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万块钱开始的文娱》 正文 第一章 白捡的一万块钱 夜，八点，本是县城最热闹的时候。 奈何约莫六点的时候，县里就开始稀稀拉拉下起雨来。起初并不大，越下越起劲，到了这会儿竟然噼里啪啦地有愈演愈烈之势。 蒋希希站在门口看着雨幕，默默地叹了口气。 然后坐电梯到九楼，901。 敲门，没人回应。 推门进去，屋内黑漆漆的，似乎没人的样子。 但蒋希希早就习惯了，于是稍稍开门，往里面探了一眼。 屋内有些凌乱，椅子上散落着几件衣服，垃圾桶边放着外卖盒子，清晰度并不高的电视里正播放着当地的新闻： “借助本次知名剧组取景MS县，要大力发展旅游产业，不断调整全县产业结构，使旅游快速成为MS县的支柱产业，从而达到扩大MS县就业机会和...” 她又往前探了探，试图看看床上到底有没有人在睡觉，还是出去买烟了。 “有事么？” 然后下一秒，她就听见猛然响起的男声。 略显沙哑，带着点砂纸摩擦般的粗粝劲儿。 但转过头，看见的却是个长相颇为清俊的男生。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蓝灰色牛仔裤，坐在床边。 整个人身材高挑，长相出色，最有特点的是剑眉，但不显太过凌厉，反倒衬得这张脸多了几分沉稳，就是这会儿吧… 脸色有点阴沉。 拿着手机，说完这句话，靠着窗边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 “吓我一跳，醒了怎么也不吱声啊？” 蒋希希吐了口气，还不忘多看两眼： 吓人是吓人，可再看一眼，这小子长得属实真不错，如果不是人家是搞音乐的，还有自己的小团体，她一准拉过来签约做艺人。 可惜没戏，人家不肯签她。 她也就没必要上着赶着讨好——那些什么在街上看见个帅哥美女就惊为天人，哭着喊着要签约他，全公司力捧，最后各种出名... 不存在的，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 虽然，眼前这个不只是帅，还有一种淡淡的生人勿进的气息。蒋希希把它称为“搞艺术的气质”，就让他平白无故又加上几分。 还有点颓颓的感觉，不知道有什么心事一般。 这一点，从他周围的环境都可以感受出来。 这种气质也让蒋希希正儿八经地纠缠了好一阵，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只是每每见着，都有那么一点可惜的感觉。 她于是稳了稳心思，才继续叮嘱： “我已经劝完徐一舟了，他明天早上8点就会回来跟你继续学吉他。” 男生也不掩饰地皱了皱眉，才抬头看过来：“明天？明天就只有一上午不到的时间吧，准确说，两三个小时？他要学这点吉他去试镜，怕是连个差不多的姿势都学不来。” “...我知道，总之韩升... 算了，你尽力教他就行。” 蒋希希叹气，也是一脸无奈道：“一舟的少爷脾气，我拿他没办法。不然，他也不会这几天呆在外面，不跟你学吉他。” “嗯，好吧。” 韩升也点点头，他收钱教人乐器，但并不真是对方的老师。有些事情，提一嘴就行了。 对方既然不要他为此负责，那也就没必要多说。 两人随即点点头，再大概沟通了一阵。 关门送客。 ... “哗哗哗哗...”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似乎大有一副今晚不下个三尺三，都不停休的架势。 而这种有些阴郁的天气里，刚才本来还挺阴郁的韩升这会却整个人一松：虽然看着没什么变化，但就是感觉到他明显没那么抑郁起来。 没办法，事情确实挺大条的。 任谁在几天前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睡着，进而发现自己变成了陌生的人，甚至好像还来到了不一样的时空里... 都没那么能淡定。 于是韩升抑郁了。 他先是用抑郁来逃避了原主好友的联系，然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开始疯狂获取这里的信息。 好的地方是，有很多东西都是类似的。包括整体环境，社会发展，以及杂七杂八的。悲催的地方是，很多地方又是不一样的，比如至少他真没在网上，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对上熟悉的脸。 怎么说？ 类似的时空，不同的文化发展。 在经历了一天多的头脑疯狂运转后，他最终选择慢慢来。 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嗯，一个乐队的吉他手兼主唱，圈内有一定的名气，名字么，和他一样。 然后了解到，单亲家庭长大，有个舞蹈演员的美貌母亲。不过似乎是个没心没肺的性格，几年前再嫁了个富商，联系就更少了。 接着还要继续寻觅的时候… 朋友担心他，找上门了。 这可不好应付，好在这时候来了个电话，来了个活，让他教人弹吉他。 韩升自己本身是会弹的，甚至也是比较不错的水平。至于和原主差多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先离开这，不然感觉会有更多原主的朋友找上门来。 所以，他就过来了。 计划是打算暂时逃离开一段时间，忙完这个，再借口出去旅游一阵，最好是去XC啊，大理啊什么的。到时候回来就说自己心灵得到了净化，然后性格变化也没事吧... 反正，暂时肯定是不能回去原来的环境里的。 就这么计划着，还算顺利。 结果，来了这边倒是出了点变故。 他这次过来，是给一个叫徐一舟的新人演员教他弹吉他。 或者说，临时抱佛脚地学一学架势也好。 至于为什么这么临时… 这事也没办法。 韩升听完蒋希希解释，就知道为什么了： 前几天，投资高达3亿的《惊蛰2》剧组里，某有点戏份的配角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临时退出。而他的戏份又马上要开拍，时间不等人。 于是降低要求，招纳最近有档期的演员。 要求年轻帅气，演技合格，还要至少会一点吉他。 即便这样，也不会海选。 内部名额。 抢手的很，毕竟要求，还真不高。 蒋希希这边好不容易争取到机会，就带着徐一舟来了，还请了个老师就是韩升。 奈何徐一舟什么主？ 家里有钱的主，上一部拍的戏是自家公司投资，这部戏纵使试镜机会难得，徐一舟自己不喜欢，就一直很抵触。 练了就半天，跑路了。 蒋希希连着劝了两天，才说动少爷回心转意，但明天上午就要试镜了，还说明天八点再练... “真是...” 好家伙，韩升直叹气。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剧组具体有多牛，但是光看投资和蒋希希的态度，就知道机会难得。 这要是换成他，别说不会发脾气了，或者就算发完脾气，今天肯定也是连夜操练，力求过关——就好比明天就要考试了，临时背公式套一套，总是要做的吧。 没有，人家要明天练。 “算了，不想了。” 韩升以前和现在都不是富二代，哪怕原主母亲再嫁了有钱人，原主也是没有往家里要过钱的。 所以... 就这样吧。 他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便起身行动起来。 这几天为了假装抑郁，减少与人接触，尤其是蒋希希各种打探也好；还是自己真的有些晕头转向的也罢，屋子里确实没怎么收拾。 但是明天要营业了，还是多收拾两下。 收拾完早点睡哈 睡前可以想想，明天上完课结完钱之后，该怎么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 一夜无梦，次日，韩升七点就醒了。 定的闹钟是7点20分，上课的时间是8点，奈何韩升只要心中有事，就很难睡得好。 起床，洗漱，简单吃个早饭。 然后开始等人。 八点，没人来，看样子罗少爷又要迟到了。 八点半，还是没人，自觉不对的韩升给蒋希希发了信息，没人回应。 九点，韩升秉持着敬业精神，给蒋希希来了一通电话。结果对方...依旧没有接。 那，这就没办法了。 就跟昨天一样，他只是个来教乐器的老师，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别的，他不考虑——虽然明显看起来，蒋希希那边出了一点状况。 确实，等到十点多，人还没来。 韩升已经规划好了“大理十日游”，并且正在想着“沿洱海湖畔骑车拍照”的行程，钱好像不太宽裕，要不要删掉时... 门被“嘭”地一声推开了。 “...就你一个人？” 韩升看着门被重重摔在墙上，还颤悠了两下，忍不住有点咧嘴。但还是很敬业地关心自己客户的去向：“罗一舟他这是...” “...是徐一舟。” 蒋希希敢肯定，自己百分百黑线了那么0.01秒，但已经没时间了： “别管他了，快，收拾好跟我走！” “怎么了？” 韩升被蒋希希冲上来，扯着手就往前走。他还在心虚叫错名字这件事情，被扯得有些猝不及防，只能边走边问：“有什么事吗？” 这家伙，打劫都不带这么用力的。 “...一舟跑了。” 蒋希希少见的，满脸不悦，但更多的是疲惫和一点…放松？ 总之她继续开口：“你去顶替他试镜。” 韩升于是更头疼了：“不是，他跑了为什么我要去？” “因为我们不能放导演的鸽子。” 两人走到电梯旁，摁下下楼键，蒋希希才转头言简意赅道：“张导是最不喜欢别人放他鸽子的，所以哪怕是一舟跑了，我们也必须有人到场。” 气氛一时沉默。 “为啥是我啊，你旗下其他艺人呢？” 片刻后，韩升才问：“我记得你说过，机会难得，大家都想要吧。” “机会确实难得，换昨天肯定我就叫人来了。” 蒋希希抬头，举起手腕，示意他看表，道：“但是现在，距离试镜集合只有一个小时了，你让他们飞都飞不过来。” “...那也没必要我去吧，我也不会演戏，就算去了也是露馅。” 韩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他已经订好了中午12点的火车票。 没必要，真不用。 “我说了，你去就行了，演得如何无所谓。” 蒋希希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至于角色，就是个爱弹吉他的富二代，起码有一半和你能对上，你就本色出演就是了。” “...” 这家伙说的，好像就是糊弄一下子就行了。 但是吧，他只是被请过来教罗一舟... “是徐一舟。” 蒋希希再叹气一声：“算了，无所谓了，我知道我只是请你来教吉他。怎么样？帮不帮忙，去一次，我再给你五千，就当你的辛苦费了。” 这，这不就相当于，白捡五千块钱？ 韩升脑子里迅速运转，虽然想着“凭啥我就值五千”，但脑子里很快就又出现了自己明天在洱海湖畔骑着自行车，愉快地放松的画面... 阿西吧，娱乐圈来钱真的快啊。 自己一天原计划每天上八小时，课时费2000，不算便宜的了。这会自己去顶包试镜一下子，估摸着也就俩小时，五千块到手。 “干不干？”她又催了一句。 “那个，我都已经买好车票了其实…”韩升下意识来了一句。 心里想着： 所以车票钱，也能不能顺便给我报销了，毕竟这会退票要收百分之二十手续费呢... 话还没说完，或者说脑子里还没想完。蒋希希转头，又冒出一句：“不干给你加到一万，再多就免了，我去楼下找个人应该也行...” “叮...” 电梯声适时响起。 电梯里的人抬头，就看见韩升脸上适时挂上敬业的笑容：“当然，希希姐这几天这么辛苦，于情于理我都要帮这个忙嘛。 而且其实吧，我跟你们说，我真不是为了钱，我这纯粹就是为了支持你们的艺术你知道吧...” 正文 第二章 烫手的一万块钱 “你之前有看过《惊蛰》么，就是第一部？” “没有。” “...好吧，那我们就不说那些了。直接给你讲一讲，你这部戏里的东西。” 时间仓促，机会难得，再加上蒋希希也没有全说实话：这个不喜欢被放鸽子的导演，也不会喜欢一个糊弄的试镜演员。 所以一路过去的时候，她开始抓紧时间安排。 而保姆车的后排，“福报宝到账，五千元”的韩升也立马拿出了更敬业的精神，专心听着讲戏。 因为并不是个大配角，所以戏也不多，拿到手让他们试镜的部分更是少之又少。主要有两个东西，第一个就是人物整体的一个背景： 喜欢弹吉他的富二代。 好家伙，富二代你不喜欢输液，你喜欢弹吉他？ 什么设定这是。 韩升内心吐槽，表面上还是继续看着介绍： 这个角色叫罗海，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有钱，大方，还有一个身高腿长的漂亮女友。只是这个女友呢，并不算爱他，只是因为一些个人因素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接下来，变故来了。 女友因为有些事情前往县里支教半年，这期间因为各种机缘巧合，男主和女友两人暗生情愫，相互纠葛。 然后时间到了，就跟着回来了。 也就在这段时间，两人的情感也受到了各种考验，经历了各种波折。 最后，罗海敏感地觉察到一切，选择自己离开，成全两人。 “这，就完了？” 韩升再一翻页，这就都没了。 好吧，配角出场时间短确实就是这样，但是这是什么NTR剧情？我纯爱战士第一个不服！ 而且这个角色存在的意义是啥？ 就为了加剧男女主矛盾么... 怎么总感觉，有一股烂片的味道啊。而且，这部戏如果是按照目前知道的东西，投资3个亿，这钱花哪里去了... 蒋希希看着韩升连续吐槽，顿时无语道：“这个，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她总觉得今天的韩升有点不一样，一改之前阴沉的状态，有点话痨趋势。 “也是，是我想太多了。” 韩升恍然，哎呀，看电影看多了，总是不自觉代入。 先不说只是一点剧本。 就说自己这会算是顶包上阵，拿钱办事，一会晚上还要坐改签的车票去大理呢。 “然后这一页是你试镜的戏，争取把台词背熟了，我们的表演老师在剧组那边，让他到时候教教你。” 末了，蒋希希补充道：“不过，台词优先。” 表演不好，还勉强可以说是天分问题。 台词记不住... 那就是态度问题了，以后张导指定不会给自己面子了。 韩升便也点点头，认真道： “好的，我会尽力的。” ... 与此同时，《惊蛰2》剧组。 “灯光！灯光再调一下，怎么回事，这么暗？” 棚内，导演张建成的脸色并不算好。 昨天因为天气预报都没预报出来的长时间大雨，让剧组搭建好的场景里，有一部分设备出了点问题，今天再来调，老是调不好。 这也就算了。 关键是演员的状态，也不能说多好。 “还有唐远，你今天怎么回事？你和苏云竹对视的那个眼神，不对啊。” “自己想想怎么回事，给你十分钟。” “还有你也是...” 张建成转向本片的女主，苏云竹，正要说什么。但想想，还是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她也去一边自己休息。 男女主都是绝对的一线演员，烧钱的大头，但物有所值。 都是圈内有口皆碑的，只是今天状态不好。 平时表演，完全没问题。 否则就男女主这个人设，换了其他演员来演，一准就是被从头喷到尾。但一个角色哪有那么单纯的一两面？只有在最低...最基础的电影里，人物才会那么刻板片面。 而男女主两人，怎么说呢，人设很复杂... 而导演希望着重展现的： 就像是片名《惊蛰》，反映的是自然生物受节律变化影响而出现萌化生长的现象，主要视角也就是两人感情的增长。 张建成喜欢拍这种有争议的电影，一来他擅长，二来，这年头有骂声就有关注，也算是他的生存之道： 先被骂，后洗白。 比那些上映前吹翻天，上映后扑街的好多了。 “导演，公共休息室那边，人都快到齐了。” 正想着，助理从后方拿着本子过来，道：“十点钟，咱们准时过去？” “嗯，还有二十分钟是吧？我先休息一会。” 张导想了想，转头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说起来，今天是一个配角“罗海”的试镜。戏份不多，但是还是比较重要，而且其实本质上是很细腻的一个角色。 当初也是好一番争抢，结果现在临阵要换人。 这就很头疼了。 比今天《惊蛰2》两位主演的不佳状态还要愁人——两位主演，最多也就是个状态问题，而且是相对他们高水准的状态问题。 而临时选角，时间仓促，那就要涉及一个大问题了： 演员很可能不太合适。 张导选角，一向是优中选优，尽量做到最好。 这会要是来了一个不咋的的，那简直就是一锅粥里...不说那么严重吧，起码也是一锅粥里的几颗沙子。 有些遗憾。 可惜遗憾的还不止这些，同样是时间仓促，所以来面试的人比平时都要低了一个水准。 他看着这上面的一个个名字，不乏资方内推过来的选手。这要放在以前，他都不带看的，但这会浏览下来，还真就是资方推的人资质最好。 “这也太仓促了。” 张建成叹气，不过他也不是不懂得变通之人。 拍戏多年，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可以调整的。到时候如果这个角色表现不理想，再删一点就是... “诶，这个是...” 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名单里有一个眼生的。 韩升，之前没听说过，看看，是蒋希希推荐的，可是之前... 那边，助理也忙道：“对，是临时换人了。” “临时换人？”张导不自觉皱眉。 伸手，他道：“把我手机拿来，我给她打个电话，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 休息室门口，韩升与蒋希希这才堪堪抵达。 “叮叮叮叮叮…” “是张导，我先过去一下！” 张导一个电话，蒋希希便也顾不得韩升，连忙拿着手机就跑开了：说实话，她这会忙乎韩升的事情，也是为了不得罪导演。 所以什么事情，都是张导为先。 “张导，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已经到了，马上就进来试镜。” 那边，接起电话，蒋希希还以为是说他们没到，那边试镜已经开始了。 “噢，没事，还有一会才到时间呢。” 张建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还是那种不紧不慢的：“你慢慢来都行。” “好，好，谢谢张导。” 得，不是这个啊。蒋希希也就摸不清这会打电话是什么意思，按理来说，张导的性格，没事的话肯定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我打电话是问你个事。” 好在张建成也是个快言快语的人，不等她多猜几下，便道：“你电话里跟我推荐的那个，不是罗一舟，是吗？怎么换人了？” 是徐一舟... 蒋希希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不过她可暂时没心思，也不敢去纠正导演。因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释为什么一开始约好的演员，换成了另一个人。 这事其实一开始她还抱有侥幸心理。 觉得这么大个剧组，这么多人，张导多半不可能会在意这些事情。 现在被抓了个现行。 好在这件事情她也不是完全没准备，所以脑筋急转，嘴里也不停——肯定是不能说，事到临头人家跑了，要换个更好的借口。 “是这样的张导，之前的确是推荐一舟来您的组，但是后来我们出了一些问题。” “首先就是一舟他不会弹吉他，我们给他报了个老师，学了好几天他都没有学出个一二三来，就不太好意思来您这试镜，因为知道您的基本标准在那里，很严格的。” “然后我们这里刚好，有一个会谈吉他的新人，长得也不错，他也愿意过来尝试一下。” “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就决定看能不能换人，楚哥那边说没啥问题。我想着您也很忙，我们就想着到现场的时候跟您解释一下。您要觉得可以，我们就让韩升试镜；您要觉着不行，一舟也在宾馆等着呢，他也马上可以过来。” 蒋希希语气诚恳，但如果现在能面对面看着她，就能知道她脸一抽一抽的： 她刚接到消息，徐一舟现在有消息了。 可这个消息是，这家伙现在特么在去京城的高铁上，马上就要到了！ 这，真要叫他来，都来不及了... 她现在就是赌。 赌她对张导的了解，对方只要自己给出合理的原因，应该不会太怀疑。 ... “更好的人选么...也行吧。” 果然，那边张导眉头稍缓。 他其实平时也没有这么在意这些事情，奈何今天心情不佳，候选人员又不太满意，蒋希希其实有点撞上枪口的意思。 这会危机解决，她也松了口气。 奈何，事情看似解决了，实际上却并没有。 只听电话那头，张导又立马接着道：“那你说他好，好在哪个方面啊？表演么？” “这个…” 蒋希希只想说一声卧槽，但旁边这人不久前才拿到剧本，之前更是半点戏没演过。 表演好？ 她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个，其实青年演员，大家的演技都是有待张导您指点的。” “那是形象，更贴合人物？” 徐一舟一开始能被选上，其实长相有很大原因，因为他和张导原定演员长得有几分相似。 蒋希希于是头皮又一硬，继续道： “也不是。” “那是什么？平白无故地，他就更好了？” 对面的语气已经有点不悦，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说不过去。 看起来，像是在耍他。 说不出个一二三，就换人？ 蒋希希那叫一个愁啊，只能转头看了看那边正在继续呜哩哇啦背台词的韩升，勉强解释道： “是这样的，张导。其实是韩升这个演员本身和角色比较贴合。” “对的，他本身就是吉他手。” “是，韩升还有一个自己的乐队，自己发歌，还有一定的名气呢。” 本想着应付两下，看能不能忽悠过去。毕竟从导演的要求来看，会一点吉他就行了。 “是吗？这感情好。” 谁料对面的声音突然感兴趣起来，道：“自己发歌，好，那一会让他唱两首他的听听看！” “好，好！” 蒋希希满口答应，她也不算说大话，所以觉着没什么问题。 奈何几分钟后，韩升却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张大了嘴： “唱，两首，我的歌？” “是啊，你不是有个乐队吗？你们的歌挺好听的，尤其是民谣。” 蒋希希边说着，边奇怪道：“走吧，进去了。你一会就正常唱歌，这可比你表演容易多了。” 她也是因为听过，了解过，才会请他来教导徐一舟弹吉他。 所以这不就很容易吗？ 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韩升内心一万头神兽跑过：原主的歌，我特么是一首没听过！ 奈何，这事他不能说，说出来也没人信。 因为这事本身就不合理。 门口，韩升忽然站住，看向蒋希希，怀抱最后一丝希望：“那个，如果我要说，我商演唱两首歌的价格，其实是五万块钱，你信么...” “我信了。” 对面的人还没来得及高兴，蒋希希又道：“但你这不算商演啊？” “为啥？” “你唱完我不给钱，就不叫商演咯！” “...” “快进去吧，你排4号，位置不错。到时候正常表现，别让张导找到破绽，剩下的五千就转给你了。要是出问题...”蒋希希顿了顿，没有多说。 韩升进门，欲哭无泪。 我错了，娱乐圈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 人家随随便便，就是上亿。可我这一万块钱，真特么烫手啊... 正文 第三章 导演的关系户 在试镜现场，别人都在忙着准备表演，而韩升却忙着偷偷搜“自己”以前演唱过的歌曲，以便准备一会要表演。 这种有些尴尬的感觉... 大概就跟跑到蜜雪冰城的店里，唱“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一样尴尬。 或者说，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么？ 还真有。 那就是唱完，人家也没给你免单，并且觉着你还是深井冰。 “你怎么还突然想起来搜自己的歌了？” 屋内，蒋希希就这么有些神经地看着韩升在PP音乐上搜自己的名字，顿感不解。但还是很贴心地提醒道： “而且，你不是签约的网抑云么？” “...”哦豁，我咋知道？ 对于韩升来说，他手机里就只有PP音乐一个软件，根本没有网抑云——天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自己手机里，只装了一个音乐APP。 难道是因为这个软件才能听周杰伦吗？ 他一边赶紧下载网抑云，一边想着，然后动作就是一顿： 额，不对，这个时空里没有周奶茶。 而且好像谁都没有。 “你等一下啊。” 韩升脑子忽然灵活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可以白嫖原时空里，那些音乐大手子的歌曲么... 哎哟，虽然自己熟悉的也有限，只有自己经手过的比较清楚。其余的，记得也没有都那么准确，但是慢慢来的话，还可以摸出好多... 他一下子变得脑子一片开阔，这感情好，正愁以后靠什么生活呢。 不能总靠这种单子吧？ 而且这种单子也不好接的，不是随便就有的。现在刚好... 然而，没时间给他慢慢想了。 “人都到齐了，是吧？” 休息室旁边的小屋门口，有人探出个头：“1号到5号，来这边候场吧！” “啥？五个人一起去？”韩升愣神。 他本以为是一个个去，然后自己至少还有两个人的时间，听听原主的歌曲。所以才走神想了想以后，奈何人家来这一出？ “当然了，你以为你是大牌演员啊，一个个试镜很费时间的。” 蒋希希继续无语，这个门外汉确实啥也不懂：“五个一组，可能试到一半，你就被淘汰出来了。” 说着，她又觉着自己语气不太好，便安慰道：“没关系，我还是那句话，你主要任务就是，唱两首自己的歌就行了。” 韩升也只能继续苦笑，还是那句话，原主的歌，我是真不会啊... 好在这家伙也是原创歌手。 那，就只能忍痛选两首歌曲了，唱出来了。 虽然手握这么多曲库，但现在就能上手的也不多。他作为吉他手，平时练习得最多的是两种：一种是自己喜欢的歌手的；一种是市场流行的红歌。 但要说现场用吉他演绎的话，那可能还真的是民谣风格最为合适。 而且原主听起来，本身就是主打民谣的。 那这样的话，选择范围就不宽了。 要不，先这么选... ... 休息室边上的小屋，此时人也已经到齐。 导演张建成，副导之一王楚，制片方代表马明南。 这里面，无疑张建成话语权最大，马明南次之，王楚比较算是来充数的。但这么看起来，试镜团队也算豪华。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 因为最有希望的五个人，被选角导演排在了前五位，甚至名次就对应他们的序号。所以这第一组试镜完之后，后面的，至少马明南就会走了。 毕竟马明南能过来，一多半是因为他推荐的人就在这五个人中。 “张导，我真觉得小许就是最合适的了。” 马制片道。 “目前来看是这样。”张导比较严谨，道：“但具体还要见到他们再说。” “见不见不都一样么，新人能像小许这个水平的，不多了...” 说话间，门被推开。 一群人鱼贯而入，打头的正是许震，这两年冒头比较快的新人。 是的，无论怎么说他是资方力推也好，他自己本身还是有点本事的。 张建成是见过他的。 那是在一位好友的剧组，许震在里面演男二。 对，出道就演电影男二，可惜戴着假发演古装，一举一动透露着生疏，眼睛里没什么灵气。 说实在的，张建成当时是没看上的。 但日子往后，后续这位新人的进步倒也不小。 再次看到他的表演片段，就是这次临时试镜的时候，对方发来的资料： 片段里是现代戏，台词还行，动作细节，更关键的是眼神里开始有戏了。假以时日，指不定能成为一个还算合格的演员。 就这，让他出演这个角色也不是不行。 而且这个许震也很会来事：“咦？” 他一进来的时候，王楚就发出了一点惊讶的声音。 因为许震变了。 几天前收到消息的时候，张楚和他视频通话了一番，那时候对方还是有那么点圆润的。 但这回，就有了不少的变化。 门口，许震大冬天还穿着一件短袖，裤子也是五分裤，脖颈修长。 挺符合拍摄时候，罗海的造型的。 更关键的是，整个人似乎比之前瘦了一圈。但从脸上来看，眼窝有些深陷，面色比较苍白，甚至连眉梢都带了点憔悴的样子。 像极了... 对，像极了之前临时有事，退出的那个演员。 “导演好，制片好，楚哥好。”许震看着几人反应，心中也略显得意。 他是知道的。 这几个人里面，张楚在选角的时候，除开基础的吉他，主要考虑长相和表演两方面。 许震投其所好。 他知道这样可能显得有些圆滑，但是有时候，圆滑是有用的。 至少他刚才脱下身上的外套，摘掉墨镜和口罩站起来的时候，其他几位候选者都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所以这会许震还不忘淡定地站在边上，看着后面慢慢进来的几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罗海本海： 这个，不行，看过他演戏水平不佳。 那个，也不好，据说是临时跑完商演回来的，准备没自己充分。 当然最离谱的，是那个长得... 还算不错的家伙。 不在名单之上，应该是临时换下来的。水平嘛，不咋的。因为他刚才在休息室还在偷偷背台词呢，过了一会，好像还戴上耳机要听歌的架势。 这态度，一看就是来送人头… 不对！ 许震忽然心中一动： 这家伙，能临时挤掉徐一舟这个二代拿到名额，敢这么嚣张地临场记台词，多半也是个关系户。可惜刚才这人来得太晚，自己没注意到，也就没问经纪人。 分析一下吧。 目前看来，自己是马制片的关系户，王楚还说不上话，所以这个叫... 韩升的家伙，是导演的关系户？ 于是那边，正在疯狂默念台词的韩升就感觉到一道充满战意的目光射过来。他抬头一愣，然后就无视地继续低下头，默念起台词来。 许震于是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 见过关系户，但是这么嚣张的关系户，还是第一次见的。 “...”许震心头一阵火起。 但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也是他心中焦虑的表现：你想想，来到一个应聘现场，很难进的公司。拍第一第二的都在努力准备最偏门的问题，各种穿着打扮也是精心搞得。 这时候进来一个穿汗衫拖鞋的，懒洋洋的。 进来之后，还在背面试的自我介绍。 关键人家还怡然自得。 许震能不慌么？ 再看看经纪人，他是知道蒋希希的，也算小有名气的经纪人了。刚才在休息室里，人家闲庭信步的，也不怎么慌。 这水平，艺人不慌可能是破罐子破摔吧。 经纪人不慌就有鬼了。 选不上事小，事后不能给张导推人事大。 一定有所依仗。 而且说起来，自己似乎好像瞥见她在门口打了个电话，他隐约还听到了“谢谢张导”几个字。 “...”许震又是一阵无语。 制片虽然厉害，但是这部戏拍板的还是张导。 国内毕竟是导演中心制，尤其还是张导这种纵横多年的大导演，基本上最后都是张导做主了。 这可怎么办？ 越想越焦虑，许震甚至还觉得，刚才大家进门的时候都和导演打了招呼，就这个韩升没有打招呼。难不成，是因为本身太熟了… 所以下意识地没有招呼？ 是了，一定是这样，怎么办，怎么办... “行，人都到齐了。” 试镜的众人，并不知道许震此时的脑补。 王楚见人到齐，便看了眼导演和制片，开始他的工作：“首先感谢大家抽出时间，来参加今天的试镜。” “事出突然，辛苦各位了。” 这次毕竟是救场，能来的，肯定也是推掉了不少安排的。 所以王楚姿态也要做到位。 “没有没有，能来试镜张导的戏是我的荣幸。” 许震笑呵呵的，抢先接话道：“我好早就开始想要演张导的戏了，今天终于有机会，真的是很激动。” 其他人顿时脸色一阵不好看。 这漂亮话，都让你抢先说了 而马明南也笑着帮腔道：“是么？这角色戏份可不多，片酬也没多少，相对你现在的身价那...” 他说这个，无非就是点出许震为这部角色付出了多少。 “没有没有，制片言重了，能来演张导的戏是我的荣幸。别说片酬了，就是倒贴钱，能露个脸，我肯定也是会立马过来拍的。” 许震继续加大拍马屁。 然后就转过头，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张建成，试图看到个赞赏的表情。 张导是很喜欢为一部戏认真付出的演员的。 “...”然而导演只是笑而不语。 他明白马明南的小心思，但是还是嫩了点。 哪怕他也中意许震呢？ 至少这会，可不能轻易就让他如愿，免得以后制片人又想着在其他方面插手。 张导不着痕迹地转头，笑道：“好，好。”然后眼神不自觉锁定新面孔，确实之前的电话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就知道是他！ 看到对方动作，许震内心哀嚎，已然把韩升当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行，那我们也就不废话，浪费大家时间了。” 奈何王楚依旧是不知道他的心思，直接道：“来吧，我们今天的第一部分，角色片段表演。” 说着环顾四周：“谁先来？” “我先来！” 一群人齐刷刷举手，就更显得那个一脸懵逼的家伙更为突兀。 废话，韩升满脑子都是：让他们先演，我有点记不住台词，再多背一下... 然而这一点，在许震脑子里滚了一圈，顿时整个人悲壮了起来：这特娘的，今天遇上打铁的关系户了，这么嚣张。 此时的许震，已经忘记自己也是关系户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拼了！ 一定要拿出自己的最好状态，干翻这个家伙！ 正文 第四章 次品 许震有这个想法，其实也不是莫名自信的。 因为他作为这群人里年龄最大的，确实这些年经过了大量的课程训练，实战演戏，还有进入了一大批名导的电影里得到指点，也算是学有一点所得。 试戏？ 至少在专业水平上，他是不输的。 许震站上台，忽然有些感慨： 这么多年一路走来，从来都是走关系居多的自己，居然也有靠实力说话的一天... 兄弟们，把蕾姆... 哦不，泪目打在公屏上！ 但言归正传啊。 相对于那些靠着流量拿到角色的小鲜肉，许震确实有一点好，那就是他其实是有努力地准备的。 就比如说今天这场戏。 从拿到角色资料的第一刻起，他就开始准备了，或者说他整个背后的团队就开始准备了。 造型，仪态，还有重中之重的表演。 对于他这种艺人来说，试镜从来不是自己的事情。 科班出身+表演老师+制片暗中协助，许震不仅得到了比其他人更多的角色信息，同时也把这个角色的这段表演，反复地设计磨合了很多遍。 昨天，他已经到了进一步抠细节的程度。 整体表演，也是7分水准。 团队是把这件事情当做严肃的事情来处理的，因为虽然演戏多年，但真正顶尖大导的戏，还是很难进去的。 这次如果能借着机会演上一段... 他们就可以趁机大肆营销，宣传演技。接着团队背后的资本再推一推，说不定就能吃到平时更好的资源：圈子里竞争其实是很激烈的。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许震也不想只演那些古装武侠，现代职场，青春校园... 好吧，其实就是在古代谈恋爱，在职场谈恋爱，在校园里谈恋爱... 他也想要好本子。 “行，那就许震先来吧。” 还是马明南，他提了一嘴。 第一个上场，固然压力很大，但是表演同一个片段这件事情，那是第一个演占便宜最多：后面看多了，难免会腻。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表演的还成，后面的人没有到惊艳的话，多半都会被淘汰出局。 “好的制片，那我就先来了。” ... 许震信心满满地上去了，韩升于是也不自觉抬起了头。 他对这个人，也是不自觉注意了起来。 没办法，谁让这家伙莫名其妙地就对自己一会怒目而视，一会唉声叹气，一会又重整旗鼓，气势高昂的架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自己当竞争对手了呢。 开个玩笑。 韩升自己心里是有自知之明的，临场背台词，他就已经被休息室里众人鄙视了。 词都记不熟，别谈其他。 或者说，如果韩升提前几天接到这个活，也能多准备下。奈何他临时顶包，能有啥竞争力？ 原来他是搞音乐的。 现在还对这个时空了解不多，脑子还一篇混乱的。甚至已经买好了晚上的票，心里已经开始想着去大理了。 哦对，现在又添了新歌的事情... 所以韩升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表演结束后，赶紧把歌曲传上去，别被人把歌曲偷走了。 “导演，我准备好了。” 而台上，许震已经完全就绪。 练习多次，试镜多次给他带来的好处就是，即使心里已经澎湃汹涌，表面上依旧是不慌不忙。这会还能和关系户对个眼，然后淡定地笑了笑。 韩升：“...” 这家伙，一会开心，一会生气，一会伤感的，不会脑子不好吧。 许震：“...” 尼玛，别以为我看不懂你在想什么，你给我等着！ “行，我给你搭戏。”王楚点头，只道：“那，准备好了，你就开始吧。” 话音落下。 其他三位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许震，因为毫无疑问地，对方就是自己今天最大的对手。 因为说实话，对方的各方面，确实是秒杀他们这些临时来凑数的。 只能期望，对方发挥失常... 然而怎么可能。 “静怡，你来啦！” 许震一开口，就证明有的时候，差距真的是存在的。 人家毕竟是科班出身。 他转头，眉眼一弯，脸上就迅速爬满了笑意。整个人更是一副迎上去的架势，相当生动了。 就别说他们了，和他对戏的王楚也看着许震，心中暗自点头。因为对方并没有因为搭戏的是自己，就状态不佳，而是满脸真诚地看着自己的眼睛。 接下来也是，一举一动，到位。 不多不少。 到最后，他脸色稍冷，淡淡道：“那行，你去吧，我不拦你。”都蛮有几分味道。 很电影表演。 韩升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空里的演员，水平还是不错的啊。 就这么一个配角的临时试镜，这个人的表演，也是肯定好过某鹿，某skr，某战... 咳咳，太过分了。 竟然这么比？ 因为接下来三个人陆续表演，只能说，惨不忍睹。 韩升又觉得： 这个时空的演员，似乎也没有比原来好多少，看来刚才是个例。 这个许震，明显不是新手村选手，这会过来完全就是鹤立鸡群。 “好，最后一个，韩升，就剩你了。” ... “好的，导演。” 台下，韩升连忙起身，往屋子中间走去。 他其实是很紧张的，虽然心里抱着的想法就是，拿了人家一万块钱帮忙顶包。但是可能是多年的自身经历吧，让他无论是在面对什么面试的时候，都比较紧张。 何况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他之前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说是个人上去，都要比小鲜肉演得好。 但到现在抱着中立的观感去看，其实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和某一些小鲜肉，甚至不小比例的，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包括刚才蒋希希叮嘱他，也是让他记住台词然后用自己日常的状态演。 不要管太多的角色设定。 只是话说回来，大家喷小鲜肉，也是因为人家本身就是吃那口饭的，能力配不上地位。 而普通人么，不吃这口饭。 所以韩升心中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振作精神： 反正自己就不是真来试镜的。 他就努力扬长避短，让自己的表演逻辑合理就行了。别整的跟那些奇葩的剧一样——来一句“同志们，抗日战争已经第七个年头了，还有最后一年，大家一定不要放弃。” 这就离谱了。 当然，如果这一轮就被淘汰了，正好，他还省下来接下来的唱歌环节。 “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王楚此时也上下打量着韩升。 细节动作是骗不了人的，这韩升明显就是纯纯的新人，初出茅庐的那种。虽然表面上还算淡定，但是眼神出卖了他。 多半是黄了。 也不知道蒋希希看中了他什么，把徐一舟换下来，让这个人上。 就凭一个吉他么？ 那只是加分项，所以王楚反正是不信的——他觉得这个家伙多半是个更厉害的关系户，所以蒋希希才把自家艺人都换了，来捧他。 毕竟，听说那个徐一舟脾气可不好... “静怡，你来啦！” 不等他多想，韩升也已经转头，开始了。 是的，转头。 跟许震一模一样的套路，却是这几个人里，开场设计的最好的。 看大家表演到最后也不是没有好处，或者至少对于韩升来说，他在这一段里不会演的，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抄其他几个人演的部分。 当然，前提是你要脸皮够厚，能无视其他几个人的怒目而视。 “嗯，来了。” 王楚也没多想，只是接台词。 “行，一会我们去的那家公司挺适合你的，我觉得你面试上的希望挺大。” 韩升这会就是自己的状态了，语气有点平：“到时候你上班，也和我公司那边挺近的。” “其实，我不想去。” “不喜欢么？也是，这个工作对于女生来说，有点太辛苦了。要不这样，我再给你找一找...” “罗海，我今天过来找你，其实不是说工作的事情的。”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开启了对话模式。 场面一度很奇妙。 怎么说呢？ 这俩人对对戏，并不是很符合设定中的人设。韩升表演的罗海，没有那么热情，甚至说热情有点浮于表面的感觉。 但奇怪的是，并不尴尬。 台下，许震也正在思考着，为什么会不尴尬？ 是因为自己设计感比较强么。 好吧，确实，和这个韩升比起来自己确实不够自然。 而原因可能是... 罗海其实已经习惯了静怡的拒绝——边上，张建成微微点头，这个人是会动脑子的人。 今天这场戏，虽然对于演员来说都是第一场戏。但是对于电影里的人物来说，他已经无数次被拒绝，所以对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情绪反应。 就好比第一天捡到十块钱，非常开心。 要是以后经常都能捡到十块钱，那开心地程度会下降，这叫边际效益递减... 可惜的是，光有逻辑没用。 他的表演真的太生活化了，太平了，就像是从没学过表演一样。该有的东西都不明显，仅仅有逻辑出众这个东西，是不足以打动他们的。 “那行，你去吧，我不拦你。” 而中间，韩升也说完最后一句台词，点头示意。 “好，我们商量一下。” 张建成点点头，开始和两边的人小声商讨起来。 ... “去云南大理旅游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洱海三日游最佳安排，一起来看看吧。” “在云南，你要小心这三件事情。内容敏感，建议点赞之后再看。” 导演正在商量，台下韩升的思绪已经飘远了。 他还是会察言观色的。 刚才几个人的表情，明显也没比刚才三个好多少。所以自己的表演总结下来，估计也就是俩字：没戏。 这事也也好。 出去旅旅游，顺便扒扒歌，到时候看情况走个音乐路什么的。这里应该有什么《我是歌手》之类的节目吧？或者说，《乐队的夏天》？诶，自己好像还真有个乐队啥的，要不要联系一下？ 不行，自己还得装一阵抑郁，来掩饰自己性格变化的事情... 而边上，很快讨论结果已经出炉。 “张宁，盛秀哲，冯少年，不好意思，今天谢谢你们三位的宝贵时间了。” 王楚起身，握手，开始感谢这三个被淘汰的选手。 韩升又是一脸愣了： 不是，怎么是我被留下了？ 许震又是一脸苦逼： 完了，这家伙铁定关系户了。 然后又是振作精神： 没事，自己表演明显优于他，多半还是他赢。 只有张建成有点心不在焉的架势——为啥留下韩升？很简单，因为他们不是优中选优。而是从一堆次品里，选出个勉强能用的。 于是一个许震，一个还算正常的韩升。 这俩算可造之才。 换句话说，只要张建成心情好，电影这行业其实完全可以把韩升调教得很好的：这也是有些电影演员，离开大导去演电影或者电视剧，就水平大跌的原因。 但其实现在看来，他没这个心思。 已经基本上定下许震了。 也就是张新成必须贯彻，不能让制片人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的人推进来，的原因。否则，后面还会有更多事情。 所以就这俩吧。 何况，刚才看了下资料，这个韩升还真是个搞音乐的。 听听，看看，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有点惊喜呢。 到时候吹捧一下韩升，打压一下许震，嗯，就不愁这个关系户在剧组里不老实了... 正文 第五章 专业级 “好，先恭喜二位都进入到了第二轮。” 落选的三位虽然明显脸色不佳，但来之前多半就有心理准备了，便也只是默默退场。 然后王楚也就继续主持着第二轮，道：“那第二轮，我们考核的就是一些角色应有的特质。其中主要看的，是你们的吉他表演水平。” 说话间，自然有人送来两把吉他。 泰勒 314CE。 云杉单板面板，和沙比利单板背侧板，乌木指板和桃花心木琴颈，颜值不错的同时，功能表现更是也蛮到位的。 音色纯净，音质饱满，高中低频相当均衡。 比较适合弹唱、指弹。 配合泰勒自创的拾音器，能更好地传递出吉他本身音色，算是万元琴里性价比非常高的一款了。 至于，要问韩升为什么这么熟悉... 因为他之前就有一把。 只是这把琴的价格，配合他富二代的身份有点不值当啊——肯定是国外知名琴师定制吧，不说传奇制琴师级别的，起码也是大品牌的customshop定制吧... “确实是差了点，但是这把琴也是3万了。” 王楚大概知道一点韩升的背景，见状愣了愣，解释道：“拍摄的时候也是用的另一把，泰勒914CE的，那一把8万呢。” 好家伙。 韩升顿时傻了。 这把琴在外面买，遇见奸商卖2万，就差不多了。 3万？ 还有914CE卖8万？ 他开始明白，剧组的钱都花哪里去了。 “对，确实不错了。” 那边，许震并不太懂。但他唯一知道的是，就是要多吸引导演的注意： 虽然看制片脸色，自己多半是已经拿下了选角，自己接下来应该会被导演敲打一番，然后最终定下自己。但这一刻，他心中还是莫名泛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万一有问题呢？ 导演他就是要捧自己家的关系户，不管不顾怎么办？ 好像也不太可能。 毕竟总得找个理由吧，起码得能面子上说服制片人。否则，即使他是张建成，也没法说得过去。 “嗯，那还是你先来？” 这边，王楚又开口了。 许震虽然也就学了皮毛，但也不怯场，便点头道：“好的导演。” 拿上吉他，像模像样地调整了一下，然后弹了一首很简单的曲目： 韩升没听过，但总体来说，就基本上只用到了G-C-Em-Am-F这5个常用的和弦，配合一点分解和弦还有扫弦。 唱的歌此，大意就是“你爱我，我爱你...” 咳咳，总之算过关了。 王楚满意地点头。 还不错。 可能有底子吧，但总之短时间内能有这样的成果，拍下来差不多了。 果然是挺努力的一个演员，从今天准备的表演，准备的吉他来看，都是用了心了。 马明南又开始吹耳边风：“我觉得可以，再练练，完全够了。” “再看看，还有一个呢。” 张建成稳坐钓鱼台，先是对许震点点头，然后又朗声道：“好，该你了韩升，我可是挺期待你的表演的。” 马明南也不忘补上一句： “对了，民谣的就免了，我想听听流行的。” 他刚才让助理搜了一下这位。 年纪轻轻，但已经是个叫反光镜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单曲也出了六七首这样子。风格多样，但是其中两首民谣较为出彩。 小众范畴内出彩。 但不管怎么样，人家是专业的。 马明南此举，也算是给许震保了个底子，免得他被秒杀得太厉害，自己一会说选许震也没那么顺口：还是那句话，年纪大了，做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面子过得去。 于是在一众人大势已定的目光中，韩升本来也做好了准备。 结果此话一出，他只能说我勒个擦... 不让弹民谣，弹流行？ 我给你弹一首“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好不好... 这家伙，还带区别对待的？ “…”张建成也只是皱眉，并没有多说。 很正常，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新人，驳了自家制片人的面子。 行吧。 韩升虽然心有不忿，可惜之前蒋希希千叮咛万嘱咐，不要随便糊弄导演： 他收了钱，还是要对蒋希希负责的。 行啊，不让我弹民谣是吧？ 那你们可算是打错算盘了。 韩升调整了那么两秒心态，如此想着，脸上却笑着说：“好的导演，那今天我要带来的表演，其实是我的全新单曲。” 道理我都懂。 我也不会拿多好的歌出来，应付一下就算了，大家面子过得去。 可你现在搞这个，就是不让我秒他？ 那我偏不！ ... 这一刻，不仅是许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里。 对新鲜事物，大家多少都抱有一点好奇心。 何况韩升表演完之后，整场试镜差不多也就到了尾声。所以于情于理，这都是今天的最后一场重头戏了。 于是众人安静，就见他轻拨琴弦。 do si do，do si la so la la si do... 韩升脑子里其实已经响起了旋律。 其实相对于一把吉他就能现场效果不错的民谣，有很多歌曲是需要更多配器才能发挥出完美效果的。这一点，在流行曲目中尤为如此。 精细的制作，可以让歌曲本身更出彩。 这也不是什么水平问题，而是这么多年大家总结起来的规律。 但简单上场，也不会多差。 既然被搞了一手，韩升便不再藏拙：周陶王林走一波。 不必王炸，但也不差。 片刻后，韩升轻打节奏，拨弦弹奏，然后终于开口，略显沙哑的嗓子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情感： “终于明白你已变成回忆，没有言语能够说明当别人问起 谱了一段旋律没有句点，也无法再继续...” 随着两句唱出口。 许震站了起来，整个人不祥的预感加重了。 “…不是？” 不是说，他主要是唱民谣的吗？ 可这第一句上来，就有特别强的代入感。 更何况这抓耳的旋律节奏，流畅好听——好的歌曲是不用粉丝买一亿的销售额来证明，只需亲耳一听就知晓。 也难怪了。 这是一首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歌曲。 就像是一段早就结束的遗憾，看似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淡漠，却又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泛起太多复杂的情绪： 可能是意识到“终于明白你已变成回忆”的恍惚。 可能是“也无法再继续”的怅然。 也可能是从这一刻开始，才记起原来的刻骨铭心，确实不是假象的事实。 内心还是有些感觉。 说不好，这感觉就像是，就像是... “像埋伏在街头的某种气息，无意间经过把往日笑与泪勾起 忽然心痛的无法再压抑，原来从未忘记...” ... 这首歌显然不是给过于年轻的人听得，或者说，过于年轻的人可能听不太全其中的意思。 也不适合过老去的人听，因为终究消磨殆尽。 但至少按照张建成自己的想法，他还是属于中间的这群人。生理年龄不小了，但心理上依旧感情充沛，激情满怀。 但总之听到这首歌，竟然有种特别的感受... 再看旁边的众人，表情亦然。 那就不能简单用“击中自己的喜好”来说了，因为屋子里的人年龄，横跨应该是二十多年。 什么样的歌曲，能够横跨二十年， 还能依然吸引人？ 这首歌就是。 而眼前这个家伙，如今就在这样一个有些简陋的场合，这么简单地演奏出来了。 他不懂这首歌用了一路向下走的和弦编排，让人不自觉就感受到了爱情消失的遗憾；不懂里面的整体编排，就是合适走忧郁的路线；也不懂更多专业的知识。 但是他从这一刻就敢肯定，这是首好歌。 “Melody，脑海中的旋律转个不停 爱过你，有太多话忘了要告诉你 Melody ，无数动人音符在我生命 爱过你，失去你我才知道要珍惜...” 韩升依旧是那样普普通通地坐着，弹着，但是整个人的气场已经发生了太多变化。 在这之前，他是台词都说不清的菜鸟。 在这之后，他是用情至深的一个男人。 爱过你，但可惜“太多话忘了要告诉你”，也可惜“失去你我才知道要珍惜”。 歌词并没有堆砌词句，简单，直抒胸臆。 然后就像是空间里只剩下这个声音，默默地讲述着自己内心都好像遗忘的故事。像是尘封的笔记被打开，所有故事又鲜活起来，然后情绪便开始肆意流淌... 韩升手指最后轻轻从吉他上面放下，空气又慢慢安静了下来。 表演结束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屋子里还是没人说话。 不是不想说。 前几秒，可能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歌曲的情绪里——如果真有相似缺憾的人们，这首歌就说了一件事情，触景生情，脑子里不断过电影，像跑马灯一样呈现在面前。 