,她这会可没心思管其他的: “您要有不满意的,您尽管跟奴家说,奴家定会尽全力满足您!” “没有…” 李长生黑着脸,掏出十几块高品灵石: “算了,你带我上楼上雅间吧,酒菜和姑娘一并帮我送雅间去。” 唰。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 此人是不是对灵石没有概念啊? 真就不把钱当钱啊? 为一位红牌赎身只要三枚高品灵石;五枚高品灵石就有可能与花魁春风一度;十枚高品灵石包下醉仙楼一个月都还有富余的… 结果他拿十几枚高品灵石打赏老鸨? 连老鸨都被李长生大手笔给吓住了。 是,老鸨承认她爱财,她恨不得把每位客人的灵石榨干,可那是因为那些客人一晚上的消费也到不了一块高品灵石啊。 这李长生前边茶水费给了一块,入场时给了她五块,现在又给了她十几块,这林林总总的二十多块高品灵石…老鸨真不敢收了! “爷,您别给了,行不?” 老鸨苦笑着推却道: “您给的太多了,没有哪个客人像您这样打赏的,奴家…奴家小心脏承受不住啊!” “爷打赏出去的,没有收回的习惯。” 李长生无所谓的把灵石往桌上一抛,道: “你要觉得受之有愧,我刚听人说你们醉仙楼的花魁娘子好像蛮漂亮的,你喊她过来陪我喝两杯吧,这些灵石就当她出场费了。” 他也想看看,是何等漂亮的娘子,能被这些见过琼霄的人,拿来跟琼霄做比较。 要知道,琼霄的容貌乃是金字塔顶端的! “额这,好吧。” 少年执意如此,老鸨只好接过灵石,随后对那四个端着酒菜的姑娘刻薄喝道: “你们四个,领公子去天字一号雅间,一定要伺候好公子,公子要有半点不适,我决饶不了你们,听明白了吗?” “是,妈妈。” 四名红牌女子微微躬身,看向少年。 “爷,这几位是春夏秋冬四姐妹,她们一胎四胞,配合默契,各有不同的绝技。” 跟李长生说话时,老鸨脸上却堆满笑意: “您先随她们上去喝着,奴家给您去请花魁娘子,保证将青绾娘子领您房里去。” “嗯。” 李长生点点头,淡淡道: “带路吧。” “公子您请。” 四女领路,五人上楼。 天字一号雅间开门又关门,楼下宾客仍然沉浸在李长生挥金如土的阔气中,寂寥无声。 发了横财的老鸨临危不乱,振臂一呼: “打搅诸位雅兴实属无奈,客人们吃好喝好,今晚消费算奴家头上。” 少顷,楼下大厅恢复热闹。 老鸨一笑,悄悄隐去。 掌管醉仙楼的老鸨,还是有些手段的! … 天字一号房内。 一张古檀香木方桌,桌面刻仕女图,图面奢靡之风盛行,令人食指大动。 四位红牌将李长生迎入房间,后将美食佳肴悉数摆上方桌,再从方桌底下,抽出一把紫木檀香四方椅,邀李长生坐下: “爷,您请。” 李长生飘飘落座,眼神却飘向身后床榻。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帐,帐身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帐后床榻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价值不菲。 “这床,睡得下五个人吗?” 这是李长生进屋后的第一句话。 四名头牌都惊了。 她们接待过的公子少爷算多了,那些个贵人不说多衣冠楚楚,至少穿着衣服时,都是个正人君子的模样,可眼前这少年… 上来就问你们家的床大不大? 几个人睡怕不怕? 她们该咋回答? “怎么?没试过?” 吃惯了琼霄做的山珍海味的李长生,看着桌上的酒肉,没点胃口: “我看也睡不下,拉倒,爷不饿,这桌菜你们吃了,出去交差吧。” 说完,李长生朝床榻走去。 “对不起,公子爷。” 闻言,春夏秋冬四女也顾不得惊了,立马失措跪倒,抱着李长生的小腿,哭哭啼啼道: “我等没伺候好公子,请公子爷恕罪,请公子爷再给奴婢们一次机会。” “你们这是干嘛?” 李长生皱眉俯视四女,道: “我嘴巴被我媳妇养刁了,外面的东西我吃不惯,跟你们没关系。” “公子…” 春女俏脸蹭着李长生白履,声与泪下道: “我们姐妹四人可以伺候好公子的,求求公子不要赶我们走,求求公子爷了。” 一名红牌,要是被自己的客人赶出去,那她的勾栏生涯就算是到头了。 “靠,忘了这茬儿。” 李长生想起勾栏规矩,无奈道: “你们别哭了,你们把酒菜吃了,待房间里爱干嘛干嘛,别打扰我睡觉就行。” 少年上床,盖上被,倒头就睡。 四女止住泪,你看我,我看你。 这公子真是个奇人呐。 好看就不说了。 他花大价钱,点了四个红牌娘子,就只让这几个娘子吃饭,他自个儿睡觉去了? 但既然客人有要求,她们只能满足。 夏秋冬三女拿出碗筷,大快朵颐。 “公子,可以允许奴婢侍奉吗?” 春女怯生生的站在床边问道。 “嗯。” 李长生漠然的应了声,往里挪了几许。 “谢谢公子。” 春女脱了靴,去了衣,爬上龙床,环住少年,紧紧贴着少年的后背,小声问道: “公子爷有爱人了?” “有。” “漂亮吗?” “楼下人说我媳妇跟你们醉仙楼的青绾娘子一样漂亮。” 李长生手掌自然的钻进被褥,温热的掌心覆在春女的娇躯上, “不过我没见过他们口中那青绾娘子,不会妄下结论。” “这么漂亮?” 春女身姿一颤,抑着到了嘴边的吟唱: “那公子为何来我醉仙楼做乐?是跟家里娘子吵架了?” “没有。” 李长生声音很冷。 “哦。” 春女濒临边缘,咬着嘴唇,丰满的身段贴的愈发紧簇,小声道: “公子…把奴婢要了吧…” “多少?” 李长生不是个小气的人,姑娘送上门,哪有不全盘接收的道理? “您这般好看。” 春女呵气如兰,抚摸少年的胸膛,喃道: “您肯要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再收钱外人该怎么看待奴婢?” “你们四个能一起吗?” 李长生是修阴阳变的,普通女子,一个不够。 “公子真坏!” 春女双腿夹着少年,嘴上娇嗔,眼神却有着无限憧憬: “姐妹们,别吃了,来伺候公子了。” 好东西,要分享! 夏秋冬三女眼睛雪亮,正放碗筷,陡然… “咚,咚,咚。” 敲门声起,两道人影恍恍,只听那老鸨在门外小声道: “爷,青绾娘子来了。” 正文 第6章 花魁系统! 春夏秋冬四女像极了深闺怨妇。 她们首次对那位身份及地位,都跟她们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花魁娘子产生了怨念。 眼看就能吃掉床上这位漂亮到女人也嫉妒的公子爷了,结果被打断,换谁谁不恼? “坏人好事无异于断人财路。” 春女脸色愠怒,怨道: “这娘子懂不懂规矩呀?” 勾栏规矩,天大的事,都得等娘子与恩客办完了事再敲门,防止冲撞了二者兴致。 何况屋里被坏了好事的有四个。 青绾姑娘莫名犯了众怒。 “去开门。” 幸亏咱家李大公子****,重重一拍纯女的娇臀,牺牲自己替青绾娘子解了围: “夜长梦多,爷待会吃了你们便是。” “是,公子~” 得了少年承诺,春女脸色这才缓了几分。 拉开帘幕,翻身下床,赤着玉足,开门。 一气呵成。 门外两女,李长生忽视老鸨,看向众人口中传得神乎其神的花魁娘子。 那娘子: 白色烟罗软纱,搭披紫色罗兰小裘,逶迤淡红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 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头上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点缀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无不摄魂动魄,一言一行无不撩心磨肝。 说是花魁,更像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公子,小女青绾,晚上好。” 花魁娘子进了房,开口声音如同在空幽峡谷歌唱的百灵鸟儿,沁人心脾。 “嗯。” 李长生应了一声,一双丹凤薄情眼却细细眯起,额头的黑莲流出一缕危险黑色魔气。 花魁娘子是很美,可她身上… 有系统的味道! 修炼了阴阳变的李长生对系统的味道相当敏感,这青绾娘子一进房,他就反胃。 是系统无疑。 但有一点令李长生很奇怪: 这花魁身上的系统,味道非常薄弱,比当初在王腾身上的系统薄弱好几百倍,就像… 死了一样! 虽然李长生心性向魔,可他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故,他想先弄清楚情况,再做定夺。 “你们几个去侧室。” 李长生指了指旁边的暗门,对四女道: “我要跟你们家花魁娘子单独聊聊。” “是,公子。” 春夏秋冬四女服从的进入侧室,锁门。 侧室是勾栏方面专门给些有稀奇癖好的客人建造的,隔音效果十分好,李长生不用担心自己和青绾娘子的对话传进四女的耳朵里。 “你也出去吧。” 打发走四女,李长生又朝老鸨道: “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要打扰我,懂?” “是,是,爷,您放心!” 老鸨信誓旦旦的保证,随后坏笑道: “爷,青绾她平时只卖艺,您今晚可悠着点儿折腾,别把整坏了哟。” 唰。 青绾娘子霎时脸色通红。 她真是个雏儿。 若非李长生给的价太高,老鸨苦苦哀求了她许久,而且老鸨对她有大恩大德,她是不会这样把自己交代出去的。 “知道了。” 李长生把老鸨撵走,在房间布上了数十道隔音阵法,朝自己刚坐过的椅子努努嘴,道: “坐。” “啊,是…是…” 青绾迈着碎步,携香风,坐上椅子,玉指紧紧拽着裙摆,呼吸紊乱,眼视脚尖。 “你这么羞涩,怎么做的花魁娘子?” 见青绾如此害臊,少年来了劲儿,问道。 “不…不是… 青绾羞怯的声若蚊蝇,道: “小女见别的恩客…不会如此的。” “哦?” 李长生津津有味的盯着花魁娘子: “那为何见我如此羞涩?” “公子…好看…” 青绾话都说不顺畅了,她直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快要昏迷了,太羞了: “而且…而且公子待会儿…要…要…” 后面的话青绾属实说不下去了。 她的脸已经红的快滴血了。 “真有意思。” 李长生不再逗青绾,他怕再逗下去青绾该不省人事了: “琴棋书画会哪个?” “唔。” 少年突兀的转变话题,令青绾娘子怔了半晌,才答道: “回公子,皆略懂一二。” “会吹管乐吗?” “公子指的是?” “箫。” “会!” “哝。” 李长生一点储物戒,取出柄洞箫,抛给青绾娘子,道: “来首《凤凰台上忆吹箫·香冷金猊》。” “是,公子。” 青绾娘子接了洞箫,脸色娇羞减了几分。 她调了调音律,将洞箫凑到嘴边,吹道: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人起未梳头。” “任宝奁闲掩,日上帘钩。” “生怕闲愁暗恨,多少事、欲说还休。” “今年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者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即难留。” “念武陵春晚,云锁重楼。” “记取楼前绿水,应念我、终日凝眸。” “凝眸处,从今更数,几段新愁。” … 此曲思乡。 花魁娘子没有家,李长生却想到他天外天的家,他已故的父母,想着,少年眼眶微润。 “父亲…母亲…” 李长生喃着,闭眼,十息后,再睁开。 眼中无情。 远古真仙魔,无情。 “曲子吹的不错。” 李长生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倒有卖艺不卖身的本事。” “谢公子夸奖。” 一首箫乐吹完,青绾娘子脸色缓复下来。 她鼓足勇气,握着洞箫,向少年邀请道: “公子,小女服侍您沐浴吧。” “不急,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李长生眼眸黑火自燃: “看着我的眼睛。” 青绾下意识的望去。 李长生的眼睛,有仙和魔的影子,那是一种荣耀与堕落并存的力量。 岁月静好,苍茫浮沉,唯有他眼中桀骜尊贵的仙魔意志,亘古不朽。 青绾娘子觉得自己要沦陷了。 “本座问,你答。” “是,公子。” 青绾娘子渐渐失了意识。 李长生问:你身上可有系统? 青绾答:有。 李长生问:为何要接纳系统? 青绾答:青绾想做人上人。 李长生问:那为何系统气息如此微薄? 问话时,李长生手掌魔焰开始燃烧,青绾接下来的回答,决定了她的生死。 只听青绾道:后面青绾觉得系统不是好东西,就请求国师将系统封印了。 “国师?” 李长生黑眸一凝,黑焰熄灭: “国师是谁?在哪?” “在长安城。” 提到国师,青绾的神色明显挣扎了一下: “他是…是…” 话说一半,青绾猝然翻起白眼,李长生莲纹爆闪,刚要伸手去抓她,却听到青绾的口中传出道苍老的声音: “尊敬的天皇帝陛下,不要为难一个勾栏的姑娘了,来长安城吧,我在这里等你,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咻。 音毕,青绾娘子的美眸翻回。 苍老声音再没响起。 李长生喃道: “国师。” “唔。” 青绾茫然睁眼,发现李长生的手抓在自己的胳膊上,忙道歉道: “呀,公子对不起,青绾刚刚走神了。” “不必道歉。” 李长生微微一笑。 他刚刚用的是阴阳变中的真言术。 此术能让女子迷迷糊糊间吐露心声,解除此术时,女子只会觉得自己走了个神。 “效果似乎不错。” “公子说什么?” 青绾娘子问道。 “没。” 李长生捏起青绾娘子的香腮,调戏道: “美人儿,我们去沐浴吧~” 青绾娘子小心肝儿扑通乱跳,小声道: “嗯…” 这夜。 天字一号的床摇了一晚上。 打更的更夫看到,那房里,有五女一男,六个人影时高时低… 正文 第7章 夫妻双双逛勾栏! 第二天一早。 醉仙楼还没开张,就到访了三位客人。 三位娇艳尤物。 一紫发,妖帝修为肆意张扬; 一披甲,冰冷目光如堕冰窖; 一蛇尾,圣兽血脉威压重重。 醉仙楼哗然。 这三位绝对属于贵客中的贵客,醉仙楼是认钱不认人不假,但那也得分层级。 像琼霄这种妖帝级别的巨头,就算是醉仙楼幕后老板,也得将她奉为座上宾。 若薄待了她们… 妖帝一怒,血流千里,绝非危言耸听! 不过不巧,今日醉仙楼老板不在,接待琼霄等人的重任只好又落到老鸨肩上。 一夜未眠,顶着黑眼圈的老鸨,这回妆都没画,便仓促赶往门口,笑脸相迎。 见三女,老鸨微惊: 芙蓉不及美人妆,兰蔻不及美人香,世上真有这般完美的女子吗? 短暂讶异后,老鸨弯腰就要拜: “几位大人造访,奴家有失远迎…” “虚礼免了。” 琼霄紫眸明亮,一缕妖气托起老鸨,藕臂环胸,单刀直入的问道: “我家少爷呢?” “哈?” 老鸨糊涂了。 这妖帝…是某人的丫鬟? 妖帝的少爷,得是啥境界? 哪位爷这么狠? “您能给奴家描述下您少爷的长相吗?” 老鸨唤来几名小厮,小声问道: “奴家让下人去查查?” “嗯。” 琼霄点点头,静静道: “少年满白发,黑莲种天灵。” 这该算李长生的招牌特征了。 整个长生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老鸨闻讯,马上有了联想: 白发…黑莲…这不是昨夜那位出手阔绰的不像话的大贵客吗? 天,他竟有如此大的跟脚! 妖帝为仆…他到底何方神圣呐! 但老鸨转念想想,却也想的通。 一般人家的阔少哪能像他似的,拿几十颗高品灵石赏着玩儿? 李长生有个妖帝侍女是八九不离十了,现在问题是,自己该不该告诉他侍女,他正跟五位娘子同床共枕呢? 说吧,万一琼霄捉奸在床,怒火中烧,拆了她醉仙楼怎么办? 而且她们勾栏有成文的规定:对客户隐私行踪,要完全保密! 动不动向客人亲眷透露客人踪迹的,下次谁还敢来你这寻欢? 可不说… 她瞒得过一尊妖帝吗? 显然,是瞒不住的。 “他在哪儿?” 老鸨脸上一丁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琼霄的狐狸眼,她迟疑时,琼霄已有结论: “你胆敢隐瞒,老娘屠了你醉仙楼!” 轰! 妖帝之势翻转,悠扬涤荡。 老鸨心神剧凛,也顾不得规矩,忙道: “您家少爷…他…他是在我醉仙楼里…” “懂事。” 琼霄拍拍老鸨脸蛋,阴霾散尽,亲民道: “带我们去找他。” “他还在睡觉,奴家派人把他喊醒吧。” 老鸨朝一扈从招了招,道: “那个谁,你过来。” “不用了。” 琼霄高翘的鼻梁轻耸,道: “既然他还没醒,我们进去等吧。” 三女管自己进了醉仙楼,把这醉仙楼明面的主人晾在一边儿,老鸨一怔: 好霸道的妖帝。 … 留宿醉仙楼的客人,大部分都被琼霄的动静惊醒,醉仙楼罕见的白日喧嚣。 一位位客人在勾栏娘子侍奉下更衣洗漱,下楼享用醉仙楼临时备好的早餐。 嗯。 醉仙楼以往是没有早餐的。 一夜扬鞭策马,谁大早上起得来? 但惊醒他们的是妖帝,他们没那胆子对妖帝发泄怨气,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众人闷头吃着饭。 琼霄三女走进大堂。 美女不管是什么身份,不管在哪,都是男人最热议的风景,众人纷纷朝三女看去。 可就一眼… 他们感觉自己怀里的勾栏娘子不香了! “卧槽,这是刚刚那妖帝?谁媳妇?” “这不是那日客栈外的女神吗?” “捉奸来了?” “有此等娇妻,还来勾栏?” “不要脸啊!天打雷劈啊!” … 无一例外,这些声音都是声讨李长生的。 琼霄柳眉颦蹵,冷声喝道: “嚷什么嚷?吃你们的东西!” 自己少爷偷腥关他们屁事?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这么一吼,大堂安静了,拍琼霄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众人多少有点尬。 琼霄没理他们,与彩鳞奈落就近坐下,冲不远处一年轻的小厮挥了挥手道: “过来。” 那小厮慌乱擦了擦嘴角口水,上前道: “您好小姐,有何吩咐?” “有麻将么?” 琼霄淡淡的问道。 “有,有。” 小厮连连应道。 醉仙楼不光只有男修光顾,不少女修也来这消遣时间,麻将牌就是她们的最爱。 “拿副麻将,再找个娘子,技术好的。” 琼霄随手丢给小厮几枚高品灵石: “费用自己扣,多了算打赏。” 这一幕,令周围宾客皆苦涩一笑。 当真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这主仆二人挥金如土的方式,如出一辙! “好的,小姐。” 好在有李长生开先河,这次小厮淡定了许多,领了钱,不多时,便有一位勾栏娘子捧着一盒纯金麻将牌,朝三女恭敬道: “三位娘娘好,小女莫离。” “嗯,坐。” 琼霄努努嘴,取出麻将牌,问道: “彩鳞,会不会打麻将?” 奈落会,不用问。 前世没战事时,她们六个天天打麻将,赢的陪李长生过夜,个顶个的麻将好手。 “不会。” 彩鳞不会。 她这一百年都在赤地妖城过的,一帮大老爷们,哪有人教她打麻将? “得,我教你吧。” 琼霄把一盒麻将全倒在桌上,道: “这个叫西风。” “这个叫东风。” “这个叫红中。” “如果你手上有两张一样的牌,我们只要打出这张牌,你就可以碰,碰了就是分。” “如果你手上有三张一样的牌,我们再打出一张,你就可以杠,杠和碰原理一样。” … 彩鳞再怎么也是圣兽,记忆力超乎常人。 琼霄只教了一遍,她就把所有牌型和规则记下了,十拿九稳道: “我懂了,琼霄姐,来吧!” “聪明。” 琼霄鼓励一番,看向奈落: “下点注?” “老规矩。” 奈落拍出一枚储物戒: “一条高品灵脉。” 卧槽! 卧槽! 卧槽! 大堂里一声声“卧槽”响起。 富婆都是这样打麻将的吗? 不是一颗高品灵石,是一条高品灵脉啊! 一条高品灵脉是什么概念? 你把整个醉仙楼卖了,都卖不到半条啊! 那勾栏娘子后悔坐下了: “内个…小女拿不出那么多…灵石。” “无妨。” 琼霄笑了笑,拍出两枚储物戒: “我借你,你赢了这条高品灵脉送你,你输了陪我家少爷睡一觉抵债。” “哐当。” 无数人筷子掉到地上。 他们的下颚惊的合不拢了。 两条,两条高品灵脉了啊! 拿两条价值连城的高品灵脉,赌一个青楼女子的身子…有钱这词已经形容不了琼霄了! 他们严重怀疑,李长生的昨晚打赏的灵石只是这位妖帝娘娘给的零花钱! 鸦默雀静。 少焉后,有位被精神、视觉双重压力压垮的青年,不顾一切的大喊道: “富婆姐姐,求包养啊,我做小的!” 正文 第8章 又菜又爱玩! “想让老娘包养,首先你得是个女人。” 琼霄斜眼瞧着那青年,冷声道: “要不你自阉了吧,做个太监,老娘留你在身边,好吃好喝供你一辈子。” 嘶。 在场男修纷纷感到裤裆一寒。 男人离了女人,活着有何意义?他们在醉仙楼豪掷千金,不也就图个红颜知己? “娘娘,小的错了。” 青年红着脸没入人群。 “嘁,就会打嘴炮。” 琼霄“啐”了一声,洗着麻将,故意嚷道: “哎,你们人类啊,真虚伪。” 众人无法反驳,闷声不语。 这兄弟都没了,再喜欢有屁用? “娘娘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牌洗完,奈落摸着牌,道: “陛下不虚伪。” “主人不是人。” 彩鳞生疏的摆着牌,道: “主人是仙魔人同体,不能比。” “这话少说,被隐世家族听到麻烦。” 琼霄打出一张牌,道: “一筒。” “六筒。” 奈落轻捻六筒,斩钉截铁道: “武曌帝朝不会有隐世家族的探子。” “自信的奈落姐姐好有魅力呀!” 彩鳞俏皮一笑,两张六筒一丢: “碰,东风。” “呀,小女杠了。” 那勾栏娘子捞出三张东风: “小妹领先各位姐姐一小步咯,南风。” “哼,别高兴太早。” 琼霄娇哼一声,跟着打出三张南风: “杠,姐姐一定要让少爷睡到你。” “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奈落分最低,却一点也不着急: “九筒。” “碰。” “自摸。” “清一色一条龙!” … 四女麻将一圈一圈的打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众男修是越看越入迷。 都说打麻将的贵妇有魅力,今个他们算涨见识了。 这几名女子各有千秋。 琼霄妩媚,每次出牌前,都会将牌往大腿上轻轻一滑… 那沾着女子体香的麻将牌,似乎老天爷都不忍让她输。 奈落高冷,她的牌像她的人,仿佛胡与不胡无关痛痒… 麻将每次碰撞桌面的声响,都让那些贵公子险些跪倒。 彩鳞腹黑,只碰不杠,力争第二,将祸水东引向娘子… 她虽化了人形,却不改蛇妖爱吐蛇信子的毛病,她那蛇信又漂亮的紧… 有的男修看久了,领着娘子直往茅房跑。 那勾栏娘子嘛… 勾栏娘子没什么好说的,群众中不少人都是她的恩客,她的诱惑不大。 但就琼霄三个,也够众人YY一壶了。 甚至数个公子私下找到老鸨,要高价买这幅麻将! 我得不到你的人,还不许我得到你打过的麻将吗? 小小一盒麻将,就经过琼霄几女的手摸了那么几把,最终以四千中品灵石的高价,花落洛阳城主的庶子手中。 四千中品灵石,等于一个商贩一年收入! 后台拍卖完成,四人十六圈也打完了。 琼霄拔得头筹,乐的花枝乱颤,当即扔给陪玩娘子几十枚高品灵石: “给,赏你的。” 那娘子直接激动的晕了过去。 “啧。” 琼霄千娇百媚,笑道: “咱们好像古代军阀家里的姨太太哦~” “噗。” 彩鳞天真的问道: “姐姐说的是那个灵气枯竭、修士只能仰仗外物生存的科技时代吗?” “嗯哼。” 琼霄双腿搭上桌,脱了靴,嘴角一弧,居心不良的撩开膝盖处薄纱,淡笑着说道: “奈落是将军,嘻嘻。” 唰。 大堂里顿时回响起擦鼻血的声音。 他们这几天可能离不开醉仙楼了! “将军什么将军?娘娘见哪个将军还得给陛下侍寝的?贴身侍卫勉强能混上。” 奈落自嘲的笑笑,转而肃然道: “你这样陛下看见又要骂你了。” “他舍得吗?” 琼霄十根洁白如玉的脚趾轻轻舒展,指尖慢条斯理,不轻不重的摩挲着大腿,笑道: “我可是少爷的宝贝~” “你…” 奈落正想骂琼霄一声忘乎其形,天字一号房内,怃然传出一道冷漠的男声: “再不把腿放下去,爷把你削成人彘。” 啪。 一秒钟,就一秒钟。 连奈落和彩鳞都没反应过来,琼霄已经收了腿,穿了靴,跪在地上,头紧贴地面。 一挥而就,熟练的让人心疼! “女神是给她少爷跪过多少回了啊。” 一男修抱着他身旁的勾栏娘子痛哭道: “呜呜呜,我的女神怎么到了她少爷那里变得这么卑微了,呜呜呜,我痛心啊!” 琼霄充耳不闻,她的身子在发抖,心脏怦怦直跳,脑海一片混沌,仿佛末日审判来临。 这世上鲜有事能令她恐惧,除了李长生跟她耍脾气,她快哭了。 奈落和彩鳞倒若无其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琼霄是听到李长生的声音慌了神。 而冷静的奈落和彩鳞知道,只要琼霄不做对不起李长生的事,即便她把天玩翻咯,李长生都不会责怪她半分。 不过她们没跟琼霄挑明,吓吓她也好,省的她天天趾高气昂的! 李长生似乎在刻意消磨琼霄的道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还没出现。 漫长等待的折磨几度使琼霄眼冒金星,汗流浃背,一滴滴晶莹泪水夺眶而出: “少爷…少爷不会不要我吧…” 有护花使者看不下去了,正欲上楼把李长生拽下来,天字一号的门,开了。 一白发少年下楼,身后跟着五位佳人,醉仙楼花魁娘子,失了完璧的青绾也在其中。 好嘛。 此处又有心碎声。 李长生走到琼霄身前,冷冷道: “起来。” “少…少爷…” 琼霄手忙脚乱的试去眼泪,爬起,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您…您醒啦。” “你啊。” 看到琼霄鼻子都哭红了,李长生纵是有再大的火也撒不出了。 只好捏着琼霄的脸颊,宠溺道: “又菜又爱玩,堂堂妖帝,哭的跟个小姑娘似的,羞不羞?” “奴婢…奴婢…” “哎呀,行了,别奴婢奴婢的了。” 李长生打断琼霄,张开双臂: “来,抱抱,不哭了。” “呜呜呜。” 琼霄猛的扑进李长生怀抱,整个人像八爪鱼似的挂在他身上,怎么扯也不下来: “少爷您真好。” “傻丫头。” 李长生揉揉琼霄紫发,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有个小屁孩儿,告诉奴婢您在这儿。” “谁?” “不认识。” “他好像喜欢奴婢。” “哈?” “你咋哪哪都有追求者?” “奴婢魅力大嘛!” “那小子说他是什么鲲鹏圣宗的圣子,这名字奴婢听都没听过。” “鲲鹏圣宗?” 李长生挑了挑眉。 前世在时,他依稀听前世提过一嘴,鲲鹏圣宗似乎跟他那便宜师傅有些因果。 “算了,这事放一放吧。” 想着,李长生朝奈落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先走,奈落你去租辆马车去长安城,待会我有事问你。” “遵命,陛下。” 奈落领命而去。 时至中午,泡琼霄和彩鳞是没戏了,众宾客跟青绾娘子问了声好,也陆续离开。 姑娘们劳累了一夜,睡觉的睡觉,洗漱的洗漱,忙活的忙活,青绾却原地不动… 似有话想说不敢说。 昨天晚上李长生要了她…说要带她走的… 她想问李长生做不做数,可她担心会招来琼霄等女不快。 “唉,罢了,我怎能把男人在塌上说的话当真呢?真傻。” 青绾心尖一苦,不愿让李长生作难,迈步,正想主动退下。 “嘿,青绾小妞儿,愣着干嘛?” 李长生看穿了青绾的脆弱,道: “换衣服啊,不想跟我走了?我可给老鸨交了五十颗灵石赎身费呢。” “啊? 刹那,青绾娘子开心到舌头打结: “公子你你你!” 青绾“你”了半天,一个字说不出来,只能用力的跺跺脚,害羞的跑去收拾行囊。 “新泡的?” 琼霄调侃道。 “她有个秘密,我想搞清楚。” “是吗?” 琼霄怀疑: “是秘密,还是密道?” “是秘密,不是密道!” “流氓!” 正文 还有没有人在看兄弟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9章 要开始扮猪吃老虎了? 半个时辰后。 奈落招来了城中最豪华的马车。 五人动身前往长安城。 马车上。 琼霄把玩着李长生的白发辫子,问道: “少爷,咱为何要学凡人坐马车呀?直接穿梭空间不好吗?” “入乡随俗嘛。” 李长生淡淡一笑,道: “城中凡人居多,扰了他们不好,惶惶修真界,修士是舟,凡人是海,海能载舟,亦能覆舟,两者和平共处,才是王道。” “陛下仁义,微臣佩服。” 驾车的奈落适时出言,道: “琼霄娘娘,多跟陛下学着点,枉你一身妖帝修为,觉悟还没陛下一半高呢!” “呸,妖族又不像你们人族这么多事。” 琼霄把李长生辫子解开,道: “我们妖族是中央集权,大妖为尊,低阶妖族命如纸薄,谁在意他们的死活?” “所以妖族能称尊,称不了王,现在不是洪荒了,你们这一套过时了,行不通了。” 奈落不屑冷哼,道: “洪荒妖族的血统乃大道所赐,个个都高贵无双,桀骜不驯,确实需要一批有能力的顶级妖兽管理他们,东皇太一、西皇帝俊联合创立妖庭,以中央集权统治妖族,无可厚非,可现在呢?” “现在你们妖族血统驳杂,我就拿彩鳞来说,她虽然有女娲娘娘的血脉,但那血脉连她全身血脉的百分之二十都占不到,如此稀薄的妖圣血脉,能不能返祖都是问题,她能靠血脉成圣吗?” “妖族之所以现在还能与人族对抗,无非是依仗你们这些高端战力,那你想过没有,你们这样压制低阶妖族,他们出不了头,妖族没有新鲜血液诞生,如果你们传承断了,妖族还剩什么?” 奈落一番话,真实且残酷。 妖族现状即是如此。 然,话虽在理,又能怎样? 妖族几百万年来根深蒂固的理念,岂是靠某一个人或某一群人能改变的?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妖族从洪荒延续至今的生存模式,贸然更改,妖族会大乱! 如今的妖族,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黑暗尽头如果有光明,就是救赎,如果没有,等待妖族的就是无底深渊。 “哼,不劳你费心。” 不愿认可妖族势危的琼霄嘴硬道: “有东皇他们在,我妖族倒不了。” “东皇这十万年有子嗣诞下吗?” 奈落继续补刀道: “你心知肚明,血脉越高贵的妖族诞生子嗣的概率越低,到了东皇那一辈的妖圣,恐怕连百万分之一都没有了吧?” “呜呜呜。” 琼霄开启撒泼打滚的无赖模式: “少爷奈落欺负奴婢,您不帮奴婢吗?” “我…” 暗道一声“这都能把我扯进来”,李长生扶额道: “我咋帮你?” “您跟奴婢生个孩子!” 琼霄身形一转,趴在少年身上,紫眸里亮着盈盈秋水,遐想道: “我们的孩子,血脉必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看奈落还有什么话说!” “好好好。” 李长生揉了揉琼霄的紫发,安抚道: “爷成仙就跟你生,好不好?” “好,嘻嘻。” 琼霄香舌轻吐,朝奈落得意道: “略略略,我有少爷。” “魅晨那疯子有一句话说对了。” 奈落蔑视琼霄,冷冰冰的说道: “你就是只死骚狐狸,就会靠男人。” “咋的?魅晨?呵。” 琼霄“狗仗人势”,道: “她没几天嚣张的了,等老娘真怀上少爷龙子,老娘叫她给老娘下跪都行啊!” 那天魔界的一巴掌,她不说,不代表她不计较,能抽她耳光的只有李长生,魅晨? 哼哼,狐狸,可是最记仇的哟~ “小狐狸。” 看着琼霄挥舞着小粉拳可爱的模样,李长生哭笑不得,道: “你能不能有点妖帝的心胸?” “心胸?” 琼霄提溜着亮晶晶的紫眸,鬼主意滋生。 她微微一俯身,抱着李长生的脑袋一摁: “奴婢心小,就容得下少爷,至于胸…有没有少爷您还用问奴婢嘛?” “咳,咳…” 李长生老脸一红,忙挣开琼霄的玉手,拔腿跑出车厢: “妖精,你莫跟来,爷跟奈落论正事,你在爷没心思!” 这迷人的妖精… 他怕再留车厢里,看的就不是心胸了! “哼,坏人!” 琼霄撅着嘴,不敢抗令,正想打个盹,忽瞅见角落里读圣贤书的青绾: 嘿,别说,这青绾娘子,是个尤物呢… … 李长生坐到奈落旁边,紧紧挨着奈落丰盈的娇躯,手揽着奈落的肩膀。 奈落娇躯一颤。 她明知李长生存的是让她难堪的心,却没那拒绝的胆量,只能小声道: “陛下,可以不要太过分,给微臣留点面子吗?马上要到长安了…” “哦?” 李长生拨动奈落的甲胄鳞片,戏谑道: “我和面子,选一个。” “微臣…选陛下。” 奈落踌躇几秒,叹息道: “陛下请随意。” “哈哈哈哈,好乖,爷就放你一马。” 李长生手不再乱摸,敛了笑意,问道: “你们武曌帝朝的国师,你知道吗?” “国师?” 奈落微微一怔: “臣死的那年,武曌帝朝没有国师。” “没有?” 李长生吻着奈落冰凉的左脸,喃道: “也就是说,这个国师,不是你招的?” “是的,陛下,微臣没有招过国师。” 奈落轻轻压低了身子,令李长生吻的尽量舒适些,问道: “陛下是在醉仙楼发现了什么异样吗?” “嗯。” 李长生眼神瞟向车厢,车厢中,若有若无的回荡着青绾娘子的喘息: “不过目前没有证据。” “陛下莫急。” 奈落也听着了声音,眉头一皱: “待微臣给亲信传个音,一问便知。” “不,不要。” 李长生阻止奈落,站起,道: “奈落,我直白跟你说了吧,眼下除了你们三个,我谁也不信,明白么?” “陛下是怕打草惊蛇?” “嗯。” 李长生打了个哈欠,眺望平坦的官道: “这样吧,你待会把我放下来,你们去皇宫,我自己逛逛,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这…” 奈落撇撇嘴,问道: “娘娘能答应吗?” “不答应也得答应,此事乃大事。” 李长生黑莲一转,镇世黑火迸射,路边灌木燃火,火势迅速蔓延,烧毁大片树木,他再一挥手,黑火熄灭,少年不容置疑道: “她那里,你去跟她阐明,切忌,我不主动联系你们,你们谁也不准主动联系我,如果我们于城中相遇,我不与你们相认,你们不准与我相认。” “是,陛下。” 奈落从不忤逆李长生的圣旨,李长生既心意已决,她能做的就是无条件支持李长生: “那陛下,凡事小心,您的安全最重要。” “知道了。” 李长生深深看了看车厢,一跃而下,翻了几个圈,爬起,大喊道: “照顾好她们。” “是,陛下!” 正文 第10章 那城,那宫,那只蝉! 李长生入长安时,已是深夜。 夜凉如水,天边月正弯,星辰斗转; 长安的街,熙熙攘攘,叫卖都宛转; 街边红楼,女子挥娟,花楼绣牡丹。 长安城,是武曌帝朝最繁华的地方,它是整个武曌帝朝盛世的缩影。 这里有才名扬武曌的第一诗仙李太白,凡人之躯,被冠以谪仙之号。 这里有美名扬武曌的第一佳人杨贵妃,醉酒之意,被封以沉鱼之号。 这里还有武曌帝朝第一神将飞蓬将军,九世为人,镇武曌万代安康。 行走小巷,李长生仿佛看到了一场梦,梦中的长安城,是泡,是沫。 有人吟诗三百,颂尽了离合; 有人举杯邀月,歌尽了悲欢; 有人泼墨挥洒,画尽了人间。 忽然,长安城开始下雨,重重楼阁,浩浩殿堂,湿了沧桑,浸了古韵,李长生,呆了: “长安,长治久安,好一个长安城。” 这一刹,他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想流连于灯红酒绿的长安,抛开所有烦恼。 “这位公子。” 遽然,有道甜美女声于李长生身后作响: “您是新来的吗?” 李长生猛的回神,心脏狂跳: 他这是怎么了? 他被一座城池影响了心境? 不对,这座长安城…有古怪! “公子?” 见李长生没答应,那女子又唤了一声。 “啊。” 李长生转过头,看到位长相清纯的女子: “姑娘是?” “公子唤我蝉儿便好。” 姑娘浅浅一笑,两个小酒窝天真烂漫: “对了,公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您是新来的吗?” “嗯,是。” 李长生右手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脖子,停在脊椎上,如笑面猛虎,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公子。” 自称蝉儿的姑娘指了指月色,道: “长安城中有宵禁,朝廷檄文道,夜半子时后,生人止步,您在街上逗留,易犯禁。” “多谢姑娘提醒。” 李长生僵硬谢过,道: “还有别的事吗?” 这蝉儿姑娘太人畜无害了,就像在赤地算计他时的彩鳞一样,他可不想历史重演。 “唔。” 心中念着“好冷的漂亮公子”,蝉儿嘴上耐着性子说道: “公子刚到长安,想必没落脚点,蝉儿乃未央宫内门弟子,观公子气度不凡,想请公子去未央宫做客。” “未央宫?” 李长生手掌往下移了一寸,问道: “未央宫是什么地方?” “未央宫是长安城的四大势力之一,其他三个分别是紫禁城、阿房宫、大理寺。” 蝉儿讲着讲着,陡然一顿,道: “另外,蝉儿对公子没有恶意的,公子可以把您的右手放下来了,摆着怪累的。” 轰! 此言,如天雷狂嗥。 李长生连退三步,旋即抽出骨剑,剑锋赫指那名叫蝉儿的女子,警惕的问道: “你能看到我身体里的东西?” “其他东西蝉儿看不到,但剑可以。” 女子像没看到骨剑似的,走近一步,道: “蝉儿天生剑骨,对剑有着远超常人的感知能力,蝉儿看到公子的剑,暴厉恣睢。” “站住,不要动。” 骨剑翻涌着煞气,李长生低沉道: “你看透了本座的剑…不怕本座杀了你?” “公子对蝉儿没杀心,蝉儿为何要怕?” 蝉儿驻足,却毫无惧色,依然笑着说道: “且公子,您的骨剑虽强到令蝉儿心生蹙悚,但公子您发挥不出它千分之一的威力,蝉儿有什么好怕的?” 有意思。 “姑娘的沉着,钓起了本座的兴趣。” 李长生微微一笑,将骨剑插回脊椎: “带路吧,本座随你去未央宫看看。” “咦,公子没有疑问了?” 少年突然答应干脆,出乎蝉儿意料,在她心里,少年应该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 “问什么?” 李长生反问道: “问了你都会告诉我吗?” “蝉儿邀请公子进未央宫,是奉我未央宫主的命。” 女子倒自觉,李长生还没问,便说道: “宫主大人的原话是,城中出现了一柄很凶的剑,把那柄剑的主人请来未央宫,未央宫需要他。” 我还以为你们是发现了我的身份和仙魔的血脉呢,高看你们了。 李长生既轻怠又庆幸的想道。 其实他想多了。 武曌帝朝跟隐世世家一样,自成一脉,外界的事,她们很少会去关注。 李长生虽然在六界凶名赫赫,可放到武曌帝朝…说句难听的,谁知道李长生? “你还有疑问吗?” 暗暗诽谤未央宫宫主的李长生保持沉默,蝉儿催道: “没有就启程吧,马上宵禁了。” “你们似乎很在乎宵禁?” 三番五次听到宵禁这个词,李长生问道: “凡人宵禁我能理解,我等修士呢?” “长安跟外界不同。” 蝉儿盯着空荡幽深的街道、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与白天繁华对比鲜明的长安,喃道: “子时前,长安城住的是人,子时后…长安城是属于鬼族的!” “鬼族?” 李长生惊呼出声。 人鬼二族同住屋檐下? 还黑白共治,未闹矛盾? “是的。” 估计这蝉儿有些怕鬼,仅瞧几眼,她便不敢再瞧那些黑到随时可能钻出厉鬼的场景,低着小脑袋,脆生生道: “这条规矩是我们武曌帝朝真正的主宰,那位传说中天皇帝陛下制定的,上至朝廷官员、皇亲国戚,下至宗门散修、凡人商贩都要遵守,违令者,杀无赦!” 噗嗤… 李长生哑然失笑。 敢情是自己前世定的规矩啊? 前世真能整活儿。 “你笑什么?” 李长生自认自己笑自己没什么大碍,可他这一笑,竟让那脾气温顺的蝉儿,满脸怒容: “即便你是宫主大人的贵客,你也不能嘲笑天皇帝陛下!” “额…” 李长生眼神怪异,轻飘飘的问道: “你们是不是特崇拜那位…额…天皇帝?” 这么称呼自己李长生总感觉怪怪的。 “你说呢?” 自打李长生那一笑,蝉儿语气冷了不少: “天皇帝陛下是我们长安城居民的信仰,我不许你对他有任何不敬之心!” “额…那…我给他道歉?” 李长生小声问道。 “哼。” 听到李长生认错,蝉儿脸色这才好了几分: “我未央宫有陛下的法身塑像,你要诚心悔过…你待会去给陛下磕三个头!” “好吧。” 李长生把笑憋在心底,强装认真道: “那我们快去未央宫吧。” “行。” 蝉儿引路,李长生跟随。 “慢着。” 没走几步,蝉儿像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道: “丑话我说在前头,我未央宫里虽说都是女性弟子,但我们入宗前发过毒誓,要为天皇帝陛下守身如玉。” “你是男人,进了未央宫,难保会倾慕上某位弟子,你暗恋行,你若坏我宗弟子贞洁,我决饶不了你!” 李长生耳边“嗡”了一下。 他整个人都痴呆了。 一宗门的弟子为自己守身如玉? 此刻,他脑海里浮现了四个大字: 饿狼环伺! 正文 第11章 未央宫中看鬼神! 李长生郑重的应下了蝉儿的要求。 内心却悄然发誓道: “纵然那未央宫主拿刀架他脖子上,也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要被未央宫那帮狂热的信徒们知晓了自己是天皇帝转世之身… 她们还不把自己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此处无声。 未央宫离长安城门不远。 紧赶慢赶,两人在宵禁前一分钟抵达位于青城山山顶的未央宫。 李长生站在未央宫外,眺望长安,那座白日歌舞升平的城,已被黑雾笼罩。 黑雾中,李长生用法目看见,一座巍峨壮丽的门墙大开,百鬼夜行。 门墙左侧写:一去一万里。 门墙右侧写:千知千不还。 正中央,用龙飞凤舞的大字雕着… 鬼门关! “有意思。” 李长生目光深邃,黑莲熠熠生光,喃道: “国师、未央宫、鬼门,这座长安城,愈发扑朔迷离了。” “你在嘀咕什么呢?” 见李长生频繁看向那座午夜鬼城,蝉儿姑娘不禁放缓步伐,劝道: “漂亮公子,念你天赋不凡,蝉儿多嘴提醒你两句,埋掉你的好奇心,人鬼殊途,长安城的秘密,不是你我能打探的。” “知道了。” 李长生暂时不想让与他非亲非故的蝉儿看出自己对鬼城探索的欲望,合上法眼,道: “蝉儿姑娘,进宫吧。” “嗯。” 蝉儿点点头,走到未央宫门前,再用手掌一抹门墙,门墙“轰隆”开启。 “公子,请进。” 两人入宫,大门关闭。 这时,蝉儿对空气喊了一句: “我回来了。” 大门亮起了红光,一枚鬼头惊鸿一现。 李长生剑眉一挑: 回家跟签到报备一样,莫非… 这未央宫也隐藏着什么秘密? “看看再说吧。” 李长生压下疑虑,平静的浏览起未央宫的风景。 两人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未央宫前院。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着青松翠柏,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衬着藤萝翠竹。 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那绘着各式各样图案的壁画… 仅目前而言,未央宫跟正常的宗门没什么差异。 两人继续往里走。 未央宫并不大,穿过庭院,是一座庄严的大殿,那便是未央宫的主殿。 主殿下侧,有三十三重台阶。 “跟紧我。” 在台阶前稍稍停顿,蝉儿叮嘱一声,向台阶两侧雕像深鞠一躬,攀上第一重台阶。 往后的每一层,蝉儿都要鞠躬,李长生紧跟着蝉儿的步伐,眉头却微微皱起: 台阶两侧供奉雕像不是什么稀罕事,稀罕的是,未央宫台阶两侧摆的石雕,不是未央宫的历代先祖,也不是什么人族贤者。 而是… 鬼神! 蝉儿在朝拜鬼神。 包含十殿阎罗,阴阳判官,黑白二爷,牛头马面等数位阴司在内的,六十六尊面目狰狞的鬼神! 这些鬼神们形态各异,举止不一,但有一处特征一模一样:他们的眼神,都在看未央宫的主殿。 一个尊崇鬼族的人族势力? “蝉儿姑娘,这是…” “不要问,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敷衍而过,蝉儿闭口不语。 三十三次鞠躬后,两人至殿外。 未央宫主殿不如寒山寺大雄宝殿华丽,唯一值得侧目的,便是挂在主殿檐下的铜铃。 微风拂过,铃铛叮叮咚咚的作响,铜铃作响之时,李长生清晰的感觉到,那些雕像… 动了! 活的? 李长生瞬间神经紧绷,汗毛耸立。 若非碍于男人的脸面,他早撒腿跑路了! “漂亮公子,你流了好多汗。” 蝉儿狐疑的打量着李长生,问道: “你怎么了?” 李长生摇了摇头,不想说话。 “那我请见宫主了,你梳理梳理形象。” “嗯。” 蝉儿双手抱拳,朝殿门躬身,道: “宫主大人,那骨剑的主人来了。” 殿内沉寂几秒后,一道性感的女声道: “请进。” 轰隆。 殿门开。 李长生刚抬脚,却发现蝉儿未动: “你不进去吗?” “宫主大人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蝉儿低着头,神色恭顺,道: “我在外头等你,顺便给你排个住处。” “行吧。” 李长生入殿。 与外隔绝。 … 殿中。 纱幔低垂,气氛朦胧。 殿壁遮着暗红色锦箩缎,地面铺满柔软细腻的毛毯,殿顶吊着数颗夜明珍珠。 最大的那颗珍珠下,搁着张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上刺龙凤嬉戏。 床四角有帘钩,每个帘钩上都悬着一袋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是薰衣草。 嗅着薰衣草香,李长生神色古怪的走近玉牙床,在床帘一丈外停下,深吸一口气… 而后,他盯着玉牙床上那位将诱惑二字体现的淋漓尽致的未央宫主,试探的问道: “天狐山的狐狸?” 这香味他在琼霄那儿闻到过。 琼霄说她们天狐一族对薰衣草的香味情有独钟,几乎人手必备带薰衣草香的香囊。 “咦。” 那宫主惊疑一呼,坐起身。 李长生鼻息霎时炽热起来:尽管隔着一层帘纱,但睡过的女人比吃过的饭还多的李长生仍然能透过轮廓线条看出… 她没穿衣服! “你见过我天狐山的族人?” “额…” 李长生悄咪咪的摸了摸鼻子,轻声道: “算见过吧。” “咦,还挺有缘。” 倩影晃动,女子窸窸窣窣一阵后,掀开了帘子…李长生“噌”的拔出骨剑。 未央宫的宫主,真是只狐狸。 她的唇是柔软的,她的眼是媚娇的,她的鼻是挺巧的,她的眉是婉约的。 她的容颜,像是要流淌而来将人拥抱的潺潺春水,又似千百年永驻不老的红颜。 但… 她的美貌不是最令李长生无法忍受的。 最令李长生无法忍受的是,这位宫主大人上半身只穿了件兽皮抹胸,下半身盖着锦被。 李长生敢拿自己拾金不昧的人品打赌,她下面还是啥也没穿! 未央宫主,竟狐媚过穿着衣服的琼霄! 为了不出糗,李长生只能靠骨剑至阴至寒的煞气,迫使自己的兄弟安常守分。 “哟,是个仪表堂堂的俏郎君呢?” 李长生感慨未央宫主花容月貌时,未央宫主也把李长生看了一遍。 随后,未央宫主美眸移至李长生某处,红唇轻泯,调笑道: “可惜,定力不行。” “宫主…说的是。” 李长生讪讪一笑。 “诶,你之前见的天狐叫什么名字?” 未央宫主眯着惺忪美眸,道: “我天狐族人稀少,我应该认识她。” “额…不记得了。” 李长生撒谎脸都不红: “很早之前遇到的。” “哦。” 未央宫主应了应,忽然注意到李长生的视线还钉在自己躯体上,皱眉道: “小家伙,你不会看上姐姐了吧?” “不行吗?” 李长生嘴巴像抹了蜜似的,道: “姐姐这般好看,喜欢姐姐不对吗?” “喜欢姐姐就是不对的。” 未央宫主垂着眸,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对命运妥协的自哀自怨,叹道: “小家伙,我是天狐族的圣女,你知道天狐族圣女是什么吗?我家琼霄娘娘说了,天狐族的圣女,就是天皇帝陛下的备选后宫,喜欢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琼霄…娘娘?” 李长生疯狂吞咽着龙涎,脸色因兴奋涨红: 卧槽,这未央宫主,是我的…后宫? 正文 第12章 祸国殃民苏妲己! 未央宫主不知道李长生真实的想法,她觉得李长生是畏惧八劫妖帝的威势。 她并没有失落,亦没有嘲笑。 她早就习惯了每个说喜欢自己的男人,听到琼霄威名后,望而却步的表现。 然而… “姐姐,我决定了!” 李长生半分顾忌琼霄的意思,道: “我要追你,琼霄也拦不住,我说的!” “你不要命了?” 闻言,未央宫主方寸大乱,低声喝道: “这些话你在我说说就行了,在外面千万不要瞎说,未央宫里都是娘娘的人。” “啧,姐姐这是在关心我吗?” 李长生咂咂嘴,调笑道: “姐姐这样,可真让弟弟受宠若惊呢。” “你这家伙,姐姐跟你说正经的呢。” 未央宫主双手叉腰,嗔道: “姐姐挺喜欢你的,你如果愿意,姐姐可以认你做干弟弟,但追求姐姐,免了吧。” “琼霄娘娘可不像姐姐这么好说话,倘若被娘娘发现你追求姐姐,她会杀了你的。” 看得出,未央宫主对琼霄又敬又怕。 妖族的关系向来如此,上位者对下位者有百分百的统治力,上位妖族能控制下位妖族的一切,甚至是婚姻、爱情、生命。 下位妖族更像是上位妖族的私有财产。 “行,干姐姐,就,干姐姐!” 李长生带着歧义的喊了两声,神色兀然转得老成持重,问道: “闹够了,问两个问题,姐姐是妖族,怎么会在武曌帝朝落脚?” “唔。” 未央宫主犹豫几许,道: “姐姐跟你讲了,你不能宣扬出去,这事姐姐连蝉儿都没告诉呢。” “蝉儿姑娘都不知道?” 李长生轻浮一笑,戏谑道: “姐姐这般信任我?” “嗯。” 未央宫主裹了裹被子,小声道: “虽然说不出原因,但看到弟弟你的第一眼,姐姐就对你有种莫名的亲近,好像我们之间有一段很深的因果一样。” 废话。 你都被琼霄许配给我了,因果能不深嘛? 李长生心中发笑,面色却敛容庄重,举起三根手指,念道: “弟弟发誓,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有泄漏…” “停,后面不用说了,姐姐信你。” 少年誓言还没发完,未央宫主就说道: “我是娘娘安插进武曌帝朝的卧底,娘娘要我监视武曌帝朝那位新王爷,据说是为老王爷回归做准备。” “老王爷?” 李长生神色讶然,问道: “你说奈落?” “小弟弟,对巨头们要放尊重点。” 听着李长生大不敬的言语,未央宫主苦口婆心的教育道: “当心惹火烧身啊!” “额。” 李长生弱弱的说道: “顺口了。” 可不是顺口了? 还顺手了呢! “顺口?” “哎呀,没啥,你接着说。” 未央宫主眼神迷惑,不过没有刨根问底: “娘娘和老王爷都效忠于天皇帝陛下,在天皇帝陛下死后,为保帝朝不被他人夺走,老王爷把帝朝继承给了新王爷。” “但娘娘觉得,大权得握,老王爷不回归则已,若老王爷回归,新王爷不一定会甘心让出大权,于是派我在长安城成立未央宫,表面上是帮助武曌一统,实则是监视新王爷。” 我滴个乖乖。 卧底啊。 这些个大帝妖帝,果然没有省油的灯。 一直以来,琼霄对李长生的依赖,让李长生误以为她是个不通谋略的女子。 被未央宫主这么一提,李长生才知道,妖帝始终是妖帝,她只是舍不得算计他而已! “真行。” 李长生轻声发笑一阵,又问道: “第二个问题,姐姐请弟弟来未央宫,有什么刀山火海需要弟弟闯的?” “瞧你说的,哪有那般严重?” 未央宫主白了李长生一眼,道: “蝉儿来时应该给弟弟说过,我们长安城有四大势力,对吧?” “嗯,说过。” “此事便干系到四大势力之争。” 说着,未央宫主美眸一凝,在屋中布下层层隔音阵法后,道: “长安城的四大势力,明里暗里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断,隐忍不发,也不是办法。” “是以,国师便想出了个法子,以朝廷的名义,举办一场决斗大赛,百年为限。” “四大家族及城中其他家族均可参赛,独占鳌头者,将由王爷和国师共颁巨额奖赏。” 前面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王爷和国师颁发奖励。 “哦~” 聪慧的李长生顿时悟了未央宫主的目标: “姐姐想借此契机,面见那新王爷!” “聪明。” 未央宫主大方承认,道: “说来也怪,自从新王爷一百年前不知从哪招了个国师后,我再也没见过新王爷了,我推测这中间必然变故。” 又是国师? 李长生感觉自己最近像跟武曌帝朝的国师杠上了似的,干啥都能跟他扯到一块儿。 “那国师是什么角儿?” “这个我不知道。” 未央宫主沉吟半晌,道: “他很神秘,深入简出,仿佛是从时光长河的断层中蹦出来的一样。” “好吧。” 李长生由又问道: “未央宫没人能参赛?” “你看得起未央宫了,好弟弟。” 未央宫主束手无策的叹道: “我未央宫就百名弟子,还都是姐姐捡来的孤儿,怎么跟那些大家族培养的天才打?” “那,比赛允许请外援?” “自然不许的。” 未央宫主脸色微红,道: “报名时,我对外宣称你是蝉儿的夫婿,入赘的未央宫。” 这句话说完,李长生轻微皱了皱眉。 未央宫主忙补充道: “姐姐知道,这名声可能不好,但姐姐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有什么要求随便提,我们未央宫会全力满足你。” “我不在意名声,我乐意帮姐姐这个忙,不过我有两个要求。” 李长生脚步轻移,坐到未央宫主的玉牙床上,淡淡的说道: “一,姐姐要对外宣称,我是姐姐的相公,二…” 少年的手钻进被窝,捏着未央宫主的玉足,趁她发怒前,开口道: “比赛结束前,我要跟姐姐同床共枕,姐姐说我是乘人之危也好,乘火打劫也罢,就这两点要求。” “你当真不怕死?” 未央宫主看着眼前这“要美人不要命”的少年,阴沉道: “姐姐不想你英年早逝。” 李长生揉捏着未央宫主的玉足,神色镇定自若,轻声喃道: “鲜衣怒马少年时,人不风流枉少年,能跟姐姐一觉到天明,死又何惧?” 糖衣炮弹一颗接一颗,当然,他可不是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种马。 他撩未央宫主,纯粹是因为琼霄曾说的一句话: 我狐族女子,是极品的鼎炉! 拿阴阳变采补琼霄,他下不去手,采补未央宫主…他跟未央宫主又没感情基础。 什么? 辣手摧花?骗财骗色? 拜托,他是魔诶! 魔的核心价值观是啥? 不择手段变强! 他连陪了他几个月的合欢都能放进采补名单里,一个未央宫主算得了什么? 未央宫主复杂的盯着李长生,良久,朝门外喊道: “蝉儿,你先回吧。” 这是默许了。 李长生邪邪一笑,壁咚未央宫主,问道: “那么,假娘子,你叫什么名字?” 在未央宫主眼中,李长生是头个拿命追求她的男人,这令她大为感动。 那她也舍命陪这个不怕死的少年疯一回。 妖族女子,敢爱敢恨。 “当年,我曾一人鼓动四宗战争,打的长安百姓流离失所,他们都叫我…” 未央宫主掀开被子,下半身的风光悉数展露,七条雪白的狐尾缠住少年。 她贴近李长生的身子,凑到李长生的耳边,道道芬芳钻进李长生的鼻腔,宫主喃道: “祸国殃民——苏妲己!” 李长生能听见狐女的心跳。 狐女是真的动了情。 但,李长生没有。 这一夜,未央宫主殿内荷尔蒙爆棚。 动情的妖爱上了一只无情的魔! 那张昂贵的玉牙床,摇了一晚上。 正文 第13章 我撩的是宫主,关弟子什么事? 禁了千年欲的狐狸精,被骗了身子,被骗了修为,被骗了深情。 醒时,哭哭嗒嗒,如泣如诉。 “公子算计奴家…” “嗯。” 李长生翻了个身子,两腿夹着苏妲己的狐狸尾巴,意兴阑珊道: “她说天狐是天生的鼎炉,我还合计采补了你能步入斩凡期呢。” “听公子这意思,是还怨起奴家了呗?” 那狐媚娘幽幽的哀怨道: “公子好狠的心。” “我们不是交易吗?我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帮你参赛,夺你几层修为,有意见吗?” 李长生用力一捏狐妖狐尾,那狐妖瞬间全身绷紧,脸色羞红: “公子…奴家…没意见了…” “这才乖。” 听话的狐狸,能得到更多,李长生道: “爷正好缺个驾车的马夫,往后你就跟在爷身边,给爷驾车吧。” “公子,你坏!” 妲己粉拳轻锤李长生胸膛,笑骂道: “人家这么个娇滴滴的床上尤物,您就叫人家给你驾车呀?整日风吹日晒的,把人家晒的不美了,日后还怎么勾引公子您呀?” “别人求着给我驾车我还不要呢。” 李长生淡淡说道。 你看看之前给他驾车的都是什么人? 魔帝魅晨、妖帝琼霄、大帝奈落… 上述哪个不是长生界翘楚? 若搁以往,苏妲己哪有给他驾车的资格? “公子您真自恋。” 对李长生的跟脚毫不知情的苏妲己轻轻嗔笑,随即却神色一黯淡,柔声道: “公子,您爽也爽了,咱们分开吧。” “嗯?” 李长生眼神造作,问道: “你还打算嫁给那位…额…天皇帝?” “公子,嫁不嫁奴家说了不算。” 苏妲己把脑袋埋进李长生胸怀,泣声道: “纸包不住火,奴家处子被坏,瞒不住琼霄娘娘的,等决斗大赛结束,奴家要向琼霄娘娘请罪,奴家不想连累您。” 靠。 李长生一脸无语: 琼霄这脑洗的,服了。 “先不说这些了。” 纠结这些没意义: “给我讲讲长安城的势力吧。” “行,听公子的。” 苏妲己挪了挪腰肢,问道: “公子想听些什么?” “不是要大赛了吗?” 李长生捧着苏妲己的尾巴猛嗅一口,道: “说说那些参赛的势力吧。” “好…好的。” 苏妲己红着脸,尾巴不敢动弹。 因为她一动…就会…就会… 她调动全身为数不多的妖力,勉强稳住了自己的道心,道: “小势力没说头,奴家主要给公子说说长安城的四大势力。” “紫禁城是四大势力中最强者,连续蝉联了十八届大赛冠军,他们的领袖,是一尊三劫仙帝,这次他们派出参赛的弟子,亦有散仙六重天的修为,主修魂道。” “紫禁城下,便是阿房宫,他们的领袖是五劫仙帝,阿房宫修的是双修道,他们没什么好忌惮的,历届大赛都是万年老二,弟子势力跟我们未央宫一样参差不齐…哼唧。” 狐妖正专注的说着,忽然感到不对劲。 她低头看去,瞪大了美眸:那李长生,竟拿自己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在…在… “公子…你!” 苏妲己直觉头昏脑涨,浑身要虚脱了。 这少年,好过分! “公子…呼…奴家求你了…放过奴家吧。” 苏妲己气喘吁吁的哀求道。 “还要跟小爷分开吗?” 李长生神色淡然的问道。 “不分了,不分了。” 宫主大人连连摇头,双眼泛光,道: “公子,妲己给您做马夫,您要妲己做什么都行,停下,停下来!” “琼霄那里我会给你摆平。” 李长生松开苏妲己的尾巴,靠座床头,因为他不想章节被封,浅尝辄止即可: “说下去,还剩个大理寺。” “是,是,公子。” 苏妲己现在对李长生真有阴影了,甚至都忘记问他怎么摆平琼霄,就说道: “大理寺,大理寺主修的佛法,这个势力不好说,里面有很多涅盘佛,不过他们比较安贫乐道,很少与外宗人发生冲突,他们不会跟咱们争第一,你不用太关注他们。” “照你这么说。” 李长生瞳中隐现两朵黑莲,道: “本座需要在意的,就这个紫禁城了?” “不,还有一个势力。” 苏妲己从床下拿出个铁盒,打开,里面是一纸密卷,将密卷交给李长生,苏妲己道: “这个势力叫天地人宗,他们不是四大势力,但他们是一匹黑马,一百年前,上一届的比斗大赛的冠军就是他们。” “天地人宗么?” 把密卷塞进储物戒,李长生问道: “他们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这个势力是横空出世的。” 苏妲己看着身旁少年,眼神中充满温情: “一百年前,他们派出的代表向瞑道子未动道兵,仅用四招四式,便一举打败了我们三大宗门的弟子,而面对紫禁城弟子时,他不战而退,故,无人知晓其真实实力。” “这么厉害?” 李长生有些惊讶。 “嗯。” 苏妲己轻轻一应,依偎着李长生的胸膛,指尖绕着他的白发,柔声道: “比赛规定,凡骨龄五百以下的宗门弟子均可参加比赛,向瞑子参加上届比赛时,骨龄仅一百多岁,这一期,你们大概率会碰面。” “虽说你骨龄十八便已臻至舍空之境,天姿堪称当世最强,但区区舍空境界,在四大家族的年轻一辈当中算不得什么,距离比赛开始只有不到十年时间,你,有信心吗?” 李长生的天资,是苏妲己有生之年见过最顶尖的一位,可他有个致命的缺陷: 修炼时间,太短了! 再妖孽的天才,也得要时间成长,十年… 对于一个修士而言,又能成长到哪去呢? “别小看你男人。” 李长生“啪”的一下,抽打着苏妲己的丰臀,指了指自己的骨剑,道: “爷这剑饮过血,说出来能吓死你。” “嗷~” 未央宫主一声娇嚎,眼神欲起,喃道: “密卷中,有记载天地人宗的信息,你无事时好好读读,小心点总没错的。” “嗯。” 李长生托着苏妲己精美的俏脸,默然几许,又问道: “夜半鬼城,你知道多少?” “鬼城是禁忌。” 苏妲己星眸轻眨,叹道: “此事是天皇帝陛下下的旨,老王爷一手操办的,我等小辈无权过问。” “好吧。” 没问题了,李长生一挥手,窗帘自合。 “公子…你想干嘛?” 苏妲己小心肝儿噗通乱跳,她猜到李长生的想法了。 “你都说了,我修炼的时间太短,我不得抓紧修炼吗?” 李长生咬着苏妲己狐耳,低语道: “琼霄不会怪你的,你助本座修炼,本座助你…蓬荜生辉!” “公子…” 那一劫妖帝终是抛弃最后矜持,主动施云布雨,喃道: “莫负我!” 正文 第14章 谕旨到! 早晨。 天蒙蒙亮,李长生就偷溜出了门,他那睡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臭毛病还是改不掉。 今日长安有小雨。 绵绵细雨,如烟如雾,一切尽在缥缈中。 李长生深吸一口湿润的空气,惬意一笑。 毛毛雨丝落在李长生面颊,酥酥麻麻,宛如新婚之夜,那着大红霓裳的小娘子的初吻。 “漂亮公子,早啊。” 远处,蝉儿迎面走来,心思细腻的她隐约臆想到了李长生和宫主之间的不正当关系,看向李长生时,眼神中带着几分恶趣味的笑意: “公子色胆包天,蝉儿佩服。” “你不让我撩弟子,我撩宫主行吧?” 李长生找了个空地,吹散灰尘,摆出两个蒲团,往蒲团上一坐,道: “聊聊?” “你不会想撩我吧?” 蝉儿面色警惕道。 “姑娘胆子这般小?” 李长生在雨中捉弄着女子。 “哗啦。” “哗啦。” 雨水打湿了李长生的白发。 俄顷间,那淋雨的少年身上,多出了一分凄切,一分婉转,其眉心的那朵黑莲沾上水滴后,变得栩栩如生,如古佛脱胎。 望着少年,蝉儿的俏脸不意外的红了。 “漂亮公子,你别诱惑我。” 蝉儿小步挪到蒲团边,坐下,道: “我可好多年没接触过男人了,你再这样诱惑我,我会忍不住吃掉你的。” “你吃我占便宜的不也是我吗?” 李长生笑着背过身,递给蝉儿一根发带: “帮我梳梳头呗,我家那侍女不在,我都好几天没梳头发了,乱糟糟的。” 他从小到大自己梳头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天外天有宗门配备的侍女,出来后有小狐狸琼霄,十足的大少爷做派。 “你还有侍女?” 蝉儿顺从的接过发带,绑在自己手腕,取出把檀木梳,娴熟的梳理着少年白发: “真羡慕你侍女,有幸侍奉你这般漂亮的少爷,我要做你侍女,做梦都能笑醒。” 李长生嘴角扬起一抹暖心的笑。 那只小狐狸也是这样说的。 不知道她在皇宫过的怎么样了。 几天不见,怪想她的。 “梳好了。” 蝉儿纯净到不掺杂一丝邪念的声音阻断李长生思妻的念想。 帮李长生扎好辫子后,她轻轻地靠在李长生肩头,温婉道: “让我抱抱,别声张出去,就一会儿。” 李长生猜测,这位不谙世事的姑娘,此刻心中正备受煎熬。 一颗心,装进了两个男人… 这对她这样纯净的女子而言,是天罚。 “唉。” 李长生长长重叹,问道: “你们为什么都想嫁给天皇帝?” “谈不上想吧。” 蝉儿抵着李长生的后背,道: “与其说是对陛下的爱,不如说是对陛下的感激,宫主成立未央宫的初衷,便是盼着有一天能嫁给陛下。” “没有陛下就没有未央宫,没有未央宫就没有我们这些被宫主大人捡回的孤儿,我们欠了陛下一段因果。” “这些年,宫主大人教我们做人,授我们道法,赐我们修行资源,而她对我们仅有的要求,便是期望我们长大成人以后,把对她的感恩,偿还给陛下。” 不是什么感人的故事。 只是一场利益的交换。 我救你们一命,你们陪我深居幽宫。 这才是那些童话故事背后的真相。 “我帮你解脱。” 李长生转过身,深情凝视着蝉儿: “你们宫中其他人怎么样我不管,只要你不想嫁,没人能逼你嫁。” “我没有不想嫁。” 蝉儿平静的摇摇头,百感交集,道: “我不该遇见你。” “每个人的相遇,都是命运使然。” 李长生捋着蝉儿的青丝,道: “有的人,一见钟情,有的人,见再多面也做不成道侣。” “你可知…” 蝉儿仰头盯着男人,道: “你来未央宫的那天,宫主勒令,未央宫弟子全体禁足,她怕我们这些几千年没接触过男人的姑娘,喜欢上你,可我没有被禁足,因为宫主说,我跟你之间也有一段因果。” “我们有因果?” 李长生皱眉道: “我印象中,没见过你。” 蝉儿目光不曾偏移半分,她牢牢凝视着李长生的黑瞳,声音低沉,道: “我的真名叫白蝉儿,我的剑骨,叫双生剑骨,我有个妹妹,叫白剑真,很小的时候我们相依为命,后来我们失散了。” 李长生如临雷击。 怎么会。 她居然是白剑真的亲姐姐? 看到李长生的表情,蝉儿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是你。” “我…” 李长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的出现,就是我的劫。” 蝉儿笑的比雨意更凄凉: “你出现那天,我的剑在我的耳边说了四个字——在劫,难逃!” “虽然有些困难,但我还是想问一句…” 李长生深呼吸,道: “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你吗?” 蝉儿脸上雨水混合着泪水淌下,她一字一顿,道: “可以,我要你爱上我,然后亲手把我送上陛下的龙床,你做到了,我就原谅你。” … 李长生缄默了。 这TM的不有病? 我把你送上我的床? 我脑子秀逗了还是你脑子秀逗了? “你做不到,我不勉强你。” 蝉儿起身,要走。 李长生赶忙拉住她的衣袖: “不是,你等会儿啊。” “干什么?” 蝉儿回头,一脸决绝。 李长生张了半天嘴,最后无力的挥挥手,道: “算了,你走吧,我真做不到。” 我真做不到把你送上我的床啊! “嗯。” 蝉儿离去,头也没回。 李长生苦笑: 我这造孽啊我! 他这正愁苦呢,那离去的蝉儿竟又折来回来: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啊?” 李长生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我走了你不追我?” 蝉儿气鼓鼓的撅着腮帮子,骂道: “你是不是男人啊?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泡到的宫主大人!” “你不恨我?” 李长生古怪的问道。 杀妹之仇,不共戴天啊! “恨啊,不过我想通了。” 蝉儿笑盈盈道: “我现在跟你在一起,然后嫁给陛下,我就让你天天看着自己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喊别的男人夫君,哼!” “你…有想法。” 李长生黑着脸夸道。 “哼。” 蝉儿娇哼一声,搂住李长生的胳膊: “记得哦,我只暂时是你的娘子,以后我要嫁给陛下的哦,你不许碰我!” “行行行,我记住了。” 李长生敷衍了事。 蝉儿还想再说点啥,突然,未央宫外来了一大批人马。 大约百号金甲铁骑,撑着一面秀着“武”字的旗帜,为首的是个太监打扮的公公,公公手里捧着一黄盒,盒上摆着一卷轴。 公公人还未进门,那公鸭嗓儿便传遍整个未央宫: “谕旨到~” 正文 兄弟们快来评价一下最新的那一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15章 失败的卧底! 谕旨? 李长生神色一沉,暗道: 不会是自己跟脚被国师戳穿了吧? 蝉儿观其神,若有所思。 两人身后,主殿殿门打开,苏妲己走出。 “你们两个老年痴呆了?” 一人赏了个脑瓜崩,苏妲己愠怒道: “出去迎旨啊,想被安上造反的罪名?” “卧槽,你敢打我?” 李长生这回真老年痴呆了。 他很想抓着苏妲己的领口质问她: 你老祖宗都不敢打我,你哪来的胆子? 但想着苏妲己又不清楚自己的跟脚,念及不知者不怪,李长生还是把质问憋回了肚子。 三人去往庭院。 … 庭院中。 那公鸭嗓的朝廷太监坐在太师椅上,面色倨傲,身后俩宫女摇着扇,俩宫女端着伞。 瞧未央宫主驾到,也不立身迎接,而是掐着嗓子眼儿,捻着兰花指,颐指气使,道: “汝等跪下,听旨吧。” “民女苏妲己/民女白蝉儿。” “拜见王爷!” 二女稽颡膜拜,恭敬听宣。 见王爷谕旨,如见王爷亲临。 这也是那宦官目中无人的原因。 他代王爷传旨,那便是王爷的狗,王爷身边,哪怕是条狗,也比四大势力宗主更尊贵! 李长生却未跪,静静地望着宦官。 天下哪有主子跪臣将的道理? “漂亮公子,快跪下啊。” 但苏妲己和蝉儿哪里晓得李长生是前朝王爷的主子? 她们只当李长生狂傲不羁,不敬王上。 “公子,快跪下,抗旨是要杀头的!” 这狐狸精是真在乎李长生,李长生迟迟不跪,为维护李长生,她不惜那阉人趋奉道: “公公,他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奴家替他给您和王爷告罪,告罪。” “公子不必跪。” 苏妲己一个劲的讨饶,李长生眉头轻轻簇起,正要发作,那宦官却起身道: “奈落王爷口谕,如遇一白发眉心有莲纹的少年,可叫他遇旨不跪。” 李长生这才舒展了眉头。 跪接谕旨? 他敢跪,朝廷敢接吗? 奈落要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恐怕魔界那位娘娘会立马举着讨伐乱党的旗帜,率大军压武曌边境吧? 她正愁没借口跟武曌帝朝开战呢! “还不谢谢公公和王爷?” 李长生认为他不跪是天经地义,可苏妲己不这样认为,她拽着李长生袖子,低声道: “听话,晚上姐姐给你采补。” “我不拜他是为他好。” 李长生轻轻推开苏妲己的玉手,冷漠道: “我如果拜他,明天他就会横尸街头。” “你…” 苏妲己脸色苍白。 大内宦官,那是王爷身边的亲信。 少年这样咒他,若惹恼了那位公公,他回到王爷那儿时煽风点火一番… 苏妲己都要急哭了。 “姑娘,本公公没那么小心眼儿。” 宦官只得出言道: “且,这位公子是王爷点名看重的人,本公公是万不敢难为他的。” 这宦官公公言下有意抬高李长生,明眼的都能看懂,他是在拍李长生马屁。 “好…好吧。” 公公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苏妲己也是安了神,偷摸塞了块灵石给公公,轻声道: “多谢公公了,请公公宣旨吧。” “嗯。” 公公不动声色的收下灵石,清了清嗓,神情一肃,摊开王旨,朗声读道: “奉天承运。” “王爷谕旨。” “万年前,老王爷遭逢靖难,被迫遁入轮回,然,幸得天佑,老王爷重回巅峰,故,孤特颁此诏,还位老王爷。” “同期,召四宗首脑入宫,朝拜新王,共议还位大典之宜,所召之人务必到场,拒不奉召者,逐出长安,钦此!” 啪。 王旨读完。 苏妲己愣楞的看着宦官。 新王爷这就回来了? 自己的任务这就完了? 不用等十年后的决斗大比了? 过度的讶异,令她忘记了君臣之礼,旨都没接,最后是拿了好处的宦官好心提醒道: “未央宫主,接旨了。” “啊,啊,是,是。” 苏妲己匆忙缓神,叩首,双手高举,道: “民女苏妲己,领旨谢恩!” 太监将谕旨交给苏妲己,领阵仗远去。 … 苏妲己和蝉儿仍处于震撼。 她们还没消化这吨重磅消息。 “诶。” 提前得到消息的李长生轻声发笑,当众揽住苏妲己和蝉儿的柳腰,调笑道: “能面见王爷了,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没有的没有的,不会的。” 蝉儿下意识握紧了李长生的手。 “要你,没有四宗大比我也要你。” 苏妲己反手紧紧抱住李长生的腰。 “你们好主动哦~” 双美在怀,李长生笑的如腊月骄阳。 两女相视,也跟着笑了。 她们明白,自己彻底沦陷了。 什么决斗大赛…托词罢了! “漂亮公子,我不嫁给陛下了,你带蝉儿远走高飞吧?蝉儿跟你走。” “我也跟你走,我解散未央宫,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三个人过日子。” 李长**笑道: “你俩师徒一起吗?” “嗯…” 两女羞答答道。 “哈哈哈哈,别。” 李长生大笑几声后,道: “你俩嫁给天皇帝吧,你们拜堂之日,我给你们提字送祝福。” “你是不是牛头人啊你!” 苏妲己掐着李长生左边的腰肉,骂道: “想让自己媳妇嫁给别人?” “就是,哪有你这样的嘛!” 蝉儿掐着李长生右边的腰肉,娇嗔道: “想看自己媳妇在别人身下婉转?” “哎,我不是那意思。” 李长生一个闪身,躲开两女掐腰的手,道: “三言两语说不清,等过两天你们见了王爷就知道了。” “唔。” 苏妲己神色诧异: “你认真的?” “嗯。” 李长生点了点头。 “好。” 苏妲己跟蝉儿交换了个眼神,道: “你想看我们嫁给陛下,我们就嫁给陛下,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 “一,你不能厌弃我们!” “善。” “二,你得继续跟我们双修。” “善。” “三,双修时,我们要喊陛下的名字!” “这是为什么?” “你不是喜欢牛头人吗?” 苏妲己傲娇轻哼,道: “这样不刺激吗?” “你知道天皇帝叫什么?” 李长生古怪的问道。 “肯定知道呀。” 苏妲己理了理宫衣,道: “陛下叫李长生嘛。” “你俩知道我叫啥吗?” 李长生又问道。 “对哦,我们叫你公子都叫习惯了,你都没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苏妲己和蝉儿突然发现,自己心仪的男人自己居然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漂亮公子,你叫什么呀?” “我出去一趟,回来告诉你们。” 编不下去了。 李长生身型一晃,离开未央宫。 “宫主,他…” 蝉儿有些没底: “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他不会走的。” 苏妲己揉了揉蝉儿的脑袋,仰视天穹,喃道: “我信他。” … 摆脱了两女。 李长生做起了街溜子。 他先买了一堆零食,然后提着一堆零食,边无所事事的逛着,边思考着人生: 自己这身装扮,是不是太显眼了? 连宫里来的宦官能认出自己,那国师及他的下属能认不出自己? 合着自己这潜伏,白潜了? 爷果然不适合干卧底这份职业,拉倒,进宫里找琼霄吧,顺带找奈落问问鬼城的事。 想到一半,李长生叹笑一声,正想找间花坊寻个乐子,陡然,一只白嫩嫩,冰凉凉的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小哥哥,可以帮我个忙吗?” 正文 第16章 没有心的女孩! “嗯?” 李长生疑呼一声,扭过头… 其身后站着一死气沉沉的小萝莉。 你瞧这萝莉: 及腰的银灰色卷发倒垂,酒红色的瞳孔亮着狡黠的神采,小巧玲珑的鼻梁下,是一泯粉嫩薄唇,阳关照射其上,如同水晶耀眼。 她洋娃娃般的长睫毛微微翘起,白皙的皮肤光滑似羊脂白玉,配合瑰花般的小酒窝,仅望上一眼,便能激发男人浓厚的保护欲。 青蓝色的内衫,搭着精巧的黑金吊坠,外边儿穿着一层薄薄的洁白纱衣,既有邻家少女的情窦初开,又有王孙贵胄的九五之相。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年华二月初,这小萝莉分明是颗馋涎欲滴、青涩待摘的蜜桃,为什么李长生说她死气沉沉呢? 因为她的眼神…宛如一潭死水! 李长生的仙目融合了魔血,能看透世间虚妄伪装,他在这银发小萝莉狡黠的伪装下,看到了令神魔都绝望的死寂! 那是一种灰色,游离于黑白之间。 不声,不响,不死,不灭,不悲,不喜。 仿佛在那抹灰色之下,是一片混沌,皇族崛起衰败,仙域盛世落寞,帝都拔地坍塌,她都一一走过。 无尽的岁月,有人觊觎她的永生,她便东躲西藏,直到时光抹杀所有,万物凋零,她才跨万古而至。 那是一种光阴都畏惧的不朽,亦是一种看不到尽头的心死。 可这种万念俱灰,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看着比他还小的丫头眼中? “你是谁?” 李长生问道。 “我…不记得了。” 女孩神色闪过痛苦,喃道: “我活了很久,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满座衣冠白胜雪,故人长绝。” 李长生修魔的道心颤了颤,他在这女孩的身上,预见了将来的自己。 拥有长生草的他,大概也会像这姑娘一样回首万里颜,不复当年吧。 心有戚戚,令李长生对姑娘格外温柔: “小妹妹,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我想…跟你…回家。” 小萝莉恬静的说道。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跟一个陌生男人,还是一个修双修之道的陌生男人回家,在她眼里只是一件芝麻点大的小事。 “你出现时,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可以帮我解脱,但你现在太弱小了。”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李长生拍了拍小萝莉的脑袋,算答应了: “叫着方便些。” “嗯。” 小萝莉自然的牵上李长生的手。 她的世界里,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 “我想想啊。” 李长生显然对起名字这种事不在行,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名字: “唉,我不擅长起名,要不我带你去诗词馆里,请那些文人墨客帮你起一个?” “随你。” 小萝莉冷静的答道。 这点她跟奈落倒有点像。 不过奈落是那种蔑视苍生的冷,她的冷… 是没有生机的冷! 自最遥远的纪元踱步走来,她沿途看过的风景太多了,以至于她的道心,对世间的万事万物,都难再起波澜。 “唉。” 李长生轻声一叹: “走吧。” … 一个俊美如妖的漂亮公子,牵着一看着俏皮的小萝莉压马路,引来无数修士私语: “你们猜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赌一把?我压他们是父女!” “行啊,那我压他们是道侣!” “哇,不愧是你啊,法外狂徒张三,思想这么龌龊!” “彼此彼此,懂法狂魔李四,你那小九九瞒的了谁? … 长安虽称安逸之都,可一窝好人中总有几个恶人,那张三李四便在其中。 这两人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烂赌成性,是长安城有名的泼皮混混。 他们仗着大人物不屑搭理自己,小人物不愿招惹自己,平时就净顿在街头巷尾,拿过街的女子、良人找乐子,做赌注。 这不。 小萝莉和李长生就被他们当成乐子了。 “要杀了吗?” 听着不堪入耳之言,李长生小声问道。 未央宫的人,杀几个无赖不是什么麻烦。 “随你。” 小萝莉千篇一律的回答道。 蝼蚁的评头论足,她是真无所谓。 “那不杀了,杀他们脏了剑。” 李长生懒得杀几只苍蝇,但总有几只苍蝇也跟小萝莉似的…自寻死路! 那张三拦住两人去路,乌漆麻黑的手伸向小萝莉,一脸邪笑,嘴里问道: “小妹妹,告诉哥哥,你跟这小子是什么关系,哥哥请你吃棒棒糖哦~” 小萝莉俏皮之色不变,抬手挡住张三的黑手,扬起头,看向李长生: “反悔了,杀了吧。” “噌!” 李长生没有废话,黑芒一闪,手起剑落。 刹那间,张三人头落地。 “咕噜。” 人头滚滚滚滚滚滚滚到李四脚边,居然将那李四吓得失禁,昏了过去! 血性少年,当街杀人,群众皆惊。 却无人恐慌,反有人拍手叫好: “冲冠怒发为红颜,小哥乃真英雄!” “诸位散了吧。” 李长生冲人群摆了摆手,正要将屠圣骨剑纳回脊骨,那小萝莉倏地道: “剑,我看看。” “这剑很凶的。” 望着眼前摊开的那只白白净净的手,李长生掂着骨剑,柔声提醒道: “它杀过很多人。” “我也杀过很多人。” 小萝莉没有感情的说道。 “好吧。” 李长生想了想,把骨剑放到小萝莉手上。 小萝莉拿着骨剑,上看下看,随后竟用骨剑划破自己的拇指… 一滴黑血,滴在骨剑剑身! “黑血?” 李长生眯着漂亮双眸,喃道: “没有哪个种族的血,是黑色的呀。” 骨剑沾上黑血,猝然发出声刺耳鸣叫,剑身颤抖,那是… “骨剑想逃?” 一把斩过大帝的剑,在躲避一个小女孩? 李长生顿感自己捡到了个不得了的存在。 此刻,他想丢下小萝莉,溜走。 小萝莉似乎感受到李长生的不安,樱桃小嘴轻启,缓缓吐出两字: “安静。” 说着,她将手摁在剑柄上,双眼瞬间翻成死白之色,一道苍茫的气息掠过。 骨剑乍然安静。 李长生瞳孔一缩: 这小萝莉的跟脚,究竟是什么? 能叫骨剑如此驯顺? “失落的兵器,收好,它,很强。” 小萝莉把骨剑还给李长生,重新牵起李长生的手,淡淡的说道: “我不会伤害你,你不用怕我。” “额,没有的事,哈哈。” 李长生打了个哈哈,问道: “什么叫失落的兵器?” “它不该存在这个时代。” 小萝莉摇了摇头,道: “其他的我不记得了。” “哦。” 李长生搓了搓手掌,轻笑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纪元重器?” “名字还没起好。” 小萝莉呆板的岔开话题: “先起名。” “好吧。” 李长生耸耸肩,环顾一圈,指着前方一家名为《太白诗行》的店铺,道: “那家店名蛮好,就他了!” “嗯。” 