然后，许震想说其实弹吉他水平不重要， 王楚想说教练我想弹吉他， 马明南想说你特么的一个专业音乐人啊这是，怎么来我们这砸场子了？ 他浑然已经忘了，自己力推的许震，也算专业演员，不也来新手区砸场子了么。 可惜，确实是没人敢说。 都不用眼神交流，大家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屋子里的人其实是不太有资格点评这段表演的。 非要说，也就是导演。 但，导演没有开口。 空气于是依旧这么长久地沉默着，直到导演再次抬起头。 不过他没有说别的，也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自言自语般地嘟囔了一句：“这首歌好，我要把它买来，用作电影的片尾曲。” 仅仅只是其中一小段，感觉却以不言而喻。 这绝对是专业级。 论起来的话，远比许震秒杀别人的表演，要来得厉害太多倍了。 然后张导又抬头：“小韩啊，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这首歌啊。” 韩升怡然站起，点头道：“叫《melody》。” 正文 第六章 我要火啦 其实现场邀歌这件事情一出来之后，许震脸都黑了。 这件事情，意义非凡。 电影从来都不是只关于演员表演，关于摄像拍摄，关于美术审美的事情，它是方方面面的。而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就是配乐。 电影大佬们，是不太喜欢用陌生人的配乐的。 一般都是专业贴身定制。 许震由于了解剧情，知道男女主最后还是分手离开，各自悔恨，也算是和电影贴合上了。 但直接拿过来用... 也算难得。 他望着站在旁边的韩升，心里忽然一阵酸酸的感觉。 如果张导用了他的音乐当片尾曲。 那某种意义上， 带来的影响，要比自己演的这个配角来的影响力大得多。 毕竟现在这个年头，音乐人虽然没有影视人挣钱多，但是音乐的影响力在很多时候，甚至还比影视本身影响力大呢——好多没看过某部戏的，可能都听过它的歌。 这事，韩升稳赚。 更何况，导演也并没有说现在要定下谁主演。 是在想借口吗？ 还是在斟酌。 他说不好，也不敢去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这些天的努力可谓彻底白费，下一个机会就又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许震心中，莫名其妙一阵心烦。 ... 与此同时，马明南却脸色稍霁。 因为在受到这么大冲击的情况下，张建成第一时间没有说定下这个角色，而是说要定下歌曲。 那就代表着，其实他已经有决定了。 答案也已经呼之欲出。 但确实，他心中的震动，不比许震来的少。 因为的确，选择一个歌手在没看过电影情况下创作的歌曲，还不是成品，就是现场吉他这么一弹的版本。那就真的，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情。 尤其这还是张建成这个人说的。 那就更不简单了。 虽说马明南这是第一次和张建成合作，但是大家都在圈里多年，所以他很知道张导是个多么有信用的人，以及他对配乐的要求水准是多么的高。 举个例子，当年乡港的明星，在内地有多火不用说吧？ 那时候，很多乡港的明星不仅演戏，还唱歌。有一次，某天王级的明星就执意要让电影方用他自己写的歌，做片尾曲。 张导拒绝了。 期间一度遭到港圈封杀，但依旧我行我素。 并且靠着远帆国际，弯道超车，有了如今的地位。 这也说明了配乐这件事情对张导的意义。 比其他导演还要更特殊一些。 而如今张建成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要定下这件事情的意思。即使是没有最终拍板，但感觉也八九不离十...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张导为他破例了啊！ 破例，对于他们这些老家伙来说，可不是多容易的。 马明南是越想越觉得感叹，总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好运啊： 如果真的定下了。 那以后名气就是一炮打响，这小子电影主题曲创作的活，不会少。 这对于新人可是黄金开局。 毕竟这个年代，一步登天背后，往往隐藏着太多资本推波助澜了，纯草根别说一夜爆火，就是要爬上顶端都是难上加难。 因为资本不会愿意看着一个不受控制，又没什么背景的人爬上高处，抢夺资源。 资源总共就那么点。 这年轻人，虽然丢掉了角色，但是，收获的远比一个小配角来得要多啊... ... 上午，12点。 蒋希希在休息室内，等得有点百无聊赖。 她一开始没想过韩升能进第二轮。 说实话，他能顺当地被淘汰出来，蒋希希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所以在休息室等着这会，她早就没有想过韩升的事情，而是已经开始盘算着，接回徐一舟之后应该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肯定要教育一顿，不然以后这种事情还会再发生。 但也不能太狠，毕竟这家伙背景是有的，自己做他的经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然后接着横店那边还有个剧组... “希希姐？” 正想着，旁边忽然传来声音。 她抬头一看，门口出来两人，是高兴的韩升，和不那么高兴的许震。 这... 难不成... “我没选上。” 韩升直接开口击破了她的幻想。 “噢，哦。” 蒋希希恍然，然后习惯性安慰道：“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 这事是很正常的，就说里面的许震再怎么差，也是科班出身多年演戏。如果上来就被韩升赢过了，那就太不合理了——就好像一个念完重点高中的人，在做奥数的时候被小学生胜过了。 显然不大现实。 所以即便是极小几率，真的赢了。 要么是韩升天赋惊人，要么就是...有挂！ 所以她接下来只关注一件事情：“那导演那边...” “没问题。” 韩升点点头，只道：“一切正常，他也还挺喜欢我唱的歌的。” “那就好，那就好。” 蒋希希松了一口气，便不再多追究。爽快地拿起手机，几下划拉，韩升的手机也适时响起：“福报宝到账，5000元。” 韩升点点头。 虽然刚才在房间内，双方已经谈了一个大概的价钱——马明南的意思是，买下歌曲，让知名歌手演唱。但是韩升也不傻，知道这是他推广自己的绝佳机会。 所以最后谈下来，就按正常价格。 比较知名的音乐人制作的歌曲本身其实没那么贵，作词几万，作曲几万，编曲就比较贵一点。 好在这次呢，是对方主动找上门。 所以哪怕也没什么名气，谈完对方也就是给的挺大方的五十万——先支付他百分之二十的首款，如果韩升《melody》的成品满意的话，就正常付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否则就没戏。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他便道：“行，那希希姐，我就先走了？” 他东西其实已经差不多收好，回宾馆大概拿上就能离开。 蒋希希则不解道：“这么急？还说青你吃个饭，谢谢你帮忙呢。” 虽然一开始是砸钱让帮忙。 但事情顺利办完，顺便请吃个饭，结个善缘。 奈何韩升本人并不想和她再多接触了：要知道，他现在还处于穿越过来的初级阶段，所以还是尽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就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那行，你先忙吧，我得去处理一下一舟的事情了。” 蒋希希也识趣地回道。 她本身也不算多清闲的一个人，或者说，谁摊上徐一舟这个少爷也不会多清闲。 要不是钱给的不错，又实在推不开，谁愿意带着这种很难出头的艺人。 心累，也想说一句西内。 但是真正让她想西内的，可能还是下午四点的时候。 ... “什么？他的新歌，被张导选做了片尾曲，还被赞赏演得蛮自然的？” “是啊，你不是他的经纪人，你不知道嘛？” 对面的声音满是惊奇，道：“我还在想着呢，找你家艺人由几个活。别的不重要，关键那个项目，可不能错过啊，S级制作呢！去试试也好啊！” “这个，这个事情有点复杂。” 蒋希希心中一阵砰砰乱跳。 她现在虽说有些名气，但是娱乐圈就这么大，有些名气也不是多难。 所以她这个级别，每年能经手的S级项目，也就那么些。 每一个都很珍贵。 但说实话，以前这种机会，也不至于让她多心动。关键是，现在的时机特殊。 她回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条消息。 “希希啊，一舟都给我说了。 确实我知道你是为他好，但有时候我觉得，你的方法可能也不一定那么适合一舟。他心思比较倔，你就不要多强迫他。 这样吧，要不我先给你放个假，你们先各自轻松一下...” 放个假... 换个经纪人还差不多吧。 蒋希希今天心情大起大落，但总又觉得，自己好像又可以抓到点什么。 她拿起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奈何对方没接。 嗯，对，韩升这会可没没注意震动的手机。他这会，正在高铁站贵宾休息室，看着窗外的风景心情愉悦。 他整个人现在感觉挺好的。 不久前，只是想着为了掩饰一下，去大理，至于以后能干什么都是问号。 但现在，手里有活儿了。 以后的路也光明着呢。 毕竟手握这么多歌手资源，慢慢回忆，应该能想起不少。所以，那句经典的台词怎么说的？ “朴树还没火呢...” “许巍也还没火呢...” “我要火啦！！！” 正文 第七章 又是捡漏 韩升最后看到未接来电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了。 天色已晚。 窗外又开始淅淅沥沥地飞起雨丝，斜斜打在车窗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车内呢，倒是一篇温馨。 至少，韩升在座位上醒来的时候，周围安静和谐，只有旁边的人轻轻敲打笔记本键盘的声音——他上车之后，兴奋之后，不自觉就睡着了。 然后睡得贼香，一觉就睡了俩小时。 大概是因为最近精神太紧绷了吧。 这会一切总算迎来了一个小的结束，暂时没事了；下午的时候呢，很快把合同敲定签下，有了一笔钱；然后在这么个周围都是陌生人的环境里，也反倒可以毫无顾忌地休息。 所以这会拿起手机，看到俩未接来电，也没那么心慌。 他先是拿起矿泉水瓶子，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然后才慢悠悠的回拨出去： 不知道蒋希希找他还有什么事？ 凭心而论，这个经纪人算是他接触过地不错的一个人了。但真要说起来，他也是没有多想着说要和她多接触。只是性格使然，他才会回拨过去。 ... “诶，小韩啊。”对面很快就接起了电话，语气热情。 “嗯，希希姐。” 事出反常必有妖，韩升不自觉有些冷淡道：“怎么了，我看你打了两个电话，有事么？是今天下午...” 蒋希希道：“没事，下午的事情你表现挺好。倒是听说你，新歌得到了张导赏识，谈了一下片尾曲的事情？” “啊，是，不过还没定下来呢。”韩升的声音更冷淡了。他今天下午故意没提到这茬，就是不想横生枝节，没想到对方还是追着问过来了。 “那也算成功了，还是得恭喜你两句。” 蒋希希多人精啊，不可能听不出语气。 但是做经纪人这行，有很多时候就是没办法，不行也得上——就像是哪个经纪人愿意伺候徐一舟这种艺人？还不是没办法。 娱乐圈，从来都是只有做到顶层了，才有选择权。 到时候哪怕是个三四线，拍部戏那也是妥妥的千万起步。 但没做到顶层之前，忍着吧。 所以这会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问道：“不过我听说小韩，你现在是没有经纪人的吧？你们乐队好像也只有个代理...” “好像，是这样的。”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寻找一个合适的经纪人帮忙呢。你看，我听说你这会拿一首歌报价五十万，是不错，但是这是对方又需要。如果正常的话，没有经纪人帮忙谈，可能价格...” “等几天再谈吧。” “价格方面，就不一定...啊？等几天？”被打断了滔滔不绝的谈话，蒋希希一愣。 韩升点点头：“对，等几天。” “是，有什么事情么？还是有人已经联系你了...” “不，没什么事情，我只是已经定好了，这几天好好地旅游一番。” 然后果断要挂断电话。 惹得那头的蒋希希一阵无语，她还有好多东西都没讲呢，这家伙怎么就这么要挂电话了。她只能在最后争分夺秒喊出：“诶，先别，其实我手里的项目也是旅...” 还没说完，屏幕已经黑下来。 叹了口气，她只能抿抿嘴，回去好好整理下，准备把资料发他邮箱了。 然后又咬咬牙，不管怎么样，为了以示诚意，她先把韩升的名字到时候也推过去好了。 ... 其实韩升也不是说，真的多不喜欢要个经纪人。 或者说以前是，现在正相反。 几天前蒋希希要签他，就会涉及到原主的很多东西。比如说乐队，比如说以前的作品，比如说很多很多...不然光是一张漂亮脸蛋，很难被签下。 除非是那种骗子公司，骗人当明星，实际上呢。 骗解约费/拉皮条/广撒网不推荐资源... 而蒋希希，肯定不是的。 她所就职的，是国内有名的大公司之一，华溪文化集团。 这家公司的知名程度，韩升仅仅是在网上稍稍搜了一下，就有无数的新闻蹦跶出来。除了那些众所周知的资源雄厚，发展不错，竞争激烈之外，就是那些八卦： 公司最近一姐之争啦，某新星疑似得到上层看好啦，新项目谈了墨镜导演啦... 热闹得很。 但话说回来，韩升现在需要呢，是因为他现在发现自己可以有那么多歌曲拿来用。 不需要以前的积累了。 也可以顺当地在娱乐圈试着发展发展：不过对于自己这种原时空快读完研，还在准备国考的家伙来说，有一个经纪人指路是更好的。 不过也不用着急，目前自己心里有底，不慌。 先休息。 所以就这么想着，高铁也顺利到站。 “哒哒哒...” 韩升拖着行李下车，按照指示一路走到了门口，果然外面还在下雨。 并且愈演愈烈。 他其实是很喜欢下雨的，尤其是下雨天，听着哗哗的雨声，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 但这会下雨，还是有点麻烦的。他的伞落在了宾馆，而这里的公交站距离高铁站出口，还有那么一小段距离，但足以把他整个人淋湿。 现在可是十二月份，被淋湿的感觉还是挺难受的。 “算了，打个车吧。” 韩升掏出手机，就开始打车：也幸亏原主用的就是身份证后六位做密码，不然还有的麻烦的。 而从大理高铁站到洱海不远处的旅馆，距离也不远，价格并不贵。 加上十万多块钱躺在卡里面，心里自然大方了起来。 何况后面还有四十万尾款。 说起来。 他也不能光玩，得找个地，把这首歌给做出来了。 看情况吧，原主的朋友肯定熟悉这些流程，但不好联系。 要不就交给蒋希希？ 到时候他们谈一谈，如果靠谱的话就可以签约。如果合适，之后就可以把东西交给她处理一下；如果不合适，自己也要有个备选答案。 电影那边不等人。 他下午谈的时候，说的是最好早点交货。 要是晚了，剧组可能资金紧张，就不容易那么快全部到位： 你懂的，剧组的钱从来就没有花不完的，何况还是那种冤大头花法。韩升计划着，争取一个半月内搞定。 就这么想着，坐着车，不久后他就到了住的地方。天已经全黑了，他虽然在高铁上睡了一觉，但也很累，所以忙着办理了入住就回房间躺在床上。 这下是彻底放松了。 过后的几天，他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然后... “噔噔噔！” 又是一声响铃。 很多人都知道，一个人在很困的时候，听见微信的提示音，那种蛋疼感不比早上听见闹钟少。 他耐着性子，打开手机，是一封邮件： 内容很简单，一档S级的旅游音乐综艺即将开录，但是某嘉宾突然被换下来，原因不明。 只是这临时换人，也不好弄，主要就看关系了。 而蒋希希就有这个关系... “捡漏，又是捡漏？” 黑暗中，手机的灯光照在韩升脸上：“算了，先睡吧，管他什么呢。明天再回，假期可不能谈太多工作啊...” “好不容易到大理旅游了，可不想再跑来跑去了。关机，睡觉...” ... 然而有时候，大家心中的旅游胜地也就那么些。 就在距离这所宾馆没有多远的地方，另一家更为豪华的宾馆里，这档S级的旅游音乐综艺《我们的音悦之旅》导演组正在这里，准备从大理启程。 不过这会嘛，有点兵荒马乱的。 “又来了一份简历，还不错。” 话音落下，助理很快轻点鼠标，又一份资料发了过来。 导演吴丹熟练点开一看，资料其实还不错。 新生代偶像歌手李丹阳，发过两张EP，粉丝还可以，人气不错，看起来是个好选择。 可惜吴丹只是摆摆手，道：“不合适，咱们预算可没那么多，以后，你别把这些贵的，没话题的，总之没什么特点的艺人推给我了。” 开玩笑，这年头但凡是个走偶像路线的，费用都贵。 而他们呢，这次又是清退了某位临时坐地起价，想要涨钱的某湾湾过气男歌手——对方还以是十几年前的状况，内地公司还会求着他留下。 果断退货，哪怕要开机了呢。 吴丹最不爽的，就是湾湾的某些自以为高贵的艺人，尤其是合作态度还不好的。 所以如果对方没有靠山的话，吴丹对这种不配合的艺人，一点都不客气。 但确实爽完之后，也有问题： 那就是他们这边清退，反倒是还要小赔上一笔。而节目组虽然是S级综艺，但是预算也是有限的，吴丹把每一笔钱都希望尽量花到实处。 所以这会嘛，他只想找个便宜的，有点话题的就行。 “还有一个。”助理又道：“是希希姐推来的，好像是个倒新不新的音乐人，叫韩升，玩乐队的。” “哦？我看看。” 吴丹皱眉，其实圈子里最怕遇到的，就是倒新不新的——这个词背后，潜藏的意思可能就是，也没有那么新鲜了，但也没红。所以比新人他少了新鲜感，比老人他少了名气。 一般这种人，很难混的。 助理则继续补充道：“不过我大概看了一下，说这个韩升最近给张建成导演的新戏，写了片尾曲。” “张导？《惊蛰2》嘛？” “对。” “那可是部大戏啊，我听说前阵子，许震都放下身段去抢里面的一个配角...” 吴丹思考了一下，又来了点性质，便道：“发过来我看看。” 助理操作迅速，吴导很快收到消息。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家伙，这小子长得比刚才那个李丹阳偶像派多了吧？这小脸蛋，一看就是吸粉利器！ 作品也不少，还是原创歌手。 这挺好的，因为他们《音悦之旅》主打的其实就是每到一个地方，就给当地写歌。 主咖们其实早就已经写好了，分配好了每地至少一首。 至于有人要写更多的，那也欢迎。 所以粗看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值得考虑。 ... “这个，联系一下他吧。” 吴丹心里还算满意，只道：“如果他整体资料都不错的话，那他就在我们考虑范围里了。” 或者说，吴丹是很对这个年轻人印象不错的。 可以的话，定下来。 别折腾了。 折腾，也折腾不出个花来。 因为这种第一季的新节目，即使是S级，嘉宾席位也没那么热门，尤其还不是节目组主捧。 毕竟那个湾湾歌手，一开始节目组给他的定位就是，当做绿叶陪衬主要嘉宾的，稍稍有那么点不重要的意思。 节目组不会给他主动加戏的。 所以如果节目里没有实现准备歌曲，那纯粹就是沦为透明人，甚至可能还会被踩着上位。 得不偿失。 自然就没有什么强力竞争对手了。 然后资金有限，他们其实这次给的价钱低，档期又临时，还真没有《惊蛰2》那么热门——再次强调，《惊蛰2》就是个败家剧组，不差钱的。 与其这样，不如要一个好看的花瓶，也算卖蒋希希一个面子。 吴丹想了想，也不忘强调：“最好明天就飞过来，如果没问题，我们周一就要录制了。” 助理也懂事，提醒道：“那个，导演，希希姐提了这个艺人，好像现在就在大理。” “现在就在？那赶快叫他过来！”吴丹于是很开心。 “好，我联系一下。”助理点头。 然后，十分钟后。 吴丹接到电话，一脸黑线，忍不住吐槽道：“睡了？这才1点都不到，他就睡了？他还是玩乐队的，还是年轻人么？再说，睡了你不会夺命连环call把他叫起来？” “这个，他的确是睡着了，都关机了。” 蒋希希在电话那头一脸苦笑，道：“丹哥，实在不好意思，其实他也是挺优秀的...” “...没事，我没生气。” 吴丹摇摇头，忽然来了几分兴致，道：“这小子挺有个性的，明天就明天吧，他开机了你就让他来找我就是了...” 正文 第八章 茶楼上的偶遇 次日，早上八点多。 天空素净，零散飘着几缕浅浅的白云，然后更多的是一片空旷的浅蓝色。 太阳从东边升起，温和的日光开始向四周铺洒，越过高低错落的灰绿色苍山群峰，最后到达洱海湖面。 波光明净，在这个冬日里，也多了几分温暖。 “当当当！” “笃笃笃！” “叮铃哐啷！” 一阵噪声响起，打破了这幅唯美的画卷。没办法，国内这个情况，有人的地方就有工地，而且这个工地绝对不是那种做一天休半天的。 大早上的，就开始作业了。 韩升睡到这会被这不远处的声音吵醒，有些无语。好在他没有起床气这东西，在床上坐了坐，就起床了。 洗漱，收拾，顺便听听歌。 原时空的歌在这里都没有，而对应的，这个时空里也就有着太多对于韩升来说，是新歌的歌了。听着那叫一个爽啊，还可以优中选优的那种。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甜蜜蜜...” 愉快地哼着歌，他下楼，买了一杯四块钱的大杯柠檬水。 拿出手机，才发现关机了，遂开机付款，然后就立马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蒋希希：“谢天谢地，你终于起来了。” “...你不会一直在打我电话吧？” 韩升只发楞，这么及时的电话，着急的语气，不太像是凑巧所为。 “差不多，所以我得跟你说个事。” 蒋希希顿了顿，才道：“以后你要是做艺人，首先手机就不能关机，二十四小时都必须能联系到。” 她能理解现在很多普通年轻人，即使晚上关机，也没人给他发消息，打电话。 甚至一周过去了。 通话记录了，只有父母，还有外卖。 但是艺人不一样，就没有下班这一说。不过这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她没等韩升回话，就继续道：“暂时不说这个，我现在在大理。昨天的资料你看了吗？他们找人找得很急，机会也难得，如果你想接的话，咱俩就碰个面聊一聊。” ... “你在大理？”韩升步子不自觉就停了。 “对，我现在就在车站。”蒋希希回道。 好家伙，这人的执行力真够高的。 但某方面讲，压迫感也十足，所以徐一舟当初跑掉或许也有这个原因。 蒋希希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但她更觉得，有的时候机会难得——她就是这么一步步艰难上位，所以平时还好，但遇到事情了，不自觉着急。 但就是论事嘛，没问题。 她也从短短的接触中，很明显能感觉到韩升也是个务实的人，所以这么说应该没问题。 熟料，对面的人却并不是特别感兴趣： “你刚才说很急？我最近，还暂时不想去谈别的，也不想录节目，只想休假旅游。” 何况，别忘了韩升此行的另一个重要目的。 就是和原主做一个切割，所以安静一阵，显然要比抛头露面的好。 “小韩，你可能不太知道娱乐圈的资源竞争真的很激烈，这次的机会非常难得的！”蒋希希于是着急道。 她觉得，可能是之前的《惊蛰2》试镜给了对方错觉，以为娱乐圈其实可以随便混。奈何哪有那么容易的？ 僧多粥少是现状。 就说这S级资源，每个平台每年都是有限额的。虽然比不上最高等级的S+，但那也是每一季度也就全网平台的S级加起来一般不超过一手之数。 能上这种综艺，一般都是有背景或者有热度的艺人。 韩升能有机会去，不容易的。 错过这个，下次也许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我知道的。” 韩升被提起这个，也是又有些犹豫。语气不自觉软了一些：“但我也有其他的事情...” “这些都好商量，可以谈的嘛。” 蒋希希见他有所松动，立马趁热打铁：“咱们先见面聊，好吧？你现在在哪？吃早饭了么，要不你在附近找个比较安静的店，我们边吃边聊。” “我在这个，好像叫什么海峡广场附近。” 韩升转头，道：“附近，好像有个茶楼，应该可以吧？” “行，你威信发我个地址，我这就过来。” “哦，好。” 又是挂断电话，韩升不自觉叹气。 从顶包试镜角色到现在的综艺机会，其实他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太了解，好像一直被推着走。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完全学会游泳，机会就来了，然后就开始游过去了... ... 上午，9点多。 茶楼在这个点还没有开，说是要十点半才营业。 不过今天算他运气好，今天老板在店里。直接发话，说要是不介意他们备菜慢，然后还会时不时过来收拾的话，那三楼的露台其实可以坐的，也相当于包场了。 也行，那就上去吧。 不多时，蒋希希也来了，风尘仆仆的。 她其实也很心累，因为遇见这个主，都只能顺着来。换做是徐一舟这种已经在圈里混了一阵的，只要不傻，基本上都会先应下来再说。 甚至有时候她都在奇怪，自己干嘛要这么搞？ 才送走一个徐少爷。 又迎来一个韩少爷？ 好在这位韩少爷相对徐一舟来说，虽然没什么背景，但是确实有几分姿色和本事，以及更聪明些的。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合理的范畴内对方也会做出聪明的选择。 “...所以你看，这个综艺完全是为你度身定制的。你可以一边旅游，一边还可以看找找写歌的灵感，岂不是很棒？而且我有熟人在里面，挺大牌的，还能帮衬你一下子。” “灵感不灵感另说，你确定这种综艺，真的能旅游？” “当然，不然叫什么音乐旅游综艺，不旅游干嘛？” 蒋希希信誓旦旦。 呵呵，韩升当然知道有些综艺，或许真的是旅游的。但是不知道这个时空里，有没有一档综艺，叫做《花儿与少年》，然后办了两季... 要真碰上这个，绝望.jpg。 但其实刚才蒋希希也挨个介绍了，这些嘉宾的大概资料。总体看下来，到没有特别不好相处的人，所以如果她说的是真话的话，倒也不用担心。 他听完确实还行，只是心里还是有点不喜欢这种形式，尤其是旅游还是跟外人一起。 跟陌生人旅游... 对于他来说，算不上多舒服的事情。着整个节目就像是个被随时监控着的大型跟团旅行，到时候多半是乐趣不多，剧本多多——对，综艺的剧本少不了的。 对此，蒋希希只是叹气道：“这个综艺，剧本已经算是很少的了。” 因为是慢综艺，所以相对那些要快速给人带来欢笑和刺激的快综艺，比如说原时空里的《王牌》《跑男》以及《动挑》之类的... 慢综艺的剧本也有，但相对来说，还是有一些没那么剧本痕迹严重的。 “我知道，我想想。” 韩升盯着资料，他明白一句话叫“条条蛇都咬人”，只是道：“我想想。” “没事，你可以想一想吧。” 蒋希希给自己倒了杯茶，没再说话，开始吃菜。 她是真饿了。 露台上于是一篇安静，直到十分钟后，被一组意外来客打破。 “没事，哪有那么多人会注意的。” “可是玥姐，你毕竟...” “嘘，别说话了，人家...诶？希希姐？” 露台门被推开，走进来俩女生。三十多岁的那个有些胖，围着旁边的打转。旁边的那个则很年轻，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带着墨镜，但已然让人感受到她的美。 然后她摘下了墨镜，和蒋希希开始打招呼： “这么巧，你们也在这？” 迎着阵清风，她身着一身白底碎花长裙，却裹着个羽绒服，像是拍摄完节目的样子。 却依旧难掩眉眼精致，飘逸仙气。 从韩升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裙摆随着快步。清新自然，毫不做作，却依然掩不住的惊艳之感。 以现代人见惯了美人的状态，依旧是不由得涌起起惊艳之感——几乎一眼就可以确定，她是旧疆的美女。但她又不是那种典型的旧疆美女，那种大眼睛长睫毛的那种，而是更难得的长相。 光靠这幅样貌，人家就可以吃这碗饭了。 “哎呀，玥玥，这么巧？” 蒋希希忙站起身招呼，也连带着韩升才回过神来，起身给人家拉开凳子。 “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带点笑意。 然后又忽然转头，道：“我没见过你，你是希希姐新签约的艺人？” “...还没签，在谈呢。”蒋希希道。 女生也就点点头，还是眨眨眼道：“我叫古玥，很高兴认识你。” 韩升便也眨眨眼，笑道：“你好，我叫韩升。” 正文 第九章 心思 按照韩升一开始的想法，他以为两人都这么热情地打招呼了，怎么也得坐下来一起聊聊天啥的。 额，并没有。 双方好像都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简单地坐下，招呼问候一下。古玥和她旁边的助理又起身往边上的角落走过去，另选了一张桌子地坐下了。 “这个，是不是我在这里，你们聊天不太方便啊...” 韩升稍微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了。 蒋希希只道：“哦，不是，本来大家就是认识一下问个好。” “但感觉你们看起来还挺熟的...” “圈子里就是这样，要保持一定的客气。甚至刚才你不拉椅子，人家说不定就是简单问候一下就算了。所以咱们也是一样，要是我们先走，就也说一嘴就好。” 蒋希希沉吟了一下，道：“其实她也是这个节目的嘉宾之一，你们也许可以聊聊。 不过你咖位和她差太多，也是第一次接触，等定下来了再讲也不迟。” “嗯，好吧。”韩升点头，也就不再追问了。 他确实是有点好奇。 但也不至于那么饥渴，看到个美女就死乞白赖地贴上去。 何况人家刚才也确实是很客气，也看得出平时不是那么朋友成群，嘻嘻哈哈，很快就能和陌生人打成一片的人。稍稍有点高冷，有些距离感。 所以这暂时算是个蜻蜓点水的小插曲，很快，两人又开始继续讨论了。 “怎么样，想的如何？”蒋希希继续问。 韩升摇摇头，道：“还在想，不过你刚才说的，有熟人是怎么回事？” 他感觉刚才蒋希希话里话外说的，都是这个节目机会如何难得。但是即便这样，机会难得，节目组不给你点照顾，即使出彩，也不一定能出头。 蒋希希便点头道：“里面的两个制片主任里，有一个是我关系不错的前同事。” 两人之前呆在一个公司，是个初创公司，每天累死累活的。后来虽然意料之中的倒闭了，倒是公司里不少同事关系不错，后续发展也蛮好，所以现在也能抱抱团。 娱乐圈里，报团取暖是常态了。 而这个制片主任陶满也算是团体核心了，不是因为年纪，主要是因为发展好。 当初公司解散，蒋希希还在为自己下一份工作发愁的时候，人家就已经被多家公司争抢，然后很快就入职了。 这样的人在节目组，还是能上下掺和一下的。 或者最基本的，有自己人在，不太会担心被恶意剪辑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使有，也能提前得到消息方便应对。 蒋希希最后做了总结： “也就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配合完剧本的内容，你完全可以当做公费旅行。” “...但愿吧，很多事情进组了，就不一定跟想的一样。” 韩升其实听她说的很美好，但知道生活中永远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有一点她没说错，确实如果在这样比较有保障的前提下，这个节目确实还是可以考虑的。 他叹了口气，又问：“那要不我去试试？” 蒋希希便点头，乐道：“好，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要来谈谈经济合约的事情...” ... 蒋希希是个经纪人，不是慈善家，所以张罗完毕，自然也不能丢了自己的好处。 只是时间紧迫，两人谈了一会不是很谈的拢。便先大概有个合约，约定了关于这一个节目的分成问题——类似于别人给你拉活，帮你张罗，你给他分成的事情。 这也是很临时的事情，后续肯定还要继续谈。 但目前的状况，已经是很好的处理结果了。 而这俩在谈完之后，就开始叽叽咕咕地讲一些东西： 类似于这个节目的资料。 导演个人看中的东西。 以及一些需要避讳的东西之类，算是为见导演做准备。 这一讨论起来，声音不自觉有时候就有点大。 旁边的人，也自然听到了。 “诶？他们是来试镜我们节目的么...”助理忍不住张嘴道。 其实助理一直注意着这边，或者说，两人刚才就已经聊过了： 蒋希希这个艺人，比她见过的很多艺人都好看。有点高，但并不高冷，穿着宽宽大大的衣服，整个人气场蛮温和的。感觉会是那种，在街上被人不断要电话的类型。 这个想法，让古玥觉得很有意思。 因为她第一眼看见韩升，就觉得也是有些讶异。毕竟很多上镜的帅哥美女，在平时生活中往往瘦得有些过头，倒是这个韩升身材得还蛮匀称的。 所以本身就聊到了他，这会听到消息，古玥只是笑道：“应该是了，总不可能是来度假的吧。” 她也自然是知道剧组这两天的风波，导演组正在加急招人。这事她没有参与，只要不是把她讨厌的人招进组里，应该就没事。 助理也就点点头，笑道：“而且感觉，他人应该蛮不错的。” 她当然说的是韩升。 作为古玥的新晋助理，她其实还有一个身份是古玥的堂姐。所以言语间，有时候也会调侃两下。 古玥也不搭理她的打趣，只道：“只碰过一面，你就觉得人不错了？” 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双面人了。 表面上纯情又自律，实际上好几个嫂子；表面上冷脸又无聊，私下可能油腻又无赖；当然也可能表面上不好接触，实际上人还蛮好的。 但这都属于少数。 只是助理并不气馁，而是指着那边道：“看细节就知道了啊。”然后悄声道：“他刚才明显和经纪人有点冲突，但看起来始终是性子很好地慢慢在讲，这点就已经足够难得了。” 古玥眨眨眼，忽然笑道：“就花痴吧你。” “哎呀，怎么就不能花痴了。”助理就笑。 于是这一个露台上，顿时就出现了两种氛围。韩升和蒋希希在那边，严肃认真，各种协商，显然这次合作要比上次来得认真很多：上次就是草率的一口价，这会起码持续到节目结束。 古玥和助理在这边，则是嘻嘻哈哈，享受录节目前难得的，真正的休闲时光。 所以闹了一阵，助理才正色道： “我觉得，他确实应该是个资质不错的年轻人。” 古玥懒洋洋的，又喝了口茶，只道：“得，刚才觉得他人挺好，现在又是怎么发现他资质不错了？” “你可别小看他，我刚才发给晶姐这个消息，晶姐查出来了点东西。” 娱乐圈没有秘密，什么消息一旦传出，速度都是很快的。 助理虽然看似花痴，办事还是靠谱，便继续道：“说是最近给《惊蛰2》写了片尾曲，这可是张导破例定下来的，不容易啊。” ... “《惊蛰2》？” 古玥有点惊讶，这确实是属于比较大型的资源了。 好吧，确实有这个开场，算不错的。 助理便点点头，又道：“这种创作型歌手其实很有才华，如果...算了。” 然后又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没说出来的话，就是，到时候万一他节目上有什么作品出来，咱们也可以有一波热度，然后可以在节目里有更好的表现： 是的，古玥很美，但美不代表她就是主捧。 人气和咖位才是。 所以相对于蒋希希这边“能进节目就是赚了”的心态，她们这边则希望更进一步达到“利用节目来提升热度，然后去获得后续更好的资源”。 “什么算了？” 奈何这一收声，反倒是惹得古玥好奇起来。 “没什么，就是我花痴了呗。”助理笑了笑，嘻嘻哈哈应付过去了。 肯定不能直接说的。 也是因为古玥一向是个没那么功利的性子，如果要说是为了热度，她肯定会别扭。 但如果这会自己主动接触一下，然后联系以下对方的经纪人，多半有的聊... “好吧好吧，你啊，不跟你说了，我晒会太阳...”古玥轻笑。 然后她就真的托着下巴，闭上眼。 开始认真地晒太阳。 此时太阳已经爬起来了，冬日的阳光顺着她白皙的下巴往下延伸，愈发显得她整个人仙气飘飘的感觉。 她确实从出道以来，就被评价为颇有仙气。 并且不像那些越长越残的，古玥这些年来，整个人的气质愈发出众。圈子里星光璀璨，美人无数，但要论在异域风情和柔和的线条上，谁也比不上面前的这位，也成就了那种疏离但也不至于太远的美感。 这也是她性子有些难搞，但晶姐仍愿意大力捧她的原因。 于是，她就这么晒了一会，才睁眼，长吐了一口气： 最近为了这个新节目，忙得太多了。 每个嘉宾都是。 每个人这会都累得不行，远没有那个在边上，准备面试的新人轻松。 可节目前轻松，节目后就不一定了。 “...”古玥想到这里，抿了抿嘴。 其实她对那个新人的观感也确实并不差，这点和助理一样。 但也不至于多嘴。 所以她便起身：“行，差不多了，我们准备走吧，一会茶楼就真要开门了。” 两人起身，露台上又没什么人，自然引起了那边两人的注意。 就见对方也是很快反应过来，起身就点头示意。古玥也是点头，走过去，但真的走到跟前，助理却停下了脚步，热情地招呼起来：“对了希希姐，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一说！” 说着，就拉着蒋希希跑到一边。 事情很突然，以至于留下来两人在现场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说什么，但总之很尴尬。 ... 尴尬，是需要人打破的。 “你要不，先坐会？” 这两人看起来一时半会聊不完的样子，韩升顿了顿，不由道：“感觉她们可能要聊一会。” 古玥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坐下。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她才也觉得不说点啥不太好，便没话找话道：“刚才我好像听见你们说了一嘴，音悦之旅的事情？” “嗯，我们准备去面试。” 韩升刚才自然被科普了很多，包括节目嘉宾，便也尬聊道：“希希姐说你也在这个节目，真巧。” “对啊，真巧。” “...” 于是又是一阵沉默，搞得气氛比刚才没说话的时候好像更尴尬了。 一会，韩升抬头想悄咪咪看一眼，却赫然发现对方也在做同样的动作。 “...” “噗...”还是古玥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韩升也笑了起来。 这一笑，整个尴尬似乎荡然无存。 古玥看起来高冷又仙气，韩升看起来低调又拘谨，结果两人却在同时发现，对方在做着一个有些鬼鬼祟祟的动作时，那种打破固有印象的感觉... 似乎一下子，让两人距离有所拉近。 “她们好像聊得差不多了。” 古玥抬头看看那边，便主动开口：“那我祝你面试成功，旗开得胜。” 韩升也点头笑道：“谢谢，借你吉言，到时候如果能成功进组可能还得多麻烦你了。” “行啊，包在姐身上了。”古玥难得被这么拜托，以往她都是被照顾的对象。 忽然，就生出一股豪情。 “...”韩升于是黑线一下。 不知道她几岁，但是估摸着，肯定比原时空里的自己小。 挥手，告别，离场。 韩升看着关上的门，漫不经心问道：“你和那个人，聊了什么啊？” “有点事情，到时候整理一下告诉你。”蒋希希并没有直接说。 “哦，行吧，那我们继续准备面试？” “行，那刚才是聊到节目意义的升华吧...” 刚才两人，正是聊到了节目的最后步骤，升华主题。 韩升其实根本对那种东西无感，可能是生活在钢筋水泥城市里的人们，会看着这些明星四处旅游，拥抱自然，然后大方又廉价地挥洒着看似深刻的句子，实则空洞无比。 这种节目，也不会真的因此就上升到哪里去。 这也是一大弊端：做节目，就做节目算了，非要上价值干什么？ “...”但这次，韩升没有说话。 虽然有些东西不满意，虽然行程安排很匆忙，甚至虽然他还没有正式接触节目组。 但并不耽误他忽然满怀期待地，去这个节目。 去旅游，去唱歌，去... 经历更多地事情。 正文 第十章 剧本与分组 讨论其实并没有持续特别久，下午两点，韩升就蒋希希一起见了导演。 吴丹对他一见倾心... 哦不，总之就是很满意的样子。 后来蒋希希说，好像是因为自己这边各方面都挺符合要求的，本人又性格不错，要价便宜，再加上这次来的竞争者更少——上次《惊蛰2》剧组那么大，拍摄只需要三五天时间，都不好招人。 他们这边，可是陆陆续续将近一个月拍摄呢。 期间虽有休息，但时间太短，也做不了太多事情。 给的钱又少。 好的电影，还可以给艺人镀金；综艺呢，则多半是用于挣钱，以及消耗一定热度。这么多年来，靠综艺成名的远比因为综艺而掉热度的，少得多。 韩升就信了。 虽然他总觉得，那天蒋希希说不定是和古玥的经纪人什么的，有过一番操作，才这么顺利。 但总之第三天，他就进组了。 而且十分忙碌，因为韩升自己什么都没准备，都得蒋希希来。惹得她不停抱怨“赚点钱都赔进去了，你要真想进圈，得多考虑考虑我啊”... 好吧，确实可以考虑。 这两天忙前忙后的，这么快节奏的工作，她也很快张罗好。能力不错，虽然有些地方有点毛病，但也不看看他韩升现在是个什么菜，有啥资格挑三拣四的。 时间一晃，到了25日。 录制开始的第一天。 节目比他想象中的要真实，生活节奏，自然也慢了下来。 上午7点，韩升已经妆发完毕，正在酒店门口晃悠。 虽然昨天就已经进组，但他是早上6点才搬进酒店的。所以门口的小花圃虽然有些萧条，但对他来说，还算新鲜。 看了一会，再走出去几步，就是洱海。 韩升踩着不紧不慢地步伐，演着湖畔散步。这里和他一开始住的地方隔得有点远，是一个叫喜洲镇的地方。虽然偏了点，但这个地方好就好在前面是洱海，后面，就是苍山。 这种背靠山海的感觉，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勤恳的跟拍摄像也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顺便拍一拍洱海的景色，宽阔，又碧蓝。 作为YN省内第二大淡水湖，洱海出名不止是因为它的大，更是因为那四大景色。于是沿岸一堆堆旅游景区慢慢发展起来，配和着各种开发，商业氛围渐渐浓郁，似乎什么都能成为卖点。 但哪怕是到了今天，洱海还是一样。 安静地流淌着湖水，从古至今，好像什么都没变。 只有偶尔一两个当地人经过，看着他和他背后的摄像有些好奇，然后又转头继续往自己的目的地进发。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切并不稀奇，或者，至少韩升并不稀奇。 “诶，你好，你是韩升吗？” 而正是这个时候，一道清澈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 韩升回头，背后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 一米八出头，皮肤蛮黑的，体格健壮，长得也不错，是属于那种挺爷们的那种帅气。 就是这么看起来，第一眼总感觉他应该是个健身教练，而不是国内知名歌手。 “是的，周老师早上好！久闻大名，这次终于有机会见到本人了，比电视里还要帅啊...” 他心里想着，表面上还是很快就迎了上去，这位就是节目的绝对主咖，周斌。 出道十余载，也发行近十张专辑，热歌也挺多的。近两年虽然减产，作品质量也开始有所下滑，但仍然是一线当红歌手，各大综艺节目，舞台表演的常客，演唱会也是顺顺当当的那种。 对于这种大咖，必须摆足姿态。 周斌也热情，道：“客气了客气了，叫我周哥就行了。” 末了又道：“小韩也喜欢晨跑？” “额，其实我是出来散散步。”韩升老实道。 “哦，那我陪你走一会。” 他放慢脚步，开始和韩升聊天。小韩同学自然不太习惯这种初见面，就似乎已经认识很久的架势，倒是周斌不建议。 甚至，周斌开始给他介绍起来这里。 “我年轻的时候，其实就在这几个古镇的酒吧驻唱。” 说着，他指着岸边枯黄的草地，路边的小店，以及偶尔惊喜欢呼的路人，道：“那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发展起来。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回来这里，很多东西也还是没变啊...” “...是啊是啊。”韩升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配合。 周斌便又道：“所以我这会再回到大理，就像和一个年轻时交下的老朋友重逢。看起来我们好像都变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就像这边的洱海一样。” “...是啊是啊。” 韩升直叹气，感情这么粗放的前辈，还是个文艺青年。 好在周斌一番忆当年的感慨之后，帮着捧哏的韩升得到了周斌的好感——毕竟这种感慨的时刻，旁边有人，和旁边没人那是完全不同的。 两人便一路溜达着，回了酒店。 这会差不多快到八点了，酒店院子里也有人，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古玥。 再次相逢，两人多了点默契。 甚至人家还主动上前： “周哥早上好，韩升早上好！” 说着，她还不忘分享手里的零食，山楂片：“要来一点吗？” “谢谢小玥，我吃一片就好了。”周斌点点头。 而韩升也不客气，同样笑道：“我也来点，谢谢啊。” “不客气。” 三人在一起一片和谐，就分外显得边上的某年轻男星，有些尴尬，以及脸色不佳。没错了，这位年轻男星叫李熙珉，蛮韩范儿名字，人也是在泡菜国组合出道的。 人气不错，比周斌更胜一筹，但是实力欠佳。 要放以前，人家根本不希得来这种节目；可惜随着年龄增大，他又经历爆了几个黑点，不得不寻求转型。 这次这个节目，某种意义上精准击中他的需求，也就和节目组开始谈了。 对此呢，大家也在事前收到了节目的消息。 所以导演组举起提示板，这三人也就顿了顿，周斌转过头笑道：“煕珉也起来了啊？你和小玥之前见过吧，这位介绍一下，韩升，也是一位新人歌手。” “你好你好，我是韩升。” “你好你好，我是煕珉，有机会多多合作。” 镜头扫过来，对方表情一秒切到热情状态，各种亲切地上来握手。 好家伙啊，韩升，你多半要小心这人了... ... 见面问候，尬聊一阵，节目录制也算是正式开始。 第一期的节目往往剧本痕迹会比较重，因为要保证一开始的亮点嘛。 所以剧组今天的安排就是，大家先一起坐上大巴车，然后环洱海转半圈。下车，“偶遇”一个拍照片的人，这个就是今天的惊喜嘉宾了。 节目组也就围绕这个，设置了一定的悬念。 “是吗？长发，80后，个性女歌手，会是谁呢？” 周斌拿到本子，一本正经地开始猜测。 他其实心里大概有几个答案，不过有些时候，为了节目效果，就要像《蒙面歌王猜猜猜》一样——虽然都已经听出来是谁了，但还要硬着乱猜。 “张茜？还是白元姐啊！” “我觉得是檬姐吧！” “不对，檬姐好久都不留长发了，应该不是她...” 一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韩升在旁边听着直发愣。 他是真的没做啥准备，进组都是匆忙的。也根本不知道这个时空里，那些成名的歌手具体都有谁，长什么样，有什么特点之类的... 就是，一脸懵。 也好，倒也符合节目组让他做副咖的定位：就是不要抢主咖话。 结果聊着聊着，话题竟然又转到他身上来了。 周斌先是顿了顿，又笑道：“诶，小韩你怎么不说话，你猜猜会是谁？” “额，我还真不知道，是张茜姐么？” 韩升胡蒙了一个之前说过的名字，实际上他啥也不知道。 “我也觉得是！”周斌大力点头，拉着他开始巴拉巴拉：“你看这个特质，我是觉得吧，很有可能的...” 如此这般，镜头又对准这俩。 旁边的人不自觉，又有些想黑脸。 李熙珉其实第一次见着这个韩升，就不太喜欢他。毕竟承认或不承认，他们这种年轻艺人，很少能对比自己帅的艺人起好感：尤其是同年龄层的。 尤其，这个人还抢镜头。 不管是不是主动地吧，反正其实除了周斌，其实他都把其他艺人当做背景的。 自己这次来，尤其是第一期，那必须重点在他这。 他需要在这个节目第一期，就给自己树立一个“音乐才子”的形象，所以包括今天的固定曲目都是他早早准备好的。 于是吧，他就又开口了：“诶，那导演组我们猜到的人里，有正确答案么？” “有的。”导演组点头：“那我们就可以进入下一个环节，分组比拼！” “好！我好崇拜周哥的，我要和周哥一组！” 李熙珉喊了一声。 周斌不着痕迹地皱皱眉，然后又马上笑道：“好啊，没问题。” “那古玥和韩升就自动分为一组了，你们没意见吧？” “...没意见。” 导演点头，大巴车也在此时适时停下：“好的，那我们现在兵分两路。你们选一个往左，选一个往右，看看谁能找到神秘嘉宾！” “我先选了周哥，那韩升他们先选方向吧。”李熙珉又开口了。 韩升和古玥相视一看，只能心中叹气：“我们，选左边！” ... 《音悦之旅》的第一期的剧本，是很重的——所以毫无疑问地，往右开，才会遇见神秘嘉宾。往左开呢，节目组给两人安排了一个拍照取景的任务。 到时候效果不错呢，多点。 效果一般，就少点。 不过现在看来，以两人俊男美女的状态，还是能有点东西的。 以及托剧本安排的福，他们这组注定要输掉比赛的二人组，没有被多安排什么。 “...”车上先是又一阵安静。 古玥才慢慢开口道：“你说，我们能找到神秘嘉宾么？” “...我觉得，看运气吧。” 韩升配合着，但又不想完全配合。 他便转移话题，开始聊一些大理的东西，主要是自己昨晚搜集的资料，然后配合一些自己的感想，让观众真的感觉他是想要来旅游的。 那边肯定是配合嘉宾开展，而他们这边虽然没什么戏份，但既然是旅游节目，肯定也要有一些介绍之类吧？ 没有介绍的旅游，少了太多意思了。 就像是去故宫，如果没有导游和讲解器，那可能就感觉是： 好大的宫殿啊，诶，这个缸里是什么？啊，好晒，为什么故宫这么大...哦，到乾宁宫了，这个我知道，然后，买根雪糕吃吧，吃着吃着，出来了？ 哎，故宫真无聊。 韩升想到了这个，所以他决定讲讲这个。 这也算，节目里，找灵感写歌的部分吧？ 于是他慢慢开口，古玥慢慢倾听，镜头里除了大巴的行驶声，就只剩下一道声音：“说起为什么想来大理么？其实，可能还是对现状不太满意吧，生活紧张，焦虑。 以至于性格都有不少变化，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于是嘛，“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我就来了...” 正文 第十一章 慢综艺 必须承认一件事情，没有剧本的旅游综艺，确实会比较平淡一点的。 因为艺人旅游，也跟普通人旅游一样。 不可能平白就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就好像旅游节目的各种歌舞节目，要么是掐着点拍，但更多时候就是单纯的节目组安排人来做的。 所以一般也没什么特别的。 奈何这么搞还是有点无聊，基于这样的顾虑，这个节目增加了各种剧本环节，也算是节目重点。 这也就使得最开始的时候，吴丹更关注加戏的这组，并没有多关心那边“流放”二人组的情况。 他肯定是跟着这边这组的。 两人下车，准备拍和神秘嘉宾“惊喜见面”的时候，吴丹才有心思关注一下那边的情况： “陶哥，你那边咋样，有拍到合适的照片吗？” 他给那边二人组的任务，主要就是拍摄一些好看的照片。然后靠着颜值配美景，到时候说不定能吸引一些颜狗过来观看节目，也顺带给旅游景区宣传，让人有兴趣过来打卡拍照。 “已经拍了一组了。” 那边的声音感觉心情蛮不错的。 吴丹也就点点头，才好奇问了句：“拍得挺好么？感觉你很高兴啊。” “差不多吧。” 陶满当然也知道自己拍的这组按照安排，会比较无聊，而两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很会给自己加戏的样子。所以受蒋希希所托，他本来准备给两人来一个游戏环节，看看效果什么的。 但有时候，制造效果并不需要太多东西。 也不需要本来就不熟悉的两人立马各种互动，只需要淡淡的一应一答： “洱海月，好想快点到晚上，看看风景。” “慢慢来呗，白天也有很多可以看得，诶，那边就不错。” “下车拍拍照？” “走走走！” 车开半小时，行驶到一处木质栈桥边上。 太阳这会已经升起，高高挂在上空，映的两边的荒草带了点金黄的颜色，反倒和干净整齐的栈桥形成鲜明的对比。 古玥第一个就被吸引了。 几步上前，顿了顿，又叫上韩升：“你也来啊！” “就来，就来。” 韩升笑了两下，也跟着过去了。 然后两人站在桥头看去，天空碧澄如玉，湖水干净透明，一时间竟然有些寂寥的意思。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边上。 摄像扛着两台机器，绕着两人来回转动。镜头回转，把两人侧影拍得像是一幅画一样。 映照着湖光山色，分外和谐。 “不错！不错！” 监视器前，陶满连连称赞。 这不是他们拍的第一组风景照，陶满没有给他们什么特别的安排，但这两人就是随便一拍，就非常有感觉。 所以他觉得，太合适了，太搭了。 不仅是颜值部分。 更有两人的状态。 他们就像是正常的游客，随走随停，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陶满忽然有些感慨，这本来是节目最该有的意义，到现在却很少见到了。 ... 是这样的，陶满也算是综艺老人了。 他这些年做过很多节目，包括旅游节目，但有一点是类似的——那就是虽然大家来到的地方，每次都不一样。 但最后都演变成了看那几个嘉宾玩差不多的游戏，做差不多的事情，以及迎接差不多的惊喜。 老套路了，观众最近似乎都腻了。 以陶满的感觉，如果这时候有点什么新的形式，说不定就把注意力转移过去了。 而这两个人，就有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这俩嘉宾，本身被安排的戏份就很少，话也不多。放在以前，那肯定拍这两人单独的镜头就很沉闷缓慢，没有什么意思。 沉闷或者说缓慢的综艺节目，还叫综艺么？ 陶满以前就是这么认为的，综艺节目，必须快速带给人新奇/惊喜/欢笑... 原因很简单，因为观众很忙啊。 每天经历了大量的工作，只剩下在下班回家之后，不多的休闲时间，或者也并不是那么多的周末空闲，来看看节目缓解一天的疲惫。 这个时间其实并不多，所以似乎大家选择的节目都是快速带来一些正面反馈，高强度输出欢乐的情绪。 可是久了，就会疲乏。 陶满也是一样，只是这次，他看两人的这一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慢悠悠地，没什么频繁的笑点之类，却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韩升和古玥， 两人的旅程就像是被按下了慢放。 一个多小时，周斌那边已经猜谜，见神秘嘉宾，互动游戏，最后开始寻找创作灵感之旅了。 而这边就做了两件事情，或许也能归于一件： 介绍与游览。 比如说苍山，原来就叫“点苍山”；比如山上有蝴蝶泉，就是电影《五朵金花》里的那个；再比如山里出产的石头，就有全国闻名的大理石。 古玥咋一听都愣了： “大理石，原来出自这里？” “对啊，不然你想想，大理石，自然是来自大理啊。”韩升乐了。 不过这事也好理解，因为大理石三个字，已经是一个固有词汇了，有时候不见得会去拆开来想。 而两人闲散的聊天中，总是会有这种时不时蹦出来的点。有趣，但不浮夸。 陶满继续看了看监视器，画面里，两人已经看够，举着手机拍够了。上车之后，他便没有继续走流程，而是叫两人过来讨论。 “怎么了，陶老师？” 韩升一路过来，看陶满没说什么话，还以为这会有什么交代的。 谁料陶满只是说出了他心里的困惑，然后问道：“你们说，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想留住这个感觉。 因为他毕竟做综艺这么多年，对这种东西很敏感。陶满隐隐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新的可能——如果这种感觉能让他感到舒服，愿意看下去，还放松，那观众也有可能能看下去，甚至会很喜欢。 他其实一直是，想做到这种效果的。 毕竟开创一个综艺时代的潮流，对于任何制作人来说，都是足以称道的业绩。 所以陶满兴致勃勃地准备讨论个三天三夜，奈何对方不给他这个机会——韩升一脸疑惑地开口： “这个，不就是慢综艺么？” ... “慢综艺？” 陶满第一次听见这个词，觉得有些奇怪。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慢综艺，顾名思义就是慢下来的综艺节目。 “这说法，有点意思啊。” 他摸着下巴，开始思考。 古玥则是没太理解，皱了皱眉，问道：“所以，是什么意思呢？” 韩升摊了摊手，道：“就是和快综艺对应的吧，很多综艺不都是各种比拼，各种竞赛，各种加速么？比如说...” 他犹豫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里的时空和原来不一样，只能收住：“总之，慢综艺就讲究一切慢着来。” 陶满随口问道：“怎么个慢着来？” 韩升奇怪地看了一眼陶满，才意识到对方好像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这个概念，刚才好像只是随着表面的意思理解了一点。 索性转过头来，对着他。 用一种更详细的解释道：“比如说大家一天从早到晚，做无数个活动，各种竞争计时，然后比拼，分输赢。 慢综艺呢，就慢悠悠地做一两个事情，也不追求完成不完成，就放松自在就对了...” 慢慢悠悠，解释了五六分钟。 再转过头，就感觉陶满一脸痴呆的样子，眼睛里却异彩连连。 “陶老师，陶老师？” 再回过头，古玥也是满脸向往：“听起来很不错啊，但是...” “但是什么？” 古玥转过来，眉头轻轻皱起，然后把头发挽到而后，才道：“观众们，好像不太喜欢这种节目。” 韩升问：“那他们喜欢什么？” 古玥道：“就喜欢你之前说的，各种比拼的那种。有很多笑点，很多输赢，最近大爆的节目，好像都是这种类型...” 韩升又问：“就只喜欢这一种？” “不。” 然后就看见陶满终于回过神，轻声道：“我觉得不止是这种，观众的审美，会变的。” 说到这里，韩升也就点头： “对啊，以前大家喜欢看节目组里各种比拼，竞争激烈，是因为现实中大家比较闲，休闲娱乐活动比较少。 但是现在经济快速发展，大家生活的节奏也很快，反倒有时候需要看节目里大家慢下来，比较放松吧...” 说起这个，他就停不住嘴。 “！！！” 然后陶满就又呆了，满脑子头脑风暴。 如果说刚才看到两人的互动，他只是隐隐有些感觉的话。那这会听见韩升这么一分析，他越来越坚定了自己的信心，并且觉得非常有戏。 不过这一切，必须要有时间来梳理一下。 因为确实一个新的东西在诞生前，其实是需要有很多方面的考虑的。 所以他还需要从长计议。 只是这会，他又从沉默中回神后，就满眼感慨：“不错，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想法的...” “额，脑子里自然就出来了。” 韩升笑道：“可能也是我本身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这个节目的。” 他总不能说，我们那个时空里有个慢综艺鼻祖《向往的生活》。 当年也是各种不被看好，认为大家不会喜欢，而那时候《跑男》和《极挑》这种竞技综艺也是火的不行。但是《向往》一出，照样引发收视奇迹。 至于这个时空里合适不合适，其实他还真说不太准。 毕竟他对这个时空不太了解。 “那你确实挺厉害的。” 古玥扬起小巧的下巴，认认真真地，看着他道：“能想出来这种新东西。” “嗨呀，其实也就还好。” 韩升现在还没修炼到那么深厚的脸皮，不太好意思，便也就转移话题：“对了，不说这个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找找灵感，写歌什么的？” “哦，对，确实是。” 陶满回过神来，示意摄像转过镜头，把韩升牢牢框住。画面里，韩升安静而自然，伴随着的却是在大巴车，两侧的山水风景快速往后倒退。 充满着变化，与不变的感觉。 陶满顿了顿，认真地拿出自己的稿子。 准备聊聊这事。 其实所谓的旅游找灵感写歌，都是扯淡——一开始大家就已经把所有都定下了，包括哪一站谁要唱什么新歌，早早地就已经写好了。 但节目组其实最初的时候，也是期待能有现场写歌的。只是随着对嘉宾的考核之后，发现华语乐坛如今的状况，只能放弃。 有那种才华的，可能也就存在于零几年吧。 但是... “那么韩升，你今天有灵感吗？” 车上的人都看着他。 在今天上午之前，他们其实都不太有期待了。但是经历了这一切，总觉得会有那么点希望。 然后果然，对方也不负期待地点头： “有的。” 正文 第十二章 去大理 “真的假的？他说他有灵感了？”吴丹又双叒叕被“流放二人组”那边的消息，给吸引住了。 倒不是说他这边没啥牌的。 相反，太多拍的了。 除了刚才介绍的行程，现在他们已经寻找完了灵感，然后开始回程。中途，还安排了一个弹唱环节，就是李熙珉拿着吉他，自弹自唱他的各种歌曲。 而两位前辈呢，则一脸笑呵呵地欣赏，最后给与“好评”。 但其实大家心里门清： 这也就是李熙珉团队和节目组商量好的东西，至于他写的歌，两位前辈真的欣赏么？额，多半是不太感兴趣的。 换句话说，李熙珉在音乐性上... 对《音悦之旅》是没太多帮助的，纯粹是拉人气。 而节目组呢，其实内心还是很希望能有几首好听且出圈的歌曲，来给这个节目增光添彩了。 不是李熙珉那种出了他的粉圈就没人听的，也不是周斌那种虽然有一定质量但有点赶不上时代，更不是古玥那种简单制作且要配合舞蹈来看的。 但在这之前，确实是没戏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节目的初始底子是不健全的。他们没有一个坚实的保障，换句话说，提早收集上来的歌曲都不算差，但也不能说特别好。 只是这也是如今乐坛的现状了。 老前辈在走下坡路，而新人则完全没有跟上来。 这也算是个隐患。 节目组的隐患。 “对，韩升说其实他之前就像来大理了。所以一路上就有很多想法，很多东西，现在就差不多整理一下就可以出来了。” 陶满在电话那头有些感慨。 他们和韩升签订合同的时候，也比较人性化。 规定的是，韩升只需要在节目结束前，写出一首关于京城的歌曲，填补上那个湾湾歌手的空白就好了。 至于其他地方，随意。 谁料人家真不愧是创作歌手，做事那叫一个迅速。 吴丹摸了摸下巴，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商业互吹：一边装作谦虚客气，一边满脸和煦，但摄像机一旦关闭之后大家就像被按了静音键。 不说立马黑脸吧，至少也没啥好聊的。 这可不是他要的节奏。 在这么好的洱海与苍山边，有着那么美的风花雪月，而再想到今晚李熙珉的歌曲... 吴丹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那行，按照流程，让他今晚准备表演吧。” ... 中午12点半，两组人马终于又返回碰面。 “茜姐好，久仰大名，你的《欢喜》我很喜欢听。” 韩升这次补了课，随口就说了一首张茜不是那么广为人知的作品。 但这也是蒋希希精挑细选出来的，《欢喜》这首歌，据说张茜本人很喜欢。 果然，张茜眼睛弯弯：“是吗？这首歌听的人不多，其实也有不少的缺陷。” “没有，我觉得挺好的。” 韩升默默地回想了一下，笑道：“我比较欣赏的，是里面那段创新地运用竹笛进行编排的方式，很有特点。” 张茜又是讶异，反问道：“你注意到这个了？” 韩升笑道：“对，我也喜欢在音乐里，加上一些具有民族特色的乐器。” 张茜点点头，也没再多说。 其实娱乐圈里这些年来，老牌明星已经被很多人摸得比较透了，比如说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她也并不稀奇。 接下来她又和古玥聊了聊，重点就又回到李熙珉那边去了。 两人萍水相逢，张茜就是拿个钱来捧个场，录个节目。收到的任务就是，主要关注李熙珉，也顺便和老友周斌聊聊天。 至于别的，她也没心思了解。 包括节目组接下来的安排，也是这样。 中午大家的安排说的是一起去吃云南的菌菇汤，不过要自己干。 于是李熙珉又给自己立了这个节目的第三个人设，也就是继音乐才子，谦虚后辈之后，勤劳吃苦：“放着放着，我来我来！” 然后就招呼着其他几人：“剩下的我来做，你们去看电视吧！” 好家伙，韩升就觉得这种东西，真的有必要这么搞吗？ “你在想什么？” 古玥看他好一会不说话，不禁问道。 “啊？哦，没什么。”韩升只道。 反倒是古玥好奇起来，道：“是，新歌的事情么？” “...算是吧。” “想的怎么样了，今晚能出来么？” “差不多了，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 两人窸窸窣窣地聊天，镜头这时候对准的是周斌和张茜。两人的老友重聚也是卖点之一，毕竟这个节目总共就录五次，又要分成十期播出，自然内容安排不少。 所以古玥只是回过头看了看，又道： “那要准备什么嘛？你得趁这个机会，跟导演提前说说。” 准备什么？韩升愣了愣，然后很快摇摇头，道：“就直接上呗。” 古玥很是不解，只能再次问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需要乐队什么的，肯定要给导演提前说。他们准备的话，起码也是好几个小时吧。” 说着，她又看了眼厨房：“一会导演组就会去拍李熙珉和他的乐队排练了。” 乐队？好吧，韩升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有个乐队。 这个乐队还真是个麻烦事。 “暂时...不用，我就一把吉他就行，是首民谣。” 民谣么，古玥点点头，忍不住有想要多说点什么。但她克制住了，只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有点凉，大概是放得久了。 为了还原“自然旅游”的概念，他们中午吃饭的地方是个小院子民宅，没有空调的那种。所以喝下去，一路冰凉凉的感觉直达胃部。 然后她就看见韩升一边拿起水壶，一边倒水：“凉了？加点热水吧。” 古玥顿了顿，便又继续开口： “今天晚上李熙珉的安排，特别宏大。你如果是简单的民谣，气势上就弱下去了。” 韩升纳闷：“宏大，就一定好吗？” 这话一出，屋子里忽然一静。 转过头一看，哦吼，这俩老友也看过来了。 这会被两人转头盯住，抓了个先行。但前辈不愧是前辈，表面上叙旧，实际上听八卦，到现在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接着聊： “哦，是吗？你那时候还挺年轻的...” 好吧，叶青一脸黑线，也不多说。 古玥直接也郁闷了，只能再多喝热水，缓解一下。 但确实是想到刚才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以及她更期待今晚的表演了。 ... 下午，果然是预料之中的大家一起去观看彩排。 这也是节目的安排。 期间大家被告知，韩升也有新歌，李熙珉先是一惊。然后听说只有一把吉他就行了，然后又立马放松下来： 开玩笑，他这可是国外一线歌手的制作人制作的。 请到了Tom Robert亲自操刀。 用到了十二种乐器... “没事，他那种个人搞得，比你这种差多了。” 李熙珉的经纪人是王达，业内知名经纪人了。 这次的节目，其实就是他负责和节目组沟通，各种权利也都是他提前要求下来的。可以说，这个节目里其实明着是周斌最大，但私下最被关注的是李熙珉。 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 王达查了资料了，也听了这个韩升的歌曲：制作水平也就是一般，唱功更是不太行，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样子。 偶然被张导看上，这事对于别人来说很厉害，对他来说... 也就是运气好吧。 “嗯，我知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他可也不是什么新人了。 以前他还会觉得，别人的歌曲比自己好听，会觉得很焦虑。 但是后来他就知道，大家的歌曲其实也多半是半斤八两，靠的就是后续的营销和推广，以及粉丝卖力。 这就是他熟悉的领域了，毕竟是从泡菜国做偶像回来的。玩起来这一手，那基本上就是没问题，他已经想好粉丝到时候会如何吹他是音乐才子了。 这些，都是剧本上有的。 一想到这个，李熙珉每个细胞都充满了热情。 这个综艺对他来说，是一个再次翻红的机会。 他其实本来就是个没啥才华的人，之前和女粉丝约会，都被公关了下来，但次数多了难免就真的人气掉落，只能靠买热度假装自己还没糊。 所以如果转型创作人，这些私生活，大家也就宽容一些。 但他总有那么一点不祥的感觉，总觉得那个窝在角落，盖着帽子睡觉。就是醒来的时候，也就是看着他偶尔笑一下的小子，有点问题。 晚上8点，一行人又是一餐饭，一顿游戏结束。 毋庸置疑，李熙珉又赢了。 不过，这会他却笑着开口： “没，这会赢了只是小事情。韩升，你一会悠着点啊，别太碾压我了。” 他脸上带着开玩笑的语气，一副很陈恳的样子。 韩升也开玩笑道：“放心吧，我就一把吉他，其他啥也没有。” 好家伙，这就暗着顶回去了。 李熙珉心中一愣： 这小子，确实不是省油的灯，一下子就显得我有些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哈哈哈哈！” 李熙珉打着哈哈，转移开话题。等到不久，导演忽然提醒：“那边都准备好了！” 于是李熙珉转头，笑道：“那，你先来，我先来？” 他其实刚才突然有一种冲动，就是发动自己的权利，让韩升不要唱——这一点，他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可惜他没有。 这样做的话，他自己面子上过不去。 “我都行。” “那，小韩先来吧？” 周斌这时候忽然开口了，乐呵呵道：“他就一把吉他，你那么大的阵势，接在你后面太吃亏了。” 这家伙！李熙珉心中不悦。 但还是不好发作，只能笑：“行吧，那你的歌...” “哦，叫《去大理》。” 正文 第十三章 理想和现实 这话一出，李熙珉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他原本的的计划是，讲一个漫长的关于这首歌的故事，先给人们描绘一个美好的背景。然后再用乐队的表演，自己新进修学习的唱法，制造出完美的现场，最后再众人的惊叹中，“不经意”地提起背后豪华的制作团队。 很多观众，或者说至少他的粉丝是很吃这一套的。 为了这个，他甚至这次来录节目，下飞机的时候都手里端着个笔记本电脑，边走边“做音乐”。 结果好嘛，韩升这一出。 搞得他好像如果要说的话，就有点刻意强调了。 “喔噢噢噢！” 但现场这会众人基本上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并没有谁太过在意他的情绪。 说实话，整个节目都已经捧着他录制了一整天了，给别人点镜头也是合理的。 “谢谢，谢谢。” 而韩升这边，也就点点头，拿着吉他到椅子上坐好——他这次来得实在匆忙，又比较没那么有钱，所以吉他都没买，还是用的节目组的。 有点可惜。 上次用的泰勒314CE是他比较熟悉的，这次就稍稍有点陌生。 但这种东西，外行看不出来。 内行么，听现场，也自然没有录歌的时候要求那么高。 三分钟后，现场安静下来。 节目组在喜洲选的这个地方，是比较偏僻一点的，所以这会一阵风吹来，院子里树影婆娑，枝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镜头里只有五个人。 但其实周围围了十多台机器，有跟拍摄像，有拍运动的1DX，还有拍群体的5D4，拍全景的Amira和从上往下拍的摇臂，就更别说好多个go pro都代表着背后有更多人在关注着他。 这是今晚最后一个重要项目了，嘉宾又集中在一小块区域，所以长枪短炮的全集合了。 坐在中心，面对着这么多人，说实话韩升比那天去《惊蛰2》试镜还要紧张些——他又不是那些人，所以对他来说，就是上次面对三个人，这次面对二十几号人的区别。 没录过大型综艺的他，自然是有点忐忑。 就是这时，他低头，稳定了下心神，手指拨弦，乐声响起的时候自然也平静了下来。 “是不是对生活不太满意，很久没有笑过又不知为何 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这就是民谣。 有人很骚情地说，民谣太穷了。一把吉他，一瓶酒，一根烟却断断续续想要抽到天明。 是，吴丹觉得这句话有点意思。 尤其是他今晚听到韩升现场演唱这首歌的时候，顿时感觉自己，似乎是小觑了他。因为这带着文艺和骚情的前两句歌词，确确实实有点打动人。 吴丹也听过很不少的民谣。 但是第一句这样让他有所同感的，真的太少太少了... 这是很正常的。 因为就像是某搞民谣的胖子说过，他有钱之后反而写不出歌了。多数时候，民谣是穷的时候写的，也是年轻时候经济不那么富裕的年轻人听得比较多一些。 所以吴丹这种经济条件不错的人，很难完全感同身受。 可是这“对现状不满，却又不知道为何”的感觉，确确实实地就印在了他的心里。 而且不是刚才突然发现的，是在他心里一直长久存在。。 “...”吴丹想到这，不由得抿了抿嘴。 这其实一句唱完，也就一分钟不到，他就已经想了很多：所谓思绪万千，也就无非如此了。 包括节目组的也是，刚才是因为要现场收音，所以必须安静，但多少人还有点躁动；这会却是很多人已经静了下来，真的开始听歌。 毕竟这个灵魂发问之后，他也给了答案： 那就是一路向西去大理。 然后，歌词里，他就真的一路过去大理了：“路程有点波折空气有点稀薄 景色越辽阔，心里越寂寞 不知道谁在何处等待，不知道后来的后来...” 韩升的嗓子变得比平时更低沉，情绪却愈发地舒缓。 不太像是一个年轻人的状态，更像是一个中年人，面对一时兴起，逃脱牢笼之后的茫然。 这一点，就不止吴丹了。 周斌整个人从椅子上端正坐着，到慢慢地有些懒洋洋地躺在上面。 他很有感觉。 旁边的张茜转头看了看他，两人眼里飘过一丝默契，其实这种感觉都是类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特理解这种歌词里的状态——年轻的时候，这群玩音乐的怎么没有想过逃离现在？甚至这些搞艺术的，自己都已经做过了。 方才吴丹是这么想过，他们是真的这么做过。 可之后呢？ 从繁忙的生活事务中逃脱，并不代表一切烦恼也就从中离开了。 简单而短暂的快乐之后，带点波折的旅行开始。美景如画，天地宽阔，但却正是在这个时候，猛然发现好像更空虚了。 “难得啊...”张茜低声道。 能写到这个程度，可比那些单纯的放开自己难多了。 她刚才差一点就惊呼出声，因为确实蛮有感觉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产生一种内心波澜的感觉。 这对于她这种娱乐圈老人是很难得的。 而周斌其实也若有所感，他甚至猜测，这歌真的是个年轻人写的么？但再一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己只是老了而已：要知道当年他写出成名曲的时候，也有人怀疑他是父亲代笔。 所以最后，两人的心情又归于欣赏。 现场呢，对于他们这俩真的经历过“去大理”的人来说，是感慨；而对于没去过的，则是更高级的感官上的刺激： 古玥整个人平静下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前方，心思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李熙珉则是脸色阴沉地开始和经纪人嘀嘀咕咕，搞得摄像师都不好拍他的反应镜头，毕竟现在实在是太难看了。 但总归唱下来，多数人是满意的。 而更满意的，则由这娓娓道来的铺垫，终于在韩升嘴里推向了高潮： “谁的头顶上没有灰尘， 谁的肩上没有过齿痕。 也许爱情就在洱海边等着， 也许故事正在发生着...” ... 其实如果只写第一个或者第二个大理的话，那《去大理》这首歌难免单薄，但原作者郝云是有思考的，所以最后处理好了这两个大理的问题。 是的，有两个大理。 或者说，其实大理不只是大理。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常说的大理，可能分为两个：现实中的大理，和想象中的大理。 就跟耶路撒冷对于普通人和信徒之间有着不同的含义一样，大理对于很多人来说，也是有着多面性的。 而且两个大理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个是蝴蝶泉20员门票，住好点300-1000，跑过去拍拍照打打卡的现实；一个则飘忽在空中，属于理想中脱离烦恼，并且找到迷茫后的答案的精神信仰。 这首歌，开始于对大理的精神信仰。 中途经历种种，才发现现实的问题，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而最后，作者给了个完美的答案： 《去大理》的这几句歌词，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子文艺气息，但又克制住了。头顶上的灰尘，和肩膀上的齿痕，从二百五十六平方公里的洱海边上偶然遇见的故事，到也许未来会不期而遇的感情... 于是第一个大理和第二个大理在朦胧间，竟然融合为一体。 然后带着现实和想象的空间，一遍遍重复着，直到最后一句：“谁的头顶上没有灰尘， 谁的肩上没有过齿痕。 捡起被时间碾碎的勇气， 让双脚沾满清香的泥...” 很多理解能力比较好的人，这会也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个大概。 却不曾想，此处再次让视野开阔起来。 “啊呀...”张茜这次是真的点头表示还不错。 周围也有人觉得不错。 但可惜古玥没有，她本身就不是学音乐的，刚才又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里：一首歌其实认真听，和不认真听是两种感觉。就好像听英文歌，感觉节奏各种酷炫；然后仔细一听英文歌词，额... 具体反映，参考各种小视频，“为什么英文歌不能直接翻译成中文唱”。 所以，其实她是没那么懂的。 “这个，其实也不难。” 周斌顿了顿，就问：“他先唱了理想中的大理，第二段唱现实中的大理，第三段副歌把两者结合起来，你懂的吧？” 古玥道：“额，差不多懂了。” 周斌又问：“那你觉得所谓的大理，其实应该是哪个大理呢？” 这句话有点绕，古玥想了想，才道：“理想中的吧。” 但很快又改口：“不，现实中的。” 周斌于是乐了。 张茜也插嘴道：“到底是哪一个？” 古玥看了看中间的韩升，他还坚持着把最后一段弹完，便继续道：“我觉得很难选，都有。” 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体化的，很难有个答案。 于是周斌便笑道：“对咯，所以最后他说的就是无论是哪一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到这里，无论通过什么样的大理获得了慰藉，最重要的是重拾勇气，再次上路就对了...” 说完，他便也不再多讲。 留下若有所感的古玥，刚好音乐也结束，他便和周围的人一起欢呼鼓掌起来：“哦哦哦！” 场面热闹，和刚才的安静截然不同。 诚然，《去大理》很难说他是一首全民都会喜欢的歌曲。但至少对于愿意来做《音悦之旅》这个旅游节目的人来说，感觉那是不一样的。 “谢谢，谢谢大家。” 韩升这时候才笑道：“有点仓促，献丑了各位。” 张茜则终于也笑道：“我觉得挺好，值得鼓励。” “是啊，满可以的。” “我反正你出了个，我会购买下载下来，多听几遍...” 气氛越是和谐，有人就越难受。偏偏这时候也不想有人触霉头，就越不提这事。 一时间，节目又录了十来分钟的夸奖，才终于是不得不提起：还有个人，今晚带着音乐，要上场呢... 正文 第十四章 意料之外 录影最后，那个盛大的乐队还是如期上场了。 他们刚才因为人数过多，屋子又小，不方便录制，所以在外面的隔间等候着。这会进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看到李熙珉脸色不佳，以为是前一个人录制时间太多了的缘故。 确实，这一部分录制了估计半小时？ 远超想象啊。 此外就没有多的了，只是演出的时候，李熙珉格外卖力。 这首流行摇滚曲风的歌曲，有几个情绪强烈的地方，他都直接真音顶上去了——这一点，在结束后也被赞扬情绪浓烈，唱得不错。 看得出，最近进修的唱功也颇有成效。 “难得啊，小小年纪就能唱的这么好，我们那时候还只是胡乱吼几句。” “是，这个年纪，也根本别说制作出这么编曲精美的歌曲，太难搞了。” “光是这么多配器之间的协调就是个大工程，而且不是说花时间就能协调出来的，需要写的时候就具有相当的想象力。”两位前辈继续发挥彩虹屁功能，开始按照正常节奏吹捧。 甚至比剧本上设计的，还要高一个等级。 乐队几人于是乐呵地退场。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场景之前也上演过，并且来得更走心点： 虽然说前辈们演技出众，夸奖不似作假... “就算是假的，也必须给我说成真的！” 院子里，王达站在边上，脸色挺好，但嘴里却对着助理立刻吩咐下去。 今天晚上，韩升先是一句话就让李熙珉的歌曲介绍，变得有些多余；然后作品方面，只要是不傻，谁都能听出来普通观众可能会更喜欢哪首歌... 尤其是只用一把吉他的演绎，把那种简单又悠长的韵味表现得淋漓尽致。 等他表演完后，精美的编曲反倒成为了累赘。 就更别说其他了。 王达心下叹气，揉了揉眉头，道：“去和节目后期配合一下，我要成片多剪辑一些欣赏小珉的反应镜头，还有多给点夸奖的片段。” “好的，达哥。” “咱们要强调的几个优点，也要剪辑进去。” 王达顿了顿，不忘继续道：“我之前给你强调的，还记得吧？” 助理立马翻出手机里的记事簿，道：“当然，达哥。”他看得出现在老板情绪不佳，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什么事情，立马遭殃。 于是王达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继续道：“至于那个韩升的镜头，就不要多了。” 助理点点头，正要过去，又被喊住。 “或者你这样...” 王达看了看现场，又道： “算了，你留在这看着李熙珉，别让他黑脸，也别让他没关机前乱说话。” “那节目组那边的事情...” “有我呢。” 王达摇了摇头，转身往里走，他要亲自出马：“还是我自己来安排吧。” ... 晚上11点，韩升才终于整个人收拾完毕，躺在床上。 累啊，确实蛮长时间的。 他从没当过艺人，所以很难体验这种早上6点钟起床收拾，然后7点钟开始录制，一直到晚上11点才结束这种连续工作十七个小时的行程。 关键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镜头，难免有时候并不如他看上去的淡然。 紧张，是常有的事情。 “正常，你是第一次录制，不习惯。其实今天的录制，算是轻松了。” 屋子内，蒋希希还在核对着明天的行程。 明天会比较轻松一点，早上起来之后，录制一个“随机选择去哪儿”的环节增加悬念。但实际上么，大家都懂的，也就不用太过去准备了... 所以她还算放松，道： “你要是去录那种《快跑吧朋友》的综艺，录制时间不比这个短，而且基本上从早到晚都是大量的运动，比现在辛苦多了。 就更别说一些节目，不但要做这些运动，连续录一天多不合眼的都有。” 蒋希希说着也是叹气。 娱乐圈看似光鲜，但也就是顶层的比较光鲜。中层，也还不错，但是像韩升这种下层的就难说： 运气好一点，就像最近这样，接连被些机会砸中；差一点呢，可能就只能努力地去配合着节目组，做一些本来就不咋的东西，到最后说不定还会被一剪没。 “那也太蛋疼了，这样的节目我不想接。” 韩升揉着额头，直咧牙道：“从早跑到晚，录制一天多，我感觉这累的不行。” “那也要人家愿意要你去录呢。” 蒋希希对这种话哭笑不得，就跟看初中生说去清华还是北大好一样。多少人倒是想去，也没机会，你这说的跟随便去个路边的摊位吃饭一样。 “我知道，我只是说不愿意去嘛。” 韩升反应也很快，看出了他的意思，直接道：“我考不上清华，但并不代表我就不能讨厌清华美院的某些人吧？一个道理。” “...也是，不过为什么是美院？” “额，这不重要。” 他伸了个懒腰，忽地抬起头，问：“对了，如果以你专业的判断来看，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韩升反正自我感觉良好。 但这也可能是因为他这是录得人生第一个综艺，很多时候又是和古玥一起： 和美女一起录节目，虽然也没深入了解，心情总会是愉快的，一切似乎也都愉快了起来。 “还不错，挺好的。” 今天录制的时候，蒋希希其实也是全程跟组。 但她少见的没有干扰。 因为无论是上午韩升边介绍，边拍照，顺便引申出来慢综艺这个概念； 还是下午他正常准备后，晚上带来一首相当水平不错的歌曲，都是超出蒋希希意料的好。 所以，不需要她画蛇添足。 做艺人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个性。 无论是长相上的，声音上的，还是性格上的。 有个性始终是在娱乐圈占有一席之地的法宝，不像现在某些量产出来的偶像，按照模板批量制造，如果没啥后续特点，淘汰的也就分外之快了。 这也算为什么他们都要立人设的原因之一： 人设，某种意义上就代表着鲜明的特点。 “那我就放心了。” 韩升点点头，看来今天自己的录制还成。 虽然戏份不多，但是也把握了一个度，导演组那边也没有对自己说有啥做的不好的。 “对了，说起来还有个事情！” 想到这，他忽然坐起身来。 今天看似重点在晚上，但其实上午慢综艺这个事情，反倒有着更深远的影响。所以韩升顿了顿，道：“我们应该还是要联系一下陶哥，聊聊慢综艺这个设定的事情吧？这挺重要的” ... 没错，《去大理》这首歌，可能就影响一期；慢综艺的事情，或许能贯穿一整季《音悦之旅》。 上午其实没细聊。 但真的如果像韩升想的，这里还没有慢综艺这个事情的话，那可能这件事情意义就大了。 韩升其实回来之后，也大概搜了一下： 确实，这两年综艺市场也是非常火爆的，各种各样的类型都有。而且也确实如陶满所说，多数都是高强度竞技模式，反正怎么折腾艺人怎么来的那种。 再仔细搜一搜， 才看到六七年前有几个勉强算是慢综艺的。 做的都不太好，其中最有热度的好像是一档真人秀节目。某度百科上说，这是个基于真实生活的大型生活实验真人秀节目，也是首次24小时直播的综艺节目： 十几位背景迥异的陌生人，从零开始在荒芜的平顶之上共同生活一年。在极其有限的条件下，努力生存，末尾淘汰，最后实现理想生活。 好嘛，其实还是伴随着竞争，贫乏，以及镜头下的紧张。 最后还是因为素人在镜头下搞在一起了… 才迎来热度高点。 这就很难受。 但这也就与此同时，可以看出很多点：比如慢综艺，其实某种方面上，带着一点小资情调。 举个例子，《向往的生活》描述的是美好的乡村生活，但其实大家都知道乡村生活不是这样，众人的劳动和餐食之类，多少还是带一点“过得比乡村好多了”的感觉。 甚至包括最新一季苦了一点，都被人吐槽，不再是向往的生活了。 “所以，为什么非要有这种情调呢？” 屋内，韩升大概讲了这个问题，蒋希希于是也就好奇问：“不能真实一点么。” 韩升拿起手机，随便划了几下，道： “因为就跟《去大理》一样，大家喜欢的生活，还是比较理想化的。” 年轻观众里跟周斌和张茜一样，经历过理想与现实混合双打的毕竟是少数。多数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对很多东西，还是理想化的。 那样大家才比较爱看。 或者说平时就已经被现实打击够了，更缺乏的，是理想化的部分。 “比如说举个例子？” “比如说让他们在电视上看田园牧歌，很美。” 他举起手机，展示图片：“但其实大家仔细想想也知道，如果没有良好的物质保障，可能田园牧歌就变成了交通不便，蚊子到处有，周边生活设施不完善等问题...” 可能要买个东西，都要走小路好久才能买到。 蒋希希于是恍然，自言自语道：“也是。”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按照韩升这么说起来，那他应该就是第一个提出这个概念，并且对它有着不少研究和认知的第一人咯？ 这样的话，确实是很有可行度。 她作为一个经纪人，都说到这里了，再没有点灵敏度，那就说不过去了： “行，我也觉得该聊聊。” 然后又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十一点多，他们应该刚忙完今天整理的事情，估计正在休息呢。现在去，刚刚好。” “这会才忙完？”韩升奇道。 蒋希希点头：“对啊，他们可比你们辛苦多了。你现在录完就可以休息，他们还要连夜赶工，粗加工一遍。 反正你能睡五六个小时的话，他们也就眯两三个小时最多了。 有时会你就不要奇怪导演脾气不好，睡得少任务重自然会这样，所以今天可能没事，以后遇到导演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要多事，懂吗？” 她也借机交代这个娱乐圈菜鸟，一些生存法则。 这事确实还蛮合理的。 韩升点点头，很认真地道：“我明白了，那我们现在去...” 蒋希希满意点头：“那我先给老陶发个消息，之前和他说好了，要聊聊，不过他一直没回。” “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应该不会吧...” 蒋希希说着，正要开门出去透透气。 谁料，房门在这时候突然自己打开了：闷声不响就进来了个男的，正是陶满本人。 “嗯？不是说我过去么。” 她顿时一愣，赶紧道：“就我们几个讨论，也坐不了主啊。得去找吴导讨论，看他干不干。” “希希姐...” 然而旁观的韩升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陶满的脸色并不太好，也不像是来和他们讨论什么慢综艺之类事情的样子。 “陶满，你怎么了？”蒋希希这才回神。 “...”陶满先是沉默了一下。 然后，才冒出来他进入房间后的第一句话。 不过这句话，上来就是个有点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重磅炸弹。只见陶满语气凝重，开口却蛮有火气地道：“李熙珉那边，要把你今天唱《去大理》那一段，全剪了。” 正文 第十五章 垃圾时间 这两人半小时前还聊呢，说这娱乐圈里新人的不少东西，其实蛮蛋疼的，还说韩升最近比较幸运。 谁曾想，话刚说完就被反将了一军。 “怎么回事啊，他说剪就剪啊？” 蒋希希当下就有点上头了。 自家艺人表现上好，作品出色，不给他更多镜头也就算了，还要把他今天晚上表演的片段剪掉？ 简直不讲武德嘛... 确实，她刚才也说了娱乐圈新人没地位。 但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这，这，虽然她好像也知道自己肯定搞不过对方那种大经纪人：王达是谁？是提到他，比某些三线艺人还要出名的大经济了。 如此顶层的经纪人，想要搞事情确实有能力。 除非就是... “那你们节目组呢？什么态度...”想到这里，蒋希希忙问。 其实如果真要是中小型节目，那基本上就完了，说句不夸张的——没有人会为了现在还一名不文的韩升，去得罪还算当红的李熙珉。 本来就是陪衬，删了就删了。 这不就是综艺节目里的常态么，大牌嘉宾喝个水旁边都有花字加戏，各种夸奖；小咖艺人扭伤了脚都无人问津，只能自己忍着。 好在这是一档，S级的节目。 如果不是节目组自家艺人的话，多半是不可能让艺人在组里，上来就干涉节目组行事的。 “当然不愿意乐。”陶满说到这脸色好了一些。 谁都知道，《去大理》的质量不错。 而节目组肯定是希望节目亮点越多越好，所以他继续道：“这不，导演就让我来找你们了么。一会过去的时候，我就不陪着去了，你们就假装路过，然后推门进去聊这个事情就是了。” 有些东西，真要当面撕破脸... 可能现在还未必。 “行，我们这就过去。” 蒋希希说着，风风火火就要拉着韩升过去。 忽然她又顿住，拿出口红，仔细地涂了下，照了照镜子确认不错，才继续气势汹汹地往那边走： 断自己艺人前途，有时候比抢个资源，都要严重得多。 “咯噔，咯噔...” 鞋跟踩在地面上轻响，走廊里的灯光依旧和煦，但人们的心情并不好。 而这条走廊的尽头，正是导演的屋子。虚掩的房门处，可以听见里面两人在说着什么。 韩升和蒋希希探出头稍稍往里看过去，就见到吴丹脸上有些发红，整个人低气压到不行，皱眉道：“达哥，这样真的不行。 韩升是临时被我们请来帮忙录制的，人家录节目可能就最后有点镜头，不能真全删了吧。 这样，我怎么对人家说得出口啊？” 屋内，王达心中只是嗤笑了一下。 真要是请来帮忙的，那今天上午也不会是那样的安排，何况一个新人凭什么要你吴大导演去请？ 他韩升何德何能。 但王达肯定不会戳破，表面上还是一片诚恳：“是，吴导，我知道你不好办。但是我们之前就说好了，这前面两期啊，主要是要捧小珉的。” 说着，他仔细分析道： “可这次就有两首歌曲输出，会不会，有点分散观众注意力了？” 废话，你就是自己也觉得李熙珉的歌赶不上韩升的呗？ 还扯什么注意力。 吴丹也知道对方说的什么鬼话，也同样不可能戳穿，便道：“可能是，那要不我们折中一下，《去大理》我们就直接放，没有其他的介绍？” “这个，我觉得...” 总之双方开始焦灼，僵持。 看起来，已经这样持续好一阵子了。 蒋希希知道，自己该登场了。便立马乐呵道： “导演在吗？有个事想和你聊聊...” 推门，然后她满脸惊讶，道：“哎呀，达哥也在这？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呵呵。”王达皮笑肉不笑：“那我一会...” “别啊，这事也和达哥有关，都听听呗。”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蒋希希也顾不得别的了，直接拉住了王达。 吴丹在边上也一唱一和：“那挺好，刚好我们刚才聊的事情，也和你们有关。” “什么事情啊？”蒋希希一脸疑惑。 吴丹先是咳了咳，不顾王达脸色难看，道：“达哥觉得我们一下子录两首歌，可能太多了，想做一个调整...” 言笑晏晏，又暗流涌动。 韩升在现场只想拍手称赞，这一场戏要拿出去评奖，怕是要拿好几个影帝影后回来了... ... 三人斗法正式开始，其实韩升这个当时反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参与感。 非要说，他就相当于一个砝码。 有他本人在这，有些话，王达只要还稍微要点脸，留一线的话就不太好说，也算是蒋希希为数不多的转机了。 说实话，这次也就是节目组签了合同，要捧李熙珉，还算好的。 他要真是但凡节目里有李熙珉背后公司的投资，今天就完全没得玩。因为这就属于碾压性质了，就算导演想保也没用，人家两方压力呢。 这会，导演站韩升，制片人不想蹚浑水，王达反对韩升，算是能僵持住。 可即便如此，就想想： 王达这边都能给节目组搞得不敢直接说话，也是挺牛的。 以至于蒋希希只能从中穿插，配合着吴丹。 然后来做点事情。 双方于是这么一番虚情假意之后，最终到了摊牌环节。 “达哥，我能讲讲我们聊到现在，我怎么想的么？”蒋希希于是道。 话都说到这了，混圈子里，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王达也就点头，道： “当然，没问题。” “咱们聊了这么半天，其实大概也知道彼此怎么想的了。我这就一句话，哪怕把他今天其他戏份剪完都成，要把韩升新歌《去大理》剪完，我是肯定不答应的。毕竟错过这个机会，可能就没有以后了。”她一口气把话都说完了。 屋子里也安静了一会，显然都在思考。 “...” 王达沉默了半晌，才道：“那也行，把这个部分，放在会员的plus（加长）版里吧。” 好家伙，韩升一听就无语了。 所谓这个“会员plus版”，顾名思义，就是只有会员才能看的加长版。 可问题就来了，首先看这个版本的门槛就必须是会员；再次，会员版要比普通版晚上线一天，一般只有节目或者嘉宾的忠实粉丝才会去看。 韩升，有什么粉丝？ 而一个新节目，又有什么粉丝？ 这听起来似乎像是让步了，但说到底还是基本上没有多大意义。 “达哥，这样就没啥意思了。” 蒋希希还是忍不住激动了，但又必须忍着，她现在的底气其实全靠导演这边撑着。所以只她能呼了几口气，才道：“韩升他的片段放里面去，不会有多少人看的。” “没事，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王达道：“我昨天听了，确实不错的，肯定到时候会有很多人专门去听的。” 我听你个大头鬼！ 韩升在一边真不太看得下去了，这家伙，脸可真厚。 “可是...”蒋希希还要争辩。 王达直接打断：“够了，就这样吧。煕珉可是很忙的，真要这么折腾下去，耽误了他接下来的行程，到时候万一下一期录不了就不好了...” 话里话外都锋芒毕现。 事情似乎又一下子，快成了定局。 “好了，我来说两句吧。”吴丹这会终于开口。 他是不可能做坏人的。 哪怕他最后想的也是起码要把这首歌在正常节目里播出，引发关注。但是坏人呢，肯定还是蒋希希要去做，锅也得她来背。 现在，无非是看着谈不下去了，才终于当个： “裁判”。 这一点韩升心里门清。 所以他只是吃瓜看戏，然后果然等到了这个片段——至于要不要趁机狐假虎威，免了——人家大牌艺人+大牌经纪人，威风很正常；自己正常经纪人+新人歌手，能有机会说话都可以了。 圈子里规则就是这么样。 “达哥，你这样说韩升这边确实很难，今天录一天也挺辛苦。” 末了，吴丹又转头对这边道：“希希，韩升，你们也要理解达哥这边，为了节目能够更专注，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 好家伙，吴丹都佩服自己刚才说这段话时，脸不红心不跳的。 修炼有成啊看来是。 所以他接着道： “那这样吧，我提议，把这一段放在节目最后的最后播出。” ... 所谓最后的最后，那就是播放演职人员名单的时候了。 伴随着的，画面上还要飘起赞助商的广告。 基本上看不见画面，只能听见声音，还不是纯的节目声音，还包括“感谢XXXX品牌对本节目的大力支持”这样的东西，很影响观看体验。 播完这个，立马就是电视台的广告了。 所以可以说，这段算是全片中最没有牌面的内容了，甚至被人称为垃圾时间。 一般都是播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屋内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就算是王达，也不得不说，这一段的时间点可能比在会员版里看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蒋希希也知道这个，她的目标肯定不是这里。但她也没有说，因为现在是吴丹开出了自己的价码，那她基本上也就丧失了和王达议价的权力。 韩升更是直发愣，他没想到参与的节目录的第一次，就这么图穷匕见。 “滴答，滴答...” 屋子里只剩挂钟走动的声音，已经是深夜了，屋子里非常安静。 但这四个人，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的答案，还是归于王达。 “呼...” 王达长出了一口气。 他转身，慢慢朝门口走过去。整个屋子里气氛突然阴郁得吓人，吴丹手指微颤，似乎下一秒就要有所行动。 “哎，好吧。” 然后王达忽然开口说了一声。 韩升等人转头，就看见王达又恢复了初见面时和煦的样子：“我觉得这样也行，导演你看着来吧。今天太晚了，明天还要录节目呢，大家早点都去休息吧！” 说着，他不自然地摆了摆手，走出了屋子。 王达还是肯定没有撕破脸，更不可能因为一个韩升，就不录接下来的节目。 真这样搞了，他也得罪不起。 更会说出去惹人笑话。 “行，那我们也先走了。” 半晌后，蒋希希也点头道。 这场风波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好歹没有一败涂地，也算是难得了。 毕竟今天要是开了这个口子... 明天，那就更说不好了。 “导演再见。”韩升也点点头。 他确实感受到，今晚自己的无关紧要，心中有些感慨。但也不同于那些这个年龄的男生，他知道这就是社会的真相，所以倒没有什么怨怼的。 只是心里，难免会有点情绪复杂。 ... 出门，左拐，两人一起回了屋子。 陶满还在屋子里等着，见两人回来，立马上前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 蒋希希一进屋子，就双腿一软，直接坐在椅子上。 倒是韩升还好： “算是勉勉强强，守住了吧。” 说着，就把刚才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他描述得还算平静，但陶满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完全知道这背后的故事有多么的不容易。 然后，这个结果... 也只能说，陶满自己能接受。 因为陶满甚至都不是韩升的临时经纪人，他只是蒋希希的朋友，所以这事做到这里，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甚至算很好。 “行，留住就好。” 他顿了顿，本来准备继续和两个人聊所谓“慢综艺”的事情。这事他和导演提了几句，吴丹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所以陶满需要更多地支援。 甚至到时候韩升亲自去和导演说。 但看目前这样子，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那，剩下的明天再说吧，你们好好休息。” 说着，他又安慰了蒋希希几句，便出了门。 屋子里再次恢复安静。 韩升站着等了一会，看蒋希希精神稍稍好一点，便道：“那要不，你先回去...” 毕竟还是男女有别，所以即使对方是自己现在的经纪人，蒋希希进来的时候，他还是都把门敞开。自然地，这么晚了还在一个屋子里，还不是那么熟，自然不太好。 “嗯，是该好好休息了。” 蒋希希缓缓起身，她今天算是打了场大仗。主要靠吴丹，但真要说起来吴丹为什么支持他们... 还不是因为《去大理》质量不错。 “所以S级节目比我们想象中的难啊，你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歌曲了...” 门口，蒋希希挎着包，转头道：“你能每一个目的地都写出关于当地那个城市的，质量很好的歌么？比《去大理》差一点也行。”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 虽然每一次的录制间隙差不多都有一周，但这个时间对于一首歌来说，还是太短了。 何况还不止一首，好几首呢。 命题写歌，太难了。 对方都是提前好几个月开始准备的。 哎，为啥这么较真呢？ 以前也不是没遇到类似的事情，这次...可能是因为这次，真的看得到希望吧。 “我...觉得或许可以吧。” 然而下一秒，她却听到韩升意料之外的回答。并且，他还笑着问：“不过今天就已经闹成这样了，下一次如果我还写了首，岂不是会更难搞？”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必须搞。” 蒋希希看着韩升，满脸感慨：“因为你这么做是好的，是对的。因为相比于王达的针对，我更担心如果我们后期不再给导演组输出价值，那你可能...” 剩余的，她没说。 韩升只是看着她回头关门，也叹气。 一切尽在不言中，所以看样子，自己慢慢悠悠出歌曲的计划，暂时是行不通了啊... 正文 第十六章 第一期，完毕 次日，晨。 古玥在酒店的化妆镜前，还有些睡眼迷蒙地，让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捯饬。 女艺人的妆发时间，要比男生长太多了。 她有些时候就真的挺羡慕的，因为女艺人只要一次被拍到不好看，哪怕是因为角度问题，都可能造成商业价值下跌。 男艺人呢，则宽松太多太多了... 这其中固然有作品等等的问题，但确实“以貌取人”这种状况在女艺人中也更明显地存在。 “行，好了，今天依旧是美美哒小仙女！” 化妆师最后起身，看了一眼古玥，感叹对方真的是自己多年化妆生涯以来，年青一代里最尖尖上的那一批美女了。 所以夸奖完全出自真心。 “谢谢星姐！” 古玥也睁眼，仔细端详了下，满意地点点头。 一分钱一分货，贵有贵的道理，不过要是能一直用这么好的化妆师就好了... 她这次能请这么好的化妆师，完全也是因为S级节目给每个艺人虽然分了层级，来分配各种价钱。比如说餐食费，李熙珉和周斌一顿饭破千那都是非常正常的。 而她虽然等级要低一些，但是节目组的补贴加上自己出钱，还是能请的起的。 心情愉快地出门，正要在院子里溜达一下子，忽然就看见韩升拎着包什么东西进来了。 见到她，对方也是一愣。 下意识地把袋子递上前来： “要来点吗？” 古玥探头一看，是几个散发着热气的包子。 韩升看她看过来，还立马继续推荐道： “我在群众点评上看的，大理旅游必吃榜的包子，要是旅游旺季的话可不好排队了。今天起得早刚好买到。这是没吃过的一屉，打包回来的。” 他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也是不太能睡得着，今天很早就起了。 索性找了个必吃榜的早餐店， 吃得很开心，就是有点点多了。还有一屉没吃的，就打包回来打算如果有人想吃，就分享给别人；如果没人想，就自己中午微波炉热一热，应该也还行吧。 “谢谢，那我吃一个吧。” 古玥稍稍有些犹豫，但还是拿起一个包子，轻轻咬了一口：还真不出错，酱肉馅的，绵软饱满，咸淡适宜。除了有点油，就没有别的缺点了。 “再来一个吧！” 韩升看她吃的高兴，又立马推荐道。 