正文 第17章 长安诗仙李太白! 太白诗行。 长安城第一才子李太白的诗行。 诗行有三奇: 一奇为人,诗仙李太白开了这间诗行,却不慕钱财,每月只为一人作诗,无论身价。 二奇为规,本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原则,入诗行者,必须有惊艳之处。 三奇为武,李太白虽为诗仙,但其剑法出神入化,连那位国师大人见了都赞不绝口。 据说曾有位显贵,想以武犯禁,欲动用武力强行逼他写诗,被他挑断了手筋、脚筋,修养了整整一年才好,那日之后,便再没人敢于太白诗行放肆,坏这位诗仙定下的规矩了。 … 太白诗行外。 李长生望着那块高耸的、刻着诗行规矩的青石石碑,微微一笑,道: “这诗仙李太白,是个妙人啊。” “此人是个极其清高自负之人。” 小萝莉瞟了眼石碑,道: “不过本事不弱。” “哦?” 李长生撩了撩小萝莉的睫毛,问道: “你还有看字识人的本事?” “这不难。” 小萝莉手指划过石碑,闭目几秒,道: “字是他用剑雕上去的,你看这剑气,有一股“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势。” “从这点就能知道,此人雕字之时,是带着“天地百万尺,我可摘星辰”的心境。” “有这种心境人的分两种。” 小萝莉淡然的竖起两根手指,道: “一是蠢才,一是天才,他这么自负,他的诗行还没倒闭,只可能是第二种人。” “啪啪啪。” 小萝莉话音刚落,便有鼓掌声起,而后一道令人如沐春风的爽朗男音传来: “姑娘好见地!” 二人侧目。 见一英俊潇洒的公子: 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 他的头发墨黑,飘逸洒脱。 他的背脊挺直,权财难折其腰。 他的眉宇散漫,灿若星河鹭起。 他举动之间,无数少女为之钦慕。 这是个优雅的要入画儿的贵公子。 但那小萝莉仅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再度盯着李长生,她只对这个能帮她解脱的少年感兴趣,或者说,她只对解脱和死亡感兴趣。 “阁下赞谬了。” 小萝莉不爱搭茬,李长生只好替她接道: “小妹怕生,阁下见谅。” “哈,无妨。” 那贵公子是个宁静致远的品性,哪会介意这些细节: “两位可是来求诗的?” “非也。” 李长生扬了扬小萝莉的嫩手,道: “来给小妹求个名字。” “名字?” 贵公子轻抚手背,露微讶之色,笑道: “哈,二位果真是妙人,求名不去紫禁城找道士、大理寺找和尚,偏僻来家诗词馆。” “她命格硬,名字好听就行,没忌讳。” 李长生朝贵公子打了个稽首,问道: “阁下可就是这太白诗行的主人?” “公子好眼力。” 贵公子还了个虚礼,道: “在下正是长安城第一诗仙,李太白。” “幸会幸会。” 客套一番,李长生又道: “不知请阁下赐字,有何条件?” “条件?没有条件。” 李太白随意的摆摆手,道: “在下写诗,只看缘,无缘者,千金难买我一字;有缘者,我赠一字值千金!” “阁下就没有所图的?” 李长生好奇的问道。 他不信真有人无欲无求。 “如若硬要说有,倒也确有一个。” 李太白眼中逝过一抹爱慕、一抹憧憬、一抹神驰、一抹失意,转而嗟叹道: “但那是镜花梦,公子求不来的。” “阁下不说,怎知我求不来?” 李长生黑莲悠扬,仙魔法目斗转,道: “我观阁下并非妄自菲薄之人,何故在此事上遮遮掩掩,失了大家风范?” “公子可知,我之所求,乃当今王爷?” 李太白一语惊仙,道: “那年深秋,王爷出游,在下远观望,区区一眼之别,便已朝朝暮暮每个日夜。” “在下曾作词一曲,送入深宫,苦等十载有余,亦未得音讯,公子叫我如何求?” 当今王爷… 李长生眼神一凝,险些拔剑: “奈落?” “不不不。” 李太白摇头解释道: “阁下说的是老王爷,新王爷叫洛神。” “哦。” 李长生忐忑道心平稳,道: “可否将诗念给本座听听?” “与公子相谈甚欢,有何不可?” 李太白轻轻一笑,其身旁的青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悲伤的相思意境弥漫: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 一词诵罢。 无端起秋风萧瑟。 叶落无根,杂乱无章,融于泥土,却不愿轮回,枯木枝干沙沙响动,似在为诗仙哀鸣。 路过行人无不掩面而泣,恰似李太白的伤词悲诗,使他们想起了他们有缘无份的初恋。 “好诗啊。” 李长生目光苍莽渺茫,问道: “敢问此诗为何名?” “名曰…” 李太白眼神凄愁的抚着树干,喃道: “《秋风》!” “《秋风》…嗯。” 李长生上前,拍了拍李太白的左肩,道: “好,这段因果,本座承了。” “阁下你…” 李太白面色一震。 “你替本座小妹提名,本座替你将诗词亲口述予洛神听,因果偿还。” 李长生负手伫立,一副高人风姿: “但她接不接受,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毕竟感情之事,需两厢情愿。” “公子许是没懂在下的之意。” 李太白看着俨乎其然的少年,叹道: “在下十余年前便已将诗送入宫中,只是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响,想来是在下配不得王爷的身段,故,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傻小子。” 李长生笑骂道: “你那王爷心上人都没看到你的诗,你如何能凭此判断她瞧你不起?” “可是…” 李太白辩道: “我的诗早在十余年前就送进宫了啊。” “你不懂宫里的规矩。” 李长生嗤笑道: “没权没势,你再天才也没用,你的情诗还没送到洛神手里,就被太监给丢了。” 这位长安第一诗仙虽有满腹经纶,可对王侯将相圈子里的潜规则是一窍不通。 得亏今日李太白遇到了他这个不愿欠人因果的魔二代,要两人失之交臂,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往宫里送个信还有这么多门道。 “听公子这么说,公子权势不低吧?” 李太白头一次对一位权贵生了好奇心: “敢问公子是哪家少爷?” “探我的底?” 李长生谐谑道: “我怕我说了你也不信啊。” “公子但说无妨。” 李太白方兴之色愈浓。 “唉。” 李长生轻轻俯身,贴在李太白耳边,声调很缓,很平,很匀,却掷地有声,道: “我说我是天皇帝,你信吗?” 正文 第18章 姓李名白渊字…冥!(求月票、推荐票) 李太白权当李长生是妄想症,请他进了太白诗馆。 嗯… 天才少年嘛,有几处不正常的地方,可以理解的。 把李长生和小萝莉安顿在一间名为沁春园的小房间中后,李太白招来下人,一同去取笔墨纸砚。 … 沁春园里。 一张紫檀雕螭案横摆中央,案前,李长生煮着茶。 茶水被火烧的汩汩轻响,一旁的银发小萝莉问道: “你说的是实话,他为什么不信?” “不怪他不信。” 李长生摆弄着陶瓷茶壶,调试着火苗,轻轻笑道: “你看我全身上下哪里像天皇帝?” “仙骨、魔血、长生草、失落道兵。” 小萝莉如数家珍般数出李长生的底牌,仿佛李长生所有的秘密,在她那双死寂似镜湖的瞳孔下,都无从遁形一样: “你不是天皇帝,天皇帝还能是谁。” “嘶,这些你都知道?” 李长生煽火的手一抖,笑问道: “你莫不是哪位圣人无聊,下界来寻我开心的吧?” “我不是圣人。” 小萝莉慎重的摇摇头,又补充道: “但我葬过圣人。” 李长生噗嗤一笑,宠溺的骂道: “调皮!” “你跟他一样。” 小萝莉朝门外努努嘴,冷冷道: “孤陋寡闻。” 李长生手中的茶水洒了一桌子。 此时,李太白正巧进屋。 “哎呀,长生兄,你怎么如此不小心。” 一见桌子沾上水渍,李太白忙把笔墨纸砚递给仆从,从一侧衣架取下一块毛巾,大步走到桌前,满脸的肉痛,边擦边道: “哎哟,可万不能留下瑕疵啊。” “一张案台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嘛?” 李长生淡笑一声,屈指一弹,一缕黑火将紫檀雕螭案上的水渍蒸发,少年道: “若真坏了,本座赔你便是。” “嘿,公子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太白一丝不苟的端详着案台,确认案台没有损坏后,才于仆从手里接过笔墨纸砚,坐到螭龙案台前,拍着胸脯,后怕道: “在长安城中,只有朝廷命官或王亲贵族才能用紫檀雕龙,在下这方案台,乃是花了大价钱,托关系从一落魄贵族那儿买到的,寻常人有钱都买不到呢!” 李长生不好说这种紫檀他媳妇多的是,说了估计李太白也不能信,他只好道: “太白兄手眼通天,厉害。” “哈哈哈。” 自古文物第二,武无第一,李长生的夸张李太白还是很受用的: “长生兄赞谬了,长生兄背景也不小,能自由出入宫廷,手眼通天的是长生兄才是。” 两人一阵商业互捧,听的小萝莉直皱眉。 她直接开口,终止二人,道: “能给我起名了吗?” “哦,哦,你看我这脑子。” 李太白腆颜一笑,道: “只顾与长生兄聊天,忘了正事了。” “不打紧,不打紧。” 李长生双手合十,道: “好事多磨嘛。” “咦,公子修佛的?” 李太白稍有惊异,审视李长生,疑惑道: “不对啊,公子明明颇具魔性啊。” “本座修的是双修大道。” 李长生眼神一闪,一对瞳孔却绽放出不同的光芒,一黑一白,诡异至极,少年道: “双修大道,阴阳乾坤,海纳百川,仙魔人佛,皆在百川之内,本座自然可兼得。” “长生兄乃真天才。” 再赞一声,李太白神情严正,铺好纸,压好砚,研好墨,将毛笔打湿,看向小萝莉: “姑娘对名字有什么要求?” “不知道。” 小萝莉理了理白纱裙,晃着小腿,道: “问他。” 名字只是个代号,小萝莉漠不关心,李长生爱叫她啥,她就叫啥。 “那长生兄…” 李太白眼巴巴的望着李长生。 “我想想啊。” 李长生捏着小萝莉的柔夷,道: “她就跟我姓李吧。” “嗯。” 毛笔在砚观里沾了点墨,李太白挥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个“李”字。 笔走苍蛇,神似游龙,李长生叫好道: “好字!” “别打岔。” 在李太白心中,自他提笔的那一秒起,每一次落笔,都是一件很神圣的事: “在下看姑娘一袭白衣,着实美丽清纯,不如就叫李白衣吧?” “李白衣,李白衣…” 李长生念了几遍,觉着这名字有些草率: “不好,不好,白衣不好。” 小萝莉虽有人畜无害的外表,可内在却是个风尘仆仆的老怪物,白衣二字,与她不搭。 “太白兄,我想给她起个既有深不见底之感,又带着童真无暇的名字。” 只有这样的名字,才符合小萝莉。 萝莉的外表,沧桑的灵魂! “这…” 李太白面露难色,斟酌道: “深不见底…童真无暇…深…对…可以取深渊的渊字…没有什么比深渊更深不见底了。” “无暇嘛…世上最无暇的是白色…白色富有仙灵纯真之意…白渊,对,白渊!” 难怪李太白敢自称长安第一诗仙。 李长生提出的需要,换任何一个诗人来看都会认为他是来砸场子的,可这李太白只花了几分钟不到,就给出了答案: “长生兄,李白渊,你看这名字如何?” “白字天真,渊字无底。” 李长生越念,眼神越亮: “李白渊,李白渊,好名字啊!” 他扭头看着小萝莉,问道: “李白渊,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随你。” 小萝莉不改冷淡,道: “你喜欢这么叫,就这么叫。” “那好,以后你就叫李白渊了。” 李长生刮了刮小萝莉的小翘鼻,对李太白拱了拱手,道: “多了太白兄赐名,劳烦道兄再给白渊赐个字吧。” “字不用起了。” 小萝莉突然道: “我有字。” “哈?” 李长生微怔,道: “你不是啥都不记得了吗?” “我想起来了,我的字,单名一个…” 小萝莉红眸兀地亮起,檀口一开,言出法随: “冥!” 室内无风,两位修士却没由来的感到一股寒意由脚直冲面门,料峭透骨! 小萝莉,哦不,李白渊吐出那个冥字的刹那,李长生和李太白恍惚间… 瞧见一条葬着数不清的幽暗河流,在一处黄沙漫天,无光无时的世界流淌! 冥,幽冥的冥! … 两人出了太白诗行。 李长生给李太白留了十枚高品灵石,并许诺会帮他将诗词呈给洛神王爷。 这段因果算圆满了。 大街上。 李长生悄悄给李白渊传音道: “你真葬过圣人?” 李白渊平静点头,道: “血河就是我葬的。” 李长生手上冒着汗: “那你岂不是洪荒的产物?” 李白渊抬头望了望少年,把他的手抓到白纱裙上擦去汗渍,神似幽潭,道: “如果你要追溯本源,我的诞生,比洪荒还要早几年。” “我的妈呀!” 这句话吓得李长生松开李白渊。 他居然跟一个比自己前世还古老的老妖怪…称兄道妹? 正文 第19章 吃面! “你胆子真小。” 被甩开的小萝莉素眉颦黛,道: “跟你前世一点也不像。” 李长生挠了挠后脑勺,问道: “你跟我前世很熟?” “不熟。” 跟李长生独处时,小萝莉卸下了俏皮活泼的包袱,僵着脸,冰冷道: “有过一面之缘。”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长生忽然很想知道,一尊万古不灭的巨头,对自己的前世会是怎样的评价。 “他么。” 小萝莉勾住李长生的小拇指,道: “有时他是个智者,有时他很愚笨,但有一点他从一而终,他的胆子比你大多了。” 好嘛,在李白渊这儿,已经给李长生打上了胆小鬼的标签,轻易是摘不下了。 “唔。” 李长生不以为意,做胆小鬼比死了强: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饿了?” 小萝莉听不太懂李长生口中吃饭的饭指的是什么,反正她饿了就得吃生灵的灵魂。 于是,她把手伸进裙摆,一摄… “嗷啊!” 一道半透明状的,人首鹿身的灵魂,被她摄了出来,怨念横生,哀嚎唳唳: “给你,吃吧。” “哈?” 李长生面皮抽了抽。 他盯着那道在小萝莉掌心惨叫的灵魂,目光又顺着灵魂往下…移到了小萝莉的裙摆: “你…一直都这么彪悍的吗?” “嗯?你是说我储存灵魂的方式吗?” 小萝莉歪着脑袋: “我一直都是这样储存灵魂的啊。” 见李长生还盯着她,李白渊居然把手背到白纱裙的衿带上,看样子,是要解衣服! “卧蚕,你干嘛?” 李长生手急眼快,拽住小萝莉,说什么也不松手,但他这动作在外人眼里… 是她要强脱李白渊衣服! 这时,一位千金小姐和她家丫鬟走过,那丫鬟神色大变,拉着她家小姐把走变成了跑: “小姐快跑,这人是个变态!” “我…” 李长生欲哭无泪: “你怎么一言不合就脱衣服啊!” “你不是想了解我储存灵魂的方式?我把衣服脱了给你研究,不好吗?” 李白渊把手放下,皱眉道: “我又不是人类,衣服对我是累赘,我化形后,在地府都没穿过衣服。” “歪理!” 李长生黑着脸,将小萝莉襟带打成死结: “那你来人间时呢?也没穿衣服?” “孟婆说人类世界要穿衣服,我尊重人间的规矩,是穿衣服来的。” 小萝莉扯了扯襟带,不悦道: “你给我打的这个结,解不开了,我以后怎么脱衣服?穿一辈子?” “这是罚你之前不穿衣服。” 李长生一把把那灵魂捏碎,牵着小萝莉来到一家面馆,冲里面喊道: “老板,两碗素面。” “得嘞爷,您稍等。” 里面很快给出回应。 “人类,结,怎么办?” 李白渊不依不饶的问道。 她讨厌穿这些紧绷绷的服饰! “让你穿着就穿着,哪那么多话?” 李长生从筷子筒里拨出一双筷子,道: “跟我说说,你跟我前世的一面之缘。” “说完你要帮我把结解开。” 小萝莉捣鼓着襟带的死结,威胁道: “你不解我就把衣服震碎了!” “你先说。” 两人正讨价还价,小二端上了面,李长生推了一碗给小萝莉,自己留了一碗: “说的精彩我就给你解开。” “你无赖。” 小萝莉怒斥着李长生,楚楚可人儿。 突然,小萝莉像叶公见了真龙,瞪大一对美目,顾不上死结,死死注视李长生,问道: “我刚刚生气了?” “是啊,生气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长生吸了口面,含糊不清道: “生气有什…” 话到一半,他也瞪大了眼。 正常生灵,哪怕是圣人,有七情六欲,她们生气不奇怪,可李白渊… 她不是生灵啊! 虽然李长生不知道她是什么,但从她这几日的表现来看,李白渊是没有七情六欲的! “你怎么会生气?” “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小萝莉愣愣的看着少年: “很奇妙的感觉。” “管他呢。”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李长生,一口接一口的嗦着面,低声道: “先说事。” “哦。” 小萝莉心境转回淡泊,开口道: “我跟他见面,是因为一只妖兽。” “那年我化形不久,地府来了只妖兽,生机簿上记录,那只妖兽寿元已尽,本该死于仇家追杀,可那妖兽临死前认他做了主人。” “那时,你的前世正值巅峰,遇事做事从不讲道理,妖兽认他做主,他也不管因果,就硬是要那护妖兽不死。” “然后,他带兵杀入幽冥地府。” “他独战四方鬼帝,他的铁蹄,从彼岸黄泉打到阎罗十殿,杀到整个幽冥地府胆寒颤栗。” “后来阎罗天子说,是他把那只妖兽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划去了,你前世才肯鸣金收兵的。” 妖兽? 听完故事,李长生一脸怅然: “一只狐狸?” “嗯。” 李白渊应道。 “琼霄?” 李长生再问道。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记不清了。” 小萝莉眨眨眼,道: “那只妖兽来历不小,你那个魔修妃子把她捡回家时,六界的因果线都乱了。” 李长生深吸一口面,问道: “她不就是天狐族的女王吗?” “不,她不是这一界的生灵。” 小萝莉微微一顿,细心的拿纸巾帮李长生拭去他嘴角的面汤,继续道: “我之前还跟女娲谈起过她,女娲说这狐狸的起源,跟她不相上下。” “那她的血脉是假的?” 李长生惊呼道: “血脉还能伪造?” “不能,她的血是天狐的血,但她的血里不止有天狐的血。” 李白渊推敲道: “她应该是被家族战略性遗弃了。” “遗弃?” 李长生纳闷。 “九子夺嫡,听过吧?” 小萝莉似乎对面食没什么胃口,她将面推回给李长生,坐到李长生怀里,道: “她们这样的大家族,每一次权利的更迭交接,都要经历一场杀伐。” “她那一脉可能在斗争中战败了,把她流放到这一界,希望胜者能给她一条活路。” “懂了。” 李长生默默的吸着面,若有所思。 “你前世聪明就聪明在他会收买人心,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他救那狐狸一命,得得一个未来顶尖强者的效忠,这买卖不亏。” 李白渊先扬后抑道: “可他愚笨也愚笨在这,他没有调查清楚那狐狸的跟脚,这段因果他承担不起,如果他没救下这狐狸,十万年前的六界之战,他或许会少个敌人,局势会疏朗许多。” 又干六界之战的事? 李长生吃面的动作一滞: “唉,前世给我留了个大难题。” 李白渊对李长生的愁闷置若罔闻: “能把死结解开了吗?” “不解。” “为什么?” “把你绑在我身边,哈哈。” “哦。” 小萝莉没再言语。 她似乎…不反感这个结了! 正文 第20章 李长生的女儿? 填饱肚子,李长生带李白渊回了未央宫。 那未央宫主和蝉儿姑娘见到李白渊,跟见到自己亲生女儿似的,一个两个振奋的不行。 “呀,好娇俏的陶瓷娃娃。” 未央宫主捏着李白渊的脸,爱不释手。 “来来来,让姐姐抱抱。” 蝉儿把李白渊亲亲抱抱举高高,不但帮她解开了襟带的死结,还取下自己戴了几百年的红玉凤簪,佩在李白渊灰白色的秀发上,道: “行啊你李长生,出门一趟,带了个这么清秀的女儿回来,啧啧,真棒!” “什么女儿?” 听出蝉儿的阴阳怪气,李长生正想阐释: “她比你…” 小萝莉溘然传音道: “不要暴露我,就说我是你女儿。” “额…这…” 李长生顿感如履薄冰,传音道: “那…你不是得喊我爹爹?” 像小萝莉这样的洪荒不朽巨头,一言一行都是因果,她若喊自己一声爹爹… 天晓得会不会把自己喊死! “爹爹。” 没等李长生蓄势有备,小萝莉痛快道: “渊儿饿,要喝奶奶。” 啪。 音落。 四座人惊。 李长生无知觉地摸了摸自己身子… 诶,啥事没有? 紧随其后的,是比双修更酸爽的快感! 嘶。 先有鸿钧后有仙,白渊更在仙魔前。 被一尊真灵活过几个时代,足迹踏过几个纪元的巨头喊爹爹,李长生就一种滋味: 飘飘欲仙! 他不由自主道: “哎,乖女儿,再喊一声!” “爹爹~” 小萝莉不嫌腻歪,娇滴滴的喊道。 李长生心神荡漾,眼珠一转,悄悄开启仙魔法目,朝小萝莉看去。 一看,心凉了半截。 得,这小萝莉仍是那张灰白的死人脸。 “你好能装啊。” 李长生传音道。 “把法目关了。” 小萝莉回应道。 她传音时的音调就像两块山石摩擦,麻木无情,跟开口说话时的音调宛如有云泥之别: “以后不要拿法目看我。” “哦。” 李长生合了法目,恶作剧似的道: “乖女儿,再喊声爹爹听听。” “喊什么喊?你没听人家饿了?” 苏妲己凤目一瞪,从白蝉儿怀里抱过小萝莉,道: “我去给她喂奶,蝉儿,你好好“陪陪”李公子哦!” 李长生一筹莫展。 她这哪是叫蝉儿陪他啊? 她是要叫蝉儿审讯他呢! “是,宫主。” 蝉儿弯腰领命。 “哼。” 苏妲己冷哼一声,扭着挺翘的屁股,双腿踩着猫步,妖尾摇荡,进了偏殿。 “漂亮公子。” 目送宫主离去,蝉儿转身,慢慢悠悠地插好殿门,环着胸,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少年: “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解…解释啥?” 李长生被蝉儿盯的瘆的慌,做贼心虚,一不留神,跌坐到地上: “我是清白的!” “我看是乌漆麻黑的吧?” 蝉儿推倒李长生,扑在他身上,性感的小嘴唇儿吻着李长生的鼻尖,质问道: “出去一天不到,就带了个女儿回家,再放你出去几天,你是不是要立女儿国了?” 美人计? 严刑逼供? 注视着小野猫般的蝉儿,李长生在心中大声呼唤道: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蝉儿…” “住口,平民!” 蝉儿坐起,不偏不倚的坐到小李长生: “我是陛下的女人,喊我皇后娘娘!” 李长生无声一喊,克制着邪火,问道: “换个称呼行不?” “怎么?” 此时的蝉儿姑娘,看上去像个女王,雍容富态,落落大方,口吐莲兰,调侃道: “你自己说要我嫁给陛下的,懊悔了?” “懊悔倒没有。” 李长生把玩着蝉儿的指尖,轻笑道: “那位天皇帝有皇后了,而且他有六个皇后娘娘,你嫁过去也当不上皇后。” “哼,那我就天天色诱陛下。” 蝉儿脸色醺红,媚态初成: “蝉儿要把漂亮公子没福气见的风骚一面全展现给陛下,让他废后!” “没用。” 李长生尽情享受蝉儿风情,道: “他的皇后娘娘比你更会勾引人。” “哼。” 蝉儿扒开李长生双臂,道: “那我就给他当小的,我给他当妾,我给他当丫鬟,我气死你!” “我有什么气的。” 李长生展眉一笑,心中暗道: 最后还是得便宜我。 “好啊你!” 见李长生无动于衷,蝉儿气上心头,骑上李长生心头,哇哇大哭,道: “呜呜呜,你居然不生气!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个臭渣男!呜呜呜。” “没有,没有。“ 李长生最受不了女人哭了: “爱你,我最爱你了。” “呸。” 蝉儿啐了一声,骂道: “油腔滑调。” 两人嬉闹了一阵,蝉儿也不再逼问李长生小萝莉的出处,忽而神色黯淡,失落道: “我们明天就要进宫了。” “这么快?” 李长生神色一紧,揉捏蝉儿柔软的手垂下。 这么快就要挨骂了? 嗯。 他焦虑的不是蝉儿和苏妲己要进宫,是她俩进宫自己得跟着。 而他进宫,就得跟琼霄碰面,要知道,他这次又是瞒着琼霄溜出来的。 上次偷溜到赤地妖城他已经被琼霄警告过了,可他虚心认错,死不悔改… 他真担心再见时,火冒三丈的琼霄会把他的腿给卸了! “嗯。” 蝉儿靠着李长生胸膛,眼眶微红,似不舍,喃道: “进宫之后,我们就要留在宫里了。” “嗯?” 李长生疑惑道: “那王爷还能囚禁你们不成?” “傻瓜。” 蝉儿大肆呼吸着李长生的气味,仿佛以后呼吸不到了一般: “帝王家的女人,应当一生一世侍奉陛下左右,不能随意出宫的。” “有这规矩?” 李长生舞了舞拳头,道: “爷赶明儿找奈落说理儿去!” “你别胡来啊。” 闻言,蝉儿忙捂住李长生的嘴,道: “你一个小舍空,怎敢挑衅王爷之威?王爷一怒,伏尸百万,可不敢玩笑!” “我去讲道理,又不去打架。” 李长生拍拍蝉儿的美背,道: “就这样定了,明天我跟你们一块去。” “好吧,你去也好,我跟宫主想办法替你谋一份机缘,也算弥补我们对你的亏欠。” 蝉儿叹息着同意,似乎不放心李长生能奉公守法,又告诫道: “但你进宫后不许惹事,宫里不比外面,里面规矩森严,一步错就是万丈深渊啊!” “安啦,我可老实了。” 李长生指天誓日,却于心里道: 丫的,爷入了宫,先把宫里闹的鸡飞狗跳,好叫琼霄没功夫跟我算账! “嗯。” 蝉儿轻轻吻了吻李长生的右脸,起身: “晚上早些歇息吧,明天要起早。” 李长生笑的斯文: “晚安,小蝉儿。” 蝉儿笑的萧索: “晚安…夫君!” 正文 第21章 我迷路了,什么路,去你心里的路! 清风拂面,阳光普照。 未央宫主苏妲己和蝉儿姑娘早早的画好了淡妆,穿上了朝服,侯在未央宫外。 因奈落不喜男子,武曌帝朝的官员以女性居多,女性爱美,她们的朝服大多光鲜亮丽。 青丝扎成单尾髯,带巾帼; 身着琵琶襟,白地云水妆花缎女披; 耳配银步摇,垂耳流苏; 脚踩乌皮六合靴; 大有英姿飒爽之色。 “早啊,两位姐姐。” 两人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李长生牵着眼神如槁木死灰的李白渊走出房门: “出发吧。” “你就穿成这样面圣?” 看到李长生的装饰,苏妲己人傻了: 别人入宫面圣巴不得把自己压箱底的昂贵配饰、衣物一股脑穿上身,李长生倒好,就穿了一身质朴的白衫、白袴配白靴… 你的心是有多大啊? “这身怎么了?” 李长生却心不在焉的拍了拍衣领,道: “这衣服是我家丫鬟一针一线缝的。” “你家丫鬟…缝的…” 苏妲己眼角跳了跳。 现在让他换衣服肯定来不及了,苏妲己只好将错就错,掀开车帘子,道: “算了,上车吧。” 四人上了马车。 蝉儿忽问道: “话说,你天天把你丫鬟挂在嘴边,我怎么都没见你把她领出来过?” 李长生瞟了她一眼,手指卷着小萝莉银灰色的秀发,淡淡的说道: “很快你就能见到她了。” 车轮滚滚,从我脸上压了过去。 … 武曌帝朝的皇宫,豪华的不成样。 正午门前,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 门有三口,左侧是臣子走的,右侧是王公勋贵走的,中间那道,十万年没开过门了。 坐着未央宫的马车,李长生便隶属于未央宫,未央宫隶属臣子之流,得从左门入宫。 马车入门时,门客只是问了问车上领头之人的姓氏,便挥手放行。 武曌宫廷不似人间,这儿允许携器入宫。 什么? 刺客? 在一尊大帝眼皮底下行刺,嫌命长了? 马车驶入午门,见三十三座小型天宫。 “太阴宫、太阳宫、太上宫…” 李长生一一数去。 这些天宫镶玉簪珠履,紫绶金章,星辰灿烂,金碧辉煌,布局跟未央宫的鬼神像对应。 “都是三十三,这难道有什么说头?” 相较午门外,午门内护卫增多。 主干道左右两侧,每隔十米设立一左一右两名银甲仙兵;每隔百米设立一左一右两名金甲仙将,手执仙器,威武不凡。 当然,设立这些仙兵仙将的目的,也不是用于防患未然的,他们是武曌宫廷的门面! 穿过层层兵将,马车驶至一桥边。 桥头和桥尾设四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 桥上和桥下设四方明台,台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 桥的另一边,便是武曌宫廷中最清冷及最威严的圣地: 凌霄金銮殿! 马车停在桥头。 能驾车过桥的,只有奈落一个,前世的李长生来了,都得步行过桥,这是规矩。 四人下车。 迎面来过一仙仆,记下未央宫人数,送入金銮殿,等待宦官传唤。 这仙仆刚走,又来一仙仆,将未央宫的马车牵下,宫中有专门停马车的地方。 苏妲己和蝉儿眼神虔诚,静候传唤,李长生找了个借口,拉着李白渊就开溜: “你们在这等吧,我随便逛逛。” “哎…” 苏妲己刚想叫住他,两人已没了影。 宫廷里不许大声喧哗,苏妲己只能作罢。 “他不会惹事吧?” 蝉儿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 苏妲己轻轻一叹,道: “唉,但愿他有分寸吧。” … 武曌帝朝虽说是李长生前世赐给奈落的封地,可李长生毕竟是转世身,前世有的记忆还处于封印状态,是乎…他不识宫廷的路! 李长生领着李白渊兜兜转转,不止一次撞见甲士巡逻,前几次还能蒙混过关,直到第十次的时候…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干嘛?” 数十名甲士把李长生两人包围,为首的甲士怒喝道。 “大哥,我们饿了,想找点吃的。” 李长生拿出事先想好的理由。 “这个理由你用过了!” 那甲士压着火。 “啊?” 李长生不好意思一笑,道: “我记岔了,我是想方便方便。” 甲士的火要压不住了: “这是你第四次被抓住的理由。” “额。” 李长生语噎,小声试探道: “那我是跟宗门分散了,迷路了。” “爹爹。” 这回不等甲士开口,小萝莉先纠正道: “前一次你用的就是这个理由。” “TM的,人小丫头都比你有脑子!” 甲士终于爆发了: “你是逗比请来的猴子吧?” “息怒,息怒,大哥。” 李长生忙贴近甲士,掏出一块高品灵石,塞进甲士衣袖,小声道: “咱俩就当没见过,没见过,嘿嘿。” “我TM!” 甲士看着静静躺在自己衣袖里的十颗高品灵石,不知是哭还是笑。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错,他收了钱理应对二人网开一面也不错,可问题是… “我TM都特意绕着你们两个走了,你们还能跟我撞上!你们要我怎样?” 十次啊! 整整十次啊! 第一次他收了灵石,满怀欣喜,还跟底下人炫耀。 第二次他收了灵石,他偷偷笑李长生是送财童子。 第三次他收了灵石,他逐渐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紧接着是第四次,第五次… 这甲士抓狂了! 你说你次次往枪口撞,这不是给你台阶你要拆台吗? “我…我不认路啊!” 李长生苦笑道: “我没来过宫廷。” “你不是刺客?” 甲士讶然问道。 “刺什么客?” 李长生一脸无语,道: “我是来找媳妇的!” “额好吧。” 甲士也没猜疑李长生。 你见哪个刺客连路都认不全的? “你媳妇在哪?我直接带你去,你这样乱跑,如果冲撞了某位贵人,是要掉脑袋的!” “我媳妇…” 李长生瞄着远方的凌霄殿,推衍道: “额,我媳妇还没起床,你就带我去御膳房吧,我给媳妇做个早餐先。” 他总不能说我媳妇在凌霄金銮殿开会吧? “嘿,你小子,还跟哥哥玩神秘?” 甲士对看着无害烂漫的李长生没什么防备,打趣道: “怕我撬你墙角啊?” “不是。” 李长生摇头笑道: “我媳妇有起床气。” “哈哈哈,妻管严啊?” 甲士首领大笑,道: “得,姑且信你,跟我来吧。” “多谢道友。” 李长生朝甲士拱了拱手。 一行人向御膳房进发。 途中,李长生手背在身后,搓出一缕黑色的小火花… 嗯,他早上吃过饭了,不饿! 正文 第22章 炸个御膳房玩玩儿! “传,未央宫四人进殿!” 随着大太监一声尖锐的传唤,苏妲己和蝉儿娇躯轻颤,蝉儿目光远眺,搜寻着李长生: “宫主,公子他…” “先不管他了。” 苏妲己压下眼底的忧虑,理好仪容,道: “先面圣,出来再找他。” “这…” 蝉儿张了张嘴,颓唐道: “唉,行吧。” 两女过桥,往凌霄金銮殿。 金銮殿前有玉阶,上合星数,计九十九。 每一层都暗藏仙灵圣意,道法通玄,传闻领悟九九玉阶之意境者,可证仙王。 由大太监搜了身,小太监验了份,两女举止得体,神情诚恳,如朝圣者见佛祖,入殿。 大殿由一百六十根楠木支撑,这些楠木年岁皆过万载,有灵有智,境界通玄,常年于凌霄金銮殿聆听教化,是为灵木也。 大殿顶部,铺金黄色的琉璃玉瓦顶,殿门两侧各高耸一颗盘龙金桂树,树下是雕镂细腻的汉白玉栏杆台基。 跨过桂树,可见一副写尽风月奢华之事的雕梁画壁延至龙椅。 龙椅上坐武曌女帝王,盘飞仙髯,冷若腊雪,气镇山河,戴流苏冰凤冕流,着龙袍,袍上绣四爪黑龙,尊贵神圣。 她即是圣天女武帝——奈落! 奈落左手边,坐着一红发女子,女子云髻峨峨,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柔情绰态,腰如约素,宛若芙蕖出渌波。 她叫洛神,是武曌帝朝的一字并肩王。 奈落右手边,坐着一紫发女子,淡紫宫衣不遮香肩,乳白薄纱淡露腰肢,玉腿交错,一笑一皱眉间流露的媚态,叫人欲罢不能。 其身份不用言语,琼霄是也! 三王往下。 有身披银光甲,腰别镇妖剑的武曌第一神将飞蓬; 有加宽加大版的黑袍都盖不住曼妙娇躯的帝朝国师; 有文臣三十六位,武将七十二位,映一百零八星宿职; 还有早未央宫主一步入殿的长安城三大势力的代表人物。 苏妲己和蝉儿在数位大能的注视下,踱步走至离龙椅百米距离的空地,跪下: “民女苏妲己/民女白蝉儿。” “拜见王爷、一字并肩王、姑奶奶。” 天狐族管辈分大的狐妖叫姑奶奶。 蝉儿虽不是妖族,但她是苏妲己弟子,随师傅称呼也没错。 “平身。” 奈落轻轻动了动玉指,两女被一道无形的仙力托起,再拜: “谢王爷。” 两女刚站稳,琼霄突然眼神一厉,紫目爆闪,惊天妖力碾至苏妲己,质问道: “苏妲己,你的身子,被谁破了?” “啊!” 苏妲己尖叫一声,又被妖力震的跪倒,口吐妖血,却死咬着银牙,一言不发。 她不能供出李长生,若供出来了,李长生会被暴怒的琼霄活吞了的。 “嗯?” 苏妲己钉嘴铁舌,琼霄更怒,一巴掌将苏妲己抽飞数米远,叱咄道: “境界倒退,气息萎靡,与人双修,被人采补,苏妲己,你好大的胆子!” “宫主!” 蝉儿脸色一痛,忙跑去扶起苏妲己,求饶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见此一幕,紫禁城等三宗的首脑脸上俱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们早年便听说,这未央宫主是天皇帝陛下内定的妃子,现在她被一无名小卒采补,这是给陛下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啊! 素来于未央宫不合的紫禁城主住向外跨出一步,落井下石道: “妖帝娘娘,这未央宫主不守妇道,背叛天皇帝陛下,当处死!” 琼霄紫眸寒光四射。 紫禁城主不说,她也起了杀心。 这个贱人,作为自己给尊贵的少爷预留的鼎炉,竟敢背着自己跟人双修,该死! “求娘娘念在宫主这么多年恪尽职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饶宫主一命吧。” 蝉儿仍在求饶。 可琼霄已经没耐心听了。 她指尖妖气缭绕,正要大义灭亲… “琼霄。” 奈落抓住琼霄皓腕,眼神古怪,传音道: “别激动,你先闻闻她们身上的味道。” “嗯?” 琼霄妖力滞缓,美艳的鼻尖轻轻耸动… 瞬息间。 琼霄噗嗤一笑,妖力散尽,亦传音道: “少爷干的?” “嗯哼。” “这家伙…” 琼霄莞尔轻笑,俯视苏妲己,语气柔了几分,问道: “采补你的人呢?他在哪儿?” 苏妲己摸不准琼霄的想法,还在缄默。 琼霄暗道一声“少爷手段真高,被他睡过的女人都对他死心塌地”,正要道出李长生就是天皇帝的真相,猝然… “砰!” 殿外火光冲天。 众仙家一览,是御膳房的方向爆炸。 群臣看向奈落,等她意见。 奈落泯了泯唇,传音给琼霄: “是陛下吗?” “敢在宫廷玩这大手笔的,除了他还有谁?” 琼霄太熟悉李长生了,他动动脚,琼霄就知道他想往哪儿走: “估摸是怕我跟他算账,弄点事出来,混淆视听的。” “陛下…真活泼。” 奈落感慨一声,对苏妲己下令道: “未央宫主,你去趟御膳房,把他请到金銮殿来吧,安心,我们不会责罚他的。” 对于李长生炸御膳房的幼稚行为,奈落只是一笑而过,满心包容和溺爱。 无论在哪,有实力、有魅力,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君王一诺千金,奈落开口,苏妲己松了口气, “遵命,王爷。” … 御膳房前。 烟尘弥漫,熙熙攘攘。 救火的仙仆呼风唤雨,引水灭火,李长生和李白渊趁乱溜出了御膳房。 “好好玩呀。” 御膳房旁的小树林里,小萝莉的眼神罕见的有了神采,哪怕灰头土脸,哪怕白纱裙被烟熏成了黑纱裙,她也兴奋难消: “爹爹,我还要玩,们去烧皇宫吧。” “李白渊,你够了!” 李长生靠在大树上,看着身旁蹦蹦跳跳,总算有了几缕活人生气的李白渊,笑道: “没人的时候别喊我爹爹,好歹个亘古巨头,怎么心智跟小孩子一样?” “我不,我喜欢这样。” 小萝莉拢了拢裙摆,乖乖蜷进李长生怀里,道: “你是唯一一个不敬畏我,不疏远我的生灵,我喜欢喊你爹爹。” “你这丫头。” 李长生失声浅笑,把李白渊抱起,拿自己的白衣裳抹去她脸上的蓬垢,道: “走,爹爹带你去找你的小姨娘们。” “好。” 李白渊点了点头,眼神又变得死灰。 “咋又这样了?” “习惯。” “哦。” “嗯。” “别说,你挺适合死人脸。” 李长生发现,他更喜欢死人脸的小萝莉! “嗯。” 小萝莉自己也喜欢板着死人脸。 李长生和小萝莉往大殿走。 苏妲己往御膳房赶。 半路,三人碰面… “公子,可算找着你了!” 正文 第23章 八万年不见真帝,今日帝来人间见我! “咋了这是?着急忙慌的。” 李长生扶起苏妲己,撩开她沾着汗水贴在额头的青丝,看到她脸上透着血丝的印子: “你的脸…” “我的脸没事。” 苏妲己拽着李长生的手,焦急道: “快跟我走,王爷和娘娘要见你。” “唔。” 李长生和小萝莉相视,小声问道: “有说是啥事吗?” “你还好意思问?” 苏妲己素眉一冷,重拳出击,一拳捶到李长生胸口,隐隐可闻骨头断裂之音: “敢在宫廷里闹出这么大动静,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我来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哎哟。” 挨了不遗余力、结结实实的一拳,李长生险些被打吐血,他倒退几步,大骂道: “谋杀亲夫啊你。” 苏妲己这一拳,是妖尊的拳头啊! “少装,这拳我都没用妖力,赶紧走!” 苏妲己可不相信,十八岁就入舍空之境的超级天才,会扛不住妖尊的一拳: “待会儿娘娘若是问你,跟我双修的那人是不是你,你就说不是,懂了吗?” 说的跟她看不出来似的。 李长生心底嘀咕一句,嘴上若无其事的答应道: “懂了懂了。” “千万要记住。” 苏妲己突兀地紧紧抱住李长生,抬头,眼神吮着泪水,语气带着央求,道: “我是搭上了半条命才保住你的,你不要让我的付出白费,就当我求你了。” 李长生一愣,回过神,复杂叹息一声,拍着苏妲己的颈背,柔声抚慰道: “好啦,乖啦,我不会有事的。” “嗯。” 苏妲己松手。 … 三人入朝堂。 琼霄和奈落像坐到了弹簧般,蹭的起身。 苏妲己拜道: “启禀娘娘、两位王爷,公子带到。” 少年和小萝莉却像殿中梁柱,站得笔直。 “快跪下啊。” 苏妲己冷汗直流,出言道: “娘娘、王爷,他没进过宫廷,不懂宫里规矩,还望您多多见谅。” 琼霄不说话,嘴角戏谑。 李长生盯着洛神,也不说话: 她就是令那李太白魂牵梦绕的洛神? “小子放肆!” 殿内寡言时,那紫禁城主又跳了出来: “王爷、娘娘在上,汝竟敢直视圣颜!” 几人的视线都被他引了去。 感受到琼霄在看自己,那紫禁城主顿时红光满面,意淫着琼霄夸赞自己的景象。 想着,紫禁城主指着李长生鼻子喝道: “小子,还不跪下?” “爹爹。” 李白渊扯了扯李长生的衣袖,问道: “我可以吃了他吗?他好聒噪。” “嗯。” 李长生只顾观览洛神美貌,随口应下。 然后… 唰! 小萝莉眼神霎时翻白,虚空中,缓缓淌出一条宛如无底黑洞的河流。 河流上,尸骨漂浮,骨旗摇曳,无数的冤魂恶鬼在河底嘶叫,死气环生。 众人脸色蜡黄。 尤其是那紫禁城主。 “这条河…这条河…” 这是一条通往死亡的河。 是死亡,不是轮回,被河流吞噬的灵魂… 永无轮回! “吼!” 河流咆哮,划破虚空,携苍茫死气,径直朝那紫禁城主奔腾席卷而去。 “魂归天外!” 修为高至三劫仙帝的紫禁城主,面对这条河流时照样凝重非常,当即使出最强杀招。 只见他的灵魂迸发出璀璨白光,一瞬间与空间融于一体,空间不毁,灵魂不灭。 空间为王,时间为尊。 寻常修士,即便是仙帝,对上紫禁城主这一招都会感到相当棘手,可惜… 要杀他的,是生于洪荒之前的李白渊! “吞!” 李白渊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字,那条黑色的湍急河流,竟直接扩大了数百倍宽度,将紫禁城主连同其周围的虚空,一并吞下! 唰。 河流消失。 众仙家细细感知… 世上属于紫禁城主的因果线…断了! 一招,抹杀一尊三劫仙帝! 这小萝莉,什么来头? “大胆!” 但不管她有什么来头,当着武曌新旧两位王爷的面杀朝廷的人,这是不给朝廷面子! 打朝廷的脸,忠于朝廷的飞蓬将军第一个不答应,他拔出镇妖剑,剑指李白渊: “宫廷之中,容不得你放肆!” 李白渊仰头望向李长生,发现李长生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她正想再动手… 此时,奈落却一挥手,一股冰天雪地的意志散发,熄灭两人的战火: “飞蓬,退下吧。” “是。” 飞蓬将军收起镇妖剑,站如古松。 琼霄下了玉阶,走到李长生跟前: “你知道她是谁吗?敢让她叫你爹爹?” “我不想知道。” 李长生抱起李白渊,平静的答道: “我只知道,她是我捡的女儿。” 两人身高相差不大,桃花眸对狐媚眼。 苏妲己吓惨了: “娘娘,他…” “噤声。” 琼霄言出法随,封了苏妲己的嘴: “这是小事,我们的账,该算算了吧?” 李长生黑莲一转,苏妲己嘴里不停发出“呜呜”,抱着琼霄的小腿苦苦乞求,她以为琼霄是想算李长生破她完壁之身的账。 “第二次了吧?” 琼霄笑盈盈道。 “哎呀行了心里。” 李长生摆摆手,没耐心道: “你要咋滴,要杀要剐?” 众人嘴巴张的能塞下一枚鸡蛋。 苏妲己和蝉儿求饶动作骤停。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可下一秒,琼霄的动作,让他们感觉自己早晨起床的姿势不对——没睡醒! “这是你说的哦~” 琼霄踢开苏妲己,竟直接搂住那个少年,火辣性感的红唇,吻在少年的嘴巴上! “滋…滋…” 凌霄金銮殿上,众人呆呆的看着琼霄强吻李长生,他们的脑子不够用了。 谁能告诉我们,这是什么情况? “波…滋…” 接吻发出的滋水声清晰可闻,回荡空旷的大殿,琼霄脸色涵红,美的如同旭日东升。 李长生的怀中,那狐妖扭动着娇躯,恨不得把自己跟李长生合为一体。 “哐当。” 大理寺的和尚定力最差,观狐妖接吻,他的道心碎了,手中的权杖落地,响声清脆。 两人唇分。 “怎么穿那么少?” 李长生摸着琼霄光滑的肩膀,揽着琼霄柔若无骨的水蛇腰,佯怒道: “吃醋了!” “错了。” 琼霄低着头,像位做错事的少女: “请主人责罚。” 她说话没有藏着掖着,所有人都听到了她对李长生的称呼…主人! 琼霄的主人,只有一个。 这些臣将们顿时明白了李长生的身份。 苏妲己和蝉儿皆苦笑: “小丑原来是我们自己。” 她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长生对奈落和琼霄没有半点尊敬。 她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长生一点也不怕给天皇帝戴帽子。 她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长生天天说着要她们嫁给天皇帝。 因为他是琼霄的主人! 因为他是奈落的主上! 因为他,就是天皇帝! 李长生搀起苏妲己,捏着琼霄的下巴,言语中充满挪揄,道: “琼霄,苏妲己把你捧成神,可我不喜欢神,你觉得你是神吗?” “奴婢对她们来说是神。” 琼霄轻轻一笑,双膝下跪,朱唇轻启,含住少年食指。 这,是天狐一族最谦卑的效忠誓言! 寓意着... 我宛如您手指尖的一粒尘埃,哪怕您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愿在您的指尖划过。 无论您修为高低,无论您是否爱我,我都将把我最炙热的爱意,奉献给您。 您将是我誓死效忠的主,我的余生,将只为你一人而活,不离、不弃! “但对您,奴婢是您的…狗!” 正文 第24章 那年长安雪见,那年幸得白头! 整个金銮殿静的能听见银针跌落的声音。 八劫妖帝,平天女帝,一代天骄。 在群英荟萃的金銮殿中,在自己天狐族中的晚辈前,公开声明自己甘愿当李长生狗,甚至立下天狐族最谦卑的效忠誓言。 她是得有多爱这个少年? “平身吧。” 李长生淡淡开口道。 这段时间历练,令他的心性成长不少,基本能做到小事上喜怒不形于色。 “谢少爷。” 琼霄起身,张开右臂,呈托举状,道: “少爷,您该坐首座。” “不了。” 李长生轻轻推开琼霄右臂,朝奈落道: “属臣当前,王座该由你坐。” “谢,陛下体恤。” 奈落弯腰颔首,心安理得坐下。 她晓得,这是李长生给她留的面子。 朝廷的王,若是连王位都让他人坐了,纵然坐的人是天皇帝,她日后也很难服众。 “嗯。” 李长生一手牵着小萝莉,一手环着琼霄的柳腰,又凝视起武曌帝朝的一字并肩王: “你叫洛神是吗?” 红发女子微怔片刻,躬身道: “是的,洛神拜见陛下。” “城中有个叫李太白的,文采斐然,倾慕你多年,写了封情诗,托我给你。” 李长生说着,手一张,一卷竹简现身,竹简上记录的,便是李太白所著的《秋风》词: “看看吧,你若有兴趣,本座代为引荐。” 少年将竹简送至洛神手中。 洛神眼神带着些许怪异,摊开竹简浏览。 闲适,琼霄小声问道: “少爷,你啥时候干起红娘的活儿了?” “欠了他一个人情。” 李长生捏着琼霄翘臀,眼神飘向国师: “那人,便是国师吗?” “是的。” 琼霄手搭着李长生的肩,香汗淋漓,浸没薄纱不停往下滑,她不停的伸手提起: “爷,奴婢听奈落姐说您在调查她?” “怎么?” “唉。” 琼霄叹道: “她是个可怜人,对您无害的。” “哦?” 李长生闭口,传音道: “从何说起?” “听洛神说,她过去挺悲惨的。” 琼霄玉指划这李长生的肌肤,道: “她修的伏羲人皇的周易道。” “三弊五缺?” 李长生略显惊异。 世上还有人修周易道? 不是周易之道不好,而是周易道太强,修炼周易道至大成境,可未卜先知,逆天改命。 但此道令天道忌惮,降下法旨,叫修周易道者,命中必犯三缺五弊,善始却不得善终。 所谓五弊,即鳏、寡、孤、独、残。 所谓三缺,即财、命、权。 一入周易门,此生缘尘是路人。 修士修大道,无非是图个钱财权势、美色佳人、长生不老,可修周易之人,注定跟这些触不到边儿。 故,非走投无路或无可奈何之人,不会修周易之道。 “有意思。” 李长生黑眸精光一逝: “看好她,我先把洛神之事搞完。” “是,少爷。” 琼霄恭敬应道。 “乖。” 李长生揉揉琼霄的脑袋,望着红发姑娘: “嘿,洛神,有感想没。” “我要说没有,陛下会降罪吗?” 洛神合上竹简,笑着问道。 “这有甚怪的。” 李长生摊了摊手,道: “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不喜欢,你弱不喜欢他,我还能逼你俩结亲啊?” “那洛神就谢谢陛下咯。” 女子把竹简交给宦官,庄严道: “洛神一心报效朝廷,不想男欢女爱。” 宦官托着竹简,还给李长生。 “行呗,那就无缘呗。” 李长生拿起竹简,平静一笑,手一抖,魔气震碎竹简,黑火湮没竹屑,喃道: “可惜了十年苦等。” “抱歉陛下。” 洛神坐立不安,似忧李长生有怒火。 “无伤大雅。” 李长生摆摆手,一团魔气凝于其脚,幻化成一把由白骨堆积成的王座。 一梳白衣,少年坐下。 登时,骨座上空洞的骷髅眼球,发出猩红的光芒,阴冷的邪气扩散。 少年气质突变,宛如来自地狱的君王: “退朝吧,国师留下。” 黑袍人轻颤。 群臣潜意识看向奈落。 奈落眼皮一跳,心神不宁,忙道: “陛下的话,就是孤王的话。” 他们犯了君臣大忌了。 如果是前世的李长生,今天在座的没一个能走出这间凌霄金銮殿! 幸而今生的李长生不懂这些。 “臣等告退。” 诸公安然退场。 洛神和奈落下了王位,站到李长生身后。 没外人时,她们是臣,不是王。 四下无人,李长生不墨迹,走到披着黑袍的国师身前,冷漠说道: “前几天在醉仙楼,你召本座来寻你,本座来了,青绾的系统,给本座个解释。” “启禀陛下。” 黑袍国师弯腰道: “青绾乃小臣不记名弟子,她的系统确是小臣所赐,亦是小臣所除。” 琼霄和奈落杀气涌动。 她们是六界大战的幸存者,她们对系统的痛恨不比李长生少。 奈落一把掐住洛神的脖子,喝道: “洛神,你招的人,还不给陛下解释?” “王…我…” 洛神被倒提半空,脸色因窒息涨红。 “把她放下。” 李长生魔气森森,道: “少演戏,奈落,本座不傻。” 这几天时间,奈落不可能不知道洛神招募国师的原因,她当着自己的面质问洛神,只是想以一招以退为进,保全洛神。 “是,陛下。” 奈落将洛神丢下,两人齐跪: “臣王御下无方,请陛下降罪。” “一朝国师,藏头露尾,成何体统!” 李长生不看二王,直勾勾盯着国师,道: “去黑袍,现真容!” “是,陛下。” 国师没有异议,解下黑袍。 李长生让她自己脱,是给她机会。 黑袍落地,李长生一愣。 国师黑袍下,是凹凸有致的娇躯,是纤若无骨的玉足,还有…一张疤痕遍布的脸! “你是女人?” 李长生很是意外: “还是个年轻女人?” 他在醉仙楼听到的,是个苍老的男音啊? “是的。” 国师怕自己的容貌惊了圣驾,给自己带上了张面具,诉说起自己的往事: “臣这张脸,是系统毁的。” “臣曾年少无知,受天人蛊惑,在心间种下了系统,所幸,臣遇到了洛神王爷。” “王爷帮助臣拔除系统,虽然令臣容貌尽毁,修为尽废,但此后可免遭系统的折磨。” “而臣在青绾身上种系统,绝非想散播系统邪道,臣只是想找寻拔除系统的方法。” 国师歇了几秒,见李长生面色温和,小心的扶起洛神和奈落,接着道: “事实上,臣不止在青绾身上做实验。” “臣共实验了一百六十号人,发现能拔出系统的只有一条道,那就是人王的周易道。” 李长生的目光渐渐柔和: “所以你转修了周易道?” “是的,陛下。” 国师声色如水,道: “周易道不需要天赋支撑,只要有一颗持之以恒的道心,人人皆可修。” “大成的周易道,能改变命格,从而达到抹杀系统因果的效果。” “你不怕?” 李长生凝视着国师面具下的双眸: “周易道的三缺五弊。” 他想从国师的眼中看到胆怯、退缩。 但很遗憾,国师没有。 她目光坚毅,声音铿锵,道: “臣拔除系统那日,立下宏愿,誓要拯救那些被系统带入歧途的修士,为此,臣愿牺牲小我,只盼系统越来越少。” “臣承认,刚开始臣也会怕,可每当臣想起那些被臣拯救过的修士,露出的幡然悔悟的表情时,臣觉得,值得!” 众人都无言了。 武曌国师。 她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她是个被系统迫害过的人。 同时,她也是个试图拯救世界的人! 她不以救世主自称,可她做的每一件事,救的每一个人,都把她当作了救世主。 国师二字,她没有辱没它! “把面具摘了吧。” 李长生颤颤的伸出手,覆在国师脸上: “你是个英雄,美丑只是皮囊,你该让世人记住你的模样,这是你应得的殊荣。” 李长生认为,在这个尔虞我诈,为长生不老不择手段,连自己这种天地气运主角都有私心的世界,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是最美的。 “陛下…” 这一刹,国师的心,好像被什么撼动了: “臣怕脏了您的眼。” “不脏。” 李长生手指一勾,国师面具滑落。 “啊,陛下不要看。” 国师慌张的拿手挡着脸。 “没事的。” 李长生满眼怜惜,拿开国师的手,轻轻的抚着她脸上错综复杂的伤疤,笑道: “给你变个魔术,笑一个。” 他手一挥,长安,下雪了。 李长生拉着国师的手,走出大殿。 鹅毛大雪,冰封千里,银装素裹。 一片片小雪花像烟一样轻,玉一样纯,银一样白,飘飘洒洒,纷纷扬扬,从天而降。 “好看吗?” 李长生深情的注视着武曌国师。 “好看。” 国师娇羞的低下了头。 从没有人这样看过她。 “看着我。” 李长生捧起国师的脸,低头,一吻。 国师瞪大了眼睛,舌头被李长生卷着。 她没想到,金枝玉叶的陛下,能吻她这么一个丑陋的女子。 “呜,呜呜,呜呜呜。” 起初国师还会拍打着李长生的胸膛反抗,后来越吻越入迷,国师…无酒自醉。 那一年,长安雪下的很大,下了七天。 那一年,国师在雪地里,跪了七天。 那一年,雪中有幸遇白头。 雪停,长安春芽萌发。 国师,笑了。 正文 第25章 冥冥之中的恐怖生灵! 雪停。 李长生搬进了武曌宫廷里。 准确的说,是武曌宫廷的后宫里。 对的,虽说武曌的王爷奈落是女性,但武曌宫廷是有后宫的。 跟世俗的皇帝无异,奈落后宫收纳着的都是她的…额…侧妃。 没错,都是女子! 算上洛神,以及李长生塞给她的彩鳞、青绾、苏妲己、蝉儿等女性,奈落后宫的人数总计九十九名,比李长生的后宫还大。 而身为奈落后宫之中,独一无二的、万年不曾一见的、带把儿的爷们儿,李长生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后宫那些侧妃们的宠儿。 可不是人人都像奈落,只喜欢女人! 于是… 李长生的“幸福”生活,开始了。 … “陛下,开开门!” 天刚亮,金鸡刚啼一声,李长生的寝宫外便有一明眸皓齿的女子,叩门: “您都陪紫嫣姐一天了,就算轮那什么都该轮到妾身了吧?” “我跟陛下还没睡醒呢!” 女子敲了半天,门开了,寝宫内出来一位钗横鬓乱,样貌同样出众的女子: “紫姬妹妹,哪有你这样扰人清梦的?” “我…” 那叫紫姬的女子有些害臊,正想赔礼,突然凤眸倒缩,摇着紫嫣的香肩抓狂道: “你的修为…你跟陛下双修了!” “好啊你,约好只睡觉,你居然偷腥!” “你你你,你不守信用!” 唔。 紫嫣尴尬一笑,俏脸微红,支支吾吾道: “不怪我…是陛下…陛下俊美…又是银枪杆金枪头…我又不是柳下惠,哪能入怀不乱?” “哼,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紫姬娇哼一声,以表不满,半晌后,却没忍住吞了吞口水,原形毕露: “真有庞然大物吗?” “姐姐还能骗你嘛?” 紫嫣扬起雨后春笋般的适足笑意,道: “尤其是采补的时候,那简直就是蟒蛇吞象啊,害得我都想把毕生修为交给陛下了。” 李长生双修时,会采补同他双修的女子不是什么秘密,她们皆是明知此山有恶虎,偏向恶虎山上行,纵被恶虎扑食,亦在所不惜! 禁欲万年,她们太需要男人了! “光听着我就要坏了…” 紫姬眼神痴迷的喃道。 “你别坏了,今个儿是轮不到你了。” 紫嫣掩着嘴,笑道: “今个儿陛下要陪琼霄娘娘。” “啊…” 闻言,紫姬俏脸立马拉垮: “那我又得排队了啊?” “嗯?” 紫嫣谑笑道: “你若想跟琼霄娘娘争宠,可以不排。” “拉倒,我可没这胆量。” 紫姬依依不舍的望了望寝宫,道: “我还是去领爱的号码牌吧。” … 两人前脚走,琼霄后脚进了寝宫。 “少爷~” 她关上门,直接掀开被子,一屁股坐在李长生腿上,嚷嚷道: “起床,陪奴婢逛街去!” 她不像紫嫣等女,想跟李长生说句话还得等李长生睡醒。 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把美梦中的李长生吵醒。 因为李长生对她有百分之百的包容,在李长生面前,只有她想不想,没有她能不能。 “唔。” 嗅到阵阵香风,李长生迷迷糊糊的睁开散漫的双眼,嘟囔道: “我的小祖宗诶,昨晚折腾到半夜,就不能让爷多睡会儿啊。” “年轻人睡什么觉?” 琼霄的狐媚眼眯的狭长,屋内桃花盛开: “少爷不是想去鬼城吗?咱们去街上买点寿衣啥的,晚上奴婢带您去鬼城玩儿。” “嗯?鬼城!” 一听这,李长生睡意全无: “讲真吗?” “奴婢还能骗您啊?” 琼霄摘一朵桃花,别在自己发髯上,道: “快起床吧。” “不急,鬼城半夜才开呢。” 李长生手钻进琼霄的薄纱,问道: “长安鬼城的来历,你知道吗?苏妲己说它是我前世建立的,前世没跟我讲过。” “嗯…哼…” 琼霄狐耳轻动,面色怡然,道: “那鬼城没苏妲己传的那般玄乎,它就是一个祭坛,是将来复生鬼妃姐姐用的。” “鬼妃?” 李长生手掌摩挲着菩提红玉,问道: “鬼妃的祭坛怎么不在鬼界在武曌?” “狡兔三窟。” 琼霄闭着紫目,撑着床沿,轻轻挑起一对玉足,十颗珠玉莹然,涂着浅紫色指甲油的脚趾抵着李长生的下巴,轻声道: “就鬼妃有这待遇,她是魂体,修的灵魂之道,能将自己的意识藏于分魂中,再将分魂分散,藏于各地祭坛。” “等您修为升至帝境,随便在一处祭坛就能召唤她的分魂,再由分魂接纳主魂意识,两者意识交换,主魂金蝉脱壳,那道只剩修为没有意志分魂代其受印。” 李长生盯着琼霄的玉足,喃道: “这样似乎要比拯救主魂简单。” “是的。” 注意到李长生的视线,琼霄美眸中涌现出几分古怪的笑意: “神、人、鬼三位娘娘的封印,都有大帝境界的六界巨擎看守,您要解救她们,至少得有半步大帝之境,相比之下,召唤鬼妃娘娘的分魂这个法子,门槛已经很低了。” 李长生的双手攀上琼霄的玉足,问道: “那怎么召唤鬼妃的分魂?” “血祭。” 品味着玉足传来的,少年手掌上的温度和情意,琼霄笑意更深,她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血祭鬼城子民,他们每只鬼物,都是鬼妃分魂意识的一部分。” “哦。” 李长生把琼霄的玉足裹进衣服,胸膛贴着冰凉且顺滑的玉足,黑莲闪个不停: “血祭就血祭吧,为本座的嫔妃而死,是他们的命,亦是他们的殊荣!” “少爷…” 琼霄抽出玉足,舔了舔嘴唇,笑道: “该起床了。” 说起床,可她没有让李长生起来的意思。 “琼霄,我想…” 李长生面色时而羞红,时而闷黑,似乎有什么羞人的要求,想提却没脸提。 “想要它是吗?” 琼霄像位把控人性的女恶魔,轻轻的把玉足踩到李长生差一点点就能够着,但就是够不着的地方,扭了扭,嬉笑道: “少爷,你天天说奴婢癖好变态,原来你也是个变态呀~” “我…” 李长生想找条地缝把自己埋了。 “想吃吗?少爷~” 琼霄把玉足移近了几寸: “奴婢抹了香水哦~” “可以吗…” 李长生捧起琼霄的玉足。 “一日为婢,终身为婢。” 琼霄知道李长生在顾虑什么: “不管您做什么,奴婢都是您的婢子。” “嗯。” 李长生缓缓低头… 低… 低… 再低… 眼看他的嘴就要碰到琼霄的玉足了… 突然,他把手一松,神色静默: “晚上带李白渊一块儿去吧。” “行…诶?” 琼霄应了声,不解的问道: “少爷怎么不继续了,不喜欢吗?” “刚刚我要下嘴的刹那,我感觉到冥冥中有道岸的生灵在注视着我们。” 李长生神色凝重的说道: “那个生灵告诉我,我如果继续下去,会有大恐怖发生!” “什么?” 琼霄一愣: “什么生灵?我怎么都感觉不到?” “只有天地主角才能感觉到那个生灵,他是…” 李长生静下心,感悟着冥冥虚空,几柱香后,张口吐出两字: “编辑!” 正文 第26章 腹黑萝莉? 情趣被编辑破坏,两人草草休兵罢战,琼霄打来一盆水,伺候着李长生沐浴。 沐浴完毕后。 李长生坐在床榻上,琼霄披着半湿半透的红薄纱,熟稔的半跪着替他着衣。 这白发少年什么都不用操心,手一伸,腿一叉,所有的活儿都由琼霄搞定。 末了。 琼霄低头亲吻李长生的脚背,为她心中少年全身第二神圣的部位套上一双白履。 “我都没亲到你的。” 李长生略显委屈道。 “乖,将来有的是时间亲。” 琼霄泯嘴轻笑,肘撑着李长生大腿,手托着香腮,眼神崇敬的瞻仰着少年,道: “少爷真帅。” “你嘴甜准没好事。” 李长生黑瞳燃起一缕魔焰,问道: “说吧,又想求我什么?” “奴婢没有嘛~” 琼霄晃着李长生的大腿,撒娇道: “奴婢就觉得少爷天下第一帅,如果少爷批准奴婢不要穿那么严实出门,就更帅了!” “我就知道。” 李长生指尖冒着黑火,游离在琼霄的发梢末端几厘米处,眼中有杀意作祟,道: “说个因由。” “奴婢是狐狸精嘛…” 琼霄吞下黑火,挟着少年指尖,弱弱道: “狐狸精喜欢勾引人骨子里是天性嘛,少爷您消消火,您不喜欢,奴婢收敛便是。” 李长生神色阴沉的像大雨天的云: “上次谁说天狐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死心塌地,永不变心的?” “奴婢又没变心。” 琼霄玉手安抚着李长生心中戾气,声音腻的能甜死人,蛊惑道: “难道主人不喜欢那些男人想奴婢想的夜不能寐、将奴婢奉为至宝、把奴婢当成无上的女神,奴婢却在您怀抱婉转的反差吗?” “我看你多少有疾病。” 李长生抽出指头,推门而出: “二十四小时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琼霄大喜: “遵命,少爷!” … 去奶娘那里接来李白渊,三人出宫。 “呼。” 闹市中,琼霄像归巢的燕雀儿,欢跃道: “还是外头空气好,宫里忒闷了点儿。” 妖族,一生都追逐着自由! 王室宫廷的城墙啊,太高了,里面的框框条条啊,太多了,她们适应不了。 “你有什么闷的?” 李长生笑了笑,道: “他们闷是他们有规矩守,咋?你也守规矩?什么规矩还要咱琼霄娘娘亲自守啊?” “宫里都没人陪奴婢解闷子呀。” 琼霄挽着李长生的手,道: “奈落要处理政务,洛神要辅佐奈落,落下个还位大典吧,给少爷您整黄了,唉。” “你们整你们的呗。” 李长生无语道: “你们办个大典还得看我在不在?” “您是陛下呀,她俩先是您的臣子,后才是王爷呀。” 琼霄翻了个白眼: “您在武曌,两个臣子搞还位,这不有损您龙威嘛?” “尿性。” 李长生懒得跟她争,扭头逗起小萝莉: “小萝莉,几天不见,想我没?” “想?” 李白渊困惑的看着李长生: “想是什么?” 她没有七情六欲,不知道想念的滋味。 “额,白问。” 李长生发现自己身边的都是怪胎。 听着两人对话,琼霄紫眸骇然,传音道: “少爷,您别调戏她呀,您如果把她惹出了火气,奴婢打不过她呀!” “你不用背着我传音,我能听到传音。” 李白渊斜了眼琼霄,冷冷说道: “我不是天道,不会动不动杀人。” 扯!骗!坑!蒙!那日在金銮殿上,杀紫禁城主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琼霄心中冷笑,面上却和气道: “姐姐说的对,是妹妹眼拙姐姐了。” 她是晓得李白渊跟脚的,没勇气像李长生一样,没大没小的管她喊女儿。 “爹爹,为什么她们都怕我?” 李白渊困惑的问道。 她没有主动伤害过谁,埋葬灵魂也只是大道赐她的天职,为什么每个人都躲着她? “怕你不好?” 李长生把小萝莉捧高,道: “怕你,敬你,才没人敢欺负你呀。” “可是我没有朋友。” 李白渊卷着李长生的白发,小声道: “遇到爹爹之前,我很孤独,我每天都住在冥河的最深处,每天睁眼闭眼都是黑暗,没人跟我玩,没人陪我说话,没人抱我…” “唉,傻丫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李长生拍着李白渊的银发,柔声道: “大道是公平的,它给了你永生,相应的也会从你这儿去走点什么。” “那爹爹会被大道带走吗?” 李白渊睁大透着死气的眼球问道。 “不会的,我会比天地活得更久远。” 李长生似安慰李白渊,又似立誓,眼神深邃的仿佛并肩了一个时代,道: “当星辰、日月都坠落了,这片天空下,这片土地上还会有我的身影,超脱纪元。” 聊着。 三人到了一间纸扎铺。 “我去买三件寿衣,你们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李长生叮嘱几句,进了纸扎铺。 … “琼霄妖帝。” 李长生一走,李白渊如同脱缰的野马,气息变得阴森、黑暗: “别想抢走我的爹爹,早晚有一天,我会让爹爹舍弃你的!” “不装了?” 李白渊的变化,琼霄并不意外: “那我也告诉你,少爷是我的!” “我跟爹爹都是永生之人,你有什么?” 小萝莉眼神露出人性的讥讽,道: “你的皮囊再美,也会衰老,你的寿元再长,也会枯竭,你风烛残年的那一天,看爹爹还要不要你!” “哦?是吗?” 琼霄冷笑,蹲下身,紫眸有只天狐虚影朝李白渊龇牙咧嘴: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少爷就能把她的长生草送给我?” “你敢!” 李白渊脸色一白。 她清楚,琼霄并非吹嘘。 “小丫头,跟我玩,你还嫩着呢!” 琼霄“啪啪”的轻拍着李白渊的脸,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音调,道: “你跟脚再恐怖,灵智不全有屁用?姐姐有一万种办法让少爷离开你!” “你要想留在少爷边上,就得乖乖听姐姐的话,后宫里我才是老大,懂么?” 李白渊鸠形鹄面,青白相间。 她虽说无敌,可李长生是她的弱点,琼霄句句击中她的软肋,首波交锋,琼霄胜。 “妖帝,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咯。” 李长生拎着三袋寿衣元宝出纸扎店,两女默契的停止针锋相对,琼霄变回小丫鬟,李白渊变回身娇体柔身骨弱的乖乖女。 她们都不想让李长生觉得自己是挑拨事端,霍乱后宫秩序的坏女人。 “爹爹,我帮你提。” 李白渊懂事的接过寿衣袋。 “真懂事。” 李长生夸了小萝莉一句,观天色,道: “时间还早,咱们再溜溜吗?” “好啊,少爷。” 琼霄亲了李长生一口。 三人正盘算着去哪溜,陡然,身后有一男音叫住琼霄: “仙子,留步!” 正文 第27章 鲲鹏圣宗圣子! 琼霄和李长生回首,小萝莉不屑一顾。 “你哪位?” 李长生看着后方中规中矩的青年问道。 “阁下想必是琼霄仙子的男人吧?” 青年朝李长生作揖,道: “在下逆海,乃真界鲲鹏圣宗,鲲鹏大圣座下首席弟子,亦为琼霄仙子的追求者。” “真界的人?” 李长生转向琼霄,惊讶道: “你的芳名都传上真界了?” “瞎说,奴婢哪有那么大的名号?” 琼霄白了李长生一眼,道: “这小子跟奴婢在洛阳城的客栈中有过点头之交,奴婢跟他不熟哦。” “嘁。” 李长生撇撇嘴,朝逆海问道: “那劳什子圣子,你叫住她想做甚?” “三位道友购置寿衣可是要入鬼城?” 比起李长生,逆海更像位儒雅公子,说一句话,他就会轻鞠一躬,也不怕把腰折断了: “碰巧在下也要进鬼城办些私事,不知是否有幸与三位道友结伴同行?” 办事是假,泡妞是真。 真界之修素来看不起幻梦界之修,哪怕是幻梦界的最强者,天皇帝陛下。 逆海以为,琼霄只是没见过他的英姿雄风和更高层的世界,才会对李长生至死不渝。 他要借同行良机,让琼霄见识见识什么叫真界第二大宗的底蕴,好叫琼霄移情别恋。 “无幸。” 李长生直接拉着琼霄和李白渊转身离去: “你要泡我媳妇,我还让你跟着,我有病还是你有病?傻帽。” 男人最懂男人,这逆海心里那些歪脑筋他能不知道?都是些他玩剩的套路了! “阁下,琼霄仙子不是你的私有物,她有自己的意识,有抉择自己配偶的权利,你不该禁锢着她,不让她接触更优秀的男人。” 逆海隔空喊话道。 他妄图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李长生。 可李长生有道德吗? 他没有! 倒是琼霄,回了个头,冷声道: “老娘就是他是私有物,我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识,我也不需要抉择配偶的权利,主人让我爱谁我就爱谁,主人让我跟谁在一起我就跟谁在一起,想泡老娘,求我少爷去吧!” 彪悍! 李长生愈发爱琼霄了。 他赏了琼霄屁股一巴掌,琼霄羞涩娇笑: “少爷,再来一下嘛~” “奖励只有一下。” “下次换脸好不好嘛,脸更有羞耻感!” “有病。” 三人渐行渐远。 逆海神色阴晴不定,几刻钟后,他忽然扬起个霸道总裁般的笑,单手握拳,喃道: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 三人坐进了间茶舍,此时天至黄昏。 李长生点了一壶龙井,一人倒了一杯: “尝尝凡间的茶。” “好的,少爷。” 琼霄端起茶杯,嘴唇轻沾,小泯一口,浓厚茶香在唇齿回荡,略带苦涩,却恰到好处: “好茶。” 放下茶杯,琼霄舔了舔被茶渍承的闪闪发亮的晶唇,狐妖的风情万种,风骚妖娆,让其挥发的酣畅淋漓,茶舍里的人都无心喝茶了。 “好美…” “仙子下凡了…” “仙子怕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吧?” 一字不漏的听完品茶客们的交头接耳,李长生摇头轻笑: “妖精!” “大师~” 琼霄抛了个媚眼,撒娇道: “人家不是妖精,人家是您的妖宠嘛~” “阿弥陀佛。” 李长生高吟大佛法号,双手合十,黑莲变金莲,面对琼霄的诱惑无动于衷,起身: “贫僧去化个缘,告辞。” 琼霄把他摁回凳子,环视一圈四周,道: “化缘有什么意思呀,大师,咱们来化点儿刺激的~” “嗯?” 李长生额头隐隐可见汗珠。 佛心将破。 琼霄搭着李长生的手,莲口吞吐,媚笑: “光天,化日!” “咳咳咳。” 那些个作样喝茶,竖耳偷听的茶客一口茶水喷出,呛的直咳嗽。 “给爷正经点儿。” 李长生金莲瞬间黯淡,怒道: “你还嫌爷麻烦不够多吗?” “爹爹。” 李白渊见缝插针,问道: “姨娘怎么总给你惹麻烦呀?不像白渊,白渊只知道听爹爹的话,白渊好笨哦。” ??? 正向少年眉目传情的琼霄飘过满头问号。 这啥? 这就是传说中的绿茶? 趁我犯错要上位? “是是是,渊儿最乖了。” 最气的是,再聪慧的男人也看不透绿茶。 李长生只当李白渊是在为自己鸣不平,还把李白渊抱上大腿,对琼霄道: “看到没小狐狸,多像人家学习学习!” “少爷!” 琼霄气的嘴唇直哆嗦。 要自己像个绿茶学习? “少爷你这个大坏蛋!” “我说错了吗?” 李长生捏着李白渊的鼻子问道。 “你不要给她骗了!” 琼霄银牙咬的“嘎嘎”响,道: “她是个..” “姨娘!” 眼看琼霄要戳穿自己的把戏,李白渊小嘴儿一瘪,小眼一红,怯怯的说道: “姨娘你不要凶爹爹嘛,是白渊不好,白渊破坏爹爹和姨娘的感情了,白渊走。” “没有的事,哎呀。” 胆怯的小萝莉天见犹怜,李长生赶忙道: “爹爹疼你哦,乖哦,爹爹没有跟你姨娘闹矛盾。” “那爹爹叫姨娘亲我一口。” 小萝莉泪眼汪汪道。 “李白渊!” 琼霄紫眸血红。 “吼那么大声干嘛?” 李长生皱眉道: “还不快亲?” “少爷你…” “嗯?” “好,我亲。” 尽管不情不愿,可少爷的命令,琼霄是不能违背的,她只能屈辱的吻了吻小萝莉,然后把脸别到了一旁,小声啜泣。 “哼…呜…嘶…呜呜…” 小萝莉诡计得逞,刚想发表胜利感言。 邃然,李长生把她放了下来。 “小狐狸…你…你生气了?” 那位恶贯满盈的少年魔头,面对琼霄的眼泪时,竟像个凡人孩童似的满面惊慌失措: “媳妇…我…我错了…” 琼霄没回头,还在啜泣。 “媳妇…我…你怎么了?” 李长生声音都颤抖了: “你别这样…我…我哪做错了…你说…我改还不成嘛?” “少爷没有错,少爷在奴婢这不会错。” 李长生急的不行,琼霄终是心软,婆娑着眼中泪珠,抱着李长生的腰,啼哭道: “奴婢就是憋屈,您相信她不相信奴婢。” “我没有不相信你啊。” 李长生亲吻着琼霄苦涩的泪珠,温柔且认真道: “小狐狸,你是我的命,我连命都可以黑你,我又怎么会不相信你?” “我刚刚不觉着你俩是在玩闹嘛,我一下没想那么多,不会再有下次了,好不好?” “嗯,少爷,奴婢爱您。” “我也爱你。” 两人依偎。 琼霄靠在李长生的肩膀上,泪水蒸发,泪意瞬无,对李白渊瞟去个蔑视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 小丫头,姐姐是狐狸,跟狐狸比演戏? 你再回去修炼个一百万年吧! 李白渊脸上全是嫉妒,一念间,夜幕降临! 正文 第28章 因与果! 三人喝茶喝到亥时,茶舍打烊。 三人出茶舍,游荡在街头。 宵禁时间,街上渺无人烟,夜风呼过,惨淡的月光下,三人就像三只孤魂野鬼。 “少爷。” 两个钟头才到子时,琼霄想打发时间,顺便缓和一下白天跟李长生争吵后的愧疚: “反正现在宵禁,街上没人,您牵着奴婢溜溜弯儿呗~” “遛弯?” 在李长生狐疑的神色中,琼霄拿出之前合欢戴的项圈,套到自己的脖子上。 而后往项圈上串起一根金锁链,将链子另一头递给李长生,自己四肢着地: “汪!” “我丢!” 李长生执着链子,扯了扯,琼霄的脑袋跟着链子前倾,脸蛋红的袅娜娉婷: “真来?” “快嘛!” 琼霄摇了摇尾巴,道: “爬遍全城,就子时了。” “好极了。” 三人出发! “叮叮叮。” 悠扬的铃铛声,响在长安的大街小巷。 … 李长生怕人看见,步伐有些急促,导致三人绕城一圈后,离子时还差半个钟。 琼霄已经站不起来了,薄纱贴着身子,李长生只好用黑火帮她烤干。 时间流逝,离子时越来越近,街道不时有阴风刮过,夹杂婴儿哭声。 而随着天地间,鬼门关的轮毂若现,那位从幽冥而来的小萝莉,躯干也冒起阴气,李长生握着她的手,感觉像握着一块冰。 “有碍吗?” 李长生关怀道。 “无碍,我体质聚阴。” 李白渊淡淡答道。 “嗯。” 李长生把丧服发给二女,三人挂丧。 琼霄采了李白渊几缕阴气,覆在自己和李长生皮表,遮掩住两人的活人味道。 虽然她们不惧这些阴惶鬼物,但她们不是来鬼城挑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铛!” 做好工作,子时钟明大响。 呼吸间,长安的朱红城门,变作黑色: 鬼门关! 在未央宫李长生只是粗略一瞥,此番看的真切时,李长生被鬼门关的雄壮震撼: 那门,高百丈,宽十尺,门上附拉环,人头之状,瞪着铜铃般幽光直冒的瞳孔。 瞳孔中,阴气飒飒,鬼气冉冉,若心智不坚者瞧去,恐会失魂落魄,道心立毁。 真乃是: 师子全威境白闻,谁人敢扣鬼门关? “我们躲开点,莫耽误了百鬼夜行。” 李长生拉着两女躲进空间。 三人进空间后,道音大作: “鬼门大开,生人避退!” “轰隆!” 鬼门巨响。 鬼气震颤。 鬼门大开。 门内蹲着一白发苍苍的老婆子,手里拿着一卷黄纸,脚边摆着一个火盆,烧着,念着: “吃好喝好,吃好喝好,吃好喝好。” 黄纸烧出的不是烟,是鬼雾。 鬼雾弥漫。 那鬼雾之下,鬼门关内一切虚无,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法则,遮挡了李长生等人的视野。 黄纸烧完。 有鬼现。 第一个出鬼门的是位女鬼。 女鬼头戴破败皇冠,一转一跳前行,她脚上穿着一双铁鞋,烧的通红,相隔甚远,李长生亦能听到铁鞋炙烤地板的“吱吱”声。 李白渊随意看了眼,开口道: “她叫黑雪皇后,雪国人,在雪国的白雪公主大婚当天,白雪公主命人强行给她穿上了那双铁鞋,令她跳舞至死,所以她死后也脱不下那双鞋子,改不了死前的姿势。” “天呐,在婚礼上杀人。” 李长生头皮发麻: “还是这么诡异的杀法。” 他一个魔修都干不出这种事。 “她这死法,算好的。” 李白渊平静的说道: “鬼门关是枉死城的门,这里住的,都是怨念深重,无法投胎的厉鬼,你们想象不到这些鬼死前都经历了什么。” “她们不是鬼妃的分魂意识碎片吗?” 李长生倏地想到鬼妃: “那鬼妃…” “分魂碎片有自己的意识。” 李白渊余光瞄向咬嘴唇的琼霄,道: “她们会投胎,有自己的轮回,就跟你前世跟你的轮回一样。” “那如果我用这些碎片召唤她的分魂…” 李长生表情踌躇道: “这些记忆岂不是也会被她承载?” “你不是说过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李白渊面色淡如天阶凉水: “她既然得到了常人望其项背的能力,就要背上常人不可名状的煎熬。” 李长生沉默了。 沉默时,更多的是沉重。 鬼妃娘娘这一生,都是苦痛的吧? “她是我们六姊妹中,最凄苍的一位。” 与李长生心心相印的琼霄,轻轻握住了他的左手,柔声道: “少爷,他日复活她后,对她好些,她很纯净,什么都不懂,很容易满足,就算你只是睡醒时给她个微笑,她都能开心上一整天。” “嗯,我会的。” 李长生用力点头。 第二只鬼魂走出鬼门。 那是一只头发、衣服、鞋子、全身都湿漉漉的披头女鬼,她脸上已经血肉模糊,甚至连最基本的五官模样都无从所见。 李白渊又道: “陆婉儿,骨龄十八,凡间大户小姐,新婚之夜,因情郎觊觎其家族财产,遭情郎联合好友暗算,脸部被情郎连砸十八锤,死后情郎唯恐事情败露,将其抛尸河中。” 第三只。 长舌无眼青面鬼。 李白渊像背书般背道: “修真小国王后,因国主昏庸,致国内叛军作乱,国破家亡,她为保女子名节,于朝堂高悬白陵三尺,自缢而亡,可叛军首领连她尸首也不放过,我就不说了。” 第四只... 第五只… 第六只… 鬼门关里每走出一只怨鬼,李白渊就用坦然到听不出一丝情感波动的声音介绍冤鬼的来历,一直介绍到百鬼出关,鬼门消失。 “你很熟悉她们?” 李长生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都是不幸之人呐。” “我在枉死城中住过一段时间,她们的冤情我都知道,她们死有余辜。” 李白渊轻声说道: “不幸之人,有不幸之处,凡事都有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哦?” 李长生等待李白渊的解释。 “就拿她来说。” 李白渊指了指黑雪皇后,道: “你只知白雪公主虐杀她,却不知她杀害了白雪公主的父皇,还派人追杀白雪公主。” 李白渊又指着陆婉儿,道: “你只知陆家郎君图没陆家家产杀妻,却不知其妻对其终日恶语相向,非打即骂,他在陆家过着水生火热,猪狗不如的生活。” 最后,李白渊盯着李长生,道: “有个词叫物极必反,你的鬼妃为什么纯净到了极致?是因为她的分魂都是罪恶滔天的孽障,她的纯净是在替这些孽障赎罪。”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李长生大彻大悟,感慨道: “因果之道,妙不可言呐!” 【叮。】 少年感慨着,一道耳熟能祥的机械音又跳入了他的识海: 【恭喜您,解锁拯救鬼魂系统,请问您是否接受绑定!】 又是系统? 李长生丹凤眸子微眯,把系统剥离识海。 但这次,他没有把系统扔掉: “系统,我们聊聊吧。” 正文 第29章 收个系统做小弟! 【叮。】 【请宿主绑定系统。】 系统没反应,机械的说道。 李长生眉宇轻轻皱起,道: “会说人话不?” 【叮。】 【请宿主绑定系统。】 系统依旧机械的重复道。 “找死么?” 李长生左眼爬上缕缕黑芒,右眼爬上淡淡白芒,蛮荒的魔威和古朴的仙威同聚其身: “说人话!” 【叮,请宿主…】 “再蹦出一个叮字来,本座把你吞了!” 杀意笼罩系统本源,李长生一字一顿,运转阴阳变,眼球顷刻变成一黑一白双色,道: “本座,好久没有吞过系统了!” 啪。 语落,那团光源竟顿时变为灵体兽形: 【大哥,你想问啥尽管问!】 阴阳变是系统的克星。 性命攸关,系统没有半点连篇累牍,这态度转变的过程,比金刚伏菩萨还要流畅! “软骨头。” 李长生啐骂一声,问道: “男的女的?” 【系统没有性别,大哥。】 李长生首次瞧见兽态系统,猎奇的用手指戳了戳光兽的脸,触感逼真: “那你有啥功能?” 【做任务,可以领取奖励。】 “任务?” 李长生又问道: “都有啥任务?” 顶着对阴阳变的恐惧,系统开诚布公道: 【有两种系统,一种是签到系统,一种是小弟这样的系统。】 【签到系统打卡签到就能领取奖励,但奖励没小弟给的好。】 【小弟的任务根据宿主修为布置,有杀人啦,泡妞啦等等。】 “除了做任务呢?” 【小弟能检测宿主的修为,宿主对手的修为、底牌、背景等等信息,还能帮助宿主去凶化吉,绝境逢生。】 检测信息? 啧啧。 李长生有心戏弄系统,拉来李白渊,道: “那你来检测检测她。” 【好的大哥!】 证明自己的时机来了,系统立即卖力的发动毕生所学,大脑高速运转,光兽眼中射出一道X光,扫描起李白渊。 一秒… 十秒… 百秒… 系统惊呆了。 连大帝都能查的它,居然查不出一个小萝莉的修为和来历,莫不是鬼城真鬼了? “怎么?查不出来?” 李白渊弹指,打散X光,李长生笑道: “也没你说的那般好用嘛。” 【大哥,你再等等,再等等!】 系统额头淌下光汗: 【我向其他系统收集一下信息!】 嗯? 其他系统? 系统之间是可以互相交流的么? 李长生心念一动,不露声色: “行,本座就再给你次机会。” 系统兽眼并拢。 道道类似蛛丝的线形光芒缠绕其身,光线上有一颗颗迷你光珠来回传递。 这应该都是其他系统收集的信息吧? 李长生眼神明亮的览阅着此景。 但… 【大哥…真查不出来…】 半晌后,系统小声道: 【小弟查遍了整个六界的信息库,问遍了所有的系统,这位姑娘就像凭空出现一样!】 废话,你能查出来就怪了! 李长生心底偷笑一声,神色平淡,道: “查不到就不查了,本座且问你,你是不是能随时随地,跟六界其他的系统联络?” 【是的。】 系统贼心不死,怂恿道: 【大哥,只要您答应做小弟的宿主,小弟就能帮您跟六界其他的系统拥有者通话哦。】 李长生目光冷漠,没理他,问道: “系统和系统拥有者都是情报共享么?” 【当然不是,六界就您有阴阳变。】 系统谄谀着,却暗道: 偌大六界,也就你不把系统当人。 别的修士,哪个不是把系统当大爷供着? “如此么。” 李长生目光黑白交替。 阴与阳的力量时强时弱。 系统内心七上八下: 自己不会有哪句话惹到这位瘟神了吧? 不该啊。 它认为自己够恭顺了啊。 李长生的脸上没有表情。 鬼城中厉鬼的怨嚎不断。 阴风戚戚,黑云盖顶。 系统近乎崩溃。 氛围抑郁到极点,李长生总算开口: “本座,要在系统世界安插一个卧底…” 【大哥,我可以,大哥!】 李长生话还没完,系统便毛遂自荐道: 【我能帮大哥您监视其他系统动向。】 他的心脏要被李长生玩坏了! 这魔修,太能唬人了。 李长生惬心一笑,尽在掌控中: “那跟其他系统沟通…” 【我也可以大哥!】 已经完全被李长生的喜怒无常所折服的系统光兽,此刻再没跟李长生谈条件的胆子: 【大哥您要我做啥我就做啥,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追狗我绝不撵鸡!】 系统当前的心境只能用两个字形容: 悔不当初! 当初他为啥要犯贱,接近这位其他系统死都不接近的魔头啊! “很好。” 系统悔恨,李长生却如意轻笑,把光兽递给李白渊,道: “小萝莉,交给你保管了。” 系统交给小萝莉保管是最保险的。 散播系统的巨擎,实力远超目前的他和琼霄,他们保管系统,保不齐那巨擎会不会察出什么端倪,在系统上做什么手脚算计他们。 只有小萝莉这样的狠人才能瞒天过海,绕过巨擎探测,万一事情败露,还能震慑这帮幕后巨擎,他相信,这些巨擎不敢碰李白渊! “好。” 小萝莉脆生生应了一句,随后把系统存至裙摆下面…她存食物灵魂的地方。 能帮上李长生忙,便是她最喜悦的事。 “少爷,奴婢是不是越来越没用了…” 琼霄却蓦地沮丧道: “奴婢忙都帮不上少爷了…” “又乱想了?” 李长生拽了拽琼霄脖子上的颈圈,笑道: “八劫妖帝,谁说你没用,你吃了他!” “您前世就这样。” 琼霄撅着嘴,小声道: “陛下啥事都不让奴婢干,还说让奴婢在家做个花瓶得了。” “傻妞儿。” 李长生揉捏着琼霄的臀,道: “他是圣人,我是舍空,能一样嘛?你对我的作用可大了呢?” “比如呢?” 琼霄紫眸若秋色,问道。 “比如…” 李长生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做用啊!” “对啊。” 琼霄暗想:少爷念什么绕口令呢: “奴婢问奴婢对您有什么作用。” “作用就是做用嘛。” 李长生邪魅一笑,道: “自己悟吧。” 作用? 做用? 琼霄喃了几遍。 作? 做? 噗哧。 伶俐的她很快想到:同音不同字! 人类汉字,博大精深呐! 琼霄赧红了俏脸,嗔道: “少爷,你个坏色胚!” “哈哈哈哈。” 李长生坏笑掐了一把琼霄的尾巴,道: “百鬼夜行结束了,我们下鬼城吧。” “嗯…哼啊。” 琼霄又“一条界破青山色了”了一回。 “你敏感成这样?” “十个奈落姐也不行,就少爷行!” “啧啧。” “人家是离不开少爷了。” “哈,骚狐狸。” 空间撕裂,三人出空间,入鬼城。 正文 第30章 你看到我的头了吗? 夜半长安,其实跟白日长安有几分像。 所谓鬼城,就是被阴气换了景的长安。 鬼城无灯。 暗处挂红灯笼、点红烛,一片红。 街面也是血红的,踩着很黏稠,上面铺的是一只被腰斩而死的鬼,爬行过时流的血。 他每分每秒都在流血,血流干了,就会被注入新的血,流血、注血,轮回了五百年。 鬼城中,有烟馆,有赌档,有小摊,不过没有青楼、红楼等烟花之所,李白渊说道: 这是因为这些鬼魂无时无刻都在遭受死前的苦难折磨,他们没享乐的心情,只想多赚点冥币,好打点城隍阴司,以求转世。 再者说,百鬼夜行出阴曹地府的,大部分都是女鬼,开台青楼…卖身子给谁? “假如我献祭这些怨灵鬼魂时,她们投胎转世了,还会被献祭吗?” 鬼街上,李长生好奇的问道。 “会。” 李白渊踹飞一只想吃她阴气的鬼,道: “你血祭,她们会死,死了还是鬼。” “真惨。” 李长生咂咂嘴,看着几只蹲在角落里,目光却一直窥探李白渊的鬼魂,调笑道: “你挺受鬼物欢迎的啊。” “吸了我的阴气,她们就能成鬼王。” 李白渊眼神杀吓退几只鬼物,道: “成了鬼王,她们就能解脱,此外…” 李白渊顿了顿,石破天惊道: “如果她们中有人成了鬼王,你家妃子鬼妃复活会受到阻碍,鬼王有自己的魂。” “啊!” 李长生脸色顿紧,煞气腾腾,道: “她们中有没有能成就鬼王的?我去杀了她们,免得叫她们延误了我媳妇复活。” “没有。” 李白渊摇了摇头,淡定说道: “鬼族的修炼比人族困难百倍,没有高阶鬼物阴气相助,小鬼这辈子都成不了鬼王。” “高阶鬼族的阴气何等珍贵,谁没事去助一帮枉死鬼称王?浪费阴气,还得罪鬼帝。” “即便有人称了王,大不了我命阎罗天子把他打回原形就好,在地府,我才是真王。” 李长生苦笑。 这小萝莉,好狂! 狂就罢了,他还没脸叫她低调。 人家有狂的底子啊。 没听人前面说,她葬过血河圣人? 谁人敢称地府王? 谁人敢令阎天子? 唯我葬圣李白渊! “你真牛!” 李长生拍拍李白渊的马尾辫,道: “那就辛苦小渊儿了。” “不辛苦呀,白渊是爹爹的女儿,为爹爹分忧,是白渊份内的事。” 小萝莉死气渐消,面露讥讽,指桑骂槐: “不似某只狐狸,只会发骚。” 琼霄:你干脆报我身份证得了呗? “发育不全的小萝莉!” 那妖帝挺胸翘尾,回击道: “姐姐的身材,你羡慕不来,少爷就喜欢姐姐这样骚的,你气不气?” “你!” 李白渊牙痒痒。 长生不老限制了她的发育。 冤死是鬼的痛,身材是她的痛,小萝莉的身材,令她面对琼霄时,总有自卑挫败感。 “你那么骚,怎么不去青楼卖呢?” “哎呀呀。” 琼霄拿红玉包着少年胳膊,示威道: “妒忌使某人面目全非呀!” “我吃了你!” 李白渊飞扑向琼霄。 李长生在半空搂住她,无奈道: “你俩咋整天掐架?” 两女公说公理,婆说婆理。 琼霄道: “这死丫头没事找事!” 李白渊道: “她跟我抢爹爹!” “你俩各退一步,怎样?” 李长生做起和事佬。 全然忘记无夷教自己的御女之道。 他对琼霄道: “你呢,是大姐,有个大姐的样。” 又对李白渊道: “你呢,姨娘说话要听,姨娘对爹爹很重要,你对爹爹也很重要,不要让爹爹为难。” “哼,看少爷的面子。” 琼霄右手成掌,伸向李白渊。 “我是看爹爹爱你,不然…哼。” 李白渊握了上去。 两只玉手叠叠,不灭之握。 “两个乖宝宝。” 李长生一笑,搂住两女: “鬼城有何有趣的地儿,玩玩去?” “有个吃肉的地儿。” 李白渊沉吟几秒,道: “但那口味有点重,我怕爹爹吃不惯。” “嘿,本座什么肉没吃过?” 李长生哪能被一小萝莉瞧不起: “就这儿了,走着!” 他似乎遗漏了,有种肉,他真没吃过! 李白渊张张嘴,想想又咽回喉咙。 领路,出发。 … 李白渊说的肉铺叫断肠楼。 门口悬着两个人皮灯笼,灯笼用的灯芯是人骨,燃的是鬼火,烧的是尸油。 迎客的东西是两具用纸扎的人偶,丧白着张脸,没有生气,只知死板的鞠躬: “欢迎光临断肠楼。” 人偶的声音比系统的机械音还难听,李长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望着眼前这座爬满青苔的古楼,李长生突然两腿有点发抖。 他一下缩进琼霄怀里,小声道: “小狐狸…我怕…” 什么天皇帝的龙威? 他才十八岁,害怕时就要撒娇,要抱抱! “不怕,不怕,小少爷。” 琼霄配合的挥手筑起一堵妖气之墙,隔断阴气,拍着李长生的手背,道: “娘子在讷,娘子会保护夫君哒。” (娘亲?) “你们真能秀恩爱。” 李白渊不想看甜蜜蜜的两人,对人偶道: “三个,雅座,三盆白肉,女儿红。” “是,尊贵的客人。” 人偶带三人入座,后进偏门传菜。 “这儿的肉…用盆装的?” 李长生侧在琼霄香肩问道。 “嗯,上菜了你就晓得了。” 李白渊点上桌上的红烛,道: “姨娘一定喜欢。” “好吧。” 三人耐心等待。 红烛燃了一半。 幽暗的红光照在三人脸上。 两人偶端着三盆肉飘到桌旁,无声无响。 它们将肉依次放到三人面前,接过李白渊递给它们的冥币,道了声“客官慢用”后退下。 整间肉楼,上下三层,就李长生这一桌亮着微光,李长生顾盼周遭黑暗,拿筷子拨了拨盆里白的没有放调料的肉,正要夹起尝鲜… “少爷,等等。” 肉一端上来,就闻出肉种类的琼霄,出声遏止李长生,夹起片肉送入檀口,轻声道: “这肉…要不你别吃了?” “为什么?” 李长生瞄着狼吞虎咽的李白渊,问道: “不好吃?白渊不吃挺香的吗?” “不是…” 琼霄又夹了块肉咀嚼,她是喜欢这肉,但她确信,李长生是不会喜欢的: “这肉我跟她能吃…你…不能吃。” “为什么啊?” 李长生牛脾气犯了: “我就要吃!” 他说着,夹起肉就要往嘴里塞。 琼霄一急,管不了那么多,道: “这是…人肉!” 哐当。 李长生的筷子掉了。 轱辘。 又有什么东西掉了。 听声音,那东西是从厨房掉下来的,它一直滚,一直滚,凑巧滚到李长生脚边。 李长生低头一看… 他看到一颗血淋淋的,嘴巴裂到耳根,冲着他诡笑的头颅! “呜。” 李长生迅速捂住嘴,没出声。 厨房里,一道鬼影以爬行的方式,朝李长生这边移动,边移,边道: “不好意思尊贵的客人,打扰了各位的雅兴。” “我的头掉了,请问,有人看到我的头了吗?” 正文 第31章 厉鬼索命! “噌!” 李长生骨剑倏然出鞘,差点斩了下去。 李白渊捻住骨剑,摇摇头,捡起头颅,还给那无头女鬼,语气冷漠,道: “无头女,头还你,你吓到我爹爹了。” “十分抱歉,尊贵的客人。” 无头女鬼安好头颅,停止流血,朝三人深鞠一躬,满脸歉意,道: “小女愿赠送三位客人一道本店特色菜煎炸白肉作为补偿,可好?” 李白渊看向李长生,征求意见。 李长生又看向血渍消失后,长得还算眉清目秀的女鬼,摆摆手,道: “算了,没什么大碍。” 这无头女鬼是鬼妃的分魂碎片,不看僧面看佛面,给鬼妃面子,李长生想息事宁人。 无头女再鞠一躬,回偏房。 “少爷,咱摊上麻烦了。” 琼霄大快朵颐着椒盐人肉,道: “鬼的世界跟人类不同,她方才看你恶心白肉,知道你是人,拿头颅试探你的。” “你方才若寻她不快,则相安无事,你做好人,她会觉得你怕她,就盯上你了。” “有这理儿?” 李长生一愣: “这不是欺软怕硬吗?”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鬼欺。” 李白渊嘴巴塞满白肉,口齿含糊,道: “你以为断肠楼卖的人肉是树上结的?” “小狐狸也不善啊。” 李长生小声不服道: “咋天天被骑?” “奴婢就被你前世骑过好吧?” 琼霄风卷残云的将一盆人肉扫光,擦擦嘴角油渍,又把李长生跟前人肉端到自己跟前: “连少爷你都没骑过呢,嘻嘻。” “哦。” 李长生佯怒,揪住琼霄紫发,狠狠的往前一扯,琼霄脑袋前仰,嘴里的白肉落地。 接着少年用力的咬在琼霄的嘴唇上,没有怜惜,将琼霄娇艳欲滴的红唇咬破了皮: “只有我能骑你。” “少爷,奴婢嘴贱…” 琼霄痴醉的望着霸道的的少年,她就喜欢少爷粗暴的模样,越粗暴,越喜欢: “愿凭少爷处置,只求平少爷怒火~” 李长生白履挑起一块白肉: “吃了。” 琼霄不嫌脏,乖乖吃下: “谢少爷赏。” “真嫩呐。” 李长生笑着抚摸着琼霄绝美的脸蛋儿,摸着摸着,神色忽地一沉,道: “十个耳光,自己抽。” 琼霄没有犹豫,抬手: “啪!” “啪!” “啪!” … 声音清脆,仿佛抽的不是自己的脸。 十声后,琼霄脸蛋留下了道五指印。 李长生眼都看红了,琼霄却道: “少爷不许心疼!” 李长生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火,他将琼霄的脑袋摁到桌面上,低沉道: “待本座入那仙佛之境,本座必要叫你晓得何为…博大精深,长驱直入!” “佛祖大人~” 琼霄也不挣扎,只是媚诱道: “您入仙佛之日,小妖定…夹道相迎!” “不要脸!” 李长生甘拜下风,松手,道: “好好吃你的白肉吧。” “嘻嘻,少爷真好。” 琼霄摸了摸右脸,甜滋滋的。 … 吃完了三盆肉,李白渊叫琼霄和李长生在门口等她,她独自去了偏室。 几分钟后,李白渊出断肠楼。 “你去偏室干啥?” 断肠楼外,李长生问道。 “没啥。” 李白渊扬了扬手里的黑发,道: “我就警告了一下她,让她不要对爹爹动歪心思,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知道你身份?” 李长生梳理着李白渊的银灰秀发, “她有资格知道我身份?” 李白渊反问一声,道: “但我的鬼力比她强,她只要不傻,就会听进去我的警告。” 然而… “轰!” 小萝莉话刚说罢,断肠楼里,一道汹涌澎湃的鬼力爆发而开,血气冲鼻。 三人回首,竟那只恶鬼,带着拿针线缝合到脖子上的头颅,朝三人爬来: “人类,休走!” 李白渊被啪啪打脸! “她好像挺…丧心病狂了的!” 李长生憋住不笑。 “脑袋丢了,果然是蠢货。” 李白渊冷哼一声,要杀恶鬼。 李长生道: “我来吧,我还没杀过鬼呢。” “来你个头。” 李白渊白裙无风飞扬,道: “笨爹爹,你那把骨剑是道外之物,你用骨剑杀了她,她就没有轮回了。” “哦。” 李长生讪讪尬笑,低头时,猛然发觉到小萝莉的裙摆下空无一物,好心提醒道: “小萝莉,光了。” “什么?” 小萝莉疑惑。 “走光了…” 李长生左手挡住自己的黑瞳,右手挡住琼霄透着宛如女流氓的眼神的紫眸,道: “你是个女孩子,要注重形象!” “我不是人类,我讨厌穿那个。” 李白渊撂下一言,身型一晃,闪现至女性恶鬼前,金莲玉足踏在女鬼后脑,喝道: “止步,否则,死!” “你们,可走,它,留下!” 女鬼脖颈上的针线被李白渊踩的脱落,身首分离,却仍能说话: “我将,叩响鬼王门槛,此人,我要!” 她要把李长生当作血食。 人族修士精气等同于鬼王阴气。 再吃一个,再吃最后一个人,她就能步入鬼王之境,那时,她就解脱了。 谁也不能阻止她。 她等这一天,等了五百年! “要入鬼王了?” 李白渊延伸一厉,瞟了眼李长生,道: “那就更不能留你了,我送你轮回。” 曾经她没有立场。 如今她的立场是李长生。 “凭什么?” 恶鬼丝毫不惧李白渊,怒斥道: “数万年前,人族仙王立下宵禁,禁止人族进入鬼城,绝我枉死鬼城的后路,你是我鬼族的巨头,为何助纣为虐?” “这是你的命,亦是枉死城的命!” 李白渊的脚加大力度,道: “你们的未来,在你们诞生的那天就已经被规划好了,你们就得承受永恒的折磨,枉死城的鬼,生生世世不得成鬼王!” “我不服!” 女鬼眼球凸起,却不甘示弱,喝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错了,无头鬼。” 李白渊脚尖冒起暗绿色鬼火,语气变柔,道: “你活在现实,不是小说里,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比你强,我要杀你,你就得死,只有强者,才能掌控命运。” 小萝莉的鬼火专渡魂体。 女鬼全身筋挛,痛的开不了口,眼神怨毒。 “唉。” 李白渊叹息着抬脚,踏下: “勿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 “蓬!” 暗绿色鬼火吞没女鬼。 女鬼魂体随风消逝,过轮回。 “轰。” 断肠楼倒塌。 楼外人偶变回纸人。 日后,夜半的长安,没吃饭的地儿了。 李白渊冷若冰霜,掉头,牵起李长生: “天快亮了,回宫睡觉吧。” “嗯。” 李长生思绪万千,琼霄无感,三人离开。 … 断肠楼的废墟前。 一只只有半边身子的鬼驻足,不言。 几秒后。 黑雪皇后也到了废墟。 又过了几秒。 又来了一只鬼魂。 然后便是第四只…第五只…第六只… 鬼城所有的鬼都来了。 他们全都不言,只是默默的凝望废墟。 良久… 良久。 一只鸡鸣声啼破夜空,寅时了。 鬼群中,最年长的老者鬼魂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嘴唇微颤,叹道: “尔,也算解脱了。” 正文 第32章 我要…闭关修炼! 天未亮。 三人潜回宫庭。 琼霄和李白渊回寝宫,被无头女鬼临死前的言论搞得心绪不静的李长生,在宫廷溜达。 “我竟会因一鬼物的死,而引动心劫,难道我杀他,杀错了么?” 李长生踢着宫道上的小碎石,喃道: “古人道经有云曰,善小而为,是对;恶小为之,是错,可何为善恶,何为对错呢?” “于女鬼,我若放她生路,助她称王,是对她的善,可这对鬼妃是恶。” “于鬼妃,我若斩女鬼,磨其意志,是对鬼妃的善,可这对女鬼是恶。” “就像狼吃羊,若我不让狼吃羊,救了羊却害了狼,可若我让狼吃羊,却对羊不公。” “亦如寒山寺与赤地妖国,寒山普渡,妖国肆虐,明面来看,寒山是善,妖国为恶。” “可妖国就是寒山的附庸,他们与寒山沆瀣一气,以恶妖衬托的善佛,是真的善吗?” “我该如何判定对与错,善与恶呢?” 李长生想着,走着。 不知不觉,他又撞见了那对巡逻将士。 “参加陛下。” 甲士们卸兵,单膝跪地高呼道。 天皇帝陛下是个眉心有朵黑莲,且满头白发的少年的消息,已传遍了宫廷。 是乎。 现在宫里当差的,上至内宫宦官,下至外宫甲士,没一个不认得李长生的。 李长生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没应答。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敢起身。 一人站,一群人跪,双方谁都未动。 几个时辰后,着黑袍散步的国师路过。 听甲士讲清了来龙去脉,国师莞尔一笑: “你们退下吧,陛下在入定呢,把这条路封锁了,不要让人打搅他。” “是。” 甲士感激一番国师解围,鞠躬告退。 线条窈窕的国师绕着李长生走了一圈,变出个蒲团,坐下,跟着李长生入起定来。 秋风萧瑟。 夏末的知了在树干鸣叫。 时间又过了一个时辰。 早朝官员都退朝了,李长生终于自拔。 “我在哪?” 李长生下蹲假寐,揉了揉太阳穴,睁眼… 啪! 正好跟出定的国师四目相对。 “卧槽。” 李长生像蚂蚱似的向后一跳: “你咋也在这。” “臣说臣是路过,陛下信吗?” 国师有条不紊的捡好蒲团,起身,将蒲团放回储物戒,伸手,抱揖,鞠躬: “臣,洛北葵,参见陛下。” “见外了不是?” 李长生不悦道: “跟我整这繁文缛节?” “私交归私交,君臣之礼不可废。” 洛北葵轻轻的放下手,淡笑。 她做什么都是慢慢悠悠的,仿佛纵然天塌地陷,都难改她深到骨髓的典雅。 “不要戴面具了。” 李长生自顾自的说,自顾自的摘下洛北葵的面具,手指一用力,面具粉碎: “不就是几道疤?再给本座几年时间,本座成仙,就帮你复原容貌!” 这疤,是天道对洛北葵的天罚,罚她忤逆天意,私自破除系统,连大帝奈落都抹不掉。 但长生草可以。 这件超脱时代的纪元重器,能活死人,肉白骨,抹一道天伤,如瓮中捉鳖,只是他当下修为不足,驾驭不了长生草枯木逢春的力量。 嗯,当下只能长生草主动沟通他,不过以这草傲娇的个性,他没危险,是不会出现的。 种草于混沌,他太了解这长生草了! “陛下,臣丑。” 洛北葵泯唇,轻声道: “不戴面具,影响污浊他人视界。” “又想被强吻了?” 李长生调笑道。 “陛下还说?” 洛北葵似气急,道: “初吻都给了陛下,叫臣还怎么嫁人?” “你还想嫁给谁?” 李长生黑莲一开,凶煞魔气翻滚: “我杀了他!” “臣这般丑陋,配不上陛下的。” 洛北葵摇着头,表示自己没想嫁给谁: “陛下不嫌弃,想跟臣有段露水情缘,臣愿意自荐枕席,但陛下若谈婚嫁之事,请陛下恕臣不能从命,娶臣,陛下会被耻笑的。” “屁话!” 李长生大骂,点了点国师朱唇,洛北葵整张脸上最完整、没疤的地方,道: “本座看你嘴巴,就知道你多漂亮了。” “陛下走眼了。” 洛北葵恬静的说道。 “本座看男人能走眼,看女人不会!” 李长生伸舌舔了舔洛北葵的唇,道: “嗯,唇味甘甜,你是个雏儿,谈过一场恋爱,谈了一年,毁容前一天分的手,分手时你哭了一个时辰零五分钟,哭完睡了两天。” 说完,李长生笑眯眯的看着落北葵: “我说的可对?” 洛北葵难掩眼底诧异,甚至顾不得追究李长生偷亲她的嘴唇,急切地问道: “陛下这是什么神通?” “哈,什么神通?” 李长生自恋一笑,抚了抚白发,得意道: “这叫熟能生巧,本座睡过的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亲嘴识人都是小意思!” “是这样啊…” 洛北葵似笑非笑,道: “陛下睡过的女孩真多。” “吃醋啦?” 李长生吸着国师的体香,陶醉其中。 “没有。” 洛北葵洒脱笑笑,转移话题: “陛下,你要双修吗,臣陪您双修,您该提升提升修为了。” “说起修为,我问你件事。” 李长生神色肃穆,问道: “你可知如何划分善恶正邪?” “划分善恶正邪?” 洛北葵红唇张了个小圈儿,喃道: “这…这是渡真才会思考的哲理呀…陛下您才舍空…这…您这天资…也太妖孽了吧!” “我知道我厉害,夸我的海里去了。” 李长生欣然纳下夸赞,又问道: “答案呢?” “陛下,不可言。” 洛北葵葱指圈着李长生的心脏,温婉道: “每个人理念不同,对善恶正邪理解的也不同,这要陛下您自己琢磨。” “臣若告诉陛下臣的理解,反而会拘束陛下的想法,乃是害了陛下。”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在理,那不问了。” 李长生环着洛北葵值得诗人们用一百首诗歌赞美的小蛮腰,笑道: “修炼去咯。” “臣一个够吗?” 善解人意洛北葵,朝小巷口招了招,两名眼尖的太监进了巷口听令。 洛北葵掸了掸袖子,拜地,道: “陛下,臣建议您多再寻几位,咱们同心协力,悄悄惊艳满朝文武!” “嗯?这主意好!” 李长生顿生豪情万丈,挥袖一呼: “来人!” “奴才在!” 国师左右,两宦官掂着脚上前。 “把你们家王爷的九十九位后宫嫔妃全叫到本座房里来,本座要…闭死关!” 九十九个?? 拜着的洛北葵娇躯微微觳觫。 她非常想问问自家陛下: 您是闭关修炼,还是精虫上脑? “诺。” 俩太监应声。 太监有太监的好处,他们从不问东问西,只会办好主子嘱下的差事。 俩太监走后,洛北葵夷犹会儿,没忍住,古怪的开口,道: “陛下…要节制啊!” 正文 第33章 半步斩凡,我就不渡劫! 次日。 琼霄和李白渊一觉醒来,李长生闭关了。 少爷闭关不带着自己,琼霄一怒之下打上凌霄金銮殿,跟奈落干了一仗,然后… 今天的朝会,琼霄是趴在奈落腿上听的。 … 密室中。 一间密室,挤满了人。 九十九位嫔妃,算上武曌国师洛北葵,排好队等着李长生临幸。 李长生写了一百张号码牌,洛北葵排最后一位,因为得靠她维持秩序。 这么多吃鸡不吐骨头的女子排队求爱,没人维持秩序,不得乱了套? (是吃炸鸡,吃炸鸡) 长生历9月1日,晴。 闭月羞花的紫姬排第一个。 她是竖着进屋的,却是横着出屋的,进屋时面若桃花,出屋时桃花残了。 逢人便说: “陛下一针见血!” 紫姬金仙修为跌至人仙。 长生历9月2日,晴。 沉鱼落雁的紫嫣排第二个,真空上阵,她自认要比紫姬强上几分,自信满满的进屋。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李长生,她是翻着白眼,口吐白沫,被洛北葵抬出来的。 被抬出来时,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三个字: “坏掉了…” 紫嫣命仙修为跌至散仙。 长生历9月3日,阴。 第三个进去的蝉儿有些不配合,似乎还在怨李长生隐瞒身份的事,不过念在李长生勤勤恳恳的埋头苦干的份儿上,蝉儿原谅了他。 “漂亮公子…哪儿都漂亮。” 蝉儿得重新渡劫了。 长生历9月4日,晴。 金刚伏魔。 金身大佛镇煞七尾狐妖,七尾狐妖的惨叫声昼夜不停,也是被洛北葵抬出门的。 “尾巴…断了…” 苏妲己七尾变六尾。 长生历9月5日,雨。 彩鳞修为跟李长生最接近,她是李长生的重点采补对象。 李长生跟她战斗了两天两夜,房间外嫔妃们怨声载道,他都不闻不问。 最后把愣是女娲娘娘的意识都给惊动,胖揍了李长生一顿,他才罢休。 “本王…得救了!” 彩鳞昏迷前的呢喃。 她蜕成凡蛇,血脉封寂,陷入沉睡。 长生历9月6日,雨。 休养生晶,巩固根基。 长生历9月7日,雨。 修养生晶,巩固根基。 大雨连绵不绝,下了三天,就跟洛北葵似得,连绵不绝,连下了三天。 长生历9月8日,晴。 洛北葵不行了:“陛下,臣要插队!” 李长生眯着愈发幽深的瞳孔,道: “国师定力差了些。” “陛下不嫌臣丑陋,肯与臣双修,是对臣的恩!” 洛北葵抛开君臣有别,扑向李长生: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臣是个知恩图鲍的人!” 李长生入了舍空中期。 洛北葵笑的像朝阳下的向日葵。 长生历第一年9月9日。 眼看屋外要暴乱了,屋内重响叫号声: “下一位!” 外头走进一同门,也修双修道的。 她叫紫藤。 道法自然,头头是道。 两人斗法一日,李长生更胜一筹,紫藤修为跌回渡劫,李长生步入舍空中期巅峰。 长生历第一年9月10日。 第八位嫔妃紫月入场。 琼霄也来了,客串了一把假人。 龙飞凤舞,凤舞九天,紫月坦言,自己怅若到了天上人间,她说: “千金难买密室一行呐!” 李长生突破舍空巅峰。 长生历第一年9月11日。 这天李长生本想巩固根基的,可外面那些饿狼不允,李长生被迫营业。 “紫阴、紫阳、紫溪、紫曦。” 洛北葵一次叫了四个。 李长生自暴自弃了。 双修就像那什么,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四女被打落仙人境。 李长生修为没啥涨幅。 舍空境巅峰是个瓶颈,要渡了舍空心魔劫才能继续修行,李长生不想渡劫。 他的心魔是善恶正邪,他迄今为止还没搞懂这四个字该如何定义。 他在9月10号问过琼霄,琼霄说他的斩凡劫是别人的渡真劫,李长生不忿: “凭啥我要在舍空渡渡真劫?” 他跟大道赌气呢。 长生历第一年9月12日。 “紫菱、紫薰、紫荆、紫竹。” 又是四个。 李长生这两日采补的有点狠。 八个女子全被打落仙人境。 他不信邪,大道要他渡劫,他偏不渡,他要拿修为强行把自己堆上斩凡境。 长生历第一年9月13日。 今天是国师的生日。 洛北葵带李长生偷偷溜出密室。 两人乔装打扮溜到城里胡吃海喝了一天。 偶然经过太白诗馆,李长生还请李太白给洛北葵提了首诗: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洛北葵当宝一样贴身珍藏。 长生历第一年9月14日。 李长生为昨日偷懒付出了代价。 八个! “紫鸳、紫鸾、紫钰、紫温。” “紫春、紫寒、紫黛、紫煌。” 李长生日夜操劳,这回他真精疲力竭了。 长生历第一年9月15号。 不接客。 白天李长生躺洛北葵怀里哭。 洛北葵像哄小侄哄着他。 晚上洛北葵躺李长生怀里哭。 李长生像哄小姨哄着她。 润物之雨细无声。 长生历第一年9月16号。 八个。 长生历第一年9月17号。 又八个。 长生历第一年9月18号至9月20号。 休养生息,养精蓄锐。 长生历9月21号至9月25号。 一鼓作气,每天八个,共四十个。 长生历9月26号至9月27号。 休养生息,养精蓄锐。 长生历9月28至30号。 二十个。 李长生像头勤勤恳恳耕田的老牛。 “呼。” 刚好三十天,一个月。 第九十九个嫔妃离去。 密室里剩下李长生和洛北葵两人。 李长生瘦了一圈,境界半步斩凡。 “结束了。” 李长生枕着洛北葵的美腿喃道。 他真的累坏了。 到后面,他连来女的姓名都记不得了。 “贼老天,这都不让本座斩凡。” “陛下还是安生渡劫吧。” 国师婉婉浅笑,青葱秀指摸着李长生眉心的黑莲,蕙质兰心,道: “斩凡渡渡真劫,是大道对您的认可,是无数修士求都求不来的呢。” “谁要它认可了!” 李长生扯过被子,蒙住脑袋,道: “睡觉,本座要睡一个月!” “陛下是猪啊?” 洛北葵打趣一声,道: “臣喊琼霄娘娘陪陛下吧?” “你陪我。” 李长生把洛北葵推到,被子盖住两人: “就要你。” 洛北葵指了指自己的脸,轻声道: “陛下搂着臣睡,不怕做噩梦?” “不要走!” 李长生把洛北葵的脑袋摁在胸口: “我喜欢你。” “好好好。” 洛北葵只好任他摆弄: “臣不走,臣听话,陪陛下。” “乖。” 李长生枕上了枕头。 沾枕即睡。 “陛下。” 李长生没应。 他睡着了。 洛北葵蜻蜓点水吻了吻李长生的左脸,用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了句: “谢谢!” 正文 第34章 王爷与微臣! 男子汉大丈夫,说一是一,李长生说睡一个月,便真睡了一个月。 全程只由洛北葵作陪。 且,这位国师大人艺高胆大,琼霄和奈落求见,都被她拒之门外。 拒绝理由是: “陛下身子虚,正养身子,谁都不见!” 好嘛。 这理由,两帝没辙。 一个月后,11月31日凌晨24点,洛北葵掐准时间,准时唤醒李长生: “陛下,起床啦。” 她的声音很甜、很糯,如同小猫儿踩着蓬松的棉花行走。 唤了七八声,李长生慢慢睁眼。 “陛下,先洗把脸。” 见李长生身醒魂未醒,洛北葵立即把浸过热水的毛巾递上。 随后扶正李长生,跪坐于其后背,悉心的梳理着他的白发。 “嗷!呼!” 李长生胡乱抹了把脸,猛吸一口洛北葵的体香,神清气爽。 他舒展着双臂,伸了个懒腰,道: “这一觉睡的,太舒坦了!” “唉,陛下是舒坦了,臣女却被王爷和娘娘给记恨上了。” 闻言,洛北葵愁眉难展,边梳头边向迷惑的少年诠释道: “陛下睡觉这几日,娘娘和王爷来求见您好几回了,都被臣给驳了。” “哦。” 李长生把毛巾精准的扔进水盆,道: “没事,她们不会给你穿小鞋的。” “陛下说的算数吗?” 梳好头发,洛北葵从后背抱住少年,道: “我看娘娘和王爷似有要紧的事。” “奈落有没有不好说,小狐狸准没有。” 李长生反身压住洛北葵: “小狐狸能找我,就一件事。” 精通周易的洛北葵隐隐预算到李长生想做什么,但她没点破,而是顺着李长生接道: “啥事?” 她的他的欲擒故纵,他懂她的故作矜持。 李长生嘴角上扬,密室,黑了: “我们现在干的事。” 喘息渐渐。 洛北葵不小心碰翻了一堆杂物: “叮铃哐当。” “哎呀!陛下!刚梳好的头发!” … 天亮。 时隔一月,缺席一个月早朝的国师,破天荒的跟天皇帝陛下来上朝了。 “哟,瞧瞧谁来了?稀客呀。” 看到两人,替李长生带了一个月女儿,窝了一肚子苦水的琼霄怪腔怪调道: “这不是我们的大国师和大皇帝嘛?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俩死密室里了呢。” 国师脸色瞬红,站回队伍,默不作声。 到底是初尝禁果的女子,脸薄。 “我要死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李长生嘴皮子却耍的飞起,走上高台,往琼霄腿上一坐,拿琼霄的娇躯当起靠垫,道: “听说你俩找了爷一个月?” “不是我们。“ 琼霄亲了少年一口,道: “唐家的人找你。” 她也没真想跟李长生置气,她就刷刷存在感,免的自家这花心少爷有了新欢弃了旧爱。 “唐家?” 李长生怔了怔: “哪个唐家?” “唐紫尘的唐家。” “唐紫尘?” 李长生又皱了皱眉: “哪个?” 琼霄哭笑不得,道: “你杀了人家,连人家是谁都忘了?” “我杀过的人那么多。” 李长生一脸理所当然道: “我谁都得记住,我日子还过不过了?” “是哦。” 琼霄点点头,觉得这话没毛病。 群臣心神一漾。 他们的天皇帝陛下,确如传闻所言,是个嗜杀的凶狠魔头啊! 不过他们没有抵触,反倒满脸冀望。 武曌民间崇文,武曌朝堂尚武。 受前世李长生的熏陶,武曌满朝,无论文武,血液里都流淌着祖上传下的好战基因。 若非继承奈落王位的洛神是保守派,他们早就厉兵秣马,吞并周边诸多隐世宗族了。 “怎么?唐家想给那唐紫尘想报仇?” 李长生瞰视着群臣,推波助澜道: “不行…咱们出兵荡平唐家吧。” “启奏陛下。” 此言一出,那日在大殿上险些对李白渊动手的飞蓬将军跨出一步,抱拳施礼,道: “那唐家使臣狂傲不驯,竟敢公然问陛下的罪,此乃亵渎龙威之举,理当灭其九族!” 国师道:“臣附议。” 兵部尚书李神机道:“臣附议。” 户部尚书古尘海道:“臣附议。” 武曌太师赵黄巢道:“臣附议。” 四人呈奏。 满朝官员,浩浩荡荡一跪,皆道: “臣等附议!” 荡气回肠的请战声,叫李长生热血沸腾。 武曌,好一个武曌。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我杀了你的人,你就定好棺材收尸,你如果要鸣冤,我打到你不冤! 李长生志得意满,正欲下令… 洛神却道: “不是,你们瞎凑什么热闹?人就来问个原委,很礼貌的好不好?” 群臣表情噎滞。 “洛神王爷似乎有不同的见地啊?” 李长生眼神透着淡淡的杀意。 虽然他没统领过朝堂,但他也知道百官一条心想为国尽忠时,不该给他们泼冷水。 洛神此举,无异于扰乱臣心。 而且看那些朝廷官员的神态,此举,洛神没少干,这放在两军交战时,可是死罪! “陛下,小王无意对您不敬。” 洛神不卑不亢,道: “小王认为,凭一面之词开战,不妥,有违帝者仁心。” “哦?仁心?” 李长生瞳孔被白色填充,泯灭感情,道: “本座听听你的见解。” 好漠然的眼神。 就像大道视万物为刍狗般。 群臣感觉今年的冬天提前到来了。 洛神打了个寒颤,可还是开口道: “小王建议,您先接待下那唐家使臣,观摩下他们的态度,再下定论不迟。” “呵。” 李长生冷笑,看向奈落,问道: “奈落,你,怎么看?” 奈落神色依如冰山,平静道: “微臣听陛下的。” 其实从两女的自称,就能看出差别。 洛神自称小王,说明她并未实意臣服,她还当自己是王爷; 奈落以微臣自居,说明她始终是把自己当作李长生的臣子。 李长生心中有了决断,眼白褪去,道: “来人。” “陛下。” 一宦官驼背听命。 “去请那唐家使者。” 李长生深深注视着洛神,道: “让洛神王爷,问话!” “是!” 宦官一刻不敢逗留。 “可满意了?洛神王爷。” 李长生面色如镜,问道。 “谢陛下。” 洛神浅浅一鞠躬,坐会座位。 “哈,哈哈。” 李长生突然笑了。 笑的如图幽冥地府的索命无常。 琼霄紫眸迸射寒芒。 她知道李长生有个习惯: 谈风声,笑杀人。 笑的越欢,对此人的杀意越重! 少年笑罢,琼霄俯身,低语道: “少爷,要奴婢出手吗?” “不。” 李长生咬着琼霄的樱唇,闭目,索取着琼霄只限于他的婉约,喃道: “本座,要让她看着,她护着的人死在她眼前,那人会死不瞑目的…盯着她!” 正文 第35章 天皇帝?真不熟! “唐家使者到!” 传讯宦官一声高呼。 一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拄拐上殿。 男子面色憔悴,不修边幅,但其衣着光鲜亮丽,拐杖咄咄逼人,看似昏沉的眼神下,却暗藏一缕如毒蛇埋伏猎物时的凶戾。 尽管男人伪装技术高明,然而在李长生的仙魔法目前,任何虚妄都形同虚设。 李长生给琼霄传音道:此人不善! 似为佐证李长生的忖度。 男子面圣不跪,只弯了弯腰,道: “唐家,唐天养,见过天皇帝陛下,两位王爷,琼霄娘娘。” “唐天养?” 李长生冷冰冰的望着男人,淡漠道: “跪下!” “吾乃四劫仙帝,有不跪之权。” 唐天养脸色一沉,道: “此乃洛神王爷钦定的规矩。” 帝者可入殿不跪,洛神治理武曌时确实立过这条规矩,是为笼络帝境人才。 “陛下…” 洛神欲打圆场。 “闭嘴!” 李长生双瞳再度泛白,起身,魔威与仙威共同喷薄,整座大殿都在颤栗: “她的规矩,是她的,现在要你跪的,是本座,不是她,给本座,跪下!” “轰!” 大道意志乍现。 仙魔威压无关修为,这是混沌力量,众人仿佛看到李长生背后,站着两尊不朽身影。 那两尊身影,一尊素白,一尊浑黑,背对着苍生,似横跨亿万光阴而至,不容反抗: “跪!” 他们的存在,逾越了轮回,天在他们的面前不再高大,地在他们面前不再宽广,甚至众人有种错觉:他们伟岸的身姿,便是天地! “扑通。” 他们的意志,仙帝亦不能违背。 唐天养千般不愿,也只能跪下。 “噗。” 李长生一口精血喷出,虚影不散。 强行动用混沌之力,对他损伤很大,他的五脏六腑正在以胜过纵地金光的速度衰竭。 他是在透支自己的生机,在维系虚影。 刹那间。 琼霄紫眸寒芒寸寸,竟直接飞身暴起。 所有人都在因混沌虚影失神时,她五指弯曲成爪,一爪捅穿唐天养的身躯。 “噗。” 鲜血飙射四溅。 剧烈的疼痛令唐天养瞬间清醒,猛的往前一拍,顶着胸口血洞,向后极退。 “琼霄妖帝,你抽什么风?” 退到殿门口,唐天养一脸茫然,倚着殿门调动仙气,愈合胸口血洞,朝琼霄厉喝道: “老子招你惹你了?” 琼霄没穷追猛打,也没回应唐天养,她迅速转身,一掌拍碎李长生背后的混沌虚影。 少年停止咳血,双腿一软,撑在椅上,胸膛处,翠绿的光芒盈亮,补充着他的生机。 一系列举措,在几个呼吸间完成… 群臣包括奈落都愣住了。 但,事情还未结束。 琼霄一步登上高台,抬手,照着李长生俊俏的脸庞,就是一巴掌。 “啪!” 掌声响亮! 群臣又懵了。 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放肆!” 奈落却大发雷霆,樱枪现手,指琼霄: “娘娘,你敢打陛下?” “奈落!” 李长生及时出声,喝住奈落: “算了。” “微臣…是…” 陛下有令,奈落只得愤愤坐下,拿充满杀气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琼霄。 “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琼霄不在意奈落的眼神,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伤的比唐天养还重的李长生: “当年的陛下都不敢肆意召唤混沌!” “我曾是,天皇帝。” 望着那位无助的妖帝,李长生强压着五脏六腑被撕碎的痛楚爬起。 平静的说了一句震惊满朝的话: “但如今,我是李长生。” “什么意思?” 琼霄柳眉一颦,问道。 “我不想每个人遇见我,就叫我陛下,我不想活在前世的影子里。” 李长生屹立朝堂,英姿勃勃,铿锵道: “我是李长生,我只是我,我不是前世的替代品,我不是前世的继承者。” “前世不敢随意做的事,我要做,我要超越他,我要做天下无双的李长生。” 原来…他一直厌恶天皇帝的身份吗? 群臣五味陈杂。 是啊,没有人喜欢被当成一个替代品,哪怕是自己的前世,可天皇帝的名声太大,想超越他,谈何容易啊? 他们只领悟到了李长生这番话字面上的意思,而话里深层的含义,只有琼霄能懂: “最重要的是不想让我把你当陛下吧?” “额…被你看出来了…” 李长生俊脸一红,接着咬牙,闭眼,大庭广众下抱住琼霄,脑袋埋进琼霄胸怀。 反正脸已经丢了,丢到底拉倒: “我吃醋,我小心眼,自己的醋都吃,你只能喜欢我,只能宠着我,只能爱我!” 别人把他当成谁他都无所谓,他就受不了琼霄这小骚狐狸把他当成前世。 小狐狸的骚…嗯…只能对我! “哼,傻子。” 琼霄一拧李长生的腰间,轻轻舔着李长生的耳垂,言语间既有无奈又有溺爱,道: “知道了啦,以后未经你的允许,我不会再提陛下了,这下可以了吧?” “嘿嘿。” 李长生得意一笑,猝然问道: “你是谁媳妇?” 琼霄会意,答道: “李长生的媳妇。” “谁的丫鬟?” “李长生的丫鬟。” “天皇帝是谁?” “谁啊?什么天皇帝?真不熟!” 唉,谁说哄男孩子容易的? 琼霄必须要反驳了: 她家男人可真不好哄! 大费周章,勉强给李长生哄好了,他又跑到奈落怀里去了: “小奈落,你呢?” 这朝三暮四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琼霄怔怔的看着前一秒还跟自己卿卿我我,下一秒就跑奈落怀里去的少年,喃道: “合着我给别人哄男人来的?” “陛下想要微臣做什么?” 奈落问道。 她做不到直呼李长生大名。 “晚上来我房间。” 李长生没有刁难她: “吹箫!” “是,陛下。” 奈落应下,神色没有半点动容。 她跟那些宦官很像。 她只知道服从李长生,不管李长生叫他做的事有多令她憎恶和反感。 群臣下意识把目光聚集到奈落不近人情的俏脸和艳如牡丹的红唇上。 这嘴,要是吹箫… 不行,不能想了! 再想…晚上怕会梦到了。 他们可不是李长生,不敢对奈落做春梦。 奈落扫了众臣一眼,手一挥,把身为四劫仙帝的唐天养像捉小鸡似的捉来,问道: “陛下,他要怎么处置。” “他…” 李长生审视胸口血洞已愈合的男人,斟酌着: 仙帝的生命力顽强的可怕啊。 胸口被洞穿都能顷刻复原。 真想试试将他千刀万剐… 咦~别了别了,那变态小狐狸兴许喜欢! 交给小狐狸处置? 一炷香后,李长生有了答案: “打入天牢,交给…洛神处置!” 你没听错。 是洛神,不是琼霄。 常人可能会诧异万分,但朝堂上的都是人精。 他们先是愣了愣,旋即明白了李长生的用意: 这是李长生给洛神的…一次救赎! 正文 随机抽查兄弟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36章 杨玉环? 朝会退。 群臣散。 李长生和琼霄回寝宫温存。 奈落叫住失魂落魄的洛神: “洛儿,莫做傻事。” 洛神脚步一顿,娇躯轻颤: “王爷…妾…不敢。” 在奈落没轮回前,洛神是奈落的妾,她们常以夫妻相称,情深意重。 “你瞒得了他们,瞒不了孤。” 奈落下了王座,关上殿门,掰正洛神的脸蛋儿,直勾勾的凝视着她: “陛下阅历尚浅,娘娘懒得思考,但孤跟你相识相知,孤知道,你生了反骨。” “是。” 洛神淡淡一笑,坦言道: “王爷要杀妾?” 不是不想瞒,是瞒不住。 能统治武曌帝朝万年久盛不衰的奈落,不是一个只会杀戮的暴君。 她的智慧,不输于琼霄。 “为什么要反?” 奈落声音很冰冷,神色很平静,问道。 “他怎么对妾,妾都能忍。” 想到李长生在朝堂对奈落大放厥词,洛神五官扭曲,眼神中近是仇恨: “可他竟要王爷你…你…妾不能答应!” “要孤陪他双修?” 奈落叹了口气,道: “孤的身子,压根就不属于孤自己,从十万年前,陛下把武曌赐给孤当封地开始,孤的身子就已经被陛下打上了烙印。” 说着。 奈落解下战袍,露出胸口的刺青: “孤的江山,是陛下赐的,没有陛下,孤还只是个在沿街乞讨的乞丐,陛下对孤恩重如山,孤无以为报,他喜欢孤的身子,孤给他便是,孤都不计较,你计较什么?” “王爷不欠他的!” 望着那道如黑夜烈火般刺眼的刺青,洛神彻底破防,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 “您替他征战四方,替他镇守边疆,替他清扫的障碍,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一场六界大战,就为了他那不切实际的棋局,您把命都丢了,您告诉我,到底是谁欠谁的?” “我欠他的。” 奈落拢好衣,宴然自若,道: “只要孤活着一天,孤就欠陛下一天,即便孤替陛下做了再多,那也是孤该做的。” “王爷,您醒醒吧!” 洛神抓住奈落的胳膊,声泪俱下,吼道: “别傻了好吗?你没听他说吗?他不是天皇帝了,他充其量只是个天赋好点的少年!” “洛神,你记住,就算他今生是条狗,也是孤的陛下。” 奈落冰冷的眼神变了,变得虔诚、崇敬: “只要陛下开口,刀山火海,孤闯;油锅地狱,孤下;” “他觉得凌辱孤有趣,孤就在这金殿上迎合他的凌辱。” “孤忠诚的,是李长生这个人,不是天皇帝这个称号!” 殿门轰然打开,奈落眼神恢复冷漠: “走吧,孤念往日情谊,不拆穿你,唐天养是陛下给你的机会,莫要让陛下失望。” 洛神扑通跪地。 三拜。 出殿,头也不回。 “唉。” 奈落低头不见脚尖,叹道: “不知陛下晚上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 夜色微凉。 天牢中。 红衣洛神以王令遣散狱卒,打开关押着唐天养的牢门,搬来块蒲团,坐在唐天养对面。 “唐天养。” 洛神盘着穿着小蛮靴的腿,质问男人: “你是不是蠢?” “蠢?” 唐天养靠着草垛,懒洋洋的斜视洛神: “卑躬屈膝就聪明了?” “我是叫你来令他难堪的!” 洛神一副怒其不争的神色,道: “你呢?来送死?” “帝可以死,不可以跪。” 唐天养叼着根草,道: “帝若跪了,跟死没分别。” “所以呢?” 洛神没空跟他争论这些,切入主题,道: “他现在要我杀你,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咯。” 唐天养摊摊手,轻描淡写道: “我们隐世宗门的高层有天道庇佑,能带着记忆轮回,重修一世而已,能奈我何?” “你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洛神耐着想上去给唐天养一个大嘴巴子的冲动,道: “你知不知道他今天召来的虚影是谁?” “谁啊?” 唐天养笑着问道。 在他的认知里,除了创世仙皇,天道就是长生界最高的山了,有谁能比天道更牛? “那是鸿钧和罗喉!仙祖和魔祖!那是混沌圣人,跟天道扳手腕的主儿!” 洛神情绪激动的敲击着牢房的铁栅栏,掷地有声道: “李长生能召来他们,就代表他背后有圣人靠山,你觉得他会没办法让你永堕阎罗?” (李长生:额,我还真没有,我也联系不上他们真身啊!) 唐天养笑不出来了。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李长生还有圣人的关系! 心中又惧又惊,唐天养没了闲散之境,当即从草垛站起,单膝下跪道: “请王爷指条活路。” 感情他前面说的帝不可跪,都是屁话。 帝不可跪,只因没人能轻易杀死帝,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众生平等。 “哼。” 洛神娇哼一声,讥讽道: “知道怕了?” “嘿…嘿嘿…” 唐天养憨厚一笑。 “行了,路呢,我给你想好了。” 洛神起身,拍拍腿上灰尘,道: “能不能做到,看你自己了。” 唐天养一喜: “请王爷指点!” “唐家有能战大帝的老不死吧?我给你时间去联络他们。” 洛神微微俯身,勾着唐天养的下颚,口中香气扑鼻,语气却不温不火,道: “三日后,我在午门斩你,这三天只要你不越狱,你做什么,狱卒都会当作没看见。” 她要唐家的老不死…来劫法场! 最好能…杀了李长生! 唐天养自然晓得洛神在利用他,但性命被人拿捏,纵知是明枪阳谋,他仍得往里钻。 况且…杀了李长生,对唐家也有好处! “天养,尽力而为!” “手脚干净些。” 拍拍唐天养的肩,洛神离去。 … 李长生的寝宫。 李长生正抱着琼霄的玉足一顿啃,逗的琼霄硌铬直笑,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陛下,微臣奈落求见。” 旖旎打断, “扫兴。” 兴头上的琼霄小嘴一翘,抽回脚,跑去开门: “死丫头,老娘待会儿非得叫少爷羞辱死你!” “嘎吱。” 门开,琼霄一呆。 门外,除奈落外,还站着一美艳女子。 此女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淡扫娥眉眼含春,芙蓉如面柳如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 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 胸前是宽片半透的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朝琼霄盈盈一拜,道: “妾身杨玉环,见过娘娘!” 宫内李长生一乐,笑喃道: “啧,这是用美人计贿赂本座,给洛神求情来了。” 正文 第37章 伴君如伴虎! “杨玉环?” 琼霄琼鼻微耸,兀然道: “你不是这一界的人?” 她在这位名叫杨玉环的女子身上,嗅到了不一样的灵魂,狐狸鼻子灵,不会嗅错的。 “回娘娘。” 杨玉环右手压左手,左手压左胯骨,双腿并拢,屈膝,行了个万福礼,道: “妾身是穿越者,妾身前身来自地球,伏羲人皇的祖星,因乱党作乱而死,穿越至帝朝之中,蒙洛神王爷厚爱,纳入王爷后宫。” 伏羲人皇的祖星穿越来的? 还是洛神的女人? 琼霄柳眉蹙起,扭头,问道: “少爷,见不见?” “奈落姐姐的带来的人,能不见吗?” 李长生出声挪揄一番,道: “带进来吧。” “好的,少爷。” 琼霄让开条道,两女进寝宫。 琼霄锁好门,再布下隔音阵法。 她料定,今晚肯定有不要命想偷听! 如她所料。 她布下阵法后,寝宫外几道人影跃动,只听一段经过特殊手段处理的声音对话道: “有隔音阵法,怎搞?” “不怕,她有张良计,我有攻城梯!” “嗯?” “我等臣子,理当誓死捍卫王爷尊严,诸位同僚稍等,我去取祖传祭台来,就算奉献我千年寿元,也要听见里面的动静!”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其余人却纷纷奉承道: “大人忠君献寿,乃吾辈楷模也!” … 两位尊贵非凡的女子走到塌前,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右手压左手,右腿后屈,叩拜: “陛下圣躬金安。” 寝宫床榻上。 李长生闭眼假寐,他的温润白玉被琼霄的金莲玉足轻踩着,没有叫两女起来的意思。 琼霄看了看养肾的少年,抿嘴坏笑,道: “平身吧。” 奈落想都没想便拉着杨玉环起身。 她深知,李长生和琼霄的关系,如同天皇帝和太上皇,只要是身在李长生的地盘,琼霄就能说了算,甚至比李长生本人更说了算。 “造反了?” 李长生睁开眼,亦不责备琼霄,反倒爱怜的捏着琼霄的莲足,小声嘟囔道: “我才是皇帝。” 怎么听都有点底气不足的意味。 “今晚我要做皇帝。” 琼霄玉足加了一分力,又踩又挤,道: “你就说许不许吧。” “许,许,你要做啥都许,都听你的。” 李长生吃痛,龇牙咧嘴,大吸凉气: “哎哟,轻点儿,坏了你赔?” 白发少年,痛并快乐着。 “哼,色胚少爷。” 琼霄娇哼一声,玉足的动作由踩变抚,看向两女,勾指挑落杨玉环的外衣,道: “会跳舞吧?来一段,给少爷助助兴。” “是,娘娘。” 衣襟虽褪,杨玉环却不羞涩,屈膝,浅施一礼,后退,摊手,一把折扇浮现,舞动。 月落乌啼,见月下女子: 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 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 玉袖生风,典雅矫健,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叫李长生看的有些痴了。 “你跟她一块舞吧。” 兴起时,琼霄又向奈落下令道。 “是,娘娘。” 奈落颔首,欲宽衣,李长生却道: “莫换了,龙袍,挺好。” 奈落穿的是朝服。 那件刺着四爪黑龙的龙袍。 按理说奈落是王爷,王爷只能穿蟒袍,但天皇帝对自己的妃子们向来大度,准许她们以龙袍示人,嗯,前世栽树,后世乘凉。 “是,陛下。” 奈落像台机械,任两人戏弄。 稍作准备,奈落取剑而动。 她不会宫廷舞蹈,剑舞略懂一二。 只见那仙子毫无瑕疵的脸,出尘如仙,傲世而立,剑走偏锋,于半空打着婉婉剑花。 一袭龙袍临风而飘,一头淡蓝长发倾泻而下,一双淡蓝色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 蓝衫如花,长剑胜雪,瞳中一弯绯色的月牙印记,清冷而深邃,如窥恋凡尘的神祇。 此间风情,是说不尽的清雅与高贵。 两女来回穿梭,舞动间,两女的体香布满整间寝宫,寝宫外偷听的人儿们浑身燥热。 “我要去勾栏了,谁和我一道?” “我去!” “我也去。” “算我一个。” … 偷听的人全溜了,李长生哈哈大笑: “停吧。” 两女骤停,香汗淋漓。 不是累的,是羞的。 以她们的雍容华贵,何曾给人跳过舞? “脱吧。” 李长生朝奈落道。 “是。” 奈落卸去遮羞,再披上四爪黑龙袍,盘起飞仙髯,这一刻,武曌第一大帝,圣天女武神的尊贵,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不上塌,也不正眼看李长生,挥手变来一座龙椅,坐上龙椅,正对李长生,高高翘起二郎腿,睥睨少年,趾高气昂。 她知道,李长生喜欢的是在云端上的她。 “陛下,那我呢?” 杨玉环问道。 “你?” 李长生邪魅一笑: “唱戏没有看官岂不是很无趣?” 她只是给奈落增添羞耻感的工具。 “是,陛下。” 杨玉环乖乖站到龙椅后,给奈落捏肩。 “想求情?” 两女就绪,床塌上,李长生拿琼霄的娇躯当靠垫,靠着琼霄,问道。 “是。” 奈落神色高傲的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双手握着龙椅的扶手,冷冷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想请您给条生路。” “啧啧,夫妻。” 李长生摇头笑笑,转而问道: “对唐天养上殿觐见,你有何看法?” “陛下,洛神有反骨。” 奈落体态懒怠,左脚微翘,黑暗萌生,霍乱李长生光明的道心,圣欲结合,平淡说道: “她想造反。” “你倒实诚。” 李长生盯着黑暗及黑暗中的嶙峋波光,道: “但让你失望了,生路,给不了,本座眼里容不得沙子。” “是,陛下。” 奈落表情依然沉着、高雅。 李长生下床,跨坐到奈落腿上,贴着奈落的身躯,小声问道: “会怪我吗?” “不怪。” 奈落轻击着李长生的背,温柔的说道: “陛下不怕,微臣会好好侍奉陛下的,陛下杀不杀她,陛下都是微臣的陛下,微臣会跟琼霄娘娘一样疼爱着陛下的。” 说实话。 看到年仅十八九岁,就白发满头,半步斩凡的李长生,奈落母爱泛滥了。 她很想让李长生做一个纨绔少爷,她愿意拿整个武曌帝朝送给李长生玩。 可话到嘴边,却迟迟没出口。 天皇帝李长生…是个要强的性格。 “你有没有可能会爱上我?” 李长生问出这个问题时,空气俄顷寂静。 “不可能。” 奈落沉默几秒,道: “陛下,臣不敢欺君,臣见到男人就会反胃,即便是陛下您也不例外,不过臣不会离开您的。” “哦。” 李长生啃着奈落的嘴唇,喃道: “明天把你后宫遣散了。” “是,陛下。” “每天晚上都得来我寝宫。” “是,陛下。” “明天颁旨,向臣民宣布我是你相公。” “是,陛下。” 奈落的世界观里,根本没有拒绝李长生这一项,她对李长生真真切切的没有爱,却有种比爱情更牢不可破的情感——信仰! “我刚刚开玩笑的。” 李长生笑了。 “谢谢陛下。” 奈落主动向李长生献吻。 “这龙袍挺贵的吧?” 李长生拍了拍奈落的翘臀。 “不贵。” 奈落撩开龙袍。 “我骑你脸上行不?” 李长生忽然笑的很病态。 “陛下请便。” 奈落看着那心理逐渐扭曲的少年,在心底叹了口气: “伴君,如伴虎啊!” … 前有徐世子敦煌骑龙袍。 今有天皇帝长安驭女帝! 正文 第38章 酆都的老鬼! 拂晓时分。 奈落整张脸上全是… 惹得琼霄捧腹大笑: “哈哈哈,奈落啊奈落,你也有今天?” 你能想象奈落冰川般的脸蛋,配上黏哒哒的那什么,所带来的视觉冲击有多大吗? “你好到哪儿去了?” 奈落瞪了瞪琼霄,沾了点药液,放到嘴里尝了尝,冷酷冰寒眼神豁然明亮,道: “这东西居然这么好吃?” “不好吃我干嘛天天吃?” 紫发黏成一搓的琼霄妖帝,也从紫发上捻了一缕,塞进檀口,振奋道: “咦,少爷半步斩凡后,味道变了呀!” “以前不是这个味道吗?” 奈落稀奇的问道。 “当然不是。” 琼霄又黏一缕,细细品道: “以前是苦涩涩的,现在甜蜜蜜的。” “哦。” 奈落应了一声,继续一捻,一吮,一咽。 琼霄看着吃上瘾,停不下来的奈落,神秘一笑,从床头柜里拿出两块面包,夹住自己紫发那么一滑,面包里顿时夹满养生药材。 再用银齿轻轻一咬,豁,还能拉丝儿: “这个夹面包最好吃。” “真的吗?给我来两片。” 奈落被勾起了馋虫,伸手讨要面包。 “哝,给你。” 琼霄不吝啬的递过去两块。 两女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起来。 “是挺好吃的喔。” “夹馒头也好吃。” “唔,有馒头吗?” “你叫太监去买呗。” … “你俩好吵啊!” 由于寝宫没外人,两女探讨药液吃法时毫不避讳,声音吵醒了正跟周公约会的李长生。 那拔枪就翻脸的渣男,竟当场就要把这两位不辞辛劳,伺候了他一夜的俏佳人往外撵: “出去,出去,别烦我睡觉!” “要我俩出去?好啊!” 琼霄甩了甩头发,作势要下床: “少爷,你别后悔哦,我们就顶着这些东西出去,让他们都看到你娘子的骚样!” “站住!” 闻言,李长生猛的鲤鱼打挺般蹦起,道: “不许出去!” “你睡你的呗。” 琼霄穿好靴子,拉上奈落: “奈落,我们走。” 李长生急忙拽住琼霄的手: “你们去哪儿?” “你安心睡觉吧你。” 琼霄帮李长生盖好被子,浅浅一吻: “我俩就去隔壁沐个浴,笨蛋。” “哦。” 李长生倒头,沾枕即睡。 琼霄路都没走出两步,就听呼噜声起。 “这么快就睡着了?” “陛下累坏了吧?” 奈落忧心道。 “他累个屁。” 琼霄跺了跺脚,笑道: “他修阴阳变的,精力无限好吧。” 奈落:“唔。” 琼霄:“走,洗澡去。” 奈落:“嗯!“ … 两女洗完澡。 奈落回了金銮殿。 琼霄去找李白渊。 李白渊的卧室,就在浴室对面,琼霄推门进去时,李白渊刚好拉门要出来。 两人撞了个满怀。 “小萝莉,走路不长眼睛啊?” 琼霄大小姐脾气犯了,骂道。 “姨娘,爹爹呢?” 但这次,李白渊却没怼琼霄: “快去叫爹爹,出大事了。” “大事?” 琼霄心肝儿一滞,毛骨悚然。 李白渊口中的大事… 得有多大? 她可是幽冥中最古老、最恐怖的灵,她的诞生比天道更久远,什么事配被她称为大事? “不会是这个纪元走到尽头了吧?” 琼霄想起了传说中的大灭世。 大灭世是大道终结一个时代的惯用手段。 盛久必衰,当时代的气运达到巅峰,各种文明如烟火璀璨,各路天才层出不穷时,大道就会播种大灭世,毁灭这个纪元。 你可以把它当成一场收割,一个轮回。 大灭世具体是什么,琼霄也描绘不清,这个词是当年六界大战的前夕,她从李长生前世嘴里听到的,那天,天皇帝说道: 我们的时代走到尽头了,大道无情啊,大灭世要来了,能逃多远,逃多远吧,天涯海角也好,道外之地也罢,逃吧,不要回头。 他叫她们逃,她们没逃,结果就是… 她们一方,战死五尊半步大帝,各家势力战死的仙帝、神王、魔尊亦是不计其数。 那几年,六界的灵脉被打断几百条,六界直接步入末法时代,同时,这一战也导致后世出个半步大帝都难如登天,辉煌难再续。 “你想什么呢?大灭世来了我能还站在这儿跟你废话?” 见琼霄方寸大乱,胡思乱想,李白渊一脸鄙夷的说道: “是你们的大事,不是我的大事,那个唐无双,从地府请了只恶鬼上来。” “就这啊?” 琼霄一愣,随后拍拍胸脯,道: “害,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真是的,说话说一半,吓我一大跳!” “诶?不是大事吗?” 李白渊不解的问道。 “一只恶鬼能有多厉害?” 琼霄满不在乎道。 “那只恶鬼有大帝的实力诶。” 李白渊将自身的枯枿朽株掩盖的很完美。 完美到琼霄都没发现,用语气俏皮跟她唠嗑的小萝莉,真正的表情宛如一具僵硬死尸: “他是酆都城里的那只老鬼王哦。” “是他?” 琼霄大惊: “唐家怎么会跟他结识?” “他欠唐家先祖一段因果。” 李白渊手一挥,琼霄眼前出现幅画面。 画中,一酷似唐天养的魂体,跟一白须白发的黑衣老者,坐在一宫殿内喝茶。 “那唐天养用这段因果,换这老头子出山一次,救他回唐家。” “懂了。” 琼霄点点头,紫眸忽地讶异,道: “你能监控酆都城?” “地府的事,我动动手指就能知道。” 说着,李白渊一弹指,画面关闭。 李白渊淡淡道: “只要你踏入地府,我要你三更死,你就得三更死,我要你活到五更,五更前,大道都收不走你的命。” “强悍!” 琼霄暗慨“小萝莉简直是个BUG”,眨眨狐媚眼,堆笑道: “你这么强,收了那只老鬼呗。” “不。” 李白渊淡漠的说道: “你们的死活,与我不相干,爹爹没性命之忧,别指望我出手,我不是你们的打手。” “唐天养请那老鬼出山,绝不只是救他回唐家那么简单。” 琼霄别有用心的瞄了瞄李长生的房间,压低声音,道: “他们唐家不是没有能救他的人,他从地府搬救兵,百分百有所图谋。” “姨娘,你比我灵智高,比我想的远,但你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李白渊瞳孔一闪,琼霄喉咙一热,竟喷出一口妖血,倒飞十米远,这个过程中,李白渊挨都没挨到她。 琼霄撑着墙壁,目光呆滞,耳畔,回响着李白渊的低语: “在绝对的实力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讲完,李白渊扶住琼霄,瞳光再闪,琼霄伤势瞬愈,李白渊又道: “我去看爹爹了,姨娘不准跟爹爹告状哦!” 小萝莉消失。 许久,琼霄缓神,瘫在床上,看向李长生的房间,复杂的喃道: “少爷的运道,爆棚啊!” 正文 第39章 此人,我来铡! 李长生睡了三天。 李白渊在他床边像个雕像站了三天。 好像于李白渊而言,能这样静静地盯着李长生,纵然什么都不说,也是件很有趣的事。 “唐天养死了没?” 李长生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唐天养的死活,这关系到他是否要对洛神痛下杀手。 “他在午门。” 李白渊看了看窗外,毫无感情的说道: “理论上,再过两个时辰他就要死了。” 跟李长生独处时,她不用装成一个生灵。 “理论上?” 李长生黑瞳一凝,起身穿衣: “什么叫理论上?” “眼下,奈落、洛神、姨娘及百官在午门外监斩,但唐天养从地府带了只老鬼上来。” 李白渊自愿充当着侍女,给李长生打了一盆热水,敷好毛巾,备好铜镜,道: “那老鬼是上任酆都鬼帝——帝释天,隐姓埋名千年,其实力,可力战大帝,不败。” 李长生接毛巾的手抖了抖。 力战大帝,不足为惧。 奈落加琼霄,斩他足矣。 可加上了不败二字,就相当恐怖了! “劫囚?” 李长生问道。 “不,不对。” 李长生自问自答道: “请鬼帝出山,唐天养必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单单劫个囚,他完全可以请唐家前辈代为出手,特地从地府搬一尊鬼帝出山…” 仅凭李白渊的三言两语,李长生就推断出了唐天养请鬼帝出山的目的: “他是来杀我的?” 借刀杀人,唐家不染红尘因果。 李长生如果身死,这笔账奈落会算到酆都鬼城头上,他们唐家既完成了天道的任务,又免于被大帝记恨,一箭双雕。 这一招,高明! “爹爹逻辑思维好棒呀。” 李白渊一脸崇拜,道: “如果我也能像爹爹这么聪明就好了。” “你只是跟琼霄一样,懒得思考而已。” 李长生翻了个白眼。 他可不相信,李白渊这个活过几个纪元的亘古巨头,会不懂这里面的算计。 她放任唐天养自流,纯粹是因为唐天养做的这些举措,在她看来就像蚂蚁搬家,无足轻重,她不屑于在这种小事上浪费精力。 “不管不管,爹爹最棒!” 李白渊一个劲的摇头夸赞李长生,催道: “爹爹,快洗漱,洗完我们看戏去。” “行行行。” 李长生擦了擦脸,漱口,带李白渊出门。 … 午门外。 烈阳高照。 唐天养琵琶骨上穿着铁链,修为尽封,被官兵押送到斩仙台前。 斩仙台是口断头铡,金质的台底,铡刀血煞凶戾,虽此时至正午时分,然铡刀周身依旧可闻帝魂不甘的哀嚎。 这口铡刀是李长生前世铸造的,叫断帝。 其刀口之下,不知陨落了多少仙帝神皇。 在那个天皇帝势力如虹贯日的时代,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断帝一出,帝者皆寂! 管中窥豹,断帝之威,可见一斑。 行刑台后方,是座高台。 高台上。 文武百官站,三尊女帝坐。 洛神居中,身穿深色监斩官服,上绣谛听神兽,寓听辩忠奸,光明正大。 其左手,琼霄仰望万里晴空,忽道: “有点无聊诶。” 奈落和洛神齐齐扭头。 琼霄转动储物戒,道: “我这有八十八条高品灵石矿脉,我拿这灵石矿脉做赌注,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洛神问道。 琼霄指了指唐天养,似有深意的笑道: “就赌,他的脑袋!” 嗡。 洛神藏于袖袍的手猛的一握。 这妖帝,是在点自己么? “孤不赌。” 奈落瞥了眼洛神,平静的说道: “你这狐狸是个没好处不撒口的主,十赌九赢,鬼精鬼精的,孤才不跟你赌。” 她的话乍一听是在讽刺琼霄,实则是在提醒洛神:不要耍花招,你玩不过陛下的。 可,鬼帝已经来了,箭已经上弓了,洛神已经没有退路了,今日,必须得死一个! “难得娘娘有雅兴。” 洛神无视奈落警告,克制心头悸动,道: “王爷不赌,小王陪娘娘玩一把。” “好好好,哈哈哈。” 琼霄抚掌大笑,摘下储物戒,拍在案上: “我赌,唐天养会死!” “那,小王就赌他不会死吧。” 洛神没有摘储物戒,而是一点眉心,道: “不过小王拿不出八十八条高品灵脉,这样吧,小王八劫仙帝,一条贱命,抵这八十八条高品灵脉,可好?” 不赌灵石了,赌命。 洛神这番话,等于把立场挑明了: 我知道唐天养叫了人劫囚。 是我故意给他放的水。 这反,我造定了! 奈落叹息一声,闭了美目。 好话赖话她都跟洛神讲过,仁至义尽了。 洛神执迷不悟,她只能大义灭亲,在奈落心里,再深情的牵绊,也不如李长生重要。 “好。” 见洛神如此,琼霄应声,没再言语。 琼霄叫洛神作赌,是看奈落深爱洛神,她给好姐妹面子,想再劝洛神回头是岸。 只要洛神选择放弃赌注,有悔改之心,她开个口,李长生绝对能给洛神条生路。 可惜,洛神不珍惜,那便没什么说的了。 … 午时三刻到。 行刑时间到。 天空突然出现朵朵乌云,遮蔽了阳光。 众臣心脏猛的一跳: 黑云过境,大凶! 国师立马起身,上奏道: “娘娘,王爷,黑云之兆是为不吉,臣建议将行刑之事,稍缓片刻。” 琼霄和洛神异口同声道: “不可!” 洛北葵讪讪退下。 死谏? 犯不着! 奈落亲临镇压气运,凶吉没太所谓。 “赌局生效?” 洛神手拿火签令问道。 琼霄余光瞄见远处走来的少年和少年牵着的小萝莉,心花怒放: “下令吧。” 那位祖宗来了,稳了。 酆都前任鬼帝?呵,你今个儿就是把阎罗十天子请上人间,你都得死! 洛神也看到小萝莉,心里一咯噔。 那日小萝莉在朝堂大发神威,洛神便隐隐感觉此女在鬼界应该地位不低,但她没有奈落和琼霄的眼界,摸不透小萝莉的跟脚。 罢了,不管了,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洛神心一狠,火签令掷下,喝道: “行刑!” 刽子手手摁在断帝镰刀的刀闸上。 乌云开始涌动。 唐天养淌下了汗。 “一路走好!” 刽子手大喊一声,眼看就要摁下刀闸… 蓦然! 那白发少年带小萝莉登上高台: “等一下!” 唰! 刽子手的掌心离刀闸就差一厘米。 涌动的云层猝然一滞。 琼霄和奈落蹭的站起。 群臣面色紧绷: 这小少爷干嘛呢?没察觉到行刑台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吗?还专挑最危险的地方跑? 洛北葵更是焦急的跑到高台栅栏边,喊道: “陛下,快下来,那儿危险啊!” 李长生冲洛北葵笑了笑,没说话。 他把李白渊放在原地,走到刀闸边,遣离一刻也不想在台上多待的刽子手,蹲下身,拍了拍唐天养的脸,笑的诡异。 而后,李长生起身,环顾一圈,再抬头,望着阴气聚成的乌云,拔出骨剑,指天穹,似向云中生灵下战书般,金声玉振,道: “此人,我来铡!” 正文 第40章 死于我剑下之人,永不超生! 唰! 众人愕然。 琼霄和奈落脸色微沉: 这不胡闹呢嘛?鬼帝杀人只需一瞬,李白渊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他的呀! 唐天养内心狂喜: 李长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自己寻死,怪不得我了! “动手!” 唐天养一声大喝,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有喊护驾的,有要下刑场的,还有像琼霄和奈落这样一只脚迈出去了的,可几秒后… 她们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全静住了。 什么也没发生! 天上的阴气黑云一动不动。 唐天养的心跳,慢了半拍,沉到谷底: “帝释天,你在吗?” “前辈?” “你别逗我啊!” 唐天养想哭,哭不出声,他真的慌了,毫无仙帝风范,像个跳梁小丑,乱吼乱叫,像个溺水的人,找不着一根救命稻草。 高台上,洛神即气攻心,一口精血喷出: 完了,全完了。 她看向李白渊,那小萝莉正盯着阴云,眼神如一汪浑浊的渊泉,深不可测。 没人看见,阴云中,有千军万马,千军万马前,站着一笑的娇俏可人的小萝莉。 小萝莉就静静地站着,静静地注视着千万阴兵,什么也没干,无一阴兵敢动弹。 鬼族,不拜天地,不拜圣人。 他们膜拜的古老,就站在他们面前! … “喊够了吗?” 断帝台前,李长生骨剑剑尖插地,手撑着剑柄,白发飘扬,戏谑轻笑,调侃道: “不如我再帮你喊两声?” “你!” 见已无力回天,唐天养索性坦然赴死: “士可杀不可辱,要杀便杀,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既难逃一死,何不留个好名声在人间? “十八年后?” 但李长生却不想让唐天养走的轻松。 洛神想借唐天养这把刀杀他,他何尝不想借唐天养这块磨刀石,向武曌帝朝那些仍然存着不臣之心的刺头发出警醒… 招惹本座之前,你要考虑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招惹本座的后果! “知道这把剑吗?” 李长生拿剑轻轻戳着唐天养的脸,冰冷的触感,令唐天养打了个寒战: “它叫屠皇。” 李长生摩挲着骨剑,喃道: “死在屠皇下的生灵…没有轮回!” 不紧不慢的语调,不轻不重的声音,却叫高台上每一位臣将,满脸骇然。 更险些叫唐天养,魂飞魄散! 在修真界,杀人和被杀真不可怕。 特别是对于仙帝、神皇而言,死亡不过是费点时间,重修一世而已,他们跟地府某些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保留记忆轮回,都是常规的不能再常规的操作了。 可现在,出现一个少年,他告诉他们,死在我手里的人,没机会轮回… 这叫他们怎能不惧? 一言,狠狠掐中了在场众人的软肋! “天皇帝,饶我一命,我率唐家弟子归顺武曌帝朝,唐家领地,皆划入帝朝版图!” 唐天养求饶了。 李长生说的是真是假,他压根没去考虑。 他赌不起。 “武曌有奈落,胜百万雄师。” 预求的效果达到了,唐天养没用了,李长生高举屠皇骨剑,道: “上路吧。” “陛下…” 唐天养不停的扭着身躯,想挣脱铁链。 然,被奈落废了修为的他,哪里挣的脱? “三清门下三千客,凌霄殿上微末臣。” 李长生吟诗一首,手起,剑落: “屠皇一落仙缘断,从此泯然任凡尘。” 唐天养人头落地! 场地无血。 骨剑嗜血,四劫仙帝的血,它不会放过。 群臣唏嘘。 一代仙帝,就这么陨落了。 但,还没完。 唐天养的无头尸体上,缓缓飘起一透明状的魂体,那是唐天养的灵魂。 灵魂一现,有阴差来押解,突然.. 李长生一弹骨剑。 骨剑嗡鸣,迸出一团充满煞气的黑雾,幻作一只枯槁的黑手,竟直接从阴差手里把唐天养的灵魂给夺了过来! 而那两位阴差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扬了扬手中的锁魂链,融于大地。 来的像阵风,走的也像阵风。 那阴差给众人的感觉,就跟他们来捉拿唐天养的灵魂,只是走个过场一样! “啊!” 午门外的沉寂,被一声凄厉惨叫所终止。 众人知道,那是唐天养灵魂的尖叫。 黑雾中,唐天养的灵魂不断冒头,又不断被黑雾吞噬。渐渐的,唐天养灵魂冒头的频率越来越少,直至再也看不见他的灵魂。 黑雾缩回骨剑。 骨剑插回李长生的脊椎。 李白渊不再望天。 众人缄默。 唐天养,死的透彻,灵魂都没了,连轮回的权利都被剥夺,天皇帝… 多年不见,不减当年恐怖! 国师见状,带头叩拜,高呼: “陛下万代,武曌万代!” 群臣亦排山倒海般拜倒: “陛下万代,武曌万代!” 奈落和琼霄也跪了。 洛神未跪,她站着凝望少年。 “平身。” 李长生一抬手,群臣心悦诚服。 目光带过洛神,李长生定格着阴云,道: “阁下远道而来,露个脸吧?” 阴云中无声。 半晌后。 云卷云舒。 “呼。” “沙沙。” 风吹树叶,沙沙响动。 群臣看黑云时,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回应着他们的注视。 明明是晌午,天穹却突兀的镶嵌进了一轮青月,云层分裂。 云中。 阴兵借道,阴气开路,道道旗帜竖起,百万阴兵,严明有序,宛若一体,分开一条宽敞的通道,通道尽头,立着一座行宫。 行宫整体富丽堂皇,雕金置银,玛瑙、玉石、翡翠等名贵珠宝粉饰其上,唯独宫门,是两面青苔密布的木头。 “轰!” 行宫门开。 宫殿坐一男子。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头戴十二琉璃冕,身着黑龙戏珠袍。 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 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帝释天,久仰大名。” 隔着数万米,李长生朝那男子拱手道。 “天皇帝,李长生,同样久仰。” 男子朝李长生还了个礼。 一尊阳间大帝,一尊阴间大帝,两者的第一次碰面,比众人想象的和睦。 “今日之事,算本座欠你场因果。” 李长生负手,道: “他日入地府,本座还你。” “好说。” 帝释天平静笑笑,殿门关闭。 阴云合并,散去。 就这么…走了? 文武百官直发愣。 李长生却拈花一笑。 这是帝王间的默契: 金口玉言,说一不二! 他说,帝释天信,就这么简单。 “呼。” 帝释天的事了了,李长生转过身,抬起头,凝视着奈落身旁,眼生死志的洛神: “洛神,我们,该算账了!” (兄弟们,我们,该断章了!) 正文 第41章 今朝同沐雪,换得来生共白头(建议晚上12点看) 群臣识相的告退。 武曌帝朝的一字并肩王和凌驾武曌帝朝之上的天皇帝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们哪敢掺合? 李长生一步跃上高台,直面洛神。 李白渊没跟来,她在台下拿着根树杈子捅鼓着唐天养的无头尸体,暂且忽略她。 “为什么造反?” 李长生冷冷地问道。 “造反?造谁的反?你?还是王爷?” 洛神神色坦然,淡笑道: “我不会造王爷的反,至于你,你一个半步斩凡,有什么资格让本王效忠?” “嘴贱?” 李长生微抬眼皮,剃着指甲,淡淡道: “掌嘴。” 唰。 音落瞬间,琼霄化作道紫色残影,一巴掌抽向洛神的俏脸,洛神没有防御。 “啪!” 结结实实挨了八劫妖帝一巴掌,洛神半边脸已浮肿,但她的眼神仍未屈服: “呸,只会靠女人,算什么本事?” 琼霄紫眸一寒,正欲再打。 “陛下!” 奈落突然单膝下跪,道: “臣有一事相求。” 李长生眉头一皱,道: “讲。” “臣恳请陛下将洛神交由臣下发落。” 奈落眼神闪过一丝哀求,道: “臣保证,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从恢复记忆到现在,这是奈落第一次对李长生露出哀求的眼神,她想洛神死的体面些。 李长生盯着奈落,看了很久。 天近黄昏,李长生重重的叹了一声: “嗯。” 少年带琼霄和李白渊回了寝宫。 奈落摸着洛神的红肿,淡蓝光芒绽放,红肿消平,随后她牵起洛神的手,语气温柔: “陪孤转转吧,最后一次了。” “是,王爷。” 洛神眼眶微红,答道。 不是怕死,是心疼奈落。 … 奈落和洛神逛遍了整座宫廷。 期间,她们都没有提及政事。 这几个时辰里,她们不是王爷,更像是两位初涉江湖的富家千金,烂漫活泼。 赏赏花、逗逗不知情的宦官、去御膳房偷吃孝敬嫔妃娘娘们的糕点,一如,武曌帝朝设立之初,两人最初认识的时候那样。 逛着逛着,太阳落山了。 夜幕降临。 奈落带洛神来到了她们的私人天地: 一间只有彼此知晓的小亭子。 亭无名,有石凳两张,茶具一套。 “奈落娘子,你坐下,我泡茶。” 到了亭子,洛神不用再喊奈落王爷,她们在这儿是夫妻,相濡以沫。 “好。” 奈落吹了吹石凳上的灰,落坐,玉手托着香腮,欣赏着洛神一蹦一跳取山泉水的模样。 如果…她没做傻事,该多好啊。 “娘子,我回来啦。” 奈落黯然之际,洛神捧着装满泉水的葫芦回到亭子。 她将泉水倒入器皿,点火,抬头,却见奈落在啜泣。 洛神芳心一颤,赶紧抱住奈落的藕臂,晃悠撒娇道: “开心点嘛娘子,咱们最后一次约会,留下段美好的回忆,好不好嘛?” 奈落凝睇着这位死期将至,仍在尽力哄她开心的女子,抿着嘴,红着眼眶,哽咽问道: “你有后悔吗?” “后悔吗…” 洛神停止了晃悠,脸上强装的欢声笑语尽数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心如刀绞的悲凉: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数万年呐,我就当做了黄粱一梦,梦醒了,我们都该醒了,你是圣天女武神,我,呵…” 洛神自嘲的笑了笑,喃道: “世上哪有什么洛神王爷?我不过是那个在风寒夜,缩在那个陋巷瑟瑟发抖,没有娘子你就熬不过那个寒冬的小女孩罢了。” “你想报恩,我理解,可你也不能…” 奈落声音戛止。 她晓得,洛神讨厌自己称李长生陛下,讨厌自己对李长生的虔诚。 她不忍洛神临死时,带着不愉快离世。 “娘子,您还记得吗?” 洛神盯着滚开的泉水,思绪飘的很远: “您带我回宫那年,我曾问你,努力变强是为了什么,你对我说了三个字。” 洛神静等下文。 “且尽兴。” 奈落柔声答道。 “哈。” 两女同笑。 “水开了。” 洛神试了试水温,大火转小火。 “喝茶。” 奈落捻飞花一朵,摘下片片茶叶。 对饮邀月。 茶,不是仙茶,普通的普洱。 水,不是仙水,普通的山泉。 但两人喝的津津有味。 茶味淡了,奈落便摘来新茶; 开水干了,洛神便再取山泉。 这茶,一喝,便是四五个时辰。 午夜时分,钟声敲响。 两人同时放下茶杯。 万物俱籁,似在为洛神送行。 “妾的时间到了,娘子。” 洛神起身,拿出个锦囊,递给奈落: “这里面,有解相思的药。” “嗯,谢谢。” 奈落收下锦囊,洛神又道: “娘子,妾不想死在这儿。” “墓地,能让妾自己选吗?” 奈落答应了。 她以冷静著称,极少与人对赌,但此刻,她在心里跟自己赌了一把。 赌洛神,是死,是跑。 这场赌局,输赢不重要。 “娘子,妾爱你。” 洛神上前,抱了抱奈落。 “我知道。” 奈落抚摸着洛神的红发。 两人分开,洛神面朝西方: “娘子,下场雪吧,给妾践行。” “好。” 奈落用滔天修为,叫整个武曌下了雪。 比李长生下的那场雪,大了千万倍。 洛神远游。 其实这件事,洛神没错。 她只是…爱奈落爱的太深了。 … 长生历第一年11月5号,雪。 那一天,洛神向西徒步走了十万八千里。 那场雪,随她落了十万八千里。 十万八千里外,是一片花海。 花叫彼岸,也叫曼珠沙华,来自忘川,喝一口忘川的水,就能忘记前尘的忘川。 彼岸花开不见叶,彼岸叶落不见花。 花寻叶,叶找花,两者像两道平行线,一世相交,却生生世世,永不相遇。 正如洛神和奈落那样,情深缘浅。 彼岸花海中。 洛神红发被雪染白,她轻柔的躺下,没有压坏一朵花,后,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 那匕首,是奈落送给她的成年礼物。 血落成花,将雪浸红。 风儿吹拂而过,远望去,红白的花海,仿佛一场绚烂的火葬,埋葬的,既是武曌帝朝的一字并肩王,也是奈落的爱情。 洛神静静地躺在花海,淋着雪,见证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滴流逝,喃道: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午门外,奈落执樱枪而立,背影萧瑟又孤寂,似听到了洛神的呢喃,奈落亦轻声道: “白头若是雪可替,此生何来苦心人。” 寒风凛冽,奈落打开洛神留下的锦囊,看到了所谓解相思的药方: 取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医世人相思疾苦。 一方看完,奈落撕碎了药纸,眼角,两行清泪滑落,泣不成声: “可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何来蝉蛹,雪又怎能隔年,原是…相思无解。” 武曌的那场雪啊,很大。 洛神的那足迹啊,很长。 我爱的人呐,别了。 正文 第42章 心情不好,开个战吧! 洛神葬在了彼岸。 她自己选的归宿。 传位大典不用办了。 武曌帝朝举国吊唁,家家缟素。 葬礼举行了三天。 这三天,奈落眼神空洞且麻木,把自己锁在洛神生前住的宫房里,宣称闭门谢客,政事全权交付武曌国师洛北葵处理。 听到这个消息,李长生和琼霄断了想安慰奈落的念头,让她自己静静吧。 第一天。 李长生:“她会不会生我的气?” 琼霄:“她生谁气也不会生你气。” 第二天。 李长生:“真没生气吗?” 琼霄:“估计…有一点点吧?” 第三天。 李长生:“小狐狸…” 琼霄:“要不…我俩离开武曌吧?” … 长生历第一年11月8号。 深夜,李长生和琼霄背起行囊,欲趁着夜色不告而别,两人刚走到门口,敲门声响了: “陛下…在吗?” “嘎吱”一声。 李长生拉开门。 穿着白色丧服,右肩别着枚黑布的奈落立在门口,古怪的打量着拎着大包小包的两人: “你们…要上哪儿?” “呜呜呜,奈落,你可算来了!” 