他是个十足的吃货，而吃货看到自己喜欢的食物被别人喜欢，自然非常高兴。 “谢谢，我够了。” 然而女明星的自制力是非常惊人的，古玥摆了摆手，然后又好奇道：“你这么喜欢吃东西么？要是我的话，肯定就在酒店吃了，反正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话，像是戳到了韩升啥神经了。 忽然，他就摆起手来。 韩升忍不住吐槽道：“你可别说了，昨天我吃过一次剧组给我配的早饭，我说我想吃正餐，就给我配了个150块钱的。 我还说太多了，不用那么浪费，结果送过来就跟二十块钱的外卖一样...可能要好些，但总之三小碟肉菜，一碟素菜，加一个鸡汤，一碗米饭，这就150了？” 你让他去外面自己点，50完全足够了。 天知道，这里面的油水啊，哎哟怪不得各种组经费惊人，效果一般... 也怪不得有人直言680一天不够，是不是这个原因呢... “其实是两百。” 然后古玥就笑了起来，并且补充道：“如果没加那碗汤，是150的标准，加了就是200了。” “...”韩升叹气。 只能无语道：“这钱要是给我，我都能买只鸡给炖了。” 节目组太有钱了，而且一顿别说200。 就是150，那也是他吃不起的： 虽然《melody》定金十万，《音悦之旅》给25万，但是后者要分四成给蒋希希当报酬，而且两者都是要交税的。之后呢韩升还要生活，还要制作歌曲，还有后续节目一些花费，不知道要花多少... 不说够用不够用，起码是不富裕的。 “你不能这么想，主要是组里就这样。” 古玥笑，她看得出韩升确实是实打实的新人，能为这种事情惊叹半天。 娱乐圈里，可不多见了。 感觉... 还怪可爱的。 “咯噔...”忽然，身后又是一阵门响。 两人齐齐回头，是李熙珉。古玥也就礼貌道：“早上好！”她对这个节目的所有人都不太熟悉，又不是那么外向，索性大家都保持一定客气的距离。 “...” 他先是冲古玥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韩升，脸色一变就转身走开了。 “他怎么了？”古玥不解。 “没什么。” 韩升摸了摸下巴：“可能是便秘，急着找厕所吧。” 古玥哭笑不得： “哎呀，你真是...而且人家自己房间里，就有厕所的。” 韩升则继续摸着下巴： “那可说不准呢，毕竟你看他脸色，一准是昨晚没吃到啥好果子呢...” ... 上午8点整，节目准时开录。 自诩已经是第二次录制的韩升，慢慢开始习惯了录制的节奏。 就像是昨天说的那样，今天的录制是比较轻松的。大家欢声笑语地在屋子里聊天，完全看不出昨天夜里，两个年轻男艺人之间发生了多大的风波： “哎呀，昨天玩得真开心，真想再玩一天。” “是啊，还没玩够就要走了。” “没事，以后有机会还能来的，到时候大家再约啊...” 说着不可能实现的废话，营造着和谐的氛围，顺便让节目组后期录够足够的素材水时长... 哦不，填充节目内容。 毕竟是新节目，很多东西的安排就是要留够足够多的空间，来为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留下余地：比如昨晚，再晚一秒，可能吴丹就答应正片不放《去大理》了。 这首歌和带流量的李熙珉比起来孰轻孰重，毋庸置疑。 这种情况下就需要其他内容填充。 当然现在一切完美解决，韩升也就跟着大家一起，玩起了小游戏：包括三个环节，猜谜，跳远，以及才艺比拼。 最后的结果，嗯，又是李熙珉赢了... “恭喜恭喜！” 韩升和古玥就跟俩鼓掌机器似的，在旁边呱唧呱唧鼓掌。 但今天这事说起来，确实也是李熙珉很拼，才赢的。特别是才艺展示环节，跳起舞来用力地很，跳breaking在地板上使大劲，好像骨头都砸得一声闷响，这是多大仇啊？ emmm，多大仇，你心里不清楚么？ 昨天的结果对于韩升来说，是被摆了一道；但对于李熙珉，何尝不是一次失利呢？ 甚至更严重。 他什么级别，韩升什么级别。 居然还没能把对方搞定，只能勉强维持个面子，已经算是觉得很丢脸，很火大了。 “运气好，运气好。” 只是这会，似乎是物极必反。 昨天的黑脸再也没有出现，这回李熙珉也是笑意盈盈的：“大家都很优秀。” 镜头里拍下来，也是一副谦虚有礼的样子。 韩升其实对这种反差一直很感慨。 一方面觉得这人能做到这样不容易，一方面又觉得怪不得娱乐圈那么多奇葩，可能也是因为这种压抑自己天性的行为。 他本来觉得也无所谓，谁料对方眼睛忽然看过来：“但是我觉得，我赢太多次了，要不这次摇转盘的机会就让给韩升吧！” 此话一出，众人一愣。 然后很快周斌就及时配合节目的效果，鼓掌道：“好啊好啊，煕珉还是很会礼让的嘛！ 这个好，我支持！” 只是心里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对李熙珉的评价更低了。 因为这事怎么说呢？ 接下来摇转盘的环节，其实就是通过转盘选择接下来的目的地去哪——看似充满悬念，决定权都在摇转盘的人手里，实际上哪可能这么随便？ 就算节目组愿意配合，那各种场地拍摄的许可，也不是一周内就一定能搞定的。 所以，早就已经定好了地点。 于是接下来，一次摇不出指定地点的话，就第二次，或者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出现指定的目的地。 “好啊，谢谢。” 韩升耸耸肩，他拒绝反倒不好了。 至于接受，也暂时没什么大不了的，此举更多意义在于李熙珉给自己以后如果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举动，用于洗白，顺便这会也恶心一下韩升。 这点没法预防，但也没啥损失。 于是一次又一次，屋子里响起： “哇啊！” “咔！再摇一次。” “哇啊！” 这是段蛮长的拍摄，因为韩升手机一般，总共摇了五次才摇到。众人也才脸色一松，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 “太好了，我可以去吃串串了！” “熊猫，我们会去看熊猫吗？” “我倒是想看看那里，是不是像大家说的那么安逸...” 众人纷纷发表着自己对此地的看法，这个地方也是节目组沿路北上，所订下来的一处重点城市： 没错，就是那两个字。 成都。 ... 不知不觉，韩升的第一次综艺节目录制，基本完满结束。 导演组还剩下一点东西，也就是节目的后采，录完这个差不多就算是OK了。于是折腾到下午1点，韩升终于推这个行李箱，从酒店里出来。 “动作这么慢？快上车。” “我要收拾的嘛。” “你这不会是录完节目才收拾的？” 楼下，蒋希希早就准备好了车。这会见韩升点头，只能感慨着：“该给你找个助理了。” “...别，我请不起。” “不贵的，几千块钱就行。” “算了，我不放...习惯有人在我身边，到时候真有需要再说吧。” 开玩笑，韩升可不想有人呆在他身边，对他深入了解。 至少不是现在。 “随便你了，那就。” 蒋希希耸耸肩，她发现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自己似乎也变得随性了点。 就转头拿起平板，开始计划着： “你的歌什么时候录？《melody》我不知道，《去大理》肯定要在节目播出前录好，也就是一个月之内吧。” 节目组后期制作，两周三周差不多。 但具体什么时候上线则不一定，因为这个节目是网综，所以上线还要看平台的头头说话，但早晚也就是两周到一个月这个时间段内了。 “啊，那看来我要一个月做两首歌，不知道够不够。” 韩升皱着眉想了想。 《去大理》的制作没那么困难，但是《melody》可不是一首容易的歌，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精力。 当然了，还有金钱。 韩升转过身问：“对了希希姐，我做一首歌要多少钱啊？” 蒋希希头也不抬：“这个也分级别啊。” 然后想起什么，这才看向他：“你自己不是做乐队的么？也发过歌，对这些没有了解么。诶对，我记得你们里面那个键盘，叫杨易的，他叔叔就是你们有几首歌的制作人吧？” 说着，她还揶揄道： “他叔叔可不算小咖了，你们能请到他肯定是靠关系了。怎么样，这次也...” “不了，我有点事，暂时不想和乐队联系。” 韩升连忙摆手，只道：“而且，这是我自己的歌，和他们没关系，所以我也不想占别人便宜。” 蒋希希闻言，又坐了回去。 “好吧，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 “关系好归关系好，有些事情也不能太过吧。” “也是，行，那我给你找找...” 蒋希希开始在通讯录里面翻找起来，她虽然是只收了《音悦之旅》的钱，但是目标可不只是这样，尤其是见到《去大理》之后。 所以认真张罗吧。 韩升的为人，她愿意相信一次。 “枫哥其实不错，或者请姚林也行，再有就是...诶？” 蒋希希翻着翻着，忽然手指停下：“说起来，我倒是也认识一个挺不错的制作人，价格也不贵，就是脾气差了点...” “脾气差？没事，有本事的人脾气差的不少，活儿好就行。” 当然，更重要的是便宜。 韩升叹口气，挣得不少，花的更多，有一说一还是小心地来吧... “行，我看约个时间，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 “都有空，明天都行。” “...也行吧，我给你看看。不过，不一定保准能答应，我们要做两手准备...” 正文 第十七章 脾气怪怪的制作人 韩升收到消息回馈的速度，远比想象中的快。 他是下午1点离组的，不过跟其他艺人接下来就马不停蹄去赶通告，面导演，商务活动不同，他是直接坐车回到了一开始租的那个酒店。 这操作看得蒋希希直发愣，问他不回京城去拿点什么东西么？ 韩升说不用了。 他这段时间陆续接到原主朋友的关心，但也就是简单地回复，心情不好在大理旅游，暂时勿扰。以及为了防止进一步的关心，他开始在朋友圈发自拍照，配文很抑郁。 以便让那些人知道发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不是被绑架了，没那么夸张。 emmm，只不过是发生了一些， 比绑架更严重的事情... 总之，他暂时是不打算回去的。 离开之前，各种证件什么的都是带齐了的，而且这年头很多业务跨省在网上办也是方便，只需要提前预约就行。 所以真要离家个三五个月，也不是不行。 蒋希希呢，也没多管。 只是说起来她当时就觉得怪怪的，从初见韩升的时候就有一种别扭感，现在想来，或许是源于他本身的事情？ 毕竟玩乐队的嘛。 如果说之前写第一首歌，第二首歌都是比较仓促，来不及带上其他人。那这次要做正式版的时候还不联系，多多少少出了点别扭事。 可惜这事她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去关心。 问了人家多半也不说。 她只是有点可惜韩升这段时间浪费了，因为按照预设，这个节目播出之后韩升应该会有一波热度，到时候肯定就是到处跑活动，没空回家的。 这会回去，刚好。 不过不去就不去吧，也有事了。 她给那个制作人发消息不久，人家也很快回，说的是他在老家，不过老家的朋友那也有棚，可以干活。 至于时间嘛，明天下午就行。 得，那就去呗。 第二天上午，两人买了两张G2846的票，一路就到了桂阳。 到的时间是12点，还有点早。 两人先是到了附近，寻思了半天不知道吃啥，就吃了个金拱门。 期间蒋希希还不忘嘱咐： 尽量少吃这种高热量的东西，你现在还年轻，新陈代谢快，但是真的要年纪大一点之后吃这些吃多了，就很难减下来balabala... 然后吃完再过去的时候，就差不多时间了。 两人慢慢晃悠过去，走了一阵，蒋希希也就转身进了个花店。 “这是，哦...” 韩升恍然，第一次去人家家里，得买点东西。不过他以前去别人家都是提水果，演艺圈的人士看来要文艺些，都是送花啥的。 蒋希希就挑了一盆兰草。 他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叶子挺多的，郁郁葱葱的一大盆，看起来还是蛮不错的。 可惜就是这一大盆，让韩升接下来这半截路搬得有些辛苦。因为这里都已经快到了感觉像是桂阳城区的边缘了，属实不算近。 终于，在又一个转弯过后前面出现了个小楼。 自建楼那种感觉，还带个院子。 上面有个穿白衣服的男人正在院子里转悠，听见声音，抬头：“希希？来了啊。” ... 对方只是看了两人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很平静的样子。 但是韩升还是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年龄不算大，应该也就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样子。样貌普通，但眼角稍稍挑起，整个人一下子就有点距离感的感觉出来了。 我们说面相能看出来一个人的性格，有时候真不是假的。 至少韩升觉着自己看出来了。 “诶，你在忙啥呢？” 蒋希希也扯两句咸淡，然后继续道：“这个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艺人了，韩升，来，跟李思归李老师问好。” “李老师好。” 韩升上前，顺便也把花盆放下：“初次见面，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听希希姐意见，冒昧给您买了盆兰草。” “嗯，我看看。” 然后李思归就真的转头，开始打量起这盆兰草，最后满意点头：“不错，挺好，破费了。”然后又抬头看一眼韩升：“长得也比上一个好，就是不知道音乐水平是不是一样稀烂。” 额，韩升听上半句的时候还觉得这人不错啊， 哪里脾气差。 然后再听下半句，就大概知道这位老师所谓的脾气差，差在哪个方面了。 “那必须好啊。” 蒋希希忙顺杆爬：“还不快谢谢你李哥夸奖。” 说实话，最近他表现出来的音乐素养，远超蒋希希期待。 不然，她也不会再次把韩升带过来。 要知道上一次蒋希希实在是没办法的时候，把徐一舟带过来结果被好一阵嘲讽，也是有点无语。 “谢谢李哥。”韩升也就道。 “哈，我就当是吧。”李思归打了个哈哈，转身道：“进屋吧，吃饭了么？” “吃了，就不麻烦你做一桌黑暗料理了。” 蒋希希于是就带着韩升进屋，看起来很寻常，就是墙上挂着的几把吉他还显得有几分音乐氛围。不过这要说是个吉他爱好者的家里… 也没啥不对的。 “你过来看一下，你昨天发给我的资料对么？” “行，我来看看。” 两人于是先行进了旁边的屋子。 韩升随便打量了一下，就感觉脚边有什么热乎乎，毛茸茸的东西擦了一下。 低头一看，原来是只胖胖的柯基从他旁边窜过去，然后才发现家里来了客人，转过头傻愣愣的看着他。 “来来来！”韩升也蛮喜欢那种乖乖的小狗的。 尤其是别人家的小狗，不用管喂食，不用铲屎，还可以随便撸的那种。 这就相当于别人家养了狗，但是除了那些可爱的部分，还有难搞的部分；而他，只需要享受可爱的部分就行了。 而这只柯基也不见外，把鼻子凑过来闻闻他的手背后，很快就开心地绕着韩升转圈起来。 一人一狗玩了一会，屋子内两人也出来了。 韩升忙起身。 “行，那没事的话，我们就直接过去？” 这个李思归看起来也是办事的人，很快就招呼韩升道。 “好的，可以。”韩升起来。 然后李思归又补上一句：“包子挺喜欢你啊，那给你打个八折吧。” 嚯，好家伙。 这操作整的韩升一愣一愣的——感情自己来找他是主线任务，撸狗是支线任务，完成了能够提升任务最后的评价。 但说实话，这也真是意外捡个便宜。 “诶，还不谢谢你李哥？” 蒋希希见他发愣，赶紧道。 “谢谢李哥！”韩升这才回神，立马道。 于是李思归摆摆手，就示意他们可以走了。而韩升赶忙过去，小跑着跟上蒋希希，顺便问一句：“对了，我都忘记问你了，你昨天说他收费不贵，具体是多少啊？” 这会儿说到正事，蒋希希也就道：“确实相对于他的水平不贵，而且我们都是友情价，比外面便宜好多，只要十万。” “十万？我算算...” 韩升顿了顿，知道请这种算知名音乐人的再便宜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所以相对而言十万确实不贵了。 再想说他现在手里头也就二十万出头，感觉花起来有点紧张啊... “放心，你肯定捡便宜了。” 蒋希希也知道这钱对于韩升不少，但她还是道：“这十万是从头到尾全包，你拿到成品就可以直接上传音乐平台的那种。而且你不是打了八折么？八万，便宜了两万块钱。” “也行，就是钱还是蛮紧张的。”韩升笑笑。 “知道你钱紧张，所以我给你想了个招。” 蒋希希神秘一笑，才道：“我手里有个音乐节的活，就在成都。到时候你录完节目去跑一趟，五万块钱，税后也有四万多，这钱给你能给你撑一会了，干不干？” 韩升顿了顿，才继续笑： “...还有你的分成呢，这个不能少。” “免了，就当我投资你了。” 蒋希希哼哼，又道：“不用感动，我现在就是在用这些小恩小惠绑架你，让你到时候不得不和我签约，哼哼...”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了。” 韩升叹气，表面上就是分成不要，实际上今天这个人情也是蒋希希的。 虽然这经纪人有时候比较没那么细致，但至少不是个坏人，不会坑他的样子。 “行了，走吧，一会人家车子都要开了...” ... 上了车，一路开了能有半个多小时。 才到了地方。 先是和李思归的朋友一通社交，然后两边的人才进棚，各种手续之后，韩升也拿出自己的平板准备把曲子拿出来。 他还是很注意保密这件事情的。 然后这会呢，各种合同签订好后，韩升就需要把词曲交给李思归，然后录制一个简单的demo——所谓的demo，意思也就是小样吧，简单把这首歌演绎一下，通常就是一把吉他或者一架钢琴之类的配上演唱。 也就类似于他在节目现场的版本。 不过这个版本太粗糙了。 接下来就需要音乐制作人对其进行编曲，也是赋予音乐灵魂的部分，甚至对于很多类型的歌曲来说都是决定“命运”的环节。 相当于有一个简笔画底子了，有人开始网上上色。至于成品如何，就完全看上色的人水准了。 也就让这部分的价格相差极大。 “不过我建议你，就把《melody》这首歌给我处理吧。” 室内，李思归继续看了看资料，忽道：“你的《去大理》是民谣，本身就不需要特别复杂的处理，找个便宜点的制作人就完全足够了。” 他了解了一下蒋希希和韩升目前的状态，知道了大概情况，也就给出了合理的建议。 只是个性使然，李制作人最后还是忍不住加上一句：“这种歌来叫我做，完全是浪费我的时间。” “...”蒋希希叹气。 明明是好心，怎么被他说出来就变味呢？ 其实她知道李思归人品不差，就是嘴毒了点。徐一舟就不能接受，不知道韩升... “好的，谢谢李哥。” 韩升从善如流，省钱的事情他可是很愿意的，尤其还是专业人士的专业建议。说着，他还想起什么，不忘问一句： “那李老师有没有推荐的人选呢？” “有，到时候我发给你吧。” 两人刚加了微信，李思归就道：“叫杨潇，她的棚就在京城东三环，也方便。” “京城...” 好嘛，又绕回去了。韩升略皱眉，但这会肯定不能拂了面子，之后不行再看情况拒绝就是，所以他乐呵呵道：“谢谢李哥。” “别谢来谢去了，聒噪。” 李思归顿了顿，才继续道：“你要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直接开始录？” “行，我这没问题。”韩升也痛快道。 他选了一把还算顺手的吉他，就开始一起各种收拾准备。不出意料的话，这次应该比去《惊蛰2》试镜的时候，效果要好一些，不过也就那样。 这次真正不同的意义是... 韩升转头看看玻璃外认真做最后准备的李思归，一脸鼓励的蒋希希，以及着周遭各种专业的设备之类...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他在这个时空里的歌手生涯，算是从这一刻起，正式开始进入职业化道路了。 正文 第十八章 再次偶遇 下午的录制进行得很顺利，毕竟一个对音乐很熟，一个老制作人了，对付一首歌曲的demo自然是不在话下。 并且结束之后，韩升也凭借记忆，提出编曲上很多具有建设意义的点。 这或许会大大提升效率，或许也会造成困扰。 总之，这就是人家烦恼的事情了。 韩升爱莫能助。 “那就麻烦李哥了，到时候您什么时候做好，通知一下我们就行。” 下午5点多，门口，韩升正在和李思归告别。 这也是蒋希希有意为之：她和李思归关系已经很不错了，所以接下来的东西，是要让韩升和李思归拉近一点关系，就从多说几句话开始。 别小看这个，很有用的。 就像是大学的时候，大家可能是一个班的，关系都蛮一般，更别说研究生的时候了。 但是如果有个人你见着他就和他打个招呼，聊几句天，哪怕只是同一个楼层的，那也多了几分亲切。 “嗯，一个月之内，应该是可以出来的。” 虽然韩升那边忙，说是全权托付给他，但肯定李思归还是要和他们多交流的：“中间我会给你们发很多东西，记得收到了，最好第一时间就考虑完然后回复。” “了解，了解。” 韩升自然也就连连称是，双方又大概客气了一下，就准备走人。 “要不吃个饭再走？” 李思归最后邀请道，都是饭点了。 “行...”韩升一句话还没说完，他本来想答应的，顺便还可以撸撸狗。 “不用了，我们已经买好票了，挺急的，下次吧！”蒋希希就打断了他，然后立马拉着韩升，急匆匆就走了。 动作之快，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她一样。 甚至就在路边打了个车，司机问她走哪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去哪。只能说，开去个你们觉得比较好吃的餐馆，别太远就行。 “怎么了，这么着急，吃个饭也没啥吧？” 韩升忍不住好奇，眼看出租车开出去一段距离，终于问了句。 “...你要真吃了，就有啥了。” 蒋希希捂着胸口，心有余悸：“你不知道他有多能吃辣，我的妈，简直了。而且有些菜吧...” 就说她很早的时候在李思归家第一次吃饭的时候，看见桌上的菜啊，那是都傻了，这辣椒不要钱一样。而且看起来本来很正常的一盘菜，也是带辣的。 所以最后她只能选择去吃一盘凉拌菜，想说这总不辣了吧。 然后... 她就永远记得了那道菜的名字，叫“凉拌折耳根”，并且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太会想吃了，完全吃不惯。 “好吧，我懂了。” 韩升点头，蒋希希是吃不了辣，而他现在打算作为歌手为职业的话，也肯定不能吃太辣的东西，对嗓子多半不太好。 两人也就一路来到个餐厅。 人还蛮多的，好在翻台也快，两人每排几分钟就坐上了靠窗的位置。 ... “嗯，确实不错。” 韩升是第一次吃这个酸汤牛肉，汤底很浓郁，非常开胃。 而且感觉往里面再加点什么涮一涮，都非常好吃。 果然本地人的推荐靠谱。 而蒋希希这边，则没有那么专注于吃饭，只道：“嗯，对了，说起来你什么时候联系杨潇去做你的《去大理》？” 她还是很关心这件事情的。 因为《melody》她刚才第一次在录音棚里听，可以说惊艳，但这件事情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它肯定是不会提前《惊蛰2》上映之前太久就上线的，而这部电影虽然是现代戏，但也是大制作，大班底，少说也要十个月或者一年什么的才搞完。 就算提前上线，《melody》也顶多六七月份发表，那都多久了。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要播出的《音悦之旅》，还有节目里的歌——节目组虽然只有韩升在录节目时候，那个版本的使用版权，并且只限于这个节目的音频视频。 但如果韩升不及时把《去大理》和后续如果出了的新歌上线，那观众就算喜欢，也只能反复在节目里看。 这一点，肯定是两人都不希望的。 只是韩升听完，手里的筷子停了停，道：“那个，我其实不打算找杨潇。” 至于原因么。 还是那个原因，不多赘述。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蒋希希有点不乐意了。 她把筷子搁在晚上，抬头看着韩升，认真道：“是因为要回京城的事情么？韩升，我不知道你和你的乐队之间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说有别的事，但你不可能一直逃避吧？” 好家伙，韩升也不知道自己和乐队出了什么事情。 确实自己离开蛮久了。 乐队的人也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应，感觉韩升的举动，是他们意料之中的。 只是他不能说，只能道：“我知道，不过我觉得还是要给大家一些空间吧。” “是，这点我也赞成，那我们各退一步吧。” 蒋希希点点头，道：“你可以不用回去找你的乐队，但你也不用因此就不回京城吧？京城那么大，从东三环到西四环都算异地恋，你也不会担心遇到他们吧？” 关键点不是这个... 关键点是，我不止乐队不能遇着，其他熟人都不能遇着。 还要借着这段时间在朋友圈反复看图编故事，来解释自己性格大变的原因，所以这时候要是被人发现他在京城... 那就有点麻烦。 也是个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事情。 所以他只是顿顿，道：“倒也不是，但我就是不想回去。” 蒋希希沉默了，使劲想了想，还是最后无奈：“那这件事情就不好搞，你不联系你那边的人，我这边认识的其他制作人，主要也就在京城。如果想联系别的地价钱合适，也比较靠谱的，就要花点时间了...” 锅里烟气袅袅，蒋希希脸上一抹愁容。 韩升顿了顿。 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敏感，虽然身怀大秘密，但别人就算发现他不对，也真不会对他怎么样。 “滋...”他低头，喝了一口汤。 然后看着蒋希希，道：“那，你先联系一下，十天内没结果的话，我就还是去找那个杨潇吧。” 蒋希希这才乐了，点头道：“行，没问题。” 韩升瘪嘴，又道：“你可别给我磨洋工，我也是真不想回去，这次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蒋希希打着哈哈：“当然当然，你就放心吧。” 韩升于是最后也叹了一口气，估摸着这事多半难搞了。算了，先吃牛肉吧，刚才看了一眼这里也是必吃榜的店，打个卡好了。哎哟，我这么努力打卡，以后出名了群众点评是不是该给我点宣传费啊... ... 12月21日，周三。 前几天去桂阳做事情很顺利，韩升接下来又回去大理，真真切切地放松玩了几天。 期间为数不多的正事，就是给下一期的录制做准备。之后呢，便也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节目录制的地点，也就是众人嘴里的天府之国：成都。 成都这座城市，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好像没什么第一印象。 和所有大城市一样，他下午到了之后就上了节目组的车，一路到了酒店。 今天暂时没什么事情，本来可以出去玩玩。奈何在大理玩的太开心了，没做攻略，于是只能上B站找了个视频，看看晚上能去什么地方吃吃，反正他也是无福消受那个150还是200块钱的节目组套餐。 加上蒋希希又不去，那就是他自己一个人了，去吃点小吃吧。 找了找，看到个建设路。 也不是很远，说是就在电子科大后面，倒一趟公交车就能去，据说有不少小吃。 结果到了一看，确实挺多。 不过很多大的店也关门了，小店多数开着，还有那个地图所指示建设路的地方，半条街的店都亮着。是那种临街店铺，像是镶嵌进去的那种，紧挨着开店。 韩升顿时有点失算的感觉。 因为他看了一眼，感觉很多吃的也是外面有的，比如什么降龙爪爪，章鱼小丸子之类的。虽然也好吃，但好像没有当地的特色，可能还不如在酒店里点一碗老妈蹄花。 但很快，他就被打了脸。 等到走到最边上的时候，一阵香气吸引了他，然后韩升就买了一碗豆腐。结果就是这份豆腐，哇塞，太好吃了吧... 他吃了一口，立马来了精神，又跑去别的店点了份肥肠。 结果好嘛，价格挺贵，肥肠就几块。 还不咋好吃。 韩升只能长叹一口气，可肚子也随着两份降龙爪爪下去，有点饱了。便打算折返，再买一份豆腐，今晚就算收工... 然后他就被别人拍了下肩膀。 “...”转头，是个瘦高的美女。戴着口罩墨镜，气质出众。 说起来他刚才就注意到了。 这女生好像是跟朋友来的，一直在边上站着，也不吃东西，也不说话，只是拿着手机看，顺便吸引路过的男生侧目，以及间接造成了一次“女友殴打男友”的惨剧。 这会高冷美女给他打招呼，让韩升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难不成，还是我的主角光环太耀眼了？遇见的美女都拜倒，遇见的小弟都收服，遇见的... “是我。”然后那女生开口，稍稍拉下墨镜。 好吧，他还是那个动辄就要被删掉镜头的小新人。 而这个美女也不是别人，正是几天不见的古玥。气色比之前差了一点，但看得出她心情不错，韩升也就笑道：“诶，你也来这里逛啊？” “是啊，我都看你来回跑好几趟了。”古玥就笑。 她很少见一个男艺人，一个人坐公交车过来，下车就开始这边端个碗，那边拿个袋子，开始吃东西。甚至一开始她看手机，都没注意到，刚才那会才反应过来： 好在对方还有底线，豆腐也是要的微辣，不然就离谱。 “不过你怎么不吃啊，保持身材？”韩升又笑。 “差不多，我们女艺人可比你们辛苦多了。” 古玥稍稍伸了个懒腰，窈窕的身姿惹得不少人侧目，顺便也羡慕嫉妒恨这个小白脸：长得是还行，但一看就没啥钱，还贪吃，迟早吃成个大胖子！ “不过我今天是陪我表姐来的，就是那天你见的，我助理。” 顿了顿，古玥继续道。 顺便又稍稍侧身，规避那些目光——她毕竟也是有一定知名度了，真要摘下墨镜口罩，多半还是会被这里的年轻人们认出来。 “行，那我们要不换个地方等你表姐？” 韩升会意，然后提出建议：“我看旁边有家蜜雪冰城，刚好去买个柠檬水。” “也行，我给她发个消息。” 古玥痛快地点头，她本来就在这被围观得有点头疼，本来就打算离开了。 两人于是一路过去，到了蜜雪冰城。 人还不算少，不过动作也快，韩升扫了个码，问：“你要喝吗？柠檬水，虽然有点甜，但不会太发胖的。” “...也行。”古玥本来下意识想拒绝的，但话到了嘴边，却不自觉变了：“谢谢啊。” 可能是在那站了半天确实口渴，可能确实需要一杯柠檬水，来缓解两人之间的情绪：毕竟说到底，两人也就是第三次见面相处。 “没事，最近虽然缺钱，但是四块钱还是没问题的。” 韩升笑道。 “四块钱？确实蛮便宜的。” 虽然有些惊讶于这个水的价格，但古玥还是抓住了关键：“你最近，很缺钱？” “啊，哈哈，确实最近做歌花钱有点多。” 韩升打了个哈哈，然后顺手取过来两杯柠檬水：“谢谢，我们现在就喝。” 店员于是熟练地抽出吸管，帮忙扎上，韩升接过来给古玥一杯，又自己喝了一口：哇，爽，还是塑料吸管，这口感！ 纸质吸管简直反人类。 “坐一会吧，我看那有椅子。” 古玥也浅浅喝了一口。 确实有一点甜，不过也能接受。不过站在路边喝也有点尴尬，不如坐一下。 “行。”两人于是过去坐下。 然后忽然气氛一阵沉默。 大家是因为一个节目认识，所以节目之外没有特别多的接触，一时之间不知道聊什么。那就，还是从节目开始？ “你明天的录制，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你呢？” 古玥道：“我也差不多，不过明天的惊喜嘉宾是我合作过的前辈，可能需要多准备点。” “前辈？”韩升好奇。 “嗯。”古玥点头，然后转过来：“你不会，不知道吧...” “额...”韩升顿了顿，厚脸皮道：“要不，看在这杯水的份上，你给我说说...” 古玥，美女无语，这家伙真是没啥好事。 但她也只是转头叹叹气，道：“好吧，我就给你讲讲，我的事情...” 正文 第十九章 平台这回事 “我是拍《仙神录之业火劫》出道的，《仙神录》你知道吧？也算是蛮出名的IP了，我们这个算是衍生剧。” 座椅上，古玥慢悠悠介绍道： “当时也是运气好，刚毕业去试戏就被选上了，然后签了瑞泰。” 说着，她还叹了口气：“不过那时候太年轻，一来不懂得这部戏对于新人演员的意义，二来当时演技也很有问题，以至于被骂得不行。” “当时就是项薇前辈帮我出来说的两句好话，也算是缓解了一些当时的舆论...” 絮絮叨叨，韩升也就大概听明白了。 这位前辈她算是业内老资格了，替她挡了一下，让古玥吃到了后续这部剧的红利。 但在这之后，就有点悲剧了： 古玥虽然出道就是大IP，顶级剧组配置捧她，又有前辈帮衬，借机这两年直接参演电影——即使不了解娱乐圈的人，都知道从电视剧领域转战电影有多难，门槛多高。 古玥能一部就转型，确实不易。 可惜转型后，效果也不是那么好。 所以虽然现在看起来还不错，但是一直这样的话，难免会被新人超过。 但话又说回来，虽然现在状况一般般，当年对自己有帮助的人，这会来了还是应该好好感激的。 “嗯，是应该好好准备下。”韩升点头道。 古玥也就点头：“对，不过我这次的歌要认真准备，也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 “对啊，你现在算是打破了节目的一些预期…” 说起来，他们的安排是这样的： 一整季下来，都是如果现场临时有好歌出来，导演组都会留下；如果没有呢，那就要说到基础的安排了。 第一二期，李熙珉自己表演一首歌，算是捧他了。 第三四期，分别是周斌和古玥表演。 第五六期，则轮到了李熙珉和韩升——这里说一句，节目组已经准备了一首歌给韩升。其实这首歌本来是准备给那个湾湾歌手的，也就是说那个湾湾歌手只需要过来就能拿钱了，可惜... 不过话说回来，韩升现在也不一定用节目组的歌了。 第七八期，是周斌和李熙珉。 第九十期，也就是最后两期将会在京城录制，则是每个人都准备一首歌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一期的状况大家都看到了——导演组是乐于这样的状况的，最好借此让其他人也拿出更多的歌曲。而这些歌曲好与不好节目组可以自行删减，所以总是赚的。 事实证明，韩升确实激起了大家的斗志。 “你上一期的歌挺好的，我回去经纪人也赶紧把我的歌多润色了一下。” 古玥转头，一脸揶揄：“所以现在大家估摸着多多少少，都认真准备了一下。” 她这一期节目加起来就两首歌。 虽然古玥不是很擅长吧，但这会看样子还真不能敷衍了事——一堆人都很辣鸡，菜鸡互啄，那大家一起烂；如果其中有一个人鹤立鸡群，观众就会发现原来可以不用这么烂？ 自然可能会口诛笔伐一番。 “哈哈...”韩升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 古玥也并不追究，只是一脸好奇道：“说起来，你今天还会有新歌么？” 不可能他真的这么快，就又写出来一首吧？ “还会有的。” 韩升顿了顿，道：“我之前就来过成都，当时就有一定灵感的。” “...”古玥满脸的“我不相信”。 直接起身，看了看手机：“那还说什么？回去吧，看来我今晚还要继续练练歌了。你呢？” “我？我在逛逛吧，一会再回去...” ... 当即古玥就召唤回了自己的表姐准备回酒店，韩升则为了避嫌，也就提前就走了。 只是等他这才发现豆腐还没吃，有些凉了。 嗯，凉了吃起来还不错。 韩升边吃边想着，自己录完这期节目还有个音乐节，刚好可以在成都也玩两天。到时候什么兔脑壳，冷吃串，甜水面啥的都可以试一试.. 至于明天的节目呢，他就没那么操心。 剧本已经在昨天就到了他的手里了。 经历过第一期的事情，还是没有多给他分配什么太多的戏份，唯一变的是本来这一期他应该是和李熙珉一组，现在变成了他和周斌一组完成任务。 任务量比之前多。 不过不少都标注了“由周斌老师亲自完成。” “那你到时候就记得在旁边多帮忙，不然，网上可能喷你不会尊老爱幼。” 酒店里，蒋希希打来了电话。 她是来最后沟通嘱咐明天的录制的，也知道这个节目目前依旧没有给与韩升多少的表现机会，但这都没事，继续好好表演新歌就行。 如果换做是其他新人，可能还会嚷嚷： “我要是有那么多好歌，干嘛还要呆在这个节目勾心斗角？” 额，蒋希希和韩升都知道，这事不现实。 举个例子，在韩升原来的时空里有个很火的节目叫《我是歌手》。上这个节目的有很多热度过了的艺人，也有不少有一定名气的新人。 而这个节目呢，也是一样的扒高踩低。 当年邓紫其去参加节目的时候，没有一个歌手经纪人选她，只能孤零零地自说自话地尴尬，直到最后剩下的一个歌手经纪人被迫选了她。 但是，邓紫其借助《歌手》平台展现自己，一炮而红之后，节目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并且这个节目上，新人借助平台一举翻身的可不止邓紫棋一个人。 都是之前有点名气，上这个节目后爆发。 就说明平台很重要。 这里也是一样。 虽然说《音悦之旅》多半赶不上《歌手》，但是也要看看邓紫其参赛的时候，已经在乡港颇有名气，还在红磡开了演唱会，有了已经发表的知名歌曲。 所以对于韩升来说，《音悦之旅》就是他的《歌手》，至少，能帮他打响第一炮。 这么重要的平台，断然不可能放弃。 “嗯，我肯定会注意的。” 韩升想了想刚才古玥的话，又道：“我上次的事情可能给其他嘉宾造成了一些竞争压力，我是不是，要给周斌老师也大概说一声...” 蒋希希摇头道：“不用，他是前辈呢。即使你给他真是造成了压力，也不是你来插嘴的。” “也是，是我想简单了。” “没事，这种东西你可以慢慢学。但如果要是不知道怎么应对的时候，就闭嘴好了。” 两人于是也嘀嘀咕咕，大概交流了好半天。 期间，韩升逛得也差不多了，也就一路回去了——总体来说还是没什么问题，他这几天恶补了其他几个人的音乐，并没有让他特别如临大敌的。 好歌最多的是周斌，可惜这两年减产减质量。 然后是李熙珉，当初在泡菜国组合的时候，歌曲还都不错；回国之后，没啥好听的，倒是粉丝给他每首歌都刷出了10W+评论，看来人气也真不容小觑。 最后古玥么，之前都没有音乐作品的。 蒋希希见他也做够了准备，边点头，最后问道：“那你的歌呢？怎么样。” “我这基本上没问题的。” 韩升也想了想，笑道：“民谣嘛，还是简单就好。” 无论是延续原主风格，还是歌曲的合适程度，那这一期的歌曲选择其实没有特别大的悬念。 蒋希希也就道： “行，那我就放心了，你现在到哪了？” “快到太古里附近了。” “好，一会回来就准备洗洗睡吧，明天还是六点钟准时起床...” ... 22日，天气阴。 早上5点，古玥起床妆发完毕后，在酒店走廊上遇到了周斌，又遇到了李熙珉。 “早上好。”古玥挥手。 “...”李熙珉点头，并没有说话。 两人就算是打了个招呼，又在各自经纪人的带领下，前往不同的方向，并没有多聊几句。 “真是，起码回一句啊。” 助理小声道。 节目组里，李熙珉其实一直是这个状态。 “很正常吧，你多见见就习惯了。”古玥倒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这件事情，说起来很简单：李熙珉那边，疯狂提防着古玥和他炒CP。 甚至之前还明里暗里说过。 当时古玥就叹气，她上这个节目是给自己吸引一波热度不假，但还真没想过这件事。结果对方就表现得如此明显，也是有点太不留面子了。 尤其是今天，因为李熙珉讨厌韩升的缘故， 强行把两人分到一组。 他经纪人那边简直是如临大敌，指定是要在节目上不给他们有任何互动。可有些任务又必须配合完成，所以估摸着今天的录制，难熬咯。 “唉...”古玥叹气。 心中不由想起第一期和韩升录制的时候，以为会尴尬，谁知道还挺舒服的。 于是说曹操，曹操到，转角韩升就露脸了： “诶，早上好啊！” “早上好。” 古玥很自然地跟他打了声招呼，才惊讶道：“你今天也穿牛仔？” 今天她穿了件浅蓝色牛仔套装配了个小夹克，显得帅气又潇洒；而韩升则也是牛仔元素的外套，看起来还颇为搭配。 “哈哈，撞衫了，怎么办？” 韩升就笑。 “我是不换了，折腾半天了，要换你换。”古玥抿了抿嘴。 两人嘻嘻哈哈闲聊一阵，期间古玥还透露说今早平台那边好像来消息了，说是他们这一次录制完成之后，下周五晚上就要上线了。 韩升闻言皱皱眉，蒋希希那边还没联系到人。 看样子，忙完音乐节就多半要去找那个杨潇了，不然《去大理》赶不上上线时间。 走廊上，古玥沉思：“杨潇？我认识她，说起来，你们男生如果见着他，可能...” 韩升迷惑：“可能怎么？” 古玥见他这样，忽然觉得自己想太多，只道： “没什么，走吧，下电梯了，差不多要准备集合录制了。” “行，下去吧，其实我还是蛮期待今天的安排的...” 正文 第二十章 押宝 上午的录制，从分组开始。 节目组准备了早餐，大家坐下之后，吃咸豆腐脑的周斌和韩升分别到了一组；而吃甜豆腐脑的李熙珉和古玥，分到了另一组。 “啊呀，今天我和小韩一组，不错！” 这边，周斌是挺开心的。 因为他首先第一期就对韩升印象不错，然后相对于韩升和李熙珉之间如果存在竞品关系的话，周斌和韩升之间没多大冲突： 韩升再厉害，也不可能会影响他的地位。 反倒是结合第一期的表现，如果自己抬一下这位后起之秀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是啊周老师，我也很开心。” 韩升也乐呵。 李熙珉不想和他一组，他又何尝是不想和李熙珉一组呢？这样挺好。 “古玥你，你好，今天，就多多指教了。” 那边，李熙珉忽然说话开始结巴。 “…”古玥顿时脑袋黑线。 差点忘了，这个归国偶像身上还有个“纯情，不懂恋爱”的人设。本以为被曝出恋情之后，会弃之不用，没想到还在坚持？ 好家伙，感情真有人相信，他是被勾引的？ 算了，与她无关。 古玥也就同样矜持道：“好的好的。” 两方气氛一边冷一边热，偏偏气氛冷清的这一方依旧是今天的主要大头。 吴丹看着就难受。 但也不能做什么别的事情，目前节目还没上线，大家还处在盲人摸象阶段，没有太多观众反馈。再等等吧，肯定是要调整的，至于要调整成什么样，下周就知道了... 而且，说起来他还留了个实验性质的后手。 他也就继续走流程： “好，那我们今天的分组就已经完毕了。接下来大家将会分两条线行动，进行我们的第二次比拼，祝大家好运！” ... 上午9点，众人在门口挥手告别，分别前往各自的两个景点： 李熙珉古玥组是太古里和青城山，周斌韩升组是宽窄巷子和杜甫草堂，他们需要分别找到线索卡，完成各自任务。依旧有一组还会偶遇神秘嘉宾，帮助他们完成音乐任务。 最后他们晚上会和，分两组进行音乐PK。 也就是两组队员分别表演，全部表演完之后由现场的10位观（qun）众（yan）投票，最终选出获胜一方。 “走吧，我们先去宽窄巷子吧，近一点。” 周斌如此提议，韩升没有意见，于是两人就准备前往成都著名旅游景点之一： 宽窄巷子。 位于QY区长顺街附近，由宽巷子、窄巷子、井巷子平行排列组成，与大慈寺、文殊院一起并称为成都三大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街区，也是AA级旅游景区。 “周哥，我给您说个事。” 车上，依旧是这边跟组的陶满开口了：“就是我们这组录制，会和您上一期的录制节奏，不太一样。” “嗯？什么不太一样？” 周斌转头。 “就是我们实验性质地，让我们任务难度可能相对比较低的一组，录制的节奏慢一些...” 陶满于是简单扼要地给周斌科普了一下“慢综艺”的概念，韩升也在边上加以补充——话说这事本来之前导演是不感兴趣的，陶满也说得不是很清楚。 奈何那天晚上的事情，确实闹得有点难看。 加上后续韩升对“慢综艺”这个概念的补充，吴丹也就同意尝试一下。 反正试一试，下周就可以看到播出效果了。如果不行，完全可以通过剪辑弥补：从快剪慢很难，从慢到快多容易。 “行，没问题，我配合。” 周斌算是蛮好说话的人，私下也并不大牌。所以这会点点头，也就答应了。 这会，两人也到了地方。 宽窄巷子盛名在外，但实际上到了就会发现其实这个地方不算大。两人从窄窄的入口进去后，周斌无疑是受到了众多路人的追捧： 这种追捧是实打实的，随便个什么人都认出他来的那种。 “周老师，我们好喜欢你的歌！” “我妈妈是你的歌迷！” “我还有你好多盒磁带，搬家的时候，被我家小子给弄丢了...” 周斌于是也乐呵呵地和大家回应，就这样边打招呼边走，两人也好一会才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两个往身上涂了不知道油漆还是什么的人，拌作铜人的样子站在街边，手里拿着的是今天的题目： 听歌识曲。 “周老师，这就得您来了。” 韩升一看这个题目，立马转身道：“中华曲库啊，您可是！” “没有没有，夸张了。” 周斌也就推辞，但神情里却是跃跃欲试，显然对这个称号很满意：“小韩你也一块来啊。” “我给您加油，因为我真的听得不多...” 韩升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他现在拢共就听了那么点，主要还是参加这个节目的。剩下的，就是一些网络红歌之类，完全不熟。 “管他呢，乱猜呗，一起努力！” 两人于是各就各位，悠扬的前奏响起，周斌立马就开口：“《明月》，张可欣的那个。” “《千里赴相思》，李大哥写的。” “《沉迷》，这个好像是个新人写的对吧？” 好家伙，这个猜题节奏，一准是第一期的时候或者说录其他综艺留下来的后遗症，还在影响着。 “这首我知道，是周老师的《午夜电台》！” 韩升在旁边鼓掌，他想过周斌厉害，但是没想过这么厉害。他其实也听过《沉迷》，但默契地没有抢戏——韩升现在给自己呈现的一个形象就是，不争不抢。 这样对于新人很容易博好感，还能和李熙珉进行对比，进一步坐实。 至于矛盾激化什么的... 第一期就结下梁子了，到时候节目播出，那更是不用顾忌太多。 只是说回来这会，遇到周斌的歌曲，韩升还是果断强抢答：“这也是我最喜欢的歌曲之一了！” “哦？还是之一么？”周斌笑。 然后假意为难韩升，做了个综艺效果。 “还有两首，一首是《去大理》。” 韩升不慌不忙道：“另一首呢，是我今天晚上要唱的歌。” “你这小子...” 周斌哭笑不得，但心情依旧不错：“那我就更期待今晚了，咱俩一队，打赢对面！” “好。”韩升稍稍低头，嘴角却不自觉泛起笑意：“打赢对面！” ... 宽窄巷子的拍摄时间并不长，毕竟是著名旅游景点，所以节目组周围很快聚集大批围观群众。 周斌虽然玩得过瘾，但也就此离开。 前往下一处拍摄地点，杜甫草堂，或者全名叫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馆。 这里虽然没那么出名，但还是有一定认知的。 主要来源于一首七言古诗：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下午2点，午饭之后节目组录制开始。 不过这次录制就轻松很多，一来周围没啥人围观，二来他们是先去的杜甫草堂南门。而南门边上，就是浣溪沙公园，行走其中，也颇有几分意趣。 就是周斌提到《茅屋》这首七言古诗，要考考他的时候，韩升先是想了想，然后背了起来。 他昨天还真看了。 其实小时候看到背后“朗读，并背诵全文”觉得很悲剧；但等长大了，才发现记忆还是相当深刻，前面基本上记得，中间忘了不少，但是最后的“安得广厦千万间...” 不少人心里就能接下句了。 “记这么清楚？不错啊！” 周斌转头看了一眼韩升，乐道：“我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哈哈。” 他是临时问的。 剧本上并没有，或者说，托这个“慢综艺”的录制方式，节目组给他们的时间和发挥空间都很多，随便聊随便逛的那种。周斌也就没话找话，嘴里就提了一句： 如果背不出来也没什么，删了就是，又不是直播。 如果背出来了，那就是前辈给他的一次机会来展示自己... 显然，韩升抓住了。 “没有，我也是刚才来的路上看了两眼，大概记了下。”韩升也道。 还是那句话，慢综艺，不代表无聊。 无聊就惨了。 可是这一期又不能像大理一样，随口说几句——这里是名人故居，真要乱说话，指定就被网友们抓住了。所以思量之后，还是从熟知的东西入手。 结果，果然是遇到了。 周斌也摆摆手，才道：“那也挺厉害的，啊，说起来小时候学杜甫的诗，还真没来过这。” 末了，转头：“你还记得他的其他诗吗？我记得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韩升不慌不忙，道：“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那个，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如此这般，你来我往。 竟然愣生生让两人背了个有来有回，还都不是生僻的，就是属于那种猛然问杜甫的诗大家可能还要想，但是一提出来基本上就可以立马想起。 陶满十分满意。 如今上头提倡节目里带有正能量的东西，这显然就是。 而且杜甫草堂博物馆其实是复建的，所以一会进去里面了，也有一些诗词里面的典故可以聊。 看样子，今天这个慢综艺也算有着落了 “门票在这买。” 那边，两人一路晃晃悠悠到了门口，韩升就要去买票。 “诶，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啊，周老师？” “我们让导演组先掏钱垫着，然后赌今晚咱俩的歌，谁更受欢迎。你赢了，你出一百，我赢了，我出，怎么样？”周斌笑呵呵提议道。 这，就是在推了一把韩升啊，还是用自己来助力... 提升他今晚歌曲的关注度。 韩升愣了愣神，倒是没想出这一出。但很快也立刻笑道：“好啊，周老师。” 陶满也在镜头后满意点头： 这家伙，看样子自己押宝，还是有同道中人也押宝嘛。 不由得，更期待今晚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好歌又不是大白菜 韩升他们下午的录制，还是蛮顺利且愉快的。 虽然杜甫草堂里真要说起来，也没有特别多比较好玩的地方，但是配合着导演组的少量介绍和两人的聊天，也算是顺利的达到了一种寓教于乐的效果。 最后按照计划时间素材就已经录的很够了，准时收工。 到了酒店，左等右等另一组还是没回来。 说实话，他们去青城山确实比较远，但开车来回也就差不多三小时。这足足安排了大半天的功夫，不至于路上耽搁这么久吧？ “你们是咋回事，还没回来呢？” 韩升闲着没事，就跟古玥发消息打听一下。 “刚录完，上车了。” 古玥那边也是很快回了消息，并且迅速打字吐槽，看样子憋得真是久了：“我们上午在太古里，李熙珉就说要什么宠粉，各种合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是在录节目，是粉丝见面会呢，总之我们就在那前后耽搁了两小时。” “下午呢，我们俩要合作完成任务。结果他们团队为了让我和他减少接触，就各种打断录制，总之一堆事情...” 她算是见识到了，这些小鲜肉的避讳。 据说是因为他的粉丝是女友粉占大多数，又是靠粉丝吃饭的人，加上前阵子被拍到恋情的事情，所以这会简直各种严防死守，表面工夫也是有点过头，就差在脸上贴“冰清玉洁”四个字了。 不至于吧。 明明正常互动也可以啊，不然玩啥游戏？ 搞成这样子，不说李熙珉之前的对象，就说他从小到大没有女同学么？ “冷静，冷静...” 韩升在电话那头大汗，根本想象不出对面是平时蛮清冷的古玥。 这火力全开的架势，吐槽的话就跟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哒往外发射，他只能感慨：对方是多过分，才让古玥这个已经不是第一天入圈的，都这么吐槽。 好在，终于是录完了。 “对了，提醒你个事情，不过这个有些是我听说的。” 古玥吐槽爽了，才想起正事。 差点把那个给忘了。 “什么事情？”韩升便道。 古玥先是左右看了看，才悄声继续： “李熙珉中午耽搁那一会，好像是因为和他经纪人吵起来了。具体的，好像是关于今天晚上他要不要加一首歌，总之你注意点就是了...” ... 同一时间，回城的另一辆车上。 王达在上车前说出于避讳，不想让两个人坐一辆节目组的车。 不过话虽这么说，他这会也不全是为了避讳——来的时候，不都坐一辆车么。而且回去的路上一个半小时呢，如果不拍这种中途的互动，那本就不多的素材肯定很难凑齐。 吴丹当时听着，脸都黑了。 王达只能难得的各种赔笑，说好话，究其原因，还正式中午的争吵。 “我不同意，今天你这一期，就老实闭嘴别唱了。” 车上，王经纪的脸色并不好。 “不行，我上次就...没有特别压过他，这次肯定不能放过。”李熙珉也坚持道。 “他和你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何必和他较劲？掉份。” 王达脸色一正，道：“而且你发一首歌，公司这边需要前后忙活多久，才发，哪能随便就改？” 贸然发歌，粉丝要是不知道或者知道的晚了... 那到时候没什么人听，或者数据不好。 一下子就暴露了。 对于李熙珉本就在下降的人气和商业价值，将会是巨大的打击。毕竟国内娱乐圈的怪相就是，人气看数据了... “时间上来得及，这期播出起码都是三周或者以后了，这点我知道。” 李熙珉并不买账，只道：“而且我这首歌是慈善的名义，就算成绩不好也有借口，还可以趁机虐粉。” 国内娱乐圈，PUA粉丝有一套的。 前段时间某个偶像的数据没有达标，后援会还惩罚粉丝，简直惊为天人： 花钱，还要受惩罚... 但这就是圈内怪相，这次李熙珉如果数据不好又有借口的情况下，粉丝不太会脱粉，反倒会被PUA是因为自己不够爱giegie才会让数据这么差，进而进一步花钱，刷数据... “...