见到奈落,李长生喜极而泣,竟像个被母亲抛弃的孩童,直接扑进奈落怀里,哭诉道: “呜呜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陛下莫哭,陛下莫哭,怎么了这是?” 奈落一惊,忙哄道: “臣没有不要陛下呀,臣不是在这嘛?” “你都三天没见我了!” 十八年没哭过的李长生,哭个不停: “呜呜呜,奈落,我想你想疯了都。” “臣在整理洛神的遗物嘛,再说了,臣谢客谢的是那些官员,也没说不见陛下呀。” 奈落边解释,边脸色不善的看向琼霄: “狐狸,你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我…我哪有!” 琼霄像被踩到了狐狸尾巴,羞答答的小声狡辩道: “你自己连着三天没来给陛下请安,怪我瞎想咯?” 之前奈落每天按时给李长生请安,这两天忙忘了。 “臣知罪。” 明白了怎么回事的奈落立即跪下,道: “臣多日未给陛下请安,请陛下降罪!” “别跪了!” 李长生这会儿可没功夫耍天皇帝的架子。 他还没抱够呢: “抱着我,不许松手!” “是陛下。” 闻言,奈落直接手脚并用,缠上李长生的身子,双手挽着李长生的脖,双腿盘着李长生的腰,整个人挂在李长生的身上。 尽管男人的气味会使她反胃,但为了自家陛下能宽心,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可以离开我。” “是,陛下。” “喊相公!” “相…公…” 奈落喊相公的声音,宛如一盘生锈打卷儿的磁带:莫得半点感情。 但李长生并不介意。 永远保持这种畸形的君臣之谊,是他和奈落心照不宣签署的协议! 两人耳鬓相磨一番,情绪稳定后,李长生抱着奈落回寝宫,把她丢到床上,问道: “你怎么穿丧服来的?” “臣没衣服穿了。” 不等李长生发话,奈落便宽了衣,道: “臣想请陛下赐臣些药液。” 她可不会告诉李长生,自己是察觉到两人在收拾行囊,慌不择路下,来不及换衣服。 “奈落,我现在不想做那些事。” 看得出,李长生真的挺在乎奈落的,怕奈落有芥蒂,连他最喜欢的笛曲都可以不听: “你老实跟我说,我杀洛神,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芥蒂吗?” “臣说没有陛下信吗?” “不信。” “可是真的没有呀。” 奈落拉上琼霄,两女前后夹击李长生: “臣不是傻子,陛下为臣做的,臣都看在眼里,午门外,陛下把洛儿交给臣处置,臣就明白了陛下的心意,陛下是默许臣放洛儿远走高飞了,是臣自愿要送洛儿进轮回的,这件事是洛儿触犯龙威,不杀会坏了帝朝的规矩。”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陛下是为帝朝整体稳定着想,亦是为臣着想,陛下如此体恤微臣,微臣感激都感激不赢呢,虽然臣很爱洛儿,但臣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所以请陛下莫担心了,臣还是陛下的!” 奈落发自肺腑的一段话,叫李长生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一兴起,道: “我明天就让白渊去找洛神的轮回身,她下辈子,我亲自给你们俩办场婚礼!” “万一洛神轮回后是个男的怎么办?” 琼霄不合时宜的插嘴道。 “嘿,你犯贱是不是!” 营造的含情脉脉被琼霄扰乱,李长生破口大骂,薅住琼霄的紫发,一摁: “进食都不能堵住你的嘴?” “唔,唔,唔。” 琼霄呜咽乱叫。 李长生听懂了大致的意思: “我闭嘴,你放开我,我自己会吃!” 李长生松手,由她嬉戏。 看着亲密的两人,奈落突然道: “洛儿轮回后,若是个男性,就杀了,若是个漂亮女子,就让她嫁给陛下吧。” “嫁给我?” 李长生怔了怔: “她不是你…相公吗?” “陛下,臣斗胆说句逆悖之言。” 奈落伸出舌头,舔了舔李长生腹肌,道: “虽然陛下与臣不以夫妻相称,可在臣的心里,咱们是一家人,臣的,便是陛下的。” “哈哈哈哈,好好好。” 李长生知道,奈落是真没有芥蒂了。 “那,咱们办正事吧?” 琼霄进食,给李长生看饿了。 “好呀,陛下。” 奈落笑如盈盈秋水。 这回,她自带了馒头。 … “呼。” 风月无边海棠闹。 月如钩,似姑娘羞笑。 搂着两位啃着夹心馒头,容貌上上品的美人儿,李长生意得志满,只想大战一场: “我想跟跟唐家开战,你们怎么看?” “开战就开战呗。” 琼霄拉着丝儿,道: “奴婢躺着看,没力气了。” “有病。” 该骂就骂,李长生一点妖帝的面子也没给琼霄留,他转向奈落,道: “奈落,跟我说说,武曌现在的官员,哪些是主战派,哪些是主和派?” “陛下想开战,随时可以开战。” 红韵未褪,又冷又魅的奈落,小口咬了口馒头,道: “武曌官员尚武,他们那天在朝会上的表现你不是没看到,他们老早就想开战了。” “那武曌的战力和资源呢?” 李长生不想因自己一时热血,害武曌帝朝劳民伤财,那就得不偿失了: “足够支撑我们打这场战役吗?” “陛下,这些您都不用操心。” 奈落自信满满,道: “帝朝这几万年韬光养晦,别说灭一个唐家,就算跟十个唐家开战都绰绰有余了。” “如此么。” 李长生点点头,暗道:看来奈落不在这几万年,武曌的国力不降反升了,洛神以守代攻的治国方针,成效倒也不错。 奈落见李长生意动,道: “陛下,您要开战的话,臣明日派人去下战书。” 她也是主战派的一员! “好,定了!” 李长生蛰伏了十余年的野心再被点燃: “备战,本座,御驾亲征!” 正文 第43章 王的路! 一夜暧昧。 翌日朝会。 得知李长生要兵发唐家,群臣抖擞,摩拳擦掌,皆主动请缨,欲前往唐家下战书。 金銮殿内。 李长生坐着洛神的椅子,搂着琼霄,听一位密探分析完唐家的底蕴及版图后,俯视着战意沸腾的文臣武将们,请教道: “诸位臣公,觉得此战该怎么打。” 他没打过仗,但他也不蠢,首场战役就擅自做主,妄下决策的事他可干不出来。 战争不是儿戏,更不是过家家,始终保持一颗学徒的心,不耻下问,在一场场战役中丰富自己的知识和眼界,方能百战不殆。 “启禀陛下。” 一武将跨出一步,道: “唐家与我帝朝交战,乃是萤火虫与皓月争光,我帝朝随便出几个高端战力,如飞蓬将军、奈落王爷等,踩死唐家如踩蚂蚁。” “故,臣以为,此战您无需过度重视,只需给我等一个开战时间,我等带兵去屠了唐家之后,陛下带人去唐家收割果实即可。” 听完此臣谏言,李长生沉默片刻,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文臣恭敬答道。 “回陛下,臣叫赵括。” “赵括,嗯。” 李长生眼神漠然,不咸不淡的问道: “你可知狮子搏兔的典故?” 赵括神色一僵,弯腰道: “小臣知道。” 李长生轻抬眼皮,当着众臣的面,把手伸进琼霄的裙?,玩弄着妖帝,平静道: “说一遍。” “是。” 赵括被琼霄潮红的魅态乱了心神,像个被人操控的木偶,道: “狮子搏兔出自:茅盾《谨严第一》,讲的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以防纰漏,比喻对小事情也非常重视。” “嗯。” 李长生抽出手,将水渍擦到面如红霞的琼霄的宫纱上,望着赵括,道: “罚你禁闭一月,可有异议?” “臣,无异议。” 赵括受罚,但欢欣鼓舞。 过度的强大容易迷人心窍,武曌帝朝正是强的没边的那种,而正临巅峰的武曌,恰恰需要像李长生这样不自大、不骄傲、且有上进心的领导者,这是赵括之幸,亦是武曌之幸! “下去吧。” 李长生挥挥手。 赵括退下,李长生语出惊人道: “此战,我要御驾亲征。” 一语激起千层浪。 此言一出,洛北葵立马反对道: “陛下,不可啊,您这贤身贵体,战场上刀剑无眼,倘若伤了您怎么办?” 其音刚落,她左侧一武将也跟着进谏道: “是啊,陛下,虽说您天资过人,可您毕竟才半步斩凡,怎能加入战场?”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臣子争相谏言: “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长生肯御驾亲征是好事,但半步斩凡的李长生御驾亲征,那绝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殿上跪倒一片的臣子,李长生叹息。 “诸位,稍安。” 叹过,李长生起身,把琼霄粗暴的推进奈落怀里,一步步走下台阶,面对群臣,道: “本座非效仿急功近利之帝王,何况本座还没活够,不会傻乎乎的去送死。” “本座出战,只战唐家年轻一脉,且全程会由琼霄妖帝贴身保护,诸位不必担心。” 说着,李长生身型一晃,那件绣着日月星辰的龙袍加身,这一刻,群臣仿佛看到了那个统治着九天十地无数个时代的男人: “翱翔天际的雄鹰,才能捕杀猎物,越过龙门的鲤鱼,才能变成真龙。” “诸位,只有在杀戮,才能让一个修士愈变愈强,我已同阶无敌,自当越阶杀人。” “本座的道,注定了四面楚歌,若我泯然于众人,本座该如何拿回属于本座的荣耀?”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令其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苦难,付出常人不能付出之努力。 这是每个王者都得走的路! 群臣不再规劝: “臣等,遵命!” “嗯。” 李长生点点头,道: “整体战局谁来指挥,你们内部推举,这场仗怎么打,本座也不会插手。” “此战,本座会作为旁观者,观摩、学习你们的作战手段,可还有疑义?” “请问陛下,何时起战?” 一文臣跨出一步,问道。 “月底前吧。” 李长生掐指算着时间,道: “一个月内解决唐家,大家过个好年。” “那战书该由何人去下?” 又一文臣问道。 “飞蓬将军去吧。” 李长生道。 大小官员,他就眼熟飞蓬和洛北葵,洛北葵是他的女人,去不得,只能选飞蓬了。 “是,陛下!” 飞蓬将军躬身,声如洪钟,应道。 身先士卒,是一位武将的荣耀! “嗯。” 李长生等了几分钟,没人再谏言后,袖袍一挥,道: “无事退朝,国师留步。” “臣等告退!” 群臣退下,筹备战事。 洛北葵手指打架,期待着望着李长生。 她食髓知味了。 “去寝宫等我。” 李长生轻轻一笑,拍了拍洛北葵的脑袋,说出了她渴望已久的话: “晚上双修。” “耶!谢谢陛下!” 洛北葵蹦的老高,亲了李长生一嘴,精神焕发,跑向李长生寝宫。 ···小剧场分割线··· 殿里臣公都散了,就省李长生、琼霄和奈落三人,李长生重登阶梯,走向琼霄: “小狐狸,如愿了?” 刚琼霄求他当众耍弄她,可把他气坏了。 “嗯!” 琼霄脸色煞红,小声道: “奴婢好喜欢这样!” “喜欢什么?” 李长生贴近琼霄,掐着她的玉颈,眼神霎时阴沉如水,喝道: “你就那么喜欢被人看?” “人家骚嘛!” 琼霄本性难移,肩纱滑落,老肩巨猾: “被他们看的,奴婢可兴奋了!” “哼。” 李长生冷哼一声,竟一把撕碎琼霄宫衣: “你喜欢幻想呗,想,多想点!” “来就来,怕你啊!” 琼霄傲娇道。 只要李长生不离开她,她什么都敢做。 入戏超快的琼霄酝酿一番后,琼霄坐着奈落洁白无暇的大腿,把她的大腿当作龙椅,把李长生当作朝臣。 含着玉指,蜷缩双腿,泪眼朦胧,娇羞无限,宛如一位无家可归,被油腻大叔拐骗回家欺凌的良家少女。 琼霄双腿乱蹬,表情有惶恐不安,也有枯苗渴雨: “你们…不要看…” “啊!好羞啊!” “不要…少爷…救我…呜呜呜。” “被看光了…呜呜呜…” “再看要坏了…” “奈落姐姐…你要不要…” … “闭嘴!” 奈落听着琼霄要把自己带上,脸色一黑,推开女子,对李长生道: “陛下,求你把她带回寝宫吧!” 这狐狸太浪了。 要不是她心里只装了李长生一个,奈落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哼,假正经。” 琼霄的风骚收放自如,见奈落不喜,顿时敛容拾仪,正色道: “陛下,该断章了。” 李长生看了看不投月票和推荐票的书友们,喃道: “是该断了。” 正文 第44章 兵王、兵仙、兵神! 虽然奈落一人一枪,就能轻而易举的踏平唐家,奈何李长生技痒,想御驾亲征,奈落只好开回圣恩,叫唐家的弟子多活些时日。 唐家外。 飞蓬将军的战书是这样下的: “唐家弟子,汝等听好。” “汝等屡次冒犯我家陛下龙威,本将军本该将汝等就地格杀,然,天恩浩荡,我家陛下仁慈,愿给汝等公平对决的机会。” “你我双方,各取十万低阶修士大军,在唐家属地唐家堡,中军对垒,汝守吾攻,仙人之上修士俱不可出手,汝等若胜了,陛下答应留你们条狗命苟延残喘,汝等若败了,我家王爷会亲自出手,取尔等项上人头!” 言罢,不顾唐家弟子又惊又惧,飞蓬将军将一杆长枪深深插进唐家中央,掉头就走,偌大唐家,无人敢阻拦,任他离去。 拦他? 唐家的老不死出手,能拦下他,然后呢? 拦下他的结果,就是奈落亲临。 奈落的樱枪,可不会插地上。 跟缥缈的名面比起来,性命更重要! “都回屋修炼吧。” 一外门长老把围观的弟子喝散,叹道: “唉,请族长他们定夺吧。” … 唐家会议室内,坐着十几个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是唐家族长唐无双,八劫仙帝修为。 其下左手侧老者,是唐家大长老唐岩,四劫仙帝修为。 其下右手侧老者,是唐家二长老唐焱,四劫仙帝修为。 余者都是龙套角色,就不一一赘述了,就且称呼他们为三四五六七八九长老吧。 “族长,那飞蓬神将也太霸道了,将自己的道兵插在我唐家的地盘,这算怎么个事?” 二长老开口先参了飞蓬将军一本。 “二长老说的是啊,他这么做,也太不给我唐家面子了,这是当众打我唐家的脸啊。” 四长老跟着二长老说道。 “就是,这样子一搞,以后其他世家该怎么看我们?效忠我们的世家该怎么看我们?” 六长老随之说道。 “老二、老四、老六,你们说话怎跟放屁一样?还飞蓬霸道,他霸道你们找他去啊。” 三人一唱二和,大长老直接开骂道: “你们跟族长说有用?你们有本事把他杀了呀,你们杀了他我唐岩算你们是号人物!” 三长老: “哈哈哈哈,大长老比喻的太恰当了。” 五长老: “他们就会狗叫,大长老让他们去跟飞蓬将军打架,不是为难他们吗?哈哈哈哈。” 七八九长老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看来强如隐世唐家,亦免不了俗: 大小长老拉帮结派! 一三五长老一派,二四六长老一派,七八九长老中立,墙头草,那边好帮谁。 此乃大家族的通病。 武曌也有,只是没那么明显。 “够了!” 几人吵个没完,唐无双怒拍桌案,喝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窝里斗?” 唰。 几人瞬间安生。 八劫仙帝的威慑力还是不小的。 “我讲两句。” 见鸦默雀静,唐无双道: “飞蓬将军,不用管他,我们当务之急是挑选个懂兵法的,统兵布阵,防卫唐家堡。” 这话便是应战了。 唐家族长看的比这些长老和弟子都要深。 坐到他这个位置,当以族人安危为首要。 什么尊严面子,都得往后捎一捎。 无论李长生和奈落会不会信守承诺,他们都得打赢这场“沙盒”战役。 赢了,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活下来,要是输了或不应战,必死无疑。 武曌帝朝四个字啊,太响亮了。 数十万年前,出了个奈落,压得整个仙界的仙人抬不起头。 盼死了奈落,又出了个洛神,把整个武曌打造的固若金汤。 洛神在还好,她只守不攻,与各大隐世宗门井水不犯河水。 可问题是,洛神死了,奈落又回来了,她还成了一尊大帝… 除了相信李长生,他们别无选择。 “可…我们中没人懂兵法啊。” 大长老出言道。 宗们家族不像王朝天朝,宗族修士很少有懂兵法的,因为他们根本用不上。 这个时代不比六界大战前了。 六界大战前,灵气充沛,资源富饶,仙帝如云,大帝遍地,他们个个接近不死不灭,彼此之间若厮杀起来,啥时候能是个头? 于是几尊那个时代的顶尖大帝,便联合商讨,制定了一套规则: 凡晋级帝级者,可建立自己的王朝。 帝与帝之间如果有矛盾纷争,就让手底下的王朝厮杀,朝堂代表帝,朝堂赢了,帝便赢了,败者要俯首称臣。 所以在那个时代,王朝是主流。 王朝之间打仗,动辄数万、数十万人,总不能无脑去送人头吧? 养活他们也要资源的,这些资源都是仙帝神王们自掏腰包出的。 所以大家便开始研究,一场战争中怎样才能让损失最小,怎样才能快速取得胜利,怎样才能破解对面的打法。 慢慢的,才衍生了兵法的古籍和教程。 可今朝呢? 今朝仙帝总共就那么些,修士斗法,拼的都是高端战力,一名仙帝,抬手就能覆灭几千名仙人,仙人兵法掌握再好有什么用?在这种大背景下,学习兵法,不是舍本逐末了吗? “大唐那个高仙芝如何?” 思量许久,唐无双提议道。 “那个一百铁骑连破六城的兵仙?” 大长老摇头道: “恐怕不行,他隐居多年,仙踪难觅。” “大汉那个韩信呢?” 唐无双又提议道。 “不妥。” 大长老还是摇头: “大汉王朝跟武曌帝朝交好,怕不会真心助我等,若阵前投敌,麻烦更大。” “你们有何人才推举?” 唐无双问着众长老。 众人低着看桌面。 他们要认识懂兵法的,还在这开甚会? 没人应答,唐无双眉头紧锁。 眼看族长要发怒,二长老突然道: “族长,我有一人选,但…” “但什么但?” 唐无双不悦道: “姓甚名谁,说便是。” “此人名叫古海,是个凡人。” “凡人?” “是的。” 二长老招了亲信,附耳一番,亲信退下,他继续道: “他虽是凡人,但他领兵能力却不凡,百年前,他的国家曾遭受十二国围攻,可这古海仅用三万兵马,便反败为胜,甚至差点将十二国尽数剿灭,我觉得,其兵法功底,许不在高仙芝之下!” 二长老说完,那名退下的亲信,捧着一沓资料回到议会厅。 他将资料递交给二长老,二长老又将资料分发给众人,道: “这是他最出名的那场战役记录,我闲暇时派人收集的,你们看看。” 众人翻看着。 时间嘀嗒。 唐无双的眼神,越看越亮,喃道: “人才,真他娘的是人才啊,原来打仗还能这么打,人才,万里挑一的人才!” 一沓资料看完,唐无双当即问道: “请此人出手,要什么报酬?” “我听说他这几年在寻找能延年益寿的药物…” “给。” 二长老话才说一半,唐无双就拍版道: “唐焱,此事交你去办,他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务必要把他请来我唐家助阵!” 此等人才,费再大代价也要笼络! “是,族长。” 二长老一凛,称是退去。 关乎唐家上下存亡,他自知轻重。 “哼。” 唐无双敲着桌面,心情顺畅,自语道: “武曌帝朝,哼,有此人相助,此战,唐家必胜!” 正文 第45章 欲开战,先丧其民心! 长生历11月15日,晴。 这天,唐家用一滴能延仙人寿千年,延凡人寿万年的太一生水,拜得古海出山守城。 而李长生这边,奈落卖了个薄面,从大秦王朝请来了被誉为人屠的白起,做他老师。 “末将白起,拜见王爷,天皇帝陛下。” 凌霄金銮殿内,一仪表堂堂的男子,朝端坐龙椅,身着龙袍的奈落和李长生躬身微拜。 此人发色是跟李白渊类似的灰白,眼神充斥着冷漠绝情,不苟言笑,嘴唇薄珉。 身披银色盔甲,血迹斑斑,有风干的,有还在往下淌的,银红相间,凶煞残暴。 其腰间别两把长剑,据秦王所言,一把是杀人的,另一把…是战败时,自杀的。 但另一把剑,从未出鞘过! 此生未尝败绩! “将军千里迢迢来武曌赐教,幸苦了。” 李长生走下龙椅,挥挥手,道: “来人,赐座,赐美酒。” 宦官立马将事先备好的檀木椅和关山酒呈上,此举使白起对李长生第一印象良好。 起先他还忧虑,若那天皇帝摆皇帝谱,他该如何自处,而今想来,倒是他多虑了。 “谢陛下。” 白起拱了拱手,作礼道: “末将不敢当。” 他是武将,是粗人,却不是蠢货。 李长生对他客气,请他坐,是看得起他。 但他若真直接坐下,恐会遭来武曌百官公愤的:我们都站着,你一个外人,凭啥坐下? “哎,本座让你坐,你就坐。” 李长生大步流星上前,把白起摁下,道: “铿铿虎将,莫跟个文人似的!” “这…” 白起如坐针毡,东张西望。 可他猛然发现… 群臣神色俱是如常,未有变化。 包括那些只认死理的文臣墨客们,竟也都对其服服帖帖、唯命是从。 这位修为只有半步斩凡的天皇帝,在武曌的威望,似乎高的骇人呐! “陛下御臣之道很是高明。” 白起低声道。 “赞谬了,将军才是大才。” 李长生谦虚一笑,也搬来把椅子,旁若无人般坐于白起对角,给白起斟了杯酒,道: “三千年前,赵秦长平之战,将军坑杀四十余万赵国士卒,此等大魄力,本座佩服至极也。” “陛下不觉得末将手段残忍么?” 听到对角白发少年的称赞,白起微怔,他没料到,李长生对他的评价居然是褒义的: “实不相瞒,长平之战后,末将便被冠以人屠之号,千夫所指,陛下还是首个称赞末将的。” “两军交战,何来仁慈一说?” 李长生弹了弹酒壶,轻笑,道: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亦是对那些冲锋陷阵的士卒的残忍,只有不择手段的取得胜利,带领将士衣锦还乡,方是王道。” 白起越听,眼神越亮,精光闪闪,杯中酒也忘了饮,死死盯着李长生,内心波涛汹涌。 他有种强烈预感,这个少年就是老天赏赐给自己的传人,他就是为自己的兵法而生的! 白起所主导的战役,往往太过残暴,他杜撰的兵法,比之仙界,更适用于魔界的战争。 这么多年,他的打法始终被人诟病,不被世人理解,更无人传承,然,苍天怜他白起: 今日,他遇见了李长生。 那个承载了混沌纪元魔族魔血的少年。 “可否容末将问陛下几个问题?” 白起呼吸略带急促的问道。 他要确定,李长生还有没有人性尚存。 有人性的修士,他不想教! 李长生给自己倒了杯酒,与白起对饮: “将军请问。” 白起问:“倘如交战时,敌军以妇孺老幼要挟,逼陛下撤军,陛下以为当如何处理?” 李长生答:“不撤!” 白起问:“为何?” 李长生答:“战争打下去死的人更多,牺牲一批人,换天下安定,他们死的有价值!” 白起问:“倘如敌军已降,但此时城中粮草不足以供养降军,陛下以为当怎样处理?” 李长生答:“杀了!” 白起问:“为何?” 李长生答:“死道友不死贫道,战败就要做好身死的觉悟,受降,是对他们的恩赐!” 白起问:“倘若两军僵持,此时牺牲敌军城中无辜百姓,可换大捷,陛下愿牺牲否?” 李长生答:“愿牺牲!” 白起问:“为何?” 李长生答:“战争中没有人是无辜的,城中百姓给敌军供粮供资源,便是他们的罪!” 白起基本能确定,李长生跟他是一路人。 他们这种人打仗,不在乎死了多少,不在乎敌人是谁,不在乎仁义道德。 他们只有一个想法: 打赢这场战争! “哈哈哈,陛下是块打仗的料。” 那人屠哈哈大笑,举杯相敬,道: “自古慈不掌兵,善不掌财,陛下有颗薄情之心,乃天生的将帅之才啊,末将敬您!” 他太喜欢李长生的铁石心肠了。 “将军客气。” 李长生回敬,问道: “将军,我等何时动身前往唐家堡?” “择日不如撞日。” 白起再斟杯酒,邀道: “待喝完这壶酒,便动身,如何?” “好。” 李长生拍拍手,叫来琼霄: “小狐狸,舞一段,给我与将军助兴!” “是,陛下。” 琼霄娇羞一笑,脚踩莲步,衣不遮肩,九尾并开,淑影窈窕,伴着鼓瑟,起舞翩翩。 众人闹到了黄昏。 … 夜色正浓。 唐家堡外,武曌大军还未到,先有三人潜伏行径:李长生、琼霄、白起。 三人都易了容,欲入唐家堡。 因下战书时定过规矩,仙人之上不得插手这场战役,是以,琼霄此次不会动用法力,她只负责保护李长生的人生安全。 白起亦复如是,他只负责教李长生兵法的内容,并指点出李长生的纰漏及不足之处,至于怎么使用,什么时候用,白起一概不管。 唐家堡不远处的丛林间,白起道: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末将要教给陛下的第一招,便是失民心。” 白起指了指唐家堡的城门,道: “民心,即为万民之心,民为水,官与兵即为舟,失了民心,便是水覆了舟。” “在这场大战中,唐家将士的补给,大多要依仗城中的百姓,你要做的,就是令百姓对他们产生怨念,这便是离间民心,可懂?” “懂了。” 李长生点点头,道: “失了民心,百姓就会断了上缴给他们的补给,甚至会把他们赶出唐家堡,到时,他们便是秋后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 “不错。” 白起满意一笑,旋即又严肃道: “同理,日后若有敌军进犯你的领地,你也要警惕他们使用这一招,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心所向,帝朝方能繁荣。” “明白。” 李长生记下教诲,道: “那我进城了,你们在外头接应我。” “加油。” 白起鼓励一句,盘膝养神。 “少爷,这…” 琼霄是不想答应的。 在她眼里,李长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哪个母亲舍得自己孩子孤身入龙潭虎穴? “乖,等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李长生吻了吻琼霄,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诶…” 琼霄手伸在半空。 片刻,又无奈的收回。 静谧夜空,繁星点点,琼霄那光彩胜过星辰的眼眸,望着唐家堡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喃道: “你如果敢出事,我就让唐家堡变成…人间炼狱!” 一旁养神的白起眼皮一跳: 好家伙,有其夫,必有其妻! 正文 第46章 你乱我民心,我扰你军心! 李长生易容成大众脸,成功潜进唐家堡。 夜深人静。 他像个街溜子,在街上闲逛。 白起说的离间民心,道理他都懂,可真要他做起来,他却茫无端绪,无从下手。 “先放把火吧。” 李长生在城里溜达了一圈,终了驻足在一家茅草屋前,手指搓了搓,一团黑色火焰出现在他手中,想了想,他又把火焰搓成红色。 “还是红色火焰吧,黑色火焰太显眼,若留下把柄,被有心之人查到本座就坏事了。” 易容后的李长生跳上一颗桃树,在树杈间控制着火候,他要放火,但要火烧不死人。 待火温正好,李长生抓来一只乌鸦,把它丢进火焰中心,只见乌鸦扑扇着翅膀,不停的翻滚,嘴里发出“嘎嘎嘎”的怪叫…像丧歌! 烧了几分钟,乌鸦身上的毛都烧秃了,乌鸦还活着,李长生嘴角一扬,放生了乌鸦。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去。” 李长生屈指一弹,火星飞向茅草屋,随后其周身空间一阵扭曲,李长生现身至茅草屋侧方三十米处,目不斜视,似位散步的行人。 “蓬!” 火星与茅草屋顶接触,茅草屋顶顿时燃起熊熊烈火,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李长生轻轻吹了口仙风,屋顶的火,随着风儿飘得很高,点燃了茅草屋旁的灌木。 红色火光,在黑色夜空下闪亮,像极了仲夏夜的繁星,在舞蹈,在扭动,在变形。 李长生加快了脚步。 屋顶倒塌,茅草夹着火,落到了屋子里。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火焰燃烧的爆裂声,呼啸的仙风声,宛如一篇地狱的乐章,赞颂着李长生的罪孽。 “救命啊!” “轰。” 茅草屋内,一女子猛的推开木门,脸上布满炭灰,衣衫不整,烟尘呛的她直咳嗽。 可她没有时间喘息,只因… 她的孩子还在屋里! “谁来帮帮我…咳…我的孩子还在里面…咳咳…有没有好心人…咳…咳…有人吗呜呜。” 女子焦急的淌眼泪,即使烟尘刺激下,她连说话都是那么艰难,但身为人母的她,为了孩子,依然强忍着喉咙的干涩,呼救道: “有人吗…呜呜…咳…帮我救救孩子…” “姑娘,怎么了?” 女子绝望时,散步的李长生刚好路过茅草屋,极具正义感的他阔步上前,询问道: “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孩子…公子…求你帮我救救孩子…” 女子像见到救星一般,跪下恳求道: “公子…求求你…帮我…救救孩子…” “好,姑娘,你别急,你去找人救火,我去帮你救孩子,这里危险,你快躲开。” 李长生说完,一把推开女子,冲进烈火。 此时此刻,那道平凡的身影,在这位女子心里被无限放大,直至…与天地并齐! … 那女子报了官。 很快,官府组织起救火小队往茅草屋赶。 女子跟着队伍,提心吊胆:她怕那好心公子出意外,也怕她孩子出意外。 “菩萨保佑。” “菩萨保佑。” 女子边跑,嘴里边祈祷着。 不知是不是菩萨听到了她的祈祷,众人赶到时,李长生正抱着一男孩,蹲在路边咳嗽。 他也变得跟女子一样,满脸炭灰。 烟熏的。 “谢天谢地,公子你没事!” 女子大喜,跑上来检查李长生伤势,万幸的是,李长生只受了点皮外伤。 “哈哈,我一个大老爷们能有啥事?” 李长生爽朗一笑,把孩子还给女子,颤颤巍巍的起身,陡然,他两腿一软… 瘫在女子肩头!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李长生连连道歉,刚要抽离女子肩膀,可手一抬起,就被女子摁下: “公子…搭着吧。” “这…不妥吧?” 李长生迟疑道: “别人会说姑娘闲话的。” “无妨的。” 女子蜷眉低首,小声道: “公子救了奴家的孩子,奴家还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公子呢,搭个肩算得了什么?” “如果被你相公看到…” 李长生怕败了女子名节。 “奴家没有相公。” 闻言,女子眼色一黯,沮丧道: “奴家采莲,是个…寡妇。” “额,抱歉,无意冒犯。” 李长生跟采莲说着话,吸引她的注意,手指却悄悄运转起阴阳变,在女子肩头滑动。 “无碍的。” 采莲坚强一笑,如历经风吹雨打,仍旧笑面人生的小草,看着怀中的婴儿,喃道: “有她,就有希望!” “会过去的。” 李长生嘴上轻声抚慰着女子,手上却不断将阴阳变的力量灌入女子的身体。 “谢谢公子。” 采莲忽然觉得李长生好有男人味: 他的胸膛好宽厚,他的侧颜好帅气,好想靠进他怀里啊! 唔,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我真的是个坏女人吗? 聆听着采莲节奏纷乱的心跳声,李长生诡笑低语道: “哈,鱼儿,咬饵了。” 这女子,是他离间唐家与唐家堡,下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棋! 上古时代。 阴阳变被列入双修之术排行榜的榜首。 其缘由,是阴阳变除采补阴阳外,还有两个逆天的功效: 其一,是窃言术,能偷听女子心声,不过李长生以目前的修为,用不出窃言术。 其二嘛… 它能在修为境界比自己低的女子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令女子疯狂的爱上施术者。 且,无论被施术的女子有没有心上人! … 茅草屋大火扑灭时,唐家的人也到了唐家堡,为首的是唐家二长老唐焱。 唐焱身后跟着四六长老,其身侧,是一戴着斗笠,着渔蓑的男子。 想必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古海了。 几人进唐家堡的时间,正巧跟救火回来的百姓撞上。 看着一个个拿着盛水器皿往回走,脸上黑如土炭的百姓,古海眉头一皱。 “古海先生,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古海摇摇头,拦住一壮汉,问道: “小哥,你们这儿…哪儿着火了吗?” “新来的吧?” 壮汉看了眼古海打扮,以为他是个渔夫,倒也没啥戒备,道: “东边街道一女子家着火了,我们刚救火回来呢。” “着火?” 古海 “这大晚上的,怎么会着火呢?” 晚上不准点明火,这是常识。 “鬼知道呢。” 想起那火,壮汉一米八的大个都不禁一抖,道: “那火燃的忒邪门了,这个点盗贼都睡了吧,谁会放火啊?” 此事,是人为! 古海脑海电光一闪,给了壮汉一块灵石,将其遣走,对唐焱道: “看来,是武曌的人干的,他们已经行动了。” “这…” 唐焱虎躯一震,问道: “那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 “殃及无辜的离间计么,有点像白起的手段。” 古海呢喃一声,摆摆手,示意唐焱附耳过来: “你明天找几个生面孔,去城外,想办法混入他们武曌的军队,然后…” 两人私语几许,古海讲完计谋。 唐焱仰头,眼神崇敬,大肆赞扬道: “此计妙也,古海先生不愧是兵法大家啊!” “小计尔。” 古海不慕虚名,他只想会会那位人屠阁下,兵法一道,他,无敌太久了: “哼,你离间我民心,我就乱你军心,好久没有棋逢对手了,白起,希望你能给我个惊喜!” 正文 第47章 旗鼓相当! 采莲的家被烧了,无家可归。 李长生带她租了间旅馆。 两间房,紧挨着。 李长生谢绝了采莲的隐晦表达的,想以身报恩的请求,率先回了房间。 “好一个正直磊落的公子。” 采莲双目闪烁着熠熠神采,喃道。 女子进屋。 但她关门的刹那… 李长生的房门,开了。 … 卯时。 天未亮。 唐家堡下起了瓢盆大雨。 采莲所住的旅馆,响起阵急促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来了,别敲了,门都要被敲坏了。” 旅馆老板边抱怨边开了门,门外站着位身穿唐家军服的青年,老板问道: “爷,您打尖儿啊,还住店儿啊?” “谁他娘的冒着暴雨来打尖儿?” 那军卒说话大大咧咧,盛气凌人,跋扈的挤开老板,钻进客栈,直奔楼上: “爷是唐家的将领,跟军队走散了,来你旅店借宿一宿,钱,少不了你的。” 他完全是把老板当空气,好像这间旅店不是老板的,是那军卒的一样。 旅店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冷如冰的雨水被风儿刮在老板的脸上。 老板愣了一会儿,叹息着关上门,掐灭了想管那军卒要住宿钱的念头。 唐家的军人,他招惹不起啊! 选择息事宁人的老板屁股刚坐回板凳,猝然,二楼传来声男女混合的尖叫: “啊!你谁啊!” 旅店老板猛的抬头,眼前的一幕,令他怒火直冲天灵盖:那自称唐家军卒的青年,竟一间间的踹开已有客人入住的房门! 就算是唐家军卒也不能这般放肆吧? 这不欺负老实人吗? 这样他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喂…” 老板欲出言喝止那军卒。 可他一开口,那军卒的身上赫然喷薄出化神期的恐怖修为,将金丹境的老板压倒在地。 “滚!” 青年一声暴喝,裹携着化神的修为。 旅馆老板吐血倒飞。 旅馆内,噤若寒蝉。 化神期,在这个只有两个元婴老祖坐镇的唐家堡内,便是无人能敌的神明! 众人提心吊胆中,青年踹开了采莲的门。 半晌后… “公子…公子…救命啊!” “再叫,老子杀了你的孩子!”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给小爷脱了!” “不要,不要过来啊,不要!” “救命啊!” … 采莲的房间里,响起痛苦的呻吟、喘息。 是个人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旅馆里所有人都面露愤慨,但碍于那唐家军卒的实力和背景,只能忍气吞声。 半个时辰后。 女子的声音渐渐微弱,众人以为凌辱终于要结束时,却乍然听见采莲的惨叫: “不!我的孩子!你放开我的孩子!” 孩子? 这杂碎要对孩子下手? 众人再也忍不了了,合力砸开房门… “呕!” 里面的惨象,胆小者见了当场呕吐! 军卒不见了踪影。 地上到处丢弃着揉成一团的衣物,有军卒的,有采莲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采莲浑身是血,衣不蔽体,遍体鳞伤,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那有一具尸体! 孩子死了,青筋暴起,是被活活掐死的。 触目惊心! 李长生姗姗来迟。 他扒开人群,霎时震怒: “采莲,怎么回事?谁干的?” 采莲心如刀绞,不言不语,瞳孔灰白。 李长生一步向前,脱下裘袍,盖住采莲的身子,一边做悲痛之色,低声安慰,一边不着痕迹的运转起阴阳变,控制采莲的言行,道: “是…是唐家的军卒…他…他…” 少年公子没有让采莲说太多,言多必失。 话说一半,给人留以遐想的空间。 魔头深诣玩弄人心之道。 半分言语刺激,配合一分采莲的惨状,会使那些先入为主,本就对军卒不满的群众,添油加醋的进行脑补其之恶行。 而李长生,只需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扩散分摊到唐家其他将士身上: “军阀残暴,借我唐家堡安居之地开战就罢,还滥杀无辜,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各位同乡,恶兵当道,荼毒百姓,我这就去向官府奏明实情,请朝廷为采莲做主。” “我不奢求各位同乡能杀那军卒为采莲血恨,我只希望各位届时能帮采莲做个证人!” 先说唐家军阀无故开战,破坏唐家堡的安定,再从侧面点出唐家军卒都是跟青年一般的凶恶之徒,李长生用一段抑扬顿挫的演讲,成功挑起唐家堡的百姓,对唐家军阀的仇视。 众人纷纷道: “公子,我们跟你一起去衙门!” “公子,我给你做证人!” “必须要给采莲报仇!” 没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事实摆在眼前,人都是视觉生物,觉得自己亲眼见到的不能有假: 采莲跟孩子相依为命,虎毒尚不食子,她还能拿孩子来演戏不成? 殊不知,他们看到的,都是李长生他想让他们看到的! “阿弥陀佛。” 李长生揽着呆滞的采莲,低诵佛号,浑身金光大作,摆出悲天悯人之情,内心致歉道: 采莲姑娘,两军会战间,对你使了些下作的手段,实乃迫不得已,非本座之本愿,伤你身心,算本座这一世欠你的因,下一世,本座收你做弟子,赐你金玉满堂,还你的果。 … 旅馆发生的事,瞒不住唐家几人耳目。 唐家堡一间民宿中。 古海翻着探子送来的情报,喃道: “真狠,杀神白起啊,无愧人屠之名!” 强暴民女,滥杀无辜,还是婴孩,放在任何一界,任何一族,都是天理不容的罪过。 先发制人,嫁祸唐家某个军卒,再将整个唐家军队牵连进去,这招反间计,妙极啊! “古先生,我们真的不用解释一下吗?” 唐无双担忧道。 “解释?怎么解释?” 古海斜了眼唐无双,平静说道: “我们现在被唐家堡的百姓打上了无道军阀的标签,白起现在却是唐家堡的英雄。” “他现在是要带领唐家堡百姓推翻你唐家军队,放在乱世,这叫起义,占尽人心。” “我们已经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哪怕我们这时候找到证据,证明我们的清白,他们也会认为我们做的是伪证,意图污蔑白起。” 这手牌,打的好! 这是阳谋,且无破局之法。 “白起啊,棋逢对手啊,这滋味真好!” 古海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只有兴奋。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操盘全局的,压根就不是白起,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我交待你做的事,做好了吗?” “古老先生放心。” 唐无双恭敬应道: “老夫已请好了演员,在城外等候,等武曌大军一到,就能开始表演!” “很好。” 古海颔首,瞟了眼迷惘的四六长老,轻轻一笑,作释道: “他武曌不是要离间我军民之心么?我就给他来一招将计就计,让我们的人打入武曌内部,再从内部,制造舆论,引发兵变!” 二位长老顿时大悟。 “对了,还有一件事。” 古海想起正往唐家堡奔赴的大军,道: “通知唐家大军,驻扎在唐家堡外,不要进城了。” “啊?为什么?” 唐无双的心脏扑通一跳,问道: “不进城,若我们携带的粮草、补给用完,大军一个星期都撑不过啊!” “这场仗,打不久的。” 古海眼神飘向远方,同为兵道奇才,他能猜到李长生和白起想打闪电战的谋划: “他们离间我们民心,就是想断我们后路,逼迫我们上来就决战,他们想速战速决,我们就跟他们速战速决,而且…” 古海顿了顿,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接连跑过的百姓,声音淡漠,道: “进城,你是想跟唐家堡全城百姓为敌吗?” 正文 第48章 唐家满城皆敌,武曌军心溃散! 唐家堡内,李长生带领旅馆的客人,聚集在衙门口,手握双锤,敲响堂鼓,大诉冤苦。 “咚!” “咚!” “咚!” 鼓声如长夜惊雷,犁破黑暗。 越来越多的唐家堡百姓,或被堂鼓声、或被叫苦声,或被看热闹心理,驱使到了衙门。 衙门外。 官差鱼贯而出。 李长生仍在擂鼓,并用阴阳变驾驭着采莲的心神,声情并茂的哭诉着自己遭受的凌辱。 “那狗日的杂碎,强暴我…” “逼迫我当着孩子的面…” “他还杀了我的孩子…” “我那可怜的娃儿,才满月啊…” 凄凄苦苦断肝肠,男人们肝肠紧揪,女人们泪流满面,城中百姓将自己代入其中,对那素未谋面的唐家军卒无端生恨。 谁家无妻?谁家无儿? 若今日在这衙堂擂鼓告官的,是自己的妻儿老小,他们有何脸面对父老? “诸位。” 见围观群众的愤慨被彻底点燃,李长生暗自窃喜,驾驭采莲,烧下最后一把火: “发生此事,采莲自知羞愧难当,无颜苟活于世,采莲不求能手刃仇军雪恨,只求府衙大人能阻止那帮穷凶极恶的唐军入城,避免再生悲剧,如此,采莲也能含笑九泉了。” 说罢,不待群众反应劝阻,采莲掏出把匕首,凄惨一笑,自尽而亡,以证实情。 民女之怒,血溅三尺! 长空飘雪。 雪如鹅毛。 似大道在诉说着采莲的苦楚。 “啊!采莲!” 李长生抱着死去的采莲痛哭,嘶吼道: “我发誓,我定尽我毕生之力,将那与孽畜无异的唐家军阀,挡在唐家堡外!” 哭声。 血水。 大雪。 无一不在影响着周围百姓的心神。 一时间,府衙外所有的百姓义愤填膺,恨不得食唐家军卒肉、寝唐家军卒皮。 “这位公子说的对!” 府衙的那位官员也被激起怒火,高呼道: “我们不能让那些军阀进入唐家堡!” 人都有从众心理的。 连府衙大人都发了话,有了领头羊,余下的百姓是真愤怒也好,是跟风的也好,俱是高举铁拳,声声破天,道: “赶走唐家军阀!” “还我唐家堡安宁!” “打倒唐家!” 少年皇帝,入唐家堡。 仅用了一天一夜,唐家堡,乱了。 混乱中。 李长生托着采莲尸首,隐入人群,消失。 当天,府衙的告示贴满全城: 凡收留唐家军卒者,杀! 凡私放唐家军卒入城者,杀! 凡给唐家军卒提供帮助者,杀! 看着告示黄纸上大写三个杀字,黑袍下隐匿的李长生露出微笑,吹着口哨,出城。 计谋结束了,他可以从唐家堡蒸发了。 剩下的,就交给这些被愤怒冲昏了头的唐家堡百姓们,自由发挥吧。 … 李长生得逞同时,古海的阴谋也在实施。 白起打仗,靠的是毫无底线,动不动就屠城灭国,战还没打,敌军士气先灭一半。 古海打仗,靠的则是善于抓住敌军一切能抓的漏洞,由内至外,击破敌军的战意。 武曌帝朝没有自己的大军。 他们有奈落和帝朝龙脉镇压国运,没必要再花一大笔开销来养一只军队。 所以这次来参战的,是奈落从各王朝、皇朝东拼西凑,借来的军卒联军。 联军之间,基本都没什么信任感,也没什么契合度,而这恰恰给了古海可乘之机。 戌时。 武曌联军抵达了唐家堡东边,与西边的唐家军队东西对望。 唐焱安插在唐家堡外的那几个奸细,也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为什么不让我们唐家军队入城?” 路人甲质问装扮成唐家堡官兵的炮灰乙。 炮灰乙:“滚,一帮杂碎!” 路人甲:“你他娘找死?” 炮灰乙:“我不信你敢杀我!” 路人甲一记飞刀插去。 炮灰乙脸色一白,仓皇而逃。 “救命啊,军阀杀人灭口了!” 两人一追一逃,正好被联军的巡夜士兵撞到,士兵了解清来龙去脉后,打跑路人甲,救下炮灰乙,把他带回联军军营。 武曌联军的最高指挥官流氓丁知道了这件事,心生疑虑,于是派探子潜进唐家堡,以确定炮灰乙描述的内容是否属实。 但这也在古海的算计中。 将计就计之计的高明就在这: 被李长生用反间计离间的唐家堡百姓,等于白白给炮灰乙的戏剧,当了群演! 调查结果显示炮灰乙没问题,流氓丁收留了他,为了感谢联军相救,炮灰乙主动提出可以帮助联军寄送信件回各自老家。 古话有云,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这些来自异国他乡的军卒,此行匆忙,也没跟家里人打声招呼,早就想给家里写信了。 万兵请愿下,流氓丁答应了炮灰丁。 炮灰丁带着书信出发。 这时候如果李长生几人回到军营,可能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发生了,可… 李长生竟和那狐妖野外奋战了一宿! 古海特意安排的,拖延李长生回军营时间的演员都没用上,李长生自己被自己拖了! … 第二天。 书信被炮灰丁带了回军营。 当然,这书信… 是他们模仿联军亲属的笔迹写的! 上面的内容,大体是: “儿啊,你走后,武曌突然开战,偷袭我们国家,你们快回来吧,武曌不是好人啊!” “儿啊,你弟弟死了,他被武曌的人杀死了啊,你还为武曌而战,你还是不是人啊?” “相公,我,我被武曌的士兵侮辱了,你快回来吧,呜呜呜,武曌进攻我们国家了!” 模仿亲人的口吻,模仿亲人的笔迹,传递一些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的悲剧。 古海这计,用的漂亮。 对人性的把控,不输于李长生。 看到这些书信内容时,联军的军卒失去了理智,他们不想思考真假,他们只想回家! “老子为武曌卖命,他们却做小人?” “这仗,不打也罢!” “兄弟们,我们不干了,回家!” 联军如鸟兽尽散。 联军首领流氓丁见自己成了光杆司令,向一旁的小萝莉问道: “大小姐…您看…这仗还打吗?” “问我干嘛?” 小萝莉嘴里叼着根棒棒糖,随口道: “我是来找爹爹的,你想走你也走吧,我爹爹那么厉害,用不着你们。” 嗯… 流氓丁也走了。 他也不是武曌帝朝的人。 … 和琼霄打完野战的李长生回到军营时,只剩满地的锅碗瓢盆,和狼藉不堪的军帐。 哦,还有坐在军长上晃着美腿的李白渊! “小萝莉,你咋来了?” 李长生眼神怪异的踩着狼藉,上前把小萝莉抱下帐篷,小声问道: “这是咋回事?他们人去哪儿了?” “想爹爹了,就来了。” 这小萝莉是李白渊。 李白渊嗅着李长生的气息,淡淡道: “有人给他们送了封信,说奈落姨娘要攻打他们国家,他们就都跑回家了。” “啊?你一个人来的?” 相比战争,李长生更关心李白渊: “你来的路上,没受欺负吧?” “没有,就有个什么家族,他们族长想抓我做什么奴隶,我诛了他们九族。” 李白渊意兴阑珊的说道。 杀人在她眼里就像喝水一样平淡。 她甚至连那家族的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长生噗嗤一笑。 想想也是。 李白渊能受啥欺负? 她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那你先跟着爹爹吧,不许乱跑哦,爹爹打完仗就带你回家。” 李长生把李白渊交给琼霄,看向白起: “将军怎么看?” “我们的对手,是古海。” 白起捡起一封满是脚印的信件,道: “扰乱军心,是古海惯用的打法。” “那个灭了十二国联军的军神?” 李长生一惊: “唐家居然请到了他做帮手?” “他也没那么神。” 白起翻了个白眼,眼神游离在李长生和琼霄间,苦笑道: “若不是陛下那什么耽误了时间,致使我们不在军营,军心如盘散沙,他的计谋效果不会这么显著的。” “额,我的错。” 李长生尴尬的摸着脑袋。 早知道诸国联军这么不靠谱,他就不瞎搞了: “眼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白起耸耸肩,道: “投降呗。” 这局势,崩盘了呀。 “投降?” 李长生脸色阴翳。 打都没打就投降? 这不丢人丢到界海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白起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宽慰道: “陛下这次做的很不错了,古海的兵法功底不在末将之下,陛下输了不冤的。” 琼霄也劝道: “少爷,白起说的有道理,咱回吧,谁敢背地里笑话你,奴婢就割了他的舌头,少爷在奴婢心里是最棒的!” 李白渊“嗯”了一声,表示她也觉得李长生是最棒的。 “不降,兵没了,我自己打。” 三人相劝,反叫李长生眼里升起战意: “兵法赢不了,我就拿武力取胜!” 白起一愣: “陛下说什么?” “我说,不降!” 李长生重复道: “我要打!” “兵都没了,怎么打?” 白起的脑回路被李长生整懵了。 “不就是兵跑光了吗?” 李长生眺望西方,唐家军营亮着的篝火,一字一顿,毅然决然,道: “本座一个人,打他们十万人!” 正文 第49章 李白渊的报复! 白起觉得李长生疯了。 李长生如果还是尊大帝,不,哪怕他是尊仙人,说这话尚有几分可信度,可… 他只是半步斩凡啊! 仙境之下,再强也是人。 是人,就会累,会有脱力,会有灵气用完的时候,他面对的可是十万大军啊! 遥想当年,那位号称前后五百年江湖,也只生了一个他的陆地剑仙,在广陵江连斩两千六百余铁甲后,不照样得落荒而逃? 再谈仙凡未分之时,那位一剑打落天门谪仙八十一位的桃花剑神,他以凡躯拦了千百位天人,不照样无法左右大战的胜负? 这两位哪个是庸才? 人,是做不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这不是三两句激昂陈词就可以改变的。 赢不了就是赢不了。 上辈子的天皇帝也不行。 “陛下,此事请恕白起不能应允。” 白起眼中闪过一缕惧意,轻声道: “你若出了什么意外,王爷会疯掉的。” “我也会疯掉的!” 琼霄紧紧扣住李长生的五指,道: “少爷,咱回吧,不打了好不好?奴婢替您灭了唐家,您想要他们怎么死都行!” 几人中就属李白渊最淡定,吃着那根吃了一晚上还没吃完的棒棒糖,美眸无采。 她就是有点不明白这两人担心着什么。 担心李长生战死? 纪元重器长生草先不提,有她这个幽冥地府的无上之主在,李长生想死都难啊! 惜,两人关心则乱,没想到这层。 “你俩安静些吧。” 李长生扫了扫地上的灰尘,就地坐下,抽出骨剑,取来袖帕,擦拭着骨剑,道: “本座没降过,不会降。” “这…” 白起看向琼霄。 他是没法了,只能让琼霄继续劝了。 “少爷…” 琼霄像只讨好主人的狗狗,趴下,伸舌头舔着李长生的手掌心,小声道: “回嘛,奴婢新学了几招,保管伺候的主人飘飘欲仙的,主人不想玩奴婢了吗?” “再说话我让李白渊把你带回武曌。” 李长生骨剑翻转,煞气凛然,道: “狗,什么时候也配管主人的事了?” “唔…是…主人…奴婢知错…” 一旦李长生颐指气使起来,琼霄根本扛不过一个回合,她太崇拜这个男人了: “奴婢乖乖的,奴婢闭嘴。” 她乖乖钻进李长生的怀抱,一言不发。 白起默然,摇着头,无奈离场。 天上宫阙,月楼琼宇。 战旗倒塌的军营里,悄然无声。 “媳妇…” 半晌后,李长生突然开口: “我不是把你当狗的意思。” 他感觉自己刚刚说的话过分了点。 “噗。” 琼霄娇笑出声,捏着李长生的脸,笑道: “傻少爷,怕奴婢介怀啊?奴婢倒想少爷把奴婢当狗呢,是少爷非要把奴婢当媳妇。” “好好的人不做,你真贱呐你。” 李长生擦剑的动作未停,调侃道: “明天打完仗,爷骑着你回武曌得了。” “妖身还是人身?” 琼霄紫眸亮的像耀眼的紫宝石。 “人身!” 李长生笑眯着眼,道: “让大家看看,无敌妖帝的真面目。” “嘤…主人坏!” 那天还没到,琼霄已嘤咛着夹紧了腿,天知道到了那天,她得骚成什么模样。 “主人…这仗非打不可吗?” “我是王,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天皇帝这个身份,我也跟它分割不开了。” 李长生仰望夜穹上的白玉盘,喃道: “王不可以投降,王只能一往无前,我的身后是你,是奈落,是魅晨,是那些追随了前世几个时代的信徒,我没有退路。” 世人只知天皇帝美人环绕,天资过人,谁又晓得,他也只是个向命运低了头的少年郎罢了,做天皇帝,是命,他躲不开。 从没有人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夜月流苏。 琼霄心疼的啃着少年的胸膛: “主人…奴婢怕再次失去你…” “不会的。” 李长生梳理着琼霄的紫发,认真道: “我还没成仙,还没跟你双修,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我不会死的,你不相信我吗?” “嗯,奴婢相信少爷。” 琼霄沉重的应道。 这时,李白渊出声道: “姨娘,你跟我来,我们不要打扰爹爹静修了,让爹爹用最好的状态,迎接战斗!” “好。” 琼霄亦非无理取闹的姑娘,蜻蜓点水点了点李长生的唇,和李白渊进了间军帐。 李长生舔着唇上的甘甜,继续擦剑。 一夜磨一剑,可斩百万师! … 军帐中。 琼霄翻脸比翻书还快。 一离开李长生的身旁,她又秒变成了那位高高在上的九尾天狐女王。 “无事不登三宝殿。” 琼霄搬了把椅子,两腿翘坐,冷冷道: “你把我引到这来,想干嘛?” “姨娘好聪明呀。” 李白渊笑的人畜无害,跟琼霄对坐,道: “怪不得爹爹那么喜欢姨娘呢。” “少废话。” 琼霄并不喜欢这个跟她争宠的小萝莉: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嘻嘻,好呀。” 小萝莉诡笑着,拿出一本透着古朴道韵的书籍,翻开其中一页,递给琼霄: “爹爹的名字,上了生死簿。” “你说什么?” 琼霄大惊,高冷的气质瞬间被破坏。 她猛的站起,夺过书籍,只见李长生三个大字,醒目的挂在李白渊翻开的那一页: 李长生,男,长生界李氏,阳寿十八年又十一月,于唐家堡外逝。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琼霄失了态,双目无神,一个不稳,瘫在地上,嘴里喃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少爷有长生草,不会死的,不可能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长生草是强大,可爹爹才半步斩凡,发挥不出长生草的力量。” 李白渊抱着胸脯,笑盈盈的说道: “明天,唐家的唐无双会违背契约,偷袭爹爹,他会跟爹爹同归于尽,拿仙帝的天命封印长生草的力量,将爹爹葬入轮回。” “爹爹死后,阎罗天子会亲自带他下幽冥地府,你拦不住他,有幽冥的力量加持,只要他不违背幽冥的规则,他可战大帝。” 琼霄闻言,杀机毕露: “那我去杀了唐无双。” “你杀死他有什么用?” 李白渊把生死簿收回,平静道: “上了生死簿的人,难逃一死,除非你比阎罗天子还强,你觉得,你行么?” 琼霄紫眸充满绝望。 阎罗天子,幽冥中最古老的鬼族之一,他跟幽冥是一体,幽冥不灭,即他不灭。 规则之内,奈落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忽然,琼霄想到了什么,她希翼的看着李白渊,问道。 “你肯定有办法,对么?” “有。” 李白渊嘴角咧到了耳根: “幽冥的规则,是我写的。” “什么条件?” 琼霄知道,李白渊既然提起此事,必然是有所图谋的。 “以后,当着爹爹的面,我喊你姨娘。” 李白渊捏着琼霄的下巴,目光深邃,声调一变,仿佛远古时代不朽之灵的呼唤: “私底下,你是我的奴隶。” 琼霄二话不说,跪下: “主人。” “咯咯咯,咯咯咯,最后还是我赢了。” 李白渊笑的猖獗,她好久没笑的这么开心了。 她抬起脚,拿白靴踩在琼霄头上,把琼霄的脸颊踩的紧贴地面,她不是李长生,可不会对琼霄怜香惜玉: “狐狸精,你再聪明又如何?爹爹再宠你又如何?再会勾引爹爹又如何?到头来,不还得求到吾的头上来?” “是…” 琼霄把面前的小萝莉幻想成李长生,心中少了几分抗拒,道: “霄奴…以前不懂事…请主人…原谅。” “哟,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姨娘还真是个当奴隶的料呀。” 李白渊看穿琼霄的小心思,也没点破,毕竟,她只想羞辱琼霄,报琼霄占了李长生大半道心的仇: “来,姨娘,把我的靴子舔干净,我就出手护爹爹真灵不朽哟。” … 星稀河影转,霜重月华孤。 李长生擦着剑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琼霄对着银发小萝莉的白靴,缓缓附下了脑袋… 正文 第50章 我有一剑,我即无惧! 李长生擦了一夜的剑。 军帐里的琼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这不是擦剑,他有心事。 他在担忧白天的大战。 寅时。 李白渊欲下地府寻阎罗天子。 临走前,她在军帐内设下隔音法阵,又拉上四周帘席,对着琼霄嘱咐道: “姨娘,方才我跟你说笑的,以后你还是我的姨娘,我们的债一笔勾销了。” “但有件事你切记:白日暴毙之人,若地府不收他魂魄,他就会魂飞魄散。” “所以你一定要盯紧唐家那些人,如若此番爹爹身亡,圣人也救不了爹爹。” 阳光对鬼魂的伤害,堪称致命! 纵然是鬼帝境界的鬼物,无特殊法宝或手段庇佑的话,也不能长久暴露在阳光下。 这也是“阴阳两隔”这个词的由来。 “嗯,姨娘记住了。” 琼霄摸了摸李白渊的脑袋,笑道。 这一晚,李白渊对她狂风骤雨般的折磨和虐待,令其积攒了几万年的压抑心理,得到了释放,也令琼霄发自内心的接纳了李白渊,把李白渊当成了家人,她,是她的姨娘。 “嗯,我走了。” 李白渊娇躯一晃,消失军帐。 隔音阵法解开。 琼霄拉上帘布,托着香腮,靠在窗台,蝴蝶般灵动的紫眸,静静的擦剑的少年,喃道: “少爷,奴婢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的。” … 巳时。 唐家大军动了。 烽火连城,马蹄阵阵,刀光剑影,十万军卒齐步而动,宛如一条长龙,大地都在震颤。 唐家的战旗高高耸立,迎风飘扬,军卒声声浑厚的呐喊,相隔百里,都清晰如在耳侧。 李长生也动了。 他撕下伪装面皮,散去天机屏蔽,眉心的黑莲,锃亮深沉,手中的骨剑,煞气凝成云。 他将白发扎成辫,看了看军帐中眼神忧愁的琼霄,两人默契不语,李长生走向唐家军。 天地,起风了。 风吹着战旗,也吹着白发。 空气中弥漫着肃杀。 蛰虫入洞,鸟雀惊飞,异兽奔走,似乎方圆万里的生灵,都在给这场旷世大战腾地儿。 东方以西,西方以东。 中央处,唐军和李长生共同止步。 天地,无风。 唐军领头的是古海,他看到战场上,武曌一方只有李长生一人时,瞪大了眼,怔了怔。 大概有十分钟,古海才难以置信的问道: “有埋伏?” 他是自负。 可他并不认为自己一招将计就计,能把武曌十万联军,算计的只剩一个人! “没有。” 李长生斜跨着骨剑,打量着这位在兵法造诣上与白起旗鼓相当的军神,道: “就我一个。” “阁下…是白起的徒弟?” 古海试探的问道。 他见过白起的画像,跟这少年不像,而且白起没有满头白发,亦不是翩翩公子。 “你可以把我当成他的半个徒弟。” 李长生平静的说道。 他有师承了,师承真界无上仙皇宁凡。 宁凡之后教导他的,只能算半个师傅。 “阁下是来投降的?” 古海又问道。 他没往李长生想以一敌十万那方面去想。 那是天方夜谭! “我是来打仗的。” 李长生却神色自若,道: “我,打你们十万人。” 唰。 战场更静了。 那一位位唐家军卒,跟石雕一样。 “阁下…在说笑?” 古海嘴角牵强的跳了跳。 “我像说笑的样子吗?” 李长生眼中燃着黑火。 “天皇帝的威名,在下听过。” 古海居于移动高台,鸟瞰着李长生: “可阁下不过半步斩凡,何来的自信?” “凭它!” 李长生屈指弹剑,剑鸣振振,清脆的剑音涤荡在战场,亦涤荡在每个人心间: “三尺青锋,平天下不平之事,可否?” 你有十万大军,我身后无人。 但,我手中有一剑,我即是无敌。 天下之事,我一剑断之。 十万大军,我握剑斩之。 此战成败无妄,长剑在手,不退! 古海的神色,讶然中带着几分钦佩,他步步走下高台,朝李长生弯了弯腰: “阁下之道,在下钦佩。” 而后,古海挺直了身,惋惜道: “然,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古海与唐家有约在先,只能对阁下说声抱歉了。” “古先生是个智者,一招将计就计,逼退了我武曌十万联军,本座自愧不如。” 李长生骨剑不停打着剑花。 他在以虚空磨剑: “能与古先生一较高下,是本座之幸。” “开战前,在下有一惑,想请阁下解答。” 古海拂须,瞳光闪烁,问道: “唐家堡一役,是阁下所为,或是白起?” “计,是白将军提的。” 李长生如实相告: “事,是本座做的。” “阁下之狠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古海不知是称赞还是讽刺的道了一句,退回军阵之中,开口: “阁下,战起了。” 李长生目光一凛,剑势开始酝酿,狂乱的煞气在天地中崩腾: “嗯,战起了。” 雨落。 硝烟灭。 战事骤起。 风云变了色。 双方的气势攀升到了顶点。 “轰!” 天空划过一道雷霆,仿佛冲锋的号角。 “杀!” 十万唐军,身披银蛇缠柱甲,头戴连环锁子盔,手握唐刀,胯坐汗血宝马,杀向少年。 马蹄掀起黄沙漫天,刀意横纵劈开虚空。 千军万马当前,那白发少年的黑瞳中,尽是湮灭人性的冷漠,他提起骨剑,纵身一跃… 双方碰撞! “次啦。” 李长生一剑,挑落一马当先的将领,那将领的脖子上,是一道十厘米长的血痕。 “轰!” 另一唐家将领运转仙力,毫不留情的轰向李长生后背,李长生躲闪不及,承了一击。 “哼!” 李长生闷哼一声,踉跄半步,强挺着没倒下,咽回到嘴角的鲜血,转身,抬剑,将那唐家将领劈成两半。 不能倒,在这种四面楚歌、腹背受敌的战场上,倒下,就意味着死了,敌人不会给你再次爬起来的机会。 越来越多的唐家军卒,朝着李长生这边汇聚,李长生像一头落单的阴狠恶狼,虽是穷途末路,却有破釜沉舟之志! “杀!” … 前半场。 打了一个时辰。 李长生杀了一千多人。 他全身上下都是血,已经分不清哪些是他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了。 他在赤地妖城也展开过一场大屠杀,但那些妖兽跟这些唐家军卒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隐世世家的实力,够强!” 李长生骨剑撑地,大口喘着粗气,喊道。 “阁下,也不弱。” 唐家一面也没好,他们没料到李长生是块这么难啃的骨头。 他在十万军卒的包围圈中像条泥鳅,来去自如,又像条毒蛇,出手快准狠,每一击都会带走一位军卒的性命。 “哈,哈哈哈。” 李长生淋着雨大笑。 此时,他的心脏泛起翠绿光芒。 是长生草,它检测到李长生的生机正在急剧衰减,想要帮他修复躯体。 随着生机源源不断的注入,李长生突兀的森然一笑,眼球又开始泛白。 他要,动用混沌的力量了: “接下来,要玩命儿了!” 正文 第51章 追杀唐家三帝! “轰!” 种于李长生眉心的黑莲,在他身后含苞。 一道湮灭世间万物的恐怖气机,自李长生本身,迅速向周边绵延,空间崩塌。 兽能通灵。 军卒胯下战马,感觉到了黑莲的可怕,马蹄仓促的踏着大地,鼻腔哧着热气。 几息后。 李长生的黑色瞳孔已然变白,随着他的瞳孔愈发绝情,那朵黑莲也随之绽放! 莲花开一瓣,天塌地陷。 莲花开两瓣,昼夜不分。 莲花开三瓣,黄泉倒流。 三瓣,是李长生的极限,但… 三瓣,宰这些军卒,够用了! 混沌的力量,连身为仙帝的唐天养都抗衡不了,何况是这些仙人之下的唐家军卒? “那是…灭世黑莲!” 躲在暗处观望唐无双和琼霄皆惊乎道: “不…这不可能。” 灭世黑莲是何物? 那是混沌初开,鸿蒙未分之际,天地间第一朵莲花的莲子所化的莲啊。 那是三千幻梦界最高贵,最骄傲,最神圣的一株莲啊,它怎么会认主? 即便是前世的天皇帝,都没有得到灭世黑莲的认可,却被他来生以半步斩凡境得到了… 唐无双眼球瞪的都快凸出眼眶了,喃道: “难道,他真的是天命之子吗?” 此问,没人给他答案。 只见战场上,李长生催动着灭世黑莲,他的皮囊极速老化,韶华不再。 混沌在吞噬他的寿元。 仅仅几个呼吸,他就从少年公子,衰老成风烛残年的老者,而那些唐家军卒的眼中,也开出了一朵黑色的灭世莲花。 李长生的身躯摇摇欲坠,他盯着不知所措的唐家军卒,眉心黑茫一闪: “结束了。” … 后世记载。 长生历11月17日。 李长生一人破敌十万军。 唐家堡外,血流成河,尸骨成堆,层层叠叠的尸体,堆的比仙界最高的山还要高。 那日,唐家堡以西,万里长空,皆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万里土地,开满了紫罗兰。 漫天秃鹫在高空盘旋,却无一只敢落下觅食,只因…尸堆中躺着的那个白发老者。 此战之后,再无天皇帝李长生。 李长生,便只是李长生。 … 尸堆上,年迈李长生跌跌撞撞的爬起,正要回联军军帐找琼霄,异变突生: 虚空中,惊现三只巨手,上附仙帝级别的威势,气势汹汹,朝李长生抓来。 李长生脸色,顷刻煞白: “唐家仙帝,竟做小人!” 他没料到,堂堂仙帝如此不要脸,暗中偷袭他一届凡修,还是挑他最虚弱的时候。 眼下,自己这具躯壳行入将木,面对三尊唐家仙帝同时暴起出手,哪里躲闪的及? “本座莫非今日要陨落于此了么?” 望着越来越近的三只巨手,恍惚间,李长生看到了死亡在敲门,局势似入了绝境。 仙帝的杀气扑面,李长生闭上了眼… “琼霄…” 小说要完结了么? 不,当然不会! “老狗,尔敢!” 那三只巨手距李长生仅有几米之遥时,一声娇叱声猝然响起,李长生猛地睁开眼: 一只纤纤玉手,挡在在了他面前! 玉手向前一推,紫气升腾。 “轰!” 四股能量交汇,狂暴的气流,瞬间将厚实的大地震到皲裂,无数巨大的石块蓬飞。 覆巢之下,不知有多少唐军的尸体被撕成碎片,风暴中心的李长生,却毫发无伤。 他凝望着周身的袅袅紫气,百感交集。 她,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自己么? 就像她对自己说的那样: 乘风而去,你只管驾舟前行,若有惊涛骇浪时,我永远会挡在你的身前,护你安然。 我在,便没人伤的了你。 烟波散去,风雨平息,烈阳耀眼。 金光下,屹立着一道披着紫金战甲,脚踏紫云朵朵的,宛如女战神般的伟岸身影。 “琼霄…” “别叫老娘,老娘待会再跟你算账!” 琼霄未曾回头,声线轻颤,她不敢看李长生此刻的样貌,她怕一看,她就会嚎啕大哭。 “唉。” 李长生叹息了声,一屁股坐回尸堆上。 面子是挣到了,却丢了寿元和修为,回家还得挨训,这买卖,怎么算他都亏大发了。 琼霄没再管李长生。 她现在憋了一肚子的火,她要发泄在唐家那几个该死的仙帝身上。 “三条老狗,给老娘死来!” 只见琼霄隔空一抓,一只天狐的巨爪虚影横跨无尽虚空,抓向远遁的唐家三帝。 刚刚,趁着琼霄和李长生赌气的间隙,正三帝拼尽全力,向着唐家的方向逃去。 只要逃回唐家,有天道之力守护,他们就算捡回一条狗命了,可… 他们低估了琼霄的强大! 尽管他们抢了先机,尽管回到唐家的通道近在咫尺,但那只巨爪跨过虚空的刹那,一切都成了泡沫:三帝瞬间被抓回了战场! “轰!” 唐家三帝被琼霄狠狠的砸在地上,尘土飞扬,血肉飞溅,一大批唐军尸体被砸成肉泥。 “你,你怎么会这么强?” 血坑中,唐无双一脸匪夷所思: “同为八劫,我为何毫无还手之力?” “八劫?呵呵。” 琼霄冷哼一声,玉足一跺,背后九尾天狐虚影撕裂虚空,仰天长啸。 李长生赫然瞧见,那天狐虚影紫色的瞳孔里,比之前多了一轮淡淡的金色光轮: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娘是几劫!” 九之上品是为极数,方得天赐金光。 那光,为大道之光。 “九…九劫妖帝!” 唐无双满脸骇然。 这琼霄妖帝,何时入了九劫极境? 帝者,一劫一境一重天,每一境的晋级都要渡劫,而帝级天劫的威势何其之大?琼霄晋级九劫妖帝,怎么会没有一点风声走漏? 其实这个疑问,琼霄自己也没有答案。 以往她突破境界时,是有天劫降临的。 可昨夜,她救夫心切,逆血伐脉,不顾生命危险强行破境,准备硬刚雷劫,然后… 天劫莫名其妙的被一道无形力量抹去了! 琼霄自己也不知道那力量是什么,她只感觉那力量好像在哪见过,却没有半点头绪。 “既然知道了,相信你们死而无憾了。” 琼霄倏地一跃,一拳轰向唐无双面们。 那一拳,势如破竹,无可匹敌。 唐无双忙弹跳而起,抬手格挡。 “轰!” 两拳对碰,余波浩瀚。 唐无双倒飞百米。 唐焱和唐岩被震的口吐精血。 李长生若没有琼霄护佑,恐怕会直接给这股能量,湮成粉末! “分散跑!” 百米外,唐无双借力再跳出五百米,一个咧阻起身,一声大喝,抱头鼠窜。 不可敌! 九劫妖帝,恐怖如斯! 唐焱和唐岩回过神,也接连冲天而起,燃烧修为,气息暴涨,分西北方向逃去。 能逃过此劫,沦为废人又何妨? 看着三道流光疾驰,琼霄不慌不忙,嘴角扬起一个戏谑的弧度,喃道: “猫捉老鼠,老娘喜欢!” 正文 第52章 百年凡人,斩凡之道! 琼霄想带李长生一起去追杀唐家三帝,但李长生拒绝了,他不想动弹,只想躺着。 杀了那么多人,他太疲惫了。 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拗不过他,琼霄只好留下道意识以照看李长生,自己玩起了这场你逃我追的游戏。 天色渐暗,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唐家堡外。 李长生一个人趴在尸堆上看黄昏。 东边的天,已经暗了,黑暗朝着李长生的方向蔓延,宛若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盘旋的秃鹫飞累了,有几只胆子大的,扑扇着翅膀,落了地,大口撕咬着尸体。 李长生只是淡淡的看了它们两眼,并未去驱赶,他没力气动弹了,他的经脉全碎了。 天人五衰不断侵蚀着他的肉体和灵魂,他的五脏六腑碎成了两瓣,他的眼皮在打架。 之前琼霄在这,他不想让琼霄记挂,雪藏起自己的伤势,琼霄走了,他撑不下去了: “好想…睡一觉啊。” 好像,一觉不醒,也没那么糟糕。 李长生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若千斤。 心脏处的翠绿光芒熄灭了。 一日之间,李长生消耗了太多寿元,长生草大概是觉得他没救了,放弃治疗了。 失了长生草的供给,他撑不了多久了。 余晖笼罩着李长生,为他渡了层金身。 魔沐金光,魔头迟暮。 那落日,仿佛是大道对这位一口气杀了十万人的魔修,最后的怜悯。 大道是公平的。 它不会因你天赋出众,而多关照你一分。 亦不会因你杀人如麻,而多鄙恶你一毫。 “太阳啊,你真刺眼。” 李长生颤颤的抬起手,盖在眼睛上: “可你…也真迷人。” 他就像这快落山的太阳一样。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如果,太阳不会落山就好了。” 李长生感觉到自己身体轻的像鸿毛: “这便是死亡的滋味吗?” “琼霄…爷要食言了…” “奈落…你自由了…” “魅晨…再见了…” 李长生呓语着,跟心爱的姑娘们道别。 他这一生啊,对不起她们。 “我不是好男人,我没给过谁一个家,我爱的人太多,太多了,我想抓住所有,可到头却都是一场空,如果有下辈子…” 算了。 没有下辈子了。 琼霄和李白渊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永别了…我爱的人…” “汝媳妇那么多,汝在跟那个道别呢?” 就在李长生等死时,突然,耳畔有道甜美的如同山间清泉的声音开口说道: “别道了,那么多媳妇,汝道的完吗?” 李长生费力的睁开眼… 他惊讶的发现,周围的尸堆不见了! 他正躺在一片鸟语花香的草地上。 他的面前,站着位女子。 那女子: 披翠绿烟波罗衣,戴金翠银玉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圈细细红绳在其踝。 水沉为骨玉为肌,光润玉颜。 唇不点而红,腮不修而羞。 星眸灿如春华,美额皎如秋月。 两弯似蹙非蹙眉,一双似喜非喜目。 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华容婀娜,令人忘餐。 她不比琼霄妩媚,不比奈落冷艳,不比魅晨之霸道,却于小家碧玉之态,远胜三女。 世间真有这般温婉的女子么? 李长生略微失神,问道: “姑娘是?” 女子绾黑鬓,坐于草地,幽怨道: “吾救了汝好几回,如连吾是谁都不知道?汝这样吾可要伤心了哦!” “长生草?” 李长生脱口而出: “你有灵啊?” “吾不能有灵吗?” 女子恬美一笑,反问道。 “也是,纪元重器,怎能没灵。” 李长生点了点头,问道: “这是你的世界?你找我有事?” “没事吾能找汝?” 一提起这个,女子脸色瞬间愠怒,道: “汝一个半步斩凡,谁给汝的勇气召唤混沌的?第二次了吧?汝真当吾是无敌的啊?” “上一次救汝,害的吾沉睡了好几天,这一次汝更过分,还敢把灭世黑莲拉出混沌?” “汝可知那灭世黑莲背了多大的因果?若不是吾给汝摆平,汝早就被那大道灭杀了!” 一串语诛言伐,骂得李长生无地自容。 长生草说的都对,他反驳不了,只好悻悻的笑了笑,没底气的说了声: “谢谢…” “哼,还算有点良心。” 长生草也不是专程来跟李长生发脾气的,小小抱怨一番后,长生草说道: “长话短说,吾用仅存的力量,给汝补充了百年的生机,但汝的修为是回不来了。” “汝的底蕴都被吾封禁了,这一百年里汝就好好做个凡人,体会体会人情冷暖。” 做一百年的凡人? 闻言,李长生顿时愁容满面: “还不如让我死了痛快…” “汝知不知道,吾为了保住汝这条命付出了多少代价?” 见李长生意志消沉,长生草又是一怒: “吾这回还不知道得沉睡多久,汝知道睡觉多痛苦吗?” “我…” 道理李长生都懂,但是… “可做凡人有什么意义啊?” “笨蛋!” 长生草伸手用力一敲李长生脑袋,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汝而言,做凡人是福是祸,眼下下结论尚过早。” “哦?此话怎讲?” “破而后立啊笨蛋!” 又是一记脑瓜崩,长生草像姐姐教育弟弟般,对李长生循循教导道: “汝从修士变回凡人,如从天落地,其中差距,是不是能使汝更好去感悟仙凡之分?” “由凡到修,由修归凡,再回仙境,上古时代的天骄,皆是如此步入斩凡之境的。” “仙皇有云,上山为仙,下山为人,登山的目的,是磨砺凡人的道心,道心为本。” “只有亲身体验过仙凡之隔,才能领悟仙人的真谛,那样的仙人,才叫仙人。” “而汝这个时代的修士,贪生怕死,畏惧凡人的百年光阴之限,不敢归凡。” “所以汝遇到的那些仙,整日沉醉权势财富,俨然忘却了修行的本心,与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无异,这是汝要成的仙吗?” 这是你要成的仙吗? 争权夺势? 惜命如金? 这是你心目中的仙吗? 长生草的话,深深震动了李长生。 这一刹,李长生醍醐灌顶。 他的黑瞳中,恢复了神采。 “若仙是如此,那这仙,不成也罢!” 李长生呢喃着,眼神愈发坚毅: “请教我如何斩凡!” “孺子可教也。” 长生草的灵满意的笑道: “汝还年轻,汝有的是时间,暂时放下修真界的因果,忘掉自己的跟脚,在往后的一百年里,你只是个凡人。” “去游历天下,用自己的双足,丈量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细细品味仙凡之差,等汝读懂了凡,便是斩凡了。” 游历天下么? 李长生道: “我知道了。” “吾要沉睡了。” 要说的都说了,长生草下了逐客令: “汝还有没有要问的?” “没了。” 李长生摇摇头,道。 事实上,他还有个疑问。 他想问问长生草的灵是不是实体。 不过他再三斟酌,还是没问出口。 他怕他问了长生草会揍他! 但他不知道,长生草跟他是共享心神的… 读取到了李长生龌龊的想法,长生草的灵绿珠羞涩,半吐椒红可人意。 在李长生离开长生草空间的须弥,长生草的灵溘然涨着脸,声若蚊蝇的呢喃道: “汝修的阴阳变,是可以跟器灵双修的。” 李长生没听到… 正文 第53章 带谁去游历天下? 李长生的意识本源回到现实,样貌皮囊变回少年郎君,伤势已痊愈,只是修为尽失。 琼霄也追杀唐家三帝回来了。 宫纱滴着血,娇躯多了几道伤口,气息略显凌乱,应该是三帝濒死前的反扑所至的。 她落下尸山,看着成凡人后,眼神躲闪的李长生,大步上前,挽着他的胳膊,问道: “长生草把你的伤治好了?” “好了,也没好。” 李长生低着头,像小时候学堂里,犯了错还被先生抓了现行的顽童,小声道: “修为废了,成凡人了。” 琼霄眸里满满的疼惜,却故作轻松,开玩笑道: “变成凡人,开心了?” “不敢开心。” 李长生紧张的攥着十指,小声道: “我的伤都好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哼。” 自家男人都成这样了,琼霄哪还舍得跟他闹脾气,她轻轻俯身,四肢趴在地上,道: “上来,答应你的,让你骑着回去。” “好啊,好啊。” 获得琼霄原谅,李长生大喜过望,不假思索跨上琼霄美背,可刚上来,李长生后悔了: “妖帝被凡人骑…影响会不会不太好?” 他不想琼霄被人说闲话。 琼霄扭头,紫眸微抬,略带讽刺的问道: “长生草没治好你的脑子?” “我脑子没坏啊。” 李长生不解道: “好端端的骂我干嘛?” “那就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琼霄语气骤然一肃,脸上的表情,竟比得知唐家三帝欲暗杀李长生时,还要愤怒: “被凡人骑怎么了?你是我的主人,别说你变成了凡人,你就算变成条狗,我也愿意被你骑,我生来就是给你骑的,你若再乱想,我就把自己修为也废了,陪你做个凡人!” 她很讨厌李长生说这种话,说的跟自己在意世俗的眼光,不敢承认自己的主人是个凡人一样,他是在怀疑自己对他的忠心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长生环着琼霄的腰肢,轻声道: “我爱你。” “哼,渣男,谁都爱。” 琼霄摇了摇尾巴,在脖子上挂上铜铃,系上金链,递给李长生,嗔道: “抓好,出发了,回家给我好好修炼,不许再乱跑,省的你到处沾花惹草!” “小狐狸…我不准备修炼了…” 琼霄刚要迈开四肢,李长生兀然道: “我要做一百年的凡人。” “你要走那条路?” 琼霄四肢一滞。 以她妖帝的眼界,她是知道百年凡人斩凡路的,同时,她也是知道那条路危机四伏的: “那条路,百人走,百人死啊。” 那是一条通往无敌的路。 但,那也是一条不归路。 那条路是尸骨成堆! 百年凡人,百年不修,百年悟仙凡,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朝斩凡,这已经不是光靠天赋和毅力就可以做到的了。 “小狐狸,要相信少爷。” 李长生抱着狐帝的尾巴,猛吸一口: “纵观长生界,百年修的白起,千年修得古尊,万年修得奈落,可足足十万年,才修得一个李长生,我承载了仙的骨,魔的血,混沌的意志,区区斩凡劫,怎奈何得了我!” “好吧。” 琼霄没再说什么。 反正这条路他走都走了,就让他试试吧。 大不了失败了自己跟他一起葬了呗。 “那我们还回武曌吗?” 她没想过李长生出远门会不带着自己。 可这次,她失算了。 “唔…我想带青绾娘子…。” 李长生吞吞吐吐道: “我悟凡去的是凡人的城邦,你是妖,还是个妖帝,跟着不合适吧?” 仙界的修士都认识他,跟修士相处,悟不到什么东西,斩凡,斩凡,重要的是“凡”字。 “不行!” 理由不够充分,琼霄当场拒绝: “外面多危险?你俩我不放心,再说,我能伪装成人类,凡人不可能发现我是妖族!” 额。 琼霄的理由好像更充分。 再说… 李长生的视线游走在琼霄的翘臀、蛇腰和白玉上,暗道: 这狐狸身材那么好,就算碰不了,平日跟着养养眼亦是好的呀! 嗯。 到底他也不想跟琼霄分开一百年。 “你要跟着也行。” 沉吟片刻,李长生道: “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用妖力,不许暴露我俩主仆的关系,更不许乱杀人!” “第一、第三个条件没问题。” 琼霄应下两个条件后,问道: “第二个,不做主仆,做什么?” “老样子。” 李长生一抽琼霄翘臀,肉浪四散,道: “做师傅。” “师傅?我看是保镖吧?” 琼霄夹着尾巴,十根温润脚趾微蜷,娇嗔道: “少爷算盘打得叮当响啊?我得保护你跟你的小情人,还得看着你跟她双修,甚至你们双修的时候,我还得站门口给你俩把风…” “唉,想我琼霄的追求者从妖界天狐山排到了仙界武曌朝,结果到了少爷这,连小妾都做不上,只能做个保镖,风水轮流转哟~” 虽然说的自哀自怨,琼霄心里却在窃喜: 呜呜呜,我可太迷恋这样的反差感了! 少爷就这样对奴婢,不要把奴婢当人! … “骚狐狸,你就心里偷着乐吧!” 李长生把琼霄当作安塞腰鼓,连着拍了好几下,一下比一下用力。 “咚!” “咚!” “咚!” 过足了手瘾,李长生大笑道: “哈哈哈,舒服了,回武曌!” 等了几秒,底下没动静。 李长生困惑的低下头: “咋了?” 那小狐狸欲哭无泪,道: “奴婢…动不了了!” … 正常人从唐家堡走到武曌只要三天。 琼霄披星戴月,爬了十三天。 其主要原因,是途经某些城镇时,那些路人对琼霄指指点点,琼霄卸了不知多少回。 (打错字了作者!) 所以… 一天二十四小时,琼霄有六个小时是走不动道的, 还有六个小时,花费在李长生帮琼霄烘干衣服上。 这还不算啥。 最恐怖的一回,是在热闹的大街上,周围围满了人,看凡人骑妖帝。 那天… 琼霄乐的直抽搐,最后昏了过去。 她醒来时,强拖着李长生找了个山洞,弹了一天的曲子,才接着赶路。 李长生的凡人之躯,累的抽筋。 值得一提的是,两人在洛阳还偶遇了鲲鹏圣宗的逆海圣子,琼霄那个追求者。 那圣子兴许是真心喜欢琼霄的。 见琼霄这般狼狈,不但不嫌弃,还在前方帮琼霄开道,清理现场,没他帮忙,再给俩人十三天都到不了长安。 为了感谢逆海,琼霄赏了他个微笑,道: “晚上我给少爷弹曲子的时候,喊你的名字好了,让你有点参与感吧,嘻嘻嘻。” 逆海某处不软了。 李长生吓得哆嗦着双腿: “啊?还来?大姐,我是凡人啊,饶了我吧!” 正文 第54章 仙子一笑,一劫来换! 两人回了武曌,想跟奈落打声招呼再走。 可找遍了皇宫,两人都没找着奈落。 问了洛北葵才知道,唐家堡大战后,奈落便离开了武曌,陆续去拜访那几个临阵叛逃的王朝,额不对,拜访这个词用的不是很贴切… 贴切来说,应该是…灭门。 再说贴切点,就是给李长生找场子去了! 到了那些王朝的领地,奈落也不听他们解释,也不跟他们扯东扯西,开门见山一句话: “欺负我家陛下没后台是吧?” 说完。 一枪,钉死王朝的气运金龙。 两枪,钉死王朝的当朝皇帝。 三枪,钉死王朝的半数百姓。 三枪落下,活下来的是命不该绝,奈落懒得追杀,换个王朝,再重复一遍。 十八个王朝,一天灭一家。 奈落杀了十三天,还差五家。 这两天是回不来了。 回不来就拉倒吧,李长生也不等了。 他留了封书信,托洛北葵呈交给奈落,里面写的是渣男哄骗小姑娘时的甜言蜜语。 保管奈落看了,会现场吐出来。 交接好诸多事宜,李长生又翻进奈落的后宫,跟彩麟、苏妲己、蝉儿独处了一夜。 咱也不知道她们四个一夜干了啥,反正第二天是青绾背着李长生出来的。 青绾背出李长生时,还听几女议论道: 彩鳞:主子就是主子,凡人身都这么强! 蝉儿:谁说不是呢? 苏妲己:你们俩离了陛下会不会寂寞? 彩鳞/蝉儿:这活寡本王/蝉儿是守定了。 彩鳞:倒是你这狐狸精,耐得住吗? 苏妲己:有了陛下,其他男人我是看不上眼了,唉,真羡慕青绾妹妹呀,能陪伴陛下。 彩鳞:我偷了陛下件贴身衣物。 苏妲己/蝉儿:… 几人缄默。 三秒后。 唰。 后宫鸡飞狗跳! “彩鳞姐,我出一条中品灵石矿脉,把陛下的贴身衣物卖给我吧!” “我出两条!” “三条!” 长生历11月30日。 彩鳞成了奈落后宫的女皇帝! 而她的御宝,是一件男性衣物。 据说此宝一出,再桀骜的嫔妃都得拜服! … 后宫的闹剧,几人没眼福观赏了。 青绾、琼霄、李长生,还有刚从地府上来的李白渊,已到了游历天下的第一站: 广陵城! 额。 为什么要带李白渊呢? 一是有个系统在李白渊那,李长生想趁这段凡人期的空闲,钻研钻研系统。 二是可以让李白渊扮演自己女儿,使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拖家带口的凡人。 三嘛… 李长生真不敢放养李白渊啊! 李白渊是比自己前世还要恐怖的大佬,假如有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她,又没有自己在身旁管束…她一气之下很有可能会拆了武曌的! 保险起见,还是带着她吧。 … 几人缴了入城费,入了广陵城。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进城,李长生第一时间找了家裁缝店,给琼霄和青绾各买了张纱巾,遮了两女的美貌。 “都怪你,不让我带法宝。” 戴惯了顶尖面纱的琼霄,哪受得了凡人面巾的粗糙材质,一戴上,便埋怨道: “我那件广寒流仙巾,遮脸刚好的!” “我们现在是凡人,凡人不能用法宝。” 李长生铭记长生草的教诲,道: “你要不习惯,就回武曌去。” “别别别,少爷。” 一听李长生要赶自己走,琼霄立马怂了: “奴婢错了,奴婢不埋怨了。” “你叫我什么?” 李长生声音顿时一冷。 “徒…徒弟…” 琼霄小声的答道。 “哼。” 李长生冷哼一声,神色冰冷,而后转向青绾是,却面带笑意: “娘子,我们先去买间房子?” “好呀,相公。” 青绾也跟着一笑,指了指琼霄: “让琼霄姐姐出钱哦!” “你们!” 琼霄气的直跺脚,咬牙骂道: “奸夫**!” “哈哈哈哈哈。” 李长生觉得有趣,哈哈大笑,笑了阵,又凑到琼霄耳边,低声说道: “不许生气哦。” “傻子,谁跟你生气了?” 琼霄看着眼中略带局促的李长生,心中暖流淌过,握着少年的手,笑道: “玩你的吧,不会不要你的。” “师傅真好!” 李长生吧唧了琼霄一口,拉着青绾跑开。 “你不吃醋吗?” 像个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李白渊突然道。 “我哪能不吃醋啊。” 琼霄知道李白渊在自己身后,却没转身。 她一边往俩人跑的方向走,一边喃道: “谁家姑娘愿意跟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说?” 李白渊突兀的出现在琼霄右手边,牵住琼霄的手,眺望不远处打闹的男女,道: “你跟他提,他会把所有女人都赶走,他对你的偏爱,你不是不知道。” “是啊,他很听我的话,可那样的话…” 琼霄摇了摇头,柔声道: “他会不开心的。” 我不要他不开心。 我要他天天开心。 他背负了那么多他本不该背负的压力,我又怎么舍得让他不开心呢? 琼霄的想法很简单: 李长生喜欢睡女人,那就让他去睡。 她给他找来了阴阳变,给他搜罗了各种千娇百媚的桃花,她只要他开心。 哪怕自己再委屈。 “呵呵。” 李白渊淡淡一笑,没接话,手一摊,继而变出那本生死簿,道: “你知道吗,这场劫,本该你受的,原本的剧本,是你被天道算计,重伤陨落。” “什么?” 琼霄愣住了。 “我就知道,他没告诉你,他不想让你有心理负担,但我认为,此事你有知情权。” 李白渊将生死簿翻到琼霄的那页,指着上面的一小段文字,道: “你九劫妖帝的劫,是天道,你的灵魂不属于这一界,天道不想让你晋级九界妖帝。” “生死簿上写道,你渡九劫那天,天道之道身降临,你会死在天道手下,魂飞魄散。” “是我出的手,帮你挡了天劫,但众生因果,这是大道定的规矩,我也没能力改变。” “你的劫,我挡了,李长生就得代替你渡劫,唐家三帝不是劫,那十万大军,才是。” “所以武曌帝朝的联军会跑路,所以古海的计谋会得逞,所以那晚我会那般折磨你。” “说心里话,我特别恨你,按理说,我没感情,我不懂恨这个情绪,可我就是恨你。” “不过…” 李白渊话锋一转,笑道: “现在我突然不恨你了。” 琼霄像块被雷电击中的木头,直愣愣的僵在那儿,她整个人都痴傻了。 此时此刻,她的脑袋里就一行字: 少爷,帮自己扛了劫! 她不关心自己的灵魂属于哪里,她不关心李长生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渡劫的,她只关心… 李长生为什么要那么傻! 这个混蛋,笨蛋,王八蛋! 他怎么那么傻啊! 为什么要给自己扛劫啊!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他那么傻,帮你渡劫?他让我转移因果那天,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李白渊轻轻合上生死簿,双手勾着琼霄的两边嘴角,挤出个笑脸,道: “他说,看着你笑,他便开心了。” “呜…呜呜…呜呜呜!” 琼霄再也抑制不住眼泪。 她哭了。 可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她哭着,笑着,扬着嘴角,流着眼泪。 很久,很久以后,琼霄忽然止了泪,脸上只剩笑,如雨后彩虹,娇艳迷人。 她手比喇叭,冲着李长生的背影,不用修为,奋力大喊: “大笨蛋,我天天笑给你看,我给你笑一辈子。” 李长生扭过头,一脸惘然。 正文 第55章 能把她借我牵牵吗! 广陵城是大秦的首都往西,最偏僻的一座城池,是秦王专门划给王朝中凡人的住所。 这座城是禁止修士入内的,秦王有令,修士入广陵城,需隐匿修为,若有擅用术法,以武犯禁者,大秦之将士,皆可先斩后奏之。 秦王这道禁令说的很清楚了: 修士如果硬要进广陵城,可以,不要被我发现,如果被发现了,我便教你有来无回! 由于没了修士术法相助,广陵城的百姓得自力更生,自己种田种粮,自己挖渠灌水。 是以,除去一些商贾及官员,广陵城的百姓基本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在广陵城中,最出名的,便是广陵江。 曾有一剑客,在此练剑。 这一练,练了整整二十年,剑成之日,那剑客一剑劈开广陵江千里,潇洒而去。 对了,那剑客,也是个凡人! … 李长生四人游历一圈广陵城后,到了波澜壮阔的广陵江,打算在此定居一年。 虽然广陵江房价号称寸土寸金,但对于富可敌国的琼霄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现在唯一的难题是… 他们不知道找谁买房子! 广陵跟武曌一样,也是有律法管制的。 在这里,买房子要签署房契,买丫鬟要签署卖身契,不能直接杀人夺宝,灭族占地。 如果没有房契,占了人家的房屋,哪怕你付过银子,官府也有权把你从屋里赶出去。 … “师傅,你能不能不要趴我背上了?” 广陵江头,李长生拍拍像章鱼一般四肢攀着自己身子的琼霄,气喘吁吁,道: “我现在是凡人,真背不动你啊。” 不知道李白渊刚刚跟琼霄说了些啥,说得她就死活黏着自己,怎么都不肯下来。 “不嘛不嘛,我就要挂你身上。” 李长生越说,琼霄反而扒拉的越紧: “谁来我都不下来!” “咱俩师徒,这样不像话呀。” “那不管,就看你要像话还是要我了。” “无理取闹是不是?” “是!” “你。” 李长生脸色沉的如同乌云。 青绾以为她要发怒,正要打圆场。 谁知… 她刚张嘴,李长生脸上的阴沉骤然消失: “行,你最大,你说了算,行了吧?” 青绾噗嗤一笑。 好嘛,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李长生怎么可能会对琼霄发怒? “不行。” 琼霄却又摇了摇头,道: “我还要叫你少爷。” “得寸进尺了?” 李长生眼神凶戾,问道。 “你不答应?” 琼霄反问道。 “答应…” 那句反问,瞬间把李长生问成了乖宝宝: “你讲点道理嘛。” “我不讲道理,我是妖帝!” 琼霄今天是想以下犯上犯个够了。 只见她又拿出项圈,戴上脖颈,接上金链子,拿妖力焊死接口,递给李长生: “项圈以后我不摘了,你牵着,你要是不牵着,我就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牵!” “你吃错药了?” 李长生满脸无奈的接过金链,在手上绕了一圈,固定在手腕上,问道李白渊: “李白渊,你刚刚到底跟她说了啥啊?” “爹爹问姨娘自己去呗。” 李白渊站到青绾身旁,道: “给你个提示,十万大军。” 李长生双瞳猛的瞪大。 “最后一点。” 琼霄提出了最后一项要求: “以后别人问我俩是什么关系,你就说我是你养的妖宠,不准说我是你媳妇!” 这些要求,是她对自己的惩罚。 只有这样,她心里的愧疚才能减轻几分。 “小狐狸…那件事是我自愿的。” 李长生死死捏着金链,道: “你不要这样作贱自己…”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两遍。” 琼霄的声音夹杂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她不是只跟李长生商量,她是在命令! 命令李长生,把自己当作一个玩物看待! 青绾和李白渊相视而叹。 “好,我都答应。” 良久,李长生深深呼吸,道: “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那件事,丧失自己的骄傲,自己的尊严,自己的帝心。” “主人请放心。” 要求都被应允,琼霄松了口气,道: “奴婢只是在赎罪,对主人以外的卑贱生灵们,奴婢仍是高不可攀的平天女帝。” 唉。 琼霄把自身位置摆的太低了。 爱人之间,互现付出不是很正常的吗? 她只许自己对李长生付出,却不许李长生对自己付出,这让李长生很难办。 “小哥儿,新来的吧?” 李长生正苦恼时,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从小树林钻出来,走到几人跟前,低声道: “要房子不要?便宜!” 房子? 李长生剑眉一挑。 琼霄这一闹,他险些忘记买房子的事了。 “你能带我们买房子?” “可以!” 男人用力点了点头,邪靡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琼霄的娇躯,又迅速低头,道: “公子,小的叫百事通,背靠野狗帮,广陵这一带,没有小的办不成的事!” 野狗帮? 李长生忍俊不禁,暗道: 凡间的帮派起名字这么随意的吗? 不过起什么名字,是人家的自由,李长生没多问,他只想赶紧买间房子安顿下来: “广陵江畔的房子,你有吗?” “有!” 百事通指了指那一排庭院房,道: “那一排,只要是单号的,都是我们野狗帮财产,都对外出售,只是这价格嘛…” 男子市侩一笑,两指搓了搓。 李长生会意,道: “钱不是问题。” “公子大气!” 百事通眼睛亮如油灯,心中道: 遇到“肥羊”了,得好好宰一把! “公子,这不是谈话的地儿,不如您随小的去咱野狗帮在广陵江的分部,咱们详谈。” “这边房产的钥匙和房契也在分部里,您到时候要是谈的满意了,当场就能给您办理过户手续!” 百事通算计的很美好: 先把李长生骗到分舵再说。 进了分舵,那么多野狗帮的弟兄在,怎么买,怎么卖,就是他说了算了! 还有那个戴着项圈的女人… 这种事,他干了不止一次! “可以。” 李长生点头应道。 虽然这男人看起来不像好人,就差把意图不轨写在脸上了,但李长生能怕他不成? 他是凡人,另外三位可不是,三人中最弱的青绾娘子,都能屠了广陵城! “好,公子请!” 少年刚一答应,生怕李长生反悔似的,百事通急不可耐的拉起李长生的手就走。 “等下。” 李长生忽然一顿,百事通心里一突突: 莫非自己的算计被发现了? 但事实证明,他多虑了。 就算被发现,李长生也不在乎。 李长生只是背琼霄背累了: “宝宝,下来好不好?爷真没力了。” “哦…” 琼霄应声,跳下李长生的背,趴在地上: “奴婢下来您得牵奴婢爬,不然奴婢不依,总之只要您在场,奴婢只会跪,不会站!” 李长生一额头的黑线。 百事通以外他不愿意牵着美人溜街,猥琐一笑,自荐道: “爷,您要不想牵,小的愿意代劳。” 正文 第56章 李长生被骗了? 链子李长生没牵,也没给百事通牵。 他连哄带骗的让琼霄摘了链子,项圈琼霄却怎么也不肯摘,她说这是最后的底线! 拉倒。 没再磨叽,李长生拉着李白渊的手,琼霄挽着青绾的胳膊,百事通领头,去野狗帮。 … 从广陵江到野狗帮不近不远,路上,通过旁敲侧击,李长生大致了解了广陵城的势力: 一城二族三帮派。 一城,是广陵城的城主府。 广陵城属于三不管地带。 山高皇帝远,朝廷的手伸不到广陵,而广陵城又没啥修行资源,大秦的修真势力也不屑去啃这块瘦肉,城主府便成了广陵的土皇帝。 二族,是广陵的赵、叶二族。 赵家是城主府一派的,背景盘根错节,广陵城大半商铺、农田、药馆都是他们的产业。 叶家呢,是当年那个一剑劈开广陵江的剑客后裔,主营武馆、镖局,与赵家分庭抗礼。 三帮则是两大家族圈养的走狗,专门帮两大家族处理写见不得光的事,比如暗杀之流。 其中野狗帮和野鸡帮归赵家统辖。 紫竹帮归叶家统辖。 广陵城的百姓称他们为三大地下王朝! 百事通带李长生去的是野狗帮的分舵。 分舵归分舵,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有办公台,有礼仪丫鬟,有各式各样的房间,如待客厅啦,议事房啦,有模有样的,光从看表像来看,野狗帮完全不像黑暗势力。 百事通将四人领到待客大厅,自己则借口说帮四人去取房屋结构图纸及房契,离去。 顺带锁上了门。 “咔嚓”一声传来,李长生乐了: “啧,装都懒得装了?” 他摇了摇头,笑笑,坐下,腿翘到桌子面儿上,琼霄绕到他身后捏肩,青绾捶腿,李白渊东瞧瞧,西摸摸,四人跟到自己家似的。 大约过了两分钟,从侧房中走出两女,见李长生大摇大摆的姿态,神色瞬间不自然。 左边那女子道: “你们也是被百事通骗来的?” “咦,这还有别人?” 李长生看到两女,来了兴致: “你为啥说我们被骗了?你俩是谁?” “这…唉…一言难尽。” 那女子支吾片刻,叹了口气,道: “我们是野狗帮的丫鬟,我叫薇薇,她叫潇潇,我们是被父母卖到野狗帮还债的,你们已经是第四批进议事厅的了,前三批,一批喂狗了,一批沉河了,一批男的死了,女的被卖到勾栏做了戏子,都是被骗进来的外乡人。” 专挑外乡人骗? 是广陵城里已没信誉度了吗? 李长生玩味儿的想道。 想着,李长生没忍住笑出了龙吟。 “公子笑什么?” 右边那叫潇潇的女子不悦道: “公子莫不是觉得我们姐妹在扯谎?” “没有没有。” 李长生忙止了笑,问道: “你们干嘛跟我说这些?” “看你长得帅可行?” 潇潇白了李长生一眼,道: “你娘子、女儿生的如此美艳,定难逃他们的魔爪,我家姐姐心善,想帮你们逃跑!” “这样啊。” 李长生仰着头,望着琼霄的俏脸,道: “都听到两位姑娘说的了吧?我跟你们仨讲,算了,青绾不用讲,就跟你俩讲。” 大概是感觉青绾不善杀人,李长生纠正了自己的语病,针对琼霄和李白渊,道: “你俩待会要想杀人,手脚干净点,爷初到广陵城,不想惹麻烦,听明白了吗?” 薇薇和潇潇一怔。 李白渊冷冷的说道: “我没有踩死蝼蚁的欲望。” 琼霄跟着笑了笑,道: “主…相公,死在我手下的,哪个不是英雄豪杰,盖世天骄?杀他们,我嫌手脏呢!” “你俩的意思是要我杀呗?” 李长生没好气的开口,抱怨话还没说,捕捉到琼霄对自己的称呼,喜上眉梢,问道: “你咋喊我相公了?” “我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嘻嘻。” 琼霄揽着李长生的脖子,魅惑道: “你不是老想着我跟你平起平坐吗?我答应你,生活中喊你相公或少爷,塌上嘛…” 主人两个字她憋在嗓子。 因为她想通了。 来了武曌后,李长生身旁的莺莺燕燕太多,令她逐渐有了危机感,她总是害怕失宠,所以日日都过的如履薄冰,束手束脚的。 可潇潇和薇薇的出现,让琼霄茅塞顿开: 自己吸引李长生的地方,是自己的妖帝自信和凤仪,而不是像那些野狐狸一样勾引他。 过度在李长生面前表现低微卑贱,只会让李长生感到尴尬,适得其反。 她又不用靠摇尾乞怜,来求着李长生好好爱自己,李长生早就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了。 保持自己的妖帝风范,再偶尔来些卑微的表现作为调味剂,这样才能抓住李长生的心! 六界最优秀自己,给了最落魄时期的李长生一个家,那个家,是里程碑式的家,哪怕后来者再完美,她们也只是第二、第三、第四… 后宫团队,谁失宠,自己都不可能失宠。 是自己着相了! “能想明白就好。” 李长生舒心一笑,心情大好。 他决定给野狗帮的人一条活路! 可有人欢喜有人怒。 潇潇认为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跟姐姐顶着那么大的风险来帮你,你还有心情打趣儿?” “那我待会带你俩一块儿走呗。” 李长生轻轻一甩白发,扭头朝青绾和琼霄笑道: “给你俩一人安排个丫鬟?女主人没个丫鬟怎么行?” “谢谢相公/夫君!” 两女甜甜笑道。 “欸,不是。” 见李长生擅自把自己规划成他媳妇的丫鬟,潇潇又气又想笑: “我啥时候答应做你娘子的丫鬟了?” “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在这过的是啥日子,但我敢确定,至少比你们留这儿强。” 李长生轻轻吹了吹指尖的灰,神色淡然,道: “走不走随你们,我是今个儿有喜事,权当发发善心,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诶…” 潇潇还想嘲笑李长生自不量力,薇薇却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闭嘴,随后灵彩的目光凝视着李长生,问道: “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骗你有好处?” 李长生斜了斜薇薇,挥挥手,琼霄和青绾退开,起身,松了松筋骨,道: “行了,既然那百事通是骗子,就不留着了,我要走了,还得去买房子呢,你们走不走?” “我们…” 薇薇刚一开口,大门倏然被人推开。 只见三五个纹龙画凤的壮汉,手持木棍小刀鱼贯而入,将大厅围起。 那百事通与一满嘴黄牙的老头,后壮汉一步进入大厅,百事通邪笑道: “你们,要去哪儿啊!” 正文 第57章 杀人者,被人杀! 见百事通,薇薇和潇潇本能的想跪下。 琼霄手疾眼快托住两女,笑道: “从现在起,你们只需跪我家少爷,几只小小的爬虫,没资格让你们跪!” 两女被琼霄托着,膝盖怎么也弯不下去。 心大的妹妹潇潇无感。 细心的姐姐薇薇一惊: 一手托一人,这紫发仙子看似娇柔的娇躯之下,究竟隐藏着何等惊骇的力量? 往下细思,连贴身丫鬟都这般强大,那身为少爷的白发少年…薇薇芳心狂跳。 莫非,她们今天真能逃离魔窟了吗? “哟呵,好大的口气。” 百事通听着琼霄“大言不惭”的言语,丝毫不掩自己眼中的淫邪之光,道: “风骚的小美人儿,希望待会你被我们兄弟调教的时候,还能这般硬气!” “想调教奴家?行呀!” 琼霄不急不缓的摸着脖子上的颈圈,左右紫眸各有一朵桃花流转,百媚横生,道: “打赢我家少爷,奴家任你们摆布哦~” 唰。 野狗帮那几名气血方刚的打手,见到琼霄这副娇惰媚态,皆是脸色涨红,鼻息炽热。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妩媚之女子。 “真是媚到骨子里了…” 黄牙老者哈喇子不停的流,竟是看痴了: “死在她脚下都甘心了。” “黄老,小的这就把她抓来给您享用!” 虽然百事通脑海里被琼霄的媚态占据,也是硬的不行,但那黄牙老者是野狗帮的某位高层人物,把琼霄献给他,能换到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权势和美人,百事通选择了前者: “弟兄们,上,男的废了,女的留下!” “是!” 众打手齐齐应声,一拥而上,力争上游。 他们都争着在黄牙老者面前表现自己,就盼着老者享用完琼霄后,能给他们留口汤喝! 实在不行…青绾也行啊! 那也是个俏娘子! “阿弥陀佛。” 蔑瞥着几个彪形打手,李长生摇头一叹: “唉,本来想留你们条活路的。” 他话音落下,眼神中杀机暴涨,磅礴的煞气令屋内温度骤降,最前面的打手脸色惨白。 李长生的煞气已经渗到了他的灵魂,即使他如今是个凡人,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尚在,煞气就不会减少半分,那是仙帝都惶恐的凶戾! 白发少年,白发轻飘,一步踏出: “轰!” 一拳,一个打手脑浆爆出。 “轰!” 两拳,一个打手脑袋滚落。 “轰!” 三拳,一个打手胸膛凹陷。 “轰!” 四拳,一个打手当场咽气。 四拳,拳拳到肉,不留全尸。 四拳,打手全灭,死相极其残忍! 薇薇和潇潇扭头就呕吐。 暴行她们不是没见过,但像李长生这样一拳轰碎人脑袋的暴行…她们真第一次见。 百事通被吓得尿了裤子。 黄白之物“嘀嗒”“嘀嗒”的顺着裤脚流。 如果把野狗帮比作广陵城的判官,那李长生就是人间阎罗:野狗帮…踢到铁板了! 黄牙老者目露精光。 李长生收拳,白衣点缀血梅,回身邀功。 “少爷!” 琼霄却先声夺人,嗔怨道: “刚给你洗完的衣服,又溅的全是血,我不给你洗衣服了,你以后自己洗!” 出了武曌,李长生就不让她用法术了,是乎,李长生换下的衣物件件都是她辛辛苦苦亲手洗的,上面还沾着她的体香呢。 这坏男人居然不爱惜,又把衣服弄脏了! “唔…我也不会洗衣服啊…” 李长生挠了挠头,道: “况且,架是你和李白渊让我打的,怎么身上染血了你还怪我呢?” “爹爹,是姨娘让你打架的!” 李白渊一听自己被诬陷了,忙跳出来道: “你不能把账算到我头上,我只说了我不屑踩死这几只蚂蚁,可没让你打架。” “看看,看看。” 李长生借坡下驴,甩锅道: “李白渊都知道是你的问题!” “哦?奴婢的问题吗?” 琼霄意味深长一笑,转向黄牙和百事通。 那笑容中写着:我等着你跟我认错! “两位好哥哥,奴家挨少爷欺负了诶~” 见她玉指一挑,衣衫半解,阳春白雪醒目可视,红唇含指,隔空飞吻,像只野性雌豹: “你们要替奴家做主呀~这样吧,你们帮奴家教训少爷,奴家就脱光光给你们看哟~” 她一边说,一边缓缓翘起脚趾,轻抬腿。 那只深诣勾魂摄魄之道的绝美狐妖,把浅尝辄止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似露不露,半遮半露间的风情最是迷人! 一点…一点…再一点… 脚踝…小腿…大腿… 百事通和黄牙老者眼球都要看掉出来了: 差一点,离心灵的窗户就差一点时,琼霄兀然把美腿放下,撩上宫纱,遮住白皙光滑。 有的地方能给别人看,有的地方,只有李长生能看,她是喜欢勾引人,但也懂的分寸。 “琼霄!!!” 尽管琼霄分寸把控的微妙,李长生还是抓狂了:他一把抱住那狐狸精,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体内的煞气隐隐有不稳炸裂之势: “你是我的!” “好啦,好啦,小心眼儿。” 琼霄亲吻了一下李长生的额头,抓住他的左手,穿过裙摆,探进自己的衣间,像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一样,面朝百事通和黄牙老者道: “给你们机会,你们也不中用啊?废物就是废物,你们,只配看着我被少爷玩弄!” “姑娘,老夫乃是炼体九段。” 在琼霄百般折辱下,一直沉默的黄牙老者终于开口了,跟百事通不同,他是先礼后兵。 他试图用道理,感化琼霄: “你的男人再能打,不过是个凡人,成就有限,跟着他能有什么未来?” “凤栖梧桐,鸡飞朽木,姑娘这般俊秀的美人儿,该择良木而落才是。” “嘤…” 琼霄嘤咛一声,轻轻蹲了蹲,眼睛半睁开一条缝,眼神宛如一汪清泉,娇懒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奴家该做你媳妇咯?” “老夫就是这个意思。” 黄牙老者信心十足,道: “姑娘你只要做了老夫的娘子,老夫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在这广陵城,你说一没有几个人敢说二,你便是广陵城的地下女皇!” “唉。” 琼霄带着讥讽的轻叹道: “蝼蚁的天空,果然大不到哪儿去,你都老成这样了,能满足得了我么?” “老夫…” “别老夫了,我不想玩了。” 琼霄通过身子,感受到李长生又起了醋意,对身后的白发少年温柔的说道: “杀了吧,少爷。” 李长生抽手,不急着杀人,而是冷漠的问道: “我能满足的了你吗?” “想什么呢,少爷?” 琼霄笑着捏了捏李长生的脸,郑重道: “只要能侍奉着少爷,您就算要奴婢一辈子没有“幸福”,奴婢也愿意。” “嗯。” 李长生既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淡淡点了点头,左手握拳: “上路吧!” 正文 第58章 软饭硬吃! 黄牙和百事通的尸体,被吊在野狗帮分舵的大门口,这夜,平静的广陵江,奔腾不息。 城主府内。 广陵城主赵子天的寝宫灯火璀璨。 赵子天坐在案台前,翻看着属下呈上的情报,左右两名只穿了亵衣的侍女贴身伺候。 翻看一阵,赵子天合上情报,端起桌上的茶泯了一口,靠椅着背,目露精光,喃道: “野狗帮分舵被一少年灭了,有意思。” 赵家。 赵家家主赵无延有些生气。 放眼整个广陵,谁不知野狗帮后台是他? 对野狗帮下手?这不是啪啪打自己的脸? 向来养尊处优的赵无延能忍? “来人,传野狗!” 叶家。 叶家家族叶凡的反应跟赵无延相反。 李长生灭了野狗帮一个分舵,叶凡开心的不得了,当晚就在叶家大开晚宴,以示庆祝。 这么多年,他没少吃赵家的瘪,李长生此举,可谓是替叶凡和叶家,好好出了口恶气。 当有人告诉叶凡赵无延传唤了野狗后,借着酒劲,叶凡也拍案道: “来人,传紫竹!” 赵无延要杀李长生,叶凡偏要保李长生! … 广陵城风波暗起。 李长生却和他的一众情妇及正宫娘娘,优哉游哉的览阅着他刚刚买下的豪宅。 豪宅占地三百亩。 内附四间小苑,每间院落带四个房间。 苑分主苑,别苑,分苑,厨房。 四苑以龙、凤、红麝、饕餮命名。 主苑正前方是一间池塘,塘中有锦鲤。 池塘两侧是假山,小桥,亭台楼阁。 比起李长生在武曌时居的寝宫,这豪宅少了几分尊贵大气,多了几分小桥流水的淡雅。 豪宅李长生是找官府买的。 李长生救下薇薇和潇潇后才知道,野狗帮根本没有买卖房屋的权限。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世家帮派,想买房子只能找官府,通过正规渠道购买。 想想也是,油水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城主府能把它拱手让给这些世家吃? 总之呢,房子,李长生是买到了。 府邸原先叫长寿府。 李长生买下后,把寿字改成了生字。 长生府。 一波三折,几人也算在广陵城有了个安家立命之所,李长生的凡人生涯正式开启了。 … 夜幕降临。 劳累了一天的几人洗了身子。 青绾陪李白渊在红麝苑睡去,她们俩都是不喜接洽外界的性子,正好可以凑一对。 池塘的桥上。 李长生和琼霄在喂鱼。 薇薇和潇潇端着鱼饵。 “娘子。” 李长生投下把鱼饵,捧起琼霄的俏脸,不等她反应,深情的吻在她的唇上。 “唔。” 突然被封了唇,琼霄紫眸圆瞪,不过她很困回过神,热烈的回应起李长生。 “啵滋。” “吧唧。” “木啊。” 鱼儿把鱼饵吃光了,两人才分开。 “娘子,我爱你。” “傻子。” 琼霄款款浅笑,坐上桥栏,拍拍玉腿: “趴上来,小少爷。” 这个姿势,风光无遗。 李长生没多看,乖乖趴上琼霄玉腿,忽有股异香入鼻,李长生神动。 那种香味,是他第一次闻到。 “你…香的?” “是啊。” 琼霄抚着李长生的白发,微岔腿: “喜欢吗?” “喜欢…” 更香了,李长生淌了龙涎。 “唉,喜欢就好。” 琼霄轻声叹息,道: “算给少爷的一点补偿。” “为什么要补偿我?” 李长生仰头,不解的问道。 “白天的醋,少爷没少吃吧?” 琼霄紫眸一黯,小声道: “摊上我这么骚的丫鬟,苦了少爷了。” “没有啊,不苦。” 李长生无所谓的说道。 “少爷是醋坛子,我还总让少爷吃醋,” 琼霄说到后面,言语已然带着哭腔: “少爷还说不苦…” “傻狐狸,我且问你。” 李长生掐着琼霄嫩的透水的红唇,问道: “你是我一个人的不?” 琼霄坚定答: “是!” 李长生问: “你会爱上别人不?” 琼霄坚定答: “我都爱了少爷十万余年了!” 李长生问: “你会给别人碰你不?” 琼霄坚定答: “不可能,奴婢不会跟除了少爷以外的男人有肢体接触,谁碰奴婢,奴婢就杀了谁!” “那不就得了?” 李长生笑容可掬,托着琼霄手,温柔道: “你想勾引谁,就尽情去勾引,这一年走来,我觉得我们的情感,已经超越了普通爱情的范畴,我愿把这种情感,称为共生,所以我相信你,就像我相信自己一样。” “少爷…” 琼霄捂着嘴,眼泪滑落,她咬着唇,下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少爷,您放开识海。” “嗯?” “快点儿嘛,放开!” 琼霄晃着白玉,打在李长生脸上: “奴婢给少爷个惊喜!” “好好好。” 李长生脸生疼,鼻血直流,只得顺从。 他的识海是那座飘雪魔山。 琼霄划破眉心,玉指一点。 她眉心处,一道紫光射入魔山,那魔山的半山腰,多了道倩影,是琼霄的模样: “这是奴婢的灵魂本源,拿着它,就是拿着奴婢的命,奴婢生死,全在少爷一念间。” “啊…” 李长生阿巴阿巴。 琼霄赶在他开口前,堵住他的嘴: “少爷不可以拒绝,您握着奴婢的命,奴婢才敢放心去玩勾引人的游戏。” “这…” 李长生看着琼霄严肃神情,只能同意,不同意没用,琼霄有的是办法让他同意。 “乖少爷。” 两人甜蜜的依偎着。 “内个…” 陡然,潇潇出了声: “公子和小姐,是仙人吗?” 凡人一般称呼修士为仙人。 唰。 霎时,氛围变了。 “卧槽!” 李长生猛地惊醒: “我忘了,你们是凡人!” 琼霄眼中露出杀机。 她们会影响少爷的凡人生活,得死。 潇潇和薇薇汗流浃背,脑袋飞快转动。 仙人的杀意,怎么办?怎么破? “公子对我们有大恩。” 还是薇薇反应快,立马跪下,打感情牌: “公子身份,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的,我们还没有报公子大恩呢,请公子留下我们,我们姐妹二人会尽心尽力服侍公子和小姐的。” 跑,是跑不掉的。 只能激起仙人的怜悯,才能活命。 薇薇是个有头脑的姑娘。 “随机应变能力不错。” 李长生随口赞了一句,道: “起来吧,我不杀你们,你们留下吧。” 他没想杀两女。 还是那句话,他是魔,但不会滥杀无辜。 “谢谢公子!” 薇薇亲吻着李长生的履尖,起身,笑道: “公子是个好人。” 这不是奉承。 不管李长生是不是仙人,不管李长生有没有杀过人,不管李长生杀了多少人。 李长生救她们脱离了苦海,李长生把她们当人看了,李长生给了她们安定的生活。 说声不好听的,李长生再坏,也没坏到她们头上,那他对她们来说,就是好人。 “啧,我是好人吗?哈哈。” 李长生自我挖苦的笑笑,道: “我不是好人,我是爱我娘子的坏人!” “有多爱啊?” 潇潇大概是个颜控,她看李长生长得帅,加上李长生承诺不杀她们,就认为他是个心地善良且通情达理的人,跟他说话没大没小的: “给我们讲讲呗?” “潇潇!” 薇薇见自家妹妹这般心大,吓坏了: “公子,我妹妹她…” “哎呀,没事,你俩不用那么拘谨。” 李长生自身就是个孩子,他更笃爱潇潇的率真不做作: “凡人世界有句话叫:如果真心爱一个女人,就要给她买房子。” “我刚刚给小狐狸买了间超大的豪宅,这不正是爱她的表现吗。” 潇潇眼神古怪。 好不要脸的少年! “花我的钱,买房子送给我?” 琼霄跟潇潇一个想法。 她一脸戏谑,道: “少爷,你这是吃软饭啊!” “吃软饭咋滴?” 李长生吃软饭吃的名正言顺,鼻孔朝天: “我肠胃不好,就要吃软饭!” “啧啧,好一个软饭硬吃。” 琼霄跳下桥栏,手指勾着李长生的下巴,朝李长生的脸上吹着香气: “那现在富婆要你暖塌了,你来不来?” “走呗,富婆大人。” 李长生是把不要脸的精神贯彻到底了: “你花了钱,你是老板,听你的。” “嘻嘻,看姐姐不吸干你!” “怕你啊!” “就会耍嘴皮。” “嘴皮也能让你高不是?” “流氓!” … 两人渐远。 潇潇呆呆的望着灯光亮起又熄灭的主苑,喃道: “公子好帅啊!” “公子不是我们能奢望的。” 沉着的薇薇向妹妹泼了盆冷水: “做好我们本职工作,不要乱想。” “哦。” 潇潇应了声,低下头,神采闪烁。 她没把姐姐的话听进去。 她内心想道: 小姐… 应该不介意我偷偷上一回公子的床吧? 就一回,嗯,一回! 正文 第59章 紫竹帮主,紫竹! 长生府内风平浪静。 广陵城中却闹翻了天。 野狗帮帮主尊了赵无延的令,派出一干杀手欲暗杀李长生,但杀手还没到长生府,就被紫竹伙同紫竹帮的帮众给解决了。 紫竹毕竟是叶家麾下,叶家以武发家,紫竹帮的战斗力也差不到哪儿去,否则也不能常年与有官方背景的野狗帮众做对。 因为积怨已久,本身就相互看不顺眼,两帮帮众交锋时,都是往死里招呼。 从昨夜野狗接到命令到现在,两帮已经死了一百八十余人,伤残不计其数。 三大帮中,野狗帮和紫竹帮明里暗里擦枪走火,打得热火朝天。 但第三个帮派——野鸡帮,却没有半点要掺和进这件事的意思。 野鸡帮是一干风尘女子组成的帮派,靠勾栏产业发家,广陵城的勾栏都是她们的场子。 开门做生意嘛,讲究个八面玲珑,各方势力都不得罪,所以野鸡帮从不过问江湖纷争。 … 巳时。 潇潇和薇薇醒了。 自她们被父母卖到野狗帮,昨夜是她们睡的最舒坦的一夜: 再也不用担心睡着睡着,脑袋就落地了。 同时,她们也清楚,能有如今的安稳,全凭李长生的恩赐。 于是,她们一睡醒,便准备出门购置一些食材,好好做顿佳肴,感谢李长生。 这是她们唯一拿得出手,也是唯一能让李长生看上的谢礼。 然而,她们刚一拉开府邸的大门… “啊!!” 两声尖叫,惊醒了众人。 李长生第一个赶到现场,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公…公子…” 潇潇颤抖着手指,指着门外: “尸…尸体…那…尸体!” 李长生朝门外望去。 昨日还空无一物的空地,不知何时,堆满了尸体,横七竖八,杂乱无序,刀剑散乱。 不难猜测,此地不久前,刚经历了大战。 “不就是几个死人吗?少见多怪。” 李长生观尸体无感,就这几具尸体,还没他杀过的修士的零头多呢: “晚点我叫琼霄处理,你们别出去了,外面不太平,遇事了我还得救你们。” 简单交代几句,李长生回了龙苑补觉。 那狐狸精,太要命了。 薇薇和潇潇相视一眼,深吸口气,关门。 两女靠在门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百息后。 潇潇好容易缓了心绪,凝望龙苑,喃道: “公子他…好像不是仙人…是魔头…” 她听说茶馆的书先生讲过,魔头是仙人的死对头,个个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魔头怎么了?” 薇薇听到潇潇这话,立即严肃的教育道: “魔头也是你我的公子,今天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你记住,如果公子真是魔头,我们也得认,公子若杀人,我们就得帮公子埋尸,不为别的,就为公子收留了我们!” 潇潇用力地点点头: “姐姐,我记住了!” “嗯。” 薇薇冁然一笑,环顾一圈府邸,道: “既然公子不让咱们乱跑,咱们就把府里打扫一遍吧。” “这府邸之前一直没人住,一些角落难免会生落灰,被主子们看到,影响了主子们的心情就不美了。” 在她看来,丫鬟就得忙忙碌碌的,才不会遭主子嫌恶。 “好,听姐姐的。” 潇潇乖巧应下。 两人回身,正往里走。 陡然,有人敲门: “请问,有人在吗?” … 李长生躺下没十分钟,又被叫醒了。 潇潇说有人要见他。 是紫竹帮的人。 李长生最初是不想见的,他困的不行。 但潇潇说: “那人是个美女!” 见,必须见! 李长生麻利的穿好衣服,顺带把琼霄也给摇醒了:他胆子小,可不敢见陌生人。 琼霄起床有气,走出龙苑时,嘀咕道: “那娘们要是不漂亮,老娘宰了她!” 潇潇一个冽阻,差点摔倒。 有其夫,必有其妻啊! … 长生府没有会客厅,没有茶,没有桌椅。 薇薇就把那女子带到了桥边赏锦鲤。 女子是江湖人,不拘小节,也没不满。 “姑娘找我家公子有什么要事吗?” 桥上,薇薇佯装随意的问道。 她想帮李长生打探些有用的情报,方便稍后李长生与其交流。 为主子分忧,是丫鬟的职责嘛。 “野狗帮的事。” 或许是不愿意跟一个丫鬟说太多,女子笼统概括一句,便没再言语。 “哦。” 薇薇知趣的终止话题,看向龙苑: “呀,公子来了。” 女子一喜,转头。 碰巧与迎面走来的李长生四目对视。 李长生心脏一跳: 这女子,有点飒啊。 紧身黑衣,修腿长裤,及膝兽皮靴。 漆黑的长发绾成一个高高的发髻。 发髻上别着一枚羽毛状的晶黑发簪。 一方黑巾缠着她的皎额。 一对淡黑耳坠叮叮作响。 暗色的眼影下,那对瞳孔犀利且明亮的瞳孔充满故事,配上高挺的鼻梁下,那张抹了暗红色口红的樱花唇,堪称经典。 见惯仙子、魔女的李长生,见到这名沾着世俗尘气女子时,竟有些心动! “媳妇,我想泡她。” 李长生低声对琼霄道。 “渣男。” 琼霄赏了他个白眼: “泡吧,奴婢给你打助攻。” 其实李长生已经泡到了一半。 因为女子身旁的薇薇,听到女子呢喃道: “好俊的公子哥儿。” 首次见面,男女互生好感,始于颜值。 由琼霄搀着,李长生上桥。 “你好,紫竹帮帮主,紫竹。” 女子朝李长生伸出玉手。 “李长生。” 李长生与女子的手握在一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样。 握了许久,不见李长生松手。 紫竹柳眉轻皱: “公子,握够了吗?” “抱歉。” 紫竹开了口,李长生这才松手。 但松手时,不忘揩两把油。 紫竹的眉皱的更深了。 长期身处江湖不擅交际的她,直接怼道: “紫竹以为公子是个英雄,没想到公子是个见着女人就走不动道的渣男。” “额,我是渣男吗?” 李长生抓了一把琼霄的尾巴,问道: “爷渣吗?” “少爷不渣。” 琼霄忍着笑到抽搐的嘴角,道: “少爷只是想给天底下的女子一个家。” “哈哈哈,媳妇说的好!” 李长生哈哈大笑,明目张胆的调戏起广陵城三大帮派之一的紫竹帮帮主: “小美人儿,要不要跟爷回家?” 他压根没把紫竹帮放在眼里,若非看这紫竹帮主是个美女,他早下令赶人了。 “公子,请注意你的言辞。” 紫竹很想甩李长生一耳光,可想起幕后老板的命令,她只能抑着怒火。 “我言辞有什么不妥吗?” 李长生戏谑地问道。 望着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俊美少年,紫竹只能牺牲女孩子家的名节,骗道: “紫竹有相公了。” “哦。” 李长生的表情一僵。 见他瞬间敛笑,冷脸,摆手,抬脚,掉头就走: “薇薇,送客!” 一套举措,一气呵成! 紫竹傻了: 这么真实的吗??Σ(°△°|||)︴ 正文 第60章 好像缺了点什么! 薇薇愣在原地。 李长生走的太决绝,她有点吃不准李长生是真想赶紫竹走,还是吓唬紫竹的,贸然行动万一坏了公子的计划,她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公子,留步!” 潇潇看戏,琼霄唯李长生是从,见没人替自己求情,紫竹只好叫住李长生,说出实情: “我…我…我还是个黄花闺女!” “是吗?” 李长生手搭着琼霄香肩,回头玩味儿道: “我不信,除非,你亲我一口。” “你!” 位高权重的紫竹啥时候被人这样调戏过? 气的她一跺脚,一叉腰,娇羞的怒骂道: “你,你放肆!” “不亲那我走了?” 李长生又作势要走,还补刀道: “唉,我的属下要是完不成任务,我一定会把她沉到海里去喂鱼的呢。” “你!你站住!” 这番话,令紫竹想起了叶凡的狠辣。 她坚信,若她无法将李长生带回叶家,她的下场百分百比被喂鱼更惨! 迫于淫威,她屈服了: “我亲,我亲,行吧?” “哈,早这样不好吗?” 李长生揪着琼霄的尾巴,一脸得意。 “不是,你得意你揪我尾巴干嘛啊?” 琼霄脸红到耳根,娇躯不禁贴的更紧了: “你背我,我走不动了!” “你也能听到旁白?” 李长生大惊,传音道。 他从小到大,总能听见一种声音,那种声音总能告诉他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帮助他未卜先知,逢凶化吉,像创世主的力量。 他给声音起名叫旁白,他以为这声音每个人都能听到,是大道对他们这些天才的嘉奖。 但这么多年来,李长生曾用过诸多方式试探,最终得出结论:这种声音只有他能听到。 不曾想,琼霄刚刚羞的失去理智时,潜意识的一句话,居然暴露出了她也能听到旁白! “以前听不到。” 琼霄把尾巴收到裙摆下,道: “我把灵魂本源给你后就能听到了。” “哦。” 李长生应了句,没刨根问底,走向紫竹。 这声音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何况是刚能听到声音的琼霄呢? 琼霄趴在他背上,紧紧拽着他的脖领。 她想问: 你亲完她以后还会爱我吗? 可转念一想: 自己只是个丫鬟,配问这个吗? “小狐狸越来越爱吃醋了?” 确定了琼霄也能听到旁白,李长生索性靠着旁边跟琼霄对话,道: “放心吧,我最爱你。” “臭旁白。” 琼霄蜷眉绾鬓,羞道: “你怎么把我的心声都说出来了啊?” 旁白不会回应。 “哈哈哈哈。” 李长生笑的很欢。 他自然的站到紫竹跟前,低头,一吻。 “唔!” 紫竹手足无措,两只小手无处安放。 此刻,她心乱如麻。 有羞涩,有恼怒,不过最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的甜蜜。 好…好甜啊! 这个少年的嘴巴,为什么这么甜? 紫竹感觉,她不是在亲李长生的嘴,而是在亲一块蜜糖,甜进了心底那种滋味。 好想…好想一直吻下去。 这就是接吻的滋味吗… 唔… 吻了一分钟,唇分。 李长生无情的推开紫竹,扭头望着琼霄: “凑那么近,看自己男人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娘子,这顶绿帽子好戴吗?” “好戴。” 琼霄咬着少年耳垂,眼神似有深意,道: “相公,以后给娘子多戴点!” 这狐狸,话里有话! 李长生顿感不妙。 如果他没猜错,琼霄话里的意思是: 你给我戴一顶,我就让你一天下不来床! 现在是咬耳朵,晚上嘛… 李长生身子一颤。 “喂…渣男公子…” 这时,紫竹开口,帮了李长生一手: “可以谈正事了吗…” 啧啧。 李长生越看紫竹越顺眼了: “行啊,你说,什么事。” “我的老板想请你加入叶家,做客卿。” 紫竹直截了当道: “报酬嘛,老板会帮你迈入炼体一重!” 她没有按照老板要求的步步抬高筹码,诱导李长生上钩,只因… 她真的没信心拿捏李长生! 这个少年,是紫竹入江湖至今,遇到过最邪性的一个少年,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少年,紫竹首先想到的就是:无法无天! 所以,她上来抛出了老板给她的谈判条件权限的底码,她只想赶紧把事情落实。 可… 李长生又整起了幺蛾子: “炼体境?那是什么?” 他不是找茬,他是真不知道。 现在不是远古时代了。 随着人族生存的环境越来越优越,类似李长生这种大宗门的弟子,打娘胎里就被各种仙草灵丹蕴养,出生就是筑基境,哪里知道在筑基下面,还有个练体境? 不光是李长生,散修中,只要是稍微有点天赋的,也基本都不知道炼体境,他们甚至都没炼过体,当下修真界,也就老一辈的修士对炼体境界还略知一二了。 “炼体…” 紫竹看着李长生的茫然,也明白他不是在寻自己开心,道: “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这样吧,我下午还有事,你明天来紫竹馆找我,我慢慢跟你讲解。” “紫竹馆?怎么走?” “你随便找家武馆问问就知道了。” 紫竹好像真有急事,撂下一句话后,便着急忙慌的离去。 其实她是怕再被李长生吃豆腐。 “嘿,这小妞。” 李长生轻轻一笑,看向背上的琼霄: “小狐狸,你知道吗?” “知道一点吧。” 琼霄沉吟片刻,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所谓的炼体境界,就比普通凡人强上那么一线,活个一两百岁就死了。” “他们不能用术法,不能用神通,与凡人无异,充其量,就是气血充沛点的凡人,连底层修士都不能算。” “哦,是这样啊。” 李长生懂了半分,又问道: “那你炼过体吗?” “我炼什么体?” 琼霄反问一声,小嘴轻佻,自傲道: “炼体是你们人族的事,人族天生体质孱弱,是洪荒时代最弱的种族,我们妖族体质不知领先你们人族多少。” “当年你们人族先祖,就是为了抵御我们妖族,才创造了第一本炼体的功法,然后衍生出如今的修行之道的。” “这么说…炼体算我们人族修行的根?” “你也l可以这样理解。” 李长生瞳光熠熠。 他好像捕捉到了点什么。 那是人族修行路中的缺失。 正是那一层东西的缺失,才导致人族近些年诞生的仙帝、魔帝愈发稀少。 可具体是什么,他一时没有头绪。 “你知道炼体怎么炼吗?” “不知道,你明天问那丫头去吧。” 琼霄吸允着李长生的脖子,道: “我对你们人族的功法不太懂。” “哦。” 李长生忽然眼珠一转,一肚子坏水: “你刚刚说,妖族体质很强是不是?” “是啊。” 琼霄天真的问道: “怎么了?” “去,在桥上跪一天,撅着屁股。” 李长生拍了拍琼霄的屁股,指了指小桥。 “啥?” 琼霄满头问号: “我又犯错了?” “没有啊。” 李长生比琼霄更无邪,笑起来,像领居家的暖男大哥哥: “嘿嘿,我就想让你跪着!” 正文 第61章 幽冥是我,我非幽冥! 琼霄跪了一天一夜。 晚上都没起来,李长生也没叫她起来。 翌日,她不理李长生了。 她把李长生赶出龙苑,自己锁上了门。 “娘子?” “小狐狸?” “小狗狗?” 李长生怎么叫都不开门: “我要去找紫竹了哦,你去不去?” 龙苑里没答应。 “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李长生有些慌了。 “不会。” 这一问,琼霄不能不回答。 苑内,琼霄清冷孤傲的声音道: “哼,坏人,奴婢今天不想理少爷,但是奴婢不会不要少爷的。” “哦~” 李长生秒懂,小狐狸只是在赌气: “那我走了,要不要带点吃的给你?” “注意安全,把李白渊带上。” 琼霄叮嘱完,最终没禁得住零嘴的诱惑: “我要吃糖葫芦、叫花鸡、小云吞、凤梨酥、绿豆糕、羊肉串、龟苓膏、炸虾饼!” “噗。” 李长生讥笑道: “你是狐狸还是猪?” “要你管!” 一句要你管,是琼霄最后的淑女形象。 隔着门,李长生都能想象到琼霄的羞涩。 “哈哈哈哈哈。” 李长生大笑离去。 几息后。 龙苑的门开了个缝。 琼霄探出小脑袋,笑的比阳光更灿烂: “傻少爷,奴婢等你回家。” … 广陵城,东大街,紫东武馆。 紫竹没吹牛,广陵城中真的随便找一家武馆都认识她,而且十分给她面子。 李长生仅是自曝了家门,便被紫东武馆的馆长热情的请进了间豪华的包房。 不知是不是从紫竹那儿听了什么信儿,馆长还给李长生安排了两名年轻侍女端茶倒水。 这两名侍女穿的很单薄,李长生一边用手长向她们提供力所能及的温暖,一边调笑道: “武馆是不是穷的衣服都买不起了?” “公子您坏!” 两女故作娇韵,却将半边身子瘫在李长生的两只手臂上,任君采摘。 武馆没有这样的侍女,她们是紫东武馆馆长临时从野鸡帮借调来的。 专程应付李长生这种年轻色胚的! 两女只顾跟李长生调情,玩暧昧,李白渊茶杯里的茶水都放凉了,也没人去温。 不是她们有意冷落李白渊,是李白渊,李白渊给两女的感觉,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的眼神冷漠,仿若没有潮水的大海,静静的,没有一丝涟漪,失去了焦距似的无神。 她洁净白皙的脸孔肤若凝脂,没有笑容的脸庞上镶嵌着黑得不见底的夜幕般的双眸,如同黑珍珠一般沉静。 她娇挺的鼻梁,樱花般绛红色的双唇,宛如一个精心雕琢出的瓷娃娃,美得销魂,却亦是生机寂灭的冷然。 这件跟小萝莉似的艺术品,她们不敢碰。 三人嬉闹了许久,紫竹仍未到达。 眼看几人就要青天白日了,李白渊忽然用冰冷透骨的语气,开口道: “爹爹,适可而止,出门前姨娘交代我要看好你,不许你招蜂引蝶。” 三人动作一滞。 一侍女轻笑道: “公子是个妻管严呢?” “啊,是啊,哈哈哈。” 李长生一笑,大方认下,伸手摸了摸李白渊的银灰色秀发,温柔道: “你不说,我不说,她不知道的。” “姨娘是为你好。” 李白渊看了看正在码字的作者,道: “忘了搞颜色被屏蔽多少回了?好了伤疤忘了痛了?吃几天面包忘了啃馒头的苦了?” 李长生悻悻的松开两名侍女: “小萝莉都会讲大道理了哈,哈,哈。” 他意欲用笑缓解尴尬。 “我真想把你的双修功法给废了。” 李白渊白了李长生一眼,朝侍女道: “你俩出去,我跟爹爹说悄悄话。” 俩侍女一愣,看向李长生。 她们的恩客,是这个少年,李长生让她们走,她们才能走,这是勾栏娘子的职业素养。 “你们先下去吧。” 李长生耸耸肩,命二女退下。 李白渊都发话了,他敢不听? 不会真以为他是李白渊亲爹吧? “是,公子。” 俩侍女退下,李长生问道: “小萝莉,你想跟爹爹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 李白渊的神光再度沉寂,道: “我看到她们勾搭你不舒服。” “你莫不是吃醋了?” 李长生磐心猛跳: 自己魅力真就这么大? 能让李白渊这样的古老吃醋? “你问我我问谁去?” 李白渊喝着凉了的茶,平静道: “但,我不应该有吃醋的情绪才对。” “说不定是来人间太久,沾上了红尘。” 李长生拿下李白渊的茶杯,把自己这碗温热的茶递给她,道: “喝这碗吧,你那碗都凉了。” “哦。” 李白渊懒得纠结这些。 她又喝了口茶,两瓣儿薄唇不偏不倚的对着刚刚喝茶的口,上面依稀有水印残留。 李长生小腹郁热,喃道: “你喝我喝剩的茶,算接吻了吧?” “接吻?” 李白渊看了看茶杯,又看了看少年: “就是你跟姨娘每天晚上那样吗?” “额…” 李长生脸色“唰”的红了: “你怎么知道我跟她每晚接吻?” “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李白渊句句占理: “我得一直盯着你。” “啊这…” 李长生口干舌燥,冷汗直流: “那我俩做的事,你都看到了?” “嗯。” 李白渊还在喝茶,轻飘飘的问道: “你给姨娘吃的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我…” 李长生感觉自己有必要给李白渊科普一下隐私的问题,不然自己离社死就不远了: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还有啊,日后没经过我的同意,不准随便窥探我的夜生活!” “为什么?” “那是我的隐私!” “什么叫隐私?” “隐私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哦。” 李白渊放下茶杯,盯着李长生,轻声道: “可是,你们做的每件事,都会被记在生死簿上,我都能看到呀。” (O?O)。 李长生震惊了: “地府所有人都能看到?” “当然不是,他们没有权限。” 李白渊摇了摇头,道: “只有我能看到。” “你好棒!” 李长生死死凝着李白渊的脸。 “你要不要亲亲我?” 李白渊突兀的起身,坐到李长生腿上: “我想试试人类的接吻。” “啊?” 李长生被李白渊逾越雷池的大胆吓住了: “我听说,地府高层好像不能有感情。” 地府高层,有宣判生灵生死之权,他们必须要做到公平公正。 如果他们有感情,就会产生私心,从而影响判断结果,那样的话… 六道轮回会大乱的! “幽冥是我,我非幽冥。” 李白渊说了句玄之又玄的话,下一秒,竟直接吻上了李长生的唇。 “唔。” 李白渊的唇软嫩至极,像颗果冻,李长生黑瞳睁大,条件反射的伸舌头回应。 然。 没吻到半分钟,门外侍女道: “公子,紫竹小姐到了。” 正文 第62章 炼体炼骨炼根基! 李长生像触电一样推开李白渊,他的神色很复杂,似躲闪、似不舍、又似遗憾。 有的女人是碰不得的。 像那位美的颠倒乾坤的女娲娘娘。 像这位与六道轮回伴生的李白渊。 她们是岁月江河中的禁忌,饶是以李长生的胆大包天,都不敢对她们升起不洁之心。 “这就是接吻吗?” 虽被推开,但李白渊亦无羞恼。 她回恋着唇齿间的津稠,道: “好像味道不错,怪不得姨娘每天晚上都要跟爹爹接吻,这次没尝够,下次再继续。” “别,一次就好。” 李长生可没想有第二次。 少年起身,去开门。 “哈。” 李白渊坐回原位,闭目塞听。 “嘎。” 门开。 紫竹还带了个男人了。 那人长得挺普通,不过身强体壮,气冲如牛,有八块腹肌,是个做面首的料。 李长生暗暗揣度道: 琼霄绝对喜欢勾引这种类型的! 操,我想这些干嘛? 李长生把不对劲的想法用力甩走,轻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问道: “这位是?” “你好。” 男人横出左手,道: “我叫叶无道,叶家嫡长子,谨代表我父亲叶凡,向公子问声好。” “哦,你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李长生不喜欢跟男人交流,但人都这么客气了,他也不好撵人。 两人商业寒暄一番,共同进屋。 屋里就两把椅子,临时搬椅子麻烦,为了李长生,李白渊主动让位,钻进李长生怀里。 叶无道坐了李白渊的位置。 紫竹跪坐着给二人沏茶。 抱着身轻如燕的小萝莉,少年心中感慨: 能得李白渊让位,够这凡人吹一辈子了。 即便李白渊是为自己让的位! 茶沏好了,一人一盅。 叶无道象征性的小酌一口,放杯,拱手: “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免贵姓李名长生。” 李长生吹着热茶道。 其不卑不亢的姿态,令叶无道心生好感。 此人明知自己是叶家嫡长子,却未像广陵城中那些世家、帮派弟子,对自己卑躬屈膝。 倒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好名字,那我便唤你一声李公子了。” 叶无道称赞一句,接道: “李公子,明人不说暗话,紫竹跟公子说的事,公子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是说加入叶家做客卿吗?” 李长生明知故问的。 “正是。” 叶无道点点头,从贴身夹缝取出本古籍: “公子你请看,这本古籍乃是家父从一仙人的洞穴中所得,里面详细记录了从炼体境至炼骨境的修行方法,只要公子答应,做我叶家的客卿,无道便做主,将它借与公子阅览。” “方法不急。” 李长生摇摇头,道: “劳烦叶公子,给我讲讲何为炼体。” 他如果真想要所谓的炼体方法,武曌帝朝里会有一大帮人为他搜寻,然后求着他收下。 他只想搞明白什么叫炼体和炼骨,这关系到他能不能推算出当今的修士缺了什么东西。 “额,公子真不知道?” 叶无道诧异的问道。 早晨紫竹跟他说,李长生对炼体一窍不通时,他还当紫竹在跟他开玩笑。 能一拳轰杀炼体九段的黄老的人,会不懂炼体之道? 要知道,黄老虽年迈,境界下滑,但他年轻时,可是打遍广陵无敌手的狠角色啊! “我知道还问你干嘛?” 李长生无语道。 “额,好吧,公子既不知,我便讲与公子听吧。” 叶无道没有打探隐私的习惯,他干了一杯茶水,开口道: “古籍中记载,身体乃是人之根本,所谓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无论干什么,前提都是得有具好的身体。” “这就像好的宝剑,得配上好的剑柄;盛水,得有好的容器一样。” “没有剑柄,再锋利的剑,凭我们的手也握不住;给你一片汪洋,没有容器,你也带不走汪洋中的一滴水。” “远古时期,我们人族的先贤通过淬炼肉体,得以于百族争雄,据说炼体至极境者,攻无不克,无坚不摧,身体可比肩刀枪棍棒,斧钺钩叉等兵器也。” 李长生如梦初醒。 他知道了。 他知道为什么长生草说做凡人是好事了。 他知道为什么远古时代的天才要归凡了。 归凡,是修士必须要走的一步。 因为只有凡人可以炼体之基、炼骨之本! 修士再炼,最底下的根本,仍是不稳的。 人体有大药,可以成大道,还是拿水和容器为例子: 水是修为,人体是容器。 为什么那么多修士修为修到一定的境界就提升不上去了? 就是因为他们的根基不够,他们的身体容器装不下修为的水了。 月盈则亏,根基不稳,修为提升再快,都是无用之功! 其他修士肯定想到了这点,但是他们没有这个胆量尝试一个没有被人证实过的观点,所以他们只会另辟蹊径突破。 可这样突破境界,突破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不是每次,都有捷径可以走的。 当你真正到了绝路,想回头重修… 身后已是万丈深渊了! “因果啊,这就是因果啊。” 李长生痴痴地喃道: “十万大军,害我成了凡人,我却因祸得福,因果之道,果然玄妙。” “你说的不全对。” 听到李长生自语,李白渊悠悠传音道: “长生草让你做回凡人,除了让你炼骨炼骨炼根基,还想让你明白仙凡的区别。” “根基固然重要,可感悟也不可少,爹爹不要只顾着炼根基,忽略了道心感悟。” 李长生心头一触: “对,还有感悟。” 还好有李白渊提醒。 自己差点又走歪路了。 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李长生后怕的拍拍胸脯,道: “小萝莉,谢谢你。” “那我们可以再接一次吻吗?” 李白渊心心念念着接吻的滋味。 “额…” 李长生汗颜,抬头看向天花板: “那啥,叶公子,敢问炼体该怎么炼?” 李白渊撅起了小嘴: 哼,忘恩负义的坏蛋! “炼体境界分为一到十重,分别对应我们人体的头、脸、眼、耳、唇、鼻、脖、手、脚、胸、十个部位。” 叶无道也没有隐瞒,爽快道: “目前已知的炼体手段有两种,一种是普通人用的,一味挨打,打架,用外物刺激肉体的潜能,这种方法会损伤根基,得不偿失,最多修到炼体五重天,再难有进展。” “另一种便是我们世家用的方法,我们先修习炼体的法诀,配合外物刺激,最大程度的激发肉体潜能,再以药物辅佐,快速修复好肉体的创伤,实现没有后遗症的炼体。” 这些东西炼体武者都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炼骨呢?” 李长生想起叶无道最开始说的: “你刚刚不是说炼体之上还有炼骨吗?” “炼骨,我也不是很清楚。” 叶无道叹息道: “唉,这个境界只是古籍中有记载,没人真正见过。” “那炼骨之上呢?” 李长生又问道。 “这…这就更不得而知了。” 叶无道苦涩一笑,道: “我们叶家得到的是一本残卷,上面只记载到了炼骨,但莫怪我多嘴奉劝公子一句,切勿好高骛远。” “家父炼体十重天,已是广陵城的巅峰武者,可他四十高龄,亦未突破至炼骨之境,哪怕炼骨之上真的还有境界,那恐怕也是只有仙人才能修得,绝非我等凡夫俗子能觊觎也。” “好吧。” 李长生黑瞳深邃,道: “多谢公子指点。” “李兄客气了。” 叶无道摆摆手,缄默几秒后,问道: “那,公子,做我叶家客卿的事…” 正文 第63章 去了勾栏没带钱? 紫东武馆的会面两两而散。 李长生没有加入叶家。 叶无道也没有挽留他。 因李长生说的三句话: “龙腾四海,无仙山不挂。” “凤翔九天,无金枝不栖。” “住山不记年,看云即是仙。” 叶无道懂了。 此间少年,志不念此。 金鳞搁浅滩,终有腾飞日; 古凤遇火焚,终有重生年; 虎落平阳李长生,亦有猛虎归山时。 他翱翔的天空,区区广陵,囊括不完。 他雀跃的野心,区区大秦,包容不下。 他挥剑的战场,区区凡人,勾勒不出。 “我以为他是跟我们一样的凡夫俗子。” 紫东武馆的会客厅内。 叶无道眼神迷离,喃道: “未曾想,凡夫俗子,只是我们罢了。” “叶先生。” 紫竹美眸轻眯,微微躬身,附耳道: “既然此人不能为我等所用,是否要…” 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住口!” 闻言,叶无道神色顿紧,厉声呵道: “管好你手底下的人,凡我叶家所属,不得与他为敌,凡他所求,无条件满足他!” “叶先生,我不明白…” 在紫竹心中,叶凡并非什么良善之辈,他推崇信奉的,是得不到就毁掉的至理。 因不愿加入叶家被其暗杀的武学奇才,多的连身为亲信的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怎么到了李长生这… “你无需明白,听我的,不会错的。” 叶无道没有过多阐释,有些事,只有坐到了他的位置,才看的透: “我看人很准,从没打过眼,李公子,站的很高,非常高,我们只能仰望他!” “那野狗帮那边…” 紫竹想问,自己还要不要保护李长生,这两天,为了保护他,紫竹帮已经死伤无数了。 “把人都撤回来吧。” 叶无道轻抚扳指,眼神如闪电,道: “然后带句话给赵无延,就说,李公子是城外来的,赵无延知道该怎么做的。” “是,叶先生。” 紫竹应声退下。 广陵是座圈地自养的城,她没去过城外。 她以为“城外来的”的意思,是指李长生乃世外高人,其实不然。 赵天子、赵无延、叶无道、叶凡四人曾抛开匕见,联手去过城外。 他们发现… 城外,有仙! … 广陵城,东大街。 李长生把琼霄要吃的零食都买好,交由李白渊带回给琼霄,自己则找了家勾栏作乐。 他不想回家。 他这会满脑子都是炼体炼骨,烦得很。 要好多个女孩子一起安慰才能好转。 至于野狗帮的杀手,他倒不是很操心。 广陵城中的勾栏,都是野鸡帮的场子。 野鸡帮虽然不过问江湖事,但也不会有人傻到揪野鸡羽毛,在野鸡帮的地盘寻衅滋事。 江湖,她们只是不想管,不是管不了! 广陵城最大的勾栏,叫怡红楼。 集赌场、烟花柳巷、酒舍茶馆于一体。 广陵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在这儿。 也许是李长生长得实在太帅,迎客侍女竟连茶水费都没管他要,就放他进了里头。 李长生路过她身边时,她还还故意拉低了自己的衣领,素手扇出了香风,魅惑道: “公子,若楼中没有看上的姐妹,您可以来找奴家哟,奴家免费陪你一渡春风讷~” “哈哈哈,好好好。” 少年大笑,掐了把侍女翘臀,指尖环香。 侍女面色奢靡,目送少年离去,喃道: “坏公子,手法娴熟的很呢~” 嗯,熟能生巧。 李长生进勾栏,如鱼得水。 要论逢场作戏、调情生暧的把戏,李长生足称作这些凡人小娘子的祖师爷! … 怡红楼里。 男女皆有伴。 或成群结队,或三两骂俏。 像李长生这样生面孔的孤家寡人,一入楼就吸引了无数道怪异又惊艳的目光。 怪的是他怎么就一个人。 惊的是世上怎么有如此漂亮的一个人。 李长生不想万众瞩目,便找了个角落坐。 可他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已有不下十个女子上前问他要不要听曲儿,免费的! 家里娇妻美如玉,庸脂俗粉李长生自然是瞧不上眼的,他不胜其烦的把这些求欢的女子都打发走,随后对侍从道: “叫老鸨来。” 正隔着纱窗偷瞄李长生的老鸨,一听那位风流公子点名要见自己,当即兴奋的衣裳都来不及换,随手拿了件外套,往身上一披,里面还露着肚兜,就“吧嗒,吧嗒”的下了楼。 远看是人,近看是仙。 当老鸨凑近李长生后,才发现这少年竟长得像彩画中的仙人一样,不,不是像。 应该说,那仙人,是模仿着他画的才对。 有一说一,她接待的郎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像李长生这般有气质的,真是头一遭。 假如非要她来描述一下李长生… 她只能想到两个字: 谪仙! 少年该居天阙,何故落凡间? “公子爷,您有什么需要?” 老鸨笑的比接待金主爸爸还要灿烂。 真应了那句: 英俊潇洒的公子,走到哪儿都有特权! “花魁。” 李长生敲着桌子,眼神平静,问道: “接客么?” “花魁?” 老鸨一愣,面容微愁,道: “爷,咱这儿花魁娘子不轻易接客的,如果您想与娘子对酌,咱们月末有拍卖哦。” 每个勾栏花魁的待遇都不同。 像醉仙楼的青绾娘子,只强制卖艺,要她的身子得征求她本人的意愿。 而怡红楼的花魁是可以强制卖身的,但要拍卖,价高者得,这就是仙凡的差别之一。 堂堂花魁,宛如货物商品,呵。 再底层的修士,都会保留自己的尊严,哪怕只有一丝,凡人却视自己的尊严如草芥。 自己都不尊重自己,谁又会尊重你呢? 李长生摇头浅笑,道: “哦,那你给我叫几个红牌吧。” 说着,李长生往怀里掏。 看样子是在掏钱。 掏了半天,李长生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身上都是灵石,哪有凡人的货币啊? 给琼霄买零食的钱,还是找叶无道借的。 而叶无道出门消费一般都是挂帐,他给自己的零钱,刚好买完零食,就一分都不剩了。 也就是说,李长生现在,两袖清风! 卧槽了…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李长生脸色涨红,看着老鸨。 尴尬的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怎么说? 难道要他跟老鸨说:我,天皇帝,武曌帝朝的陛下,妖帝娘娘的男人,没钱付嫖资? “我…” 李长生尝试找借口。 可“我”字后面,他真没脸接了,最后,他只能颓唐的叹了声,道: “算了,我走了,下次再来。” “诶诶诶,公子,别介啊。” 老鸨一见李长生要走,忙抓着李长生的袖袍,求道: “您别走,没带钱是不是?奴家免费请您玩儿!您心仪哪个姑娘,全记奴家帐上!” “嗯?” 李长生神色古怪: “还能这样?” “别人不行,公子您还不行嘛?” 老鸨讨好的笑道: “您这么帅,给您花钱是奴家的福气!” 啧啧,在凡间,脸真的可以当饭吃。 李长生暗自感慨。 但他不想靠脸吃饭: “拉倒吧,下次吧,我带钱来。” 李长生摆开老鸨的手,一个翻身,翻出十几米。 “诶。” 任老鸨怎么叫唤也不回头。 这时,顶楼一雅间,走出一女子,轻倚红木雕花栏,风姿绰约,冲着李长生的背影,道: “李公子,怎么才来就急着走呐?” 正文 第64章 叫我媳妇送钱来! 声音有点耳熟。 李长生回头。 却见那顶楼上站着的,是紫竹。 “她怎么会在这儿?” 白发少年低声自语道。 “李公子,不上来一叙吗?” 李长生发愣时,紫竹又道: “屋子里还有位姑娘,想见见公子哦。” 音落罢,在场的客人皆露出惊怪之色。 他们不认识李长生,但认识紫竹。 广陵城哪个不晓得,紫竹帮主和那叶家太子,名义是上下级,暗地里却互生情愫已久? 能得紫竹帮帮主盛情邀请,同处一室,这白发少年,是何方神圣?莫不是赵家私生子? 而更令他们惊怪的,还在后头。 “不见。” 李长生,竟生硬的拒绝了紫竹邀请! “出来久了,我媳妇该等着急了,我再不回去她要发脾气了,她发脾气…会杀人的。” 他没有大言相骇。 琼霄生气了真会屠城的。 刚来广陵城那天晚上,李长生睡不着,就让琼霄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 琼霄给他讲的是十万年前,她跟李长生的前世大吵了一架,气的不行,屠了一座城,生吃了城中十八万百姓的故事。 否则为什么进了广陵城后,李长生寸步不离琼霄?他得看着管着他啊! 不过… 这些凡人似乎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一男子调侃道: “我广陵城中有律法,谁敢乱杀人?公子理由也不会找,你咋不说你娘子是妖怪呢?” 他怀中的女子也跟着起哄道: “小郎君的娘子,莫不是狐狸精?勾了小郎君的魂儿,才让小郎君一刻也不舍离家?” 众人大笑。 顶层的紫竹也笑的波涛乱颤,暗道: 这李公子,怕不是惧内吧? 两人一唱一和,大家都能听出是开玩笑。 李长生却认真且疑惑的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娘子是狐狸?” 唰。 笑声戛然而止。 怡红楼寂静的诡异。 良久。 那男子小声问道: “公子…有妄想症?” 狐狸精,他只在有颜色的手画中见过。 “没有啊。” 李长生挠了挠头,道: “我娘子真是狐狸精。” 唉,这世道,说实话咋没人信呢? “得,你说是就是,我不跟你争了。” 那男子也不较真,跟身旁女子喝了杯交杯酒,又倒了杯亲手奉给囊中羞涩的少年,道: “公子,来,交个朋友,你很有趣,我叫赵子龙,公子今晚项目费用,赵某承包了。” 来怡红楼娱乐的,都是不差钱的主儿。 真玩嗨了,请全城乞丐寻欢的都有,更别提请个认识紫竹帮主的神秘高手李长生了。 出来玩嘛,开心最重要! “额,好吧,那这钱算我管你借的。” 人都亲自斟酒了,李长生再不好推辞,他干了杯中酒,对看自己看个没完的老鸨道: “老鸨,劳你去趟广陵江旁的长生府,叫我家娘子送些金银过来,我还与这位公子。” “duang!” 赵子龙酒杯没拿稳,掉了。 青铜的酒樽,叮当的响。 怡红楼又寂静了。 老鸨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李长生。 他们嫖个娼都躲得娘子,回家前还要先洗去身上女子的香味,防止被娘子察觉。 你倒好,你出来嫖娼,还叫你娘子来给你送钱?是你疯了,还是你娘子疯了啊? “愣着干什么?” 老鸨迟迟不动弹,李长生眉头一皱,道: “去啊!” 老鸨“啊”了一声,浑身一激灵: “真…真去?” “你这不废话?” 李长生往楼上走去,并再次提醒道: “态度好点,我娘子真的会杀人的。” 老鸨想说什么,终没开口。 她一咬牙,一跺脚,转身。 顾客是上帝。 客人有要求,她只得照办。 她只盼望,那姑娘别把自己轰出来就好! 老鸨出了怡红楼。 怡红楼瞬间燃了,讨论四起。 尤其是赌桌那块,无数人开盘下注。 有赌琼霄会不会来的,有赌琼霄带钱还是带棍棒的,有赌琼霄会不会和李长生分手的。 先前开李长生玩笑的赵子龙忽然抬头,对李长生叫道: “公子,你娘子要真送钱来了,我帮怡红楼的花魁娘子赎身,八抬大轿抬你府上去!” “那你也叫你娘子送钱来吧。” 李长生身影一顿,笑的开朗: “给花魁娘子赎身,我怕你带的不够。” … 紫竹说的想见李长生的人,便是怡红楼的花魁娘子,也是野鸡帮的二当家——陈圆圆。 说实话。 李长生看到陈圆圆后,挺失落的。 同样是花魁娘子,她跟青绾的差距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她的美颜,是用描妆堆上去的。 青绾娘子是天生丽质。 陈圆圆是后天绘容。 绘容骗骗普通人还行,骗李长生? 呵。 他可是亲个嘴,就能猜出女子是不是完璧之身的大渣男,陈圆圆能骗的到他吗? 但碍于情面,他也不能直接退场。 他只能施展自己逢场作戏的本领,笑道: “两位美人儿,月黑风高,叫本公子单独会面,是想跟本公子花好月圆吗?” “李公子油腔滑调,没少忽悠姑娘吧?” 紫竹拉开椅子,请李长生坐下,道: “给公子介绍下,她叫陈圆圆,怡红楼的花魁娘子,我的知交好友。” “李公子好。” 陈圆圆应语言,起身,鞠了一躬。 “你好,你好。” 李长生点了点头,两人算结识了。 “小妞。” 坐下后,李长生见桌上就两个茶杯,竟将紫竹的茶杯端起,轻泯,问道: “你叫我过来,不会就只为给我介绍个姑娘吧?” “真只为给你介绍个姑娘。” 看李长生喝自己喝过的茶的模样,紫竹俏丽脸微红,小心肝小鹿乱撞,声若蚊蝇,道: “这不刚好遇上,帮公子牵个桥,搭个线嘛。” “哦。” 李长生心想: 我缺女人? 给我介绍女人干啥? 介绍就罢了,还介绍个浓妆艳抹的… 你说你把你自己介绍给我多好? 当然,想归想。 当人面,这些话李长生还是不会说的。 人要脸,树要皮,人圆圆姑娘一没招他二没惹他的,好端端的他打人脸干嘛? “娘子会下棋吗?” 李长生想跟陈圆圆做些正经事打发时间,等琼霄来了就脱身,这样两人都能有光: “博弈一把?” 然而… “唔,不会。” “书法呢?” “唔,也不会。” “墨画?” “额…还不会。” “那你会啥?” “额…会勾引男人,算吗?” 好吧。 李长生又先入为主了。 修真界勾栏的花魁娘子,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除了修为不行啥都行,可凡间的花魁娘子… 好像只要会勾引男人就行了! “我媳妇更会勾引男人!” 李长生无语的敲了敲脑壳,道: “这样,我教你下棋吧。” 书画诗赋这些他也不懂,就不误人子弟了。 “好…好的…” 陈圆圆被李长生搞的有些晕头转向了。 头回有男人见了她,是要教她下棋的! “嗯。” 李长生应声,老练的翻箱倒柜,找到生了灰的棋盘和棋子。 “公子怎么知道棋盘在哪儿?” 陈圆圆惊道: “公子来过怡红楼吗?” “没有。” 李长生挑拣的黑白棋子,道: “勾栏放棋子的地方都差不多。” 他去过的勾栏太多了! “渣男。” 紫竹哼哼骂道。 “你话多?” 李长生微抬眼皮,冷瞪着紫竹,道: “过来给我捶背!” “你!” 紫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紫竹帮帮主!” “亲和捶背,选。” 李长生威胁道。 “你!” 想起李长生强吻自己的场景,紫竹愤愤的跺了跺玉足,只得乖乖上前给李长生捶背: “算你狠!” “再说话我让你锤的就不是背了。” 李长生看了看自己的大腿。 紫竹眼睛都红了,顷刻安静。 紫竹安静了,李长生也整理好了棋子。 他将黑棋篓子推到陈圆圆跟前,摆开棋盘,捻起枚白子,道: “圆圆姑娘,我们可以开课了。” 正文 第65章 他娘子真给他送钱来了? 一个下午。 李长生中规中矩的教陈圆圆下棋。 陈圆圆中规中矩的钻研着棋艺。 一旁的紫竹都看傻眼了: 这李长生,真是正人君子不成? 关键是,陈圆圆还学的津津有味的。 看她时不时提出一两个问题,皱眉思索的模样,绝对是用心在学,而并非敷衍应付的! 怎么个事儿? 青楼成学堂了? 紫竹看不下去了。 她趴在李长生的肩膀上,糯糯道: “好公子,咱不下棋了行不?” “咋?” 说话间,李长生又赢了陈圆圆一局,道: “你要跟我双修吗?” “我不会呀,我未尝人事呢!” 紫竹面红如杜鹃,娇嗔道: “让圆圆跟你双修呀。” “她?” 李长生瞥了瞥正凝视残局的陈圆圆,道: “她不是得拍卖吗?” “偷偷搞也没人晓得呀!” 紫竹指尖划着李长生的白发,笑道: “我紫竹帮主没面子?” “你有面子?” 李长生轻笑,直接将紫竹拽进怀中,又是一记强吻,紫竹这回学乖了,不反抗了。 反抗有用? 不如任他吻到爽,还能早些解脱。 紫竹没料到,接吻的时间,异常漫长。 吻罢,凤涎干了,紫竹嘴唇彻底麻了,一点知觉都没有了,乏力的瘫在少年怀抱中。 少年松嘴。 “我这样吻你,你家公子不会怪罪吧?” 李长生说着怕叶无道怪罪,手却开始解紫竹的衣裳,解了扣子,就往衣缝里滑。 作为一位目无王法、任性妄为、横行霸道的魔修,李长生魂牵了哪个女人,向来是说抢便抢了的,哪会在乎她男人的想法呢? 曾经他在天外天是如此,有了妖帝加大帝撑腰后更是如此,有男人?强扭的瓜不甜? 呵,关小爷屁事? 纲常道德,那是仙家正派讲的! “公子怕先生怪罪?” 紫竹的衣衫悉数剥离,寒风凛冽,她只能用藕臂,环着李长生取暖,娇躯轻微的颤抖。 她的心底是绝望的,可绝望时,也不乏对命运的妥协,妥协后,还有对叶无道的内疚。 对不起…先生…紫竹的身子… “怪罪我倒不怕。” 李长生嘴角挂着邪魅的笑,道: “我比较想知道你的想法。” “先生说,要满足公子的一切想法。” 紫竹颤声道。 “包括你吗?” 李长生眯着好看的桃花眸子问道。 紫竹泯着唇,脸色发白,道: “包括。” “哈哈哈哈哈。” 李长生笑的像小说里诡计得逞的反派。 然而… 笑完,李长生竟推开紫竹,起了身! “公子,这是…” 紫竹睁眼,满是不解。 这少年不是一直想占有自己吗? 怎么肉送到嘴边,他反而吐了? “好好跟你家公子过日子吧。” 李长生撂下一句略带伤感的话,出了门。 他对紫竹是有邪念的,但就那一刹那… 他及时止损。 他是修士,紫竹只是凡人。 凡人的寿元太短暂了,等他成了仙,紫竹的一生,可能只是他闭个关的时间。 魔头滥情,却与每位爱人皆有情,他不想白发人送白发人,生离死别,非他所愿。 “仙人与凡人,同为人,却有本质差别。” “一个渡过万劫而不灭,笑看沧海桑田。” “一个跳不出生老病死,六道轮回的圈。” “这是仙凡之差,亦是仙凡永隔的意义。” “仙字,单人为旁,一山为首,仙是上了山的人。” “可人上山,意境、肉身、灵魂都犹如脱胎换骨。” “那人,还是人吗?” 这个归凡少年,感悟仙凡间… 居然在逐步推翻仙皇的理论!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 李长生跟紫竹、陈圆圆待了怎么也得有几个时辰了,怡红楼的客人却不减反增。 先来的客人,下了注的,在等赌局。 后来的客人,听来事迹,在等戏码。 怡红楼座无虚席,比开业那天人还多。 “你们说他到底是不是吹牛的啊?” “老鸨走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 “看,那少年下楼了。” 见故事的主角出了雅间,众人免不了要议论几声,而议论声,李长生全都置若罔闻。 他沉浸在仙凡之论,坐到了赵子龙那桌。 赵子龙刚想倒酒,怡红楼的门,开了! “轰。” “唰。” 所有人,是所有人,嫖客也好,怡红楼的娘子也罢,全部看向大门,他们在期待。 “姑娘们,我回来了!” 首先进楼的是老鸨,她一声兴奋大喊,红光满面,眼神中还有未褪去的惊诧。 留了心眼的,注意到老鸨的腰间多出了个钱袋子,沉甸甸的,走起路来一晃一晃。 看样子,好处没少拿。 不少嫖客比老鸨还兴奋: 老鸨拿到了钱,就说明… 少年的娘子,大概率是默许了少年嫖娼! 果然。 老鸨跨过门槛,没关门,静静立在门口。 众人伸长了脖子。 众目睽睽下,三道倩影,进了怡红楼。 