你要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王达顿时沉默了一会，然后不得不赞成这个做法。 论套路，有时候李熙珉比自己都强，怪不得能同时交往两个女友，还把对方都圈的死死地。只能说，有时候李熙珉把心思用在了粉圈上，有时候，用在了嫂子上。 他只能咳了咳，才继续道： “但是还是不值得，你这样做，总有点自降身价和他打擂台的感觉。” 尤其是，上次还打输了。 这一点，王达表面上不会承认，但心里门清，否则就和那些狂热粉丝一样了： 本来路人也不是很在意某...不知道算不算明星的一个养成系练习生，高考考了307这件事情。 结果粉丝反复跳来跳去，心里没有数，还问路人“别整天说别人，你能考多少分啊？” “他那是失误，干嘛抓人家痛处。” 以及 “307分不是他，是同名同姓的其他考生。” 对于这样头脑不清晰的粉丝，路人直接就回怼 “不好意思，比三百分高多了”、 “数学考二十几，英语四十几分叫失误？叫没学吧” 以及“先不说是不是，明星本人都说了落榜了，也就是不高于337。如果不是的话，还可能更低呢”... 所以以此类推，换到这个时空，王达也断然不可能让李熙珉这样。 上次就算是输了，粉丝肯定撕逼。 不承认输了。 这次要还输？粉丝还不承认，那路人估计都看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想什么，放心。” 李熙珉看了一眼王达，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这首歌好歹也是王曦老师作词，李明杰老师作曲并编曲的歌曲，水平本身就很不错了。 再者，我这是慈善歌曲，还能说不好听嘛？” 他很清楚自己的粉丝听到这话，立马就能道德绑架，然后骂一顿。 所以继续道：“甚至我都觉得我也可能确实是大题小做，那小子这么短时间内能写出个什么？” 艺人越红，消息其实越是灵通的。 他们这一周已经搜集齐了韩升的非常多信息，也明白《去大理》确实是最近写的，因为韩升之前没什么成品库存。 所以今天韩升的作品，还能那么好么？ 怎么可能！ 李熙珉撇嘴，好歌又不跟大白菜似的，脑子里随便想想就有了，尤其还是命题作文。 “那要是他今天不唱呢？” 王达此时，默默来了一句。 “不唱？那他对于节目组，价值就不大了。” 转头，李熙珉也就自顾自笑了起来：“没有导演撑腰，我看他能混下去么？你王达可不是吃白饭的，这一期不唱，够你操作了。 比如，临时有事得退出录制啥的…” ... 晚上7点，酒店。 一行人终于聚齐，下车之后也来不及吃饭，或者看着吴丹的黑脸，哪怕再大牌的艺人，只要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喊着要吃饭什么的。 或者说，耍大牌这件事情... 很多时候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看对方地位行事的行为。 “好，来，都准备了！” 这一次，大家聚集起来拍摄的地方，是酒店的庭院里。 而韩升这会也才第一次见神秘嘉宾，也就是项薇——一位唱而优则演，最后转型演员，并且获得了一定的成就。包括金花奖最佳女配，以及金鸡奖最佳女主提名。 所以这会大家热络着相互问候，最后也就正常落座。 “好，那我们要不就，先开始了？” 今天晚上的表演顺序是这样的。 导演组经过上次的事情，为了让事情有余地也好，为了保持悬念也罢，现在是已经确定表演的两位嘉宾先表演。 然后呢，才看今天有没有额外给自己加歌的。 观众看了，觉得悬念重重。 自然如果节目在这时候进一段广告，选择换台的人，也不会那么多。 非常有利于节目的收视率。 “行，小玥，我们两个谁先来啊？” 现场，周斌乐呵呵。 他跟韩升回来的早，所以虽然是在等人，但也悠然自得地回来撸了铁，洗了澡，还吃了饭，此时心情正是不错。 “好，那周老师我能不能先来，抛砖引玉一下子？” 那边，古玥披着衣服立马就站起来了，笑着道：“如果周老师先表演的话，我接在后面实在是没那个勇气，而且大家怕是也不愿意听我唱了。” “哈哈哈，客气了，小玥。” 周斌只是笑。 虽然知道是客气，但是很少有人能拒绝被戴高帽子的爽感。 “小玥你就放心唱吧，我们给你加油。” 项薇也跟着在一旁鼓励。 今晚的第一首歌于是开始了，来自古玥的《江城明月》。 很明显，就是出自《仙神录之业火劫》这部剧的一首歌曲。虽然曲子较为寻常，但用词恰当，加上回忆滤镜，现场有不少工作人员都满脸回忆。 “...”韩升本来还好，他没看过这部剧。 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东西。 因为他这是第一次看古玥揭开身上披着的大衣，露出里面的戏里的古装。 迎着院子里习习夜风，古玥一袭淡青长裙站在风里，肌肤若雪，神情飘逸又仙气。更难得的是，她背上还背着当时戏里的那把清风剑，古朴苍劲，却又平添了几分英气。 “清风和雨水，我梦里的歌声在飞…” 然后歌声这时候才响起。 一时间，真的有点穿越感。 从他的角度看过月，月明，风清，树影下古玥被包裹进柔和的的月色里。仿佛有那么些沐浴天地灵气而生，又精雕细琢而成的意思了。 怪不得，当初选她一个新人当主演。 选对了。 这些年过去，比当年还要出色好几分。 “可以啊，怪不得说她这次是要配合舞蹈，虽然歌曲本身差了点，但配合起来真的好看。” 韩升背后，蒋希希边看边赞叹道：“只要她这张脸能一直保持下去，就永远不愁没有戏拍，毕竟圈子里真正的大美女还是太少了。” “...或许吧。”韩升耸了耸肩。 话虽这么说，但是演技还是要好一点，才行。 ... 三分钟后，表演顺利结束。 “啪啪啪啪！”项薇带头鼓掌。 周斌满脸乐呵：“啊呀，小玥你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不过这些老油子说的话，可不能信。 周斌既然能来上这个节目，那肯定就不会太放水，毕竟和他同行的都是后辈：不求压过对方，但起码应该是认真对待。 所以他也拿出了一首新歌，《长白山》，和他年轻时候的一首歌同名。 他是在长白山下长大的孩子，这会人到中年再写一首，显然有新的感受。 有点东西，值得品味。 吴丹自己是喜欢的，可惜就是还是比较复古的调子，有点跟不上现代的潮流。 没事，还有东西呢。 一会周斌表演完后，对观众来说是不知道有没有新歌，但是对于他这个把控全局的导演来说，肯定是有名单的。 他低头看了看： “李熙珉，《灯火》。” 看看作词作曲，就知道来势汹汹。也是给四川阿坝州的扶贫慈善歌曲，也勉强算吧。 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更希望听到另一首歌曲： 作词，作曲，都是个新人。 乐器，也依旧只有吉他。 但是似乎更贴合，也据说是新写出来的一首歌，“韩升，成都”。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今晚开头的两道菜，都是好菜， 至少韩升是这么认为的。 一个是好看，视觉上的享受，尤其是古玥站在院子里穿着古装表演这件事情，就感觉像是看MV一样，特别有范儿。 另一个则是好听，音乐上的享受。 毕竟这个时空的音乐和原时空很不一样——这些所谓有些“过时”的音乐，当年也是很流行的，自然也能给来自另外时空的韩升带来新鲜感。 “好棒，周老师！” 周斌的表演之后，现场响起了更加热烈的掌声：“太好了，再来一遍吧！” “安可！安可！” 包括韩升，也在鼓掌的人之列。 不过这里面有多少人是真心，有多少人是客气就说不好了。反正他觉得，这个屋子里多数男生还是女生，都更想看古玥表演的多一点... 不重要，总之热闹就行了。 “谢谢大家。”那边周斌也不管这些，只是乐呵地坐下，准备看好戏。 哪怕加上大家表演前的准备，所以这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了。 按理来说有点困。 可这回，大家依旧是精神无比。 剧组里的都不是新人了，所以这会看吴丹没有在一天的拍摄后，出来说“好，今天结束了，辛苦大家”，也没有给大家打气说“拍完这个大家就结束了”。 那就说明，至少还有两项拍摄。 而《音悦之旅·成都站》录到这里，本子上的安排都已经全部结束，剩下的不言而喻： 那就是韩升，和李熙珉呗。 话说上一期那晚上的事情，剧组的人多多少少也都听说了。 见怪不怪，也不至于去咋舌王达的操作，比这更狠的他们都见得多了去了，比如一部电影的女主角拍完了戏，上映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镜头被剪完，女主变成了其他人。 但音乐上的较量，大家还是期待的。 因为韩升这个之前都没听过名字的新人，居然在第一期输出了一首，观感碾压李熙珉专辑第二主打歌的《去大理》... 没错，第一期那么大架势，来头自然不小。 所以两方似乎在这方面，还是较上劲了。 尤其是李熙珉那边，今天下午录完了回城的时候，才临时决定要加一首歌，肯定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那么，吴丹自然乐见其成。 他见众人掌声暂歇，便道：“好，那接下来，今天还会不会有我们其他的嘉宾，要演唱自己歌曲呢？” “...”众人都默契地先不出声。 韩升也是最近才知道，这算是综艺节目上的一种套路。 留出一定的时间，拍众人的反应；也方便节目组剪辑；还能加强一下悬念感。 不过，三秒之后，他抬头： “有的，我有一首！” “好，那你这首关于成都或四川的歌，是什么呢？背后有什么故事？” 同样的，综艺节目也有这个套路： 那就是之前第一期的时候，李熙珉准备做的，介绍各种背景故事来增加份量。 导演组也喜欢，因为可以水时常，还不用担心收视率——就像是洪涛在公布歌手排名前的一堆废话，没啥营养，但是观众边吐槽边盯着看，收视率还高。 奈何，这个事情确实有点难道韩升。 因为韩升真不会编故事，何况这首歌背后真没啥故事。加上是命题作文，他是脑子里随便想想就有了，所以想了好一会才道： “嗯，之前其实就来过成都一次，当时就觉得这是一座很有生活和人情的城市。 给我感触很多，但我也并没有特别了解它，所以反倒产生了一种朦胧美。 结合之前的灵感，我就有了这首歌《成都》，是我眼里，也是我想象中的这个城市。” ... 关于赵雷的《成都》，其实网上有个说法： 对于外地人来说，这首歌很美；对于本地人来说，里面的内容未免和歌词里描述的，有一些出入。 所以面对网上部分“杠精”，韩升先打一手预防针： 诶，这只是我心里的成都。 “可以，这比之前还是成熟了。” 蒋希希在台下暗暗点头，这个东西还是可以有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不过她心里，一样期待的。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虽然蒋希希也担心着今天地歌曲，但那种莫名其妙对韩升的期待，却又像藤蔓一样迅速地从心里生长出来。 “so so mi so la la mi re do so la do re mi re...” 院子里，又是一把熟悉的椅子，熟悉的吉他，还是不那么顺手。 但比上次好。 一回生二回熟嘛，韩升觉得自己好像这次就和节目组的这把吉他，有着一点点的默契，以一种更轻松的感觉，开口弹唱：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 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屋子里于是一阵轻轻地骚动。 由于上一期的《去大理》，大家会心里觉得韩升应该是一个充满着理想和现实碰撞的文艺青年。 所以这会，多半还是和自己较劲。 结果开场他就说，这首歌是写给成都的。这回开口，好嘛，怎么感觉更像是写给个姑娘？并且这其中那一点点骚气的感觉，恰到好处，绝了！ “各部门都注意，除了抓拍其他嘉宾反应的机子，其他机器都给我对准韩升！” 边上更远的地方，看着监视器的吴丹第一时间抓起对讲机，小声道：“再重复一遍，都对准韩升！” 这不是演习。 因为文艺青年的歌曲，可能会是少数的。 或许会火，但是因为里面的内核没有那么广为人知，可能也就还好。 但是这首歌听开头，就很通俗，且亲近。 而接下来... 接下来，韩升也就不负他所望，继续是那股淡淡的感觉，然后那句或许比副歌还要出名的句子，也流露而出：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 “...”监视器前，吴丹整个人顿住了。 因为如果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似乎听到了，一句都可以拿来当成都旅游标语的句子。 甚至不只是他。 现场，摄影师全神贯注，继续绕着韩升跑圈。 但除去这种必须全神贯注走位，不然就会穿帮的工作人员之外，有不少人都为刚才的这句歌词而稍稍一愣。 一开始，他们以为《成都》会是韩升对这座城的幻想与现实。 然后，他们以为会是对拟人化的成都，那种美好的感受。 正如韩升一开始所说的。 到这里，这首歌都还属于比较想象之中范围之内的。 然而有时候就是，画龙点睛，就需要那一点，就瞬间突破然后起飞。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这一刻，大家脑海里都不由得又过了一遍这句歌词。 其实大家听过太多这样情绪的词了。 中华上下五千年，文化渊源流长。以至于现在在音乐这个领域呢，大家对歌词的重视，远超对曲子的重视，甚至有知名歌手直言： 写一曲只要半天，写一首词，半个月都不一定够的。 事实就是如此。 而此刻，这样一个带着恰好的骚情的一句词，成功地冲破了不少人的期待，往更高点走去...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喔…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镜头中心，韩升已经唱到了副歌部分。 他也看得出众人的情绪。 说实话，《去大理》如果是部分人群的喜好，那《成都》，则真的是用简单又恰好的歌词，直击内心：没有迷茫与清醒，没有百转的思绪，只有从头到尾的情感。 并且那一句过后，感觉更上一层楼。 说的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但是每个细节画面感都特别强，好像就在眼前一幕幕划过一样。 韩升自己都没察觉，唱着唱着，他的心里都不自觉浮现出更多的情绪。不同于第一次唱歌时候的谨慎把握，现在的他更放松。 而全场，也第一次真的被他的歌曲，吸引了大半。 “那个，蒋希希，你们艺人今晚还有时间么？” 吴丹全场四顾，招手示意她过来。 “有的，导演。”蒋希希抿嘴，不知道导演这会是什么意思。 他便又继续压低音量，道：“你说的他歌词里的那个小酒馆，在哪里？我们一会结束了，再去拍一拍。” “...啊，好！”蒋希希先是愣神，然后大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答应下来。 转头，无视了旁边脸色比第一次更黑的王达。 蒋希希心中乐呵呵的： 吴丹的意思太明显了，因为上一次如果对方还想仗势剪掉的话，那这一次的歌，稳了稳了稳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要捧他了？ “...我还是挺喜欢的。” 其实一遍之后，副歌部分韩升就开始了重复吟唱，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开始慢慢跟着哼哼了。 对于周斌来说，还是OK的。 虽然说相对来讲，他可能还是更喜欢上一期的《去大理》一些。 但其实很多时候某位歌手最流行的歌曲，未必就是他自己觉得最满意的歌曲。可能在自我表达，艺术造诣，或者其他方面没有到达高点——但很多时候这样的歌，反倒是高处不胜寒。 尤其是在如今的华语乐坛。 怎么说呢，举个原时空里的例子好了： 周奶茶已经有五年没发专辑了，其他上一代歌手也表现没那么亮眼，倒是一堆“拼接怪”在短视频里很火。 颇有点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架势。 这个时空也是一样的。 这样一首没有特别极致，但是非常通俗的歌曲，就这么被众人所接受并且有所感怀了。 “so so mi so la la mi re...” 等韩升唱完整首歌之后，依旧是不紧不慢地solo了一段吉他。 而台边，也继续议论纷纷着。 不同于周斌的专业观点，吴丹其实是非常非常看好这首歌的。 包括其实他刚才对蒋希希的话，信息量巨大，也是反复思索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可即便如此，也是让不少人猝不及防+颇为惊讶。 “老吴，你这是要给他加镜头？” 制片人之一的徐元在旁边终于开口了：“这歌是不错，但也不至于多给镜头吧...” 两人是老搭档了。 所以一般只要节目正常拍摄，他也就不多说什么而是放任吴丹自己去把控。 但涉及到重要的调整，那肯定也是要关注的： 今天下午李熙珉和古玥的拍摄，东西不太够。本来刚才两人商量着要不一会录完这个，单独给李熙珉和古玥两人多补拍点素材。 结果转头，吴丹又联系上了韩升。 徐元以为对方有点一时兴起，觉得《成都》不错，给韩升加加戏。 也就止于此了。 毕竟上一期的事情他也是相当清楚地，事实上，当时吴丹就开着电话现场直播呢。所以除了这个原因，徐元断然想不到还能有什么，让上一期态度还是暧昧的吴丹此刻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料吴丹倒也干脆，直接道： “对，肯定是要准备给他加点镜头，不过也不全是因为今天这首歌的原因。” “噢，怎么说？” 徐元好奇了，身子也随之侧过来，然后挥手让其他工作人员退到边上去。 吴丹的性子，至少在工作上算得上一句，无利不起早。他说了有别的原因，那肯定能解释得通。只是这背后的隐秘，就别让他人听到了。 “很简单，你就想想咱们这个节目，主要卖点是什么？” 吴丹利索地也转过身，分析道： “目前看起来，应该是李熙珉对吧？周斌现在热度一般，古玥也是不太行，韩升更是新人，所以我们前期基本上是捆绑李熙珉，并且对他们很多事情，也多有退让的。”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时候，我们这么做。可现在，事情有了转机不是么？” 徐元点头道：“话是这么说，不过你说的转机，就是韩升？” “对。”吴丹点头。 “他也不够格啊，就凭两首歌，想和李熙珉比？”徐元狐疑道。 开玩笑，虽然李熙珉现在人气有所走低。 但是人家毕竟是当年红极一时的泡菜组合出来的，这么多年粉丝也算长情，地位也算保持住了。真要由谁来和他竞争，也轮不到新人来搞事情。 给他做炮灰，都不够格的。 “那要是...” 吴丹不慌不忙，把手往监视器上一放：“加上我们呢？” ... 嚯？徐元整个人傻了。 他本来以为吴丹要给韩升加镜头这件事情，就有点不妥，因为一个新节目自己都还前途未卜呢。这时候不抱紧已经成名的明星大腿，还去给一个毫无背景的新人加戏？ 哪怕是他们觉得作品蛮优秀的呢。 但也要等到节目上映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给多一点镜头吧。 结果好家伙，人家玩的更大。 直接要捧他了？ “不是，你能告诉我你咋想的吗？” 徐元有点激动，这个《音悦之旅》还跟之前做的节目不一样，是新的尝试。 做不好了，就没有下一季了。 “是这样的，你听我分析。” 吴丹不紧不慢，开始给老伙计讲着：“首先第一点，我们捧李熙珉是希望他的粉丝来看节目，宣传节目对不对？但其实我们只要正常对待李熙珉，他的粉丝也会积极努力宣传节目的，这样我们基础的目的就达到了。” “所以我现在多给韩升一些镜头的话，至少前几期也是在不影响李熙珉的情况下，给韩升的镜头，不会造成很大影响。” 徐元一愣，然后想了想，道： “也是这个道理，不过是啥让你决定要捧他？” 给李熙珉镜头多是正常。 给韩升镜头多，那就是捧他了。 “这就要说回，我们是个新节目，但不是只做一季的新节目了。” 吴丹说到这个，神采奕奕道：“所以从长远看，我们需要的是新粉丝，还是那种和节目捆绑很深的粉丝——你就比如李熙珉，下一季他不录了，人家提到他的时候很难想到《音悦之旅》这个标签，而他的粉丝也很难继续再关注节目。” “但是如果是韩升呢？他是个新人，《音悦之旅》是他第一个节目，他又有好的作品，所以他才是和节目深度捆绑的。如果，他接下来火了呢…” 现场，徐元完全明白了。 这，显然有一定道理。 就像某些节目后续几季已经糊到不行，但是因为这个节目诞生过某某明星，就会一直有某某明星和节目捆绑的营销，而该明星也肯定不敢拒绝。 加上该明星的粉丝又会对节目有一定的情感，和节目组当初也相辅相成吸引了一批粉丝，让节目后续能保持基础热度。 甚至还有机会回光返照，甚至逆风翻盘。 “所以，你还是在赌他会红。”徐元不知说什么，只得心中反复盘算。 “差不多，他不需要大红，小红的话就足以让我们吃到好处了。”吴丹点了点头 “那你真就这么决定，赌一把，要捧他了？” 徐元还是有些犹豫。 “又不亏，反正节目马上播了，有什么问题可以调整。” 吴丹点起一根烟，边往旁边看，边慢条斯理道：“而且，这几天李熙珉那边太难伺候了，各种不配合。韩升这边是新人，态度又好，是你，你更愿意拍谁？” “...这个，不是愿不愿意拍的事情。” 徐元继续摇头道：“是观众愿不愿意看，观众愿意，那才是关键...” 抬头却发现吴丹正在左顾右盼，似乎没在听。 不禁问道：“怎么了？” “不对啊，李熙珉人呢？”吴丹皱眉。 刚才两人说话间，其实韩升已经表演完结束下场了，接下来现场导演走了流程，就该是李熙珉的歌了，乐手们也就上台准备。 结果，现在人不见了。 一同不见的，还有他的经纪人王达。 现场开始一阵慌乱，等五分钟后，电话里才响起抱歉的声音：“吴导，实在是不好意思。 刚才小珉突然拉肚子，估计是急性肠胃型感冒，我们出去看病了，今天晚上的录制怕是只能先取消了...” ... 好家伙，王达是不可能说，他今晚听到这首歌之后，和李熙珉难得达成一致： 那就是事不可为，风紧扯乎！ 好家伙，上一期还能用宏大的乐器掩盖，这一期对比起来，哪怕有遮羞布也不好搞啊… 所以赶紧借口遁走。 只是对于节目组，临时取消歌曲录制，或者说这种重点项目被放鸽子，对于节目组的人来说效果无疑相当于一记重磅炸弹。 你说你为了避嫌不和古玥互动。 为了“效果”要删韩升的歌。 甚至“为了节目能有更好的呈现”，给李熙珉各种特权都不在话下，只要正常把节目录完。 但现在的事情，就已经超出这个范畴了。 以前是没办法，只能忍了。 所以王达他们才敢比较放肆，因为这个节目确实就指望着李熙珉了。 现在似乎有了一条别的路线，很多人心中的那股情绪，就难以忍住了：工作人员也不愿意伺候变来变去的艺人，因为导演可能都还算好的，只需要重新安排。 下面的工作人员临时要改安排，那才要命呢。 上头一句话，下面跑断腿。 所以如此氛围下，即使是徐元也不得不妥协。 吴丹随即宣布接下来的调整，大家都是老人了，懂的都懂。眼看李熙珉那边有可能吃瘪，也就不自觉心情好了些，也自然地和韩升站在了一边。 只是导演这边也没明说，也没和蒋希希沟通，毕竟现在还说不好是不是。 至于后续录制小酒馆怎么样？ 只能说效果平平，但所幸韩升很配合，录制到了凌晨三点才收工，素材也就完全够了。 12月25日，周五。 韩升一觉睡到了十二点，这才缓过劲来，洗漱之后酒店的早餐也送上门了。 节目录制结束后，酒店的费用就自理了。 也就是他今天太困，不然肯定要从四季，换到全季酒店去。 “行了，马上你就可以不用那么心疼钱了。” 桌边，蒋希希一边帮他拿了瓶水过来，一边笑道：“你马上要去个音乐节，有一笔钱。下周节目播出，效果不错的话，就可以看情况接商演，也不会太穷的。” “嗯，希望吧。”韩升则还是比较保守。 商演钱还没到手呢，就别想了。 倒是今天音乐界的钱，定金已经付了，算是基本上到手。 “对了，音乐节那边，我什么时候去？” “下午五六点走都行，晚上你是10点的节目，不着急。” 蒋希希慢悠悠道。 这种拼盘性质的商业音乐节，也不用特别准备，韩升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参加音乐节了。 至于主办方那边，嗨，更不用说。 这个音乐节是借着圣诞这个名义组建的，出发点就有点摸不着头脑。然后吸引的受众呢，也就是那些对音乐节一知半解的少男少女，相当于给他们创造个借口，一起来玩就对了： 各种嗨皮，释放压力。 然后对于某些勾勾搭搭的呢，音乐节举办的地都在荒郊野岭，又嗨到很晚，所以一般不方便回去，很多人也自带帐篷。 嗯哼，那不就有机会了么。 “对了，我觉得你还是得联系下你们乐队吧？” 蒋希希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了正事：“你自己出来表演，会不会不太好？” 乐队这回事情，还是蛮讲究一个团结。 结果现在韩升出来自己唱歌，虽然是蒋希希接的活吧，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乐队眼里的“私活”了，也不知道他们介意不介意。 这也就看他们乐队关系，究竟如何了。 “不用，乐队那边，先不管。” 韩升摇摇头，道：“我自己一人就挺好。” “行吧，随你。” 蒋希希感觉这都快成自己口头禅了。 但其实她心里，也越来越好奇这韩升和他的乐队之间，究竟发生了啥事情。 “嗯，对了。” 韩升止住话头，换了个话题道：“你给我联系的制作人，有没有联系到合适的？” “没有。”蒋希希倒也干脆。 见他脸色有些无语，便多说几句道：“基本上要么就是价钱贵了，要么就是音乐素质不够。如果你不介意呢，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还是觉得既然是好的歌，别将就了。” “那...只能联系那个杨潇？”韩升愁道。 他时间紧迫，也确实不想将就。 因为人们听歌基本上就听第一版的居多，后续再出新版本，也很难超跃第一版，那才叫真正的原版，初印象。 所以质量太差，也挺伤的。 “我觉得差不多。”蒋希希耸了耸肩。 屋子里于是安静了那么几分钟，直到韩升吃完饭。 “...帮我订去京城的机票吧。” 他犹豫了一下：“经济舱就行，然后和那边安排好时间，争取快去快回。” 反正，韩升是不想横生枝节的。 “行，没问题。” 蒋希希心里一乐，想说终于有机会回京城去打听韩升乐队的事情了。 不过她表面上并不显露，也生怕韩升反悔。 蒋希希便也只是赶紧止住话头，换了个话题：“对了，今晚你的时间安排是放在两个知名乐队之间的，所以大家现场嗨完之后情绪可能一般，你要做好准备...”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音乐节 晚上8点半，成都，WJ区。 起了个英文名叫“New People”国际音乐节，宣传照也拍的灯红酒绿的，但是看这个现场，确实是算一般了： 虽说音乐节很多都是选块郊区空地，临时搭建。 但也有好有坏，至少这里的主舞台水准可能就比大学文艺汇演好一些。就一个主舞台，钢结构看起来并不算多复杂，也就意味着上面的各种灯光变幻也可能较为一般，配合着两边两块大屏幕。 好在只能说... 设施一般，但是参加的乐队歌手还行。 反正他到达现场的时候，音乐节已经开始五个半小时了。只是前几个小时上台的，都是些为爱发电的小乐队，小歌手之类，主办方不用花钱或者花很少钱就能请来的。 质量呢，也参差不齐。 当然，主要还是以“差”为主... 也就是到了这会，那些有点名气的歌手，才开始陆续到场。并且是越到后面的越有资历，包括今天十点半压轴登场的，是老牌乐队“江湖”，直接给了半小时唱到十一点。 正常，毕竟是最重磅的了。 而韩升呢，也就夹在十点的“透光镜”乐队和“江湖”之间。相对于两者，多少有点串场的意思。 “嗬！意思是，我也算个有点名气的了？” 路边，韩升一行人... 好吧，就俩人下了车，从远处看了一眼现场。这会天已经黑了，里面已经热闹了起来。 而听到蒋希希介绍完，韩升并没有因为“串场”俩字而不爽，反倒有点兴奋：“那我也算是倒数第二个出场，哎哟，这不错啊？” 他甚至开始隐隐怀疑起来，原主的乐队，是不是比网上传的要出名些？ 连带着自己，也有这个待遇。 “并不是，你想多了。” 蒋希希无情泼冷水，道：“你乐队的名气还行吧，小圈子里有一点。但其实一开始给你安排在八点多，位置不错。” “结果原本被安排在你现在这个点的乐队不乐意了，说是夹在大乐队之间，不行。就一路想和别人换，但这肯定不太行，最后因为你是最后定下来的，调换时间方便，我们商量一下就换了。” 这事还真不少见。 因为音乐节变故也挺多的，尤其是那些小型的。所以除了确定的大咖会提早公布，剩下的音乐人也是陆续定下来，包括那种临时定下来的，就被成为“神秘嘉宾”。 这种就比较好调整，加上韩升本来就是蒋希希找到负责人的关系塞进去的，自然配合。 “好吧，是我多想了。” 韩升只能收回自己的幻想，回到现实。 “也不用太丧气，你们乐队还确实是在民谣这块小有名气的。” 蒋希希安慰道：“一会进去，多半还有为你而来的粉丝呢。” 为我而来的粉丝？ 好家伙，韩升这时候脑子里忽然就出来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虽然节目也录了，歌曲也写了，但是无论是节目组的待遇，还是走在街上路人的反应，韩升始终没有个什么“我也算是个名人”的感觉。 但有时候，可能只是少了个前缀： 应该是“我也算是个民谣圈里的，有那么点名气的名人”。 出了圈子认识的人少... 但是圈子里，应该有人认识吧。就像有人在街上喊话不会有人理，但是在漫展上喊“塔塔开塔塔开”，应该就能引起注意。 “你这么说的，我都有点小兴奋了。”韩升不自觉就笑，然后迈步走过去。 “诶，等一下！”不料蒋希希一把拉住他。 在韩升疑惑地眼神里，给他拿出一副墨镜，又整理了下他的衣服，才满意道：“差不多了，这才像个样嘛！” ... 背着今早才到货的314CE，戴着有些装X的墨镜，跟这个经纪人，还是从艺人通道进去。 韩升进场的时候就引发了一阵侧目。 不过也没人叫出他的名字。 这也很正常，乐队如果不是特别出名的话，哪怕是主唱呢，他的名字很多人也是不知道的。 包括这次接活，对方除了看蒋希希人情，也主要看着他“上了个大型节目，可能要火，日后多合作”，以及更重要的“他是反对票乐队的主唱”这种比较现实的理由。 所以进门，和主办方的人联系，一番客气。 但其实主办方的头也不是很了解。 他们是第一次搞这个音乐节，所以很多东西也是了解蛮少的。这也就让蒋希希在介绍“反对票”乐队的时候，把他们的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如果是节目播出之后，蒋希希相信，那就不只是一愣一愣的了。 “可惜，现在有保密协议，不然你要现场唱《成都》，肯定很棒。” 临时休息室内，蒋希希叹气道：“就算不唱《成都》，《去大理》也不错啊，音乐节肯定喜欢这个调调。” 只可惜按照节目组协议，他也只能唱以前的歌了。 韩升也不丧气，只是笑：“也不用遗憾，以后还有机会嘛。” “这不是想看你大显神威么。”蒋希希偶尔也有手下艺人大杀四方的幻想，便也笑道：“不过也行，好饭不怕晚。” 今天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好好表演，把钱挣到手，缓一缓韩升经济上的问题。 毕竟艺人挣得多花的多。 就说他今天买的吉他，都不算贵的，就又是一万好几出去了。 想到这，她便又放平心态道：“那行，你先练一会，我出去转转。” 以前韩升都是和乐队的一起出来表演，现在自己出来演唱，肯定有点不一样。她看韩升从前两天，就一直开始自己在练习，也是这个原因吧？ 韩升回了一声：“嗯，好。” 倒还真不是不适应没乐队。 而是他穿越过来之后，就没有和乐队配合的经历，甚至都没听过原主的歌。 这几天加紧练习，也差不多了。 就这样，韩升在屋子里呆了一个多小时。约莫十点的时候，他跟着经纪人出去了，在边上的休息候场。 台上，刚好碰见“透光镜”乐队上场。 “哇哦哦！！！”台下的众人顿时嗨翻了。 场地不大，人倒也算是不少的，韩升的位置比较高，一眼看过去台下乌泱泱全是人头，这会蹦跶起来，才展示出身上艳色的衣服和头上发光的一堆发箍什么的。 “透光镜”乐队，也算是全场前五的乐队了。 关键前段时间上了个综艺，在普通人的心里，也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透光镜！透光镜！透光镜！” 有几个人大喊着，然而更多的是热闹的欢呼。 因为这会不是重点。 重点是主唱张逸上台，身高不高，很瘦，半长不短的头发有点油，总结起来就是传统玩音乐乐队的架势。这种人在各种普通的场合看到，可能还好。 但是在舞台上，他整个人神采飞扬。 上台，张逸挥手，全场安静不少，剩下几个拼命挥舞着“透光镜”旗子的粉丝。 然后又开口大吼：“透光镜！” 他一嗓子把那韩升吓得一愣，不过台下的粉丝顿时兴奋了，立马大声回：“成都！” “透光镜！” “成都！” “透光镜！” “成都！” 乐队和歌迷之间，都有点这么一样暗号似的的东西，三声应答，台下气氛顿时燥热起来。 然后吉他拉满，架子鼓开整，气氛起飞，而张逸也笑着大吼道：“透光镜乐队，成都巡场，三二一！” 现场便波浪般翻起人浪。 吉他拉满，架子鼓整起，乐队开始，整个气氛也就出来了： 其实乐队到现在大家已经有点累了，但是这种知名乐队的互动也让大家迅速就兴奋起来。很多人牵着手欢呼，而牵着的人，可能几小时前还根本没见过。 这也是音乐界的魅力之一，不过，韩升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看。 台上正嗨， 台边呢，他还是有几分紧张的。 毕竟如果是唱自己原时空里的歌，他心里有数，可是原主的歌的话... 一整个就是未知的，尤其是自己还是临时塞进来的“神秘嘉宾”，有粉丝但不会太多，还没有乐队帮衬，就更难搞了... ... “不用紧张，一会正常表演就行了。”蒋希希看他的样子，便道。 韩升其实也就十分钟，加起来三首歌的时间，三首歌连唱，也没有太多互动的空间了。 本来挺不爽的。 但这会，算是可以缓解尴尬地：因为夹在两个大乐队之间，谁的气氛都不会太好，所以原来这个点定的乐队才不愿意这会表演。 “嗯，我知道。”韩升道。 “对了，票我定了，很便宜。”为了缓解压力，蒋希希转移话题。 “多少？”韩升果然被吸引了。 “七百块！”蒋希希道。 “诶，这不错。” 韩升立马开心了，不过还是疑惑：“不过怎么这么便宜？” “不知道，可能运气好吧。” “行吧。”韩升顿了顿，也就没再多问。 不过这一转移之后，确实心思也没一开始重了。 他也就跟着台上的音乐，听了一会。这乐队是搞摇滚的，韩升比较无感，但也不差。 至于观众么，嗨翻了。 以至于下台的时候，主办方接着介绍：“接下来是来自反对票乐队的主唱，让我们欢迎，韩升！” “安可，安可！”台下还有人喊着返场。 只是，一句更响亮的声音出现了：“反对票！反对票！”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终于发现了 其实音乐节这种场合，本来就是人多才势众，大家多多少少有点歌迷抱团的意思。 能在别人抱团的时候，为自己支持的歌手大声呼喊，属实难得。 而且还是个妹子。 “哈哈哈...” 台下一阵嗡嗡，伴随着善意的笑声。 众人也就不再好意思纠结于“透光镜”乐队的下场，毕竟现在是那个什么反对票乐队的时间了，人家有粉丝到场是要来看的。 那他们也就偃旗息鼓，休息一阵。 倒是台边的韩升有点意外，不过他还是看了看台下那个出声的方向，便整理了一下就迈步上台。 第一感觉： 站在台上看，真的好多人啊... 还可以看到不少挥舞着的旗帜，其中多数是那些大型乐队的，浩浩荡荡的颇有气势。 “登登嗒滴，登登嗒啦...” 来不及等他多想，多紧张，背景音乐已经放起来了：没有乐队到场的好处是，不用费劲调整设备；而坏处就是，主办方那边掐着点。 直接就开始播放音乐。 那就开始吧，毕竟音乐都在嘴边了： “闪烁的星光，是年少青春的希望 它总会提醒着我，别忘记我们的理想...” 歌声响起，身体里的记忆像是被激活了一样，瞬间那种多余的紧张感就消弭了。 其实韩升这些日子也听了反对票乐队的歌，自然比不上原时空里例如新裤子这些乐队歌曲来得精彩。但也不得不说小的乐队也各有各的特点，有自己的范。 “反对票”也是一样。 在外人看起来它或许知名度没那么高，但始终有自己的特点。 就是那种二十来岁年轻人的时而迷惘，时而奋进的反复徘徊。就比如今天韩升唱的第一首《我们的理想》，就是这样。 并且也就是从这首歌开始，反对票开始有自己的风格，然后有了一点名气。到后来也就出了更有热度的《激光》和《三环路的夜车》。 也就是今晚演唱的另外两首了。 所以虽然这种歌曲放在人家摇滚的后面，明显不是回事：刚吃过重麻重辣的爽快，咋来一碟清淡的小菜，似乎不太对的上胃口。 但其实现场效果，比想象中的好。 “彷徨是彷徨，希望又是希望 涌动的理想，翻滚着我们的滚烫...” 他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的人山人海里有人真的开始认真听了起来。 他们对这个歌手，这个乐队的初印象可能很陌生。但歌声响起，音乐就像冰层下透过来的阳光，萧条冷冻之下又是勃勃的生机和未来的希望。 ... 三分钟后，一首歌结束，都没来得及喘气，后台又立马播放起了第二首歌的前奏。搞得台上韩升也真是被迫跟着节奏，立马又开始表演： 毕竟吉他练得也没那么熟。 稍不注意，就露馅了。 临近晚上，三人回来了，报名成功。 而相对于第一首，第二首激光明显要热闹一些： “如果说你也会难过，那我就当我看错了 可这些话我都不必说，因为剩下的日子已不多...” 按照某度百科介绍，这首歌是韩升“高中时期的恋情”为灵感写的初稿，后来兜兜转转被翻出来做成了歌。 气氛开始蛮不错的，有人跟着晃动。 至于第三首《三环路的夜车》... 今天请他来的五万块钱里面，这首歌的份额不说十之八九，起码也是六七成。 “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却又什么都放肆着 但这些东西呢，还从未和你讲过...” 韩升这时候站在台上已经状态拉满，歌声轻快，手上也轻快起来。当然，台下的观众也终于一副“噢哟，原来这首歌是他唱的啊？我前段时间还在抖音上刷着诶”的感觉，回过味了。 还是有知名度的。 更奇妙的是，这时候现场下起了雨。 没错，就在这么个冬天的日子里，现场竟然飘起了那么点雨滴。 不大，不足以浇灭现场的热情。 但配合着这时候的歌词：“九月下雨的日子， 灯光下的一切在单车上飞驰...” 现场终于有了那么点全场合唱的意思，毕竟这首歌在短视频上火了一阵，所以副歌部分有不少人能够跟着唱两句。 等到终于结束，全场也一样爆发出欢呼声来： “噢噢噢！！！” 刚才两首歌，大家都没来得及有什么响应，这会子也算是一块补齐了。 而韩升也终于有个机会，拿着吉他对着话筒：“谢谢，谢谢大家！”就准备下台，然后听着耳返里导演的声音，说要他撑满一分钟，因为江湖乐队还差点时间... “好家伙，那还不如让我刚才喘口气呢。”韩升内心吐槽，但表面没说。 殊不知，台下江湖的主唱也正看着他。 张荣，摇滚圈子里最老一辈的人了。 他也是玩了好多年乐队，资历深厚自不必说，眼光也不低，只是这会，他也用有那么几分欣赏的眼光看着台上：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韩升？” 而站在他旁边的，赫然是最开始大吼出那个声音的妹子，她也只道：“对啊，不错吧。” 张荣点头：“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还好些。” 他之前其实稍有耳闻这个乐队。 不过张荣听到的无非就是这个乐队有点意思，但是刚有起色的时候，好像突然就停止了活动。 除此之外，就是今晚听旁边的人说了，他便问道：“你喜欢啊？” “那，算不上。” 妹子摇摇头，叹气。 心道果然哪怕是张荣也逃不了八卦的心。不过她这次来，可不是什么小粉丝心态，刚才吼那一声也只算是出于义气捧个场... 刚好这时候鼓手几步就走了过来，脸色舒畅，冲众人道：“不好意思，这个人有三急，确实是这蹲得久了点...” “没事没事，您准备好了就可以上台了。” 主办方的人倒也客气，不过还是立马提醒他们上台。 因为这时台上的韩升也聊得没什么聊了，无非就说一些废话，什么来到成都今晚很开心之类的，眼看着撑不下去了。 于是导演一顿通知，台上的人也精神一振： “好，谢谢大家。那接下来就有请我们今晚的最后一组嘉宾，江湖！！！” “哇啊啊啊！！！” 台下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开在荒郊野外的好处就是，大半夜了，依旧可以这么吼还不怕扰民。 “行，我们上台了。”张荣转头冲妹子交代。 而妹子也终于继续开口：“好，那我也去找他了。” ... 夜，十点半。 “呼，总算结束了，总感觉最后那一两分钟比我在台上前面的时间，加起来都要难熬。” 韩升背着吉他下了台，大喘气。 然后接过蒋希希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才缓过劲来。 这在舞台唱歌什么的，还有身体记忆，还算正常。可面对这么多的观众和他们尬聊互动，似乎也不是原主擅长的事情，总之十分蛋疼。 “没事，你表现挺好的。” 蒋希希倒是乐呵，她虽然可惜韩升不能唱新歌，但老歌的表现还是不差的。 尤其是全场合唱《三环路的夜车》时。 她几乎以为，自己带的是个知名歌手了，现场这气氛那叫一个好啊。 “不管怎么样，结束了。” 韩升于是乐呵呵道：“去结钱吧。” “已经结了。” 蒋希希把手机递给他：“刚才都听见福报宝的声音了，你打开看看。” “嗯，好。” 韩升今天接这个商业演出活动，有一多半的心思就是为了钱。 不过体验下来，现场感觉还是不错的。 他这次算是初体验，等到以后，还可以多来。 因为相对于几个人围着他听歌，音乐节即使是面对众多观众，又只能一次成功不能重来，也掩盖不了它的热情，哪怕这是个比较商业性制度小型音乐节。 到时候，他有点适合音乐节的歌曲，拿出来唱唱肯定效果不错... “诶，不好意思，我们这边艺人不方便拍照。” 而他还没想完，就听见耳边蒋希希的声音响起。回头，是个年轻妹子拿着手机，就大步朝韩升这边走过来。 是粉丝么？ 诶，刚才好像看见过她一眼... 是不是开场那声是她吼的？ 再一想，这妹子很快来到跟前。 首先看着她眼睛很亮，乌黑乌黑的，然后五官与其说是精致，不如说是还有点艳丽。尤其这会哪怕穿着羽绒服，也绝对是能看出高挑的个子，线条动人。 “不好意思，不好...” 这会人已经近了，蒋希希不得不伸手一挡，阻止妹子整个人身子往前靠。 然后，她整个人都嫉妒了： 这，同样都是女人啊？ “你好，你好。” 倒是韩升这会反应过来，他虽然奇怪为什么旁边的工作人员也不阻挡，难不成钱给完就没事了？ 但还是对这位疑似粉丝，抱有很大的善意：“请问你是开场帮忙喊乐队名的那位么？谢谢啊。” “你好呀，我是。不过我这会过来找你啊，不是要感谢，也不是要签名的。” 妹子见他回应，才停下。 眼睛笑眯眯地道：“我是想请问一下你，最近有录新歌的计划么？” 韩升怔了怔，感情这是个事业粉？ “额，是有的，我最近一档节目里就有准备新歌。”这种消息算不上秘密，他也就答道。 “噢，那什么时候出来啊？” 妹子似乎很好奇：“我能知道你是已经联系以前的制作人开始做了，还是进展到其他阶段了？” “这个，我们最近已经联系了个朋友介绍的制作人，明天就准备过去做了。”韩升感觉自己像是被当面催更的作者，莫名心虚。 顿时不知道说啥，只能接了一句。 “噢，是吗？可是，你朋友不是早就让你联系那个制作人了么？” “是，不过我这边有别的...诶？你怎么知道？” “终于发现了，呼...” 然后妹子脸上露出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 叹了口气，她这才伸出手来：“你好，我是杨潇，就是那个你朋友介绍说你要来做歌，然后我等了你十天好友申请的制作人...”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人气、质量和流行 请问，因为各种阴差阳错放了人家鸽子，然后被现场抓住是什么样的体验？ 该怎么解决？挺急的。 emmm，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好解决的办法。包括蒋希希也才反应过来，这位并不是什么粉丝，而是自己这些日子在手机上联系的杨潇。 天地良心，她真不记得说要让韩升加杨潇的威信。估摸着，是李思归那个家伙张罗的，然后自己又忘了，最后只能他们来背这个锅。 “啊，杨制作人你好，实在抱歉，是我的问题害你久等了。” 韩升这边，也没有解释这那，直接道：“抱歉抱歉，我们本来准备明天就去找你的。” 然后心里还是有点不知道说啥。 这家伙，不会是专门找上门来算账的吧？ “放心吧，我没那么闲。来这里是来看“江湖”的，碰巧看见你也在名单上就顺便来会会你了。” 像是看出了对方的心思，杨潇摆了摆手并没有计较，只是问：“不过碰上了，就聊聊呗。还有叫我杨潇就行了，不用那么客气。” “行啊，没问题。” 韩升也点头，应下来：“只是你不是来看江湖乐队的么...” “正事重要，何况我主要是来看人，听歌是其次的。” “明白了，那我们这边走吧。” 三人便一路出门。 台上正嗨着呢，自然也没人注意到。 不过出门之后，去哪里聊就有点难找了，毕竟都说了附近荒郊野岭的不好找地方，也不好打车，包括主办方的车送人去了还没回来。 但杨潇比他见多识广，随手就说了个地点，然后又不知道从哪很快招呼来了一辆车。上车人家就说了个地址，司机也立马麻溜上路。 路上两人一开始没聊什么别的。 倒是开到市里了，方向和回去的路相反。韩升便提出让蒋希希回酒店拿一下东西，也就剩下两人先过去了。 可这路显然也还有好一截。 不聊点什么，显然有点无聊，也似乎不太礼貌。 韩升便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那个...” 结果这时候估摸着杨潇也是差不多的心思，两人同时开口：“我说...” 好嘛，这下更尴尬了。 “你先说吧。”韩升赶忙道。 “行，我其实想说的是。”杨潇也没推辞，只道：“你这是，从你们乐队出来，准备单飞了？” ... 杨潇显然是知道反对票乐队的事情的，毕竟人家也是京城人士。 这个乐队发的歌曲不算太多，但最近三首可几乎都算水准之作，尤其是最后一首《三环路的夜车》。几乎是在抖音上无宣传地火了好一阵，本来借势而上... 然后就出问题了，乐队忽然停止了活动。 后续有不少小道消息。 其中听起来比较靠谱的一个是，乐队里有人想要单飞了，然后大家各种矛盾就停止了活动。 结合今天和之前的一个消息来看... 那个想要单飞的，是韩升？ 也是了。 杨潇其实明白，这年头有一首红了的歌后，单飞确实有一定的前景。 纵观如今的华语乐坛，其实形势还是比较明朗的： 几天之后跨年，大家也就顺畅地来到了2016年，又增长了一年。只可惜华语乐坛，并不是年年增长的。 最辉煌的时代，可以从早期八九十年代乡港歌手各种翻唱外国歌曲开始，乐坛开始迸发光彩。 然后又到世纪之初，港台歌手翻唱与原创并行，期间开始诞生蛮多不错的本土作品，竞争也比较激烈，直到05年的时候达到一个高点。 等到05年时，港台两地的领军新人前后被爆出抄袭丑闻，后续拔出萝卜带出泥，影响甚广。 此时一直正常发展的内地乐坛异军突起，接棒领头华语音乐，一直到09年左右，又开始衰落下去，之后港台内地都开始进入了青黄不接的年代，甚至不止于此： 上一代歌手创作高峰过去，新一代歌手成长慢一点，总是能长起来的。 但随着这样那样的原因，其中就包括韩流偶像进入国内，挣钱快，流行度高，又新鲜。迅速把国内乐坛给了不少冲击，加上资本逐利，什么赚钱搞什么... 几年混乱发展下来，如今出现在人们眼前最多的，三类。 偶像出道的歌手，外表很好，很有人气，随便发个专辑都能卖出惊人数字，各种排行榜也名列前茅，但是没人听。 传统出道的歌手，多数长相较普通，发新歌的时候最开始普遍一般般，但是这些群体里比较多诞生一些精品歌曲，有内涵又有一定串场。 最后就是网络时代的歌手，最明显的特点就是，经常创作出当下很流行，然后过两个月又销声匿迹的歌曲。 普遍用的呢，也就是4536251。 也是抄袭，拼接的重灾区，但是为了火也就不在乎了。 那，有没有又有人气，又有质量，还火的歌手呢？ 以前可以算有吧。 或者说，其中两项做得好，一项做的还行的歌手，有。而现在呢，基本上就是一个方向发展，大家彼此之间很难出现兼容： 不是说这个歌手同时就一定要表现三种特质。 那样确实难。 但能有三个类型的歌曲，这样还是有机会吧？ 杨潇觉得，就是你又能有展现舞台魅力，吸引人气的几首歌，也有质量不错的几首歌，还有非常流行的几首歌。 不过确实难，某知名乐评人就曾经大呼，可能需要某天天降神人，才能打破这个局面。 然后重点来了： 这个知名乐评人，在不久前的一档节目里提到了反对票乐队。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提出他很看好这个韩升，如果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成就一番前人未能达成的事业。 此话一出，先是在圈里掀起一阵波澜。 但很快该乐评人又改口说那天喝多了，脑子一抽就乱说了。但也有人传言说是某最近正横跨两个方面的白姓小鲜肉公关了这个消息，因为这事很快就平息下去了。 总之，又说回韩升了。 国内华语乐坛这明显的三类发展，隐隐间形成了壁垒，但又不是都各自发展得特别好。 这种情况下，一个新人乐队的主唱听到这个消息，哪怕后来改口了，对他的冲击力也依旧是非常强的。 这不，看样子他已经行动了。 ... “算是吧，不过前因后果倒不是你说的那样。” 车上，韩升对于这个不太好回应，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 然后就沉默，装抑郁。 生怕杨潇一时兴起，问起来他们乐队的事情——不过照她这么说起来，自己乐队的事情，也确实是需要解决一下了。 “好吧，那既然要单飞，听说你最近加盟了一个S级综艺叫《音悦之旅》是吧？” 车上，杨潇自顾自感慨一番，然后回到韩升这边：“所以你这是现打算从哪方面入手？我多嘴一句，建议你从人气方向会比较好走。” 毕竟看看他的长相，参加综艺还是最容易吸粉的一个点。 至于作品么... 前几首歌才没发多久，这么快就出来了新歌。 虽然李思归各种称赞《melody》不错，但那估计是存货。他去大理录节目几天就写了首《去大理》，去成都难不成写一个《去成都》，质量能行么？ “额，不叫去成都，叫《成都》。” 韩升一听也有些好笑，便道：“至于作品质量，你也可以放心。” “还有你说的什么歌手人气，作品质量，以及流行程度，我觉得都可以发展吧。” 他听杨潇这么说起来，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像是三大项，生命，防御，攻击。然后各个职业都只擅长一方面，进阶之后顶多擅长两方面，然后期待着有三个方面都公认能统一的人。 emmm，还不是那种高度统一，分别擅长就好。 这确实难度小了不少。 毕竟在原时空里，韩升出生并听歌的二十多年来，华语乐坛比较公认能在人气质量以及流行方向都很优秀的，也就是周奶茶一人而已... 但是，必须要考虑到这是个不同的时空。 杨潇闻言，这时又重新打量了他一番，认定韩升就是听进去了那个乐评人的话。 这种人她见多了。 尤其是她还是个美女制作人，一个特别有天赋的制作人，以至于年纪轻轻就接触了不少青年才俊，对方见着她也各种热血上头，表示要和她一起合作成为三项归于一身的大神。 只可惜，都没有。 于是她便习以为常地敷衍道：“行吧，加油。” 韩升于是也不多解释，到时候做就是了：毕竟他身后，有着那么多的音乐做支撑呢，需要的只是时间... 所以他肯定不是说大话。 只是这种东西，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刚好这时候车也到了地方，是个居酒屋，老板看起来和杨潇很熟，也是那种让蒋希希嫉妒的女人。 于是韩升在居酒屋不少喝酒，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眼里，跟着这俩就进了包间。 然后又是大半个小时后，才一个人出来。 有人眼神示意：“厉害啊老弟！可否移座分享一二？” “给你个网址，叫www.baiu.com，自己搜去。” 韩升无语，他和蒋希希先是进行了一段专业上的问答。确定对方素质之后，才说他其实不止《去大理》也不止《成都》，后续还有歌曲需要她处理，都是民谣类型的。 只是具体么，暂时还不能说。 尤其是还有外人在的时候。 那个据说黑带二段的女老板一直虎视眈眈的，虽然她本来就是为了“监视”韩升才待着的，但也确实有点压迫感。 “诶，你就真听这家伙吹牛，还一座城市一首歌？” 而包间内，美女老板娘也面带揶揄：“还是说，这么多年我家潇潇终于...” 