为首的是一紫发女子,妆容不画,身着轻薄紫衣,露出平坦光滑的小腹,摄人心魄。 紫发女子身后,是一青衣女子牵着一银灰发色的小萝莉,两者各有千秋。 前者衣着保守,仪态典雅,落落大方的笑容背后,暗藏妩媚,典雅与妩媚相辅相成,使人恨不得当场将其推倒蹂躏。 后者虽面容青涩,可那冷漠的目光,宛若云端之上俯瞰苍生的神祇,部分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已产生了跪在其足下念头。 三女的出现,令整个怡红楼,瞬间炸了: “卧槽,好美!” “我不行了,是心动的感觉!” “天呐,这就是仙子吗?” “屁,仙子配拿来形容她们吗?” … “啪。” 赵子龙又摔碎了一个酒杯。 摔杯算好的。 不少人甚至鼻血飙升,晕了过去。 怡红楼中,鸦雀无声。 男女都在瞻仰三女的美貌。 三女入楼后,没停步,径直走向李长生。 看出李长生在思考着什么,她们停在李长生身后,没说话。 近距离的欣赏女神,嗅着女神身上不停挥发的体香,赵子龙瞳孔也有些溃散了。 在他晕倒的前一秒,他猛地一咬舌尖,疼痛刺激着赵子龙艰难的挪开目光。 他抬起手,想拍李长生的肩膀,想告诉他,他那美若天仙的娘子来接他了。 琼霄却冲赵子龙摇了摇头: “他在想事,不要打扰他。” 卧槽,好贴心! 得,又晕了一批。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让他们做梦去罢! 而醒着的这些人,却共同生了个疑问: 这三名女子,都是那少年的娘子? 说两名成熟知性的女神是,他们信。 那小萝莉…该不会也是吧? 几个家中有男婴的中年男子自我安慰道: 不可能! 哪有人怎么变态,小萝莉都不放过? 要不待会问问她缺不缺童养夫,给她定个娃娃亲啥的?自己这家境也不差呀! 自己讨不到这么漂亮的老婆,自己的儿子讨到了,也算光宗耀祖了嘛! 这几个可怜的凡人还不知道… 李白渊的年纪,都能做他们老祖宗的老祖宗的老祖宗的老祖宗的老祖宗的老祖宗了! 正文 第66章 凡人,唉! 琼霄三女来时是酉时。 那会儿李长生保持着思考的姿势。 这一思考,思考到了戌时。 三女便在他身后站到了戌时。 众人也跟她们等到了戌时。 赢了钱的,喜悦加倾佩不必多言。 输了钱的,亦自认:这钱输的,值! 把这么漂亮的姑娘,治的服服帖帖的。 真给广大男性同胞涨脸呐! 戌时快过时,李长生眉心的莲纹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黑芒,他回过了神。 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李长生明悟。 自己引不起那么大的骚动,能引得全场宾客探首的,只有自己家那位狐狸丫鬟。 他扭过头,眼界内却不止琼霄一人: “你怎么把她们都带来了?” “青绾说想看看怡红楼。” 见李长生回神,琼霄脱下狐裘,披在李长生身上,他而今是凡人,易受风寒: “白渊纯粹是在家待无聊了。” “有啥好看的。” 李长生轻轻一笑,伸了个懒腰,低声道: “怡红楼没有醉仙楼好。” 从花魁娘子的质量就能看出。 “人家好奇嘛。” 青绾撒了个娇,道: “不好公子还往这儿跑。” “散散心。” 李长生自然的将手探进琼霄柳腰间,东摸西摸,一众男性客人看的直咽口水。 “相公…” 琼霄桃腮羞红,花颜娉婷,轻声道: “猴急什么嘛,咱回家再摸嘛。” 好家伙。 回家摸? 摸什么? 众人浮想联翩,有几个已软骨擎天了! 那老鸨见缝插针,道: “公子,咱楼上有空的厢房。” “啥玩意?你们想啥呢?” 李长生一脸无语相,道: “给我拿点钱,还这位公子笔账。” “哦,我还以为夫君想要了呢。” 听琼霄的语气,竟有些失落: “我没金银了,有颗夜明珠,给他吧。” 她装模作样的把手伸进领口,在领口的掩护下,从储物戒中取出枚夜明珠,抛到桌上。 妖帝身上,哪能常备凡人用的细软? “咚。” 夜明珠砸在桌上,声音沉闷。 耀眼的光华,填充着大厅,四角的的灯火加在一块,都没有这颗夜明珠一半亮荧。 “皎洁圆明内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宫。” 有一才子喃道: “姑娘是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了吧。” 凡人世界不存在这么大的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有成年男性的巴掌那么大,之前他们见过最大的一颗,叫鲛鱼之泪,体积… 是这颗的三分之一! “姑…姑娘…这…这夜明珠太贵重了!” 那赵家公子舌头都打结了。 这颗夜明珠在他眼里,堪称传世珍宝,偌大的广陵城,都找不出第二颗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夜明珠,他不敢要,他怕要了,第二天就横死街头了。 哪怕他是赵家的庶子。 钱财能使鬼推磨,也能使人铤走险。 利益面前,人人平等! “姑娘…你…你还是收回去吧…我也没给您相公花多少钱…那也是为了跟公子交朋友。” “让你拿着就拿着呗,咋跟娘们似的?” 李长生站起身,打了个哈欠,道: “一颗夜明珠而已,就是媳妇洞…家拿来照明用的,这玩意儿她家多的是。” 照…照明? 这种稀世珍宝,她拿来照明? 李长生的言语,又叫众人大跌眼镜。 这都是哪来的妖魔鬼怪啊? 一颗价值起码能买下三分之一座广陵城夜明珠,只是一件照明的工具? “我今天算见识到什么叫富可敌国了!” 跟赵子龙同行的公子哥表情呆滞道: “跟她相比,我们就是乞丐啊!” “行了,收着吧。” 李长生看穿赵子龙的顾忌,出谋划策道: “你要怕被人半路打劫,可以找几个公子哥儿跟他们平分嘛,你独占财宝,可能有人见财起意,若几大家族瓜分,谁敢打劫你们?” 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 赵子龙眼神打量四方,寻找有实力的合作伙伴,而其他公子哥也是意动,想插上一脚。 这颗夜明珠的诱惑力…太大了! 众人互相探望时,李长生摇头一笑,领着琼霄、李白渊、青绾四人悄然离去。 凡人,唉。 … 四人出了怡红楼,时至巳时。 此时街道上没什么人了。 吹着夜风,李长生肚子咕咕叫。 他这才想起,自己一天没吃饭了。 正巧怡红楼外有一间馄饨铺子,两女一男一萝莉便叫了四碗馄饨,坐下等待。 不多时,老板端上馄饨。 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漂着翠绿的葱花,青白相接,肉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李长生迫不及待的舀了一枚,送入口中。 馄饨薄皮,厚馅,一口咬开,肉馅儿里的鲜香汁水迸射,烫的李长生直哈气。 “你吃慢点儿,小心噎着。” 琼霄则拍着他的背,一脸宠爱,道: “没人跟你抢,不够吃我的也给你。” “媳妇,呼呼呼,你真好。” 李长生边往嘴里塞着馄饨,边道: “呼呼,一直陪着我,呼呼呼。” 男人呐,要的真不多。 一个小摊,一碗馄饨,一个爱他的姑娘。 他吃着馄饨,姑娘拍着他的背,足矣。 “傻瓜。” 琼霄轻轻一笑,撅嘴,把自己碗里的馄饨吹凉,推到李长生面前,跟李长生那碗交换: “先吃着碗,这碗不烫了。” “谢谢媳妇!” 夜色如墨,月隐云中。 远处是歌舞升平的怡红楼,近处是一辆挂着昏暗灯笼的破败的卖馄饨的小推车。 小推车旁,坐着男女女女。 三个女孩儿依次吹凉碗中的馄饨,推给饿了一天的少年,少年照单全收。 少年把馄饨都吃完后,打了个饱嗝。 女子用手帕轻轻擦去少年嘴角的油渍,少年不好意思的笑道: “额,吃太快,把你们那份给吃了。” 三女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 “没事,我们不饿。” 怡红楼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的喧嚣诚然惹人留恋; 可坐在平凡朴实的小推车旁,跟自己心爱且爱自己的女人吃上一碗馄饨,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结账时。 琼霄忽然问道老板: “老板,我不漂亮吗?” “漂亮。” 老板没有犹豫的回答道: “姑娘漂亮的不像凡人。” “那你为什么不偷看我?” 琼霄又问道。 “我有喜欢的姑娘了。” 提起心上人,看着三十有余的老板,居然露出如同十八九岁少年般的羞涩,道: “她是我心目中的西施。” “谁啊?” 李长生大感新奇。 是怎样的一位姑娘,能叫只是底层凡人的馄饨摊老板无视琼霄的魅力。 “她叫小青,在那里面工作。” 老板指着怡红楼的牌坊,道: “她每天都要来我这儿吃馄饨,已经吃了七八年了,只吃我家的馄饨。” “一个…风尘女子?” 李长生困惑: “你养的起她吗?” “养不起啊。” 老板盖上馄饨锅的盖子,很平静的说道: “所以每次她来买馄饨的时候,我都不会跟她有过多的交流。” “你等了她七八年,却什么也不图?” 李长生眼光烁烁,道: “你可知,凡人的一生,没有几个七八年可以消耗的。” “公子,错了,我图了。” 馄饨摊的老板摇了摇头,眼露爱惜,道: “我每天都会专门为她包一碗馄饨,七八年了,从没间断过一天。” “我图的,是每天能为她煮上一碗专供于她的馄饨。” “看她吃完我煮的馄饨后,脸上的笑容,我便知足了。” 每天的等候,仅仅等着深夜为一位青楼娘子煮一碗馄饨。 李长生凝视馄饨摊老板良久,沉沉一叹: “凡人,唉。” 正文 第67章 摆地摊,卖狐裘! 阳光明媚,李桑。 受馄饨摊老板的启发,李长生决定… “我也要摆地摊!” “不行!” “不行!” “不行!” 接连三声不答应。 三女直接就想掐断李长生的奇思妙想。 “为什么?” 李长生先问琼霄。 “少爷,你是天皇帝啊!” 琼霄在池塘与青绾鸳鸯戏水,道: “总喜欢抛头露面我就不说你了,现在还要摆地摊?你不替你自己想想,也得替我跟奈落,还有其余妃子想想吧?我们是不介意你富贵贫穷,可这样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啊?” 哦,妖帝让自家男人摆地摊? 不知道的指不定得说她琼霄反目无情,看李长生没了前世的修为,借机虐待他呢! 李长生默然几秒,又问青绾: “你呢?你是为什么不让我摆地摊?” “跟琼霄姐一样呀。” 青绾划着水,接住琼霄抛来的蹴鞠,道 “陛下做这种事,有损龙威。” “那你呢,小萝莉?” 李长生眼里满满的无奈,问着李白渊: “也跟她们一样?” “我?” 李白渊正坐在池塘边洗着如雪山白莲的玉足,足边锦鲤簇拥,她天真的逗着锦鲤,道: “我就跟姨娘们起哄,你不用管我。” “额,洗你的脚吧,净瞎起哄。” 李长生敲了敲脑壳,头疼不已: “天皇帝李长生不能摆地摊,凡人李长生也不能摆地摊吗?那这皇帝坐着有啥意思?” “管你凡人皇帝,叫李长生就不能摆地摊!” 琼霄捧着蹴鞠,游到岸边,嗔问道: “我是没给你钱花还是饿着你了?你去摆地摊?我这个妖帝是摆设吗?” “我又不是因为缺钱摆地摊的。” 李长生嘟嘟嘴,摸了摸鼻尖,道: “摆地摊也是凡人生活的一部分呀,我既是来体验凡人生活的,摆摆地摊怎么了?” “少来,你不是那么勤奋的人!” 琼霄比李长生更了解他: “学会撒谎了是不是?” “我想赚钱给你买好吃的嘛。” 花言巧语信手拈来的李长生,面对琼霄时,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他舍不得哄骗她: “那馄饨摊老板,一届凡人,半夜守在怡红楼门口给他心上人煮馄饨,我都没给你花过钱…” “要你给我花钱啊?” 琼霄上岸,甩了甩头发,没穿衣,紧挨着李长生坐下,侧颜,望着白发少年: “做小白脸不好?我养不起你?” “做小白脸固然轻松。” 李长生目光清澈,如松间明月,靠着琼霄没有一丁点赘肉的光滑小腹,喃道: “可我也想对你好呀,爱情不是你来我往的吗?” “少爷忘记奴婢是M了?” 琼霄搂过上岸的青绾,两人一同梳理着李长生的白发,琼霄温柔道: “奴婢喜欢单方面的付出,奴婢不喜欢少爷对奴婢好,少爷偶尔对奴婢好两下,奴婢会当作是对奴婢表现好的奖励,奴婢会高兴,但少爷对奴婢太好,奴婢反而会不自在的。” “哪有你这样的娘子?” 李长生掐着琼霄嫩到出水的雪颈,道: “只许你对相公好,不许相公对你好?” “就不许嘛,哼。” 琼霄拿毛绒绒的小狐耳,蹭着李长生的手腕,无暇的狐狸尾巴滑过李长生的脸颊,嗲声嗲气道: “少爷~不要摆地摊了嘛~” “我易容后再摆,行不?” 李长生退了一步,道: “我的易容术,凡人看不出我是谁的。” “唔…” 琼霄凝目斟酌。 青绾凤眸含笑,不言语。 李白渊遂然道: “姨娘,由爹爹去吧,让他体验一下凡人的辛苦,也能促进他对仙凡的感悟。” “凡人又不是只有穷人,富二代的生活怎么不见你去体验呢?哼!” 琼霄嘀咕一声,扭头,却撞上李长生希翼的眼神。 这一撞,不同意三个字,琼霄再也说不出口: “哎呀,摆摆摆,真是的!” 叫她驳辞李长生,真比叫她宰一尊大帝还难。 “啊,娘子真是太好了,爱死你了!” 李长生激动的直了身子,抱住琼霄连亲了好几口,弄的琼霄满脸口水。 “你呀。” 琼霄抹了抹口水,探手,宫纱自动附着在其娇躯上,她没穿亵衣,问道少年: “卖什么你想好了吗?” “没。” 李长生摇了摇头,摆地摊本就是他的一时兴起,他哪想的了那么多? 忽然,九道白花花的影子从李长生的眼前晃过,他黑眸一把抓住其中一道: “不如…卖狐裘吧。” 那九道影子,是琼霄的尾巴! 啥玩楞? 狐裘? 闻言,琼霄都不顾上羞涩,呆呆的问道: “相公,你要剥奴婢的皮毛去卖啊?” “你…不是能长出狐裘来吗?” 李长生神色异样,问道: “你那件狐裘呢?不是你长出来的?” “那是上一代天狐族长的,笨蛋!” 琼霄拢了拢裙摆,道: “我们天狐族继位的规矩,就是杀死上一任族长,剥下她皮的天狐,就是这一任的天狐族长了。” “正常剥皮后,这一任的天狐族长都会把上一任族长的皮葬入祖地,立衣冠冢,以示宅心仁厚。” “只是我跟那老不死有恩怨,没把她葬进祖地,而是拿她的皮做了狐裘,终年穿戴,威慑群狐。” 额。 原来是这样。 李长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能长出狐裘来呢。” “我是狐狸,不是狐皮!” 琼霄幽怨地嗔了一声,取出狐裘,道: “少爷把那件狐裘拿去卖了吧?” “啊?我卖了你穿什么?” “谁说我就一件狐裘的?” 琼霄嗅了嗅狐裘上的味道,递给李长生,道: “这件狐裘是中品,拿上代族长的尾巴毛做的,奴婢的领地里还有件上品呢。” “唔,那就行。” 李长生接过狐裘。 “相公,丑话奴婢跟您说在前头哦。” 琼霄又道: “奴婢答应让您摆地摊,但您也得答应奴婢,等您玩够了,得认真修炼,不能偷懒。” “额…” 李长生搬出长生草做挡箭牌: “长生草叫我做凡人…” 他还想再玩个十几年呢! “嗯?” 琼霄那对美到仿佛能说话的紫眸,笑盈盈的看着李长生,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凡人是能炼体的吧?” “哦,好吧。” 李长生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 但一想到马上可以赚钱给媳妇买好吃的,李长生又有了精神: “对了,媳妇,这件狐裘我定多少钱呀。” “你炼体刚好需要资源,你就定价能够支撑你使用一年的药材吧,以物换物。” 琼霄淡淡的说道。 “啊?这狐裘这么值钱?” “这狐裘可是狐帝的皮做的,真正的价值把广陵城卖了都买不起呢,何况,它还有附加价值。” “附加价值?” 李长生纳闷的问道: “那是什么?” 琼霄嘴角一扬,美目顾盼,巧笑倩兮,如红颜祸水般,用拇指勾开领口,雪白透亮,朱唇不启,却有靡靡之音相传,道: “奴婢的…体香!” 正文 第68章 一只狐,惊艳了半座城! 啧,带着琼霄体香的狐裘。 如果被她的追求者们知道,她把带着自己体香的狐裘拿出来叫价拍卖,绝对会有人不惜倾家荡产,也要买下这件狐裘,日夜穿戴。 即便这件狐裘,是剥了死人的皮做的! 然,狐裘虽珍贵,毕竟是琼霄的东西。 就算李长生把它卖了钱,严格来说,也不算李长生自己赚的,那怎么办呢? 李长生提出,他要先把狐裘买下来。 “你有钱吗?你买得起吗?” 琼霄狭促着紫眸戏谑道: “小白脸少爷~” 没有羞辱的意思,只是玩笑。 “我没有钱。” 李长生壁咚琼霄,鼻息扑在她的俏脸: “但,我有肉体!” 出卖肉体? 琼霄咽了咽口水,紫眸亮似皓月。 少爷的肉体,在她眼里… 是世界上最值钱的宝贝! 千金不换,价值连城,无价之宝! “少爷…” 琼霄的呼吸频率瞬促: “你无赖,开挂…” 坏男人! 明知道…明知道自己…对他的肉体…欲罢不能…还…还拿肉体蛊惑自己…坏人…大坏人! “舌,三,卖?” 李长生冷冰冰道。 “成交。” 琼霄连拖带拽着李长生。 “陛下…青绾可以加入吗?” 两人身后,青绾娘子弱弱的问道: “青绾…好久都没有过了…” “得加钱!” 李长生咬牙道。 反正一次两次跟三次四次没两样。 “青绾在勾栏赚的钱都给公子!” 青绾摘下储物戒,弱弱的说道: “一次,一次就好!” 二凤一龙入龙苑。 小桥流水。 李白渊的小脚溅着水花,喃道。 “生灵,好像很热衷于繁衍后代。” … 一个朴实无华的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 李长生的地摊摆在了广陵城人流量最大的东大街,城主府划的地,周围野狗帮的帮主野狗和紫竹帮的帮主紫竹为其保驾护航。 那日紫竹把叶无道的话带到赵家后,赵无延会意,当即宣布停止对李长生的追杀,并叫野狗找机会向他赔罪,今天机会来了。 野狗一收到李长生要摆摊的消息,马上就将消息层层上传,连他要卖啥都没问。 待消息传到赵天子耳里,赵天子直接将东大街划给李长生摆摊,还让野狗看护。 原本的东街,小商贩可是进都进不来的! 而面对野狗帮和赵家的示好,李长生也欣然接受了,跟一凡人,没啥好计较的。 忽视左右护法。 李长生布置好摊位,从不知搁哪借来的小推车上拿下来一个小板凳,往那一坐… 然后,没有然后了。 卖的东西和客人都还没来呢。 狐裘还穿在琼霄身上呢,要当众人的面脱下,效果最好,客人嘛… 他可不指望平民能卖下那件昂贵的狐裘。 “让你们的帮众,再推个波,助个澜。” 李长生端着杯热茶,淡淡的说道。 “是,公子。” 野狗利索的招来几名野狗帮帮众办事。 紫竹看李长生看的入神,没反应。 “喂,小妞儿,别看了。” 李长生拍拍紫竹的翘臀。 紫竹惊醒,红着脸,慌张应道: “是,公子。” 烈日下,看着紫竹落寞的身影渐渐远去,李长生深深叹息,轻声道: “唉,你要是个修士多好。” … 中午时。 各大家族的庶出公子哥们也醒了。 他们,才是李长生的理想客户。 李长生想将狐裘卖高价,普通人肯定是买不起的,普通人可以先pass掉。 而大家族的嫡子或是实权人物,他们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家族名誉,不可能花大价钱买一件裘袍,且,他们也没那么傻。 实话实说,李长生的目标客户,就是那些郁郁不得志的,傻了吧唧的庶出公子。 庶出公子有三爱: 人妻。 玩物(古玩之类的,不是指人)。 美女。 三爱中,琼霄占了俩。 第三爱,琼霄还是顶尖。 想象一下,把琼霄的狐裘,披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跟她探讨生物学的时候,喊着琼霄名字,闻着琼霄体香,闭上眼,幻想着琼霄音容笑貌…百分之八十的庶公子酷爱干这种事! 所以,他们一定会花高价,买这件狐裘! 紫竹帮和野狗帮的势力范围确实大。 在他们的推广下,整个广陵城的居民都知道了不让摆摊的东大街有个白发少年在摆摊。 吃了午饭后。 半个广陵城的居民,都来了东大街,剩下一半被堵在东大街外头,挤不进来了。 有看热闹的,有想捧李长生场的,有想见见这位神通广大的摊主的。 这些居民只用了几刻钟,就把东大街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 其中还包括李长生在怡红楼遇到的那位赵家的庶子——赵子龙。 “公子,你打算卖什么啊?” 赵子龙猎奇地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 李长生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又过了半个时辰。 一抬轿子,出现在东大街外。 红顶,红帘,红木扶手,点缀珠宝。 轿子停在东大街外,轿夫道: “小姐,人太多了,轿子进不去。” “嗯,知道了。” 轿子内部传来阵冷清的声音,轿夫们不禁弯了弯腰,轿子里那位的容貌…倾国倾城! “放我下来吧。” “是!” 轿夫听讯,压轿,开帘,低头。 他们不敢看轿中的女子,他们觉得,卑微的自己,多看她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轿里有钱,赏你们的。” 女子留下一言,一阵香风吹过。 轿夫抬头时,轿中已无人。 只留下一袋银子,够他们花半辈子了! … 下午两三点,正值一天最热的时辰。 东大街,李长生的摊位前。 李长生仍在喝茶。 有几位公子哥受不住暴晒,准备离场。 突然,异香迭起,几位公子生生顿步。 只见半空中,降下大片粉红桃花瓣,一女子沿着花瓣,如仙子降世般翩翩落下。 女子一笑沉鱼,一颦落雁,抬手闭月,手落羞花,紫发披肩,身着红白相间狐裘。 狐裘之下,玉盘傲然,一双美腿裸露,纤纤蛇腰白如凝脂,嫩嫩玉足若惊鸿。 众人惊叹: “今有天仙惹醉,醉把白云揉碎啊!” 来人正是琼霄。 琼霄着着红云靴的玉足点地,转圈,稳稳的落在少年身旁,小鸟依人的依偎着少年。 少年浅笑,问道: “诸位,大声告诉我,她美不美!” “美!” 众人高呼,不满全消。 能见此美人,别说等几个时辰,纵是要他们等上几天,他们也乐此不疲啊! “你们喜不喜欢她?” 李长生又问道。 “喜欢!” 众人高声答道。 “那好。” 李长生揽着琼霄的香肩,笑道: “感谢大家的等待,我们今天卖的,就是穿在她身上的这件,带着她体香的…狐裘!” 唰。 川流不息的东大街,静了。 众人盯着琼霄,想入非非。 仙子穿的狐裘… 上面满满的仙子芳香。 若能收入囊中,晚上搂着那狐裘入眠,岂不是跟搂着仙子睡觉一般? “公子,此言可当真?” 一公子目光炽热的问道。 “我家少爷,一言九鼎。” 琼霄款款媚笑,替李长生答道: “另外,我替少爷做事,给大家增加一项福利,谁拍下了姐姐的狐裘…” 琼霄顿了顿,手伸进衣口,一抽… 一件紫色的衣物,出现在她手中: “姐姐额外送他一件亵衣哦~姐姐早上刚换下来的,还没清洗过的呢~” 唰。 一刹那。 “卧槽!” “我的天!” “妈呀!” 所有人都疯狂了。 那一个个粉头粉面的公子,瞳孔血红。 他们死死的凝望那件紫色衣物。 李长生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到了四个字: 誓在,必得! 琼霄小小的一个举措,将现场气氛烘托到了高潮,李长生淡然坐下,再度喝起了茶: “现在,拍卖,开始!” 正文 第69章 一件狐裘,半座广陵城! “公子,起拍价多少啊?” 赵子龙问了个建设性的问题。 李长生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报价呢。 “嘿,瞧我这脑子。” 他尴尬却有礼貌一笑,吆喝道: “此次拍卖,只要淬体药材,没底价,大家自由竞拍,上不封顶,价高者得。” 第一次组织拍卖,李长生不太懂规矩。 淬体药材? 众人一愣。 有的百姓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淬体。 这一限制,直接让一众暴发户骂骂咧咧的退出了拍卖,一般人,哪搞得到这玩意? 但,世家公子们,不在一般人的行列。 “我出一箱药材,可供公子淬体一月!” 短暂沉默后,赵子龙带头出价。 “赵子龙,你打发要饭的呢?堂堂赵家公子这么没品?仙子的狐裘,只值一箱药材?” 其喊完不到三秒,一名公子立即接道: “我出两箱!” “你跟赵子龙都是一路货色!” 另一位身着锦缎的公子哥叫嚣道: “我出五箱!” “六箱!” “七箱!” “九箱!” 无数庶出公子争先恐后的叫价。 狐裘的价格一路水涨船高。 从一箱,涨到了五十箱。 五十箱是赵公子出的价。 五十箱淬体药材是什么概念呢? 一旁的紫竹小声喃道: “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钱,普通世家公子十年的俸禄,即使是放在赵家,那也是一笔巨款,估计是赵子龙五年的积蓄吧。” 拿五年的积蓄,买一件狐裘。 呵呵,这赵子龙也是够傻的。 紫竹不理解赵子龙的做法,李长生理解。 因为…他也曾是个富家公子! … “五十箱一次,还有没有要加价的了?” 李长生举着狐裘问道。 有几名公子眼神挣扎,欲张口加价,可张了半天,还是将声音咽了回去,目露不舍。 五十箱淬体药材,他们能拿的出来,但这会令他们的家族伤筋动骨,乃至走向衰败。 庶出公子们爱人妻不错,却也分得清孰轻孰重,若家族都没了,什么都是白谈空话。 “五十箱第二次!” 李长生第二次举起狐裘,没再诱导加价。 狐裘拍出五十箱淬体药材的天价,李长生已经很满意了,他拍卖前预想的是一年的量。 “五十箱第三次,成…” 李长生正要宣布交易成功。 只差一个交字时,远处忽起一声: “慢着!” 众人一怔。 赵子龙脸上的得意一滞。 李长生和琼霄相视。 众人循声望去。 见一金眼金发的男子,向摊位走来。 李长生细眯着丹凤眸,喃道: “鲲鹏圣宗的圣子?他怎么会在这?” 逆海,竟也到了广陵城! 那逆海圣子一脸淡然,穿过人群,走到摊位前,对众人惊疑的目光不闻不问,平静的伸出五根手指,声调平缓,道: “我出,六千箱淬体药材!” 唰! 一语惊动千人墙。 五十箱淬体药材,是赵家庶子赵子龙攒了五年的积蓄,是广陵城一个月的收入。 六千箱,相当于广陵城十年的收入! 广陵城成立了一百年。 一件狐裘,抵了十分之一坐广陵城! 众人惊呆了。 这是哪来的大神啊? 以前广陵城怎么没见过这号人物? 惊后。 “哪来的小子,在这消遣大家呢?” 被横刀夺爱的赵子龙满腔怒火,讥讽道: “还六千箱淬体药材,我看你兜比你脸还干净吧?你能拿出六箱来,我就算你牛!” 逆海眉头一皱。 凡人?敢讥讽自己? “他能拿的出。” 不等逆海发作,李长生朝众人拱手道: “大家先行散了吧,拍卖暂停,我与这位兄台乃是旧识,对不住了,明日我在怡红楼摆一桌与诸位畅饮,算我与诸位赔的不是。” 李长生不想广陵的百姓惹上逆海,真界来的家伙,可不会遵守长生界的游戏规则。 正主都这样说了,众人只能作罢。 一干公子遗憾离场。 赵子龙脸色黑的像炭。 走时,望了逆海一眼。 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心情很炸,顶着赵家的名号,他何时吃过这种亏? 逆海察觉到了赵子龙的眼神,不屑冷笑。 蝼蚁的恨,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圣子看向默默收拾地摊的李长生,问道: “长生帝,你跟凡人客气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不做魔头了,做了慈悲的菩萨?” “这不叫慈悲,这叫规则。” 李长生把行囊背在肩膀上,道: “凡人是海,修士是舟,没有凡人,哪里的修士?你可以看不起凡人,但不能滥杀!” “凡人为蝼蚁。” 逆海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踩死几只蝼蚁,能背上什么因果?” “你们真界的人,就是这样。” 李长生牵着琼霄的手,扒开逆海: “懒得跟你扯,我们要回家了,让开。” “慢着,慢着。” 逆海东西还没买到,哪能让两人离去: “那狐裘和衣服…” “不卖你。” 琼霄把亵衣塞进李长生手心,披上狐裘,冷声道: “你给再多药材也不卖你。” “不是,为啥不卖我?” 逆海嚷嚷道: “我出价比他们高啊!” “你喜欢老娘,老娘干嘛卖你?” 琼霄亲昵的挂在李长生左身,道: “价高咋了?老娘是没钱还是咋地?” “你不是歧视舔狗嘛?” 逆海挎着张脸,道: “舔狗连女神的衣服都不配买了呗?” “真界的人都像你一样傻冒?” 死乞白赖的逆海气得琼霄险些动手杀人: “他们喜欢的是我的容貌,买狐裘只是为了意淫我的容貌,我家少爷不吃醋。” “你喜欢我,买狐裘是意淫我的人,我家少爷会吃醋,他吃醋了老娘能有好果子吃?” “那我不买狐裘也行。” 逆海似乎压根不是冲着买狐裘来的: “五百箱淬体药材,你俩让我跟你俩回家,行不,我不进门,你俩在外头给我搭个屋子,我给你俩看大门,这总行吧?” “滚!” 琼霄紫发飞舞,动了杀机: “再不滚,老娘杀了你!” “姐姐杀不了我的。” 逆海还是嬉皮笑脸的滚刀肉模样,道: “我有鲲鹏圣祖的意志护体,圣人之下伤不得我。” “你!” 琼霄抬手,指甲猛的增长。 眼看她要下杀手,李长生猝然握住琼霄,拍拍她的手背,叫她息怒。 而后,李长生不喜不怒,问道逆海: “你一真界势力圣子,舔她一只有主人的骚狐狸干嘛?犯得着吗?你缺女人?” “她不是骚狐狸,她是我的女神!” 逆海反驳一句,爆粗口道: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操,本圣子不缺女人,本圣子就缺她!” 逆海无药可救,李长生烦不胜烦。 如果真界都是他这样的货色,这真界不去也罢! 等等。 真界? 李长生蓦然想到,自己那便宜师傅,好像在真界挺有名气的,说不定… “你认识雨君宁凡吗?” “雨君大人谁不认识?” 一谈论起宁凡,放肆如逆海,神情竟也顷刻变得肃穆加崇拜: “一道念一场雨,颠覆万界天穹;一把剑一个人,镇压万世安康,乃真界最无敌仙皇也!” “呵呵。” 李长生心中了然,冷笑一声,轻吐一句: “那是我师傅。” 轰! 逆海的脑海里…似乎打雷了。 那雷,只有他能看见、听见。 那霎时。 逆海,眼冒金星,两腿骤虚,跌坐到地上: 雨君大人,是他的师傅!? 正文 第70章 初尝淬体! 知道了李长生是雨君的徒弟,逆海更是赖着不走了,死缠烂打的跟李长生回了长生府。 长生府外,逆海立下心魔大誓,发誓不会对琼霄,及李长生家中女眷有任何非分之想或出格举措,李长生这才答应让他留下。 仙皇之下,无人敢违背心魔誓言,那向大道宣的誓,违背之人,必遭神魂俱灭! 如了愿,逆海按照约定,将五百箱淬体药材双手奉上,李长生接过后,逆海道: “道兄,可别怪我没跟你说,我这药材都是从真界带来的,不是幻梦界那些低品药材能比的,你千万悠着点用,莫一次猛灌!” 他生怕李长生淬体把自己淬死了,连累他跟着陪葬,雨君护短,真界谁人不晓? “爷体质没有那么差!” 琼霄把药材收进戒指,李长生没好气道: “真补死了算爷点背。” “你能算,你师傅不能算啊。” 逆海摆着副苦瓜脸,道: “雨君是不讲道理的,他手中的剑,便是天下全部的道理,咋跟他讲道理啊?” “你为什么那么忌惮他?” 望着神色惶恐的逆海,李长生狐疑道: “能送你到幻梦界,你宗门应该也有仙皇坐镇才是,就算打不过,保你一命不难吧?” 圣人都无法跨越真虚。 只有仙皇可以。 “我们老祖确是仙皇,可他若遇雨君,也得退避三舍,何况雨君爱人也是尊仙皇啊。” 逆海摇头叹道: “我跟你说这些干嘛,说了你也不懂,你啊,唉,若有机会上真界,亲口问雨君吧。” 不是每个梦界生灵都能上真界的。 梦与真的因果,生来就注定了。 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 生来有的,再懒惰都有。 生来没有的,再努力都是徒劳。 努力,只适用于有天赋之人的锦上添花! “真界的生灵优越感真强,走着瞧。” 李长生暗嘲一声,转身和琼霄进了府。 关门时,想道: 雨君的爱人?是那位青衣女子么? 她好像管雨君叫…蝴蝶! 为什么要叫这个称谓? 无人解答。 “哈。” 大门关上,逆海轻声呢喃道: “道兄,希望,你能让我见证奇迹吧。” 就像…那只飞上真界的蝴蝶一样。 … 白日无话。 用过晚膳。 青绾拉着李白渊下棋; 薇薇和潇潇坐在庭院绣花; 琼霄见了感到有趣,也拿了卷手帕,摘了根松针,依葫芦画瓢,跟着她们绣。 大家都有事可做,李长生准备淬体了。 他没听取逆海建议,一步一步来,他欲图一次性吸收五百箱药材,一口吃成大胖子! 五百箱药材,堆成药山,广陵城中买不着这么大的盆,李长生把歪心思动在了池塘上。 他先把池塘的锦鲤一只一只捞上岸,然后让琼霄朝池塘放了把妖火,点燃了整个池塘。 霎时间。 池塘变成了锅,池塘的水被瞬间煮沸。 待水温合适,李长生一箱一箱的把药材倒进池塘,剩了几箱时,李长生体力不支,摔了个狗啃泥,惹得绣花的琼霄咯咯直笑。 “小姐,您就由着公子胡闹?” 潇潇是心疼药材了。 这么多药材,他能一次性吸完? 吸不完就得倒掉,那得浪费多少钱啊? 败家公子哟! “怎么?” 琼霄专注绣花,头都未抬,道: “男孩子嘛,喜欢闹腾是好事,死气沉沉的想什么样?我有钱,供的起他。” “唔,小姐会把公子宠坏的。” 薇薇轻声道: “慈母多败儿。” 她这样描绘两人的关系没毛病。 琼霄年纪比李长生大几百轮,且一直如同一位母亲照料自己儿子般精心照料着李长生。 只是她对李长生已经不能说是疼宠了,完全就是放纵了,像极了溺爱自己儿子的母亲。 “他本就该过这种生活。” 琼霄淡淡说道,继续绣花。 绣花似乎比杀人有意思。 薇薇和潇潇互视一眼,表示无计可施。 害。 谁叫李长生命好呢。 命好的李长生倒完最后一箱药材,脱光了衣服、裤衩,盘膝而坐,拿出本古籍。 古籍名曰《普济方》,叶无道赠的淬体功法拓本,就是叶家从山洞获得的那本。 根据叶无道的说法,淬体时,心中要默念古籍上的口诀,再按图画上的线图流程,引动药液游过奇经八脉,封存于泥丸宫中。 药液运转一个大周天,就算淬体完成了一次,大概运转一百大周天,就能晋级一重天。 “运三华五气之精,洗筋伐髓。” “搬周天六合之火,运搓泥丸。” 李长生念叨着,铭记着。 “噗通”一声,跳下池塘。 “啊!!” 痛! 烫! 几乎是他沾水的瞬息。 两种感受齐齐撞进李长生的脑海。 没预防的李长生直接尖叫了出来。 琼霄的妖火,温度比岩浆还高,这是烫。 五百箱,重达百吨的药材烧制的药液,既是大补的补药,也是能杀人于无形的剧毒。 当药液一股脑钻进李长生筋脉时,若非他有仙骨魔血支撑,恐怕俄顷就会爆体而亡。 有仙骨魔血,李长生死是不会死,但那种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痛,他是逃不开了。 那是一种筋脉被横冲直撞的药液撕碎,又被仙骨魔血的力量愈合,周而复始的重复着这个轮回的痛,痛到极致,李长生几度昏厥。 然,痛不是漫长的。 伴着李长生的脉络被药液一点点的改造拓宽,李长生体内的杂质被一点点的排出,疼痛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飘飘欲仙的舒爽,怎么说呢,犹如幼鹰,学会了翱翔! “天呐。” 李长生半边身子浸没在池塘中,喃道: “淬体居然这般痛快!” 他不知道,每个人类,第一次淬体时,淬体一分钟,都得痛上好几天,才能体验到脉络拓宽的畅爽,像他这样仅用几分钟,就由痛变爽的淬体者…只有上古时代的人皇能做到! 而上古时代的部族,也会依据第一次淬体的疼痛时间,来判断一个人淬体天赋高低。 虽说疼痛时间长短不是唯一一项判断有没有淬体天赋的指标,但痛的时间越短,代表脉络潜力越大,天赋越高,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少爷…” 李长生正沉迷着淬体的快感,庭院草地上的琼霄,凝望着因洗髓伐髓排出污垢,导致皮肤莹似白玉的少年,脑子陷入空白。 这一刹,琼霄的身体被最原始的兽性本能占据,她…癫狂了! 她趴在地上,如狐啸月。 “嗷呜~” “嗷呜~” 她心底的妖兽野性被唤醒。 她开始无意识的亵渎黑暗。 两位凡人侍女适时起身,静悄悄的告退。 午夜的庭院,是李长生和琼霄的舞台。 长生府外的逆海,轻轻惋叹。 正文 第71章 初淬体,已巅峰! 淬体一夜。 琼霄拖着疲惫酸爽的娇躯回龙苑补觉。 李长生吸干了池塘的水,淬体至… 炼体九重天! 第一次修炼,直达炼体九重天,深深震撼了来看望他的叶无道和紫竹。 “道兄,你是妖怪吧?” 池塘边,榕树下,叶无道舌桥不下,傻傻瞪着眼,张着嘴,他见修士时都没这么震撼: “我知道李兄非凡人,可…可李兄淬体天赋也太变态了吧?这哪是人该有的天赋啊?” “不就是炼体九重天嘛?” 李长生摸了摸鼻子,轻笑道: “至于这么震惊嘛?没见过世面。” “不就是炼体九重天吗?李兄知不知道第一次淬体就淬到炼体九重天意味着什么啊?” 叶无道宛如癫狂,风度尽失,抓着李长生的肩膀,剧烈摇晃,面色扭曲,大声道: “一批药物熬成的药液中,有一部分隐藏的很深的精华成分,普通人是吸收不到的。” “你第一次吸收淬体药液,就达到了炼体九重天,这是把药力百分百吸收的表现啊!” 药物到底是药物,是药三分毒,人体自身免疫系统,对药力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排斥,所以几乎没人能把药液的药力完全吸收干净。 “百分百吸收药力很厉害吗?” 李长生怀疑道。 除了觉着身子骨轻灵了些外,他也没觉着有啥特别明显的变化呀。 “岂止是厉害啊!” 见李长生不信,叶无道急眼道: “那本古籍你看过了吧?古籍上记载,炼体天赋的考量标准有二,其一是第一次淬体时的痛感时间,其二便是对药液的吸收效果。” “每个人炼体次数都是有极限的,假如你和我都淬体百次,用相同的药材,你一次吸收百分之百的药力,我一次吸收百分之五十的药力,百次淬体完,效益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通俗的说,百分百和百分之五十吸收能力的区别,就是我的淬体极限,是炼体十重天,而你,却能炼到第二十重天,甚至更高,你说,这厉不厉害?” 李长生听懂了。 总结下来: 炼体十重天不是极限。 对药力吸收的能力,决定了淬体上限,吸收能越多,上限越高,百分百… 是最高的! “这么说,我还挺厉害的嘛?” 李长生没有太过自喜。 他是从小被吹捧到大的天才,十八岁的半步斩凡,在淬体上也天赋异禀不是很正常吗? “我咋看你好像不是很兴奋啊?” 叶无道古怪的问道。 按理说,现在李长生不是应该庆贺了吗? “有什么好兴奋的?” 李长生漫不经心的捋了捋白发,道: “从小到大,习惯了。” “习…习惯了?” 叶无道一愣,摇头笑道: “果然,天才的世界,我们融入不了。” “哈。” 李长生淡淡一笑,问道。 “我问你,炼体的巅峰是第几层?” “是第一代人皇,炼体术的创始人,他炼体的境界是炼体士的标杆,第三十二重天,这便是炼体境的极限。” “那三十二重天之上呢?” “三十二重天之上哪还有境界?” “古籍上不是写了吗?” 李长生拿着《普济方》的拓本,道: “伏羲人皇有云,第三十二重天之上,还有一境,名曰炼体三十三,淬体至炼体三十三者,有肉生成圣之机,当为雄才也。” “人皇就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 叶无道失声笑道: “人皇设立三十三层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后来者有个目标追逐,大家都心知肚明,根本就没有第三十三层。” “一个连创始人都没有达到的境界,一个凭空捏造的境界,一个都不被芸芸众生承认的境界,你怎么追逐?” 把人的身体比做容器,淬体的极限,就在于你这台容器能承受多少次大周天的运转。 大周天运转次数越多,好处越大,但运转到越后面,药物的作用就会越显微乎其微。 强如上古时期那位纯靠肉身就能与妖兽争雄的伏羲人皇,都只能淬体到第三十二层,更别提如今这些只修法,不修肉身的修士了。 “你们不行,我行。” 李长生负手而立,黑眸炯炯,四十五度角眺望苍天,喃道: “只要有这个境界,我就能修上去,我是亘古无二的天才,我生来,即是为了做到那些你们做不到的。” 听着李长生用最平淡的语气,叙述着最狂妄的话语,叶无道胸中一跳: “李兄…认真的?” 李长生没有直接回答。 他收回眼神,与叶无道对视,轻声道: “给你个任务,全城收购淬体药材,有多少要多少,我按市场价格的三倍给你结账。” 叶无道满脸不可思议,他在这个白发少年的幽如深潭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束光。 那是一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天骄百万,唯我不胜寒的自信的光芒。 这一霎,叶无道竟诞生种谬妄的感觉: 他感觉,这个少年真的能做到这件从未有人做到的事。 “好。” 叶无道鬼使神差的应下。 稀里糊涂的带着紫竹离开长生府。 李长生看着长生府开启又关闭的府门,目光愈发毅然,充满果敢。 他能以魔修身,承载自洪荒起,沉寂了无数个时代的仙骨魔血,便能以凡人躯,站到人族先贤都站不到的高度… 因为他,叫李长生! … 夜。 琼霄还没睡醒。 李长生请赵子龙等人吃完昨天答应他们的酒席后,欲翻墙进了凤苑。 他要找系统本源问点事。 额,为啥翻窗呢?他偷姑娘偷多了,一到晚上他就下意识的想翻窗! 然。 好巧不巧的是,他刚翻进屋,关上窗… 李白渊和青绾居然在换衣服! 唰。 场面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 一小萝莉,一成熟少妇,凤眸直勾勾的盯着跟采花飞贼似的李长生。 李长生也直勾勾的盯着两女。 青绾那没什么,看过好几回了。 主要是李白渊。 李长生没料到,李白渊这具躯体… 发育的这么好! 白的像虎,滑的像蛟,傲的像凤。 李长生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看李白渊,他眼睛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挪不开。 他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蛊惑道:再看一小会儿,就一会儿!她不会谴责你的! “你流鼻血了。” 李长生天人交战时,李白渊忽然道。 “啊?” 李长生一抹鼻下,热的。 他的脸噌的红透了,他多希望此时地上能裂开道裂缝,让他逃离现场! “爹爹是不是受伤了?” 李白渊对李长生的窘迫浑然不知,顾自攀上李长生大腿,仍未着衣,一脸无邪,问道: “我给爹爹治治?” “不…不用。” 李长生偏过头,紧眯着眼,逼迫自己不看李白渊,声调哆嗦,道: “你把衣服穿上,我有事。” “这样不能说吗?” 李白渊翻着暮气沉沉的眼眸,问道: “爹爹跟姨娘说话时,姨娘也没穿衣服呀。” 她是真半点也不懂男女之事。 以往在地府,谁敢教她这些? 活见久了? “你先穿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李长生只会脱衣服,不会穿衣服,他留在这会控制不了自己的。 “青绾,帮她穿好!” 交待青绾一句,李长生破窗逃出。 李白渊眼里满是疑惑: “他怎么了?” “陛下啊。” 青绾抿嘴一笑: “陛下是不敢跨过那条线呢~” 正文 第72章 突破炼体三十三重天的办法! 等了十几分钟,李白渊和青绾出来了。 琼霄也出来了。 “少爷,奴婢饿了。” 琼霄出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喊饿: “奴婢去做饭,要不要给你做点夜宵?” “行。” 李长生应声。 朝薇薇、潇潇、青绾努努嘴,道: “叫她们去给你打下手吧。” 他谈正事时,不喜欢有太多人听。 “嗯。” 琼霄给李长生来了个睡醒的湿吻。 四女去了厨房。 李白渊穿着洁白的公主裙,并拢腿,合了合裙摆,坐在李长生身旁,靠着李长生肩膀: “爹爹,有什么事?” “那个,系统带来了吗?” 李长生小声问道。 李白渊的体香入鼻,他心还是有点虚: 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双眼睛呢?李白渊不是自己能动心的啊!她是上古的不朽啊! “带了。” 李白渊歪着小脑袋,剐了李长生一眼,嘴角坏笑,刻意撩开裙摆,一番摸索,摸索了好一阵,才拿出系统本源,拿完也不合裙: “给,爹爹。” 接手本源时,李长生爱看真空美女的老毛病又犯了,迎着李白渊戏谑的眼神,李长生羞的本源掉落都没去捡,只顾着嘴里念道: “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爹爹不要把我当人类看就不会羞了。” 李白渊提醒道。 “唉,我还没到那种境界。” 李长生悠悠一叹,静心,唤醒系统。 他就指望系统缓解尴尬呢: “小东西,说话。” 【大哥,我在,我在。】 系统秒回道。 跟李白渊相处的日子,可给她憋坏了。 李白渊不喜欢言语,系统亦无勇气找李白渊搭腔,它就似团被人遗忘在角落的空气,几个月没人理睬,搞的它都快自闭得抑郁症了。 一听李长生喊它,他跟看到了救星一样: 【哥啊,你可算找我了,求你陪我说说话吧,我好久没说话了,再不说我就哑巴了!】 “你的意思是我虐待你咯?” 李白渊冷着眼质问道。 【不不不,姐,您误会了。】 眼瞅李白渊死气流露,有暴力倾向,系统忙幻化作母兽形态,表情谄媚,卑躬屈膝道: 【小的不是那意思,小的意思是,小的不配跟您说话,怕跟您说话脏了您高贵的嘴!】 “哼。” 李白渊冷哼一声,姑且饶过系统。 李长生揉了揉小母兽闪光的脑袋,笑道: “系统不都挺高冷吗?就你是个话痨。” 【嘤嘤嘤,我才不是。】 系统小母兽哭哭啼啼道: 【人家是个孩子,需要陪伴呀。】 “我差点信了你的鬼话。” 李长生拍拍系统兽角,道: “得了,别贫嘴了,我要你帮几个忙,帮完了,我给你自由,留着你也没啥用。” 【啊,主人,你别赶人家走呀!】 李长生以为自己给系统自由,系统会高兴的手舞足蹈,然后全心全意帮自己做事。 但小母兽却一改常态,不想要自由了: 【人家用处可大了,人家能干!】 “你不要自由?” 少年剑眉一紧: “为什么?还你自由不好?” 【我也想要自由呀,可巨擎已经发现我被你捕捉了,我离开白渊主人,会被抹杀的。】 小母兽兽身的光黯淡了一圈,失魂道: 【前几天他试图抹除我的灵志,以防止某些隐秘被你发现,幸亏白渊主人的意志,隔断了他的力量,要是没了白渊主人保护,我…】 被李长生逼着造了上一任主人的反,系统心里很不好受,谁也不愿被扣上反骨的帽子。 “哦,知道了。” 李长生看待小母兽的眼神柔和了些许,扭头向李白渊问道: “以后让它跟着你,行不?” 当保镖这种事,得李白渊同意才行。 李白渊不是琼霄,她是上古巨头。 她不想做,李长生开口也不好使。 “随你。” 李白渊平淡的说道。 但她好像也不懂回绝李长生。 “乖。” 李长生环着李白渊的小蛮腰,道: “小母兽,你以后就跟着白渊吧。” 【呜呜呜,谢谢主人。】 小母兽感动的流泪,边啜泣边问道: 【对了,呜,主人,你要我帮什么忙?】 “找点东西。” 李长生扬了扬《普济方》的拓本,道: “这本古籍,我要完整版本,能找到?” 【淬体术吗?】 见多识广的小母兽一眼看出《普济方》的跟脚,额光一闪,李长生手中又出现本古籍: 【主人,那本你别炼了,炼这本吧,这本叫《法相天》,是当年蚩尤大神炼的体术。】 “蚩尤?” 李长生眼神一凝: “与轩辕人皇齐名的那位上古大能?” 【是的主人。】 小母兽讲解道: 【《法相天》属魔,为杀人术,一改温和的炼药淬体法,比较适合主人您这种魔修。】 【此法以杀入道,杀人取血,血液中和药液炼体,沐浴人血药液,汲取其中之精粹。】 【人血经过药液淬炼,富含药性,无需再二次提炼,大大缩短淬体时间,事半功倍。】 “咦,这体术好。” 李长生点点头,收下《法相天》: “小家伙,记你一功,想要什么奖励?” 【我不要奖励,主人不丢下我就行。】 小母兽蹭了蹭李长生掌心,兽躯轻颤,似在恐惧,小声道: 【我无家可归了,只有主人了…】 “好。” 李长生抱着小母兽,轻轻怜抚着小母兽的兽躯,抚慰她的心灵,温柔道: “我不丢下你。” 【谢谢主人!】 “哦对。” 一人一系统依偎几许,李长生兀然道: “你知道炼体三十三层吗?” 【炼体三十三层?】 小母兽眼睛睁圆: 【主人想炼第三十三重天?】 “嗯,有这想法。” 李长生问道: “你有办法吗?” 【办法…有…但是…】 小母兽夷犹半晌,道: 【但是这个办法太疯狂了,而且用了这个办法,要背负天大的因果,故,自这个方法研究出来至今,没人尝试过。】 “真有办法?” 李长生一惊: “不是说世上没有第三十三重天吗?” 他最不在乎的就是因果。 什么因果有仙骨魔血和混沌大? 仇多不怕道来找,不差那一个两个的! 【这办法有跟没有一样,严格来讲,这根本不算一个办法,这只是一尊无敌巨头提出的假想、假设、猜想,甚至都没检验实践过。】 小母兽翻找着识海中有关突破炼体境第三十三重天的记忆,道: 【那位巨头说,就理论而言,炼体三十三重天是存在的,但想成就三十三重天,不能用常规手段,且,光靠一个人是无法实现的。】 “这么玄?” 李长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办法叫啥?” 【我找找。】 小母兽闭兽眸,天灵处流光交错: 【主人您稍侯。】 【找到了!】 百息过。 小母兽一喜,缓缓开口,字字振振,道: 【那个办法叫…炼人药!】 正文 第73章 炼人药之法! 炼人药! 光听名字,就邪性十足。 李长生没由来的心一空。 他不自主地环顾四周,布下数道阵法,又请李白渊散出意识,惊走生灵,才开口道: “说来听听。” 【主人…要不还是算了吧?】 小母兽踌躇半天,规劝道: 【以您的天赋,修炼《法相天》定能炼至炼体三十二重天,当世之内,人皇不出,三十二重天与三十三重天差别不大的。】 它站在系统的角度,分析利弊后,并不建议李长生使用那个还未经过实践的方法。 风险大,成效未知,即便真成了,平白无故背上那么大一段因果,属实不划算啊。 “说便是。” 李长生摸着小母兽的毛发,道: “用不用本座会自行斟酌。” 【好吧,主人。】 小母兽半眯着兽瞳享受少年的轻抚,道: 【炼人药,顾名思义,以人为药,此法是万年前,一位名为蛊神的巨头提出的。】 【蛊神以蛊入道,天纵之才,用九九八十一种蛊虫炼制九转金身蛊,将自己的肉体从炼体三十重天,堆上了炼体三十二重天。】 【上了三十二重天后,蛊神不觉满足,有一日,他看着自己的蛊,忽大彻大悟,提出此法:若把人当成蛊养,是否能成功呢?】 【蛊能吞蛊,吞了蛊,就会更强,一盘蛊盅中终存下来的蛊虫王,集结了一整盅蛊虫的能量,它体内蕴藏的精华,是巨大的。】 【顺着这个原理,蛊神往下推演,得出人药法:拿人来代替蛊虫,自己做蛊王。】 说着,小母兽跳下草地,俯身捉了两只螳螂,刨了个洞,把它们放进洞里,道: 【所谓的炼人药之法,即是改版的养蛊之术,以城为蛊盅,以百姓为蛊虫,用蛊药强化淬炼百姓的肉体,再让他们彼此吞噬。】 【一座城的百姓,只能活下来一个。】 【然后再挑选一年之中,煞气最厚重的那一天,用秘法将他的力量进行收割,这样,借全城百姓之命,助你登临三十三重天!】 看着小坑洞中撕咬的螳螂,李长生喃道: “百姓为蛊,我为蛊王,叫全城百姓替自己做嫁衣,这炼人药之法,非人道也。” 这炼人药有点类似长安鬼族的血祭。 但此法与血祭相比,狠辣万倍不止。 鬼城的鬼归根结底都是鬼妃分裂的魂,血祭他们,不过就是把鬼妃的魂还给她而已。 她们的命是鬼妃赐的,为复生鬼妃而奉献生命天经地义,两者之间是因与果的轮回。 可这广陵城中的百姓,他们每个都是独立的生命体,还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无冤无仇,将他们炼成人药,未免太阴毒了吧? 【炼人药之阴毒不但如此。】 小母兽瞳孔闪过一丝惧意,道: 【人药,无轮回。】 被炼成人药的人,连轮回都断了! “太狠了。” 李长生不住的摇头,恍惚道: “难怪没人用,这得是多大的因果啊?” “这没什么狠的。” 李白渊突兀道: “很多很多年前,在上一个时代快要终结的时候,有人为了苟活,血祭了六界一半的生灵,故去的血姬仙皇就是那场血祭的产物。” 空气凝固。 李白渊的声音很冷漠。 李长生的道心很胆寒。 血祭一个世界,一半的生灵… 那景象,是灭世么? “我干不出这种事…” 李长生是魔,可他的根,是个人。 人有人性,不管多少。 “爹爹,你是修士,不是凡人。” 李白渊摩挲着李长生的胸口,轻声道: “不要用凡人思维去考虑问题,修士修行的目的,是为了活下去,只是为了活下去。” “爱人也好,权财也好,都只是你存活时旅程中的风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活着。” 于凡人。 财权地侣是他们的毕生追求。 于修士。 活着,就什么都有了。 “要活着没错,我可以斩杀敌人,可…” 李长生神情不忍,道: “广陵城的凡人是无辜的呀!” “爹爹,你参悟了好几天仙凡之分了,你知道什么叫仙,什么叫凡了吗? 李白渊自问自答道: “凡人有对错之分,仙人没有;凡人有条法律,叫杀人偿命,仙人也没有。” “凡人拿仁义道德给自己画了个圈,把自己圈进了牢,于是凡人一辈子都是凡人。” “爹爹,仙人只讲因果,那个真界来的小子没说错,强者就是可以屠戮弱小,万灵之间的生存法则,即是如此。” “你年纪小,不懂,大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尚如此,我等大道之下的存在,又能好的哪里去呢?” “就拿佛家举例子,世人皆知,佛家慈悲为怀,殊不知,佛家慈悲,也只是他们修功德的一种手段而已。” 听着李白渊的话,李长生心有所动。 是啊。 佛家也不是真慈悲。 君可见寒山寺前赤妖国。 妖族也不是真邪恶。 君可见赤妖国前八十妖。 仙与凡最大的区别,恐怕就是前者能做宰鱼的刀,后者,只能做案板上的鱼。 从凡蜕变成仙,便是从被欺负,蜕变成不被欺负的过程,此为李长生眼下领悟的仙凡之分。 “我好像懂了。” 李长生小声道。 “你懂啥?你懂的是皮毛,笨爹爹。” 见李长生误入歧途,李白渊嗔道: “仙凡之分,你现在懂不了,哪怕你再聪慧一百倍,你也懂不了。” “你现在领悟的仙凡,不是真的仙凡,只是你现在该领悟的仙凡。” “真正的仙凡,只有等你成了仙,才能略知一二,仙人之下,修士也是凡人,懂吗? 李白渊没把话说的太透。 但李长生还是能听出他的意思: 你现在,还是一只蝼蚁。 “我…” 李长生泄了气。 “爹爹,你的敌人,是天道,是上苍。” 李白渊似鼓励般握着李长生的手,继续道: “你承载仙骨魔血,你承载混沌意志,天道不会放过你的,你别看它现在没有动作。” “你知道天道有多强大么?炼体第三十二重天,在道之内;大帝神皇也在道之内。” “只要是在道之内的存在,就斗不过天道,只有像你前世一样,跳出天道的圈,方能与天道掰手腕。” “否则,天道一旦出手,便是必杀,我能护你无恙,你的女人呢?你指望我保护你的女人?” “天道是忌惮我,可不是恐惧我,且我只在乎你的死活,我不可能会保护你的女人。” “你要变强,你只有强大了,才能保护身边的人,跟你的女人相比,广陵城中这些凡人的命,还重要吗?” 李白渊是希望李长生炼人药的。 李长生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什么叫凡,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斩掉这层凡! 斩凡,斩的也是一些没必要保留的人性。 例如优柔寡断。 例如悲天悯人。 “呼。” 李长生长吁一口气,起身。 他侧过脑袋,望着乒乒乓乓,亮着微弱灯光的厨房,眼神从茫然,逐渐转为冷酷。 像给自己打气,又像在向李白渊保证着什么,李长生声音抑扬铿锵,坚定有力,道: “系统,本座要,炼人药!” 正文 第74章 新的一年,新年礼物! 炼人药分为五步。 第一步,李长生得先在自己身体里种下一只暴戾、品质卓越的蛊虫,把肉身炼成母蛊。 这步不难,琼霄离开武曌时,奈落刚好赠了她只六翼金蝉幼蛊,奈落亲手祭炼的,翼似尖刀,无坚不摧,刀枪不入,等同高品仙兵。 拿来做母蛊正好合适。 融合过程也十分顺利。 有琼霄体内无名帝血和李长生体内罗喉魔血的双重压制,这只蛊虫出奇的听话。 基本如顺水推舟,李长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炼化,送进心脏,与长生草同居。 不过这蛊王似乎有点畏惧长生草。 整日缩在角落,萎靡颓废,六翼不振,只要长生草稍微一晃动,它便瑟瑟发抖。 但,这与李长生无关。 他只是借蛊虫炼药,待药成时,他自会将这蛊虫抹杀,他可不想终日与虫为伴。 融合了六翼金蝉蛊后,李长生又花了一个月时间,以心头血养育它,助它早日长大。 哦,李长生的心头血,同是魔祖的血。 拿魔祖的血喂养只蛊虫… 倘若这个时代还真魔,得知此事,绝对会杀入广陵城,大骂李长生暴谴天物! 李白渊曾笑称道: “这蛊虫也是好运道了,放眼六界,除它之外,哪个还能日日享用罗喉精血?” 对此,李长生无奈表示: “谁叫我身体里只有魔祖血呢?” 在罗喉祖血的滋补下,蛊王很快就被养的白白胖胖的,体型足有拳头大小,势头也精神了许多,不像刚被炼化时那般低迷了。 李长生知道,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炼人药第二步:逼出母蛊王的精血,浇筑在每一株淬体的药材上,俗称…采血! 第二步是最麻烦的一步。 滴血时,既要把血浸透核心,又不能侵坏药材本源,还要确保不会给人察觉到异样。 这是门技术活儿。 李长生干了半年才干好。 倒不是他偷懒。 主要是在这半年里,叶无道没日没夜的收刮药材,加之赵天子下令,凡在广陵城中发现了淬体药,都要送到李长生府上。 这就导致送往长生府的药材源源不断,越堆越多,人力跟不上药材运输速度。 甚至后期单凭李长生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赶在下一批药材送来之前,完成手上这一批药材的种蛊,他还得请琼霄来帮忙。 得亏有妖帝帮手,两人紧赶慢赶,这才赶在正月的前一秒,把药材全部种好了蛊。 共三千四百箱。 比当初逆海送的多了六倍不止! 新的一年,到了。 … 长生历3年,正月初一。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广陵城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一场灭城之危,在悄然发酵。 当然,危机不在今天。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不宜杀戮,李长生选择把阴谋实施延迟了一天。 长生府中。 李长生几人也在过节。 青绾装饰着门墙。 李白渊和系统小母兽追着蝴蝶。 李长生和琼霄耳鬓撕鬓。 薇薇和潇潇在庭院里,支起了张大圆桌。 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有八宝粥,有腊鸭,有烧鸡,有薇薇最爱吃的饺子,有李长生最爱玩的嫂子… 汇总便是: 满汉全席,十八大盘,十八小盘! “开饭啦。” 摆好菜肴,薇薇和潇潇招呼道。 “来啦。” 琼霄第一个抵达战场,望着美食流口水: “哇,潇潇、薇薇,你们手艺真棒啊!” “谢谢小姐夸奖。” 薇薇依如半年前沉稳,轻轻一笑,逐一替几位小姐和自家少爷拉开凳子。 几人坐好,薇薇才让潇潇落座,自己则站着,帮几人斟酒夹菜。 这叫尊卑有序,主人家能允许她们上桌吃饭,已是莫大的恩赐了。 “薇薇啊,坐下一起吃吧。” 琼霄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的薇薇,笑道: “我们又不是没手,不用你伺候。” “没事,小姐,薇薇不累。” 薇薇乐此不疲,给李长生夹了块饺子,李长生饺子还没吃完,她又跑去给青绾倒酒: “小姐和少爷把薇薇当家人一样,薇薇能伺候小姐和少爷用膳,是打心底的开心。” “你啊,贤惠的不像话。” 琼霄摇头轻笑,调侃道: “你来了我都没机会伺候少爷了,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抢我第一侍女的位置?” “薇薇不敢。” 闻言,那位把尊卑烙在了灵魂的女子立即惶恐跪下,战战兢兢,道: “薇薇只想做好小姐和少爷的丫鬟,其他的不敢多想,请小姐明鉴。” “不是,我就逗个乐子嘛,你跪啥呀?” 琼霄一脸无语,朝白发少年娇怨道: “少爷,你看她,你都不说说她!” 说两句就跪,是不是玩不起? “你还好意思说她?你好到哪去了?” 李长生白眼一翻,扶起薇薇,笑问道: “你明白我俩刚见面时我的感受了吧?” 那会儿琼霄也是动不动就对他跪,给李长生都搞无语了,他那段时间是天天心疼啊! “哼,少爷就知道训诲奴婢。” 琼霄一口一个韭菜饺子,把小嘴巴塞的圆鼓鼓的,然后一口吞下,似欲借此发泄不满。 一旁的青绾看了,笑的花枝乱颤: “哈哈哈,琼霄姐,你真该照照镜子,你现在的嘴巴比吃小少爷时还鼓,哈哈哈。” “噗。” 李白渊嘴里的茶一口喷出。 这半年,她跟青绾学习了不少男女之间的知识,知道青绾说的小少爷是什么意思。 “诶诶诶,你们说话别口无遮拦啊!” 李长生急了: “不要带坏白渊了,她还是个孩子。” 半年。 他对李白渊的敬畏之心,不减反增。 跟李白渊相处的越久,他越觉得李白渊像座广袤无边,深不见底,择人而噬的黑洞。 “爹爹,我活的比你前世还久。” 李白渊抱着系统小母兽,幽怨道: “你不许再拿年龄当借口了!” “就是,你老逃避对白渊的感情干嘛?” 琼霄附和道: “要我说,我给你俩主持场婚礼,你把小白渊娶了得了,什么幽冥不幽冥的,你师傅是雨君诶,你怕啥嘛?因果?” “打住,跳过。” 李长生自动屏蔽李白渊藏于死寂眼神下的嗔怨,道: “吃饭。” 众人都是很听他话的姑娘。 个个埋头干饭。 气氛静悄悄的,令人不自在。 吃了一阵,潇潇突然道: “公子,大过年的,您不请府外那位公子进来喝一杯吗?他都站大半年了诶。” 她欲活跃下气氛,过年嘛。 “他回真界了。” 李长生扒拉着饭道。 “额,好吧。” 话题又断了。 几人吃个不停。 “年,过好了,年夜饭也吃了。” 风卷残云填饱肚子,李长生放下碗筷,道: “是时候给广陵百姓,送“新年礼物”了!” 他想给大家找点活动。 刚刚是他破坏了氛围。 “少爷,奴婢能跟着去吗?” 琼霄很给面子。 “可以。” “我呢,我呢?” 青绾跃跃欲试。 “行,行。” 李长生答着,转向李白渊。 “我不去了,我不喜欢生人。” 李白渊扭头回风苑,声音冰冷: “系统叫你早点回来,它要跟你说一下《法相天》的事,你马上要下蛊了,正好可以趁着广陵百姓厮杀的功夫,取人血淬体。” “好吧。” 李长生眼神潺动,欲言又止。 “公子,我们去陪白渊小姐。” 薇薇见状,请缨道: “您相信我们,我们会把她哄好的!” 李白渊虽然活的久,可灵智初开,在一些小事上,不是很难哄。 “嗯,辛苦你们了。” 李长生拍拍薇薇的肩,谢道。 “应该的。” 薇薇微微弯腰,拉着潇潇跟进凤苑。 “唉。” 李长生轻轻一叹,调整好道心,挤笑,道: “走吧,我们,送礼物去!” 正文 第75章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还是那道熟悉的东门大街。 还是那个熟悉的白发少年。 还是那位熟悉的绝美天狐。 多了位曾经的醉仙楼花魁。 新年第一天,李长生租了十几辆马车,将一箱箱药材运至东大街,有一百来箱。 一条药材车搭成的长龙,成了广陵最引人瞩目的风景线,车后跟着一大批百姓。 他们都想知道,李长生又想搞什么名堂。 药材长龙驶到了上次李长生摆摊的位置。 琼霄和青绾一箱一箱的卸着药材,李长生拿着块牌子,在上面写写画画,不知在写啥。 一个个百姓,跟长颈鹿似的,翘首以盼。 “李公子,你们府里不过年啊?” 上回参加拍卖的一位公子问道。 他叫叶子道,叶无道的表弟。 “过啊,年已经过完了。” 李长生边写边道: “我来给你们送新年礼物了。” “啥?新年礼物?” 那公子一愣,望着一箱箱药材箱子,深吸一口带锁的箱子都遮不住的药香,问道: “不会是这些药材吧?” “哟,还挺聪明。” 李长生字也写完了,转身,一笑,把写了字的牌子,往地上一插,朗声道: “诸位可以呼朋唤友来领新年礼物了!” 只见那牌子上赫然写着: 新年礼物,淬体药材。 一人一份,新年大吉。 “卧槽!” 十六个字,令众人呆若木鸡。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幻听了。 可仔细看了好几遍牌子和字,反复确认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没问题后,众人第二反应是… 李长生疯了! 李长生这半年大肆收罗药材的事,广陵城的百姓都知道,但他们没想到,李长生收罗了那么多药材,居然是为了给他们送新年礼物? “李公子…喝醉了?” 一人朝琼霄问道。 “没有。” 琼霄撩着紫发,风情万种,扣人心弦: “新年呀,普天同庆嘛。” “普天同庆…” 叶子道双眼怔神,呢喃道: “这不叫普天同庆,这叫散财童子啊!” 就他们叶家的底蕴,都干不出来这事,太烧钱了啊,不对,再有钱也不够烧的啊。 以后谁还说他们这些庶子是败家子?跟李长生一比,他们分明是勤俭持家好不好? “你小子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琼霄声如九天神女,尊贵且冰冷,道: “小心老娘把你的嘴给缝咯!” “丫头,莫怒,大年初一的,干嘛呀?” 李长生佯装不悦道。 “你也闭嘴。” 他不劝还好,他这一劝,琼霄更来气: “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把淬体药材白白送人,人还不领情,你吃饱了撑的?花钱挨骂啊?你要喜欢挨骂,老娘以后天天骂你啊?” “我…” 李长生语噎,内心却窃笑。 来之前两人就合计好了。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演一场新年之初,李长生败家送礼,琼霄心烦气躁的戏,不然无因无果就送药材,是容易叫人怀疑。 “哼,咱家的家底都被你掏空了,还不准奴婢发发牢骚啊?明年喝西北风啊?” 琼霄天生戏精没跑了,做戏的底子那叫个炉火纯青,单说一句话,脸上却有三种表情: 一是对李长生败家的恨铁不成钢,二是管不住李长生的无奈,三是因众人疑虑而愤怒。 每一种表情,都被她演绎的惟妙惟肖,如果不是李长生事先知道了剧本,差点也信了。 “两位,两位,别吵架,别吵架。” 百姓亦对琼霄毫无破绽的表演深信不疑。 当下便有一公子面露阿谀色,道: “嫂子息怒,弟弟没有骂哥哥的意思,弟弟也是替哥哥可惜钱不是?” “要你可惜啊?” 琼霄怼了句,抓起把药材,毫不客气道: “爱要不要,不要滚蛋!” 她没有因想送出药材而表现的温婉。 飞扬跋扈是她的个性,如果她刻意用温婉的声调说话,反倒会给人种心虚的感觉。 她越眼高于顶,众人越相信李长生送药材是图一乐,越不会怀疑李长生不安好心。 怒少爷败家的侍女人设,琼霄坐的稳当! “要要。” 没了顾虑,谁还不愿意占大便宜? 叶子道第一个接过药材,没碰到琼霄白嫩的玉手,却把药材放鼻子下猛闻,痴痴道: “药香,人更香啊!” “那要不要人家把手给你牵牵?” 琼霄吸允着自己的指间,一脸媚态: “人家的手,天天帮少爷…” “卧槽!” 叶子道一听,闻的愈发用力。 脸色红润,似在幻想在什么。 “傻逼啊?” 眼瞅这些凡人富少比自己想的还恶心,琼霄全身恶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臂,猛喝道: “滚。” 琼霄忽然庆幸,自己没把亵衣卖出去。 连经自己手的药材他们都能这样意淫… 天知道他们会对自己的亵衣做什么! 叶子道是弯着腰跑了。 咱也不知道他为啥弯腰,咱也不敢问。 后面排队的富公子们,看向琼霄玉手时的眼神,炙热了百倍,啊,只有富公子们,平民百姓只对箱子里的淬体药材眼神炙热。 “你自己发吧。” 琼霄是不敢再给富公子们发药材了: “省的我被他们揩油了你又得吃醋。” 她现在心慌的很。 她怕李长生的占有欲爆发。 她怕李长生生她的气。 她发誓,真没有想勾引那叶子道啊! 然… 李长生已经吃醋了: “吻我!” “啊?” 琼霄懵逼。 “快点,吻我!” 李长生眼神凶戾,把琼霄摁在箱子堆砌的墙上,竟直接在大街上,撕咬着琼霄的雪颈。 是撕咬,不是亲吻。 他像一头丧失理智的怪物,下嘴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这一幕吓坏了众人。 虽然凡人的牙齿伤不到妖帝的皮囊,但由于怕崩坏李长生的牙齿,琼霄主动撤去防御。 是以… 李长生没一口,都会在琼霄的雪颈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牙印,鲜血淋漓。 雪白的肌肤和殷红的鲜血对比鲜明,围观群众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既对琼霄的处境疼惜无比,又深感这少年… 是个喜怒无常的魔鬼! 而那只被魔鬼糟蹋的狐妖,则美背靠着箱子高墙,双腿盘着少年的腰,不喊疼,只是拿娇溺的眼神望着少年,轻柔的哄道: “少爷不怕,少爷不怕,我是你的,我只属于你,乖少爷,亲少爷,不怕不怕。” 众人面色复杂。 他们从女子的举动和言语中,读出了一种只有母亲对待自己孩子时才会有的无私且没有底线的包容。 琼霄哄了好一阵,李长生缓缓抬起头,嘴唇上沾着血,牙齿上也沾着血。 他一把抱起琼霄,拍拍琼霄的屁股,琼霄会意,像只树袋熊,整个身子挂在李长生身上。 那少年展颜一笑,笑的森然鬼魅,叫人恶寒,开口,道: “活动继续。”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正文 第76章 有家不能回? 大年初一到初七,李长生在东大街送了七天的药材,三千四百箱全送了出去。 如今的广陵城,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几乎人手一份淬体药材。 但,叶无道和紫竹没领到。 李长生有意保他们一命,没发给他们。 第三步算是做完了。 三人在东大街待了七天,七天没着家,七天后,三人回家时,却发现… 长生府进不去了! 不仅门反锁了,府内还布下了禁制,禁制连琼霄都撕不开,一看就是李白渊的手笔。 也就她拦得住琼霄了! “卧槽…” 长生府外,李长生瞅着门口贴的“李长生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匾,哭笑不得: “她初一那天叫我早点回家,我给忘了…” 李白渊有脾气了。 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笑的是李白渊染了世俗的烟火之气,这对她的灵智提升有极大的帮助。 哭的是李白渊此生第一次发脾气,竟是自己害得,让自己有家不能回。 “娘子,咋整?” “你问我我问谁?” 琼霄抬手挡着阳光,嗔道: “她是你女儿,我可没本事管她。” “唔。” 李长生扶额,尝试唤道: “白渊乖乖,把门开开,爹爹回来了!” 府内静了片刻,一淡漠的声音道: “不开,滚,你不想回家就永远别回!” “我…” 李长生碰了一鼻子灰,退居两女身后: “你们来。” “公子,青绾去跟白渊说吧。” 青绾美眸一转,似乎有了主意,敲门: “白渊,开门,是姨娘,姨娘有话说。” 几秒后。 “轰。” 门开了。 看来李白渊认为青绾娘子是无辜的。 李长生一喜,压脚,意浑水摸鱼。 李白渊早有准备,阴翳道: “你要敢进门,我把你腿打断!” 啪。 李长生不敢乱动了。 他敢肯定,他要敢迈过那道门槛,气头上的李白渊真的会打断他的腿! “噗,公子,您还是耐心等等吧。” 青绾憋着笑,掩嘴,入府: “信青绾,青绾去去就回!” 轰。 门关上。 琼霄脸色一黑。 她纯粹是城门失火,被殃及的鱼啊,就跟人类社会那套天子犯错,帝师代罚一样! “奴婢好想打她的屁屁!” 琼霄吐槽道: “好的不学,学刁蛮公主!” “哈哈哈,白渊比公主高贵的多呢。” 李长生剑眉一挑,把玩着琼霄的下巴: “青绾没那么快,我们打发点时间?” “怎么打发?” 琼霄问道。 “低头。” 李长生手指轻轻滑过琼霄的朱唇。 悟了李长生的意,琼霄小嘴微启,美腿轻颤,光联翩臆想,已是丢了一回… “… 没人路过。 琼霄非常失望,草草收场,抹了抹嘴: “白期待了!” 李长生刚卸了的火又燃了: “那么喜欢被人看,干脆送你去青楼做头牌得了呗?不光有人看,还有人摸呢。” “才不要呢。” 琼霄连连摇头,认真道: “奴婢是喜欢跟少爷一起被看,又不喜欢单独被看,没有少爷奴婢啥也不想干。” “傻狐狸。” 李长生抱紧琼霄。 他最爱琼霄这点: 追逐刺激,却以他为主心骨。 俩人穿戴整齐,此时,门开了。 李长生有些小局促: “咦,青绾,白渊他…” “幸不辱命。” 府内,青绾娘子面含微笑,亭亭玉立,朝两人挥手,比了个“ok”的手势: “进来吧,公子、琼霄姐姐。” “你是那个啊青绾。” 李长生眉宇舒展,好奇的问道: “怎么做到的?” “嘻嘻,秘密。” 青绾可不会跟李长生说,她是把李长生卖给李白渊了,李白渊才答应放他回府的呢。 “你这丫头。” 李长生也没起疑,拉着琼霄跨槛。 反正,青绾不会害自己… 对吧? … 回府后。 琼霄撇下李长生,接着跟薇薇、潇潇学起了刺绣,青绾把李长生带到凤苑,进了厨房。 凤苑里,李长生独自面对李白渊。 “野了七天,野够了?” 李白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语气,质问道: “咋的,家里给不了你温暖了呗?” 阅女无数,李长生知道,面对不理智状态下的女人的逼问,不能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不管你的答案有多么无懈可击,她都能鸡蛋里挑骨头,挑出毛病,再跟你吵架。 那么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解决呢? 大家看好,我只演示一遍: 只见李长生关上门,拉上窗,大步上前,二话不说,将李白渊压倒在床上。 (敲黑板划重点:一定要压倒,要让她感受到你的男性魅力,其他姿势不管用!) “你…你要干嘛?” 李白渊气势泄了一半。 这时,她脑子里想的,不再是生气,或怎么收拾你,而是… 他好坏啊,我好喜欢! 接下来,马上,立刻,不要给她缓神的时间,直接吻她的唇,要用力,不要怕弄疼她! 女孩子都喜欢自己的男人有轻微的、小小的暴力倾向,特别是强势的女孩子。 “唔!” 被索吻,李白渊手脚胡乱扑腾,胸膛起伏不定,眼中的冰冷,一点点消退。 退无可退时,李长生松嘴。 李白渊低着头,脸蛋儿红扑扑的,小声道: “爹爹…我不该把你关在门外…” “不要道歉,我担不起你的道歉。” 李长生伸手堵住她的嘴,道: “小白渊,你是万古的长存不朽,你是幽冥的无冕之王,我应该尊重你,敬畏你。” 这不是自我嘲讽,以退为进。 李长生说的是真心话。 他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也是这个缘故:李白渊的身份,她不该有道侣。 任何人做她的道侣,都是玷污她的神圣。 哪怕是自己! “好。” 李白渊没逼着李长生端正思想。 万古走来,她清楚人的心态是会随着地位和修为的改变而改变得,顺其自然就好: “《法相天》炼的如何了?” “咋炼?” 李长生反问道: “我上哪去搞人血?” “广陵不遍地是人?” “广陵是凡人的城,不能乱杀人呀。” 李长生摸着一年没打开过的储物戒,道: “乱杀人,引起骚乱,不就坏了计划了?” “笨。” 李白渊一敲李长生的头,问道: “你的药都送出去了吧?” “对啊。” “送药的目的是什么?” “挑起纷争啊。” 李长生答着,兀地一滞,黑瞳突明: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挑起纷争,广陵百姓死了,不就有人血了吗!” 李长生抱起李白渊连亲三口,赞道: “还是白渊你脑子转得快啊!” “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还杵着干嘛?” 李白渊眼神又重现死气: “等我请你出去?” “那你…” 李长生迟疑道: “不生我的气了?” “我本来就没有人类的情绪。” 李白渊淡淡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这两天为什么会生气。” 刹那。 李长生骤然醒悟: 李白渊仍是那个未涉足世俗的李白渊… 她的红尘万丈,皆是自己! 正文 关于章节重复发送的补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77章 广陵城中,暗潮涌动! 长生历3年1月8日。 李长生放出风声: 为鼓励大家淬体,长生府方面,决定对努力淬体的百姓进行褒奖。 奖励一: 凡突破淬体一重者,赏白银千两。 奖励二: 凡突破淬体二重者,赏黄金千两。 奖励三: 凡突破淬体三重者,赏淬体药百株。 奖励四: 凡突破淬体四重天者,赏琼霄亵衣一件。 第四项奖励针对那些不差钱的贵公子们。 这一天,广陵城掀起了淬体热潮。 全民淬体。 用李长生给的药材。 普通人: 还做什么买卖?做买卖辛辛苦苦干一年,挣的那些散碎银两都不够养家糊口的呢,现在淬个体,就能领到一千两白银。 他们奋斗了大半辈子,都没赚到过那么多银子啊,再者说了,药材是免费领的,里外里他们又不吃亏,何乐而不为呢? 贵公子们: 就算李长生没举办这场活动,家族也会要求他们淬体,这场活动的举办,只是让他们从被迫淬体,变成自愿淬体而已。 两方人员淬体,一个为财,一个为梦寐以求的亵衣,但富家公子也好,平民百姓也罢,没有一个疑忌李长生是骗子的。 你见哪个骗子骗人是先给钱的? 李长生: “嗯,我不谋财,我害命!” … 广陵城的百姓热火朝天的淬着体。 长生历3年2月8日。 时光荏苒,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这一个月,广陵城新生了五百二十位淬体一重天的子民,三百八十位淬体二重天的子民,一百八十八位淬体三重天的子民。 每个人都如愿领到了自己的奖励。 曾经那道闲人免入的东大街,已然沦为李长生发放奖励,百姓们领取奖励的地方。 每天流动的白银、黄金都是按箱论的。 一箱一箱的拉来,一箱一箱的拉走。 什么承诺大饼,都没有真金白银来的实际。 看着一箱箱的金银来来去去,那些尚未获奖的百姓,愈发奋发图强,悬梁刺股的淬体。 而那些淬体成功,享受到福利的百姓,想要的更多了,在淬体的道路上一发不可收拾。 人人闻鸡起舞,广陵城百姓的人均实力,正以御剑般的速度大幅提升,一派欣欣向荣。 然,至今仍无人察觉到,繁荣的背后… 是一尊隐匿在黑暗中,露出獠牙,窥伺着广陵城,意给广陵降下一场腥风血雨的恶魔! … 长生历3年3月8日。 第一位淬体四重天的富家公子诞生。 是赵家庶出公子赵子龙。 琼霄兑现承诺,亲手脱下亵衣赠与他。 紫色的那件,香风阵阵。 赵子龙爱不释手,快马加鞭赶回赵家。 李长生脸如烧焦的炭。 当晚。 长生府,龙苑。 惨叫连连:倒刺铁鞭的划破空气,破风声夹杂着狐狸尖锐的嘶鸣,不时掺入几句少年暴戾的谩骂,听的薇薇和潇潇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多了琼霄记不得了。 她只记得,她昏迷前,李长生说了一句: “本座要让赵家满门死绝!” 那只狐狸挂着一身彩,甜甜的睡去。 梦里,她笑着呓语道: “吃醋的少爷,好可爱。” … 长生历3年4月8日。 时间来到三个月后。 李长生送出的黄金、白银,不胜枚举。 琼霄送出的亵衣多达三十余件。 此时的广陵城,平均淬体境界高至三重天。 广陵的百姓,把李长生奉为圣人。 他们在城中搭起一间间庙宇,里面供奉着李长生的泥像,香火不断,朝拜的百姓络绎不绝。 终于,赵天子察觉到了不对劲。 为何? 因为李长生太慷慨了! 他每天在广陵城里送钱、送药、送衣服,却从不求回报,这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修士的作风。 哪怕李长生真的就无欲无求到了圣人那个程度,可圣人亦有自私的时候,李长生能没有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这般无私奉献,幕后必定有所算计! 但,李长生要钱有钱,要女人要女人,要地位有地位,他一个修士,能图一帮凡人什么? 城主府里。 爱女如命的赵天子身边,罕见不见女子。 他端坐桌边,望着桌子上平摊的那张,描绘着广陵城全景的地图,神情严肃。 良久。 风,吹进窗台。 吹动地图的一角。 地图飞舞,落到桌下。 桌子的阴影,遮住了光,从赵天子的视角往下看,仿佛地图上的广陵城,被黑暗笼罩。 赵天子眼皮一跳,这是不详之兆啊! “来人。” 赵天子豁然起身,眼神中,透着不可动摇的决绝,和一缕不显于面的不安: “请赵无延和叶凡来城主府,吃个便饭!” 这一夜。 赵天子房间的油灯,燃了一夜。 赵府方圆百里,鸟雀无影。 除了他们三本人,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 长生历3年4月9日,夜。 赵叶两家各有一批年轻人趁着夜色,暗中出了广陵,他们走的是水路,神不知鬼不觉。 这是叶、赵两家,自他们的祖辈在广陵城成立两大世家,并相互敌对以来,首次联手。 只为…送两家晚辈离开广陵! 广陵有条祖训: 离开广陵的子民,永世不得回来。 这一别,前途未卜。 这一别,永无再见之日。 尽管赵叶两家的长辈心中都充满了不舍,但他们还是选择含泪,与自家的晚辈依依惜别。 因… 赵天子昨日无意在第一代广陵城主收录的古籍中,看到了一本书,那本书上写了三个字: 《炼人药》! 哦,对了。 第一代广陵城主统治广陵城那几年,广陵城中曾爆发过一场惊天动乱。 动乱前,第一代广陵城主也跟那位白发少年一样,大肆赠放淬体药材。 那场动乱,死了半座城的人! … 长生历3年4月10日。 长生府中。 李白渊突然找到李长生: “你的人药,跑了几个。” “跑了?” 正吐纳着天地灵气的李长生一愣: “什么时候的事?计划暴露了?” “昨晚。” 李白渊挥手,隔空投影出广陵城外的画面: 大概有十几二十个少男少女,满面憔悴的坐在一片丘陵上歇息,似奔波了一夜。 “城中可能有人发现了什么,你大张旗鼓的搞淬体活动,又无所求,不被人怀疑才怪呢。” “这样么?看来得加快进展了。” 李长生眼神一厉,看向怀中狐帝: “小狐狸,得委屈一下你了。” “请少爷尽情吩咐奴婢。” 琼霄闻言,翻身下怀,单膝下跪,道: “为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急,你有这份心便好。” 李长生揉揉琼霄的小狐耳,道: “白渊,能查到出城几人的具体坐标吗?” “可以。” 李白渊淡淡道。 “好,小狐狸,辛苦你跑一趟吧。” 李长生的黑眸中,沉淀了将近一年的煞气轰然绽放,广陵大地猛的一震: “既然蝼蚁妄想抗争,那明天,本座就先用他们的血,祭炼《法相天》!” 正文 第78章 此凡,我斩不了! 九劫妖帝出马,以一当百万。 叶赵两家的弟子无一活口。 十八颗头颅高高挂在他们生前歇脚的那座山丘上,死不瞑目,眼神直挺挺的望着广陵城。 杀了人,琼霄抹了抹指尖上凝固的血迹,俏脸上尽是满足,她极其喜欢人类鲜血的味道。 陶醉着。 她情不自禁的搂起具无头女尸,十指大动。 不可描述后,她用系统教她的秘法,将十八道带有药力的精血采集进特制的容器里,回府。 … 长生历3年4月15日。 李长生凭仗十八道药血,晋级至炼体十三重天。 白发少年感慨道: “蚩尤大神的神通,够强!” “那可不。” 系统小母兽仰着头,自吹自擂道: “蚩尤大神乃是跟轩辕氏人皇齐名的强者呢,人家给主人的神通,能差嘛!” 它是想在李长生面前证明自己的作用。 有用处的物品,才能不被主人丢弃嘛! “你这小家伙。” 李长生拍拍小母兽的脑袋,以示嘉奖: “跟白渊相处的怎么样?她有没有虐待你?” “没有呢,白渊主人对我很好呀。” 小母兽晃着小脑袋,可可耐耐道。 不算讨好。 李白渊的确没有虐待她。 准确来说,李白渊是把她当空气对待的。 不好不坏,不冷不热,不温不火。 她的身边多系统一个不多,少系统一个不少,让小母兽跟着,纯粹是看李长生的面子。 “融洽就行。” 李长生揪了揪小母兽的尾巴,朝李白渊叮嘱道: “你俩好好相处,我跟琼霄这次出门有点久,帮我照顾好青绾她们,别让她们三乱跑。” “去干嘛?” 李白渊凤眸波澜不兴,问道。 李长生瞥了瞥李白渊死灰的眼眸,声音渐冷,杀气腾腾,低声道: “布阵,屠城!” … 长生历3年4月16日。 阴雨绵绵。 李长生把府中库存的药材全都拉到东大街。 当众颁昭: “以后,不再提供修炼药材!” 众人哗然。 但。 他的话,还未结束。 “大家静一静。” 李长生抬手,压下议论,随后给琼霄一个眼神。 那位形象高傲的狐帝,当众跪下。 众人不明所以时,李长生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首个突破炼体十一重天的,可以和琼霄… 春风一度! 轰! 乌云中,陡然炸响惊雷。 一颗树木应声倒地。 自然的雷,炸在树上。 李长生的雷,炸在众人心里。 所有人宛如被雷霆击中,瞬间麻痹。 他们愣愣地盯着那位无数次出现在他们梦里,令他们垂涎三尺却又可望而不可碰的仙子… “公子…说什么?” “我说的不清楚吗?” 李长生把琼霄当成了凳子,往她背上一坐: “还是你的耳朵不好使?” “我的妈呀。” 叶子道打量着琼霄凹凸有致的娇躯,那如饿狼般的眼神,恨不得一口把狐狸吃掉: “公子,你下这么大血本,到底想干嘛啊?” “你们不用管我想干嘛。” 李长生的履间逗弄着琼霄的朱唇,笑道: “即便我要你们死,能跟她春风一度,死了也值得,不是吗?” 众人看了看紫眸似水的琼霄,又看了看自己。 皆默。 雨,还在下。 李长生低头,在琼霄耳畔耳语几句。 琼霄紫眸中桃花盛开,撤去妖气。 雨水打湿了她的宫纱。 薄如蝉翼的宫纱,贴合着吹弹可破的肌肤,再搔首弄姿几个娇艳欲滴的势态,叫众人眼神迷离。 六界第一美人儿施展的魅功,天下几人能挡? “是啊,公子说的是啊。” 叶子道的识海,已被那道倩影占据。 他,沉沦了: “能跟仙子春风一度,死有何惧?” “那,好哥哥抓紧回去淬体吧。” 琼霄向叶子道飞了个吻,樱唇轻翘: “奴家等你来临幸奴家哟~” 一声好哥哥,叫的叶子道心花怒放。 “好好,我得回去淬体了,兄弟们告辞。” 说着,叶无道转身离去。 见他脚步虚浮紊乱,跌跌撞撞… 竟是副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的模样! “我也告辞了。” 另一位公子也离去,手中紧拽着药材。 他,亦有淬体十重天的境界。 一个走,两个走,其他的百姓亦随之离去。 有希望突破炼体十重天的淬体去了。 没希望的…该干啥干啥去了。 几分钟时间,东大街没了人影。 李长生起身,顺带扶起琼霄。 “少爷,您真要奴婢去陪他们啊?” 琼霄拍掉膝盖上的灰,小心翼翼的问道。 “别多想,这只是我用来激励他们,突破炼体十一重天的手段。” 李长生揽着琼霄的水蛇腰,轻轻一吻,郑重道: “只有他们中有人突破炼体十一重天,最后的收割工作才能开展,我才能在广陵城发动暴乱。” “人药已成,蛊种已种,我们现在还缺少一只类似蛊王的载体,所以我得激励他们突破。” “你放心,待有人突破炼体十一重天之日,就是广陵城城灭之时,亦是他们的…死期!” 他怎么会真把自己媳妇拱手让人? “少爷…” 琼霄面色有些惨白,抓着李长生的衣袖,语气略显仓皇,小声道: “奴婢很怕…” “大道在上,后土在下!” 瞅着忐忑的琼霄,李长生没有丝毫迟疑,举手,眉心莲纹一转: “天地见证,我李长生在此立下心魔大誓…” “不要,少爷。” 李长生欲立誓,大道意志乍现,琼霄却一把将李长生的手指摁下: “奴婢不是不相信少爷,少爷别发誓,奴婢信了,奴婢信少爷。” “小狐狸,我爱你。” 凡人之躯李长生,竟在黑瞳中燃起黑火。 他推开琼霄,再次举起左手: “天地见证,我李长生在此立下心魔大誓,若我把琼霄送给他人陪侍,甘愿受天人五衰、道魔衍生、百鬼噬体之苦,死不入轮回,神形俱灭!” 风云涌动。 空间大道梵音吟唱。 这表示大道承认了这道誓言。 修士不是凡人。 凡人发誓可以当个玩笑,修士的誓言,大道是能听见的。 李长生誓言中的每个刑罚,都是天地最严厉、残酷的刑罚,令人生不如死。 他能眼都不眨的立下此誓,足见他对琼霄的爱! “呜呜呜,少爷!” 琼霄瞬间泪如决堤,扑进少年怀里: “奴婢该死,奴婢真的该死,奴婢居然不相信少爷,求少爷惩罚奴婢吧。” “傻狐狸,少矫情。” 李长生揉捏着琼霄的翘臀,道: “好啦,擦泪,我们还要去布阵呢,光靠蛊虫的力量,我怕不足以操控全城百姓的心智,保险起见,我们得留个后手。” “是,是,少爷。” 想着还有正事,琼霄拭去泪水,仰头正想跟李长生热吻一番,却看见李长生眼中黑火: “少爷,你的眼睛…” “啊,这个啊?” 李长生丹凤眸轻眯,喃道: “刚刚,我好像又顿悟了。” “悟到什么了?” 琼霄问道。 “什么也没悟到。” 李长生眼睛一睁一闭,黑火熄灭,他拥着琼霄,深邃的眼眸忽明忽暗,道: “我能斩凡了。” “啊?” 琼霄一怔: “你能斩凡了?这么快?” “不,我能斩,也斩不了。” 李长生摇了摇头,退后一步,神情复杂的凝视着琼霄,道: “我想斩,随时能斩,但我斩不了,因为我的凡是你,此凡,不能斩!” 正文 第79章 广陵乱起! 长生历3年4月17日。 李长生和琼霄奔波于广陵城中,在广陵城的个个角落都布下了阵法。 阵有两道。 一阵名曰红月惑心阵,阵可惑人心。 有道是血月当空,战乱之兆。 红月惑心阵启时,会无限放大人心中之戾气,受此阵影响之人,易怒、嗜血、欲杀人。 二阵名曰百香魅魂阵,阵可迷人眼。 有道是百香迷情,祸水东流。 百香魅魂阵启时,会无限放大人心中之欲望,受此阵影响之人,沉迷女色,无女不欢。 李长生和琼霄搬进了怡红楼。 空气中,弥漫着琼霄的体香。 狐香催情,李长生喃道: “广陵啊,是座风水极佳的坟墓。” … 长生历3年5月1日。 广陵城最近异香不断,怪事连连。 不少人淬完体后,总能看见一只狐狸,每每看到那只狐狸,众人就会莫名的想女人。 怡红楼的生意,近日好到爆棚。 即便是楼中最年老色衰的的娘子,也从接不到客,上升至一天要伺候好几十波客人。 甚至有时客人多了,人手不够了,还会出现一位娘子,同时接待三五个客人的情况。 每位勾栏女子都赚的盆满钵满。 但渐渐的,人们发现,自己在勾栏娘子的房间里驰骋耕耘后,欲望不减反增。 虽然他们仍旧不由自主的往怡红楼跑,但对于勾栏娘子的情欲,却日益剧减。 就像…他们心已有所属,来怡红楼,只是为了见自己的心上人一面似的。 众人不知,这是因为百香魅魂阵经过琼霄的改良,里面添加了她的体香。 阵中人会潜移默化的爱上她,而她,百香魅魂阵的阵眼,就住在怡红楼! … 长生历3年5月15日。 城中大半男性流连往返于烟花之地,夜不归宿,他们家里的女人不乐意了: 你是家里没媳妇还是咋的?去一次两次我就不说你了,你也不能天天去啊! 于是。 这天,广陵城中的女子纷纷聚集在广陵城勾栏头子怡红楼外,要讨个说法。 怡红楼的姑娘,包括老鸨都在接客,谁有空跟这些女子理论? 看门的伙夫索性锁了大门,直接把这帮怒不可遏的女子,挡在了怡红楼外。 这一锁,锁出事了。 一干女子本意只想带着自己男人回家,可怡红楼此举,是一点没把她们当角儿啊? 众女脸色难看,朗朗乾坤,半空中,却隐现一轮红月,众女子只觉心头火气愈甚。 “姐妹们,怡红楼的做法也太过分了!” 一女子愤怒道。 “是啊。” 另一女子也煽动着众人的情绪: “抢我们男人,还这般无礼,我们不能就这样罢休,此事我们在理,我们砸门进去!” “对,我们冲进去!” 第三名女子神助攻,李长生估计得笑死。 他正愁没有祸端呢,自己送上祸端来了。 “砸门,冲啊!” “还我男人!” 众女义愤填膺,齐心协力。 只听“轰”的一声… 大门,塌了! … 长生历3年5月15日,夜。 怡红楼内,三拨人对峙。 一方,是怡红楼的勾栏娘子。 一方,是城中那些人妇。 一方,是那些人妇的相公。 墙上烛火摇曳,众人皆不敢大口喘气。 眼下僵局,牵一发而动全身。 怡红楼的背景大,找茬的人妇中,也不是没有贵小姐,没点底子,敢进怡红楼吗? “叫陈圆圆滚出来!” 又过半刻,见还是没人开口,先前带头砸门的女子主动跨出一步,开口道: “给我叶飞儿一个解释!” 叶飞儿,叶家嫡女,叶凡亲孙女。 三十之龄,淬体十重天,在凡人中,天资当属顶尖,若非叶家没有女子执政的规矩,叶无道的位置就该她来坐了。 “飞儿小姐,不知您要什么解释?” 听到叶家大小姐指名道姓唤自己,陈圆圆很给脸的走出雅间,不卑不亢道: “怡红楼开门迎客,讲的是你情我愿,您的夫君来我怡红楼饮酒作乐,是您和您夫君的家事,我们又没强迫您夫君进来,您带人来我们怡红楼大闹,您觉着您占理儿嘛?” 陈圆圆试图跟叶飞儿讲道理。 可正处气头,还受红月惑心阵影响的叶飞儿哪里听得进去? “我去你妈的,你们怡红楼一帮骚侉子不勾引我夫君,我夫君能不着家?” 叶飞儿一一指过怡红楼的娘子,道: “要我说,你们怡红楼早该关门了,到处祸害男人,一帮没皮没脸的臭婊子!” 唰。 这段话,戳痛了怡红楼娘子们的心。 她们的脸色顷刻阴沉。 她们是婊子,是靠身子吃饭,但婊子也要牌坊不是?当她们恩客的面,骂她们婊子,那哪个恩客还来怡红楼买账? 以前进怡红楼叫找娘子,以后进怡红楼叫找婊子?这名声多难听啊! 连脾气一向很好的陈圆圆亦目露杀意。 “你管不住您的夫君,那是你没本事,与我等勾栏娘子何干?” 陈圆圆将伶牙俐齿的本领尽数发挥: “怎么着?吃不上饭怪碗不行,喝不上水怪桶不行?你不看看自己有多差劲?” “你但凡优秀一点,对自己的男人温柔一点,他犯得着花钱来勾栏找安慰吗?” 在场男人纷纷点头。 陈圆圆的话简直说到他们心坎去了! 叶飞儿也被怼的百口莫辩,论嘴炮,大家闺秀的叶飞儿哪是陈圆圆的对手? “你要与我叶家为敌是么?” 她想搬出叶家威慑陈圆圆。 然,陈圆圆泰然自若,从容不怕,道: “如果你想仗着叶家欺我怡红楼,那你大可试试,我怡红楼也不是泥巴捏的。” “我劝你回家好好问问你爷爷,敢不敢与我野鸡帮拼个山穷水尽,你死我活!“ 陈圆圆忌惮叶家,可不忌惮一个叶飞儿。 风花雪月见多了,陈圆圆看的比娇生惯养的叶飞儿透。 叶家名头是大,可你别忘了,广陵城还有一个赵家呢! 倘若叶家真要动野鸡帮,野鸡帮再不济,也能咬下叶家一块肉来。 那时,赵家自会趁你病,要你命,吞并叶家基业,叶凡,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你!” 吵,吵不过,威胁,威胁不了,叶飞儿羞恼之下,霎时被阵法入侵心神。 她双目赤红,右腿一蹬,竟要动手杀人: “给我死!” “愚蠢。” 陈圆圆冷冷的看着叶飞儿的拳头,有恃无恐,她是受人之托,故意挑唆叶飞儿动手的。 那人许诺,谁,都伤不了她! 叶飞儿的拳头越来越近。 男性人群中,有几个想做护花使者的,蠢蠢欲动,他们在忖量,要不要为陈圆圆得罪叶飞儿。 但,还不等他们忖量好,陈圆圆身后的雅间内忽有气浪奔腾,一道绝世威压迸发。 叶飞儿神色大变,不顾经脉自损,收拳,抽身,却仍慢了一步,与起浪对上。 “轰。” 须臾间,炼体十重天的叶飞儿,竟利落地被气浪掀翻,撞在怡红楼的柱子上。 柱子被撞陷进去一个大凹口,叶飞儿大吐精血,没了半条命。 “嘶~” 众人倒吸凉气。 一道光听音就使人欲火大燥的女声,从雅间传出,优雅、妩媚、却霸气绝伦: “滚!” 正文 第80章 敢问世间,可有真仙? 房梁震动。 烟尘滚滚。 怡红楼顶楼,一道紫色倩影搀扶着一位俊美少年走出雅间,是琼霄和李长生。 看到琼霄,男人们如大梦初醒。 原来,他们不是想女人了… 是想琼霄了! 是了。 他们梦中的那道身影,是她,是这个衣袂翩翩,宛如从画卷中脱颖的紫发女子! “女神,我爱你!” “女神,我要给你生孩子。” “女神,让我为你花钱吧!” 当下。 数不清的男人,忽视了还在现场的妻子和爱人,像发情的野兽,对着琼霄疯狂求爱。 怡红楼内嘈杂一片,琼霄仅是浅笑着伸出玉指,放在晶莹剔透的樱唇上,轻轻吐字: “嘘。” 唰。 几个呼吸,悄然一片! 李长生讶然了。 这就是狐狸精真正的魅力吗? 不用释放修为,不用崭露背景。 只一颦一笑,引无数男人争风吃醋。 只一举一动,叫无数男人言听计从。 难怪古人将狐狸比做祸国殃民的妖精,现在想来,不无道理的。 他甚至有理由相信,哪怕琼霄叫他们自相残杀,他们也会悍然出手! “各位青年才俊,各位英雄豪杰。” 但琼霄没有下令叫他们厮杀,蛊王的容器还没有出现,他们还没到死的时候: “你们中,有多少人想得到我呢?” 这一问,问的男人们脸红。 虽然刚刚确实有几个有妇之夫对琼霄胆大示爱,却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这么厚脸皮的。 想得到琼霄归想得到琼霄,可表面上也不能说出来呀,不然日后还怎么面对媳妇啊? 偷腥的猫,都知道暗中下手呢! 没人找茬,琼霄神色依然自若,她挽着李长生的胳膊,高雅笑容不改,仪态婀娜道: “我家少爷曾说,谁能第一个淬体至十一重天,谁就能获得与我春风一度的机会。” “我觉得,这对列位不公平,毕竟有些英雄的根基不够,是无法修到十一重天的。” 琼霄说话时,声情并茂,眼神既多娇又含情,仿佛她真贴心的在为众人考虑一样: “故,奴家勤勤恳恳,求了少爷好几个日夜,望少爷能给大家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在奴家不懈的努力下,最终,奴家少爷决定,在5月20日那天,举办一场拍卖会!” “拍卖,与奴家同床共枕的机会,价高者得哟,想参加的公子,找圆圆姑娘登记吧~” 卧槽! 此言一出,不少富家翁眼前一片光明。 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富家翁体质偏弱,没大机缘的话,连炼体五重天都不太可能突破。 本来他们已死了心,不再奢望琼霄了。 可现在,琼霄将春风一度的条件,改成了拍卖…那岂不是说,他们也有希望睡琼霄了? 他们没有天赋,钱可有的是啊! 众人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不过,也不是所有富家翁乐意拍卖代替晋级的,一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道: “那我们这些有望晋级的怎么办?” 他是广陵城中的药材大户。 那药材将自己堆到了炼体十重天。 他尚有一仓库的药材库存,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绝对能突破炼体十一重天的。 广陵城炼体十重天的高手就四十六个,但富家翁和贵公子不少,而且,他不是其中最有钱的那个,相较之下,他宁愿维持靠晋级争夺琼霄的状态,那样他的赢面略高一点。 “这位英雄您问到点子上了,既然英雄您问了,奴家便讲一讲。” 琼霄抛了个媚眼,迷倒大半男性,道: “如果列位天骄中,真有人能赶在拍卖会开展前,突破炼体十一重天,奴家想,奴家还是很愿意把自己献给他的哟~” 三十天时间,是她经过缜密计算的。 不久前,她刚用妖念查过。 那叶家公子叶子道,已经达到突破炼体十一重天的临界点了。 算算日子,差不多恰好能在5月20号那天突破至炼体十一层。 届时。 叶子道为了不让自己被拍卖出去,不得跟这些富家翁打起来? 只要他们一打起来… 呵呵。 少爷的炼人药大计,就成了! “谢仙子解惑,在下懂了。” 药材铺老板绅士的鞠了一躬,道: “如此,在下便不叨扰仙子,先行回去修炼了,仙子安好,告辞。” 挺勤奋一人。 只可悲,他看不透琼霄的蛇蝎心肠,琼霄给他挖了坑,他还兴高采烈的往里跳呢。 药材铺老板走了。 今天的戏也该落幕了。 琼霄瞄了眼身旁困意十足,脸上写满了乏味无趣四个大字的少年,朗声道: “行了,都散了吧。” 音落。 男人们倒想走。 可那帮女人,似有不甘。 同为女人,陈圆圆心生怜惜,道: “仙子,她们…” 琼霄瞰视众女,冷冷的问道: “怎么?还想打?” “姑娘,我们只想要个公道。” 叶飞儿旁,一女子指着李长生,讲理道: “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您的男人日日逛青楼,日日不着家,您能接受吗?” “能不能接受?呵,我都带我家少爷住进怡红楼了,你问我能不能接受?” 琼霄冷笑一声,道: “圆圆姑娘话粗理不粗,男人在外头拈花惹草,怪男人花心,怪你们自己不够优秀,与这些姑娘无关。”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教训你们自家的男人我管不着,但若再有人欲寻衅滋事,休怪奴家不客气!” 说完。 琼霄上演了出光速变脸。 温婉的对李长生道: “少爷,咱回屋歇息?” “嗯。” 李长生应声。 两人进雅间,关门。 这回,没有开口的人了。 当大势民心站起来说话的时候,所有的真理都沉默了。 当实力站起来说话的时候,所谓的大势同样一文不值。 她们敢对陈圆圆大呼小叫,因为陈圆圆只是个勾栏娘子,而琼霄… 不但是能一字击败炼体十重天的高手,还是广陵全城男性的女神! 她们要是像对陈圆圆一样对琼霄不敬,怕是连明天的太阳,都难见到了! “唉,都散了吧。” 陈圆圆望着那些有苦难言的女同胞,终究是心软了,她唤来贴身丫鬟,道: “宝儿,叫姐妹们把她们男人这几日消费的钱财,都退给她们,挂我账上。” “是,小姐。” 宝儿下去取钱。 “等等,宝儿姐。” 遽然,一娘子叫住宝儿: “我的那份,不用取了,圆圆姐不容易,各位姐姐也不容易,我就当休假了几天吧。” 她也挺心疼那些百里寻夫的女子的。 “我的那份也不用取了。” 又一娘子道。 随后,像受到号召般,那怡红楼百分之九十的娘子,竟皆同声道: “我们的那份,也不用取了!” 她们在这些寻夫的女子身上,找到了未入风尘前的自己。 风尘女子,除了个别,其实都挺善良的。 若不是有难言之隐,谁愿意做这一行? “你们…” 陈圆圆眼眶微红,刚要开口,却听寻夫女子团中亦有人道: “算了,不用退了,你们也不容易,唉。” 过了这么久,她们的气也消了。 在这个时代,男人逛勾栏不是什么新鲜事,大部分女子其实都能接受。 她们怒的,不过是自家男人留恋温柔乡,不务正业,不思进取罢了。 听了琼霄刚才几番话,她们也清醒了。 有的事,真怪不得这些勾栏娘子。 “这…” 陈圆圆那颗麻木多年的心,触动了。 她朝众人九十度弯腰,真挚道: “圆圆,谢谢大家了!” 此举后,怡红楼又静了。 众女领着自己相公回家。 娘子们打扫着残局。 雅间内。 关注着外界的李长生神色复杂。 琼霄轻声问道。 “少爷,您也心软了?” “没有。” 李长生躺回床塌: “睡觉吧。” “那您…” 琼霄仍有些牵肠李长生。 “睡觉吧。” 李长生重复道。 “好。” 琼霄没再说什么。 她钻进被窝,从后面抱住少年: “少爷,奴婢无时无刻都在。” “我爱你。” “奴婢也爱您!” 夜临。 小狐狸的娇鼾声渐起,李长生却睁了眼。 他没动,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向着空气,问道: “仙人,还算是人吗?” 正文 第81章 世间从来就没有仙! 琼霄不想再有人打扰自家少爷清修,花重金包下了怡红楼,怡红楼关门一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李长生每天都在反复推敲着一个问题:仙人,还算是人吗? 此疑问,仙皇曾给出过答案。 仙皇说:仙人是人。 下山为仙,上山为人。 仙人,就是成了仙的人。 先有人,才有仙。 这个观点自仙皇提出那日起,宛如一颗种子,在每个人心底扎根。 所有人都接受了仙人是人这个说法,谁没事会去质疑一位仙皇呢? 但见过魔祖罗喉、仙祖鸿钧之后,李长生隐约觉得仙皇说的不对。 为何混沌无人却有仙,洪荒有人却无仙。 为何混沌与洪荒之间,仙魔转变到仙修和魔修之间,有一道诡异的历史断层? 世人对这段历史的记忆,完全空白,就跟仙魔凭空就变成了仙修和魔修一样。 百思不得其解。 李长生问琼霄,琼霄却古怪道: “你们人族那么多仙人,你问我?我们妖族又没有仙人这个叫法,我们那叫妖尊。” “何况,仙皇不是说了吗?仙人就是成了仙的人呀,本质上,仙人不还是人类嘛。” “那我呢?我有仙血,我是什么?” 李长生划破自己手的掌心,一滴附着着仙灵之气的血,滴在琼霄的玉指上: “我叫仙吗?我已经成仙了吗?” “少爷,仙人是一种境界。” 琼霄轻轻把李长生揽在怀里,枕着自己的胸怀,柔声细语的解释道: “你修到了那个境界,才叫仙人呀,你空有仙血,没有境界,顶多叫仙族。” “媳妇,你说有没有这样一个可能?” 听了琼霄的话,李长生若有所思。 他点了点仙血,迷茫的眼神中若隐若现一丝明悟,但明悟中,又参杂着一丝不自信: “人修仙,不是为了成仙人,而是为了修出仙血,变成仙族?” “人修魔,不是为了成魔尊,而是为了修出魔血,变成魔族?” 李长生的猜想,不是空穴来风的。 人族自洪荒时代起,便是最弱的种族。 即便靠着淬体术,人族勉强能在妖族的铁蹄下自保,可仍然不是妖族的对手。 后来,是轩辕人皇结合了混沌时代遗留的仙魔遗迹,研发出了修仙之术,才让人族彻底摆脱了妖族的阴影,跻身一流种族。 这里面的信息量巨大,却没人深思过。 修仙之术。 光看它自面上的意思,修的是什么? 仙啊! 且,洪荒时代是没有仙人的叫法的。 是后人根据当年那位仙皇说的“仙就是站在山巅上的人”这句话,才创造的这个境界。 这样一想,李长生的猜想,似乎有道理。 凭人族的体制,无法跟妖族抗衡,只有把洪荒的人,变成混沌的仙,才能与妖族争锋。 所以。 仙人,极有可能就是追逐仙族的人。 登山成仙,就是把人体改造成仙的过程。 起初,李长生以为是自己想错了,但来了广陵城以后,他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大秦有仙人。 自己涂炭广陵,却不见仙人出手惩戒。 仙人是不知道广陵发生的事吗? 不,他们知道。 他们是畏惧琼霄九劫妖帝的威势,他们是畏惧奈落恐怖的大帝修为,他们不敢管。 哪怕自己在广陵城为非作歹,将广陵百姓炼人药,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所谓的仙人怕死。 这是仙吗? 古籍记载: 仙太上忘情,无欲无求,他们不会怕死。 只有人有七情六欲,有感官,会怕死。 如果自己的假设成立的话,那就证明仙皇的假设是错的:仙人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之内了,他们在向混沌的仙族靠拢! 但… 仙皇,会错吗? 李长生越想越入迷。 他仿佛看到有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在自己识海打开了一条缝,缝里是个世人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可那扇门,凭现在的他,推不开! “少爷,别想啦。” 少年的眉头越皱越深,琼霄不禁劝道: “你现在才斩凡,想那么多身子骨受不了的,这个问题,等你快成仙了再想也不迟。” “好吧。” 的确,以他现在的大脑,经不起这样高强度的思考,李长生晃晃脑袋,翻了个身: “媳妇,我要吃jiojio。” “变态啊你!” 琼霄一羞,玉足踹向李长生,却被他稳当当的捧在手心,细细端详。 琼霄无奈,只好道: “哎呀,吃吧吃吧,坏少爷!” … 长生历3年5月20日。 琼霄拍卖自己的日子。 如她所料,叶子道突破了淬体十一层。 琼霄佯装不知,继续召开拍卖会。 拍卖地点在怡红楼。 下午三点,怡红楼人满为患。 广陵城里有点经济实力的都来了,包括城主府的赵天子,不过他不是来参加拍卖的。 他是来劝琼霄和李长生收手的。 故,他没从正门入场。 他从后门进场,越过众人,奔赴琼霄和李长生居住的雅间。 雅间内。 琼霄画了淡妆,将自己打扮的光彩照人。 是李长生吩咐的。 李长生说: “临死前,给他们见见仙子,也算他们不枉此生了,这是本座对他们的仁慈。” 打扮好,琼霄正要出屋,却又给李长生拽了回来,原来是她打扮起来的太美了… 李长生按耐不住。 好嘛。 琼霄只能弹笛子给他听。 下午四点。 总算完事。 琼霄一甩宫纱半透明的袍子,理了理凌乱的紫发,重新插好昂贵的金钗,嘟囔道: “一嘴儿的味儿!” “哈,你不就喜欢这味道嘛?” 李长生的嘴有时候挺欠的: “走了走了,该杀人了,爷腿都软了。” “活该,哼!” 琼霄撅嘴轻哼,挽住少年。 两人正要出场,赵天子匆匆推门而入。 “你谁?” 李长生一愣: “谁让你进来的?” “李公子,久仰大名。” 赵天子朝李长生拱了拱手,大概是调查清了李长生的喜好,没敢多看琼霄,道: “我叫赵天子,是广陵城的城主。” 他话说到这,李长生就猜到他的来意了。 “怎么?想劝本座收手?” 李长生斜了他一眼,道: “一个人也敢来找本座,念你勇气可嘉的份儿上,本座允许你跑路,滚吧。” 要杀的人那么多,放跑一个,也没什么。 总得给广陵城留个后吧? “李公子,我想你误会了,该跑路的不是我。” 赵天子轻轻一笑,神色恭敬的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道: “相反,是公子你…该跑了!” 正文 第82章 血月凌空,广陵惨案! “哦?” 李长生随意瞥了眼赵天子的令牌,一脸戏谑,道: “请帮手了?” “公子聪明。” 赵天子摇头晃脑,像笃定了令牌的主人能镇压李长生似的,道: “这位仙人能移山填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目千里,耳听八方,我想,他在你们仙人的世界里,也算高手了吧?” “大秦的仙人?” 李长生剑眉一挑,又问道。 大秦的白起对他有恩,如果是大秦的修士,他或许得留此人一命。 “前辈非庙宇之人,但神通广大。” 赵天子没看出李长生的戏谑,还仔细介绍道: “他老人家做惯了闲云野鹤,若非家父生前与其有段善缘,他也不能来助我广陵。” “是吗?” 李长生摇头嗤笑。 不是大秦的修士,他就无所谓了。 大秦皇帝都不是琼霄的对手,一个散修,能厉害到哪里去? “诶,他人现在在广陵吗?” 琼霄饶有兴致的问道。 她不介意在宰这些凡人之前,先宰个修士助助兴! “姑娘问这个做甚?” 赵天子顿生警惕: “虽然前辈目前不在广陵,不过我已经给前辈发了求救信号,他马上就到广陵了!” “哦。” 琼霄淡淡应了应,扭头看向李长生: “少爷?” 她在问赵天子是死是活。 “杀了吧。” 李长生摆摆手,出门: “我在外面等你,手脚干净点。” “是,少爷。” 琼霄微微鞠躬,目送少年。 赵天子脸色瞬白。 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他合计以仙人的度量,不会拿他一个凡人怎么样。 谁曾想… 这两仙人这么不讲武德,居然一言不合就杀人! “姑…姑娘…” 赵天子怂了。 “噤声。” 琼霄玉手一点,封住赵天子想求饶的话。 那狐妖风情一笑,舔了舔嘴唇,凝视捂着喉咙不断挣扎的赵天子,喃道: “药血,我还没喝过呢,不知道味道怎样。” 赵天子眼睛瞪的老大。 … 长生历5月20号下午5点20分。 “锵!” 锣鼓喧天。 拍卖会开始。 李长生牵着花枝招展的琼霄登上拍卖台。 为迎合拍卖氛围,琼霄有意打扮的羸弱: 雪颈戴着金质项圈,系着铃铛,宫纱呈半透明状,仅遮住重要的三点部位。 她的美背上,撑开条洁白的狐尾,但有片缕衣物遮住狐尾与美背的交接处。 从宾客角度看去,如某件燃情之物。 登台时。 狐妖丰臀摇曳,狐尾轻摆,腰肢晃动,眼眶微微泛红,像雨过天般,天见犹怜。 会场男性俄顷热血沸腾。 怡红楼的娘子又遭了殃。 咿咿呀呀的声音充斥着怡红楼。 李长生没打断他们的雅兴,反掰正琼霄梨花带雨的俏脸,方便让众人看的更清晰。 人之将死,及时行乐,自己怎能拒绝呢? 半个时辰后。 声音渐渐平息。 “都完事了吧?” 李长生望了眼窗外,掐准时间,道: “我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相信大家也等着急了,下面我宣布拍卖…” “公子且慢!” 开始二字,尚未出口,被人阻断。 李长生诡异一笑。 众人猛的循声源望去。 却见发声之人,是那叶家庶子叶子道。 “叶子道,你抽什么风?” 赵家一公子不悦道: “本公子还急着抱得美人归呢!” 他今天可是把全身家当都带来了,就等着拿钱砸死众人,风风光光的把琼霄迎回府呢。 “抱得美人归?呵。” 叶子道眼神睥睨,冷嘲道: “赵东来,你高兴的未免早了点吧?” “你什么意思?” 赵家公子心里一咯哒。 “呵,你给本公子看好咯!” 叶子道一声厉喝,左脚猛的一塌。 “轰!” 风卷尘沙,叶子道气血翻涌,脸色涨红一片,其脚下,那块青冈岩铺成的地板… 竟被踏凹陷了一块! “淬体十一重天!” 赵东来眼神震撼,后退一步: “不,不可能!” 怎么可能? 叶子道晋级淬体十一重天了? 还是在拍卖开始的前一秒? 这…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可踏碎青冈岩,不是淬体十重天能做到的。 不管赵东来及周围的来宾承不承认,事实摆在这里,由不得他们不接受。 感受到众人羡慕加始料未及的目光,叶子道意气飞扬,朝李长生拱手,道: “李公子,小弟已炼体十十一重天了,按约定,这拍卖会是不是可以作废了?” 叶子道之言脱口,众人皆紧张望向李长生。 主要是叶子道突破的节点,也太微妙了。 如果处理不好,肯定会有人不服的。 而李长生要的,就是众人的不服! “这…叶兄真是抛了个难题给我啊。” 那白发少年故作为难,道: “叶兄,你看,我们拍卖都要开始了,你正好撞在这节骨眼上突破,这…我没法交代啊!” 说话间。 李长生暗中调动心脏的六翼金蝉蛊王,催动众人血液中的蛊血药蛊。 同时,用眼神示意琼霄,火力全开,发动红月惑心阵和百香魅魂阵。 无人见,广陵城的天空上,一轮红月,正在冉冉升起,吞并了原来的月亮! 受两道阵法和蛊王血的影响,叶子道看琼霄时的眼神,如图护食的狗。 赵东来和其他百姓,都是抢他禁脔的敌人! “一帮炼体十一重天都没到的废物,有什么资格与琼霄仙子同床异梦?” “你TM说什么?” 赵东来也被蒙蔽了心智,直接起身,指着叶子道的鼻子,威胁道: “你有种再说一遍?” “哎呀,你们不要吵了。” 若把此时的怡红楼,比喻成一口即将烧开的油锅,琼霄,便是助油锅烧开的柴火: “叶公子,你是大英雄,受大天才,可也少说两句吧,犯了众怒,吃亏的是你呀。” 琼霄的话,落在叶子道的耳朵里,变成了: 你打不过他们的。 而落在赵东来和其他来宾耳朵里,变成了: 叶公子是天才,你们不如叶公子。 一句话,挑动双方怒火。 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被漂亮女人,尤其是自己爱慕的漂亮女人所轻视? “在坐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垃圾!” 叶子道一声讥讽,不等众人暴怒,他率先抽身发难,一记鞭腿,径直踢飞赵东来: “还有谁!老子一个单挑你们所有人!” “我去你奶奶的!” 被当着女神的面羞辱,赵东来疯了: “老子弄死你!” 两人战斗的余波,碰到了另一位公子。 红月之下,那公子亦是易怒: “你们两条疯狗有病啊!” “你他娘再说一遍?” “老子说你怎么滴?” 这公子也加入战斗。 紧接着,暴怒的气氛,像病毒一般蔓延。 拍卖会的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 直至整个会场的宾客,都加入了战斗。 怡红楼的娘子想拉架,却被怒气正盛的宾客们大骂一通:“老子打架与你们这帮婊子何干?” 啪。 怡红楼的娘子们也加入了战场。 而随着第一个被打飞出怡红楼的人,撞翻了怡红楼外边的馄饨摊,战圈,也从怡红楼,向整个广陵城扩散。 东南西北大街。 城主府。 叶家。 广陵城。 赵家。 凡是广陵城内的地点和人,无一幸免。 有人放火烧建筑。 有人持刀闯民宅。 有人趁乱烧杀抢掠。 有人借机强抢民女。 无数的建筑倒塌,无数的家庭破碎。 街道上尸横遍野,小溪中血流成河。 但没人哭泣,因为全城百姓都在杀戮。 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字: “杀!” “杀!” “杀!” 纵然…有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杀! 天上的月,更红了。 整个广陵城,一夜之间,宁静不再,战火纷飞! 而造成广陵城现状的始作俑者,李长生,此刻却坐在战火中心,怡红楼的高台上。 悠然自得的喝着茶,享受着绝美狐妖的侍奉,欣赏着血肉模糊的盛宴,笑道: “杀吧,杀吧,快杀吧,我的人药们!” … 长生历3年5月21日。 经过一天一夜的杀戮和暴行,广陵城已经完全落败成一座死城。 白天无阳光,厚重的乌云笼罩在天空,一轮红月在乌云中探头。 地面上,只剩秃鹫、野狗、老鼠等一些食腐生物啃食着尸体,荒无人烟。 尸体的肉被啃食殆尽后,骨架皆会顷刻风化成一缕红烟,飘向城中,朝怡红楼的位置汇聚。 千里寂灭。 突然。 广陵城门一颤。 几只警觉性高的生物怃然抬头。 竟见那厚重的沉门,龟裂崩碎! “轰!” 碎石满天飞,砸落大地。 饕餮朵颐的生物们几秒跑了个精光。 一身穿八卦道袍,手捏莲云浮尘,背别桃木长剑,白发白须的老道君,踩着枯草编织的平凡草鞋,迈着九宫八卦步,入城。 见城内惨状,驻足,白眉一皱。 老道君环顾一圈,手一挥,一具还算完整的尸体被他隔空抓在手中。 他用浮尘一拍,再用苍老枯槁的手在尸体上连点十余下,掐诀,喝道: “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牌,千里拘魂症,速归本位来,魂归!” 唰。 老道君音落。 天上的红月中麝下一道红光。 老道君眉皱愈深,自语道: “人魂成药?是天子说的那邪修?” 红光浸入死尸。 几吸后,那死尸… 骤然睁眼! 只是那眼神呆滞,似有魂无魄。 老道君清楚,这道人魂存留不了多久,也不再耽搁,直截问道: “汝为何人,广陵城发生了何事?” 可那死而复生的尸体仿佛丢了生前的灵智,面对老道君的问题,只是来来回回念着几句话: “死了。” “都死了。” “怡红楼外卖馄饨的死了。” “怡红楼的花魁娘子死了。” “野狗帮的帮主野狗死了。” “赵家没了,叶家没了,全死了。” “全…全死了…” 正文 番外篇— —奈落和琼霄的小故事 李长生前世的势力,叫帝庭。 他统治的时代,也被称为帝庭时代。 世间无大帝,只有李长生。 李长生允许你称帝,你才能称帝,世人以为帝逍遥,殊不知,称帝亦须万来朝! 而李长生之所以能称霸天下,除了他自身实力过硬外,亦离不开他六个妃子的帮助。 为了表达对六位妃子的感谢和宠爱,李长生统一六界后,决定把六界最肥沃、灵气最充沛的土地,赏赐给自家六个妃子做封地。 封帝大典那天,六界半数势力都来了。 六界最高的山峰——泰山之巅上。 长生帝着冕袍,握骨剑,为六妃加冕。 正午时分,紫气东来,春光乍现。 龙飞天,凤还巢,正是黄道吉时。 万众瞩目下,长生帝朝司仪太监轻点头。 太监会意,跨出一步,大气拉开手中紫金圣旨,帝威浩荡,九星连珠,群雄拜首。 “吼!” 六道气运金龙冲出卷轴,撕裂虚空,咆哮声传遍泰山,引无数英豪折腰。 “奉大道之运,天皇帝昭曰。” 司仪太监端平圣旨,行至琼霄跟前,掐着尖锐的公鸭嗓,念道圣旨: “琼霄妖帝,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 “着即,敕封天狐山为汝之领土,赐朝号青丘,赐帝号平天,即名平天女帝。” “钦此~” 琼霄身披紫色流苏甲,腰间别流云剑,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恭接圣旨,高呼: “臣妾,谢主隆恩!” 轰! 一道气运金龙冲进她的识海,琼霄退下。 太监点头,往右平移,面魅晨: “魅晨魔帝,乖张凶戾,嗜血成性,然忠与我帝庭,为朕荡平四海,朕,甚感欣慰。” “着即,敕封万仞孤峰为汝之领土,赐朝号封魔,单赐帝号曰兰,即名兰帝。” “钦此!” 魅晨身披暗红黑甲,身间未佩兵刃,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恭迎圣旨,高呼道: “末将,谢主隆恩!” 嚣张霸道如兰帝魅晨,一样对李长生毕恭毕敬,这便是那位万古第一帝庭之主的魅力! 封完魅晨,太监再右移一步,面奈落。 这时,太监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奈落,冷的像块冰! “咳。” 高台之上,长生帝轻轻一声咳嗽,无形的帝威绵延,瞬间驱散太监惶恐。 是啊,我是陛下的狗啊,打狗看主人,陛下的狗,就是六界最尊贵的狗! 有陛下撑腰,我怕什么? 太监挺直了腰板,继续宣旨: “奈落仙帝,天资异禀,战力超群,助我帝庭镇扫六合,建不世之功,深得朕心。” “着即,敕封蓬莱仙境为汝之领土,赐朝号武曌,赐帝号圣天,即名圣天武帝。” “钦此!” 奈落身披淡蓝鳞甲,长枪点地向天,单膝跪地,左挪一步,拜长生帝而不拜太监: “微臣,谢主隆恩!” 魅晨的凤眸一眯,眸中尽是不屑和嫉妒: 装清纯?她建个屁的不世之功? 没有老娘当先锋,她是啥? 感受到魅晨的目光,奈落回敬一道更加冰冷的仙念,仙魔之念交错,空间噼啪作响。 两女的梁子,此刻结到了顶点。 吓得太监后退一步,望向长生帝。 长生帝平静一笑,不予理睬: “继续吧。” 有争斗,是好事。 帝王总要讲权衡的,哪怕是自己的妃子。 没有哪个帝王愿意看到自己的臣下拉帮结派的,互相擎制,互相平衡,方为君臣之道。 太监有了底,躬身道: “是,陛下。” … 光阴如梭。 帝庭还算风平浪静的过了八千年。 为什么说还算风平浪静呢? 因为这八千年里,帝庭没有外敌入侵,但武曌帝朝和封魔帝朝的战火,一刻也没休过。 整整八千年啊,奈落的武曌帝朝和魅晨的封魔帝朝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 平均九百年打一次,一打就打九百年,若是打的兴起了,还会拉着琼霄和鬼妃也参战。 长生帝的后宫六姐妹中。 奈落和琼霄是一伙的。 魅晨和鬼妃是一伙的。 神妃和人妃是一伙的。 其中。 神妃和人妃安分守己,从不参与几人间的战争,倒是琼霄,天天跟着奈落打魅晨。 有时,李长生都会很好奇: “奈落跟魅晨打仗我理解,仙魔敌对是刻入骨子的观念,你一妖族,凑什么热闹?” 对此,琼霄的回答是: “谁叫魅晨姐天天欺负我?我自己单打独斗又打不过她,只好跟奈落姐打封魔咯。” 李长生莞尔一笑,也没去规劝。 自家妃子自己清楚。 她们打归打,反正不会真下死手,就当给她们练练兵好了,兵不练则怠嘛。 … 帝庭历8888年12月31日,腊月寒冬。 武曌帝朝和封魔帝朝打完了第十场仗,鸣金收兵,各回各家,准备过新年。 今年长生帝领兵攻打幽冥,不回宫,宫里没男人,几女也没有回宫的欲望。 于是,魅晨带上鬼妃,去找神妃和人妃过年,奈落去了青丘,陪琼霄过年。 天狐山顶。 琼霄和奈落并排而坐,观一众狐女热舞。 琼霄着蟒袍,淡紫色散发披肩,赤足,脚腕配银饰,翘着二郎腿,前足轻佻。 左手端着茶,右手拿着茶盖轻轻滑过,再低头浅浅泯一口,显尽妖帝之儒雅。 奈落着淡蓝鳞甲,扎辫,佩流苏,脚蹬白云蓝靴,仙姿曼妙撩人,英姿飒爽。 其左右,各搂一狐女,不时捏捏狐女的小尾巴,再咬咬狐女的小耳朵,玩的不亦乐乎。 “这几只小狐狸比奴家还漂亮呗?” 见奈落只知道跟这些低阶狐女打闹,也不找自个儿搭茬,琼霄吃了味儿。 “哪儿能呐?” 闻言,奈落立马无情推开狐女,三步并作两步,跨上琼霄玉腿,搂着琼霄的雪颈,雪指挑起琼霄的下巴,口吐幽兰,调笑道: “我家小相公吃醋啦?” “哼,谁是你家的?奴家是陛下的!” 小狐帝傲娇轻哼,反手环住奈落的腰,朝一帮跳舞的狐女努努嘴,问道: “不许转移话题,你说,是奴家更美,还是她们更美?不许说都美哦!” “当然是你啦,小相公。” 奈落低头,轻吻琼霄的晶唇,贴着琼霄的耳鬓,声音是长生帝都没享受过的温驯: “咱家小狐狸天下第一美,行了吧?” “算你嘴甜,嘻嘻。” 得到奈落不假思索的回答,琼霄绽放出了笑颜,刹那间,漫山遍野的花朵垂了首。 何花敢与狐帝争娇艳? “可话又说回来。” 奈落撑开腿,摆成半个一字马,将琼霄壁咚在椅背,含情脉脉,望穿秋水,笑问道: “小相公这天狐山上狐美人那般多,小相公你艳福那般深,会不会哪天移情别恋呀?” “净瞎想。” 琼霄轻轻抚着覆在奈落腿上的鳞甲,满腹柔情,道: “奴家只爱陛下,和奈落小娘子哦~” “呸,狐狸果然最会骗人!” 奈落有点像凡间热恋中的姑娘,既热衷于爱人的甜言蜜语,又因面子不愿暴露。 “娘子不信奴家? 琼霄舔了舔嘴唇,百媚千娇。 她一个翻身,转守为攻,玉足踩着奈落的香肩,居高临下,瞰视奈落,顷时,天狐族最美女王的气质,被其演绎的酣畅淋漓: “怕是奴家太久没振夫纲了吧?” “相公有屁的夫纲?” 奈落似在挑衅,抱紧狐妖,轻蔑笑道: “不是陛下镇压您那会儿了?” “放肆!” 琼霄又羞又恼,面色红到了耳朵根儿。 她一挥手,两人消失不见。 几刻钟后。 仙缘狐梦! … 歌,唱了一天。 午夜。 雪停了。 寒风不再呼啸。 新年的钟声敲响。 琼霄和奈落相偎相依在天狐山顶,静静观赏着静谧夜空,忽然,天空有数道流星划过。 琼霄紫眸明亮,忙拉着奈落坐起。 “怎么了,相公。” 奈落不解的问道。 “我们天狐族有个说法,说狐狸死后,就会化作流星,对着她们许愿,很灵的。” 琼霄说着,双手抱拳,闭目,口中有词。 “噗嗤。” 奈落不禁一笑,调侃道: “我说,你都妖帝了,还这么迷信?” “我乐意。” 琼霄许完愿,非要催奈落也许一个。 “你也快点许。” 奈落拗不过她,只好也许了个愿。 流星雨渐渐淡去。 琼霄兴致勃勃的问道: “你许了什么愿?” “我就想我们六姐妹能一直效忠陛下,也包括魅晨,虽然我不喜欢她,但陛下喜欢。” 奈落不擅长玩情调,琼霄问啥她便答啥。 或许有些无趣,可真诚。 “我也一样。” 琼霄暗感“姐妹情深”,旋即神秘一笑,道: “但我还加了一条。” “什么?” 奈落猎奇的问道。 这小狐狸脑子里整日就陛下长陛下短的,除了陪伴陛下,她还能想出啥愿望? “我许愿…” 琼霄稍稍停顿,凑近奈落,狡黠一笑,道: “陛下能把你要了,嘻嘻。” “啊相公你!” 奈落霎时脸红一片,心跳加速,一拍琼霄的翘臀,嗔道: “你…你坏!” “哈哈哈。” 琼霄大笑,笑过,却神情肃穆,道: “我们六姐妹和陛下,一定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嗯,会的!” 奈落使劲儿的点了点头,望着天穹,喃道 “我们,一定会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正文 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83章 赐他一场黄粱梦! 老道君拧断那尸首脖子,送他入了轮回。 随后,老道君法目一睁,顺着红线前行。 “以人魂炼药,呵呵,自那位天皇帝化道而去,好多年没遇到过这般狠辣的修士了。” … 怡红楼中。 无数药魂分化的灵魂红线朝着这里涌动。 李长生吸收了广陵半数百姓的药魂,炼体境界已步入三十二重天,与当年的人皇齐头。 虽已至三十二重天,李长生的气势涨幅却仍未放缓,似有要一举踏入传说中的炼体三十三重天的趋势,再给他三天,就三天,吸收完广陵城剩下的人魂之力,他绝对能创造奇迹! 明明是好事,然,琼霄凤眸中充满担忧。 她是九劫妖帝,眼观六界,识辩虚妄,她看到那一根根药魂红线中,夹杂着无尽业果… 整个广陵城的业果! 正常情况下,修士杀人、屠城都不会背负那么多的业果,但李长生的做法,人神共愤。 他杀人就算了,还断了一座城的轮回,世间最邪恶、最凶残的恶魔都干不出这档子事。 “少爷…” 琼霄轻声呼唤着男人,抬起手,撑开一把纸伞,那伞,叫六道功德散,取自功德无量。 她想用自己的功德,替李长生抵消业果。 突然… “无量天尊。” 琼霄身后,响起一声道号。 “崩。” 再是“崩”字一出。 道音伟岸,道律奢靡,无尽业果,皆被这一字崩碎,琼霄的六道功德伞,也瞬间消失。 “谁?” 琼霄猛的转身,妖风咆哮,先不管外面站的是何方仙魔,琼霄直接一道妖气匹练甩去。 “平天女帝,风采与脾气依旧啊。” 楼外那人淡然一笑,满脸慈祥,手中拂尘一挥,那道妖气匹练半道崩阻,竟寸步难进。 “你是什么人?” 琼霄凝视眼前这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道袍老者,目露戒备,后腿踏开,摆进攻之姿。 由不得她不戒备。 这个时代不会有人称她为平天女帝。 会称她为平天女帝的人… 都是帝庭时代活到现在的老怪物。 那种怪物,起码也是跟她同境界的存在! “我的名字…籍籍无名之徒,不提也罢。” 老道君摇摇浅笑,盯着琼霄,浑浊双瞳偶尔掠过精光,不像其他男人看她,全是欲望。 琼霄明白,他是在藏拙。 再看他身后那把桃花木剑。 藏剑与鞘,万年藏剑,一朝破天谴。 琼霄知道他是谁了: “堂堂崇明道君,若是籍籍无名之辈,那我们这些小辈算得了什么呢?” 崇明道君。 诞生于比琼霄还久远的时代。 他是妖族的妖,却修人族的道。 未得道前,他叫崇明凤帝。 有人说他不死不灭。 有人说他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朽。 但无人知他究竟活了几个时代,只知他跟其他修士不同,他对大道的态度,是忤逆的。 他对苍天从不顺从,每当气数尽时,他便会入火涅槃,在那烈火之中,搏得一线生机。 他与大道争了一辈子,也赢了一辈子。 他足迹似清风,飘渺无踪,他素来不喜欢涉足红尘,时常藏匿起修为,和凡人为伍。 他身后那把桃花剑,一藏就是几万年,只等到寿元临灭,跟苍天博弈时,才会拔出。 是的。 在这个世间,只有苍天才值得他拔剑。 “得女帝记挂,贫道倍感荣幸。” 老道君似看淡了功名,听着琼霄赞扬,他表现的宠辱不惊,甩了甩拂尘,问道: “这位是?” “我家陛下。” 琼霄如实道。 她不是没想过隐瞒李长生的身份,可她哪里瞒得过一尊不朽的法目呢? “无量天尊,贫道早该想到了。” 崇明道君摇头失笑,并没有太大意外: “仙骨,魔血,炼体三十二境,欲借人药炼魂之术,突破传说中的炼体三十三重天。” “敢做出这一系列疯狂举措的,放眼整块六界大地,也就女帝家那位天皇帝陛下了。” 李长生的做法已经不叫逆天而行了。 纵是在崇明道君看来,他亦与找死无异。 “哈,我就当道君是在夸我家陛下了。” 唠嗑也唠的差不多了,琼霄问道: “道君不会是专程拜访我家陛下的吧?” “不是。” 老道君和善的摇了摇头,依然祥和道: “前些年月,受了广陵城中一人恩惠,他的后代说广陵城有难,叫贫道来拯救广陵。” 琼霄凤眸倒缩。 她猜到崇明道君是为广陵之事而来,但她真没猜到,那赵天子请的帮手,是崇明道尊! 谁能把两者联系到一块儿?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老道君没在意琼霄的惊诧,继续道: “那人既然拿着信物来了,贫道既然答应了要护广陵安康,就一定得要广陵安康…” “广陵已毁。” 未等崇明说完,琼霄暗暗运调妖力,道: “道君请回吧。” 她有预感,今日她与崇明,难逃一战了。 可她不想跟崇明打,或者说… 她没把握能战胜崇明! 所以她希望能晓之以理,劝崇明离去。 “我与陛下不清楚道君与广陵的因果,害道君误了报恩之机,是我等的不对,道君今日若退去,算我琼霄欠道君的因果,他日我与我家陛下必携重礼千斤,再来广陵拜会道君。” “贫道的为人,女帝阁下晓得的。” 崇明道君不是小孩子,自然不会被琼霄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他又摇了摇头,平静说道: “贫道要报恩,便得报恩,天皇帝陛下毁了贫道的因果,那贫道只好替广陵报仇了。” 琼霄俏脸一白,想弃车保帅: “道君,杀赵天子的是我。” 那老道君不理,含笑,踏前一步。 瞬息间,琼霄恍惚看到世界前进了一步。 这是法则大道的力量。 崇明道君的道,已强到能改变法则了吗? 琼霄心生绝望,暗叹一口,欲殊死一搏。 陡然,空间一阵晃动。 向前平移的空间,骤然归位。 眨眼时,一位银发小萝莉踏出空间,挡在琼霄身前,身上死气泛滥,眼球灰白: “崇明,你敢碰他一下试试?” 唰。 见到来人,琼霄胸口巨石落地。 崇明道君,却逐渐凝重了眼神。 来者,是李白渊! “你从幽冥出来了?” 老道君难以置信的问道。 “嗯。” 李白渊淡然的点了点头。 “怪哉,这个时代,要大灭世了吗?” 崇明道君眉头紧锁,嘴里嘀咕着,手上掐指计算,可算了半天,什么也没算出来,崇明道君只能作罢,摊手,向李白渊问道: “阁下…要保他?” “不错。” 李白渊玉手一探,李长生四周升起一道暗黑色的屏障,李白渊冷冷地说道: “伤他,吾会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叫你不死不灭,永世遭受折磨,生不如死!” “阁下,不是无敌的。” 崇明道君眼神骤变,如利剑出鞘,锋芒毕露: “这里是人间,不是幽冥。” “呵。” 李白渊冷笑,指尖死气环绕: “只要我想,处处是幽冥!” 针尖对麦芒,两不想让! 两者皆是上古的不朽,但李白渊是天生地养,集天地灵气的产物,如果真打起来… 最终的结局一定是崇明道君讨不得好。 沉默良久,崇明道君道: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李白渊斟酌几许,问道: “赌什么?” 她对崇明道君,同样有些忌惮。 崇明道君虽打不过她,但伤她还是可以做到的,她不能受伤,她受伤了,六道就乱了。 “我赐他一场梦。” 崇明道君眼神清明,指着李长生,道: “他醒了,有大造化,他若醒不了,便永远醒不了了,无论结果如何,此事翻篇。” 李白渊看了看李长生,又看了看十指紧拽的琼霄,最后视线落在崇明道君身上,咬牙,道: “可以。” 这是李长生斩凡的契机,而且崇明道君没有说谎,他编织的梦,凡是能走出来的,都能赚取一场大机缘,祸福相依! 正文 第84章 大梦几千秋! “女帝阁下没问题吧?” 老道君又问道琼霄。 抛开立场,崇明还是很有礼貌的。 “我…没问题。” 琼霄低声道。 说出这句话,花光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瘫软跪坐高台,一脸黯淡,若是她有李白渊的实力,又怎会叫自家男人以身试险。 “那么,赌局成立。” 崇明道君一言,引大道共鸣,无数金灿道花在虚空盛开,这场赌局,大道是监督者。 大道之下,谁也不能作弊,更不能违约! 李白渊望了眼琼霄,屈指一弹。 李长生周身屏障破碎。 崇明道君盘膝而坐,挥舞拂尘,手中连掐法诀,一束紫金烟沙飘出道君眉心,囊盖道君与李长生,百息后,两人身不动,型已不见。 “这一式,叫红尘入梦。” 李白渊走到琼霄身旁,搀起琼霄: “大梦几千秋,红尘入梦来,这,是李长生的祸,亦是李长生的福。” 听着李白渊冷清的声音,琼霄的紫眸恢复了些许光彩,仰头,问道: “生死各占多少?” “对半。” 李白渊垂头丧气,小声道: “这场赌约有大道监管,我不能插手,能不能渡过此劫,全凭他自己的意志。” 瞅着一脸内疚,似在自责自己没保护好李长生的李白渊,琼霄真诚的安慰道: “你尽力了,谢谢。” “唉。” 李白渊叹了一口气,道: “祈祷吧。” … 李长生醒了,不在怡红楼。 在天外天外的那片乱葬岗。 阴鸦啼叫,鬼火飘荡,饿狼嚎哭,不间断的有数到白衣、红衣鬼影飘过,氛围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 李长生呆楞的望着四周,握了握拳,却发现自己提不上一丝力气,他连忙检查身体: 仙骨没了。 魔血没了。 骨剑没了。 长生草没了。 淬体三十二重天没了。 只剩一具经脉寸断的肉身,有魔气萦绕。 那是血遁秘法的后遗症。 “这是怎么回事?” 李长生心中一沉: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尝试着起身,尽管起身的代价,是一股钻心的疼痛。 “会痛?这不是梦?” 李长生猛的把手绕到脑后,一扯… 是一把黑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头发,不是变白了吗?” 李长生的心跳加速,跳的愈发激烈,心跳带动鲜血,沿着他的嘴角溢出,他丝毫不觉。 “小狐狸,你在哪儿?” “李白渊?” “青绾?” 他大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他的声音回荡在寂寥的乱葬岗,无人回应。 “你们出来啊!” “不要吓我啊!” 李长生的脚步越来越乱,嘴角的鲜血越溢越多,他全都不管不顾,扶着一颗颗大树,一个劲的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跌倒了,爬起来,继续走。 乏力了,咬着牙,继续走。 饿了,渴了,他就徒手刨坟掘墓。 然后用十指指甲尽断,满是鲜血的手,挖出墓主的尸体,挫骨扬灰,剥皮喝血。 吃饱了,喝好了,继续走。 虽然他很害怕,虽然他很不安,虽然他很惶恐,但他知道,往前走,可能有机会找到一个真相;停在原地恐惧,那只是等死。 李长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他的头发上,沾满了骨灰和尘土。 他的衣服、裤子上,到处是破洞,树枝和碎石划破的,天晓得他跌倒又爬起了多少次。 他身上的肌肤,已没有一处完好的了,双脚更是被土地磨到隐隐可见里面的森森白骨。 他浑身都是血,双目血丝密布。 此时的李长生,全凭一股信念前行。 他,要找到一个答案。 … 跋山涉水,翻山越岭。 三天三夜没合眼的李长生,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淌过无数条小溪,竟徒步走到了仙魔两界的交界处——道庭山! 他和琼霄第一次同居的地方。 道庭山脚。 那个少年终于晕了过去。 三天三夜的长途跋涉,令本就是重伤之身的李长生的精神和肉体,都已登临了极限。 身体自御机制强迫他陷入沉睡。 再不睡,他会死的! 一觉再睡三天。 道庭山下了三天的雨。 李长生再醒时,感受着细雨霏霏滴在脸上的冰凉触感,双目失神,喃道: “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那我之前经历的,是什么?” “是梦?是死前的幻想?” “我被天外天的追兵追杀…” “对了,我已经死了。” “那是我死前的南柯一梦吗?” 李长生的瞳孔迷茫惘然: “可我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若是梦,为什么我的印象那么深刻?” “小狐狸…奈落…魅晨…都是假的吗?” “那都是镜花水月吗?” 这一刻。 李长生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又像一个放弃了与命运斗争,无奈接受现实的成年人。 他好像从来都不是天皇帝。 他是李长生,普普通通的魔修。 “原来我从来就没遇到过你们。” 那少年的眼角,流下两行热泪: “小狐狸,你不是我的。” “奈落,你不是我的。” “魅晨,你也不是我的。” “白渊,爹爹心里有你,惜…” “我只是一个被众叛亲离的普通人。” “哈,哈哈,哈哈哈。” 李长生笑了,笑的很凄凉: “其实,这样也好。” “死了,就不用背负那么多了,对吧?” “我不用努力了,不用杀人了。” “我可以睡觉了,我可以睡好久好久,再也不用面对这个勾心斗角的世界了。” “可是…为什么我会难过…” 李长生沉沉的合上了眼皮,呢喃道: “小狐狸…好遗憾…没能去你的故乡…没能见到你故乡的薰衣草…没能喊你一声鸢尾…” “啊…我忘了…我从没拥有过你…那只是一场梦…那我们重新认识…好不好…小狐狸…” “我叫李长生…我爱你…” 洞庭山脚。 那个少年合上了眼睛,气若游丝。 洞庭山,起风了。 北风呼啸,带来了思念,吹走了寂寞。 李长生费尽最后一点力气,撑开眼。 天,下了雪。 冬季残歌,寒风萧瑟。 静寂的天空尽显苍茫,它无力的挥洒着纯洁的雪白,像是大道落下的眼泪结晶。 残雪化蝶入梦飞,夜尽天明几时回? 风伤秋落孤雪去,吹断天涯我是我。 寒冷侵蚀着李长生的肌骨。 风雪中,李长生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只狐狸… “好美啊…比天地海还美…” … 春去冬来。 寒风依旧呼啸。 李长生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老道士。 那老道士看着那个蜷缩起来,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冬天的俊俏少年郎,听着他临时前嘴里还呓语着“小狐狸”“奈落”“魅晨”“李白渊”之类的话语,轻叹道: “贫道赠你南柯一梦,你还贫道一场观道得道,也算道法自然,因果轮回,望你莫要怨贫道,若你来生,贫道还在…” 还在后面的话,老道君还是没说出口,他仅是略显伤感的仰望天穹的雪,神色悲切,引吭高歌,颂道: “少年,人间无趣,不如不来。” 正文 第85章 逆尘醒梦!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道庭山脚的那个少年仍未醒来。 像死了,却还吊着一口气。 他身上的伤痕早已愈合,透过尘埃,依稀能辨认出他玉树临风的容貌。 此间少年,温润如玉。 玉虽蒙尘,不腐不坏。 李长生睡了一个春冬。 老道君在他身边坐了一个春冬。 这个世界,是崇明道君编制的梦,李长生不会真的在这里死去,他只会与世界相融。 老道君要让李长生的意识承认这个世界。 如此,他便会活在这,而死在外边儿。 … 春风拂面。 第三次吹醒了洞庭山下的蜷缩少年。 李长生脸上泪痕错落,满眼怅然。 他还处于这个世界里。 他很早就醒了,只不过始终不敢睁眼。 他多希望自己睁开眼,能嗅到那阵沁人心脾的香风,见到那道妖娆卓绝的倩影,可… 什么都没有! 不。 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 李长生翻了个身,看到了一个老道士! “你…是什么人?” 李长生大惊,皱眉问道。 “醒了?” 见李长生苏醒,老道士递给他一个水壶: “喝点水吧,你昏迷很久了。” “这是梦。” 李长生没接水壶,直勾勾的盯着老道士的眼睛,似求证,似给自己灌输希望: “你是真的,我是真的,世界是假的。” “何为真?何为假?” 老道士缩回手,抚须,慈祥平缓道: “浮生若梦,你我皆是梦中的灵,你怎么知道,你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不是假的呢?” “前辈大概不知,我见过仙皇!” 听到老道君这句浮生若梦,李长生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老道士以为李长生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但李长生亲眼目睹过仙皇英姿,他懂。 浮生若梦的意思,是: 仙皇创造幻梦界,梦中的灵既是真实存在的,也是虚妄的,他们是仙皇一梦的产物,只有找到真正的自己,才能跳出虚幻的梦。 想到这,李长生的眼神不再茫然,道: “这个世界,是你编织的梦,你能藏匿我的仙骨魔血,你能藏匿我的长生草,但你藏匿不了我的术,我的术,来自仙皇,仙皇超脱六界因果,你再强,也藏匿不了他赐我的术!” 说罢。 李长生眉心黑莲耀眼。 一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识贯穿整个世界,世界开始下雨,那雨,是道。 阴阳变还在。 正如李长生所言,道士藏不去阴阳变。 或者说,只要李长生不主动使用它,外人根本发现不了他修的功法是阴阳变。 李长生一喜,眼神雀跃: 阴阳变是琼霄给的。 他能修阴阳变,就说明之前发生的,都是真的,小狐狸、李白渊、奈落她们,不是梦! 他,是真正的李长生。 她们,是真正的李长生的爱人。 这,便是真! 崇明神色复杂的望着重整旗鼓的少年。 他实力超群,入梦之术极强,才情惊艳万古长空,算无遗策,但他唯独算漏了一点: 李长生的师傅,是仙皇! 他的确藏不了仙皇的术。 “能拜入仙皇门下,天皇帝陛下果然了不起,你做到了千百万年梦界无人能做之事。” 事到如今。 崇明已没了对李长生的杀心。 仙皇之徒,借他个胆子都不敢杀。 “但,你发现了又能怎样?你就算发现了这里是梦境世界,你也走不出去。” 哪怕无心再与李长生为敌,可要自傲的崇明道君向李长生服输,显然不太可能的。 凤凰,连天地大道都不曾服过。 “走不出去?哈。” 蜷缩的少年有了斗志,缓缓转身。 他双手撑着大地,奋力爬起,道: “无非是多行万里,多过万年罢了。” 李长生漆黑双眸愈发纯粹,此时此刻,他是一尊撑天踏地的魔,他要撕开这个世界: “春风不做狮子鸣,我叫春风变冬风。” “山岳不与我倾天,我叫苍天压山峦!” “你这世界,终能抵达尽头。” 刹那间,天地春风忽起,山月共显。 李长生的黑发一念变白,李长生的心脏发出强而有力的跳动,每一下,生机磅礴。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老道,你说的对,本座是没有跳脱这个世界的本领,但你莫忘了,本座长生不老。” 崇明道君静静地看着少年,无言。 李长生眼眸中燃着黑火,境界逐步攀升。 他向前跨出一步,境界至金丹: “本座以前不明白,什么叫做凡,什么叫做仙,现在,本座懂了。” 李长生再向前跨出一步,境界至化神: “斩的是凡,凡就是人,斩凡,就是斩去自己做人的痕迹,由人,脱变成了仙。” 李长生向前跨出第三步时,境界入舍空: “长生不老,是仙;无情无欲,是仙;人性有弱点,仙没有,所以人渴望成仙。” 第四步,李长生只跨了一半,半步斩凡。 他不断攀升的气势,戛然而止: “但,我认为,那仙,是伪仙,那不是我想要的仙,我心中的仙,不是这样的。” “我本可以借前辈的梦境,直接步入斩凡之境,褪去凡胎,踏上登仙路,但…这样的仙,本座不要。” 唰。 语落。 崇明道君自出山以来,首次失了态! 他双目圆睁,拂尘轻颤,抚须的手,一时没拿稳,扯掉了半把胡子。 老道君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半步斩凡说出的话。 仙凡是一个轮回。 凡入仙,需要丢掉凡心。 仙入帝,却要找回七情。 他崇明道君妖修人道够牛逼了吧? 可连他这么牛逼的存在,都是在半步帝境时才领悟的仙之真谛。 李长生…只是半步斩凡啊! “天呐,我算是明白,仙皇大人为何收你为徒了。” 崇明道君神光凝滞,喃道: “你真是个妖孽。” “谢前辈夸奖。” 李长生平静一笑,不骄不躁,平静道: “我只是走了捷径,承载了仙骨魔血,别人还在起跑线的时候,我已站在终点。” “加上我放不下我的爱人,那只小狐狸是我成仙的意义,斩凡若是斩她,我即便成了仙,也毫无意义。” 说着,李长生退回三步半。 他的境界重新跌回凡人。 魔威溃散,黑火熄灭。 但这时的李长生,身上有了仙气。 “前辈,我不知您为何要拉我来到这个世界,可若无前辈拉我来这个世界的因,就没有我领悟仙凡真谛的果,故,请前辈受我一拜。” 李长生双手抱拳,朝崇明道君深深一拜。 他恩怨分明。 不管崇明道君初心是想杀他,或是想怎么样,至少他是受了梦境世界恩惠的。 这一拜,恩怨相抵。 “好,好,好,好小子!” 崇明道君看着李长生不做作的鞠躬,眼神中尽是赞赏,他亲自上前,扶起李长生: “拿得起,放得下,小子,你前途无量,贫道这就带你出去,若你不嫌,出去以后,贫道请你喝酒,当作赔罪!” “不,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喝酒,等晚辈出去再喝也不迟。” 李长生淡淡一笑,道: “晚辈跟前辈说这些,不是想叫前辈带晚辈出去,晚辈先前所言,亦非玩笑。” “前辈且看好,本座,将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世界的彼岸,那时…” 李长生的黑瞳一闪,仙气下垂三万里: “本座不斩凡,亦是仙!” 正文 第86章 不斩凡,亦成仙! 崇明道君创造的梦,是一比一还原的六界版图,里面的风土人情,与六界一致。 在这里,李长生去了封魔巅,他见到系统正一点一点侵蚀着封魔巅的魔尊们。 在这里,李长生去了天狐山,他见到琼霄跟数十名狐女觥筹交错,夜夜笙歌。 在这里,李长生去了乱斗域,他见到奈落孤零零的坐在闺房,向往外界天空。 他看着,走着,却没有去改变什么。 崇明道君暗中观察着李长生。 越看越满意。 这个少年: 有大帝的气魄,亦有普通人的知畏; 有天赋,亦有头脑; 有七情六欲,亦肯坚守本心。 “这一时代的天命,非他莫属啊。” 崇明道君暗中感慨道。 李长生的游历还没完。 他再次回到广陵,学凡人插秧种苗,织篱耕田,赏了小桥流水,睹了燕子归巢。 他懂得了凡人生活的不易,他说: “做凡人,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告别广陵,李长生翻山越岭,拜会了一位又一位的山野散仙,跟他们坐而论道。 他懂得了底层修士的艰辛,他说: “做修士,其实也没有那么逍遥。” 那少年不断前行。 烟花三月下扬州,烽火连天战不休,十里洋场桃花败,烟波江上使人愁… 一路上,李长生看过了无数的风景。 他的心,静了。 “原来,这才是修行的意义,登临顶峰固然重要,可欣赏沿途的美景,也是极好的。” 时间不知过了多少年。 李长生的眼神,开始充满追忆与挣扎,他的前半生,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一一播放。 杀伐,血海,双修,入寒山,唤前世,踏仙界,斩双皇,他的前半生仿佛是一场梦。 来到崇明道君的世界,仿佛是梦醒了。 这里没有大帝的奈落,他也没有加入过寒山寺,魅晨还是那只魅魔,他还是那个少年。 如果他没有遇到琼霄,这就是他的未来。 “命运,呵。” 李长生在泰山山顶停下了脚步,整座泰山顶上就他一个人,迎着山顶的寒风。 崇明道君从云端上降落,坐在了他旁边。 “可有感悟?” 道君问道。 李长生没有回答。 他只是低着头,看着山脚下像一只只蚂蚁的行人,风,吹乱了他两鬓的白发。 崇明道君亦不催他回答,顾自拿出个青木色的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现在是下午三点。 两人待到了黄昏日落。 当太阳落下地平线的那一刻,李长生的口中没由来的蹦出了一句: “其实,这个世界不是梦,对吧。” “啪嗒。” 崇明道君的酒葫芦,掉了。 “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世界,不是梦。” 李长生转过身,盯着崇明道君,从他的眼神中,再也看不到一丝迷茫: “这个世界,是道君的记忆。” 说着,李长生手一挥。 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竟突然变快。 封魔巅上。 一位魔尊发现了天道的阴谋,他逃出了封魔巅,逃到寒山寺,留下了一卷手札。 两百年后,乱斗域内。 奈落关上了窗户,从床底摸出一枚储物戒佩在手上,带上佩剑,离开了乱斗仙域。 三百年后,天狐山顶。 琼霄推开了一众狐女,下山,在魔界布了一场血雨,那一年,天外天的天子诞生。 到了这,李长生一握手。 除了泰山顶,整个世界,时间都定格了。 “现在,是真了。” 崇明道君神色复杂。 缄默了良久。 道君起身,竟朝李长生拱手,施礼: “道友,从今往后,我们以平辈相称!” 这一刻,崇明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走遍山河万里,感悟的不是仙凡,而是… 真虚! 仙人才会感悟的东西! 他已经不能被叫做天才了。 天才这个词,配不上他! “赞谬了。” 李长生轻轻一笑,忽然问道: “前辈,为什么你的记忆中,没有六界大战的场景?” “六界大战…” 崇明道君眼中掠过丝丝缕缕的忌惮,他知道李长生为什么问这个: “那是禁忌,大道立下的禁忌。” “准确的说,那是大道降下的大灭世,那是大道在肃清六界的生灵。” “你的前世天皇帝,就是被大道选中,才做了那场大灭世的发动者。” “他发动六界大战,是在帮大道清算那个时代,他统治的那个时代。” 闻言,李长生一愣: “你是说…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时代?为什么?” “那个时代啊…太辉煌,太耀眼了。” 崇明道君眼神迷离,喃道。 迄今为止,崇明道君再回忆那个时代时,仍会对那个男人心存敬畏之心: “所有人都活在天皇帝的光芒之下,你没经历那个时代,你想象不到那个画面。” “辉煌就得被毁灭?” 李长生难以接受。 这是哪门子道理? “唉。” 崇明道君重重一叹,道: “物极必反,久盛不衰,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只要长生帝还不是仙皇,他就得承担时代的轮回,他就得照大道要求,发动灭世。” “他认命了?没有反抗?” “当然不是。” 崇明道君摇了摇头,道: “长生帝不是那么轻易认命的人,大灭世中,他在用自己的方法,拯救自己。” “他从真界请了一位仙皇帮手,他想依靠仙皇的力量,毁灭那个时代所有的生灵,这样他就能再活一世。” 李长生剑眉一挑。 是血姬吗? 见李长生有想听下去的意思,崇明继续道: “后来,出了意外。” “大道永远是大道,人力永远胜不了天,大道派遣了劫主,拦截了仙皇。” “不仅如此,大道还算计仙皇,让仙皇与天皇帝反目,狙击天皇帝的战将。” “没了仙皇驰援,又凭空多了个敌人,那一战,天皇帝陛下输了。” “他的根基被连根拔起,他也成了众矢之的,帝庭时代,终结了。” 这就是前世恨血姬仙皇的原因么? 李长生目露沉思。 这不能怪血姬仙皇,她也是受害者,归根结底,是两人之间信任不够。 “如果琼霄有一天也被大道算计…我们会跟前世和血姬仙皇一样么?” 李长生低语道。 “什么?” 崇明没注意听李长生的话语。 “没什么。” 李长生收起杂乱的心思,敷衍道: “难怪他跟我说,他不是救世主。” “不,他是六界的救世主,但他不是六界生灵的救世主。” 崇明道君一听,立马纠正道: “他的思想境界,不像我们,还停留在生灵的层次,他守护的是这个世界,而不是这个世界里的生灵,对他而言,只要六界还存在,一切都会恢复如初,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额,好吧。” 李长生才不想理解前世的想法,那对现在的他,太过遥远: “对了,你说的那个劫主…” “劫主不是你现在能知道的。” 知无不言的崇明道君这次却闭口不谈劫主的来历,他认为李长生还没资格探究劫主: “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你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那我不问了。” 李长生耸了耸肩,手一掐诀,梦境世界的时间又重新流逝。 他盘膝坐下,手捻莲印,道: “劳驾前辈帮我护法,我要…斩凡了!” “善。” 崇明道君含笑应下。 他没有因给一低阶修士护法而感到丢人。 相反,崇明道君的内心望眼欲穿: 他的斩凡境,应该跟常人截然不同吧? 正文 第87章 他,真的做到了!(凡人篇章已完结) 崇明道君的梦境中。 泰山之巅。 伴随着李长生每一次吞吐灵气,他的身影开始在有形与无形之间,来回切换。 一道与梦境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缓缓腾空而起,整个梦境世界,猛的一震。 在那道气息中,崇明道君读到了很多: 有魔修的执念。 有人心的嗔痴。 有佛门的慈悲。 这些情感,全部来源于一只狐狸: 琼霄! “凡。” 崇明道君轻吐一字,呢喃道: “贫道活过了三载纪元,头一回见到一个生灵的道,是建立在另一个生灵身上的。” 琼霄是李长生的凡性。 琼霄是李长生七情六欲的根。 琼霄是李长生最后的感性。 原来…这就叫: 若她不在了,我斩凡毫无意义! 崇明道君默然地望着少年。 “那狐帝,真有这么大的魅力?” 他一点都感觉不出来琼霄哪有吸引力,可就有那么多青年才俊,爱她爱的死去活来的。 “哈,大概是贫道修道的缘故吧。” 修道之人,感情如烟。 默念声无量天尊,道君再观李长生斩凡。 此时,天上出现了一把刀。 无色无味,无柄无息。 那是天刀,大道的刀,斩凡之用。 修士只要用刀对着自己斩下,斩去自己凡心,道心便能得到升华,就算到了斩凡境。 然。 李长生仅是微微抬了抬,一弹指。 “砰!” 刀崩。 “我,不斩凡。” 李长生合上眼,接着吐纳。 崇明道君苦笑,想了半天,得出评价: “小家伙,有仙皇之姿啊。” 不是夸,也不是骂。 纯纯觉着李长生有胆量。 他都不敢这么不给大道面子。 你说你不斩凡就不斩凡呗,你还把大道的斩凡刀给崩了,你心是有多大呀? “崩了大道的刀,大道还能找我算帐?” 李长生闭着眼,淡淡的反问道。 大道会跟他这么个小人物计较? “在理。” 崇明道君一笑。 这小家伙脑袋倒真灵光。 假如自己出手,崩了大道的刀,大道肯定会降劫惩罚自己,因为自己是帝。 但李长生崩的话… 说难听些,大道压根懒得理他。 大道眼里,李长生就是个任性的小孩儿! 两人无言。 时间再过百余息。 李长生身上的气质,发生了转变。 在凡的基础上,增添了几分仙的淡然。 “要斩凡了么?” 崇明道君凝神,转而神色有些怪异: “这样…算斩凡吗?” 管他算不算。 崇明敛心,捡起酒葫,拂尘挥舞,召来一注水柱,汇入酒葫,边喝边看李长生“斩凡”。 这道君,像个酒蒙子。 道君刚灌满的酒葫,眨眼喝了大半。 而李长生的仙韵,亦增长了一圈。 世界的震颤感,越来越明显,见此,崇明道君挑了挑眉,眼神闪烁着光彩,喃道: “好小子,别人拿大道化作的刀斩凡,你这是要拿贫道的记忆,化作盾,护凡呐。” 李长生不答。 他正处突破的紧要关头,不能分神。 但他并不担心崇明道君会乘人之危,像崇明道君这般的人物,有自己的傲骨。 “好好好,贫道拉你进贫道的记忆,欲加害于你,是贫道欠你的因,既你不计前嫌,如此信任贫道,那贫道就赐你场造化!” 李长生毫无防备的举措,深深感动了崇明道君,在这个到处充斥明枪暗箭的修真界,信任,是一百条高品灵脉都换不来的。 只见崇明道君将拂尘一抛,手指灵舞,一道道白线从四面八方,引入拂尘内。 那是…记忆的丝线! “凝!” 崇明道君一声厉呵,拂尘大张,吸力猛的大涨,记忆世界中的一些边角,开始崩塌。 “小家伙,放开识海!” 李长生立马轻点眉心,打开识海。 其眉心黑莲疯狂转动,像一只看到山珍海味的饕餮,对着磅礴的记忆丝线,垂涎三尺。 “入!” 崇明道君手指点向李长生。 拂尘垂落。 那道道记忆丝线瞬间倾巢而泄。 崇明道君的记忆汇入李长生的识海,恰崩腾的洪流,冲击着舍空和斩凡之间的那堵墙。 “嗡!” 霎时间。 “哼。” 李长生一声闷哼,耳鸣阵阵,头痛欲裂。 这些记忆丝线,虽然只是崇明道君漫长岁月的小小一块碎片,但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普通斩凡修士,若接收了这些记忆,不出一分钟,识海就会被冲破,落的个痴呆下场。 还好,李长生的识海有仙骨的加持。 那可是与魔族并列混沌第一的仙族的骨。 就在李长生痛的几近昏厥时,李长生的识海处,仙骨亮起道道仙纹,这些纹路每一道都富含道韵,玄妙莫测,巩固着李长生的识海。 有了混沌仙骨的加持,李长生痛感减轻了不小,他勉强坐直了身子,大口喘着粗气,黑瞳点燃黑火,控制着记忆洪流不断冲击门墙。 “咚。” “咚。” “咚。” 一下、两下、三下…一百下。 舍空与斩凡之间的墙,出现了道裂缝。 李长生深呼吸,稍作休息,大汗淋漓。 识海的战斗,比肉身跟劳累,若非前世临走前,帮他把识海提升到了半步帝品,他还真不一定能控制的了这些记忆洪流。 “小家伙,你行不行?” 瞄了眼死撑的李长生,崇明道君远眺四方,道: “这段记忆,快用完了。” 李长生轻轻抬起头: 视线内,隐隐有黑点蔓延。 黑色的地方,就是缺失的记忆。 “知道了。” 李长生明白,不能再耽搁了: “再来!” 李长生喷出一口精血,气势再提一层。 记忆浪潮冲击的频率愈发迅猛。 一百下、一千下、一万下。 门墙的裂缝慢慢扩散,如蛛网般蔓延。 而此时,黑暗已肉眼可见。 “不,还不够!” 李长生牙关紧咬,牵强的抬起颤抖的手。 “噗”的一声,插进自己的胸口! “燃血!” 天外天秘法,燃血。 强开身体潜能,但用完后会瘫痪一到十年不等,眼下的情形,李长生顾不得那么多了。 斩凡近在眼前,错过这次,不知得等多久了! 燃血已开,李长生全身魔祖之血沸腾,他将所有的记忆浪潮聚拢,准备孤注一掷。 “是龙是虫,就看这一下了!” 崇明道君凝目而望。 黑暗逼近。 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 浪潮叠叠增高。 一千丈、一万丈、十万丈… 李长生的肉身竟也皲裂开了缝。 十万丈,到头了! “给小爷…破啊!” 李长生大吼一声,释放蓄力的浪潮。 同一时刻,黑暗也噬至李长生的跟前 就差一厘米,就要碰到李长生的鼻子了。 “轰!” 浪潮撞到了墙。 “嗡!” 李长生被黑暗吞没。 千钧一发,最后一秒… 李长生迈入斩凡之境! 正文 第88章 再入炼体三十三重天! 梦碎了。 崇明道君和李长生同时睁眼。 李长生眼神复杂的左右相望。 鲜血、残砖、碎瓦、还有… 那道几道窈窕的倩影。 他回来了。 整整三百年。 “少爷?” 琼霄又惊又喜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见男人苏醒,她一头扎进男人怀抱,蹭着男人宽厚胸膛,大肆呼吸着男人的味道,眨着灿若星辰的紫眸,仰头,望着男人,嗔道: “坏蛋少爷,您是不是跟崇明道君合起伙来吓唬人家呢?还有白渊,也是坏人,把入梦说的那么危险,害得人家提心吊胆的,哼。” “狐狸精,你是不是蠢?” 