说着，就要回手掏... “去你的吧，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就见杨潇竟然手更快地一把握住，不顾“疼疼疼”的呼喊，因为她心中有数，继续道：“我只是觉得，他不像说假话的样子。” 然后犹豫了一下：“可能...就是没见过世面吧。” “哎哟，你下手可真狠。” 美女老板甩着手腕叹气，道：“是不是真的，你明天就知道了。” “我也应该不用等多久，我刚才查了，《音悦之旅》下周就要上线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没什么意见可以提的 确实正如老板说的，普通观众还需要一周之后才能了解一二，而杨潇只需要明天就能知道韩升的歌质量究竟如何。于是她也没在老板这待多久，就回酒店收拾一下，去机场了： 今天过来看江湖乐队，算是计划外的东西，所以当天来，次日凌晨就回北京呢。 回北京干什么呢？ 当然是准备工作上的事情了。 她既然已经答应了去制作韩升的《去大理》，又在聊天中得知韩升还有不止一首歌想处理，那就更要多做准备了。 说起来，，一般人会觉得这种额外的准备，有点心烦。 但杨潇不一样。 她喜欢工作，有点工作狂的意思——这点也反映在上学的时候她在班里的水平不能算是最顶尖的，但是毕业后几年就已经小有名气。 除了家中的资源肯定重要，还有一个就是她做的多一些。 别人一天干活八小时，她要宅着的时候，工作十二小时都是正常操作又非常专注于这件事情： 只能说所有的成功，背后都是有付出的。 所以三小时后她到了京城，四点多到家，六点就已经到了工作室，休息一会就开始准备。 处理民谣的编曲什么的可能相对简单，所以昨晚正常准备后，她还又眯了一会。醒来的时候脑子懵懵懂懂地，不知不觉又想起昨天的那个家伙来： 韩升说，他在这个节目将会一共有五首歌要处理，而这五首都是关于某地的歌曲。 再配合前因后果，所以连起来就是： 韩升接到了一个《音悦之旅》的节目，这个节目要去五个地方。于是韩升已经写了两首歌，还要在录制期间写出另外三首？ 也太难了吧。 噢，不对，他好像说之前就有灵感，有的也写了大半了。 不过这也不容易啊... 胡思乱想了一会，转眼到了中午十二点。 杨潇和工作人员一起点了个金拱门的外卖，简单吃了个午饭。 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于是又可以睡一会，只是上午眯了一会，这下子反倒有点睡不着。她索性出去走了两圈：这种等待着工作开始的心情，还真是有点头疼。 剩余的时间太短，又不知道做什么事情。 要不，刷刷抖音？ 这个app流行蛮久了，杨潇也是最近才下： 她知道这个app一开始打着的旗号，就是碎片化时间的娱乐，可能等个电梯，坐个地铁，甚至蹲厕所的时候都可以看看。 但实际操作起来的时候，大家都懂的。 于是从溜两圈到回来，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她竟然觉得没刷多久。 太可怕了，以后少刷。 而这时候，电话也刚好响起：“诶，杨潇啊，我们到你们棚的门口了...” ... 韩升这边，是没有回家就直接过来的。 一来是因为他目前的资料，都在随身的电脑里，所以也不用去拿；二来呢，因为是临时买的机票，所以只剩一趟上午的航班，如果回去休整下时间上来不及。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他现在精神不错。 就是提着行李箱上门拜访这个架势，有点看得人一愣一愣的。好在杨潇见多识广，也不废话。 招呼着他放好行李，便道：“曲子在哪呢，还有，你今天要优先处理第一首么？” “曲子在电脑里，然后对，是今天先处理第一首。” 韩升点点头，客气道：“多提提意见啊。” 他虽然说着的是，要把两首歌都给蒋希希处理，但主要是处理曲子：两首歌一起处理，会来得比较快一些。因为有些工作是可以一起做的，如果唱一首歌录一首，反倒更麻烦。 但介于《音悦之旅》第一期还有不到七天就播出了，那肯定优先把第一首弄出来。 杨潇便笑道：“行，那就开始吧。” 她属于不废话，直接开干的性格，所以边上蒋希希只能憋着一肚子客气话，站一边去了。 韩升也乐得如此，那就展示： 其实《去大理》和《成都》两首歌的曲子，韩升也给出了一些参照原版的，编曲上的要求或者说想法，以至于其中的资料密密麻麻也不少。 但这先不重要。 重要的是曲子，于是韩升昨日重现，又来了一波现场弹唱。 这家伙不知道是懒，还是昨天在台上唱习惯了，抱着吉他就连着来了： “谁的头顶上没有灰尘 谁的肩上没有过齿痕...” 然后又是：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喔…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屋子里很安静。 韩升唱完了一遍，对方只是低着头安静思考，然后让他又唱了一次。 他有点郁闷： 啥啊，还没有现场导演反应热烈。 更别说各种“崇拜敬仰”了。 这家伙难道对方是免疫攻击？也是，毕竟作为制作人，什么样的歌曲没听过，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也很正常。 没办法，他就又准备来一次。 “不好意思，我刚才还是有很多需要在仔细听一遍，才好配合你的特点编曲。”开唱前，杨潇也补上了解释。 “没事，反正今天时间还早。”韩升也很痛快。 等了几分钟，又唱完一遍了。 杨潇依旧是低着头。 韩升就更奇怪了，对着外面的蒋希希做嘴型，比划动作：“怎么了？” 对方也回嘴型：“不知道啊。” “你在她旁边你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一开始就皱眉，然后就低头了，我就看不到她表情了，写了点东西也看不太清。” “皱眉？写东西？” “嗯，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不喜欢的皱眉。”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了？” 两人隔着玻璃，一阵比划。 “怎么样？能做么...” 然后，韩升才忍不住开口。 杨潇才跟回神一样，愣愣道：“这两首歌，真的是你两周不到写出来的？” ... 其实有一点，韩升猜的没错。 作为制作人，她什么样的歌曲没听过——只是这句话还没完，后面还要加上一句，“只是有多有少而已”。 想想就知道，杨潇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平平，甚至比较差的歌曲。 然后就是不错和很烂的歌曲比较少。 就像只要认真做了，要考100分，和要考0分，都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于是好的歌曲，她也听得不是那么多。 今天，一听就听俩。 “...” 韩升还没回答，就看着她两眼异彩连连，紧紧地盯着他。 咦...怎么鸡皮疙瘩起来了？ 不过也不怪她。 杨潇之前听《去大理》多不错，没想到真的就很不错。昨天又随口说随去成都什么的，结果今天人家送来的《成都》，这首歌就更厉害了： 从头到脚，透露着一股要火的感觉。 杨潇不是没制作过走红的歌曲，甚至有好几首。但是这几首之间，每一首最短也是隔了大半年。 这还是建立在她大量工作的基础上。 “算是吧...” 韩升这时候，就又搬出“之前就有灵感”这些陈词滥调来：“其实之前就有一些想法，然后也是因为这个机缘巧合之下，在这个节目呈现出来...” 巴拉巴拉，如此这般。 可杨潇却觉得，不太能听着种“客气话”了。 无非就是客套嘛。 于是接下来，韩升就看到杨潇点点头，示意他出来。 他升推门出来，就看见桌上摆着一张纸，上面稀稀拉拉写了点东西。好像是意见什么的，结果好像写了几条，就又被划掉了。 “这个是...”韩升转头。 “哦，本来是想帮你听听，你现在有什么地方可以提意见的。”杨潇解释道。 然后心中奇怪：不是你让我提意见么？ “哦哦，对。” 韩升说我那只是客气话，但也不能说，只能道：“那有什么可以提的吗？” 蒋希希立马就起劲了。 这种事情，如果类比出来，就是一个学生写了一篇作文。 然后请了个老师，帮他修改，最后就能呈现一篇更好的成品：这种事情，写得好的，写的差得作文都需要，也都能从中获得好处。 只可惜，今天是个例外。 屋子里，杨潇又开始头脑风暴，思考者有价值的意见，只是想着想着，她表情开始有些犹豫。 像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反应一下。 然后又等了那么两三秒，她忽然整个人放松下来，像是终于接受了某事。 “我觉得各方面吧...没什么意见可以提的。” “额，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啦。”杨潇耸耸肩，像是普普通通地说道：“可能在我能力范围内，我提不出什么意见。” 然后，就又笑了笑。 这话不长，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蒋希希反正是愣了一下，因为她知道杨潇是个什么水准： 从业时间没有那么长，但是杨潇也依旧是个知名制作人，这一点时间段反倒更不容易。而介于她的学历和家传，更能说明她的学识方面的能力... 就更别说见识了： 杨潇的家庭，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这样的情况下，说“提不出建议”可能是出于谨慎，但并不代表这就不惊人了。 毕竟如果一个老师说，你的作文我没什么改的，好像换句话说，就是我已经辅导不了你的作文了... “！！！” 于是不只是蒋希希，屋子里另一个工作人员动作都停了。 显然是也傻了。 这意思是什么对他们来说，不言而喻。 好在对于韩升来说，音乐制作人可不止一个功能——不止能修改作文，更重要的是润色。 甚至说白了： 其实他就根本还没想过，会有什么意见之类，刚才只是顺口客气。 上次人家李思归也没提啊... 殊不知，李思归那是经验丰富，遇到自己觉得不错的，也不会瞎提意见，更不会把客气话当真，然后认真地想去提个意见，最后还第一次发现提不了... 对，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确定的东西，可以提出来： 光是在脑子里想想，就被否定了。 所以作为制作人来说，她是不是有点高攀了？ “那挺好的，省去了一些麻烦。” 然后她就看见韩升反倒乐了，道：“那我们就可以，直接开始做？” ... “啊…啊？” 屋子里，杨潇一愣：“你不，不换个制作人么。毕竟我的水平，已经不足以...” “嗨，没事，我觉得你已经很优秀了。” 韩升抿抿嘴，这些原时空里已经红了的曲子，自然是经过无数人认证过的。 所以正相反，他还觉得如果是杨潇真提出什么大的意见，来凸显自己的专业度之类，他会觉得对方反倒不太适合他：“而且，你的价格也很合适嘛...” “...行。”杨潇点头，但不自觉脸色有点怪。 “不是，我的意思是，制作费很合适！” “...我知道。” 事情好像越描越黑了，两人索性一笔带过。 不过看着眼前男生似乎没有反应的样子，杨潇只能叹气。 这是给她面子？ 还是无形装X，最为致命... 既然对方不说，那也就不重要了。 于是转头，杨潇已经转身脱下那层薄外套，露出里面的薄衣服，撸起袖子加油干... “对了，你还有三首歌是吧？”谁料她又在这时候一个转身，问道。 韩升一阵措手不及，只能道：“啊，诶，是吧。” “行啊，行啊，那我更好奇剩下的部分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神马心态 26日，圣诞节后第二天。 杨潇很抑郁。 她知道，在西方这个时候一般是亲人团聚，阖家欢乐的时刻；而在东方，某个在外面飘了大半个月的家伙，也终于回京做音乐了。 一做就是一下午，才弄了个大概。 然后还把她整的很郁闷。 最后直到晚上8点，屋内，杨潇还在和韩升进行最后的沟通： “这样的吗？我明白你想要的意思了。” 韩升一边点头，一边道：“嗯，反正我觉得这样会效果很好。” 杨潇就也最终确定： “确实，如果这样处理配器的话确实可能会更好。但具体效果如何，还要现场乐手演奏了才能确定...那行，剩下的就没有了，那今天就先这样？” “先这样吧，你先联系乐手。” 韩升点点头，推门出去，打算赶快透透气，呆了太久了。 杨潇没有跟上。 她觉得自己还是很郁闷，因为她被打击了。 还是那种双重打击。 本来今天她觉得自己丢了个先手，后面就努力表现，在编曲上有所贡献。奈何她不知道韩升是听过原版的，所以随便就提出了几个他的意见，杨潇就只能跟着他的思路走了： 诶，我还在想这里怎么添加呢，他现在提的怎么感觉确实刚刚好？ 是啊，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能这么处理？ 等一下等一下，我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为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觉得有道理？ 以至于有一阵，她突然很怀疑： 韩升是不是就是个资深音乐制作人，过来戏耍她的... 可多半不是。 这乐队她还真是打听过的，韩升会写歌但是不会做歌，更不大可能专门过来戏耍自己了。 所以杨潇更郁闷了。 然后转而继续怀疑自己： 果然，我还是太年轻了，以前总觉得自己有点小成就就飘了。 我要不要，再考个研究生来提升自己？ 话说今年是天临几年来着，研究生论文卡得还有没有那么严… “诶，下雪了？” 而门口，不知道自己此番操作居然把一位靓女制作人的自信心给打击到了的韩升，正在惊叹于今天的雪景： 他是真不知道这事。 只是因为有原版的功劳，所以大概了解个主体，细节还需要杨潇去扣。 奈何站在杨潇的视角，就是对方一语惊醒梦中人，随便一点，诶，正中靶心：至于细节，还需要人家告诉你细节？ 那岂不是最后的面子都没了... 阴差阳错，又让他再下一城。 只可惜... 城主本人并不知道。 在屋里待了大半天的韩升，这时候只是有点恍惚：天空中细细碎碎、纷纷扬扬的雪花盘旋缠绕着飘落，映的灯光都有些昏黄，隐约竟然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 … 原来的时空里，他也是生活在京城的。 只是城市还是那个城市，人和物却已经大变样，也就让事情变得截然不同了。 一时间他有些感慨，韩升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习惯性想发朋友圈，最后快点击发送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取消：最好暂时别让其他人知道他回京了，否则就算是他想处理也暂时没时间。 他只能叹个气，看看别人发的，比如古玥也拍了雪景... 诶，她也回京了？ 也是，这次录制和下次录制之间的间隔比较长一点，而很多演员也住在京城。 估计有时间就也回来了吧。 韩升嘴角不自觉一咧，便回了个：“拍的不错，这图我就偷走了[调皮]” 然后再上下反动两下，正准备关掉微信，却又看见一个鲜红的“①”。 点开，是古玥的回复： “其实，你之前朋友圈的表情包，我也偷走了好多，这就算礼尚往来了吧...” 好家伙，感情这还不是我先动手的啊... 他捧着手机正乐呵，然后就听见后面的脚步声，那必然就是杨潇。两人一顿客气然后告别——韩升先回家，而杨潇说她要再忙个一两小时啥的。 只是出门之后，问题来了： 因为今天做歌的事务，花去了比预计多的时间，所以蒋希希先回去了。 也就意味着，韩升需要自己打车： 别忘了，他们是带着行李直接过来的，所以这会一个人坐地铁也不方便。 只可惜点开打车软件一看，等位96人。 这... 也只能等了。 等到十几分钟后，带着郁闷情绪决定提早下班的杨潇同学，就在正门口又偶遇了...韩升。 相视一眼，有些尴尬。 就像是放学之后，一起回家的同学在某个路口说了拜拜，却又在另外的地方不期而遇。如果不是关系比较好的话，大家就会装作没看到，毕竟说了拜拜还碰到... 有点怪怪的。 至少这两个人是这么觉得的。 奈何有时候不是能躲开的，是正面碰上了。 杨潇开口：“额，你是在等车么...” 韩升也就无奈道：“对啊，不过下雪，打车的太多了，还有好几十位。” 下雨下雪的天气，京城的打车问题总是不好搞的，甚至有时候半小时一小时都无人接单。 “那要不，你不介意的话，坐我的车回去？” 杨潇试探性问道。 她知道一些男生可能不太能在女生面前出现比较尴尬场景的时候，还要接受女生帮助。 不过韩升显然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 正常帮忙嘛，他也就乐呵道： “是吗？那太好了，谢谢啊。只是我的行李有点多，不知道你的车能装...” 他这么问韩升之前的女性朋友，不少追求精致好看，所以空间方面比较小。 也就不太方便拉太多东西。 “我的车啊，应该还行吧。或者你看看...” 然后她就在韩升目瞪口呆中，走向不远处的那台库里南：“这够装么？” “够，够装了...”韩升继续痴呆中。 天知道，他刚才拍了好几张这台车的照片，结果主人居然是杨潇。这不仅因为居然是少见的女生买的库里南，更因为库里南多贵啊... 这家伙，绝对是富婆吧？ 而杨潇看着这张惊讶脸，竟然隐隐舒爽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她的心情忽然开始晴朗了。 于是，杨·富婆·潇立马精神一振： “那，就上车吧。” ... 上了车其实也挺快，左倒右倒就到了潘家园。 下车之后还走上个几步，就到了韩升所在的小区：虽然是个没啥钱的年轻人，但好在生在京城，这六十多平的房子是原主自己的。 在京城，一个人住有这么六十多平，着实算得上奢侈，就哪怕小区老一点也没关系。 “我觉得还行，这样的小区更有生活气息。” 杨潇是第一次来，很好奇，兴致也不错： 虽说明面上是帮忙拿行李，免得他来回搬几趟，但实际上可能她还是沉浸在刚才那种感觉中无法自拔，甚至想再来一次... 毕竟，被韩升在各方面压着大半天了，好不容易扳回一城。 能不想延续这个感觉么。 “嗯，我也觉得。” 韩升走在小区里，周围也安静，他心里也莫名其妙很安静，上午在飞机上那种有点焦虑的情绪似乎烟消云散了。 而这里雪下得似乎比杨潇那里还大，时不时吹阵风，冷嗖嗖的。他走了一阵身上才热过来，然后感慨，果然相对于大理和成都的天气，北国的冬天才是他熟悉的啊... 尤其是这室内短袖，室外羽绒服的感觉。 贼穿越。 “这边，小心点，重的那个行李箱我来搬吧。” 转弯，就到三号楼了。 韩升住的小区因为年头久了，楼层也不高，就没有电梯，所以需要手动把行李送上五楼。 “行，那我提这个琴吧，这个轻。” 杨潇说着，就拎着新买的琴，跺了跺脚，结果楼道依旧是一片漆黑。 “...” 得，老式小区的常见毛病，感应灯坏掉了。 以前还能说是公用的，所以大家不愿意自己花钱换；但是现在大家也不差这点钱，主要问题可能是电压不稳，换一个灯泡要不了多久就坏掉了，也就懒得频繁更换... 好在灯光断断续续，二楼四楼和五楼是有的。 “你或者慢点，我先上去了，搬完下来接你。” “行，好的。” 而两人上楼的速度明显不一样。 虽然韩升拿的东西重，但毕竟是男生，动作快多了，也就大步往上走。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男生，一个人住，单身，他屋子里肯定算不上脏乱吧，甚至可以说整洁，但依旧是必须确认一下： 韩升走的时候也很匆忙，都没怎么特别收拾。 所以如果是有机会的话，收拾一下也好：毕竟这是韩升第一次有客人临时上门拜访，还是女生。 “丁零当...” 提着行李到了门前，他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 房门钥匙很明显。 因为虽然是老式小区，但是保险意识还是跟上的。早就不是以前那种黄色的木板门，用一把黄色的扁平钥匙就能打开，而是换上了防盗门。 没那么先进，但也是四个楞的钥匙。 开门，开灯。 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强烈地涌上心头来。 ... 老式的设计布局，进门是鞋柜和通道。 左边过去依次是客厅，次卧现在被改造成搞音乐的地方，最边上分别坐落着厨房、饭厅、以及厕所；左边呢，就是主卧，还有个小杂物间。 以前的房子，胜在没有多少公摊面积，六十多平还是比较扎实的。 不过里面的东西，就很少了。 韩升大概收了一下，基本没什么问题，就又赶紧马不停蹄地下去。 等杨潇上来的时候，不禁眼前一亮：“不错啊，我还以为你的东西会很杂很多呢！” 她也不像普通女生，没见过玩音乐的。 她甚至见得太多了： 屋子里经常就是一堆设备，一堆乐器，还有杂七杂八的各种东西堆在一起。就更别说寻常单身男生家里的，椅子上几件衣服，桌上散落着吃的喝的，电脑音响和纸巾面巾... 韩升不是，他客厅里甚至可以说干净了。 简单地一个大电视，灰色的布质沙发，白色的小桌上放着几本书，一台电脑，还有几瓶水。 再探头看看别的房间，也好像都是差不多： 简单，又素净。 “噢，你直接进来吧，不用换鞋，我一会就要扫地的。” 韩升把东西放好，回过头才看见杨潇在门口探头探脑，忙道。 “那我就不换鞋了。” 正好，杨潇也有点累，懒得换鞋。 便进来左顾右盼了一会，又接过韩升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继续好奇道： “你是一个人住，对吧？” “对。” 韩升整个人顿了顿，原主父亲是早年因病离开了，母亲现在在魔都那边有了自己的家庭，联系甚少，主要就是大学毕业前每个月的生活费支援。 这样的成长环境… 原主没长歪还发育得不错，也是确实不容易。 “那还挺好，自由。” 杨潇点点头，没有多问。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然后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事情，就是按理来说自己帮忙搬完得走了。可就是不知道为啥，她还是不太想走… 好在韩升也懂得起，只道：“行，那你要歇会，先喝口水，点个外卖吃个饭什么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俩今晚都还没吃饭。 点个外卖正好。 结果杨潇这时候倒是扭捏，摆手了：“我就不坐了，下次有机会约饭吧。” “嗯呐，没问题。” 韩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语气变了，但还是点头：“那我送你吧？这路黑。” “行，谢谢啊...” 两人一路下楼，出了小区，到了车边，告别。 “那我就先回去了，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好的，拜拜。” 一会，看着人消失在黑暗里，杨潇才终于缓缓开车离去。 只是路上，越想越不得劲。 她索性摸出电话，给好闺蜜也就是女老板来了一顿夺命连环call。 “哎呀，怎么了，我刚才去洗手间了。” “你说我总想着让一个人吃瘪，然后我在他面前大显神威，是神马心态？” “按我对你的了解，分析分析…” 女老板果断分析：“应该是你在某方面被压了一头，一时间又无法超越，只能这样幻想来安慰自己的心态。” “…”杨潇无语。 女老板得意：“并且据我分析你现在应该是看到了这个人吃瘪一次，但后续人家又没事了，所以你期待了半天落空，心情又郁闷了。并且极有可能因为我的分析，你会在十秒钟挂断我的电话。” “…我知道了。” 杨潇叹气：“你咋这么了解我呢？就这样吧。” 果断无情地按下好闺蜜的电话。 车上，她只能抿了抿嘴： 好嘛，今天最终还是我略逊一筹。但没关系，还有下一首，也就是第三首歌。 第三首歌不行，这个节目还有第四五首。 我还真不信了… 你韩某人还能一路笑到最后？ “阿嚏…” 而几百米外，屋内的韩升揉了揉鼻子，叹息应该是今天等车站太久了，有点冻着。 不过应该没事。 自己这几天就正常工作，也可以安心等着这节目的第一期，终于要开播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上线 后续两天，韩升主要就是忙着和杨潇张罗歌曲的事情。因为是民谣，所以简约不简单地进行一番制作，力争要让《去大理》在周五晚上能随节目准时上线。 而说到节目，上线之前他们还一起去平台方企鹅视频那开了个集体会。 韩升还是第一次接触平台。 第一映像就是，对方见过不少市面。 因为企鹅视频那边负责接待的，人称Lilith也就是莉莉丝的女主管，对待李熙珉也算是不冷不热的。反倒是李熙珉那边热情搭讪，双方一顿客气，但也看得出只是客气而已。 总之大家一番虚与委蛇，哦不，嘻嘻哈哈吧。 韩升觉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终于开始了今天和企鹅视频的会议。 说起《音悦之旅》能到企鹅这个平台，也是有好有坏。 好处是运营方面。 企鹅视频在三大平台里，属于最有钱的那种。 因为毕竟背靠的集团虽然骂声一片，但还没有出什么大问题，经营状况也是好的，加上播出制作的综艺节目数量相对较少，主要集中在剧集电影方面。 所以企鹅这边综艺前期宣传运营什么的，不用节目组和艺人自掏腰包，就能满足基本的营销。 如果艺人效果好，节目组还会帮忙买热搜... 就是这个效果，可能好可能差。 不以艺人的意志为转移，而是为了节目红火，所以有好有坏。 于是这就要说到坏处了。 企鹅视频这个平台吧，在综艺上的产出少，爆款也没那么多。 只是这就不全是数量少的原因。 还有一个就是平台选择购买和制作综艺时，一个方向性的问题，从而导致单独来看这个平台的综艺火的不多： 现在是年底了嘛，就今年来看，总计二十五个S+、S和A级综艺，六组比较火的。 咋看还不错。 但这里面有多少个是靠着以前积累，做的第二季第三季这种的呢？ 全都是。 甚至去年还出了一个新的高口碑的综艺、和一个新的衍生综艺，热度也不错。 结果今年，高口碑综艺第二季请了个平台力捧但是网友讨厌的艺人，没能把艺人洗白，节目也赔进去了；另一个倒是越做越好，但也是绞尽脑汁去突破创新的。 所以综合来看，可能企鹅不是最好最容易火的平台，但是比较省心。 省心是好事。 韩升现在也算才接触这个圈子，什么都不太懂，也没有正式签约蒋希希的公司，所以很多资源也不能调动。自己只拍节目，节目组能帮忙解决多数后续，那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他开会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废话。 或者说，作为新人，他哪怕被吴丹明里暗里推荐了两下，平台那边态度依旧是淡淡的： “好的，我们会注意的。 那刚才我们已经把我们的安排说了，接下来，大家各自有什么安排，也都和我们沟通一下吧...” 是的，平台方为节目要做事情，艺人也是要做的。 只不过一般相对少一些。 但这些东西也要沟通，免得重复去做同一样东西，还搞得双方可能都没有达到满意的效果。 对此，手里没啥钱的韩升表示： 得，更不用多说话了，安静待着吧。 于是这个会从上午开到下午，期间各种东西大家都过了一遍——其实到这里，大家是已经之前商量过了，所以时间算短的了。 毕竟节目上线，涉及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后续计划，配合营业之类，然后这些都是写在合同上的。 还记得不久前，韩升因为是临时进组所以补收到了一堆合同文件，看得人眼花缭乱。 然后又花了不少钱，请了律师帮忙敲定合同： 娱乐圈里，其实法务真的是很重要的。 比如现在在签订合同的时候，就要确定各种权利和义务，包括肖像权啦，歌曲使用权，节目的音频版权之类的啊... 这是绝对绝对非常重要的。 早年间，很多歌手还不重视，讲啥道义人情的，就吃了大亏。 轻则赔钱，买回自己的歌。 重则，以后都不能唱他写的一部分歌曲了。 所以今天的轻松是之前花钱，花时间解决的。 但一整天，回顾下来之前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韩升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感慨，也更期待着节目上线了。 ... 1月1日，新的一年开始。 京城又下起了雨夹雪，不过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天的韩升，感觉比第一天回来的时候那场雪少了几分新鲜感感。 唯一可能比较新鲜的，就是这个时空刚迈入16年，但是文娱在产业发展上已经快赶上原时空了。 他这几天忙里偷闲，去看了各种娱乐社交平台之类。 发展的很快。 就是产业发展了，质量上还有点拉胯，目前还是处在摸索阶段。 这其实是个好现象，因为还在大力发展的阶段虽然有各种问题，但伴随着的也就是更多的机会。等到后期发展成熟了，再想出头就难了。 客厅内，韩升一边喝水，一边胡思乱想着。 这已经是他今天想的第二十七个问题了。 “叮铃铃玲玲...” 这时候，电话响起。 韩升回神，伸手一接，再随手一看时间，不由得来了句：“唉，怎么才下午三点？” 他今天本来想的是，给自己好好准备一下。 然后迎接这个新综艺开始。 所以要求不安排工作，休息下等着节目开始。结果当时蒋希希就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答应了，不过说的是她晚上6点再过来。 到现在，韩升才明白那个笑容什么意义。 因为这也就是一个节目上线，真要准备起来，能有多少准备的？ 首先肯定是吃的。 他买了不少小零食，什么鸭头，虾球，饼干，还有水果，还有肥宅快乐水，已经在冰箱里冻好了，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拿出来吃。 然后又下来个企鹅视频的电脑版软件，并冲了个会员，以获得更好的观看体验。 接着，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必要的步骤了，可时间还剩很多... 那就洗个澡，收拾一下子形象？ 不是以前都有种说法，什么重大事件之前，都要沐浴更衣啥的。他甚至还在洗澡之前，不忘又把屋子都打扫干净。 再接着，就真不知道干嘛了。 “我就知道吧，你不用那么早准备，你就安心休息就好。” 电话那头，蒋希希叹气。 她答应的主要原因其实是就是因为，韩升这几天确实太辛苦了。 各种事情都要忙活，有音乐制作的工作，有节目上线的工作，当然，现在又新增了一个： 韩升在昨天终于决定联系他的乐队了。 不过比较奇怪的是... 他没有自己直接联系，而是拜托蒋希希先调查一下乐队那边的情况，最好也看看现在外面的传言都啥样。 这... 不是舍近求远么？ 只是有的时候，如果没什么大碍，经纪人老实去完成艺人的要求就行了。 就像现在，蒋希希也只是道： “不说这些了，我这会打电话是提醒你一下，四点你就准备出去吃饭吧，五点多回来，然后我这边也带着我朋友过来，帮你分析分析，你屋子里记得收拾一下...” 韩升还没签合约，所以这会，这些个工作人员都是蒋希希的关系。 他也就乖觉道：“没问题，谢谢希希姐。” 还有啥问题？ 地面锃光瓦亮的，苍蝇站上面都要打出溜滑... ... 不过既然说到了四点出门吃饭，韩升还是果断准时出门了——主要这丫做别的事情都快，但是说到吃饭这件事情，如果他不忙的话… 那就是相当拖延了。 记得上高中的时候，五点四十五下课，六点半上晚自习第一节，时间不多的情况下大家跑到食堂，几口就吃饭完了回去休息下，玩一下。 只有韩升慢条斯理的。 先是看看今天每个窗口都有什么菜，然后选择一下，并且吃饭速度是人家的一半不到。 比有些女生都慢。 今天也是一样的，他先是犹豫了一阵选什么东西吃，对，就像是每天选择吃什么外卖一样，花了十好几分钟。 最后决定吃点好的，跑远一点去龙人居吃水煮鱼。 “欢迎光临龙人居，几位？”到的时候刚好四点半，刚开餐，人不多。 “一位。” “一位的话，您坐这吧。” 服务员招呼着他坐下，韩升了份二斤八两的水煮鱼，又点了份酸汤肥牛和米饭，慢悠悠开吃。 量不算少，吃到快五点多才将将吃完。 点多了有点。 抬手，韩升看了看时间，五点十八分。 骑个共享单车回去应该要不了多久，那干脆坐五分钟再走吧。 而这会呢，店里人也多了起来。 毕竟是周五嘛，像韩升这样一个人来的不多，多数都是两个和以上的，一群人嘻嘻哈哈过来聚餐聊天。就比如对面的六人桌，刚来两男四女聊得正开心呢： “诶，我给你说我们老板真的绝了，工作到现在就给我们发了俩福利。一个水杯，一顶帽子，别的就没了。” “哇，也太那个了吧？国企也有这么少的...” “是啊，我之前也没想过会是这样。所以每次我看到别的公司，都羡慕的不行...” 叽叽喳喳，虽然是抱怨，但脸上也是眉飞色舞的。 这就是朋友聚会聊天的好处： 聊聊开心的，大家一起开心。 有点怨气的，也就抱怨后，消散不少了。 “...” 韩升在旁边也听得不自觉有些咧嘴，想起自己以前，也是和朋友这么抱怨。 不过时间有限，他也就起身离开。 殊不知，等他离开后，蓝帽子的妹子又继续道：“你们只是给的福利少，我们连年假现在都不批，也不太敢申请。” “怎么了，年假没问题吧？” “公司经营最近不太好，裁员呢，大家都不敢请假。就更别说三月份咱们一起请年假去大理旅游了，估计...” 这话说完，气氛顿时有点冷却。 “没事，大家等你嘛，不就是晚一点的事情。” 但为首的女生见状，立马又赶紧开始安慰：“最重要的，是大家一起玩嘛，而且，这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 “我知道今天有个旅游类综艺上线，里面第一站就是大理。咱们一会吃完饭不是要等好一阵才电影开场么，可以看看，就当提前做个攻略了。” 正文 第三十章 慢综艺的风格 虽然韩升错过了和“在企鹅视频的大力宣传下，自己节目的第一批观众”相认，但好在他没有错过准时和蒋希希，以及她的朋友们相见。 来的人，还挺多的。 据说是因为听说蒋希希要签下一个很有潜力的新人，都跑过来，凑凑热闹也提提意见。 有做执行经纪的，做助理的，做宣传的，还有外联商务之类... 总之这么多人来，心里不自觉也安定不少。 何况大家好像都不是新手，也关注着这个事情，所以七嘴八舌地也帮忙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一直聊到七点多。 “那，能预估一下这个综艺数据会怎么样啊？” 屋内，一阵闲聊之后，韩升还是很直接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个，就很难说了，毕竟我们没看过成片，什么都说不好。” 做宣传的小王就笑道：“甚至说句不客气的，就算是自己亲自录节目的明星，不看到成片之前，也不知道究竟效果如何。” “可能拍的时候觉得很好，剪出来一塌糊涂，当然反之也是有后期能化腐朽为神奇的。” 所以必须要见了真章才行。 当然，这几年产业大幅度发展，至少大型节目的后期，多数还都是给节目加分的。 所以有时候粉丝抱怨，节目剪辑的不好看，giegie都表现得好无聊... 说不定，原版更加无聊。 后期还给她家giegie拼尽全力加戏了，最后资质只有那么低，也就没办法了。 可惜话说回来，韩升目前多半也不到给他加戏的级别——虽然蒋希希说，最近节目组好像透露出一点想捧韩升的意思，但也没说的特别明显。 所以小王接着笑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下数据的判断标准。” 最基本的，S级综艺除了在制作的时候投资要破亿，嘉宾要高要求，制作公司要有水准，更重要的是播出的时候单期播放量要破亿。 这个单期播放量呢，还不是这个节目全季最后放完了看。 而是这一期播出，到下一期播出前， 播放量在七天内累计要破亿。 这个就算是合格标准了。 但随着规模投资的增大，其实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 韩升听完，不禁问：“那我们这个综艺，是什么标准呢？” 蒋希希道：“我们这个综艺就是投资刚破亿，所以单机播放破亿就已经合格了。如果到1.5亿就是赚了，2亿的话那绝对可以算是小爆，然后下一季也会很快安排上。” 韩升不太懂这个，就又问：“那，我们必须等一周之后才能拿到数据么？” “也不用，这个其实是有规律的。” 旁边负责外联的阿俊就接嘴道：“这种综艺，一般从周五8点上线，到周六12点截止，这个时间段的播放量正常来讲就是本周总播放的一半了。” “所以节目组和平台也会这段时间的数据，来决定要不要对节目做更多的运营之类。” 懂了，就跟电影前三天票房预测全片票房呗。 韩升大概了解了情况，不禁心里又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情绪。 众人却又开始聊别的了。 “诶？提前上线了！”忽然，旁边一直没怎么吭声的助理忽道。 这下子，众人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了。 “快，快点进去看看！” 企鹅视频经常有“提前”上线的操作，所以现在也不意外，众人便纷纷催促快打开。 这群人里面除了韩升和蒋希希，谁都没参与过节目，或者像之前说的，拍了也不知道成片如何，所以大家就非常好奇。 点击，没有会员广告，直接就是节目。 开始就是那个一开始的酒店，几个镜头反复来回，简单拍摄出了还挺漂亮的酒店环境。 然后就先听到一阵喘气声，然后画面转换，是周斌在跑步，还对着摄像道： “呼，大理的空气就是好啊，尤其是早上。” 画面随即暂停，旁边的花字补上了周斌的自我介绍，方便不了解他的观众得到一点信息。 看到这，韩升还有点期待自己和周斌偶遇。 谁料，没有。 周斌就好像没遇见谁一样，直接跑回了酒店，韩升半点脸都没有露。 “...”韩升和蒋希希相视一眼，不禁叹气： 这也不算意外。 毕竟第一期的时候，拍摄重点不在他身上，而镜头分配基本上是拍摄之前就设置好了的。 后续即使打算捧韩升，也不可能花这么大的工作量重新剪辑，何况时间也来不及——所以这种剧本之外的镜头除非很精彩，否则就很难剪进去。 毕竟时常有限。 而两人的对话，也确实没啥爆点。 这都算是预料之中了，稍稍有些叹气，然后两人也平息情绪不多纠结，开始看起接下来的画面... ... 节目继续，上来就是四人认识，简单尬聊，然后就上了大巴车开始各种热闹的猜谜环节。 节奏还是很快的。 对于如今的综艺市场来讲，快综虽然已经疲态尽显，市场潜力已经被挖掘一空。 包括内部都已经怨声载道了，毕竟收视率播放量都在年年下滑，而各种冠名费什么的不说走高，起码也不会降低... 但是呢，行业内依旧是没有找到合适甚至更好的替代品。 只能是加以改进，添点小特色之类的。 因为新鲜的尝试多数都不太成功。 这对于观众也是一样。 大家都看见了节目组的努力，甚至也做出了点好玩的。但对于相当一部分观众来说，如果不是真的好于快综艺这个模式，他们都不太愿意去接受，因为打破原来的习惯是很难的。 韩升能理解，也进一步想到： 毕竟这个时空里，甚至都没有诞生快综、慢综的概念，也就是他们意识不太到他们看得只有快综这件事情。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无法想象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 所以回到综艺本身，就是《音悦之旅》也依旧包含了大量快综元素： 竞猜，分组，还有比拼。 并且分开之后，不出意外地先播了周斌和李熙珉这段。 韩升当时没看见，现在在节目上一看，好家伙，这两人半天的运动量估计是他和古玥加起来的三倍了。 而等到终于神秘嘉宾出现，即将揭晓的时候，画面“啪”地一切。 是照相的声音。 然后又是温润的男声出现，人没出现，画面里一片广袤蔚蓝的洱海... “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大理四景之一，我们算是见到其中一个了。” 电脑前，众人看向韩升。 而韩升听着自己像模像样的解说，不禁一笑。 其实他在节目里听到自己的声音，很不习惯，感觉和他自己平时听到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不过还不错，很稳，很有自信。 丝毫听不出，这些东西都是他前天晚上临时背下来的。 “听说我们住的喜洲，是以民俗风情及白族民居建筑为特色的。 到时候可以喝喝白族的三道茶，很有名的。 还能看看最能代表白族民居的严家大院。” 屏幕中，声音继续，不急不缓。 韩升看着画面里，自己和古玥站在洱海边，风吹过来，湖面水光粼粼，岸边枯黄的干草，摇晃飘飞... 恬淡又自然，和刚才的比拼比起来，整个感觉奇妙又陌生。 却又来得更让人身心愉悦。 ... 屋内，本来这么多人大家一开始还各种提出意见和建议，但这画面出现的第一秒，所有人不禁都闭上了嘴。 因为感觉这氛围，和节目格格不入。 “...” 所以都别说韩升了，蒋希希她们都傻了。 她们看过那么多综艺，见过太多的画面，但还是第一次切实感受到这种慢节奏剪辑的神奇。 有多少人看节目，追求一个目不暇接，希望短时间内能看到更多东西，恨不得一期节目能有十七八个游戏环节，七八十个笑点，以及七八个录制地点。 导演组们也就拼命追逐新鲜感。 刺激感。 还有那种肾上腺素爆发的紧张感。 可是韩升和古玥刚好相反，他们的录制地点就只有一个，环洱海边；录制内容就只有一项，拍拍照，聊天都是顺带的。 慢悠悠地，就见古玥走到边上，冲韩升笑： “这不错，我们拍张照吧！” 韩升也就点头道： “行啊，那，你往左边来一点，比划一个好看的姿势...” 于是咔嚓一张，照片完成，两人也没有对这张照片有更多后续的描述，就又继续上车，然后到下一个觉得好看的地点，停车拍照，聊聊天。 没有那么多大声欢笑，竞争比拼。 只有无限的惬意。 还并不让人觉得无聊。 “...你真的是第一次录节目么？做的不错啊，如果没有你的介绍和提起那么多聊天的话题，光是拍照肯定会很无聊。” 宣发一眼看穿了本质。 如果真的老老实实只执行一个任务，那可能真的就很无聊。 需要艺人多做功课多给反应，才能出彩。 所以现在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什么还比快综艺更舒心一点...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情与韩升息息相关。 “还好了，我也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试试。” 韩升抿嘴，并不揽功。 他看着镜头里地点信息，估摸着自己的戏份快结束了，他很满足：不仅第一次就隐约呈现了慢综艺的最大魅力，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 谁特么说拍摄完成后，就不能给与韩升照顾了？ 看看这剪辑，看看这调色，看看这配乐！ 镜头一次次扫过韩升与古玥的侧脸，长得好看的人天然就是招人喜欢的。何况，再配合闪过的照片里，古朴但干净的栈桥，空旷且青黑的公路，以及碧蓝的天空... 一种莫名的高级感从画面里生出来。 有的时候，放慢节奏真的可以达到这个特效，哪怕有很多都是一小段呢。 就像是王家卫的电影里，聊聊几小段，不同风格的调色，配合景色里的人，反倒更让人看了觉得赞叹。 但这个后期，也实属加分，也确实费功夫。 所以…这就纯属节目组给他加戏了。 韩升自己贡献了新的节目形式，节目组给他贡献了电影的质感，再配合古玥，洱海，公路，以及旅行... 所有的东西，都不太一样。 又都对了。 甚至，远比在屏幕前看节目的很多人，要想象中来得好一些。 ... “感觉好像，一切都慢下来了。” 荧幕里，画面到了最末的部分，以韩升的一句感叹结尾。 然后又慢慢切回原来的风格。 “...”韩升心中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感觉，真是美妙得不行。好像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经过润色，以一种更为鲜明又沉淀的色彩，返还在他身上。 来的要比旅行的时候还有感觉。 看不出啊。 原来在片场大呼小叫，在办公室里对李熙珉忍气吞声，又各种精于算计的导演和节目组... 水平还是在线的，只要他想。 所以... 这就是节目组的宠爱么？ “啪！” 屋子里，忽然响起一声掌声，然后很快，蔓延开来：“啪啪...” “啪啪啪啪...” 掌声热烈，韩升这会才又重新感觉到，原来屋子里还是真有这么多人的啊？ 而且每个人都不复一开始还带着点指点的感觉，而是满脸钦佩和感叹，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概念，就是眼前这个新人提出来的。 “做得好啊，我很喜欢。” “我会追着看的，不是为了希希姐，只是为了这种形式我很喜欢。” “对，我起码会看你们的，叫什么，慢综艺的这一段。” 屋子里又开始七嘴八舌，然后就有人问：“对了，接下来还有这种片段么？” “估计是没了...”韩升摊摊手。 他本来分配的镜头就不多。 导演第一期对这个风格的尝试，也不能太多。 所以接下来估计就是正常剧本上的，中午吃饭，下午准备之类的，歌曲应该是在下期... “那可惜了。” 宣发抿了抿嘴，想说什么，有点激动——其他人可能都还好，但是他可是知道，这种新型综艺类型如果真的大众也喜欢，那其中的意义... 不言而喻。 也就包括第一个吃螃蟹的《音悦之旅》，和旁边主导节奏的韩升，会有多少好处... 这些对于一个新人来讲的话， 不敢想，不敢想。 最起码都是黄金开局的水平，甚至更高。 “恭喜啊，这节目我觉得至少这一段，就能被单独剪出来宣传了。” “是啊，这种新风格是首创诶...” “我敢打赌，韩升这是要火啊。到时候，希希姐别忘了提携小弟一二啊！” 其他人虽然反应慢点，但很快也明白，之后便又是一阵恭喜。 虽然大家都是朋友。 但韩升，可是他们才接触的艺人呢… “没有没有，这才多少镜头呢。能被人记住，我就算是赚了...” 韩升看众人就差弹冠相庆，忙道。 这还没有播出到关键点，歌曲应该是下一期播出，就没必要说这么兴奋好吗？ “别啊，庆祝一下，这一期值了！” 蒋希希都忍不住了。 一群人嚷嚷着，要去买点东西庆祝。 可是谁又能想到的是，接下来他们还会发现，这还不算完呢...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第一波反馈 嘴里喊着，要去庆祝一番，但实际上大家先点了个外卖，接着就开始工作了。 现在，可是观察运作的黄金时间。 所以他们是按照正常时间看的，也就是没有快退快进，所以第一批实时反馈已经出来了。 最直接的是弹幕。 除了简单地“好好看啊”“这个帅哥是谁”“为古玥而来”之类，蒋希希她们很快就总结出来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想法： “很好看，感觉我都想去打卡拍照了，有去大理的吗？” “前面+1，其实我之前也去过，但是感觉没有那么美，可能时间不对吧。” “都没有人注意到，其实这种放慢的节奏，也很舒服吗？看起来没那么累。” 当然，也少不了争议的： “这两人在干嘛啊？摸鱼么，慢吞吞的做个拍照任务，一上午就过去了？” 只能说不是软妹币的话，很难做到所有人都喜欢。 哦不对，差点忘了。 还是那个男人，对钱不感兴趣的那个。所以看起来，确实是很难做到人人都喜欢... 但也确实是好评不少。 很多人觉得很新鲜，反馈到其他社交媒体上的，也不错。比如围脖上，虽然发的关于韩升的内容不多，但每一条都不算短： “期待已久的《音悦之旅》终于开始了，有我喜欢的周斌老师。不过今天先不说周老师，我发现了个宝藏男孩，很有气质的新人歌手@韩升，随手截图[图片][图片][图片]” “一定要看到30分17秒，你会发现那是一个和你之前看过的节目截然不同的感觉，而且帅哥美女超养眼！” “#音悦之旅#上热搜了，目前看还比较一般，但主要的是大理风光那一段比较喜欢。毕竟做游戏那些环节大家都看了多少遍了，也没个新鲜的，还不如给我们看点当地景色，对于我这种没去过的人挺棒的。” 如此这般，一搜下来十条消息里，竟然有八条是积极的态度？ 这，可是相当了不得啊。 “挺好的，但是还是要继续观察。”韩升不由得心情很不错。 但还是保持着谨慎态度，先不要飘。 “对，没错。” 蒋希希想保持冷静，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现在第一批看的，是那种本来就对节目类型感兴趣的观众，所以普遍好评会多一些，再等等看后续观看节目的。” 这也是为什么豆瓣开分，一般后续都会下降的原因。 也是类似的。 众人纷纷点头，继续开始忙活着，关注着自己手里的活。 而韩升和蒋希希除了各方面关注，也在犹豫着，要不要买一波营销：虽然说路人评价不错，但是主要还是集中在这段慢综艺内容上。要想被更多人注意到里面的韩升，还需要进一步努力。 所以热搜是买不起了，但是买点水军，到处发帖应该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就又是一笔开支... “丁铃铃铃...” 正想着呢，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蒋希希拿着手机就兴奋道：“平台那边说，我们反馈不错，打算给韩升的那个片段买一个热搜！我们可以在评论里安利韩升，这样花的钱更少！” 韩升咋一听，一阵恍惚： 额，就跟在热搜评论里，卖减肥饼干、外卖红包、还有请关注XXXX事件那样么... 诶，不对，那还是不一样的。 人家是蹭热搜，而这个热搜，其实可以算是是我自己的热搜啊... ... 二十一世纪的信息传播是非常迅速的，尤其是有心营销的情况下，几乎是只要那段时间看各种网上实时信息，就有可能看到。 《音悦之旅》也是一样。 一亿投资里面，制作经费虽然紧巴巴的，但是营销的费用那可是充足。 加上这周五没有什么节目上线，正在热播的其他综艺又是其他的类型，所以天时地利的情况下《音悦之旅》几乎是要吃光喜欢这种节目类型的观众。 而且，节目组不满足于此。 有的人看节目，是因为喜欢这个节目的内容，环境，制作之类；而有的人看节目，是因为嘉宾。 “李熙珉体力超群”的热搜一早就登顶了。 点开一看，就可以看见他们上午做了多少项目，他有多辛苦。 再看看评论，一水的粉丝控评。 不过相对于以前的统一格式，现在的粉丝都会装作观众的语气了： “啊呀，我的妈呀，李熙珉怎么这么憨憨，这么老实地完成任务哈哈哈哈，这个节目让我越来越喜欢他了。” “哈哈哈，李哥真可爱。” “泡妹且装纯情的达人能不能别买热搜了，看了怪尴尬的。而且前面的网友们都是鱼的记忆么，忘了前阵子怎么骂他的了？” 额，画风怎么突然不对起来？ “怎么回事，这种评论怎么还顶上了评论第三？” 会议室里，《音悦之旅》节目组，吴丹看着热搜直发愣：“不是他们自己买的营销号么？这种评论，还不删掉？” “再联系了，但是营销号那边似乎出了点问题，没搞定...” 助理抬起头，皱眉道。 显然这其中出现了一些问题，吴丹很快意识到，多半是李熙珉的对家出手了——一个营销号吃两份钱的情况，也不少见，就是这种情况会对营销号影响挺大的。 看样子，对家给的钱不少啊... “哎，要不是早就敲定了他，我们就换个没有劣迹的主咖了...”吴丹叹气。 话说李熙珉出丑闻也就是不久前的事情。 而他们这种小鲜肉，只要没出问题之前，一般行程都是提前个最少半年一年起订的，所以节目组早早定下来，又不能解约：赔偿金可不少。 因此现在拍下来，问题还是出现了。 虽然目前来看，不算严重。 王达也是很有经验的经纪人，应该能解决。但是如果很多人看到《音悦之旅》这个节目的第一印象是李熙珉，然后又被提起了前段时间的事情的话... “啧！”他不禁皱眉。 别忘了，前阵子企鹅视频那个高分综艺，就是因为某个被人讨厌的艺人参加了第二季，评分顿时断崖下跌。 吴丹知道李熙珉的事情也没那么严重，毕竟现在内娱的这些小鲜肉，约炮不算新鲜事，粉丝也能洗，背后的资本还会努力删评控贴。 但目前来看，李熙珉那边确实栽了。 看来自己选择捧一手韩升保险，还是可能有用的。 至于今天么，在他们解决之前... 还是不要让这个热搜，继续带着节目的内容，霸占第一了： “联系一下李熙珉那边，就说他们的热搜问题不解决的话，我们就先接手热搜第一了。” “好，我联系一下。” 很快，那边也回应，可以先把热搜撤下来，他们也不想人们继续回顾李熙珉的“光辉往事”。 只是撤下来了也有个问题。 今天是节目上线第一天，所以必须要保证节目的内容有个高位热搜： 而这样的热搜，除了花钱买，还要有基本的热度。 屋子里，吴丹回头，对众人道： “看看我们现在热搜榜上节目的热搜，有哪些内容不错的，我们可以试着买到第一...” “目前有‘周斌身材’‘古玥好美’‘音悦之旅’‘我想去大理’...” 下面的人很快报上热搜名字来。 吴丹低头思考，‘音悦之旅’已经上过热搜第一了，现在掉到了第四；周斌和古玥的，一般般吧；还有“我想去大理”那个热搜，其实买完之后发现评论里大家都没有特别讨论节目的事情... “...还有韩升的热搜，热度还不错。” 助理看着电脑，忽然愣了愣神，道：“不对，热度升上来了！” “升的好快，刚才还在四十多，现在都已经二十了！” 这个速度，确实还算不错。 吴丹点点头，不过他们本来就是给韩升那个片段买到了前三十的热搜，所以具体还要看后续能不能上去。 毕竟“古玥好美”的热搜，都排第十一了。 “不是，不是那样的...” 谁料，一直在旁边的制片人徐元忽然开口了：“刚才节目已经播完了。” 于是吴丹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 这段时间，节目组从开播前就一直开始营销，各种忙碌，各种上热搜。然后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现在九点四十五了，如果是正常看节目的人，看到这会节目应该看完了... 然后，他们埋的一个小伏笔，就已经起效。 ...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前，节目最后。 张曦和朋友正在小吃店里，一起看着《音悦之旅》这个节目： 他们原计划，吃了个龙人居的水煮鱼，就去看电影的。结果其中一个，被老板临时打电话，让他现在改一个bug。 而这个程序员老哥，竟然真的随身带了电脑。 当下就坐在路边，大开本子，开始改：“没办法，为了生活...” 好吧，程序员老哥去不了了。 张曦和其他朋友们一起去看了电影，看完回来，却发现程序员老哥正在神采奕奕地看节目，正是她之前在饭桌上提了一嘴的《音悦之旅》。 “诶，你在看这个节目啊？怎么样？” 张曦凑过去看了一眼，笑道。 “还不错，中间有一段挺不一样的慢节奏的，挺好看的。”程序员老哥道。 “那一段啊？跟我们说说呗。” “你们看了自然不会错过的，那一段太特别了。” 程序员老哥嘴上说着，还是老实给他们调过去看了那一段。 众人看完，又是七嘴八舌的赞叹。 “诶？这个真的有意思，就是太少了点。” “那个男生是谁？他声音我好喜欢。” “古玥也参加这个节目了，她可真美啊，羡慕...” 这种关注于旅游本身，又花很长时间只做一件事情，还节奏很慢的，就是对他们胃口。 看完之后，大家都安静下来。 程序员老哥也跳到他刚才看的地方，准备看完这个节目。 奈何也就看了两分钟，节目正片就结束了。 留个悬念，下周才有音乐。 接下来，就是全片的垃圾时间，也就是播放赞助商广告的时候了。一般来讲，都很没有意思。 但现在有些节目为了赞助商满意，就把下期预告放在了赞助商广告的后面，以此希望观众能把赞助商广告看完——这一招，电视上还行，网络上就没戏了。 “哎，可惜下周才有歌...” 程序员老哥说着，就去拿，想要拖动进度条。 但也就是他说的时候，节目里，忽然响起了一阵音乐的前奏。 然后，接下来就是个有点熟悉的男声，缓缓唱着：“是不是对生活不太满意 很久没有笑过又不知为何 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 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热搜第一 节目组没有违背承诺，把《去大理》放在了节目最后的垃圾时间里；但又耍了个心机，放在第一期的最后就以前播出来了： 毕竟也没说，放在成片哪期的垃圾时间里吧？ 所以毫无疑问，李熙珉那边… 接连的坏消息之后，估计又要大发雷霆了。但对于观众来说，这是好事情： “这歌...” 小吃店里，毫无疑问这首歌的前几句一出，就已经牢牢把人吸引住了。 或者，至少正准备拖动进度条的程序员老哥，是肯定被吸引住了——这么一个周五晚上本来高兴和朋友聚餐，准备一起看电影的老哥，中途却被老板打电话临时加班，以至于电影都没看。 可为了生活，他也不能拒绝。 于是这种深陷于工作与都市生活的人，会有多向往“去大理”... 所以他自己看了这个《音悦之旅》。 也就更不意外，他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路程有点波折空气有点稀薄 景色越辽阔，心里越寂寞 不知道谁在何处等待 不知道后来的后来...” 经过节目组后期处理过的版本，显然比现场的表现力还要好一些。何况现在是垃圾时间，屏幕上虽然没有播报广告的声音，但广告还是在的，所以只能听声音。 这种东西，放在平时是不利的。 但是放在现在，反倒更有那种遥远的想象。 程序员老哥仿佛听着歌，就已经踏上了去大理的路程。又似乎如同预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这趟旅途竟然是在迷茫中开始和前往的。 就这一段，完全就高出其他的这种歌曲了： 如果说其他“去远方”的民谣歌曲里，只有理想化的想法，很美但是又难免有点空；那么这首歌里，就多了更多对现实的思考。 “看起来像是提出了一个解决方式作为开头，但实际上接下来又提出了新的疑问，这个方式真的有用吗？” 很多人遇到了一堆问题。 对生活不太满意，脸上少了笑意，就想着去向理想中的远方。 然而接下来歌手却以一种很现实的角度告诉他，等他真正去的时候，就会发现即使是上路了，现实其实还是一直在的，于是又陷入了对理想的怀疑。 这段其实是更符合普通人的心思的。 因为就像程序员老哥这样，不是文艺青年的人，偶尔幻想，但不能一直幻想。 “这歌不错...” 他心里默念着，打算一会听完，就去听歌软件上把它下载下来多听听。 “谁的头顶上没有灰尘 谁的肩上没有过齿痕 也许爱情就在洱海边等着 也许故事正在发生着...” 然而他还没想完，歌词已经到了副歌部分。 意境再上一层： 先是理想美好，然后是现实惨淡，但到了最后，还是要对未来抱有美好的希望。 时长原因，歌曲就在这里戛然而止了。 “下期预告，现在继续...” 屏幕里播放起的预告，众人这才回神。 只是不同于刚才对于那一段慢节奏节目的热烈讨论，众人先是继续沉默一阵之后，才有人终于道：“好像，还行啊。” “是啊，还想再听一遍。” “是片尾曲么？”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动作快的人，已经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搜索了。 然而目前节目组还没到时间，就没有上架相关音频——毕竟是差不多刚播完嘛，而软件上写的时间是，十点准时上线。 可是有时候，明明只需要等一会的，大家就越是想早知道。 “对了，去围脖上搜一搜，应该有人知道！” 有人提议。 现在这个念头，百度用来测试网速，抖音用来消磨时间，而围脖则是用来当搜索引擎。 而且这不是一个两个，还是比较普遍的现象——主要是如果要搜实时消息的时候，围脖比百度反应快多了，内容也精准多了。 只是等他们再看围脖的时候， “音悦之旅片尾曲”，已然登上热搜。 ... 视线再回到节目组，会议室。 “你说的是，我们还没买，这个内容就上热搜了？”桌边，吴丹忍不住惊道。 这是什么情况？ 虽说对《去大理》的质量很有信心，也耍了点手段，让这首歌无缝衔接到片尾。 但相对正片来说，肯定还是少了些关注度。 可就是这样的状态下下，加上歌手也不是什么熟悉的人，也没露脸，还能如此迅速地登上热搜，没花钱，并且攀升到二十几位... “是的，我们看了实时热度非常高。” 徐元也是感慨道：“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韩升那边自己买的。结果发现数据不对，不像是买的，也没在报备范围内，就打电话过去。” “结果韩升那边说他们真没买，也真没钱买...” 吴丹听得一阵无语：“...” 好家伙，人家是花了大价钱，热搜买不上去。 你们是热搜上去了，但是没钱继续买——一般来说，如果不花点钱的话，这种热搜也就在前十名顶天了。 但好在，节目组有钱啊！ 徐元眯着眼睛，摇了摇头，继续道： “那就我们帮忙买吧，反正今天的预算还有一些，便宜他们了。” “哈哈，你这说的...”吴丹也就笑了。 他知道，徐元嘴上这么说，心里当然还是知道，这事占便宜的可不止韩升： 受益最大的可是节目组。 因为虽然评论区里，已经有人安利道“这是韩升的新歌《去大理》，然后韩升就是洱海边上的那个小哥，他唱歌很好听的。” 但是热搜的名字，是音悦之旅片尾曲。 所以这个热搜的数据，是归节目，而不是韩升本人的。 “行了，不说了，通知他们布置下去吧。反馈现在不错，你们就先买一个前十，看他能不能自己爬上去一些，这样我们也省点钱最后助推一把...” “好的，制片。” 于是事情就像两人预计的那样，资金到账后，排名立刻又迎来一波疯长。 其实热搜从四十几，上到二十几也不是特别难，毕竟很多人看热搜也就看最前面的比较仔细，后面的就大概看一看了。 所以一般前十，前二十，才是氪金玩家出没的地方。 什么“某明星看另一位明星的表情” “某明星分享旅游照片” 还是“某滴滴...”哦不，这是真上热搜的大事。 但总之不少明星没啥营养，除了粉丝也没多少人关注的状态都能充钱到前二十，甚至前十。 那本身热度就不算低的“音悦之旅片尾曲”，就更不用说了。 第十七名。 第十三名。 第八名... 每隔几分钟，这个热搜的排名就会以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速度，继续往上冲。 “已经第五名了！” 屋子里，宣发部分的人有些激动。 毕竟只花了前十的钱，结果到了前五的效果。 “现在第三名了！” 桌边，徐元忍不住也道。 前三的名次，要么花大价钱，要么就真的是有一定热度的。 然后，又是一次刷新... 吴丹耳边，响起不止一个人的声音： “已经，第一名了...” 而他本人却在此刻依旧淡定，拿起手机，拨出了个电话。 ... 京城，潘家园。 老旧的小区里，五层左边的房子，客厅内，蒋希希和她的朋友这段时间不时就响起一阵欢呼声。 然后，又继续接到了导演亲自报喜的消息。 “恭喜你啊，小韩，看样子你的新歌很受欢迎。”电话那头，吴丹的声音很亲切。 “谢谢导演，都是导演您帮忙。” 韩升虽然也有些激动，但相对来说对热搜第一这个事情也没想象中那么大反应，还继续跟导演客气：“我得谢谢导演，也得谢谢节目组的大家。” 而旁边，蒋希希她们对韩升这个状态，真的有点惊叹，认为他太适合当艺人了。 韩升则是内心苦笑： 他还真不是心态好，而是真没有太具体概念。 原时空里，他经常就看见很多明星，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上了热搜第一。 那些事情，他点进去也就才几百一千多评论。 所以对于热搜第一这件事情，他知道也不容易，但是对于为什么不容易没有一个特别直观的理解——这货是第一天上热搜，就到了第一名。 一点经验也没有，一点对比也没有嘛！ 不应该先来个三十几。 然后又是十几，最后才到第一名么？ 咋就一步到位了... 这种情况，确实也有个方面的因素。包括快到十点这个点，时段不算热门，节目组也助力，歌曲本身也不错。 “也确实是你的歌不错，所以大家才会买账，评论里才都是夸的。” 吴丹乐呵呵道。 是，热搜只要花大价钱，就能上第一。 但实际上这个大价钱本身就是很大的代价了，而且上了之后，还可能依旧没什么人问津，或者更是被人骂得不行——这两点，显然都不是《音悦之旅》节目组需要的。 所以吴丹很感慨，他们这次押宝押对了： 《去大理》这种歌，一个歌手可能演艺生涯里，都不一定能出来一首： 注意，这不是开玩笑。 毕竟这年头，现在市面上杂七杂八的歌手那可是太多了，不乏卖出去好多钱的那种... 可要真论起来，别说《去大理》这种程度的作品了，舒服，好听，还很有思考。 你就是让他做到舒服都难。 对，就是舒服。 又要提到某新生代已经算是人气很高的歌手，唱的歌，各种鬼哭狼嚎的，听众就想舒服地听一下，不求有多好听，也不求有多少启迪之类的，都不容易。 吴丹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里又一阵欢喜： 因为接下来，还有《成都》。 不，不止。 接下来，还有三站呢。 所以韩升又会有什么样的作品呢... 他不知道。 这种时候他也不需要给韩升额外的压力，所以他只是继续道：“总之，今天节目成绩还算不错，里面有你的功劳。” 韩升也就笑笑，道：“也行，那我就不多客气了。” 该揽住功劳的时候，也不能太推辞了。 久而久之，就会被当成理所当然。 吴丹变点点头，接话道： “行，那今天就差不多这样了，下一期我会尽量多给你照顾的。其他的人，你就不用管了，毕竟你的那个慢综艺风格也好评不少。” “行，么的问题。” 韩升听完，不由得感觉轻松了许多，道： “至于照顾什么的...” 他顿了顿，才终于忍不住吐槽某个他已经想说了很久的问题：“就是你们那个150还是200标准的盒饭啊，真的不太值啊，也不是多好吃...”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能力不足 韩升的建议果然不出所料的... 没有得到导演的正面应答，吴丹只是表示会给他准备更适合的餐食，然后就转到其他东西嘱咐了两声，包括接下来会有一些额外的事务安排，就挂断了电话。 至此，今晚热搜第一的效应， 算是有了个不错的结果。 但第一期《音悦之旅》上线后的于波还没结束，蒋希希的电话，一波接一波的响起： “诶希希姐，好久不见啊，最近有没有空出来喝个茶，就在那个XX家茶餐厅？没事，不算破费，咱俩聚一聚不得选好一点地方吗？” “小蒋，你的那个新艺人有时间么？我这有个综艺，可能比较适合他。” “希希晚上好啊，恭喜你啊，新艺人资质不错，以后有机会可以合作啊！” 虽然多数都是试探性地开始接触，但毕竟这才一期播出。 很正常的状况。 究竟这个《音悦之旅》和韩升后续如何，还需要进一步去敲定，但是联系是肯定要联系起来，这两天她的业务暂时不会断掉： 但是要把这些口头上的东西，落实到实处，还需要两期来进行沉淀。 只是有一个电话，这会就很笃定了： “希希，你的那个艺人，还没谈好么...” “额，张总，暂时还在继续跟进中。” “加快啊，你这进度。” 没错了，这个电话就是来自蒋希希背后的公司：山和文化，一家以高品质影视制作最出名，但也算全面发展的公司。 他们那边也接到了消息，一脸懵逼： 什么？ 我们旗下什么时候还有这个艺人？ 一打听，才知道是蒋希希正在接触，准备签约的那个： 一开始他们是没太重视的，因为蒋希希也不是重点经纪人，而韩升也只是个没多少名气的新人；到现在虽然也不算大张旗鼓，但起码是要把这件事情放上日程。 那，就不能拖太久了。 “行，那你能拖多久？”电话打完，韩升听完，摸了摸下巴说出一句。 到现在其实主动权，更多在他手里。 所以是他要求蒋希希先拖住，不要和公司谈合约——如果是一开始就谈，公司给出的是28分成，韩升2公司8的那种。 但是现在去聊呢，37分成就有希望了。 而韩升相信，靠着《音悦之旅》他是可以越来越有热度的。 到时候再签约，更赚。 至于为什么要签约公司… 这是为了前期自己没什么势力的时候，有个靠山。能保证他比如在热度最高的时候，不要被其他同类艺人群起而攻之： 不会有人觉得，在圈里有实力就随便混吧… too young，too 森破。 这个年头，只要资本想黑一个没啥背景人，那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所以韩升他肯定争取不要签订长约，但是短期内，他还是需要公司庇护的。 “一个月吧，最多就这样子了。” 蒋希希想了想道。 其实，被公司注意到和没注意到是两回事情。 比如公司的一个练习生，如果向上级反馈了个情况，可能要好久才能回应；但如果是记录在案的艺人，那基本上和练习生就不是一个进度，至少会有人实时关注。 并且可以预料的是，随着韩升后续节目上的表现，这份关注会越来越多。 这一个月就是极限了。 因为再一个月，就播到第五期了。 而第五期，是个节点。 因为那一期就开始播放第三次录制时候的内容了，可能会放出歌曲。 而韩升接下来要录制的第三首歌... 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 “我舍不得拿出来这首歌，这歌非常非常好。但我又必须要有一个更具代表性的歌曲，所以还是最后拿出来了。” 这让她怎么不期待？ 第一期的《去大理》如果说质量不错，但还选受众；那第二期《成都》绝对能成为红歌，就是内容稍欠；而被韩升成为舍不得拿出来的歌...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那首歌也不止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已经回到一种意境上的东西。” 韩升抿抿嘴，道：“总之你先看好现在吧，我们要趁着热度，先攒点钱。 这第三首歌，我可能会用不说更高级别的制作人，起码是比较合适的来制作就对了。” ... 第二天晚上，《音悦之旅》第一期的热度高点已经过去，但业内已经得到了第一期的反馈消息： 二十四小时内播放，9600万。 这是个还算不错的开头，仅仅是在一天之内，就基本上播放量达标。 但这也是因为各种狂轰滥炸的热搜，各方面的助力。 后面就没那么多钱了。 所以总的来说，成绩不错，但也没有到开场就爆发热度——也确实这种类型的综艺，本身体量都很难做大，自然也就没有抱着这样的期待。 正常发展吧，保持一定热度和关注就行。 能在首战获得很好的热度，关键是还有不错的口碑：所谓不错的口碑，就是节目整体质量不错，制作在线，评价不错，然后又有两个及以上的亮点，被大家持续讨论。 这个亮点可以是各种各样的。 节目组目前总结出来三个，就是“李熙珉体力超群”、“音悦之旅风格”以及“音悦之旅片尾曲”。 所以节目组总结后，还一愣： 李熙珉入榜毫无意外，他的粉丝最近又在开展关于昨天评论的骂战，热度不低；但这里面一个和韩升有关系，一个则是韩升本人，属实难得。 当然了，大家心知肚明有节目组捧他的功劳。 这点也不是全方面的正面结果： 包括节目播出之后，王达那边立刻打来电话。虽然听得出很是不悦，但是仍然旁敲侧击地，试探节目组态度。 王达代表的就是李熙珉，甚至背后靠山的态度，所以节目组也不会很直接： 毕竟换成原来的时空，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没有说wuli韬韬不好的意思： 就是一个节目，如果清了黄子涛做嘉宾，他还是里面咖位最大的。这样的人，是完全能有能力影响到节目组决定的，就像一部电影的大咖主演也能影响一些中等电影的部分东西，这是一样的。 于是节目组又是一波太极打过去。 对方也不好发火，毕竟上一期李熙珉临阵逃脱不录节目，他们这事还在那呢。 甚至进一步的，节目组就算平白拿了个小把柄：真要惹恼了，透露出点消息，大家都不好过。 总之，节目进展不错，艺人热度还行。 然后韩升成为了跃升最快的人。 至于蒋希希那边，又收到了更多人的善意，但她慢慢也调整过来。 接下来最重要的，是第三次录制。 韩升也是第一次在节目前，带着自己第三次的歌曲去提前制作个简单的版本，也可以说是demo吧。只是相对来说，完成度已经不低： 韩升也简单唱了下。 然后杨潇就当场炸开了。 炸成了一朵烟花，直言这件事情不是她能做的，哪怕是韩升反复强调只是简单做个版本。 她都连说不行。 说只有她认识的人里，只有她的亲戚才能做，而韩升也就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行业内非常知名的一位制作人杨三里是她的叔叔。 这位曾经和两位国内天王有过固定合作，也和无数知名歌手进行合作过的制作人，简直是无法言说的厉害，属于制作人鄙视链顶层的存在。 韩升当时也被吓得连说不行： 天知道，这个制作人一首歌收费都是百万级别的。 于是这会，韩升也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 录音棚，韩升和蒋希希借口来到了外面，商量着怎么说。 “我这首歌其实也算简单，就算是成品也用不着杨三里来给我制作吧？” “是，不过如果可以的话...” 蒋希希一脸意动。 那可是杨三里，要是有机会，谁不想呢？ “得了吧，别可以了，想想我们账面上还有多少钱，再想想那也只是杨潇一厢情愿。”韩升果断再次否认： 其实韩升当然还是很愿意有这么厉害的人帮忙制作的，只是他是一个比较现实的人。需要综合考虑一些因素，然后才去做出决定这样子。 走一步，最好还要看着下一步。 所以今天的事情？ 韩升知道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依旧先做了，做完了才去考虑别的事情。因为第三次录制很快就会如约而至，不能耽搁太久了。 一阵叽叽喳喳，两人回了屋。 “韩升，我真的建议你去找我叔叔。因为我其实也算从小耳濡目染了，但是这种歌曲，是绝对能成为你代表作的那种。” 杨潇见他回来，迎上来满脸诚恳道：“甚至一首歌，就能让你在那个圈子里打开局面。 所以我真的能力不足，怕毁了你的歌。” “这个，我刚才和希希姐考虑了一下子。” 韩升故作思忖状。 “怎么样？对了，我可以给你们争取个很不错的价钱，如果你们钱还是不够，也可以借给你们，不要利息的那种。” 杨潇虽然有时候蛮小女生的。 但是她是真的爱音乐，也很欣赏优秀的歌曲，期望能在可能的范围内把歌曲做到最好。如果不行，那就推给自己叔叔。 “嗯，我也觉得可以。” 韩升又点点头，看着杨潇眼神一亮，不禁心中感叹： 这姑娘一看就是优渥的家境... 算了，上次看见她开库里南就知道了——虽然事后她努力找不，说是留学生回国购车的免税名额购买的，但韩升知道留学生免税车是有个清单的，里面的车都不算贵。 即使是在这个时空里，可能会贵一些，但也绝对不会到库里南这个水平。 不过他也没揭穿。 因为说到底，也是杨潇怕他不舒服，所以尽量来降低一下自己的姿态，所以她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富婆。 于是有现在的情况，也不算意外。 他先手稳住，但韩升知道杨潇就是太理想化，所以就又转折道： “但是，不是现在。” “为什么？” “时间不够啊。” 韩升手一摊，委婉道：“我下周就要去录制第三期了，你叔叔哪怕是放下手里的活就帮我做，时间也算紧迫吧？” “这个我有考虑。” 杨潇那边也摇了摇头，道：“我也是知道的，但我叔叔最近没工作。” 好家伙，这就开始揭你叔叔老底了... 韩升摸汗.jpg，不过确实人家是也考虑了。看来是自己以貌取人了，杨潇肯定不是个胸大无脑的... 不然也不能考上那么好的学校。 那就也别扯别的了，他直接来了： “好吧，也行，不过我诚实地告诉你，即使是便宜不少，我不太会也不能拿那么贵的价钱。” “此外，我还有其他的原因，也不是非选择你叔叔不可。” “所以我知道你是好心，且担心自己能力不足。但是我现在真的只需要先行简单制作一下，就当给你个机会。所以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我也只能去找别人，你愿意让我去找别人吗？” emmm，这话说完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愿意...” 杨潇眨了眨眼睛，摇摇头头。 也根本没注意到别的东西。 “那好，不用纠结了。你现在帮我做完，我也退一步，等录完第三次找时间去找你叔叔见个面，到时候我们再说，OK？” “...OK。” 快刀斩乱麻，韩升立马开始干事。 杨潇抿了抿嘴，耸了耸肩，也开始制作。并且也期待着，这第三期的录制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第三站，地点 时间一直来到了1月9日，周六下午。 《音悦之旅》再次开录。 这算是节目组录制间隔最长的一段时间了，一方面是为了这时候录制赶在第一期之后，看完节目反馈能及时调整录制的细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年底了艺人都很忙的，各种活动。 与节目录制存在冲突。 高级一点的艺人，参加各种什么围脖之夜的大型年终活动。 次一点的，也跑各种领奖。 当然不管什么级别，一月份都是商演的好时机，也是一年中歌手们最为挣钱的时候。 所以韩升陆续也接了几个商演。 价格自然毫不意外地来到了15万，20万的水准，毕竟实时热度很高嘛，唱个《去大理》也算赶上了潮流。 经济上的问题暂时得到了缓解，但随之而来也是各种花费的水涨船高。 不提这些，就说节目。 韩升这次和蒋希希上午就坐飞机来到了成都，这是为了节目录制上给人一种衔接感。也就是节目组拍摄的时候，最好要给大家一种连着录完的感觉，这样能够承上启下： 而说起这第三次的录制，时间上也比较充沛。 节目组给出了三天的预算。 今天下午集合拍点东西，然后公布地点。 考虑到第录制的具体情况，节目组预留了两天的录制时间用作拍摄。 如果一切顺利，就提前收工。 之后节目也就剩下最后一次录制——第四次录制，节目组会两个地点一起录制四期，因为隔得比较近，时间也比较紧嘛。 总之，从安排上来讲大体就是这样了。 但是具体来说... 韩升这次的待遇，那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比如节目组之前给韩升的随行名额是两个，这次增加到了五个，并且给韩升提供的是头等舱待遇——不只是录节目的待遇，而是这次从京城过来，就是买的头等舱的票。 比如节目组之前是没有单独给他提前沟通剧本的，但这一次，节目组提前蛮久和他确认了这次的拍摄计划，并沟通了这次计划的想法，然后也随之进行了修改。 当然，还有比如节目组的伙食安排 或许是那天晚上，韩升最后反馈了个吃饭的问题，节目组就真的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件很认真的东西来要求：下了飞机，立马就奉上一堆好吃的。 韩升其实都很喜欢。 但关键是，他这次坐飞机过来，是坐的川航... 想想，川航的飞机，那可是以“在飞机上就把乘客喂胖两斤”为目标的，更何况还是头等舱。 他又是第一次坐头等，自然美滋滋地吃了一顿，吃得挺饱的。 所以现在是吃不下。 但也没有浪费，这些都被蒋希希和助理消化了：韩升还是找了个助理，花上一些钱，确实能省下不少事情。 别的，韩升也就没有要求了。 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这次完全不一样了。 包括节目组里的人都是人精的。 以至于古玥到的时候，就看见的是一堆人凑在韩升边上，嘘寒问暖的架势... ... 节目组这次录制的地点，是机场的休息室。 所以韩升这会也就在机场的休息室里，和周围过来套近乎的工作人员们都尽量聊上几句：其实他现在也就算刚有点东西的，现在能有这个待遇，多数也是因为节目组确定要捧他。 出了《音悦之旅》，大家也未见得如此。 于是韩升也就各种配合，只是多少有点累。这会见着古玥进来，节目也就随之开始进入了录制倒计时，所以他便乐道：“诶，古玥，你来了啊？” “嗯，最近怎么样？” 古玥虽然有些惊讶于这个架势，但是也知道这还算正常。毕竟她的朋友圈里，都开始有好些人分享《去大理》了。 其中不乏大咖级人物。 这种事情，人家虽然不会主动在社交平台上进行宣传，但心里至少有了个印象以后就好说话。自然今时不同往日，何况他还这么有潜力。 走红，也算是有一定几率的。 大家也都懂： 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好，自然这会就不会错过机会。 “还行，歌曲上线之后热度不错，事情也变得多了起来，比之前忙多了。”韩升大概想了下。 “这很正常，接下来你估计还会更忙。” 古玥乐了，这种情况她太熟了。 就笑道：“我当年电视剧上线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韩升也同样笑，摆手道：“我和你还是差太多了，你那个电视剧，算是比较现象级的了。” “差不多的意思嘛，有热度了。”古玥还是很为他高兴的。 娱乐圈其实就是这样。 谁也说不好，谁什么时候就红了。 韩升在和他之前的两次相处中，她还是觉得很舒服的，也觉得可以是个节目外也是好朋友的关系，所以她平时也会给韩升的朋友圈点赞，自然也就为他这次的事情开心。 韩升便点头，忽然有点嬉皮笑脸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是谦虚一下子。” “...”古玥整个人无语。 她两只眼睛眨啊眨，稍稍有点斜视着看他，这种表情竟然也是有一点娇嗔的情绪在。 好家伙，韩升必须说人家这仪态管理就是好啊。要是换做其他人来表达无语的情绪，不是翻白眼，就是转过身去留个屁股给人看... 他也就赶紧找补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好吧。” 古玥也就顺势坐下来，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很快，周斌第三个到场。 他的动作就比古玥大多了，上来就握了握韩升的手，道：“不错，果然大家都很喜欢你的歌啊。” “谢谢周老师。” 韩升也点头笑道。 节目播出后，在围脖上转发了他新歌的两个人，一个是古玥，另一个就是周斌了。 大家也就继续嘻嘻哈哈一番。 最后到的无疑又是李熙珉，只是相对第一次录制的时候，他虽然进来的时候一样低气压，但只是看了看这边，什么都没说就点点头坐下了。 韩升稍稍有点好奇，悄声问蒋希希：“诶，节目组第一期的事情，他…” 今天的剧情，不应该是他砸门进来，然后趾高气昂地带着一堆人过来，站在韩升面前。 居高临下，冷笑： 区区草芥，也敢于日月争辉。韩升，你也配上这个节目，来人，把他给我拖出节目组... 咳咳，是不是有点老套？ 好吧，确实这些都是十年前的套路了。 实际上情况就是… “你混的差的时候，身边都能踩你一脚。” 蒋希希看了一眼对方，淡淡道：“但是如果你混的好一点了，周围坏人就少了。” 她自然不指望李熙珉对韩升观感变好啥的。 但至少像以前欺压那样… 说什么删减啥的。 毕竟昨天正片里，韩升的歌唱部分也正常放出。收获一堆好评的时候，也确实让李熙珉对比之下显得低了一筹： 这样的情况下，对方更不可能明着来了。 以后暗箭么，多半有的。 但不是担心这件事情，对方就不会搞事情了。所以那就，还不如先关注现在吧。 … 下午3点，节目开始正式录制。 一群人在机场排排坐，而节目组按照以往的安排，接下来的操作呢，应该是公布去哪里。然后众人就各种惊讶，并且立刻上路。 这次节目组玩了个创新： 就是给每人一张手卡，写出他们想去哪里。 写完之后，再公布规则。 “什么意思？是我们想去哪，就去哪么？” 周斌第一个发言。 咳咳，就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东西最后会导向什么，但是过程中大家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和上一期一样的。 “是啊，难不成是随机抽我们的一张手卡，抽中谁的就去哪里？” 然而也有李熙珉这样的人，搞小聪明。 大家都知道答案，然后胡乱猜。只有他说了个接近的，最后播放出来粉丝肯定夸他聪明。 这就是“综艺人设”。 “…”导演组并没有说什么。 因为虽然现在看着是韩升异军突起，但这丝毫不影响节目组还是要正常彭李熙珉的，捧他也会带来相应的好处。 所以其实大家只是看起来韩升鸟枪换炮。 但实际上李熙珉的待遇一直都更好。 “不知道，我们随便试试吧？” 韩升也就发言。 之后，大家便各自写下自己心里想去的城市。 这个真的是随便写的。 所以韩升就写了广州，因为他从小也听了不少粤语歌，看了电影，也自己学了广东话，像模像样的，所以有点向往的意思。 但实际上，这写啥地方都一样。 只要… “好了，我们已经看完大家写下的城市了。” 录制现场，吴丹拿着手卡，道：“接下来公布规则，那就是如果有多个人写的地方一样，我们就去那个地方。” 还没等大家恍然，他就立刻道：“但是很遗憾，没有。” 说着，他展示了大家的手卡： 宁夏，广州，贵州，弗兰。 “这，确实都没有重复的。” 周斌真是节目里的反应担当，立马问道：“那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再来一轮，还是我们各自去各自要去的地方？” 一般观众，也就会这么想了。 但确实抛开他们知道答案这个部分来看的话，节目组这个情节的设定，确实是让《音乐之旅》有所创新了。 吴丹只是笑笑，然后道： “不是，我只能说你们之间毫无默契，所以接下来的旅途，会是一个惩罚。” “什么惩罚？” 四脸震惊，齐声道。 “惩罚就是，我叫它未知的旅程…” 吴丹随手一挥，一群黑衣人上来，把他们眼睛上都蒙了一层布：“接下来你们会被各自带到一辆停在未知地点的车上，你们就按着导演组的指示往前开往未知的目的地。” 以及节目组根据这两期的慢综艺反馈。 临时做出的一个大胆改变，那就是删掉所有一开始的“四人在不知道对方进展的情况下，开展任务比拼，这样更刺激人”的设定，而是： “然后以这一路上的未知，能不能和观众正常互动，能不能获得发现好的风景，能不能写一首歌曲献给大家，这就全权交给你们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在路上 很多年以后，吴丹都还记得那个有些寒冷的早上，公路上的日出，以及，他第一次听到那首被反复问及的歌曲。 ... 昨天下午，节目组玩完花样之后，并不可能真的就当场录制。 实际上，选择机场休息室这个地方开录，一方面是为了给观众制造一种“明星们高高兴兴准备坐飞机走人，结果半路却发现自己原来被骗了”的戏剧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看不出录制的时间。 所以接下来室外行车的画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很合理。 10号，周日，早上5点45分。 今天第一个拍的是韩升，这个结果是没有人有异议的，甚至节目组的都觉得韩升能在受到力捧之后，依旧愿意在这个不怎么好的时间点来拍摄，还是很有义气的： 是这样的，两天的录制有两个上午，两个下午，分配给四个嘉宾。 其中下午的时间段，是录制起来比较轻松的。 上午则比较辛苦，因为需要早起。 就像今天的录制，早上6点钟差不多开始，那嘉宾可能就要四点多起来准备——尤其是今天还是第一天录制，所以他们必须昨天下午休息俩小时，然后就连夜从成都赶到录制地点，准备录制。 “早上好，早上好。” 片场人生鼎沸，大伙在五点多就陆续吃完了早饭，准备好了拍摄。 这会现场导演看韩升也从车上收拾好了下来，就忙过去道：“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韩升点头。 “行，那要不你就先去那边车上就位吧？一会拍摄我们尽量不干扰你，你也多注意安全。” “好的，了解。” 韩升慢悠悠地，也就晃过去了。 现场导演也站在原地看了两眼，心中暗自思忖：新人有点名气的时候，正式最容易飘的时候。结果这小子还是这么配合，也不抱怨，感觉真能有一份前途啊。 他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像那些普通工作人员一样，多讨好讨好。毕竟，今天上午录制的唯一好处就是，录完人家就走了。 这一走，可就只剩最后一次录制了... “来，各部门准备了！” 正思考的时候，吴丹的声音响起，大家又立马各自就位。 早上6点，韩升《音悦之旅》，准时开拍。 这次拍摄不再是一堆人追着他们拍任务了，但也不算少——是副驾坐一个，后座坐一个，然后还有车上早就装好了不知道多少个角度的GoPro。 韩升的车正正地停在302省道上，他歪头看了看窗外，天还黑着，不禁嘟囔一句： “冬天的早上亮得可真晚。” 而对讲机里很快也传来吴丹的声音，道：“嗯，所以你多注意安全，开慢一点也无所谓。” 韩升自然明白，不由笑道：“当然，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这个不错，你这句话好。” 吴丹听了一遍，觉得这真不错，便立刻决定：“你这一期的第一个花字标题就是这个了。” 好家伙，韩升不由得叹气： 第一期的时候，他可是点单独的花字都没有。 而又过了两分钟，道具组的人终于匆匆赶来，把韩升的脸上戴好眼罩。 所有部分最后再检查一次，确保中途不会掉链子——因为这里比较偏僻，所以出什么问题，要临时解决就比较难搞。 等到五分钟后，吴丹一声令下：“各部门准备，3，2，1，action！” “我现在是，在哪啊...” 韩升的声音有点低，带着点疑惑。 已经是第三次拍摄了，基本的套路他也会。所以揭开眼罩，他先是四处看了一下：“好家伙，周围都黑漆漆的。” 确实，现在窗外导演组的灯光都熄灭后，外面一片清冷黝黑。 但也就是这样的环境，没有了光污染... “哇...”韩升再稍稍抬头，一声惊叹。 节目组选的这个地方前面难得的比较平坦，于是一眼望出去，除了笔直的公路，蔓延的草木，就是天空中铺洒开的星星点点和正当空的圆月一轮。 拍了一会，导演组发布任务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种气氛。 而任务也很简单： 就是顺着摄影师的人肉导航，往前开。 别的就没了。 “算不算是披星戴月？” 虽然任务目标很模糊，但韩升也就顺势收回视线，笑笑，便道：“好，那我们这就出发了。” ... 节目组的具体安排是，韩升在这302省道上慢悠悠地开上三四个小时，拍到早上9-10点。如果素材足够，那就正常收工。 如果不行，就继续多拍一小时。 但一般来说，问题不大。 因为这次拍摄两期的内容，最终成片也就是3小时，除开各种广告预告之类的，每个人差不多四十分钟。 三四个小时剪出半个多小时的素材，倒也不难了。 尤其还是按照慢综艺的模式。 节目组自从上一次慢综艺模式的小试牛刀后，就敏感地发现了这种模式背后的潜力，也就大胆尝试。所以今天的录制，他是真的没有特别具体的要求的。 这样的话，其实也有缺陷。 慢综艺并不代表不安排任务内容，如果是没有经验的，就不知道怎么搞： 嘉宾闷头开车，找到个不错的地方，下车聊一阵，这都算好的。 但韩升觉得导演组也不傻。 可能今天的任务内容，就是发现为什么要设置这个任务吧。 “好久没有开夜车了。” “没想到这一次，就是在星空下开车，还挺有意境的。” “这么美的已经下面，我们当然要聊点什么呢？聊点夜晚的回忆吧...” 所以韩升这会就跟自己右边坐在副驾的摄像师，准确地说，是和摄像师的镜头聊起天来。 这个镜头，其实就相当于是观众的主要视角。 从这个角度拍出来，就好像观众也在副驾驶，和嘉宾们一起自驾游，只是没法互动回应。好在韩升也并不会可以尬聊，只是讲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而导演吴丹在后面的车里看着监视器，心里还算满意——这些事情不是每一件都有趣，或者有亮点。但胜在这家伙嘴够碎，后期又可以剪辑，出来后效果应该不错。 这种对话的感觉，轻松自然。 比上次大理的时候可能还要好一些。 只是拍着拍着，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对，转头问：“诶，他是不是没停过车？” 旁边陶满点头，道：“好像是。” “还好还好。” 吴丹便也点点头，喃喃道：“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我本来挺怕录制时间太早了，天都是黑的，找不到什么地点停车看风景，会无聊。” 确实，监控看到现在他都特别不适应。 这么长时间，就是聊天。 更奇怪的是，没有说特别精彩，但也好看的。 这其实也是慢综艺的魅力之一，就是这种生活感：看了太多光鲜亮丽，大家或许在面对这种寻常的聊天时，会更多一些不一样的感受。 但要韩升说，也就是他们看得不多， 还觉得新鲜： 慢综艺不是没有任务内容，就好像《向往的生活》里，大家也要为食材奔波，为做饭准备，最后聚在一起聊天什么的。 但还是那句话，节目组是不是另有用意呢… 他就这么思考着。 节目也就一直这么录制下去。 直到韩升晃晃悠悠开到差不多7点多的时候，天空的颜色也已经慢慢变了。 从黑漆漆的，到灰蓝色，再到天上的颜色越来越浅，其实也就是代表着天快亮了。 也终于来到了节目的唯一设定拍摄重点： 路上的日出。 ... 日出是很美的，所以去XX山、XX海、或者XX酒店观看日出这件事情，都能成为一个旅游行程的重点。 但那都是一路跋涉，终于来到目的地，等待着出现的美景。 很多时候，美景也不是在开到目的地出现的。 “天快亮了...” 韩升的车子转了个弯，眼前一亮的是，出现了一条估摸着两三公里的笔直公路。 这在刚才的山区几乎是很少见的。 即使有，也就那么几百米，很快就开过去了。 “...”他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所以，要不要停车呢？ 因为其实从天边亮起来，到太阳真的升起，可能真的需要一段时间。但日出的那个瞬间，可能也就是差不多这个点前后了。 如果等日出了再停车，可能也就错过了。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停。 韩升转过头，笑道：“其实，如果换做以前来讲，我还是会停下来找个高处看看日出，把它拍下来。也算是一种，旅途上偶遇的风景。” 是啊是啊，导演组在后面的车内也连连点头。 如果停下来拍摄，即使是没什么额外的事情发生，但日出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拍的事情。 以及这个任务的意义？ 其实节目组这次并没有直接给出关键词，只给了一段描述： 公路上一个人的旅行。 他们其实不知道嘉宾会根据这段描述，选择其中哪一点来做歌。但显然很容易想到的是未知，迷茫，奔向光明之类的，然后就可以有一堆歌曲。 可是他们总觉得，韩升不会这么写。 也确实他好像没这么写。 因为就在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机热烈地激发出来了。 “但是这次，有点不一样。” 然后节目组就看见，韩升又转头回去，镜头也随之拉远。 接着，韩升关掉了空凋，打开了前后车窗。 “呼呼呼...” 风声立马灌进耳朵，呼啦啦的，因为开的不快，倒也不是很暴烈。 反倒有一种温柔的意思。 远处两边是清晰的山脉，中间是东方发亮的天空，最亮的那个点和地平线之间交互缠绕，又似乎有什么孕育而出。那红金色的朝霞炽烈得在这清冷的冬日里，有些晃眼。 但又全然不见热度，只是安静。 “呼呼呼...” 风继续吹，车呼啸往前。 而在所有人的心里，很难想象其实无需停车，只要简单地打开车窗，放慢速度，就已经足以见证这与众不同视角的日出之美。 噢，不对，日出还没开始。 大家屏息等待。 但又是韩升，他开口了，用那种和刚才聊天时一样的语气继续道： “我几个小时前其实就在想，节目组安排这个环节的意义。可能是让我们面对未知的旅游地点，可能是让我们去感受没有目的地的迷茫，也可能是很多东西。” “但我最后觉得，今天要告诉我们的一种状态，是‘在路上’。” “刚好，这一期也到了我本来就该表演歌曲的时候。所以，我有一首歌倒是很适合这里...” 说着，他终于又抬手，轻点屏幕。 音乐也就随之慢慢响起：“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 Via Via 易碎的，骄傲着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平凡之路 也许节目组一开始只是想给嘉宾们更多的发挥空间，也许节目组可能是为了降低命题作文的难度，也许节目组就纯粹是节目录制到中期，为了给观众新鲜感，整个活。 总之到最后，节目组感觉自己做这个决定。 绝对是赚了。 并且就像开始的时候临时决定请韩升一样，不需要等太久，就能感受到了。 “我去...” 后方的车内，吴丹就激动起来，但又好像说不出什么。结结巴巴吐出俩字，剩下的又憋了回去。 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惊喜。 吴丹其实已经不是首次见证韩升给惊喜了，也不是第二次： 第一次有《去大理》。 大家其实有不少人若有所感，能明白歌词里的意思，觉得也心向往之。 第二次有《成都》。 大家听着就知道蛮好听的，听了两遍副歌就能跟着唱唱，很有流行起来的架势，也准备重点宣传这首歌。 所以这第三次，他都一样给与了不低的期望，甚至单独为韩升开了后门： 因为韩升这次的歌曲，和以前都不一样。 就在前不久吴丹收到一个消息，就是韩升说他这次不是弹唱了，而是要带着一个U盘过来。里面是有个demo，是他第三首歌的demo。 这个事情让吴丹当时一愣，下意识想拒绝。 因为《音悦之旅》这个节目，多少有点“逼格”的意思，毕竟又是旅游又是歌曲的。所以一个比较底层的逻辑就是，要现场演唱，现场奏乐。 但是韩升很直接：“没钱，不可能请那么多乐手，现场表演。” 上节目表演，自带的乐手这部分钱都是艺人自己掏的，节目组最多报销个路费，也算是个行业内的潜规则了。 可惜，S级节目，遇到了个不太有钱的艺人。 “...也行。” 吴丹当时也就只能答应。 但是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担心，毕竟是破例了。 而且这件事情被其他艺人知道了，用demo表演的话，肯定要比现场乐队来得稳定一些。所以先不说他们有没有意见，就说后续他们也可能用这种方式表演，然后吴丹又不能说什么... 当初制片人还劝他，说不要破例。 “幸好没听...”此刻，他在车内万分庆幸自己又一次赌对了。 否则的话。 他干脆煮根面条吊死，买块豆腐撞死，吃碗米饭撑死... 额，最后那个还真有可能，那就算了吧。 “呼呼呼...” 风声响起，是吴丹也跟韩升一样，打开了车窗，然后把声音调到了最大。 一月份的四川，风吹进车里也算冷，带着山里清晨特有的几分水汽。吴丹精神一振，然后看到了这首歌的标题： 《平凡之路》。 这名字起的就和之前的两首不一样，有感觉。 对，就是感觉，其实要说这两句前面的歌词，真的有很直接地揭露什么吗？并没有。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Via Via”是个什么玩意， 可是就是这么又听着他唱着，心情随之张开： “沸腾着的，不安着的 你要去哪， Via Via 谜一样的，沉默着的 故事你真的在听吗...” 带着疑问的语气，让人真的就陷入故事情节。 然后，为这首歌而有所触动的，可就不止一个两个了。 ... 《音悦之旅》这个节目组，光是固定的工作人员加起来就有近一百号，有摄影、有统筹、有后勤、有各种各样的部门。他们各司其职，努力工作，然后才有了最终精彩的节目呈现。 而姚勇就是其中一个普通的摄像。 他的工作就是扛着摄像机，跟随着韩升跑来跑去，拍他做的任何事情。 这样的工作辛苦，但报酬很不错， 他也觉得算满意。 就是做久了不自觉有点麻木，总觉得自己当初也是为了爱好选的摄影专业，但现在爱好变成工作之后似乎心里那点东西也被这些年的经历，彻底消磨殆尽。 不过这事也没有那么蛋疼。 所以他本来以为，今天也是正常的一天。 哪怕节目组又额外给韩升派了个跟拍，一看就是今天有歌曲要出炉。 但是他都还好。 听《去大理》，他有一点触动，又很快想到家里孩子的择校费，便回归现实。 《成都》就更不用说了，成都都快是姚勇的第二故乡了，所以体会比歌里深刻多了。 结果到现在，不到两个小时平静的拍摄之后，他听到了这首歌——整个人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又回来了，回到了那个大四时候和班上两个同学就敢扛着机器去XC的时候... 这种感觉，在韩升迎着风再次开口的时候，达到了高潮：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于是从业这么多年，摄影师姚勇扛着那台不知道跟了他多久的机器，整个肩头却抖动得让他回想起他的第一次正式拍摄。镜头摇晃，把人的侧面拍成了一副上下起伏的画面。 这可能是因为，他听着这个唱着歌的男生， 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吧。 纵使姚勇觉得自己脸上可能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他知道他作为一个摄影师居然身子颤抖了。 这或许要比某些痛哭流涕，要来得波动更大。 毕竟这一刻，他很难能在“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这样的过往中冷静，能在“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的瞬间还保持淡然，更不能在“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后… 认同“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呼...” 思绪走到这里，姚勇缓缓吐了一口气，肩膀重新回到稳稳地状态。 他作为一个曾经的追梦青年，至少这会又被勾起了回忆，怎么可能就能忘记少年的梦，回到平凡的现在呢？ 或者说，很难有人愿意接受平凡的答案吧。 但这旁边的年轻人就像知道他心中所想，短暂的间奏后，再次开口： “当你仍然，还在幻想 你的明天， Via Via 她会好吗，还是更烂 对我而言是另一天...” 于是姚勇感觉自己的时间，卡顿了那么一秒，尤其是“还在幻想”这几个字... 整个情绪就又有点飘忽了。 ... 其实如果歌曲到了这里，只是简单地继续重复副歌，好像就是歌手告诉人们不管多辉煌的过去，最后大家多数都会平凡。 那这首歌，多少带着点说教的意味，让有不少人可能会觉得： 是，你是归于平凡了。 但是那是你，已经成功了的你。 顶多打动那些高光之后，已经接受，或者下意识接受平凡的人。 但多少人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高光的过往，未曾涉足山川与人海。怎么可能就此愿意平凡，或者至少认同平凡这个答案。 好在，这首歌也确实不止于此。 于是接下来所有人听到的，不再是对光辉岁月的回看，而更是灰暗的低谷： “我曾经毁了我的一切 只想永远地离开 我曾经堕入无边黑暗 想挣扎无法自拔 我曾经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绝望着也渴望着 也哭也笑平凡着...” 两段歌词之间，突然就出现了巨大的分叉。 这一段的遣词用句，和前面的程度完全达到了一个层次上。 虽然一个像是千帆过尽，老辈人说教的现在。 一个却像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仍能魇住人的人生阴过往。 像是人的一体两面，并且如果是要问人的一生中有什么特别高光的，那多半没有昏暗的低谷来得多，来得记忆深刻。 人能轻松且肆意地回忆成功，并且每次都能给人带来愉悦的回忆；但是很难就这样回想起挫折，那些人生低谷的记忆总是让人不愿再回望。 “...” 画面里，韩升依旧在唱，姚勇也依旧在拍着。 但他心思又飞走了。 的确，回忆起可能相同程度的成功和挫折时，挫折总是更让他难以忘怀。 就像是他当年卖掉了心爱的摩托，换上了新的设备，来到XC开始拍摄，以为会是自己辉煌灿烂的人生新的开始。 到最后，这么多年后，却背道而驰。 拍摄途中的高原反应，琐碎争吵，金钱利益，一切的一切都在过程中酝酿然后爆发出来... 最终开始的有多灿烂，结束的就有多苍白。 直到现在，他扛着一台比当年好上数十倍的摄像机，拍摄了比那时候主演大牌太多了的明星，还有着比当年丰富了太多的经验和技术... 也依旧是无法释怀。 所以他突然就想到，如果是回想高光时刻，谁都想更上一层楼。 身处低谷的人生，会向往平凡吗？ 好像会吧... “向前走，就这么走 就算你被给过什么 向前走，就这么走 就算你被夺走什么...” 然而歌词还在一直继续，人生路也在继续，哪怕得到，失去，错过，还是别的。 车继续开着。 路继续走着。 迷茫和纠结的情绪，又一次在心里冲刷着。 ... 其实有时候，看歌名就知道歌手要表达什么。 但这个定律在今天好像不起用了。 《平凡之路》从名字来看，似乎目前和歌词里贴近的，就只有他在“人生路上”对应的“路”。但无论是“跨过山海，穿越人海”，还是“毁了一切，堕入黑暗”，都不像是平凡的模样。 歌词里的人物，迷茫，灰暗，沉浸，消散，怎么都和平凡扯不上关系。 因此听到这里，陷入纠结的不只是姚勇一个。 “呼...” 后面的车内，吴丹也很纠结。 对他来说，他知道其实歌名取得是真的妙。 因为吧… 故事讲到这里，《平凡之路》要表达的东西已经很清楚了——就是无论人生经历过多少辉煌灿烂，都会淡去；经历多少昏暗低谷，也会走出；然后最后，可能都是归于平凡。 所有人都在这条路上，很难例外。 但有句话叫“道理我都懂...” 就是能不能接受。 他坐在车内叹了口气，抬头想要舒缓一下神经。可就是这么一瞬间，太阳从天边突然就出现了，亮起橙红色的光彩。 这抹光彩，纯粹又温和。 照进心中的密林里，那被混乱与纠结的情绪锁笼罩的雾气一下子消散不见，整个心里通透澈亮。 