不远处,扒拉着尸体的李白渊冷冷道: “你知不知道爹爹在梦里待了多久?” “就眨个眼的功夫,少爷不就回来了?” 琼霄嘟囔着晶莹剔透的小嘴唇儿,反问道: “能呆多久?” “眨个眼的功夫?” 李长生黑眸一凝: “现在是什么时辰?” “就过了几分钟呀。” 琼霄歪着小脑袋,问道: “少爷在梦里待了多久?” “几分钟…” 闻言,李长生苦笑,呢喃道: “人间数秒,梦里…三百年啊!” 唰。 空气滞了。 李白渊一脚砸飞尸体,死死盯着正在梳理记忆的老道君,死气流转,有杀意腾跃。 “三百年!” 琼霄惊呼,微张着红润小嘴,一脸疼惜,抱着李长生腰部的手,愈发用力了几分: “少爷…很苦吧?” “不苦。” 李长生咧着嘴,笑的灿若阳光: “你看,我修为恢复了,还斩凡了。” 说着。 他绽放出自己不像斩凡的斩凡气息,仿佛是在向琼霄诉说,入梦之行,自己收获极大。 男人嘛。 说啥也不能叫自己心爱的女人担忧不是? 可九劫妖帝的眼睛,是雪亮的,任凭李长生讲的天花乱坠,还是被琼霄察觉到了端倪。 “少爷,你最不会对奴婢撒谎了。” “傻狐狸,真的不苦。” 李长生轻轻嗅着琼霄发香,看着这位亦师亦妻的丫鬟,他终是没能藏住委屈,小声道: “只是…梦里没有你…” “少爷…” 琼霄眼眶微红,玉手掩着嘴。 她明白李长生有多依赖自己,三百年见不到自己,这对他而言,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李长生难受,小狐狸就会更难受。 她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紫发垂肩,反省道: “是奴婢没用,害少爷受苦了。” “你这是干嘛呀?” 李长生手掌隐入琼霄裙摆,抚慰道: “好啦,没事啦,爷这不回来了嘛?而且爷能晋级斩凡境,还多亏了这场梦境之旅呢。” 琼霄要倔起来,晓之以理是没用的,对待非常骚的狐狸精,得用非常流氓的手段。 “哼,少爷只知道捡好的说。” 由于太清楚李长生惯用的这些小伎俩,琼霄偏过脑袋,昂着下巴,怨道: “每次一有事就拿指头敷衍奴婢?奴婢还没欲壑难填到那个地步好吧?” 好歹换成…那什么嘛! 老娘又不是被少爷摸一摸就走不动道,一躺进少爷怀里就全身酥软的小狐狸! 不是! 老娘是尊贵的天狐女王,老娘有很大很长的追求的好不好? 好面子的小狐狸银牙直颤,却硬是坚守着阵地,固执的说道: “坏少爷,不要看轻了奴婢!” “是吗?狐帝陛下。” 李长生戏谑一笑,凑到琼霄耳边,低声道: “这次斩凡,我感悟很深,我感觉,最多五百年,我就要成仙了。” 琼霄:Σ⊙▃⊙川。 啪的一下。 琼霄大脑飞速运转。 很快啊。 根本来不及想啊。 狐帝脱口就道: “天狐女王是什么玩意儿?好少爷,人家就是见机行事的骚狐狸!” “不内疚了?” “不内疚了!” “不反省了?” “不反省了,奴婢没错!” “不做女王了?” 李长生探囊取物,道。 “不做了,爷。” 被李长生这么一戏耍,琼霄瞬间感觉身体被掏空,脸颊滚烫,无力呻吟道: “哎哟,您是陛下,奴婢啥也不是。” “哈,懂事的狐狸有肉吃。” 李长生捏了捏琼霄的俏脸,轻笑起身,打了个哈欠,朝李白渊招了招手,道: “白渊,你跟小狐狸待着,我要去吞噬剩下的人药之力了。” “知道了。” 李白渊淡淡点点头,视线一直锁定着崇明道君,心不在焉道: “注意安全。” 李长生剑眉轻挑,叮嘱道: “你也注意点分寸,别伤到小狐狸,等我晋级炼体三十三重天,我们就回武曌。” 他看出了李白渊对崇明的不满,殊死搏斗虽不至于,打一架是免不了的,毕竟偌大的长生界,李白渊就这么一个上心的爹爹。 “少爷,人家是九劫妖帝,又不是九岁的小姑娘,人家没你想的那般脆弱。” 琼霄发现,李长生总是把自己当小丫头看待,明明李长生跟他孩子一样好不好? “你不是一碰就碎吗?” 李长生富有深意的坏笑道。 “流氓!” 琼霄一跺脚,不理李长生了。 李长生摇头失笑,离去。 … 东大街。 又是东大街。 李长生打算在这晋级炼体三十三层。 广陵的浩劫起于此,也该终于此。 这叫有始有终。 “唉,广陵。” 街头,李长生看着遍野横尸,伤感道: “遇见本座,是你们的不幸。” 如果没有他,广陵的百姓想必还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吧? “可惜,这就是命。” 李长生没有感慨太久,梦境三百年,他的心境已不再是当初少年。 他害怕梦境中的经历在现实重演,故,他必须不择手段的变强。 修真界,只有强者,才能制定规则,从而操纵自己的命运! “阿弥陀佛。” 那魔头高颂佛号,双腿盘膝,身躯腾起。 “嗡!” 魔头的身躯上,白色仙光,黑色魔光,金色佛光,三种光华同时迸发,轮番转换。 “滋!滋!滋!” 广陵城中,那些死去百姓的躯体,燃起熊熊黑火,就像被丢进了焚化炉,一点点的被焚化,从头,到身,到手,到腿,到脚。 几个呼吸间,所有百姓的尸体,包括骨头在内,都被烧的的干干净净。 表皮被炼成了油。 骨骼被磨成了粉。 血肉被提成了血。 广陵城上空,涌现出一道厚重的煞云。 煞云表面,探出一张有一张人脸,那都是广陵城冤死的亡魂,数以百万计! 没有什么事比亲眼瞧见自己的尸体被人炼成药材更痛苦了,那些冤魂恶灵,死不瞑目。 他们齐刷刷的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李长生,若没有亲眼所见,无法想象这个画面有多么的骇人可怖。 李长生面不改色。 魔心已成,何来所畏: “凝!” 李长生轻吐一字。 刹时,冲天血柱透广陵,汇于李长生体内。 尸油的腥臭和药血的清香交织在一起,异味顷刻弥漫尽整个广陵城。 李长生体质的威压节节攀升,竟令其周身空间,隐隐有了崩溃之势。 亘古不曾有的炼体三十三重天之境,还未彻底成形,竟已恐怖如斯! 正文 第89章 雷劫下的撑伞人! 要问淬体三十三重天有多强。 就拿肉身闻名遐迩的妖族作为参照物。 妖仙之上不提,就妖仙之下,随便一头妖族都有移山倒海,搬山裂地之能。 一些血脉高贵的大妖后裔,更是能在金丹时,单靠肉体,挡住仙器的攻击。 妖族的肉身够强悍吧? 可李长生… 现在徒手就能撕了它们! 这还只是不完整的淬体三十三重天! “也不知道完全体的淬体三十三重天,扛不扛得住那只小狐狸的摧残。” 远在怡红楼的李白渊:(ー_ー)!! 你晓不晓得你在干什么? 你在创造一个万古唯一的奇迹啊! 在这么庄严神圣的时刻,你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能不能和琼霄双修? 得。 色胚是无药可救的! “算了,不想了。” 想着想着,李长生想到琼霄一掌拍飞唐家三帝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哆嗦,后怕道: “妖帝的体力和耐力,我还是别自不量力去挑战了,老老实实成仙吧!” 李长生咬破舌尖,吐出一缕舌尖血,利用疼痛叫自己清醒,吸收起余下的人药之力。 大头都被吸完了,余下的药力吸收起来就是水到渠成,没过多久,整个广陵城中再无一具尸体,都进了李长生肚子。 李长生的炼体等级,距离传说中的第三十三层,只差一步之遥——天劫! 这是炼人药的最后一步:借助天劫,将身体中沉淀的药力淬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生灵是不可能百分百消化人药的力量的。 “啧,头回渡劫,还挺期待的。” 李长生望着煞云顶上汇聚的乌云,不仅不畏惧,还隐隐有些兴奋: “就是不晓得,渡的是啥劫了。” 天劫分很多种。 有渡劫期渡的三九、六九、九九天劫;有罚恶的天人五衰劫、心魔劫等等。 天劫一般都需要酝酿,就像行军打仗,你要发动进攻,得先跟主帅或主将请示一样。 等待天劫降临的过程中,李长生感到百般无聊,是而起了八卦的心思,喃喃自语道: “炼人药好像除了要背上大因果外,没什么后遗症了呀,为什么那些大佬都不用呢?” “他们不应该怕这些因果才对,难道是因为炼人药得重新变成凡人,他们不敢蜕凡?” “也不应该啊,我都有手段重回巅峰,那些真正的大佬会没有手段?他们在怕什么?” 李长生不知道。 他是运气好,真的运气好。 他身边有琼霄,有李白渊,有那些义无反顾、毫无保留对他好,哪怕他修为尽失也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护着他的女子。 所以即便他成了凡人,生活照旧。 李长生猜的不错,那些大修巨头是不敢变成凡人,但不是因为怕修不回修为。 而是他们身边…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你若把李长生身上发生的事放到修真界其他大修身上,他们在失去修为的那一刻… 就已经没命了! “啪嗒…” 李长生正恶趣味的揣摩着大佬们的心态。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冰凉的雨滴,碰巧滴在李长生的鼻尖。 李长生愣了愣: “咦,天劫,不是雷吗?” … 怡红楼里。 崇明道君猛的窜起,盯着窗外。 李白渊吓了一跳。 她忙把琼霄护在身后,冷声问道: “你要干什么?” 她以为崇明道君想找李长生秋后算账。 “冥,要下雨了。” 崇明道君没有理会李白渊的,他盯向乌云的目光,阴沉的可怕,念出了李白渊的本名。 “你想说什么?” 李白渊神光一凌,问道。 听到崇明道君念出自己的本名,李白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不是惊了天的大事,崇明道君不会念出自己的本名,自己的本名,可没人愿意念。 不吉利! “冥,贫道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崇明道君身侧的虚空,激起层层波纹,预示着其内心的动荡: “你看那雨云,不眼熟吗?” “雨云?” 李白渊抬头看天。 一秒,两秒,三秒… 李白渊漂亮的柳眉紧簇。 她的记忆里有这团雨云,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了,再回想,十分模糊: “那是什么?别卖关子。” “万劫不复雨啊!” 崇明道君神情激昂,道: “帝庭时代前,洪荒时代末期,最后一个无量量劫,六界下的那场雨!” “是它!” 李白渊美眸一厉。 万劫不复雨,一雨一劫,一万滴雨,一万场劫,万雨落尽,万劫不复! “谁引来的?” 李白渊诧异道。 这个时代还有能引来万劫不复雨的存在? 万劫不复雨在天劫排行里,是最可怕的劫难之一,当年引下万劫不复雨的,是尊圣人。 “你看雨落的地方。” 崇明道君指了指东大街的位置: “是李长生引来的。” “少爷?” 一旁,本置身事外的琼霄眼见崇明道君手指的方向,顿时一慌: “你说这劫是我家少爷引来的?” “对啊,你…” 崇明道君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 琼霄直接化作一缕紫烟,溜了。 “咋跑那么快?” 崇明道君疑惑的问道。 “她去救李长生去了。” 李白渊平静的说道。 “她?” 崇明道君质疑道: “这劫我都挡不下,她怎么救?” “所以我要去救他俩了。” 李白渊撕开空间,也溜了。 “我看到了什么?” 崇明道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比见到万劫不复雨时还惊讶: “冥…动情了??” … 东大街的尽头。 风起云涌,阴气森森。 一个少年脸上青筋暴起,双目血红,双手用力的捶打着地面,大地皲裂,少年低吼。 刚过滴在他鼻尖上的那滴雨,竟钻进了他的身体,并四散而开,在他脉络横冲直撞。 此刻,李长生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咬着自己的血管和神经。 痒,很痒。 他想抓,可抓不到。 抓皮表,没用,越抓越痒。 这种滋味,生不如死! 这是万劫不复雨的第一劫:万蚁蚀骨! “娘的…这劫…是报应吗?” 李长生咒骂道: “贼老天,有种再来啊,就一滴雨?” 似听见了李长生的挑衅。 “嘀嗒。” 又一滴雨落下。 李长生神色大变。 他想躲,可那雨像锁定了他一样,他躲到哪,雨就追到哪,李长生从街尾跑到街头,雨滴就从街尾追到街头。 街头,李长生不跑了。 大道降劫,他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他闭上眼,任由雨落。 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呼。” 陡然,一阵香风吹过。 雨,没淋到他身上。 李长生心有所感,睁开眼。 果然。 眼前是一道紫发飘飘的身影。 风,不吹了。 云,不涌了。 雷霆,不咆哮了。 天地,仿佛都静止了。 那道紫色倩影,穿着薄纱,踩着白靴,紫发披肩,玉手撑着一把白素伞,挡在少年跟前。 她站在那儿,像一座山。 山后,是她的爱人,大道也不能伤他! “小狐狸,你怎么来了?” 获救,李长生却并不欣喜,反而爬起,推搡着,催促琼霄离开: “快走啊,这是我的劫!” 他的苦难,怎能叫琼霄分担? “少爷,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便是舍了我这条命,也不会。” 琼霄转身,冲少年微微一笑,伸出玉指,轻轻一点少年,少年手脚僵直。 她,禁锢了他! “小狐狸,走啊,你别犯傻!” 李长生恐慌万状,却挣不脱束缚。 琼霄摇摇头,不语。 撑伞,迈步,向劫云走去。 霎时间,她能并肩大帝。 “少爷。” “十万年前,是你给了我新生,我会把我的一切都无条件奉献给你。” “我曾在东皇像前跪了一万年,祈求东皇保佑,叫我能与你重逢。” “今朝,我好不容易才盼到了你,你我之间的缘,我修了十万年,也等了十万年。” “少爷,前世,你是明月,照我一世笑颜常开,今生,我化清风,予你人间温暖。” “道可求,圣可言,缘可遇,相思可解,万物可灭,但,唯独你,不可缺!” 那一天。 广陵城上,劫雨漫天。 那一天。 广陵城下,有人撑伞。 那一天。 狐妖告白,魔头落泪! 正文 第90章 和大道谈判! 你曾在我心底下了一场雨。 这一次,换我给你撑伞。 天劫无情,众生有情。 两人于劫下深情,苍天震怒。 劫云咆哮。 “轰隆!” 滚滚天雷,轰碎煞云。 雨幕降临。 九千九百九十八滴万劫不复雨,同时落下。 琼霄淡然。 大劫之下,我立于万劫之前,不求劫平,只为握紧那道温暖。 十万年光阴,十万场星河,我一一走过,只为替你挡下道劫。 那一日,万劫不复雨倾巢而下,我素伞红纱,心中坦然一片! “止!” 妖帝吐出一字。 九千滴雨露滞于半空。 妖帝紫发,俄顷枯槁。 她的容颜,靓丽不再。 “少爷,你会嫌弃奴婢而今的模样吗?” 琼霄忽然扭头,笑盈盈地问道。 她死都不怕,就怕自家男人不要他。 “小狐狸,本座只要你活着。” 李长生目光悲切,喃道: “哪怕你成了骷髅,本座都爱你。” “傻瓜。” 琼霄知足的笑了。 少年的态度,不枉她以身殉劫! “少爷,我爱你!” 琼霄洒脱的媚笑,正欲迎劫而上。 “你俩煽情够了没有?” 猝然,一道脆脆的女音响起。 天上的万劫不复雨,竟逆卷回天。 “白渊!” 李长生大喜过望。 他没想到李白渊能出手救琼霄。 “哼,你们一天天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李白渊没好气的埋怨一句,玉指点向琼霄。 天地灵气涌向琼霄,将其牢牢包裹。 几息后,琼霄容貌复原。 那妖族仙子衣袂翩翩,收素伞,落地,荡开一圈尘埃,面色繁杂的朝李白渊道了句: “谢谢。” “不必,看好爹爹。” 李白渊摆摆手,淡漠道。 她救琼霄,单纯只是因为李长生爱琼霄,她喜欢李长生,爱屋及乌罢了。 “劫雨都没了,我们不走吗?” 李长生不明白李白渊叫琼霄看好自己的意思。 “走?事还没完了。” 李白渊捋了捋灰白色的秀发,仰头,道: “大道,出来吧,我知道你的意志来了。” 李长生和琼霄大惊: 大道的意志降临长生界了? 此事,堪称惊世骇俗! 两人正讶异时,乌云翻滚,法则澎湃。 一道无形的法则波纹自云层蔓延。 “铛!” 天地间,众灵心中,响起道古朴钟吟。 诸天万界的时间瞬间被禁锢,诸天生灵,上至大神皇,下至凡人凡兽,同时失去意识。 大道降世,诸灵避退! 翻滚的云层中,缓缓探出一枚巨眼。 向东大街驶来的崇明道君脚步猛的一顿,浑身火光一闪,呼吸后,竟已至千里之外。 那眼,是大道的眼。 他和大道的关系可没那么和平! “冥,你坏规矩了。” 大道浩渺的声音传下云层。 巨眼却看都没看跑路的崇明道君。 道之下,皆为蝼蚁。 纵然是逆活了三个纪元的崇明道君,也不过是一只稍微大一点的蝼蚁,整个长生界,只有李白渊和天道能让大道正眼相视。 “规矩是你定的,坏没坏,你说了算。” 李白渊眼眸翻白,阴森诡异,道: “他前世跟你有点因果,何必做的这么绝?” “那场因果,吾在帮他解封仙魔封印时,就偿还干净了,吾与他今生,两不相欠。” 大道的声音不参杂丝毫生灵情感: “倒是汝,身为幽冥之灵,与天道执掌梦界,对界中生灵动情,汝可知会有何后果?” “哼,我做了,就认了,我不悔。” 李白渊瞟了眼李长生,不想在此事上深究: “今日我不与你论这些,只论李长生。” “论他?怎么论?” 大道之眼轻轻一眯,山河动荡: “汝替他挡了万劫不复雨,吾就得亲自将他葬入轮回,他炼制人药,天理难容。” 李长生道心一颤。 原来他的劫难不止万劫不复雨。 从大道话里不难听出,他必须死。 就算刚刚李白渊不出现,琼霄殉了雨劫,后面还有其他的劫中等他。 “炼人药…居然会带来这般滔天的罪孽么?” 李长生失神喃道: “怪不得世间明有人药法,无人敢入三十三呐。” 感受到李长生的仓皇,琼霄握住他的手,表示自己会跟他一起面对。 自己在帮两人谈判,两人却搁着秀恩爱? 见状,李白渊小嘴一嘟,明显是吃醋了。 可眼下不是闹性子的时候,她压下想暴揍琼霄和李长生一顿的冲动,继而道: “大道,给我个面子,行不行?” “冥,这是规矩。” 大道不是很给李白渊面子。 事实上,它无需给任何存在面子: “生灵相杀,吾不管,优胜劣汰。” “但他取同类为药,滋补己身,若每个生灵都像他如此,梦界不乱套了?” 李白渊脸色难看: “大道,你真要这样?” “怎么?汝还想跟吾动手不成?” 无论何时,大道都是那般风轻云淡: “冥,汝要清楚一点,吾之所以在这听汝废话连篇,只是念在汝这么多年恪尽职守,看管幽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汝若真想学那些生灵逆天行事,吾不介意重新扶持个听话的幽冥之灵上位!” 李白渊低下了脑袋,满心无力。 别看某些修士天天喊什么逆天逆天,他们逆逆天道还行,逆大道?你整个生灵都是大道创造出来的,你拿什么去逆它? 生灵接触不到大道,不知道大道究竟有多恐怖,李白渊是长生界最接近大道的存在,她深深的明白,那些逆天成功的生灵,不是他们赢了,仅仅是大道不想玩了,而已! “这样吧。” 正是李白渊一筹莫展,山穷水尽疑无路时,大道忽然道: “吾看汝是真心喜欢他,吾可以饶他一回,然,吾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柳暗花明,李白渊当即亮眼,道: “我答应,什么我都答应!” “汝回幽冥去,不可以再随便跑出来,更不可以偷偷见他。” 大道之眼一闪,道: “如果有一天,他超脱了这一界,知道了你存在的意义,他还愿意跟汝在一起,尔等要做什么,吾放任尔等去做。” 李白渊存在的意义? 李长生一呆。 她不就是镇压幽冥地府的吗?她存在还有别的什么特殊意义吗? 李白渊和大道都没有解释,知道某些隐秘的琼霄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天地安静。 大道在等李白渊的答案。 李白渊在思量。 她舍不得跟李长生分开。 她喜欢李长生身上的味道,她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跟李长生分开,可不分开… 李长生会死! 她们没有跟大道讨价还价的筹码。 只能…按大道制定的规则玩。 恋恋不舍的看了李长生许久,终末,李白渊银牙咬着红唇,神色沉重,几乎是用挤出来的声音,道: “好,我答应你!” 正文 第91章 我有一头小狐狸我从来也不骑! 大道之眼退了。 劫云消散,风波停。 东大街。 李长生拉着琼霄,朝李白渊一拜。 谢她的救命之恩! 李白渊没有义务为了他们回幽冥,幽冥的孤寂与寒冷,她本可以选择不承受的。 “你把我当外人了?” 谁知,李长生的好心,弄巧成拙。 李白渊怒道: “我就不该救你们!” “急啥呀,奖励在后头呢!” 李长生嘿嘿一笑,伸手,抱起娇小玲珑的李白渊,先舔了舔嘴唇,后直接印了上去。 “唔!” 李白渊美眸里全是喜色。 又尝到了! 这个吻,比什么谢礼来的都要实在。 棉花糖的唇,与麦芽糖的舍交织着。 浓浓的甜味在李白渊口腔回荡。 玉唇被李长生印上的那一刻,她不再是至高无上的幽冥之灵,而是个坠入爱河的姑娘。 两人忘我的吻着。 期间李长生无数次想脱身,都被李白渊拽了回去,即将分别,他日再见不知何年何月… 她要吻个够! 琼霄自觉的退下,回长生府收拾细软。 日落黄昏。 唇分。 李白渊意犹未尽的松嘴,眼里没了死气: “爹爹,遇到你,这百万年我没白活!” “傻丫头。” 李长生紧紧拥着李白渊,喃道: “爹爹等你长大。” 李白渊笑了。 她等到了。 千言万语,都不如这一句我等你长大。 相诉衷肠几许,李白渊神色一正。 “好了,温存够了,我说,你听。” “嗯。” 李长生轻点头,放下李白渊。 “听着。” 李白渊掰着玉指,数一条,说一条,道: “我不在你身边了,少惹事,六界不止一个崇明道君,低调点,大帝绝非无敌。” “还有,天道那边我会帮你震慑,但他手底下的天奴,我管不住,你自己注意。” “那只系统,我给她打了烙印,天奴抹不了她的灵智了,以后你自己带着她吧。” “最后一点,不要嫌我啰嗦,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试探大道的规矩,一定要切记。” “破坏大道规矩的生灵,都没好下场,除非哪天你去了真界,有你师傅做靠山。” 说到这,李白渊稍顿片刻。 而后摊手,变出一瓶药水,不等李长生看清是啥,就已送进他的储物戒: “你那师傅,不简单,三言两语我跟你讲不清,总之,他的功法你要刻苦钻研。” “双修之道,是天地初生就有的道,凌驾于三千混沌道之上,以后你会明白的。” “最后。” 李白渊拍拍李长生的肩膀,郑重道: “这句真是最后一句了,你的天赋和气运是我见过最强的,仙骨、魔血、炼体三十三重天、长生草、阴阳变,皆是常人难企及之物,所以你要加油,不要荒废你的天赋和气运。” “三千梦界和真界,每个时代的天命就只能供养出一尊仙皇,虽少之又少,但我相信,只要你肯努力修炼,此代仙皇,非你莫属!” “呼。” 说完,李白渊长长吁了一口气,要交待的她都交待了,她能放心的回幽冥了。 一字不落听完李白渊喋喋不休的唠叨,李长生的心情如潮起,久久不能平复。 直至临别,李长生才发现,这个女孩已赫然成了自己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回首往昔,两人相处时间不是很长,却见证了彼此的成长 李白渊从初遇时的一心求死,到现在有了继续活着的希望。 李长生从初遇时的稚嫩幼小,到现在慢慢变得成熟了起来。 这,大概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好了,要走了。” 李白渊轻轻一笑,脚下裂开道深渊裂缝: “等你成帝了,要来幽冥找我,你要是遗忘了我,我不会放过你和你身边的女人的。” “我会的。” 李长生用力的点了点头: “等我。” 俩人挥手告别。 有很多问题李长生还没有问。 比如大道说的李白渊存在的意义。 比如李白渊给自己的药水是什么。 但他此时不想问这些。 “白渊,你是我的!” 他对着李白渊大喊道。 “嗯,我只属于你。” 李白渊淡淡浅笑,融入幽冥。 刹那间,广陵城开满了曼珠沙华。 来自黄泉的话,花语… 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永远守候你! … 李长生回长生府时,琼霄已拾掇好了家中细软,携同青绾和系统小母兽在府外等候。 “潇潇和薇薇呢?” 没看见那两个凡人小丫鬟,李长生问道。 “唉,她们不愿意走。” 青绾叹息道: “我劝了她们好几日,她们就要留下,说广陵城是她们的家,她们不能走。” “凡人那有落叶归根的说法,她们真不愿意走的话,那我们就不要勉强了。” 李长生神识探入储物戒,拿出两瓶丹药和一本古籍,递给青绾,道: “把这个送去给她们吧,算是了了我们之间的因果,从此山高路远,天各一方了。” 凡人的寿命太短,且,她们错过了修行最佳时机,让她们留守广陵,或许最好的结局。 “好的,相公。” 青绾接过东西,入府。 没多久,她便出来了。 “收下了?” 李长生看着青绾空空的双手问道。 “收下了。” 青绾犹豫一会,道: “两姊妹让我带了句话。” “什么话?” 李长生问道。 “她们说…” 青绾闭目,轻声道: “她们,不怪公子。” 一言,叫李长生魔心潺动。 自己屠了整座广陵,毁了她们的家园,她们却说…她们不怪自己。 她们是真的无所谓广陵存亡吗? 不是! 是因自己帮助过她们。 一次善举,铭记余生。 “凡人,不凡呐。” 李长生呢喃着,摇了摇头,转身,道: “走吧。” 叹,只是凡人。 “少爷,骑着奴婢回吧?” 琼霄忽地春风一笑,道: “不是有句话叫衣锦还乡嘛?” “衣锦还乡?” 心头正沉的李长生被逗乐了: “我看衣锦还乡是假,你想发浪是真吧?” “哼。” 琼霄娇哼一声,伏地,傲娇道: “知道还不快上来?” “哈哈哈,行,满足你。” 李长生抱着系统小母兽,翻上琼霄美背,似驭马的骑士,一抽琼霄翘臀,大笑道: “小狐狸,驾!” “人家是狐狸,不是马!” 琼霄反驳一句,驮着李长生前行。 青绾跟在两人后,咯咯直笑,声胜银铃。 笑声中。 李长生文思泉涌,唱起经自己改编的童谣: “我有一只小狐狸,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 “我手里牵着小项圈,我心里可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 “我落进了水里。” “我有一只小狐狸,我从来也不骑…” … 童谣声,传的很远。 李长生留给广陵城的,是一地爬行的…痕迹! 正文 第92章 凯旋回朝,名震武曌! 陛下凯旋。 武曌举国拥戴。 奈落颁旨,武曌大庆三日。 长安城中。 锣鼓齐鸣,红旗招展,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勾栏女子免费接客,诗馆才子免费提诗,茶肆酒楼免费提供美味佳肴,客栈旅馆免费居住。 可见李长生在武曌臣民心中的地位,今有多高。 而这其中缘由,正是因为那场灭唐之战… 一人,杀十万人! 一剑,荡平十万师! 豪气冲天,气震山河! 他杀出了一个奇迹。 不止是武曌,那战之后,任何一家王朝,提起李长生这三个字都是又敬又怕。 有的王朝甚至把李长生的战绩编成小说,由专业说书人辗转朗述,以警示臣民,勿要触其锋芒。 李长生在仙界的声望,被推向顶峰! … 武曌宫廷,凌霄金銮殿。 金銮殿门紧闭,挂着谢臣的牌子,人进不去,但隔着厚重的金质殿门,隐隐能嗅到一股的芬芳。 这股芬芳,是数位女子体香交织的产物,若你擅闻香识女人,就能幻想出里面莺莺燕燕的景象。 今天武曌的国会,是由一干女子开的。 李长生坐王座,怀里抱着国师洛北葵。 其左手边,站着披鳞甲的女武神奈落。 其右手边,站着半遮半露的狐狸精琼霄。 王座往下,青绾、彩鳞等女,成排成列而立。 九列十一排,共九十九位俏佳人。 百蕊妖娆一蝶舞,众多佳人一君谈! 那么,一众女子开国会的目的是什么呢? 古话说的好,国欲昌盛,一国之君的身体首先得料理好,而李长生刚踏入斩凡初期,正值根基不稳时。 为了让李长生能有个好的身体,带领武曌做大做强,奈落的后宫团们自发组织了这场国会,帮李长生… 强身健体,培本固元! “陛下今日有福了。” 洛北葵笑盈盈的调侃道。 “就怕是祸不是福啊…” 李长生面色愁苦,喃道: “我是人,不是龙啊,就算是龙…” 就算是龙,也遭不住这么配偶吧? “少爷,您有空叫苦,不如早些动身呢。” 琼霄款款一笑,指了指殿上女子,谐谑道: “金銮殿您都到了,龙潭虎穴您都入了,若想临阵脱逃,也得问问她们答不答应呐~” 说着,琼霄挥手,高声问道: “姐妹们,大家答应吗?” “不答应!” 妃子们异口同声道。 群众的呼声,是响亮的。 奈落俯身,小声道: “陛下,该宽衣了。” 洛北葵乖乖跳下李长生的大腿。 李长生魔躯一颤。 骤然,他想到了什么。 手掌翻转,从储物戒里取出一瓶药。 李白渊下幽冥前给他的。 他记得,李白渊说这药跟双修有关。 “罢,死马当活马医吧!” 李长生余光瞥着众嫔妃,心生胆寒,正要拔开药塞子,把药往嘴里灌,却猛地被琼霄扑倒: “少爷,快收起来!” 一眼看出那药是何药的琼霄满脸腮红,神色竟有些局促,不是羞,是心痒难耐。 那药… 琼霄甩甩紫发,迫使自己冷静。 眼下不是发骚的时机! 趁着众妃子还没发现,她手忙脚乱的将药塞回李长生的储物戒,还不忘警告道: “这药你现在不能用,得等你成仙那天用!” 尽管她反应迅速,可仍是被奈落注意到了。 那药… “为什么啊?” 李长生困惑的问道: “药有什么问题吗?” “陛下,臣建议您听她的,把药留着。” 奈落抢先琼霄一步,古怪道: “不然,臣怕您成仙那天,会…油尽灯枯!” “这…到底为啥啊?” 李长生给俩人整的心突突。 “哎呀,你别问了。” 为阻止李长生打破砂锅问到底,琼霄佯怒道: “再问,奴婢晚上就打地铺,让你一个人睡!” 她才不想把将来只属于自己的福利,跟这些嫔妃们分享呢! “哼,不问就不问,小气鬼!” 李长生嘟囔一声,瞧着高冷的奈落,暗道: 装高冷是吧?行,你等着! 他决定把在琼霄这受的气,撒在奈落那儿。 “你,把衣服脱了!” 李长生对奈落颐指气使道。 “哈?” 奈落一脸懵。 不是,我啥也没干呀? 怎么我好心提醒你还提醒错了呗? 躺着也中枪? “陛下…咱不能这样…冤有头债有主呀!” 奈落抗议道。 “我不管。” 李长生头一撇,耍无赖道: “你跟小狐狸亲似姐妹,你代她受罚!” “我…” 奈落比窦娥还冤。 “没听少爷说的啊?” 她都冤成这样了,琼霄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还不快脱?” 望着琼霄憋笑的表情,奈落气不打一处来。 却又不敢扛旨不尊。 百般无奈,她只好卸甲。 “叮duang。” “叮duang。” 鳞甲砸地的声音,回响在如幽谷的金銮殿。 底下的嫔妃们个个瞪大了眼珠,瞅的仔细,生怕遗漏某处细节。 她们虽是奈落名义上的后宫,可过去奈落独宠洛神,从不与她们交流,故而她们也没见过奈落卸甲的诱人模样, 这次算沾了李长生的光。 奈落的身材很好。 如雪,如冰,如水。 李长生笑着探手一掐… 竟还能看见淡淡的波纹! “陛下,你够了!” 奈落羞愤欲死。 一时忘记自己有多恶心男人身上的气味,扎进李长生怀抱,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入他的胸膛。 几息后。 当呕吐感涌上喉咙时,奈落却已无法起身了。 现在起身,会让陛下丢脸的! 作为六姊妹中最忠诚李长生的那个,奈落绝不允许自己做出让陛下丢脸的举动。 她只能强忍着反胃,继续环着李长生的腰。 “下去吧,把衣服穿上。” 李长生看出奈落的难受,眼露怜惜,柔声道: “我让小狐狸陪你,你们出去逛逛吧。” 言罢,李长生朝琼霄努了努嘴。 琼霄会意,上前牵起奈落,道: “奈落妹妹,咱们走吧。” “不要。” 奈落摇了摇头,依旧不肯起身: “陛下,臣没事。” 陛下的尊严,是首要! “不要勉强自己。” 李长生揉顺奈落散乱的淡蓝秀发,松开奈落,拾起奈落的鳞甲,塞到她手上,道: “听话,穿上。” “陛下,臣真没事。” 奈落又把鳞甲丢掉,这回是她自愿的: “您抱着臣,臣今天二四十小时都待您怀里。” “为什么要这样?” 李长生问道。 “陛下,您是君,臣是臣。” 奈落冰冷的眼眸中不掺情感,平静的说道: “只有听话的臣,没有听话的君,你不该问臣为什么、愿不愿意,您只要向臣发号施令即可。” “唉。” 李长生轻轻一叹,道: “我知道了。” “少爷,该修炼了。” 气氛有点惆怅,琼霄站出道。 “臣女,请陛下采补!” 洛北葵领头跪拜,高呼。 “请陛下采补!” 其余女子皆跪拜,高呼。 “奈落…” 李长生迟疑的看向冷艳高贵的美人儿。 美人儿握着李长生,浅笑不变,打气道: “去吧,陛下。” 李长生轻轻点头,宽心。 跟着一笑,朗声道: “布下隔音阵法,我们偷摸着来,不要让人看见,不然得屏蔽章节了!” 正文 第93章 不练剑了! 佳期如梦,两情长久,朝朝暮暮。 然。 男儿自强,当身负凌云志,悬梁刺股。 卯时,天刚放亮。 李长生便闻鸡起舞,和蝉儿在午门练剑。 宫廷如此大,为什么要选在午门练剑呢? 那是因为李长生身上煞气太重,剑招随人,他练的剑招,只能是杀人的剑招。 午门外,时常有人死于斩首,怨念横生,且无人问津,日积月累下,这就成了块积煞地。 积煞地,正适合练杀人剑。 蝉儿教他的剑招名曰归墟。 归墟二字,取自事物的终结、归宿之意,招亦如其名,一剑归墟,一剑后,绝无第二剑。 此招虽只有一式,但此式返璞归真。 练其他剑招,或许可以依仗天赋速成,但练归墟一剑,没有任何诀窍和捷径可走。 此剑招的要领十分简洁,就六个字: 凝气于剑,刺出! 简洁归简洁,可你不要觉得练此剑很容易。 归墟一剑的强弱,除了取决于你凝聚在剑上的剑气强弱外,还要考验剑修对刺剑时机、刺剑速度快慢、怎么刺、刺的部位等等因素的把控。 这些,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 故。 此剑招在剑修圈子里,也被称为无决心,无毅力者不可成练之剑,更有剑修调侃归墟一剑道: 十万年练一剑,一剑敌我各伤十万年! 看到这,你是不是以为李长生很上进,是不是以为他改了懒惰的品性? 呵,你想多了。 他是怕被那几个嫔妃缠上。 练剑纯粹是他跑路的借口。 你瞅。 李长生从拔出骨剑,随意挥舞了几下,再到把骨剑插回自己的脊椎,整道程序十分钟都不到: “不练剑了。” 他找了棵大树,跃上树杈,拿树叶遮脸,道: “我补个觉,有人找就说没看到我!” “陛下,不带您这样的,说好的练剑!” “陛下,下来呀您,不许偷懒!” “呜呜呜,陛下您不疼蝉儿了吗?” 蝉儿不想看到李长生这叫美玉蒙尘: “你陪蝉儿练剑,蝉儿陪你双修好不好?” “要不蝉儿教您一招双修剑道?” “您下来嘛,练完剑,蝉儿带您出宫吃好吃的!” 听着蝉儿连哄带骗的话语,李长生哑然失笑: “小妞儿,你省省吧,你这些招数是小爷我三年前用的,论忽悠,我是你的祖师爷呢!” “陛下你,你怎么能这样啊!” 蝉儿气的直跺脚: “哪有人天天不修炼的呀,白瞎了一身天赋!” “皇上不急太监急?” 李长生懒散的声音从树上飘下,道: “我才多大啊,二十岁诶,二十岁有现在的成就,还不够?” “那您也不能不思进取呀。” 蝉儿蹲在树下,苦口婆心的劝道: “固步自封这个词您不知道嘛?” “固步自封?我还后来者居上呢!” 李长生不屑一笑,言语中满满的自信: “我给他们时间追赶,直至他们遥望不见我。” “陛下!” 蝉儿拿顽固不化的少年没辙,只能搬出杀手锏: “您再不下来,蝉儿跟琼霄娘娘告状去了啊!” 整个武曌,谁不晓得李长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琼霄皱皱眉? 此言一出,李长生分分钟下了树,板着脸。 “陛下…您是不是生气了?” 蝉儿不敢看少年的眼睛,小心翼翼道: “蝉儿愿意给陛下惩罚,陛下别不要蝉儿哦…” 李长生仍然没说话。 蝉儿“噗通”一声跪下,竟开始抽自己耳光: “陛下,蝉儿知错,蝉儿不该威胁陛下,蝉儿该死,求陛下原谅,陛下原谅蝉儿吧。” “啪。” 可第一下刚抽完,就被李长生抓住了手: “你有病啊?” “陛…陛下没有生蝉儿的气?” “你他娘的脑子有问题啊?” 李长生毫不留情的大骂道: “我刚刚在想剑招啊,你抽自己干球啊?” “啊,蝉儿还以为…” 那位天生剑骨的剑道天骄,脸红的跟树上的红苹果似的,支支吾吾道: “陛…陛下生气了呢…” “你们不要把我当天皇帝了行不?” 李长生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眼前紧张不行的漂亮姑娘,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搞什么尊卑有别,大家平等相处不好吗?” “陛下,修真界从来就没有平等。” 蝉儿起身,轻轻环住李长生的腰,道: “蝉儿知道,您现在涉世未深,跟老一辈的修士不同,蝉儿跟您说这些您会觉着蝉儿迂腐,但蝉儿还是希望陛下能明白,修真界不是凡间,强者连弱者的生死都能支配,何况是尊严呢?” “你是我娘子啊!” 李长生反驳道: “你又不是我的臣子。” “陛下,我们的关系叫好听的,叫道侣。” 蝉儿叹了声,道: “叫难听点,我们就是伺候您的丫鬟,您平时不打我们,不骂我们,我们就很感激了。” “你…墨守成规!” 李长生袖袍一甩,愤愤欲离去。 “诶,陛下,你剑还没练完呢。” 蝉儿拽住李长生的衣袖,不让他走。 让主子奋发图强,也是丫鬟的职责。 “想让我练剑?” 李长生扭过头,眼珠一转,嘿嘿笑道: “行啊,你答应我,以后我们的关系改一改,我就练那什么归墟剑法。” “唔。” 蝉儿踌躇几秒,问道: “陛下想改成什么样?” 李长生揽住蝉儿的香肩,魔音出口,蛊惑道: “你比我大,以后呢,你要么叫我的名字,要么叫我相公,我管你蝉儿姐姐,可好。” “这…” 蝉儿神色一变,连连摆手。 “陛下,这不行啊,宫主会骂我的。” “怕什么?她骂你我给你撑腰!” 李长生神气道: “再说,她也逃不掉,不光是她,总有一天,连你们家王爷都会喊我相公的!” “这…” 蝉儿低着头,有点心动。 谁愿意给人做奴隶啊? 也就琼霄那只心理变态的小狐狸了! “那好吧,那我喊你长生弟弟,可以吗?” “可以啊。” 李长生捏起蝉儿的下巴,唤道: “蝉儿姐姐。” “长…长生…弟弟!” 蝉儿娇羞地躲闪着李长生炙热的,像能剥光她衣服的目光,小声道: “还是漂亮公子好听些。” “你愿意喊啥都行,只要不喊陛下。” “那漂亮公子,咱能练剑了吗?” “傻姐姐,你看那儿。” 李长生指着午门。 抽剑,运转剑气。 霎那间,剑气涤荡,煞云凝聚,整个午门外积煞地的煞气,竟像有人指引般,全部涌向骨剑。 天地昏晦,阴气沉沉,骨剑剑尖,无数道黑气缭绕盘旋,李长生的手臂稍稍退后半步,随后… 猛的向前一推。 “轰!” “嗡!” 黑色剑气轰然冲出骨剑。 剑鸣与空气爆炸声同时炸响,声势浩大,以至离骨剑最近的蝉儿,耳膜瞬间陷入短暂性失聪。 剑气刺破虚空,掀起地面砖瓦,犹如一条黑色的巨龙,不偏不倚的撞向午门正中心。 只听“砰”的一声… 午门,塌了! 蝉儿呆滞的望着发生的一切。 宫里睡觉的众人被午门倒塌声惊醒。 只是她们赶到时,李长生早已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蝉儿被苏妲己拍回过神。 苏妲己刚想问这里发生了什么,蝉儿兀自喃道: “原来…世上真的有人天赋好到可以不用努力!” 正文 第94章 三十三尊鬼神像!(四千字章节,两章合并) 出宫后。 李长生抱着小母兽,沿着官道走,到了未央宫,他想要弄清楚三十三座鬼神像的秘密。 那日入梦百年,他曾在崇明道君的梦境里游历过武曌,但崇明道君梦境里的未央宫中… 竟没有三十三座鬼神像! 起初他还没怎么当回事,直到他又游历了崇明道君梦境中的武曌宫廷,他惊讶的发现… 崇明道君梦境中的武曌宫廷建筑,基本上都与现实吻合,唯独,现实宫廷中的三十三座天宫,在崇明道君梦里的数量,是三十二座! 难道是崇明道君记岔了? 不可能。 崇明道君这样的巨头,不可能连几个建筑的数量都会记岔,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有人篡改或蒙蔽了崇明道君的记忆! 而按李白渊的说法,崇明道君的实力与她相差不了多少,篡改崇明道君的记忆,应该没人能做到,由此可推断,后者可能性要大些。 回了武曌后,李长生特意询问了奈落三十三座天宫的来历,奈落是这样说的: “天宫是您前世建的,天宫建成后,陛下亲自在每座天宫的底下,都布置了阵法,并严厉地告诫臣,破坏阵法者,杀无赦!” “阵法?” 李长生又问: “你看这宫中天宫,有几座?” “陛下为何突然问这个?” 奈落问道。 “你要觉得不能说,就不说。” 李长生轻哼一声,啃着奈落的雪颈。 “陛下不要这么傲娇嘛。” 奈落哭笑不得,问道: “陛下,您此番远游是有什么发现吗?” 李长生把崇明道君的梦说给了奈落听。 “哦~臣知道了~” 奈落大悟,道: “陛下,臣不妨直接跟您挑明了说吧,这阵法就是针对我们这些仙帝、大帝布置的。” “仙帝之下看天宫是三十三座,仙帝之上看天宫,即便是大帝来了,也是三十二座!” 对!是了!没错了! 就是这个阵法。 它蒙蔽了崇明凤帝的记忆。 李长生边把玩奈落的夜光杯,边思考着: 连前世的自己,功震三军,名满六界的天皇帝,都要隐瞒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 未央宫中。 自从苏妲己和蝉儿入了皇宫,未央宫没了主心骨,宫内弟子也是走的走,散的散。 人去楼空。 只剩一位双目失明的女子,不愿离去。 她似乎认定了苏妲己有一天会回来。 是以,尽管未央宫里就她一个活物了,她还坚持每天白天打扫院落,晚上堤防盗贼。 李长生去未央宫的时间恰好是白天。 毫无意外的,李长生与女子相遇了。 女子在清扫落叶。 相隔甚远,但李长生一眼瞧出: 此女是只妖。 系统小母兽介绍道: 雪国有妖,白发白瞳,素爱白色,独居。 雪妖极少现世,居无定所,通常在风雪天出没,随风雪飘荡,因双目天生不见光明,不闻世间黑暗,故心思纯洁,是只无害的妖。 “跟蝉儿一样,是个不谙世事的角儿?” 李长生挑了挑眉,道: “那我们还是不要惊扰她了。” 修真界是一滩浑浊的淤泥。 淤泥中很难开出洁净的花朵。 难得遇到一朵无暇雪莲,李长生自然是不想让自己暴戾阴邪的魔念,污浊了她的淡雅。 采花,也有采花的规矩。 这种姑娘,他不碰。 (蝉儿:?) (你压我身上那会可不是这样说的!) “主人真要放过她吗?” 正当李长生敛息,想要悄悄的绕道雪妖直奔三十三尊魔神像时,系统小母兽道: “雪妖一族,生的干净,灵魂朴素,个个是优质的鼎炉哦,若采补了她们…嘻嘻。” 唔。 李长生承认,自己心动了几秒。 不过,仅仅是几秒而已: “走吧。” 系统小母兽也不再劝。 有时候,心存几分善念,可用作于警醒自身道心的警钟,这是好事。 李长生转身。 可刚走几步,却被那扫地的女子叫住: “前面那位公子,请问你是什么人?” 李长生一愣,一拍面门: “靠,忘记失明之人听觉尤为发达了!” 女子应该是听到了他跟小母兽的对话声。 “姑娘,别怕,我是好人。” 李长生一步一步地挪动着靠近女子,动作极轻极缓,生怕吓到这朵雪莲花: “我来未央宫查点事,查完就走。” 听着李长生蹑手蹑脚的动静,女子噗嗤笑出了声,主动走向李长生,说道: “公子,我没那么胆小。” “啊,你早说啊。” 发觉自己过于拘谨,李长生老脸一红,拍了拍系统小母兽的脑袋,甩锅道: “小家伙,都怪你,提供错误情报,害我出糗!” “拜托,主人,我说雪妖纯净,没说她胆小呀!” 小母兽一看就不是好员工,跟领导较真: “胆小和单纯都不是一码事呀,主人自己笨笨!” “大家不要吵架哦。” 温文善良的雪妖听见俩人争吵,忙道: “我胆子不大的,但我能感知到,公子对我是没有恶意的,所以我不怕公子。” “看看人家多懂事!” 李长生掐了掐小母兽的尾巴,低身,笑眯眯的揉了揉女子的脑袋,问道: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七梅。” 大概是第一次被一个异性摸头杀,雪妖俏脸稍有红晕,怯生生的低下了头: “公子呢?” “我叫李长生。” 李长生缩手,答着,心底暗道: 这小雪妖的头发,好滑! “长生…好名字。” 雪妖七梅认真的夸了一句,又问道: “公子来未央宫调查什么事呀,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呀?” “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长生舞着小母兽的尾巴,道: “就查查你们后院那三十三尊鬼神像。” “鬼神像吗?” 七梅沉吟几秒,道: “我听宫主大人说,那几尊鬼神像好像未央宫成立前就立在那儿了,宫主大人选址在此地建立未央宫,好像就是为了守护鬼神像。” 这雪妖真够单纯的,对李长生没有一点防备,她都没想过,李长生万一是窥探未央宫秘密的歹人怎么办。 李长生摇头一笑,道: “带我去看看吧。” “好。” 七梅应下,却没动身。 过了好一会儿,问道: “宫主大人是公子您带走的吗?” 她纯净,不代表她傻。 未央宫落败成如今这样,还能来未央宫挖掘秘密的,只能是跟宫主大人有因果的人。 宫主大人就认识一个男人。 “是。” 李长生实在不想欺骗七梅。 “那…” 七梅仰着头,单纯的问道: “公子什么时候能让宫主大人回来?” “你很想她回来吗?” 李长生目光深邃且悠长。 雪妖似乎很在意苏妲己。 “嗯!” 七梅重重的“嗯”了一声,道: “宫主大人于我,如同亲生母亲一般。” “这是你留守未央宫的原因么?” 李长生看着杂草丛生的未央宫,道: “哪怕未央宫已经名存实亡了。” “公子认为我不该留下吗?” 七梅听出李长生话里有话,道: “可我得等宫主大人呀,如果宫主大人哪天回来了,看到未央宫一个人都没有,她会伤心的。” 多简单质朴的理由。 无数个日夜,没人说话,没人陪伴,孤独一人,百般孤独,只是为了让她的宫主大人回来时,能看到未央宫里…还有个她! “你就不怕她不回来了?” “宫主大人不会丢下我们的!” 小女妖坚定的答道: “我们是宫主大人的孩子!” 李长生紧紧盯着七梅的眼睛。 她的眼睛无神韵,无色彩,却有一道很多修士都没有的亮光,那光,叫感恩! “等我办完事,我带你去找她。” “真哒?” 七梅没想到李长生能这么说: “公子是说真的吗?” “本座从不骗人。” 李长生撒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 “哇,谢谢公子!” 七梅高兴的手舞足蹈,脸色洋溢着最烂漫无邪的笑容,拍手夸道: “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哈。” 李长生一笑而过。 比起知道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李长生宁愿七梅误会自己是好人。 他打心底想爱护这朵雪莲。 “可是公子…” 高兴没多久,七梅又垮了脸: “带七梅见宫主大人的话,会给公子添麻烦吗?” 这个善良的姑娘,真是事事都为他人着想。 “不会的。” 李长生想了想,牵起七梅的手,道: “能让你们母子团聚,本座也算积德行善了。” “唔…那我就放心了。” 玉手被少年的温度包裹,七梅的脸上掠过一缕惊慌与羞怯,但瞬间被她掩饰: “走吧公子,我们去看三十三尊魔神像。” 她没有甩开李长生的手。 因为在她的思维里,这是个很失礼,且会让李长生下不来台的举动。 人家李长生刚答应帮自己见宫主大人,自己的手给人家握握怎么了? 嗯… 虽然苏妲己是李长生带走的,可当李长生允许自己去看苏妲己时,七梅仍然会把李长生视为恩人。 七梅,真的很纯粹! 俩人一系统,入后院。 … 未央宫主殿。 三十三尊魔神像邪气凛然,狰狞可怖。 百米外,七梅娇躯微微颤抖。 魔神邪气,对七梅这朵雪莲而言,杀伤力巨大。 见状,李长生指尖搓出一团黑火,在半空中划了个圈,隔绝了大部分邪气,对七梅道: “你就站这儿等我吧,不要过来了。” “好,公子多加小心。” 七梅乖巧的点头答应。 她清楚自己一个盲女,帮不上李长生什么忙,不给李长生惹乱子,便是最大的帮助。 “嗯。” 李长生应下,抱着小母兽上前。 淬体三十三重天之后再回望魔神像,李长生挖掘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跟他的炼体三十三重天一样,这三十三尊魔神塑像,有道外的气息。 不是大道之外,是天道之外。 “道之外,这东西到底什么来头?” “女武神肯定知道内幕,主人为何不问她?” 小母兽不解的问道: “自己查不累吗?” “你们系统就想着不劳而获。” 李长生斜了眼小母兽,道: “什么都要奈落说,我长手长脚干嘛用的?” “臭主人,我咬你哦!” 小母兽张牙舞爪的咬住李长生的食指,呜呀呜呀道: “我早不是系统了,我是主人的小母兽,主人不准再把我跟他们混为一谈!” “哎呀,好了好了,知道了。” 李长生嫌弃的掰开小母兽的牙齿,抽出手指: “你下去,我再观察观察这些魔神像。” “嘁,我看你能看出什么花儿来。” 小母兽撇撇嘴,跳到一旁。 “小瞧我?” 李长生黑瞳一闪,仙魔之目开启。 小母兽敢小瞧他,他要狠狠打小母兽的脸! 暗暗立信后,李长生端详起三十三尊魔神像。 一秒钟,一分钟,一个时辰… 烈日炎炎,时间流逝。 中途七梅还做了顿饭菜,跟小母兽分食了一餐。 吃了饭,小母兽又靠着七梅睡了一觉。 睡至午时三刻。 小母兽睁开睡眼,看到七梅也在打瞌睡。 “咦,小家伙睡饱啦?” 七梅拍拍自己的脸颊,苦恼道: “可你家主人还没动静诶。” “他?” 小母兽的四蹄交叉,兽瞳露人性化的嘲讽,道: “他能有动静才奇怪呢。” 她知道那三十三尊魔神像是什么。 凭李长生当前的眼界,不可能看得出眉目的。 “那我去做晚饭了。” 七梅伸了个懒腰,抖落裙子上的灰,问道: “小家伙晚上想吃什么呀?” “我要吃鸡!” 小母兽淌下了哈喇子。 她没别的爱好,就爱吃鸡! “好,你等着哈,我去给你做。” 七梅放下小母兽,离开后院。 过了几分钟,确认七梅走后,小母兽嚷嚷道: “行了,主人,雪妖走了,别装了。” 李长生保持着几个时辰前的模样,不动。 “看不出就直说嘛,我又不会嘲笑主人。” 小母兽接着道: “主人,死撑着没意思了哦。” 李长生眼皮眨了眨,就是不动。 “是不是玩不起,主人!” 小母兽气鼓鼓道: “你看到明年都不好使。” 就僵着。 就硬僵着。 就硬僵着不动。 “哎呀,告诉你吧,笨主人。” 逼急了小母兽,她大声托出魔神像的秘密: “这三十三尊魔神像,是个祭坛!” 啪。 音落一瞬。 李长生动了。 他一步百米,直接从祭坛瞬移到小母兽跟前,一把举起小母兽,摇摇晃晃,问道: “什么祭坛?” “主人不装了?” 小母兽戏谑道: “戏演的挺好嘛,主人。” “再卖关子打你屁股哦,小家伙!” 李长生急不可耐的像第二次进勾栏的嫖客: “快说(快脱)!” “说了有奖励吗?” 李长生越急,小母兽越不说,拖延时间道。 “不说有惩罚!” 李长生佯怒道。 “哼,玩不起的臭主人,说就说!” 明知李长生装怒,小母兽还是妥协道。 玩归玩,闹归闹,她可没忘自己是李长生小宠物的身份。 “那个祭坛是…” 正文 第95章 骸雨祭!(赠品赠品) 骸雨祭! “轰!”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玄妙的咒语。 三字掷地。 三十三尊魔神像竟像死物复生般,以头动身不动的诡异姿势,齐齐转向李长生。 魔神像们铜铃大小的眼睛部位,石面片片剥落,竟露出生灵的眼球,摄魂夺魄。 “咚!” “咚!” “咚!” 未央宫内,天地之间,响起三十三道沉闷而又压抑的心跳声,似战鼓,似钟吟。 三十三道心跳,仿佛有种特殊魔力,牵动李长生己身的心跳,跟着它们的节奏跳动。 “扑通。” “咚。” “扑通。” “咚。” 李长生眼神呆滞,像着了魔。 魔神的心跳旋律开始加速,李长生的心跳旋律也开始加速,他的气血翻涌,脸色渐红。 根根血管凸显在李长生体表,若再不加以制止,李长生非得被心跳引的爆体而亡不可! 小母兽兽瞳一耀,欲助李长生脱险。 李长生的心脏处,倏地亮起道翠光。 “止!” 一道浩渺的女声乍现。 唰。 心跳声止了。 李长生的眼神恢复清明。 三十三尊魔神像纷纷闭目,双眸重新覆上石面,只是头与身子依然保持诡异的扭曲状。 是长生草。 李长生顿感安心。 长生草苏醒了,他想死都难死了! “草儿,见见面?” 李长生尝试跟长生草打招呼。 长生草没有回应。 好嘛,这株小草还是这般傲娇。 李长生耸肩笑笑,不再缠她,看向塑像: 就刚刚那几秒的时间,三十三尊魔神像的嘴角,已经弯曲到了耳根,露出口中尖锐的獠牙,恰如三十三张吞噬万物的大口。 陡然,李长生心中生出了个荒诞的想法: “他们…不会想吃了我吧?” 没有生命特征的石像吃人? 就离谱! 可这离谱的想法,却被小母兽认同了: “他们的确想吃了主人。” “这…” 李长生一惊,忙问道: “他们是活物?” “主人可以这样理解。” “你不是说这是祭坛吗?” 李长生不敢叫出祭坛的名字,他怕再麻烦长生草出手,长生草得把他摁在地上摩擦! “这是祭坛,他们是祭坛的看守者。” 小母兽用舌头舔顺着毛发,道: “他们是一胎三十三胞的亲兄弟,统称三十三骸骨尊者,在很多个时代前,他们也是生灵。” “可他们在追求长生的路上迷失了自我,把灵魂奉献给了天道,成了祭坛守护灵。” “大道赐予他们不死不灭的能力,虽不能移动,没有灵智,只有狩猎的本能,但寿与天齐。” “这样的永生有意义?” 什么都不能干,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主人,你不懂。” 小母兽从前跟着天道,见识过太多跟三十三骸骨尊者一样,为了长生连灵魂都出卖的生灵了: “对于很多生灵而言,只要还活着,只要还能看着这个世界,只要意识还在,他们就满足了,毕竟长生草,天下就这么一株。” “好吧。” 李长生挠了挠脑袋,有些畏缩的瞄了眼魔神像,又问道: “那他们吃我干嘛?” “不止吃你。” 梳好了毛发,小母兽舒展着四肢,道: “凡是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唤醒了他们的生灵,他们都吃。” “就跟你吃肉补充体力一样,他们狩猎生灵,摄取生灵的灵智,期望着有一天能恢复灵智。” “那他们吞过多少生灵了?” 李长生好奇的问道: “我看他们也没啥灵智呀。” “呵呵。” 小母兽冷笑一声,看着三十三尊高大宏伟的魔神像,眼里尽是讥讽与怜悯: “梦界之中,有灵智还长生不老的,除了你,只有天道。” 李长生懂了。 万物枯荣,生灵轮回,这是大道定下的规则,连天道都无法肆意更改,他们这些被天道创造的不人不鬼的玩意儿,怎么改的了? “唉,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啊。” 李长生摇头叹息道。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小母兽倒是理性的很: “得到了,就得付出。” “你这小家伙,个有不大,道理不少。” 李长生把小母兽刚梳好的毛又给揉乱,问道: “这祭坛,祭的是什么?” “主人不许乱揉!再揉人家咬你哦!” 小母兽炸毛龇牙,苍白无力的威胁一句,还是乖乖的讲解道: “不祭什么,它是一扇门。” “门?” “是的,一扇门。” 小母兽淡淡的舔着毛,淡淡的说道: “一扇…通往界海的们!” 正文 第96章 骸骨如山,七梅似雪(四千字大章,两章合并) 界海之门! 系统小母兽的言语,唤醒了李长生灵魂最深处的记忆。 这个词,在自己前世、仙皇和魔祖罗喉口中都出现过。 “你说的界海…” 李长生顿挫片刻,问道: “是梦界和真界的交界处,天道的起源地的那个界海?” “正是。” 小母兽摇头晃脑,像人类的说书先生,道: “上个时代,天地崩塌时,地涌血海,亿万生灵尸骸如雨,雨落成海,化做界海。” “界海是葬地,是死者彼岸,生者禁地,生灵死后的意志衍生出天道,掌管天下。” “天道诞生之后,就封闭了界海,世间生灵如果想要进入界海,只能通过骸骨祭。” “你前世搭建三十三尊魔神石像,就是想利用骸骨祭坛,跨过界海,以抵达真界。” 说到这,小母兽的面庞闪过一丝崇敬与怯畏,悻悻的瞥了眼李长生,喃了句题外话: “我在天道身边待了几万年,你前世是六界中唯一一个抵达过界海的生灵,他太恐怖了。” 唯一一个? 李长生墨眸如星,问道: “骸骨祭开界海之门的条件,很难吗?” “何止是难呐。” 小母兽缩进李长生胸口,兽瞳微眯,一双小爪子紧紧揪着李长生的衣襟,寻求宁神,道: “骸骨祭,开界路,要以生灵骸骨为祭品,境界越高,需求祭品量越大,金丹百人骨,元婴千人骨,化神万人骨,你前世那时,是魔帝!” 魔帝… 按小母兽这算法,魔帝不得献祭几亿人? 李长生呆傻的张着大嘴: “太…太…” 他太了半天,却太不出后面的字。 屠夫? 恶魔? 杀神? 不,这些词都太轻描了,李长生甚至觉得,生灵这个词都不能再用在前世身上了。 他就像那些小说中的反派、幕前大BOSS。 关键是,他还是个成为了主角的幕前反派! “他到底是怎么坐上王位的?” “时代不同罢了。” 小母兽伸出舌头,舔舐着李长生的锁骨,道: “天皇帝陛下所处的时代,比之现代,更加蛮荒暴戾,巨头血屠万里的事情层出不穷,只有比所有人都狠,都毒辣,都无情,才能脱颖而出。” “他们怎么做,就不怕因果天谴吗?” 李长生傻乎乎的问道。 “天谴?哈哈哈哈。” 小母兽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道: “主人,你要知道,在那个时代,没有天,也没有天道,如果硬要说有,他们,就是天!”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强大、猖獗和血腥,才会有后面的大道发动大灭世,洗涤那个时代。” 连天道都不敢插手的时代? 李长生的眼神中竟流露出向往。 跟这样一群疯子身处一个时代,一定很有趣吧? “主人,您可千万不能学天皇帝他们啊。” 小母兽唯恐李长生会成为下一个天皇帝,赶忙出言打消李长生向往那个时代的念头: “天皇帝的杀心太重了,这样是会让天下人都敬畏他,可这也是导致他失败的根本原因。” “你如果是个普通人没人会在乎你杀多少人,但你若是大帝,杀戮过重,就会失去民心。” “没人想成为你刀下的下一个亡魂,当子民对你畏惧到了极致,就会产生推翻你统治的念头。” “成也杀伐,败也杀伐,哪怕天皇帝能以绝对的武力,镇压世间千年,万年,可是万年后呢?” “无尽岁月,总会有几个不弱于你的天才,他这么无敌的存在都会失败,你能比他好到哪去?” 李长生眼中的向往淡了不少。 小母兽话粗理不粗。 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眼下自己尚不能有。 就算以后自己无敌了,也得吸取前世的教训,扬长避短,得民心者得天下。 “知道了,小家伙。” 李长生把玩着小母兽的尾巴,想了想,问道: “你刚刚说,金丹修士用百人之骨献祭,就能去界海,那我是不是也能去界海?” “你如果想死我现在就能带你过去。” 小母兽斜了口出狂言的李长生一眼,冷冷道: “理论上来讲,凑够祭品谁都能去界海,可你实力不达标去界海,那就是给界兽送口粮!” “啥?界兽?” 李长生诧异道: “界海不只有天道?” “你这人怎么净问废话?” 小母兽一边骂,一边猛吸着李长生的肌肤,它好像恋上李长生肉体的味道了: “界海中,除了统治者天道,还有天道麾下的一君二族十三天。” “一君是泰山府君,执掌帝者死后灵魂归宿,他不用太关注,他很少露脸。” “二族呢,分为界兽族和天奴族,天奴族就是受系统控制的那些生灵,没什么好说的,你遇到的世家弟子大部分都是天奴。” “重点是界兽,界兽是界海自主诞生的生灵,他们不归天道管。” “他们的一切和界海紧密相连,神出鬼没,出生就有准帝的境界。” “最恐怖的是,他们能在界海中,与天道划地而治,井水不犯河水!” 在天道的世界,跟天道分庭抗礼的种族? 李长生倒吸一口凉气: “天道也拿他们没办法?这么厉害?” “是的。” 小母兽的哈喇子染透了李长生的衣襟,还不肯罢休,吸着,说着: “界兽一族极其嗜血,对生人最是敏感,当年你前世魔帝境界都在他们手下吃过暗亏,你说你斩凡去了,是不是找死?” “说的是。” 李长生赞同的咂咂嘴,道: “那十三天呢?” “十三天…等你到了魔帝境界再告诉你。” “为啥现在不能说?” “说那么多你记得住?” “有道理。” 李长生邪魅一笑。 既然问题都问完了… 他一把提溜起小母兽的脑袋: “吸爽了没?松嘴!” 赤裸裸的卸磨杀驴! “嗯?” 小母兽一愣,随即一怒,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已经把李长生砍死一万次了: “主人,真就藏弓烹狗呗?” “是啊。” 李长生厚颜无耻的点了点头,道: “我不要脸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你!你混蛋!” 小母兽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呜呜呜,来人呐,有人欺负系统啊,呜呜,你这个大坏蛋,大混蛋,臭主人!” “卧槽,咋还哭上了呢?” 显然。 李长生没料到系统也会掉眼泪。 瞬间,他焦头烂额。 “你是个假的系统吧?” 小母兽越哭越起劲,李长生头都大了。 “哎哟喂,打住打住。” 看着泪水决堤的小母兽,李长生一脸无辜,只能把小母兽摁回胸口,哄道: “让你吸成不,让你吸,别哭了。” 谁叫他最怜香惜玉,最见不得雌性生物哭呢~ 渣男的通病! “哼,这还像句好话。” 刚回到李长生的抱抱,小母兽一下就收住了泪。 少年的阳刚之气扑面,此刻,小母兽眼里只剩李长生的锁骨,舌尖亲个不停。 这变脸速度,怕不是师承琼霄的吧? “雌性生物果然鳝变!” 李长生小声嘀咕,忽问道: “诶,说正经的,你能化人形吗?” 狐狸他尝过一半了。 人他尝都尝腻了。 系统…还真没试过! 他有想法! “能。” 小母兽轻抬了抬头,又迅速低下,道: “不过我没找到合适的参照,等我找到了,我就化形,陪你双修。” “额…” 李长生被小母兽的率性雷到了: “这么直白的吗?” “你是我的主人呀,跟你双修不正常吗?” 小母兽哼哼唧唧,道: “生物繁衍后代是天性使然,有什么不能说的?” “额,我的意思是,委婉点!” “呸,伪君子。” “我不是…” “那你干嘛不敢招认想跟我双修?” “我…” 伶牙俐齿的小母兽把李长生怼的无言以对。 讲道理,辩论这一块,人还是不如系统的。 小母兽一本正经的搞颜色,竟把万花丛中迂回过的李长生给搞脸红了。 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小家伙,吃饭了。” 幸而这时,做好了晚饭的七梅走进后院,一声叫唤,帮李长生解了围。 李长生松了口气,故作没事,调侃道: “小家伙,你怎么天天蹭吃蹭喝的?” “谁天天蹭吃蹭喝了?” 小母兽虽非生灵,却也要面子: “主人再污蔑人家,人家不跟你双修了!” “嘿,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李长生赶忙捂住小母兽的嘴巴,但七梅的脸色还是不可控制的滚烫了起来。 “我跟她是清白的!” 李长生妄图狡辩道。 可这种事吧,就像拿水擦墨…越描越黑。 “李公子…口味是有点与众不同哈。” 七梅声若蚊蝇道。 操! 李长生暗骂道: 小爷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真搞不懂你们人类。” 这边李长生还在思忖着怎么让七梅相信自己不是变态,那边小母兽还不嫌事大的说道: “明明就想睡人家嘛,遮遮掩掩的,哼!” “诶你!” 李长生要教训小母兽,被七梅拉住: “算啦,公子,她还小,不懂事,您多担待着点儿,咱们去吃饭吧。” “呼。” 李长生不愿给七梅见到自己凶戾的一面,他瞪了小母兽一眼,低声道: “爷看七梅在这儿,不然揍死你!” “哼,揍就揍,人家皮糙肉厚,抗揍!” 小母兽倔犟的自语道: “主人只要不抛弃人家,爱咋滴咋滴。” “欠骨头。” 李长生抱紧小母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朝七梅道: “吃饭吧,吃完我带你去找苏妲己。” “好!” 七梅笑的很甜,比棉花糖还甜: “公子,你真好。” 李长生摇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弧度: “哈。” … 未央宫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 包括厨房里那些名贵的厨具、桌椅。 留给七梅的,就一个灶台,一口锅。 三人现在坐的桌子、椅子,都是七梅后面自己花钱添置的,凡人用的普普通通的小木桌椅。 “修士用凡人的东西?” 李长生望着七梅盛饭的背影,皱了皱眉: “你日子苦成这样了?” “哪有呀,不苦呀。” 七梅脸上挂着知足常乐的清甜笑容,手里捧着满满两碗米饭,一碗递给李长生,一碗递给小母兽,又从案上端来一锅刚熬好的鸡汤,端到餐桌中央,顾好两人,七梅才落座,道: “我挺喜欢这样的日子的,至真至简嘛。” “你不吃吗?” 见七梅跟前空落一片,李长生又皱了皱眉。 “唔。” 闻言,七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我以为公子要入定很久,没煮公子的饭。” 我忘了做你的饭。 所以你吃我的吧。 李长生握着筷子,凝视着米饭,如鲠在喉。 七梅的事事为人不为己,令他怜爱不已: “如果有人欺负过你,你要跟我说,我会让欺负过你的人付出代价!” 他指的是未央宫某些弟子。 “公子,你戾气不要那么重嘛。” 心地善良的七梅自然是不希望有师姐师妹因她一句话而受伤,即便这些人,都不待见七梅: “没人欺负我,我这不好好的嘛。” “嗯。” 李长生小口吃着饭,柔声道: “我吃了你的饭,你我结了因果,以后你是我的人,整个长安,乃至武曌,无人可欺你!” “公…公子…” 这话有歧义,纯洁的七梅又害羞了: “人…人家怎么..怎么…就成…成你的人了…” “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罩的人。” 李长生喝了口鸡汤,笑道: “汤熬的真好,改天教教我媳妇。” “公子喜欢便好。” 七梅盈盈笑语道: “这汤就是普通的鸡汤,嫂子想学,公子可以带嫂子来未央宫,我现场教嫂子熬。” 她自动回避了李长生要庇佑她的事,她这是在从侧面告诉李长生: 公子,这话你当句玩笑开开就好,我是不会当真的,你也别当真。 虽然她只是只弱小的雪妖,但她不喜欢麻烦别人,更不喜欢给别人带来麻烦。 李长生不点破,埋头吃饭,一口饭,一口汤。 七梅的性子他多少摸清了些。 要她现在答应受自己庇佑是比较困难的,只待回宫廷后,让琼霄慢慢感化她吧。 嗯,琼霄带坏小姑娘的本事,向来一流! 吃饱了饭。 七梅收拾碗筷。 李长生在厨房点了根火烛。 室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室内,火烛曳曳。 火光不大,却带着点点温馨。 李长生梳着小母兽的毛发,嘴里叼着牙签,赏阅着刷碗的七梅。 火光烘托着七梅苗条的身材,李长生的目光清澈明朗。 这半晌,是他少有的,毫无杂念的盯着一位美人儿的时候。 其实一顿饭哪来的什么因果? 不过是李长生给自己寻的一个庇佑七梅的托词罢了。 正文 第97章 天要下雨,我要杀人! 今晚不去勾栏。 今晚不寻欢。 李长生哄睡小母兽,与七梅躺在后院草坪上看星星,池塘蛙声一片,难能可贵的祥和。 不知怎么的,只要和七梅待在一起,李长生的道心总能异常宁静,难起分毫邪淫之念。 大概是被七梅的纯真影响了吧。 虫鸣鸟乐,月黯星稀。 伴着大自然赠予的安眠曲,七梅微红着俏脸,靠上少年极具安全感的肩膀,缓缓睡去。 虫儿不鸣了。 鸟儿不唱了。 李长生轻轻侧身。 余光瞄着身旁即使熟睡后,嘴角仍挂着幸福笑容的小雪妖,那颗无情的魔心一颤: 自己不过是陪她看了一场星星,她便已高兴成这样,这姑娘,平日得有多孤单呐? 念及。 李长生不禁伸手,抚着七梅脸颊,许诺道: “小丫头,将来你会有很多的姐妹,每天都会有人陪你看星星,你再也不会感到孤单了。” 他的肌肤,是那样的细腻。 他的言语,是那样的和煦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 可纵是如此,七梅还是被他的抚摸惊动。 醒后。 七梅竟像只被野兽追赶的兔子,手脚乱蹬,揣揣惶恐: “不要,不要碰我!” 李长生猛的缩回手,眼神倏的一戾: “怎么回事?” 七梅此刻的状态,他在天外天见到过。 跟天外天地窖里,那些被天外天弟子抓回来,用以取乐的女子一模一样。 她的身上,肯定发生过什么。 若没有遭受过非人苦难,她不会这般容易失控。 “我…我…” 回忆往事,七梅脸上惊惧更浓,嘴里重复道: “不要…你们走开啊…走啊!” “不怕,不怕,我在。” 李长生眼底的杀气更重。 他小心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七梅,边拍着七梅的后背,安慰着七梅,边用蛊惑人心的魔音问道: “告诉我,怎么回事?” 不用魔音,善良的七梅不可能说出真相。 “七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告诉我。” “告诉他,告诉他,把冤屈告诉他。” “他会替你做主。” 七梅修为不如李长生,在魔音贯耳的蛊惑下,她的躯体渐渐僵直,生硬的道出了来龙去脉: 自苏妲己和蝉儿随李长生进了皇宫,未央宫原地解散,无家可归的未央宫弟子们,便寻思找个好人家嫁了,也算有个靠山,方便养活自己。 但普通的百姓她们看不上,王宫贵族的子嗣又看不上她们,这怎么办呢?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找上了门。 他是长安城中最大的勾栏倾城楼的幕后老板: 裘千骨。 他来未央宫干嘛呢? 为了七梅! 城中那些达官贵人,玩腻了浪荡的勾栏娘子,就喜欢七梅这样清纯的良家姑娘。 他若把七梅纳入倾城楼,日进斗金不谈,要是能跟这些王孙贵族攀上关系,他还开个屁的勾栏? 所以,他注意七梅很久了,之前有苏妲己在,他不敢轻举妄动,可现在未央宫都没了,呵呵… 当然。 苏妲己是进宫,不是死了,他如果做的太明目张胆,把事闹大,铁定是收不了场的。 于是,他收买了未央宫的女弟子们,把未央宫搬了个空,腾出了一块空地,然后… 他把未央宫,改造成了第二个倾城楼! 他每晚都会介绍不同的达官显贵,由未央宫弟子出面,带进七梅的房间,所得利润五五分账。 七梅只是只小雪妖,看不见,又没实力,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这份屈辱,不敢对外言语。 就这样,夜夜屈辱的日子,持续到如今。 唯一幸运的是。 贵族弟子都十分在意血脉,没人破七梅的身,裘千骨自己是个太监,破不了七梅的身。 … 说完一切,七梅呆滞地瘫在地上,低头,不敢直视李长生的眼睛。 这位公子,一定嫌弃肮脏的自己了吧? 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朋友… 这么快就要失去了吗? 然而,李长生并没有嫌弃她。 他松开七梅,站起身,五官像块万年不化坚冰。 “哗啦。” 天空下起了雨。 李长生在雨中站了很久。 他没有用灵力隔断雨水,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啪嗒。” “啪嗒。” “啪嗒。” 他的白发上,雨滴滴滴滑落。 “公子…” 七梅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知到李长生的暴怒: “不要为了七梅得罪一尊仙人,不值得。” 裘千骨是尊仙,七梅不知道李长生是那个宰了十万唐家大军的天皇帝。 故而她下意识的想劝李长生息怒,哪怕她都委屈成这样了。 “去他娘的仙!” 李长生没由来的蹦出一句咒骂… “轰!” 骂声落。 磅礴的煞气直冲云霄,形成一条黑色的巨龙,在天穹腾云驾雾,对着下方的城池厉声咆哮。 长安的护城阵法被自动激活。 不明所以的长安子民全部抬头望天。 皇宫内。 盘肠论道的武曌皇帝和天狐妖帝动作猛滞: “陛下的煞气?” “有人惹他生气了?” 琼霄紫眸细眯,几秒穿戴整齐,就要出门。 她不想了解事情经过,如果李长生要杀人,她就跟李长生去杀人,无不无辜不重要。 “狐狸,等等。” 不着片缕的奈落拉住琼霄,犹豫一会,道: “少杀点,这里是武曌。” 我的地盘,多少给我点面子。 “看陛下的意思吧。” 琼霄淡淡的甩下一句,身型消失。 奈落望着房门,悠悠一叹: “唉,总有人找死。” … 琼霄找到了在未央宫淋雨的白发少年。 足下的未央宫,已被李长生的煞气夷为了平地。 那少年就站在废墟上,身旁蹲着只抱着系统小母兽的雪妖。 “少爷,奴婢来了。” 琼霄轻唤一声,降到李长生身侧。 “嗯。” 李长生轻瞥琼霄,指了指七梅,罕见的以冰冷的口吻,对琼霄道: “把她们带回去,把她交给苏妲己。” “是。” 琼霄应下,忽然发现少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少爷,您要去哪儿?” 李长生扭头,转身,抽出骨剑,迈步: “杀人!” “轰!” 平地惊雷。 雨势愈大。 每滴雨中,都是泠冽的杀意。 这雨,是李长生叫天下的。 天雨下雨,我要杀人! 李长生初悟雨意,因一女子。 … 真界。 雨君府。 一男子和一女子同时一笑: “小家伙,竟也悟了雨意之道,天赋不错。” “倒跟你挺像。” 女子淡笑道。 “我徒弟,能不像嘛?” 男子得意大笑,随后又自语道: “我是不是得下界帮他一把?” “帮你个头啊!” 那女子一个暴栗敲在男子头上: “他连大帝都不是,你帮他什么?帮他领悟意境?你这叫拔苗助长!” “哎哟,不帮就不帮,你打我干嘛?” 男子捂着脑袋,不敢发作。 这位真界第一仙皇,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唯独对这女子是又疼又爱又敬。 “闭嘴,蝴蝶要飞走了!” “啊,我的蝶!” … 正文 第98章 雨中杀人! 暴雨倾天。 这场雨,是武曌开国以来下的最大的一场。 风雨飘摇,所有武曌臣民都意识到… 武曌,要变天了! 倾城楼外。 易了容的李长生戴上一副面具,静静屹立。 在奈落的地盘,他不想落下口舌。 “公子,您是喝茶还是喝酒?” 他站了有半刻钟,一门童迎了出来,问道。 “我不喝酒,也不喝茶。” 李长生微微偏过头,猩红色的眼眸,掠过一缕黑炎,死死盯着门童,操着沙哑的嗓音,道: “我,来杀人!” “轰!” 天空炸响雷霆。 道道闪电划过。 于闪电的衬托中,那幅鬼脸面具宛如在李长生的脸皮上蠕动,显得狞恶,可怖。 刹那。 门童吓得双腿发软,腿间黄白相间。 仿佛跟他对话的这个鬼面男子,不是一个人类魔修,而是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 真真正正的恶鬼! “你…你…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倾城楼?” 门童牙关打颤,哆哆嗦嗦的恐吓道: “我…我警告你…倾城楼…是礼部罩的!” “莫说什么狗屁礼部。” 鬼面下,李长生面色冷漠,森然道: “今天,就算倾城楼是奈落罩的,你们,也得从武曌的版图上,被本座抹去。” 唰! 说完,李长生手起,剑落。 门童人头落地。 血如柱,喷洒而出,染红了街道,却很快被雨水冲去,雨中的杀意,又强了一分。 雨水挥发着鲜血,血腥味弥漫进楼内。 数息后,楼内传出一声叱咄。 “何方宵小,敢来我倾城楼闹事?” 一斩凡修士,领着十几名半步斩凡的打手冲出倾城楼,将李长生团团围住: “哪家小辈,活腻歪了?” “呵。” 李长生冷笑。 他不屑跟这些连仙人都不是的打手废话。 他平静的抬起手,凝剑气,一挥: “归墟!” “轰!” 骨剑剑尖迸发出一道黑芒。 那黑芒,是数不清的冤魂组成的。 它们用四肢在半空爬行,踏虚空,唰唰冲向一众倾城楼打手。 一接触到打手,它们就像发了疯似的,啃噬着打手们的血肉。 一口…两口…三口… 四下无人的街,回荡着冤魂咀嚼血肉和骨头的声音:“嘎吱”、“嘎吱”… 一时间,人族大街,诡谲的像鬼界! 十息不到。 一众打手的肉体就被啃噬殆尽,血肉加入了冤魂的行列,黑芒消散。 “这么痛苦,应该不算归墟了吧?” 李长生掂了掂骨剑,笑道: “就叫你鬼葬吧。” 归墟这名字太仙,不适合他这个魔头! “鬼葬?这名字好啊!” 李长生刚给自己改编的招数起好名字,倾城楼内升腾起朦胧仙气,一男子戏谑道: “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么?” 倾城楼的大门拉开。 一粉面油头的红发男子,左右各搂一衣着片缕的佳人,趾高气昂的走出倾城楼。 李长生张开仙魔法目,看到此人背后有一朵菊花的虚影,那是法相,仙人才有。 鬼面少年握紧了手中骨剑: “裘千骨?” “哟,知道老子的名号?” 裘千骨虽为仙人,却没有仙人风骨,倒像个突发横财的市井泼皮,财不配位: “既然认识老子,老子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说着,裘千骨左手一捏女子的丰臀,女子嘤咛一声,随后会意,翘起一只脚,娇媚笑道: “来,小弟弟,把姐姐的脚清理干净,我家老板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哟~” 裘千骨最喜戏弄人心,先给人希望,再将人的希望破灭,每每如此,他便会爽的飞起。 李长生看了看女子,胃酸胃液直冲咽喉: 这娘们,脚没琼霄好看就算了,发骚的功夫还没小狐狸高明,就她这样,还学小狐狸秀脚? 改天真该叫小狐狸开堂课,好好教教长安城中这些勾栏娘子怎么勾引男人,否则太无趣了! “傻帽。” “你他娘找死?” 一听眼前这小小斩凡,居然敢辱骂自己,裘千骨大怒,直接推开右手女子,一掌拍出: “风雷掌!” 只见裘千骨手掌风雷涌动,电弧噼啪,化成一巨大掌印,拍向李长生。 “血…” 李长生正想用血遁换位,忽然鬼面一动,周身大雨停滞,眨眼间,他改口喝道: “唤雨!” 但见其十指灵舞,瓢盆雨幕竟凝其身前,一滴有百斤重,挡住了裘千骨那一掌。 李长生倒退十步,口吐鲜血。 刚刚一霎那,借着雨意,李长生听到了他那便宜师傅宁凡的声音。 这一式,是宁凡临时起意传给他的。 他仗着与生俱来的绝顶天资,以顿悟之速,施展出了招式的皮毛。 真界那蝴蝶仙皇抚掌大笑: “好个天才,有本座的风采!” 笑声吵到了修行的女仙皇。 结果… 他又挨了青衣剑祖一个脑瓜崩。 … 回到武曌。 裘千骨见自己一招居然没秒杀掉李长生,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了。 他又推开左手女子,踏前,双手解印,打算用更强的一击解决李长生,维护仙人威严。 李长生严阵以待。 “风火雷电掌!” 裘千骨一声大喝,身后菊花虚影浮现,四道元素之力从他掌心喷发: “给老子死!” “境界虚浮,仙气动荡,不知从哪捡了本残破的双修功法,修到的散仙境界吧?” 仙人为敌,李长生还有闲情嘲讽仙人: “什么垃圾风火雷电掌,小爷站着让你打你都打不死小爷!” “口舌之快。” 裘千骨双掌并齐探出,四道元素之力融合成一只四色的手掌,轰至李长生。 掌过,虚空震颤。 裘千骨做人不行,实力却不弱,这一掌几千年的功力,渡劫修士都接不住。 可… 李长生真的没出招,也没躲闪! 他突然试试淬体三十三重天的威力。 看能不能硬接仙人一掌。 “蠢货。” 裘千骨神色又喜又蔑。 在他看来,李长生已经是个死人了。 手掌越来越近,李长生深吸一口气,摆好姿势,凝神,身上亮起一道又一道纹路。 那纹路,远看是现在,近来却在未来,超越三千法则,不入大道之内,千锤不朽。 纹路一出,空间开始一点点的往下塌陷。 好似连这个时代,都承载不住这些纹路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 裘千骨大惊。 以他仙人之境,都看不透这些纹路的起源。 裘千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隐隐觉察到:自己,好像踢到铁板了! 像是为证实裘千骨的想法,风火雷电掌还没碰到李长生的身体,空中乍现一张披着淡蓝秀发的人脸… 奈落! “王爷!” 见奈落,裘千骨一脸惊慌。 好在他反应迅捷,拉着两娘子瞬间拜倒。 奈落压根没搭理裘千骨,她顺手崩碎风雷掌,冲李长生道: “陛下,杀了人快点回来,你让狐狸带回来的那小姑娘生病了,吵着要见你。” 不等李长生回复,奈落离去。 她只是来通知李长生一声,顺便向李长生聊表忠心的,其他的,李长生把武曌掀了都行。 “这小妞。” 李长生淡淡一笑。 他也清楚为什么来传话的是奈落不是琼霄。 对于奈落的做法,他很欣慰。 而膜拜奈落的裘千骨,就没那么好心情了。 因为在武曌,奈落只会喊一个人陛下… 那个人,是武曌真正的王。 那个人,一己之力,屠了十万大军。 那个人,天赋号称万古第一。 他叫李长生,世人称他为…天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