镜头里的男生，用一种释然语气唱到那一段：“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问遍整个世界 从来没得到答案 我不过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冥冥中这是我唯一要走的路啊”... 车内又是一阵沉默。 这一句“问遍整个世界，也没得到答案”，或许就是太多人年少时候的写照吧。 吴丹不知道韩升的故事里，到底是怎么样的过往，但他此刻似乎感觉到了“冥冥中自有天意”这个词，有时候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平凡之路么… 就好像从这一句开始，那些过往明亮的昏暗的，都混合在了一起。 好像，终于和自己达成了和解： “时间无言，如此这般 明天已在 Hia Hia 风吹过的，路依然远 你的故事讲到了哪..”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经历与歌曲 《音悦之旅》其实挺需要一首能够在好多年之后，依旧被人提起的歌曲了。 所以它需要的不仅仅是一时间的流行。 也不只是琅琅上口什么的，而是具有更深远的时间上的影响，不随时间大幅衰退——最好是做到节目起码四五季的时候，都能保持一定的传唱。 而在今天之前，吴丹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有。 但按照概率上讲，挺悬的。 李熙珉不行，古玥也不行，这俩更多意义上来讲算是没有在这个行业深耕。 而周斌呢，也挺悬的。 他从业这么多年以来，作品往年确实好，但近年来也是欠佳；本人或多或少也有点，没有年轻时候的创意和激情的意思。 变数出在韩升，尤其是今天这首歌之后，吴丹确定他找到了。 就是《平凡之路》。 后续的录制持续到九点多，韩升依旧是在路上，他也就越发确定自己猜对了今天的真正主题。 最后节目组说今天素材可以了。 他才开往附近的服务区，算是正式结束了今天的录制。 不过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节目组那边并没有第一时间和他进行沟通，而是一群人继续呆在车上，进行各种第一手素材的梳理： 这次的节目重点，必然是这首歌了。 所以如果换做正常素材，可能五分钟里，按照比例能出来一分多钟，就算比较正常的。 也有可能更少，看这段的质量。 差的就被一剪没，好的那基本上就拉满。 于是这次呢，韩升的五分钟歌曲演唱时间毫无疑问地必须拉满。也必须利用好这五分钟内，各个摄像机，摄像头所拍摄的内容： 导演组在车上，就已经开始忙活了。 “诶，韩升呢？”蒋希希本来也在边上看着，心里面很是高兴。 因为她也是实时看到了拍摄时候的情况，多少人都非常地投入进歌曲里。 这首歌不挑受众。 或者说，在这一车成年人的车上，这首歌是几乎击中了车上大多数人的。它就是讲了一个所有人都会遇见的问题，还给出了一个别致的答案。 已经预见到这首歌的走红了，只是这会，她才发现韩升没有在附近。 “噢，升哥刚才好像去买吃的去了。” 现场导演立马道。 他本来听完百感交集，想去和他聊聊，想问他咋就能写出这种歌曲，太厉害了。 也。套套近乎，但显然现在节目组的氛围不太适合做这个事情。只能默默关注，然后果然派上了用场。 “噢，好的，谢谢。” 蒋希希于是下了车往外边张望。 看见韩升这会，也已经买完吃的出来了。 他正坐在路边吃烤肠，慢悠悠地，还在欣赏风景的样子。而远处确实就是连绵的群山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绿色植被和黄灰的土地交织，可是北方冬天难得一见的景致。 每次从京城飞出，就能看见冬日里底下光秃秃的山脊，像是蔓延开的裂痕。 荒凉又漠然。 所以这带点翠色的群山风景，确实挺别致的。 但是蒋希希并没有过多关注眼前的风景，她有更值得关注的：注意力还在韩升身上——今天这首歌下来，即使是她，心里也是有挺多东西想聊的。 ... “怎么不过去看看？”蒋希希走过去，坐在韩升边上，问道。 “不是有你帮忙盯着么，你比较专业。”韩升是真看不懂，人家怎么处理。 他看着那一堆堆素材也是头晕。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是初步处理，素材数量很多，他也看不了那么多，便问道：“怎么样，拍的还行么？” 蒋希希点点头，道：“还行，就是前半部分看起来节奏有点慢。后半部分呢...” 她开玩笑似的讲：“你那首歌是重点，大家都在说，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出来这样的歌呢。” 韩升转头，只是笑：“...” 毕竟朴树出这首歌的时候，已经是四十一岁了，距离他第一张大火的专辑《我去2000年》。这专辑里有两手歌传唱至今，一首叫《白桦林》，一首叫《那些花儿》。 所以他可以算是那个年代的一夜爆红。 拿奖无数不说，第二年就上了春晚，还和周迅合作主演了电影，顺便谈了恋爱。妥妥的，现在的顶流的待遇。 演艺圈经历，几乎可以说是没啥波折终于 顺风顺水。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 年少时候的经历却是有很多不愉快的。 高知家庭出生的他，从小也和国内所有孩子一样，面临巨大的学习压力。只是有的人升上去了，有的人就掉下来了。 朴树就是掉下来的那波人。 成绩的不达预期让他年少时颇为抑郁。 或许就是以前与现在这样的落差，以及性格问题让他在圈里摸爬滚打了几年，03年发行让他更是声名大噪的《生如夏花》后不久，会选择退隐。 记者后来采访他，问他为什么。 他说国内发展太快了，十年走了太多的路，没时间去沉淀。 于是真的十年后，等到14年再发行《平凡之路》的时候，讲出的是他的经历，与过往的和解。 沉淀出来的，果然不一样。 韩升其实用这种歌的时候，很是考虑过。 倒不只是因为这歌太好听，舍不得用... 当然，这可能是其一，但主要是他对歌曲还是谨慎的，选歌的时候最好不要用那些不合时宜的歌曲——毕竟就想想，如果一个十八岁的人，唱个李宗盛的《山丘》。 这歌好听吗？ 好听，至少韩升觉得越听越有感觉。 但这感觉，也是随着年龄增大才越来越多的，而这首歌也是更需要时间沉淀的。 普通的年轻小孩，发表出来就很奇怪，起码得有个理由吧。所以《平凡之路》虽然也到不了这种程度，但放在这会推出，也确实引人探究。 但为他什么还是要用呢？ 没办法，因为哪怕确实韩升也拥有不少好歌的记忆，但真要按照年龄筛选下来，其实歌曲就很有限，而且很杂乱。 可自己要发展的话，有的歌曲在其他条件合适的时候该用，就要用了。 不可能一直考虑年龄积累东西。 否则， 每次出一首这样的歌，被问起来的时候，难免还要找借口解释之类的。 于是他就需要这么一首歌曲，能贴合原主的经历，又能表达出明显的沉淀之感。这样的一首歌曲出来，人们就能理解一个概念： 少年老成。 人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可能就能获得超过他年龄层次的成长。 这不就通顺了么？ 于是从他这些日子，里里外外也开始了解原主的过往，以及故事的时候... 《平凡之路》就这么出现了。 ... “怎么了，不方便说么？” 蒋希希看他沉默不语，不禁有点担心。 她其实也挺担心韩升的过往万一有点什么问题，那就真的不一定好处理。尤其是如果他现在才说出口的话，那还是来不及掩饰，很容易被扒出来的。 想想吧，玩乐队的，还这么帅。 多少女孩往上扑？ 万一要是有点特别那啥的，比如来个人与人的连接的照片了… 那可就不好搞了。 “嗨，过一阵跟你说吧，放心，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韩升便答了一句。 “哦哦。”蒋希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又忍不住问起来：“能知道是什么时候么？” 韩升想了想，就道：“等我和乐队的人聊聊，聊清楚了，你也就全知道了。” 原主的记忆，他这段时间慢慢通过翻看一些笔记，朋友圈状态，以及难得的这家伙写歌，还偶尔写日记。里面零零散散提到了一些事情，大智能摸出个轮廓，但还不全。 总之，事情和外面传的，那是确实不太一样。 有些俗套，但对于一个身处其中的年轻人来说，确实是五味杂陈。 蒋希希便点点头，道：“行，那你是回去之后就要准备联系他们...” “差不多。” “那需要我跟着去么？如果你需要的话。” “这个...” 韩升想了想，摇摇头：“不用了。” 然后抬头看了看那边的人已经出来了，便道：“行了，走吧。” 他直接起立，但可能蹲太久起太猛了，整个人立马有点晕眩的感觉。 蒋希希被吓了一跳，道：“别起这么猛啊，今天你又睡觉太少了，本身精神就没那么好，还没吃啥东西，可别整出毛病。” 絮絮叨叨一阵，她才想起： 自己本来这会过来，除了好奇这歌背后的故事，就是叫韩升回去车上休息一下子。 “没事，过去吧。” 韩升被她这么一说，真有些困了：“早点结束，早点回去休息。”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买的下午5点的机票。 所以和导演组那边沟通，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这会已经十一点了。 下午他们又会去录制另一组嘉宾的片段，时间比较紧迫。所以基本上这会确认之后，也就收拾收拾一群人就先走了。 留了一台车，送两人回市里。 韩升也就果断在车上先睡一觉。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三小时过去了。 等再过不久，他就会飞回京城。这会子时间也还算恰当，机会也还不错，该把原主的遗留问题给解决一下子了。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乐队往事 京城，夜。 惠新西街北口C口出来，走不了几步的小区内，橙黄色的外墙颇有几分温馨，屋内亮起的灯火也让这个冬夜多了几分暖意。 而其中一栋楼的七层，是何思凯的家。 “思凯，叫你妹妹出来，准备吃饭了。” 客厅里，思凯妈妈正边招呼着边往桌上摆菜。 谁知半天后还是无人回应，只能转头对着旁边的丈夫顺势抱怨两句：“这孩子，以前三天两头不着家，现在好不容易呆家里了也不理人。” 思凯爸爸则优哉游哉地边摆放好椅子，笑道： “行了，总有调整的过程。你以前不说他要是不去玩那个乐队，安安生生的，哪怕家里蹲也成啊。怎么，这就后悔了？” 他对现在的情况，还算满意。 因为他的儿子何思凯，大学的时候就开始玩音乐，之后组了个叫什么反对票的乐队后，在学校还好，毕业后这一年多，几乎是经常不着家的。 有时候是写歌， 有时候是拉人脉， 当然也有少数时候，是表演，以免费为主。 说是要为自己的音乐事业奋斗，整个人状态也不算差，但父母总是担心的。 在多数父母的观念里，还是找个稳定点的工作，业余玩乐队什么的... 不行，何思凯当时就拒绝了。 然后就开始反向给他们介绍，自己的乐队如何如何牛皮，数据一天比一天好，歌曲成绩也是慢慢上涨，竟然进了个什么榜单之类的。 这，他们还真没有听谁唱过。 所以担心和忧虑是难免的，旁敲侧击的反对也少不了。 直到两个多月前，他忽然听见了办公室的年轻小伙在讨论一首歌，叫《三环路的夜车》，而表演者正是反对票乐队。 要知道，父母其实知道如果自己孩子有一点成就之后，会是很开心的。 所以他们还在暗戳戳纠结，要不要说下这事。 结果毫无疑问的，何思凯两天后回来就开始大声嚷嚷了，说自己的乐队马上要走红了。然后就真的不久之后，他开始给家里寄钱，看来是真火了。 本来，他们又开始犹豫着： 孩子这个不稳定的职业，似乎真的做出了点成就，要不要试着支持他一下的时候。一个多月前，何思凯忽然自己回来了，什么也不说，把自己闷在家里两星期后憋出一句： 乐队解散了，我缓一阵，就去找工作了。 好家伙，本来该是之前听到这句话肯定很好，但这会看起来，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担心了。 “什么后悔了，我这不是担心他么？” 思凯妈妈皱眉。 她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他回来喊着要乐队解散的时候，但最多三五天，一个电话过来就又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这次好像不一样。 虽说如了她的愿，但她更不愿意让孩子难受。 思凯爸爸于是也就答道：“放心吧，他也这么大了。我们关心是一方面，其余更多的还要他自己想通了才好。” 孩子也没有真的消沉特别久。 这些日子眼看着他也是状态越来越好，除了比以前沉默了点，其余的都慢慢恢复正常。 所以有时候不回应就不回应吧。 思凯妈妈进去叫了何思琪，也就是思凯妹妹出来吃饭。结果何思琪饭桌上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地说她最近看的综艺里的嘉宾，好像是哥哥乐队的主唱。 这…两人面面相觑。 如果是真的的话，看来确实是解散了吧？那他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家孩子… “嘭…”然后他们就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 何思凯举着手机，面色阴晴不定，道：“有点事，一会我再回来吃。” “诶诶诶…”思凯妈妈还想追上去问两句。 就被思凯爸爸拉住了，稳稳地坐回桌前。 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孩子们的事情闹腾这么久看来是有个结果了，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 十点多，何思凯到了约定的地点。 就是以前大家练完之后，喜欢吃宵夜的小店。 店不大，也就十来平米的样子。 里面有有加热着串串的长方形铁皮炉子，分了八格，里面烫了各色食材。桌子不多，也就两桌，晚上的时候宽敞点因为可以把桌子摆出门外。 环境一般，胜在口味不错，价格也还行，三四个年轻人吃个饱饱的也就一百来块。 看到熟悉的环境，他脸色有些舒缓。 然后再一看桌上，果然已经有个熟悉的身影在那坐着了。一个多月不见，他比之前瘦了不少，整个人气质也沉下去许多：虽说之前韩升就已经算是沉稳，但现在气质上似乎还是更变了几分。 “我估计你还有一阵，我就先吃了。” 那边，韩升也看见人来了，便开口招呼。 他本来今天约了乐队四个人，结果不出预料的，其中一个拒绝了，说最好就停在过去吧，下次再见面也是新身份了；一个呢，看着威信上的红色叹号，韩升心里有数。 也是，这很正常就对了。 乐队都这样了，怎么可能再聚齐呢。 所以最后就来了何思凯一个人，比照片里的那也是清瘦了一圈，不过这还不是变得最大的。 他把那一头相当长的摇滚系头发剪了。 当年活动哪怕多辛苦，哪怕可能凌晨两点多才回他们的据点。其他人有时候懒，洗漱下就睡了，只有他坚持着要洗护头发。以至于队友有时候会笑他，但他说这样甩起头发很帅。 所以这么多年，都坚持下来了。 到这会有这样的改变，从长发到寸头，一时间他还差点没对上。 不过何思凯看他何尝不是如此呢。 并且相对来说，他的冲击还要大一些： 因为也就是前阵子，其实他就早于自己妹妹，已经看到了韩升上节目的事情，甚至也关注到了他出现在音乐节... 以个人的名义。 等到播出二集的时候，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亲朋好友发来消息恭喜或者询问，热搜上也三不五时开始出现韩升的名字。 何思凯心中犹豫要不要联系下他，不过思来想去觉得对方这一段时间不见变化这么大，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直到今天电话过来。 好歹也还是挺正常的状态，没有因为上节目了就变了。他想着，也就开口道： “行，也没说一定要你等啊。” 说着，也自己拿着个盘子，挑了些豆皮，香肠，香菇之类的，又让老板煮了个泡面，就回来等着了。 只是两人这么面对面坐着， 都总感觉有好多话想说。 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突然就上电视了？”何思凯率先开口。 韩升停下手里动作，道：“噢，其实也挺机缘巧合的，就是...” 如此这般，他把事情都说了一遍。何思凯也就才知道原来人家还给《惊蛰2》写了歌曲，只是因为时间没到，还没爆出来。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现在做得怎么样？” “还行，我交给一个制作人，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做，也差不多七七八八了。” 好吧，那俩要离开乐队的， 也不知道后悔不后悔。 但他肯定知道一点，那就是离开乐队之后，韩升的成功绝对是超出想象的——之前乐队是大家一起写歌，不过基本上韩升前期参与很少。 直到最近一张EP，三首民谣出来，初试牛刀就火了一首。但有时候，对于一个纯靠感情建立起来的草台班子乐队，是很容易随着走红出问题了。 随着一首歌的爆红，反对票乐队的其他歌曲也开始慢慢被人知道。而随着名气，财富的增长，很多之前大家没有的东西，现在都有了，一时间辉煌灿烂的，各种表演，各种受欢迎。 尤其是在京城，竟然也开始有他们的粉丝俱乐部了。 但名气这些东西，也不到那么多。 如果这些继续增长还好，一旦陷入停滞，甚至下滑，那很多东西... 就说不好了。 然后果然抖音上红的歌火的快，热度过去也快。乐队里这段时间积累的问题，开始是有走红这件事情掩盖着，如果不是那么火了… 事情就在一个多月前，彻底爆发了。 “聊聊吧，那天我不是很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韩升聊了几句后，开口了。 “...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 爆发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呢，可能是因为乐队收的钱是平均分配，而有人觉得不公平；可能是名气上涨，有人觉得自己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想自己闯一闯；也可能是很多很多累积... 总之，这样的前提下，一个月前表演后台，韩升又被单独请出去采访的时候，屋内爆发了矛盾。 韩升，他们是明面上没得吵的， 因为全靠他的歌最红，挣钱，所以虽然眼看着这种露脸都机会主办方都指定要他，有人有怨言，但是暂时还憋着。 但剩下的，各自都有点问题了。 何思凯很不爽成名之后，键盘手杨易和鼓手彭然属于排练，最近的表演屡屡出错。 杨易不爽的是整个团里，原来一直是他拉主调，包括写歌也是，后面所有的歌曲制作也是他带着走。但分配上几人拿的一样，他开始不爽，尤其是对何思凯和彭然这俩多数时候只玩乐器的。 至于彭然，他觉得自己人气收获不多。 但好歹趁着现在有点势头了，所以其实是最开始他想离开乐队，自己出去闯一闯的。也就随着何思凯的批评，和杨易的阴阳怪气，而更想离开了... 草台班子，为了音乐梦想，可以一起穷。 但是如果有了外界干扰… 那就心思各异了，目前来讲，就俩人还比较想好好呆在乐队，不做大的改变。 这一个团队，怎么能好呢？ 而作为团队核心，原主其实是没有那么有领导才能的。只是他写的歌火了，人又长得好看，还是主唱，自然就被推到重心。 但其实也就是这样突然火了，突然被架上来，以至于他都没有怎么处理的经验。 就好像那些天的鸡毛蒜皮。 虽然他也觉得不对劲，但是没多想，以为是日常闹矛盾，最近演出太多之类的原因，休息休息就好了。 然而那一天，他采访都还没结束， 就听到后台声音不小。 进屋一看，所有的东西都被砸了： 吉他，架子鼓，键盘，当然贝斯，音响，还甚至包括棚里的设备... 三个人脸上各有些红肿，两个还在扭打，被人拉开的时候，大吼着： “他X都别玩了！” “别玩就别玩了，谁希得和你这种伪君子玩？” “放你他X的屁，你自己屁都不会，会弹个贝斯，没人带你玩你现在还有什么用？还好意思拿一样的钱，呸，韩升也不是个好东西，为了显得自己公正...” “你他X说什么？老子...” 一切尽在不言中，因为之前吵吵归吵吵，从没动过手，更别说砸东西。 但今天别说动手了，内心那些略显阴暗的故事，对方的短处，以及各种计较，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难看无比。 丝毫看不出，这个乐队曾经多和谐。 才能没钱还坚持这么久。 “你说，多难的日子都一起过来了，怎么到了好日子的时候就要散了呢？”何思凯想不明白。 “可能说句俗套的，这就是人生吧。” 韩升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俗套，带点狗血，就好像高考差几分落榜这种情节在影视剧里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对于亲历者来说，这一切都要来得更激烈，更让人难以接受了。 何况争吵过后的闹翻， 可比语言上和身体上的刺激，更打击人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故事结尾 乐队之间散伙，如果只是语言暴力，肢体冲突，那或许还是年轻人的状态：主要是一些情绪上的宣泄，然后大家一拍两散，不再来往。 至于别的，大家还能保持体面。 最起码有什么后续的问题，也是个中间人出来帮着周转，大家差不多就那样就算了。 因为最重要的情谊没有了。 所以后续，很多的东西也就伴随着变了味了。 但大家玩乐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早就成年，且不少人“成熟”不少了。 在这种本身就有矛盾的情况下... 那利益关系就来了。 韩升其实是能从日记里看到一点东西，也能从抽屉里找到些线索，不过这都没有和何思凯讲出来的东西拼接出来的真相，要来得难堪： 因为砸了不只是自己的东西，所以结果就是各种赔钱——但这些事情，是原主处理的。 他也是四个人里面相对最有钱的。 毕竟虽然大家分钱分的差不多，但是他开销少，也没有特别奢侈的爱好。相对于其他几人或多或少进行挺高的消费，和朋友炫耀，购置一些想要的东西，他基本上用的不算多... 刚好这三个人发完脾气就冲出去走了，留下一个人赔了钱，于是第一件事情就这么开始了： 设备这些东西，可是要赔钱的。 即使是活动方的人还算比较客气，按照折旧的价格算的，但是除开他们的器材，那些个音响，灯具，麦克风，当然还有场地处理费，加起来零零散散好几万。 这也算幸运，是在休息室… 不然可能就不是五位数，这个大家能承受的价格了，或者说，他以为能。 过了两天，原主想着平静之后联系给钱，结果两人还算痛快。 最后联系杨易的时候，说自己当天只砸了个椅子和音响，只赔那俩的钱。 “当时真没想到，他会做这么绝。” 桌边，何思凯提起这件事情，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如果是不记得了，不还钱也就算了，关键是监控视频都找出来了，还找借口说他那一脚没踢坏，是后面被彭然踢坏的。” “他也不是赔不起，就是恶心人。” “嗯，这事也是...”韩升想着当时的事情，确实挺无语的。 但这就是全部了么？ 差远了，似乎是从不给钱这会起，面子就确实已经撕破了。 很快，版权的事情开始搞起来了。 因为大家的歌曲都是经过他手里进行制作的，又涉及到联合创作的问题，只能说... 最后，原主用钱解决了版权问题， 钱基本上花掉了。 而且很受伤。 可接下来，又是继续一堆分割了，包括物品，各种被胡乱地拿走；包括舆论，那个流言也是当时传出来的；还有朋友站队… “我记得你当时是最想不通的。” 何思凯抿了抿嘴，道：“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看也想不通。” 说着，他自嘲地笑笑：“自己一个人出去，回来的时候大家就闹翻了，然后闹到最后把所有都赔进去了...” “算了，都过去了。” 韩升顿了顿，道：“我这次来，其实也是想把这些事情做个结尾。” ... 聊到这会，老板也已经续上两人第二份卤菜。 周围呢，对于两人这会激烈的聊天，何思凯的激动，以及韩升的怅然，都没有表示过多的情绪——这种小摊，永远不缺故事。 尤其是很烂的故事。 大概是因为有句话说，幸福的人大抵相似，不幸的人就千奇百怪了... 而这种烂事，能够迎来一个结尾， 还是很好的。 只是真的眼看着这件事情要有个结果，何思凯还是忍不住心情翻涌。他或许才是这里面现在最难的一个，关在家里那么久，其他人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基本上都往前走了。 “等一下，那个，老板，有没有酒？”他抬手，招呼着。 “啤的白的？” “白的。” 老板从边上递过来一瓶红星二锅头，就这一种，52度的。 何思凯拿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一口喝下去：“啊...” 高度白酒，又不是什么五粮液之类的，那从喉咙下去那就是火辣辣的呛嗓子。他整个脸还没红，鼻头先红了，咳了两声才问：“你要喝么？” “我现在做专业歌手了。” 韩升看了一眼酒瓶：“经纪人建议我原则上这种度数太大的，还是少喝。” 不然，他的职业生涯如果年轻时候还可以拼本钱，等到真年纪大了，就只能跟某歌手一样唱歌“躲汉子”了。 还要拉黑所有说他唱不上去的人... “行，挺好的...” 何思凯正有些心绪涌动地收回手，不料韩升却还是接了过来，倒了一杯。 “...你不是不喝么？” “有些事情，都说了原则上了。” 韩升端起来酒杯，就笑：“原则上可以，那就是有问题；原则上不行，其实还有得商量。” “今天咱们两个还能在这碰面，还是得来一杯吧。今晚之后，反对票这个名字，可能真的就要被归结于历史当中去啦。” 这句话下去，何思凯终于绷不住了。 他的青春就是这个乐队组成的，甚至他是最没有给自己准备后路的那个人。 可能原主也是吧。 但现在换成韩升了，他多少都是以局外人的角度看待这个事情。 可有的时候就像是目睹别人的青春离场，那种大学宿舍最后一个走的人，一觉醒来，发现屋子里安安静静，一切东西都收拾一空，像是没人来过一样... 何思凯的青春，也差不多。 其他人断开联系早已断开联系，而主唱从远方归来，带来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故事，也就真的要在这里画上个句号了。 “...”桌边，一时间只剩下浅浅的呜咽声。 韩升多少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这样的故事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太过让人唏嘘，但确实不太可能回去了。可现实何尝不是这么惨淡呢... 这会，两人还能坐在一起。 聊聊乐队最后的事情。 这在音乐圈里以这样还算保有一点余地的结尾，其实也已经算是不错了 ... 夜晚的京城，目睹一个男人在桌边和他人聊着，流泪，不算是多罕见的事情。 甚至，已经算是好了。 在这座巨大而拥挤城市里，每天都有人欢聚和争吵，每天都有人相聚和分离。每天都有人满怀着梦想来到这个从小听到大的地方， 当然，每天也有人黯然收场... 所以悲欢离合，总是数不胜数的。 路人多看两眼，或许还是觉得有个男生有点眼熟，像是在哪看过... “...”韩升转过了头。 人其实是很神奇的一个动物，就哪怕他没有看到，但依旧能感觉到视线之外的探究目光，甚至感觉到里面的那种意思。 不是有个成语，叫如芒在背么？ 他现在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 不想在这会被认出来。 可惜，真的有点名气之后，隐私这种事情就开始变得珍贵了。那边的路人犹豫一下，还是上来问道：“你，是那个韩升么？” “...对，我是，你好。” 韩升也不好说不承认，毕竟人家看他半天了，还拍了照。 这要拒绝了，以后传出去，一准没好事。 因为哪怕是自己的私人行程呢，但对于明星来说，可能真的很难有私人这俩字的。 “还真是，我挺喜欢你的歌的，能合照一张么？”对方立刻变得兴奋起来。 “可以。”韩升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对方也就高高兴兴带着照片离开了，韩升这边回头，看样子得早点结束了。 而那边，何思凯也确实整个人眼泪抹得差不多了，情绪还是很low，但好歹算是缓过来了。 然后，他开口道：“行，聊聊怎么结束吧。” 于是提到“结束”这个词，多少又有点眼睛又要红起来的意思。 “嗯，也没有多少东西的。” 韩升抬抬手，对着那边喊道：“老板，结账。” 然后就带着他，往路边上走过去。 何思凯就迷惑了。 之前乐队的利益分割，都已经主动或者被动地分割得很彻底了——不过不是说那种彻底解决，而是都已经全分割过了，结果是怎么样... 那就是各自的事情了。 所以这会何思凯也是有点疑惑： 似乎回想起来，今天这一顿散伙饭就已经该是散伙的全部了。而要说到还有什么额外的东西没处理完成的，那也是想不太到。 可韩升不说，他也就没问。 于是就这么一路走到一辆车边，韩升停下来。 犹豫了一下，他才开口：“那乐队解散之后，你有想过要去做什么事情吗？” 做什么事情，何思凯真的没有太想好。 但无非也就是那些了，他想了想：“找个工作吧，才发现我也没攒下什么钱，也不能老是家里蹲。刚好我妈那边有人给我介绍了个技术支持的工作，还挺符合我专业的。” “也是，都快忘了你是学机械的了，能学到现在这么好也挺棒的，以后练练肯定还会更好。” 何思凯笑：“是吧，生活，还是要继续嘛。” “你能这么想，我今天看来确实准备对了...”韩升转头，不太熟练地打开车门。 这车是蒋希希的，他临时借过来，把一样东西带过来。这个东西，不便宜，但是作为对原主故事的结尾，现在韩升也是买下来了。 毕竟他现在虽然钱紧张，但也已经和现在的何思凯比，拉开差距了。 “...” 于是何思凯也就抬眼看着，车内的东西，是个熟悉的轮廓。 打开一看，是一把贝斯，还有音响。 以及更重要的是，和之前砸的那一把，是一样的。 “我觉得，乐器被砸然后又乐队解散这种事情，太仓促了。” 韩升转过头，开口：“现在也算是，补上个好的结尾了。” 末了，又不容拒绝地再加上一句：“不要推辞了，就当…这是以前反对票乐队的韩升，送给你最后的一件礼物吧。” 得亏何思凯刚哭过一遍， 不然这句话一出来，他就可能真的又整崩了… 正文 第四十章 第三期 至此，反对票乐队的事情，到这也算是顺利完结，韩升便放出风声给到周围的人...额，就是发了个无屏蔽的朋友圈广而告之。 反响还是有的。 先不说他们乐队有个粉丝群，群里的人如果没有乐队活动，平时半天不冒出来几个人说话。等韩升在群里发出消息之后，一下子炸出来好多号人。 哀叹有之，惋惜有之。 还有的人很生气：“说好的要一直做下去，结果怎么刚刚好了点，就喊着要解散了？” 总之，情绪都比较热烈。 一个事物谢幕的时候，如果整体评价还不错的话，对它的最后的观感都会提升一个层次：就像是当年A站喊着要闭站的时候，大家也是一堆感慨，言辞也柔和了许多。 再比如说人生谢幕。 有不少人是在离去的时候，得到了可能他最好的评价；亦或者是离去之后，他的所有成绩，也都上升一步。 所以群里一度惋惜的好像他们是披头士解散，皇后乐队散伙… 好吧，至少也是one direction解散那种水平。 只是事已至此，也就不用多纠结。 朋友圈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而反对票乐队离开了，韩升的生活还要继续。 很快《音乐之旅》第三期就要播出，而节目组原本打算当做重中之重的《成都》也就要上线了：之所以说是原本，是因为现在有了《平凡之路》... 后者的各方面评价，在吴丹那是都很好的。 绝对的镇“季”之作。 甚至还可以镇好几季都可以。 但这并不代表，节目组对前者的重视程度就轻了：一块黄金，会因为旁边多了更大的一块黄金而显得有些逊色，但并不会改变它本身的价值。 所以各种前期预热给足了的。 而且《音悦之旅》那边，本来打算给韩升安排好多个活动。只是，这些活动虽然主要是采访，但考虑到他还要做接下来的两首歌——最后一次录制是两个地点一起，所以要两首。 节目组也就给他减了不少任务，取消了一些采访活动。 据说不少媒体收到这个消息，还蛮遗憾的。 他们还是希望节目多做宣传。 方便大家蹭热度。 因为其实《音悦之旅》已经算是小有水花了，从第一期开始，就得到了不少的关注。 后续播放量也不负重望的，这两期都保持或者预测保持在1.5亿左右。 这也和节目组的安排离不开关系，包括提前点亮《去大理》，包括后期就重点宣传慢综艺——这两期，尤为如此。 其实歌曲对一个节目来说，是重要的加成。 但是节目形式，就是基底。在现在大家都不太懂慢综艺的当下，它启用了这个形式。而且，还是分两各部分，从一队普通的快综艺的角度，和另一队慢综艺的角度，去展现这种形式的魅力。 对比之下，显得新鲜感十足。 且不够看。 节目组每一期更新的评论里，都有要求加长那一段市场的内容。 也算是搔到了观众的痒处，甚至在上一期播出之后，居然还上了个中位热搜，这可把节目组乐坏了：这代表着节目，有继续上升的可能。 至于节目里面要说最受益的，还是韩升本人。 他完全就是个新人来着。 新的节目，加新的人，以及新的且好听的《去大理》，让大家对他慢慢开始熟悉起来：反正看这个节目的观众，是都记住他了。 然后开始慢慢了解一些信息： 比如据说这小子录制的歌曲，什么时候写出来的不知道，但都是临时做出来的。这就代表俩意思：要么就是他存货够多，直接拿出来就可以用；要么，他就真如节目组所说的，临时写的... 了不得了这就。 所以这样节目组宣传，路人好奇，相互作用下第四期也正是让大家期待倍增了。 ... 1月15日，一群人又聚在了韩升的房间，准备观看节目。 人，也都是那些人。 但无论是大家的心情，还是表现出来的状态，都和第一期的时候迥然不同： 这么说吧，如果第一次是蒋希希的面子请他们过来指点一二。那这一次，他们就是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包括上一期播出的时候也是问过。 毕竟娱乐圈的关系太重要了。 而搭上一辆娱乐圈快车，更重要。 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大牌明星的工作人员和小咖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活：小咖的工作人员可能一个月三四千都不意外，大牌的可能就比翻倍还多，还会逢年过节发红包什么的... 所以今天就有这么会意思了： 韩升签约了，肯定需要人吧… 屋内，蒋希希心里清楚这个事情，所以有点不好意思：“本来开始的时候，只是想叫他们过来帮帮忙。没想到现在这个样子，可能确实有点不合适...” 韩升则看了一眼那边，只道： “没事，你的人我还放心点。”说着又看了看那边，问道：“都信得过吧？” 圈内人士，保密还是很重要的。 一个明星如果身边的人都不可信，那他可能很快就走下坡路。 所以如果蒋希希那边有合适的人选，反倒更好：他也不需要靠这些人给他带来太多东西，正常能够服务就行了。 “这个你放心，肯定的。” 蒋希希还是可以保证这一点的，因为别忘了他们过来帮助韩升的前提，那就是这会韩升还不是公司的艺人，出来帮忙本身就不是多能说出去的事情，也不是多少人愿意来的事情： 得足够信任，人还得嘴严。 韩升也就点头：“那样最好了，你用起来也方便。不过如果他们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能力不足之类的，不合适要开掉的时候，我也不会留情的。” “那是当然的了。” 蒋希希这才脸上露出笑意，道：“这是应该的，实际上，你就应该这么想。”娱乐圈最怕的一个就是任人唯亲，很要命。 也是，多少明星的亲属担任要职的，都蛮容易出问题。 往小了说专业能力不足，往大了说，就可能挺大的：例子也不少，远点的章紫衣，近点的张雪莹，都闹得不小。 而韩升愿意开人。 她蒋希希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对了，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而话都说到这了，韩升也不得不关心一下公司那边的问题。 “催得还行，但是最近似乎也是听到什么消息，开始各种都来了。”蒋希希看了看手机，笑道：“我今晚都准备好了，估计节目一播出，就会打来电话。” “想好怎么说了么？”韩升问了句。 “嗯，就按你说的，如果今天反响就很好，直接说合同不满意；如果一般，那就再拖一拖...” 反正到了现在，公司本来是觉得一口肉要吃进嘴里，虽然费点劲，但是主动权在公司这边。 可有时候时机到了，只需要稍过几天，就又是另外的价钱。 而这一切... “是，确实。” 蒋希希拿着平板，看着实时的数据：“这能不能行，也就是看观众的反应了...” ... 夜，7点半，研究生宿舍。 一片兵荒马乱的，因为经过了一整个学期的学习，好的坏的，最终明天就放暑假了。 宿舍几个人，早就心心念念地要回去了。 因为很多时候，是不上研究生，不知道假期的珍贵啊： 上大学的时候，大家还抱怨自己假期天数少。 但一般大学也就是多几天，少几天。 但是上研究生了，时间最长的暑假，很多时候是就放个两周或者十天的，老实在实验室干活吧。 整整一两个月的假期就没了。 倒是寒假，或许因为过年的原因吧，还能大概就放的比较长一点。所以算起来她们宿舍的几乎可以说是一年就都没怎么在家里待着，能不兴奋么？ “诶，我的那个水呢？哦，在这。” “瑾瑾，这个零食你要吗，再不吃假期回来估摸着就过期了。” “行啊，分给我一点吧。” “赵老板，我这个化妆水300ml能不能带上飞机...诶，赵老板，你收拾好了啊？”舍友从背后绕过来，对着赵文雅道。 屋子里，女生的东西是很多的，说是收拾起来回去过暑假，但感觉什么都少不了。 这样的情况下，赵文雅安安静静呆在桌前看电脑，就有点里例外了。 “300ml可以托运，随身带不行。” 赵文雅转头，笑道：“我东西不多，一会收拾都来得及。” “哇塞，姐姐，这可是寒假啊！” 舍友动作夸张，故作惊讶道：“你就算不收拾，起码也得跟着我们一起手忙脚乱吧，你就这么坐着不慌嘛？” “还好还好，我看个节目。” “是那个，我记得你说过，叫什么《音悦之旅》么？” 赵文雅给她们安利过，但是宿舍里大家都没那么文艺，所以包括她大吹特吹的那节目最后的一首《去大理》，也就还行吧。 然而这有一整期呢，除了唱歌的部分，也就中间有一段还行。 其余的都没什么新鲜的。 想想这个节目，要看竞技比拼，节目多了去了；要看旅游风光，也不是专门介绍的；明星呢，又不是多大咖的，还有个李熙珉算是翻车了吧... “嗯，我先看看再收拾。” 赵文雅也不管那么多，她本身就觉得还好：找到特别对味的综艺很难，但是找到特别对胃口的艺人，也不容易啊。 所以她发现韩升这个新人之后，是真的喜欢。 好看，不浮躁，还沉稳，更关键的是年纪轻轻就有很不错的作品。 这年头太少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现在娱乐圈太挣钱了，还是怎么样。 是个人就过来当歌手。 结果唱的东西乱七八糟，全靠卖人设，靠脸，包括现在还出来了一个新的方法，就是当别人的挂件，cp粉嘛... 现在可是吸金利器，工业糖精都安排上。 韩升不一样。 优质的外表，不错的性格，可以蹭热度的对象，他都有： 古玥和他的CP粉在节目播出第一期的时候，就因为洱海边精彩的化学反应，迅速集结一大批...好吧，其实也就是因为两人长得真的很好看。 而CP粉很多呢，又自带颜狗属性。 这时候如果炒作一下，基本上热度就会立马爆棚，然后就会有很多金钱名利… 但总之他都没有做。 他甚至好像都没急着接下个项目，有营销号爆料说，他很谨慎，更看重项目质量。 所以这样的开局，她已经很满意了。 只是吧，就一点她有些担心： 虽然预告说这一期有他的歌曲，并且节目组用了非常重的次来形容这首歌，但是赵文雅都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只希望，差不多就行了。” 《去大理》已经很好了。 把人推得太高，到时候上不去，可更难受。 “诶，出来了？” 正想着，她无聊地再刷新一次，居然更新了： 作为VIP会员果断点进去观看，并且顺手在新加入的“韩升粉丝群”里发了个：“上线了快去看！” 然后，她就继续看了。 谁料不到十分钟，不，最多七八分钟，群里都沸腾了。 “快去结尾听歌，绝了！绝对就是本季最佳了，我最喜欢的！” “妈耶，节目组真没骗我，难得啊...” “升哥，yyds！” 好家伙，这... 赵文雅忍住心中好奇，还是坚持按照正常节奏看下去。不过，遇到没有韩升的片段就跳过吧，反正那种快综艺大家也确实是看多了。 于是，进度条不自觉就快了不少呢…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成都 话说当初《音悦之旅》的第一期播出的时候，韩升的镜头有人统计了，占主要拍摄对象的镜头不到五分钟。 等到第三期的时候，好家伙，几何倍数增长。 而且他这次是和周斌一起去游览宽窄巷子和杜甫博物馆，两个人的镜头，基本上是一半一半的那种。更关键的是，这些镜头还都是上一期那种舒缓节奏的... 哦对了，节目组给了个名字，叫慢综艺节奏。 还标注，是韩升提出来的。 “诶，原来这个是韩升提出来的！” 赵文雅忍不住心中惊讶，因为这个事情算是非常创新的一个东西，她还以为是节目组的奇思妙想：因为不少内部人士都表示了称赞，说这个东西很有意思。 这，那不得多夸一夸... 于是，她立马拿起手机，刷刷刷地开始打字：前些年头，一些艺人学会盛饭了，都要上个热搜，粉丝还各种夸。 韩升这种创意，能不夸？ “#音悦之旅##韩升#好家伙，原来这个综艺模式是升哥提出来的，也太厉害了吧？” 检查一下，吹得不算过分，赵文雅也就满意地点击发送。 当然，节目还在继续。 已经过去了宽窄巷子的部分，进入了杜甫博物馆部分。一上来，她就被两人的背诵诗词部分给吸引了：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好家伙，一听就是当年学过的。 赵文雅乐呵地跟着一起背，然后忍不住道：“别说，他还记得的挺多。” “...也还好啊。” 舍友在边上看得有些无语：“我记得上次那个谁，不是也背了一首杜甫的么？好难的，我也是查了之后才知道真这么有一首诗，人家粉丝都叫他学霸呢。” 所以可能，这就是粉丝滤镜吧，因为确实是没有很特别的啊... “后面也有背的比较难的那种，不过都不是特别难。” 一听到这，赵文雅就忍不住要科普了：“但是这都说明我们学过，正常背诵出来了；而他背那么生僻的一个诗词，是真的看过背下来了么？而且学霸...” 考虑到娱乐圈的文化水平，解一个二元一次方程都是学霸，确实不能对“学霸”这个词要求太高。 但是那个谁，不是说高中都没毕业么... 也不能这么要求吧。 “啊，是这样啊...”舍友也就撇撇嘴。 都已经念到硕士研究生了，大家起码有一个最简单的意识： 没念之前，觉得上了硕士研究生就学历更高一点，有保障；上了之后，感觉全世界都是硕士，还是比自己厉害的硕士，以及更更厉害的博士。 自己的水平，就跟英国一年水硕一样，混学历用的。 所以反映到她们的世界观里，就是：哪怕你高中成绩很好，但是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就别谈什么学霸了... 于是此时略过，赵文雅终于看到了节目尾声，也就是众人聚在一起的时候： “好，那接下来，今天还会不会有我们其他的嘉宾，要演唱自己歌曲呢？” 嘉宾们一片安静，搞得她也跟着一起屏息起来。 “有的，我有一首！”然后终于，那个男人站起来了。 赵文雅长舒一口气：“就说嘛，我就说韩升肯定要唱的。” 搞得舍友之一的李静茹的注意力也过来了：“诶，是韩升新歌《成都》么？我来听听...” “诶？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都上热搜了啊...” ... 确实，李静茹之前是没有看这个节目的。 她刚才一会收拾桌子，一会收拾箱子，终于休息下来才开始刷围脖。 至于舍友在那是不是称赞一句她最近粉上的明星，李静茹也不是很在意：说实话，追星的人占人群的比例并没有那么高。 多数人的心态就是，看看就好。 顶多对某个明星有好感，也不会加入明星的粉丝群，顶多就有什么节目出来的时候看看，电影出来的时候看看，新歌出来听听。 所以她一开始无感。 直到她喜欢的一个漫画区博主，平日里只更新一些自己的系列漫画相关事宜，以及公司日常之外，基本上很少发表自己的个人喜好。 毕竟这年头，围脖上二极管、杠精、以及很多很多奇葩太多了。 于是这个博主就讲过一次，因为担心各种冷箭，所以干脆就只讲一些专业，以及公司的温馨小事。 结果就是这会，人家发博了：“韩升的成都，还挺好听的...” “诶？”李静茹就来了兴趣。 她其实刚才就看见了“成都”的热搜，以为是成都这个地方。结果点进去，好像说的是一首歌曲，并且底下评论出乎意料的好： 在没有粉丝控评的痕迹下，几乎都是一水的好评。 可是再抬头一看，并没有一个熟悉的名字挂在上面，取而代之的一个叫“韩升”的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在哪里听过，又好像没有。 再一看封面，我去，这货长得这么帅？精修图吧... 以及这种长相的，一般就没有长相了。 然后她就撇撇嘴，毫无兴趣地退出来了。 但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又看见了这首歌，并且还不止一次：再往下拉，另一位她喜欢的B站up主转发了一个乐评人的点评： 这年头，乐评人可不好混，有点好歌就赶紧全围上去了。 “相信有一些人已经听过了韩升在《音悦之旅》第一期的新作品《去大理》，我上次说心里有远方的人，就不应该错过这首歌。但这次他带来的新歌《成都》，我觉得是普通的歌迷也不该错过。介于现在很多人还没听，来个无剧透评价，整首歌平缓而舒适，情感充沛，但相对那些真挚而单纯的用力过度的情感，这首歌不会让你感觉腻，还能让你体会到生活中的东西...” 这一篇乐评，基本上都是夸奖的。 这就很让人好奇了，因为这俩人是不太可能收广告费的。因为...确实也没啥名气。 所以如果一个人推荐，可能是个人口味；两个人推荐，可能就有点动心了；如果还有自己的舍友在下面看节目... 那就不由自主地有些心动。 所以，她刚好听到，忙不迭下床准备收听歌曲 然后脑子里恍然，噢，原来上次赵文雅在宿舍里公放的那首歌，也是韩升的？ “对啊，快过来快过来。” 对于有人对自己喜欢的明星的新歌感兴趣这回事情，赵文雅还是很兴奋的：她平时只在网上各种安利，朋友么，最多推荐一下。 毕竟自己的喜好，肯定不一定是人家的喜好。 但真要碰上了感兴趣的，那必然是相比网上，加倍的热情，以及一点忐忑... 不过很快赵文雅又继续振作信心：“这首歌，我自己预感会不错。” 毕竟群里都那么说了，很难不好听吧... ... 两人于是凑在一个屏幕前，打开公放，再点击播放。 上面的人也没废话。 拿着吉他，就直接开始了：“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 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声音很温润，比起上一次唱《去大理》的时候，多了几分骚情。但其实不管是本身就确实带了点滤镜的赵文雅，还是初听的李静茹，都很快喜欢上了这开头： 歌词深沉平静，甚至唱腔都是。 但是歌曲却情感到位。 赵文雅是一个有几分文艺气息的人，所以这种带着骚情的歌，她有时候就不太喜欢听。 可这首歌刚好就在那个边上： 多一分，就俗了；少一分，就太淡。 而李静茹很喜欢里面的情感，不是现在那种撕心裂肺的，而是平淡外表下，流动着的故事。 所以歌曲一开始，它就不止是击中少数人的喜好了。从歌词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里面的感觉，那份属于年少时的情感故事，还如此贴近。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然后，接下来这一段就更是让人感怀了。 《成都》这首歌，让她这种都没有去过成都的人，忽然对这个城市充满了想象。想想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城市，才能诞生出这样的故事。 也是两人惊讶地发现，其实她们的审美也是可以一致的。 这种东西太少了，因为现在信息化时代，审美都是很细分的。大家在一个个的网格之中，各自能找到各自的乐园，但是要一起还在乐园里... 那就太难得了。 所以两人这时候都看到了对方的情绪： 就也许可以到成都去看一看，看看那些歌词里的故事，那些情感。 简单说，这首歌似乎，有点动人心弦。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喔…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这首歌其实韩升唱的不长，就这一段。很快结束后，两人都没动作，赵文雅转头，问：“怎么样？” 她点点头，笑道：“明天单曲循环的有了。” “我也有了。”她也耸耸肩笑了。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效果不错” 企鹅视频的弹幕上，密密麻麻地飘过不少好评。并且相对于《去大理》，《成都》这首歌的受欢迎程度是要更高的。并且相对来说，弹幕差评就要少很多。 几乎是一水的“本季最佳！”“绝了~”以及“目前为止心目中排前三”之类。 韩升看得直乐： 要让他自己说，肯定是《去大理》更符合他的胃口；但是要说到流行元素，那必然是《成都》。 只是从目前反馈的元素来看，确实热度比之前的高，只是也没有到热度爆棚级别。 他倒是也有心理准备。 因为这首歌能够短时间内现象级的爆红，而不是发的时候酒红，除了歌曲本身，艺人知名度，节目加成等等...还有一个可能不太被主义的原因，就是CD市花了大价钱推广。 以便拉动城市的知名度，旅游，关注等等... 所以这个倒还好，比较意外的是，他这次的初期评价还不错。结果上线一阵子后，里面不少的评价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怎么说？是因为没有如实地描述成都么？” 韩升疑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会有影响，但也不至于这么反转吧。” “当然不止了。”蒋希希道。 说着，她把收集好的信息递上来，道：“你先看看，主要就是这些比较具有代表性。” 韩升低头一看： 还确实，第一个是说《成都》完全就是没有描写出成都真正的样子，给人一种误解，在当地人眼里看着完全就不写实。 意料之中。 第二个说是歌词还是浅了，希望有更有内涵的歌词。 也算是正常吧，要想一首歌传唱度高。 最好不能太端着。 毕竟要写出业内外都满意的确实不容易。 第三个就比较狠了，先是巴拉巴拉一堆有的没的，最后的出来结论：“…所以最后我从专业的角度上来讲，这首歌要在音乐里分级，那就是小学生生水平的作品。和弦简单粗暴，歌词平铺直叙，简直就是没有多少可取之处，可以量产的一首歌。” 韩升听得倒也不是胡说。 但其中的一些东西和尤其是结论，他直接无语道：“我承认这歌确实没有在音乐性上特别高，但是没有可取之处，可以量产就纯属胡说了。” 这就像是什么呢？ 某型针的科普视频，有不少确实是正常的知识，但就在这一片正确里面夹杂少数错误的东西，达到一种暗度陈仓的目的。 于是看起来好像都没有问题，但有些东西，悄然就传递出去了。 这里也是一样，假借着讲解的名义，打着专业人士的视角，直接否定了这首歌的优点不说，还否定了这首歌的个性。 把大众的喜欢，直接略过了。 换成了他的标准。 那个姿态，就差当年某英评价刀郎的歌曲时候一样了，只是没那么露骨，但影响同样不好。 “这第三种，多么？”韩升转头问道。 “说实话不少，而且都是平常比较有专业度的人发的。” 蒋希希又划出来几个名字：“这样的消息一旦进入广泛传播，肯定会对歌曲造成影响。” “...有人在搞我？” “你猜的还挺快的，不错，就是这样。” 蒋希希于是不再卖关子，直接道：“我们查到这些人里面，有好几个是收了钱的，也就代表着这一批人里面确实有带节奏的。” “那我再猜猜...” 韩升也就点点头，直问道：“是不是李熙珉那边搞的事情？” “目前我们还查不到那么快，那么准。” 蒋希希心里也这么猜的，但是不敢太确定。 只是考虑到明显韩升这会才初出茅庐，也并没有那么大的竞争力，还没有参与其他项目或者后续资源对接... 娱乐圈不会无缘无故搞人的： 如果看到一个明星莫名地因为小事而疯狂被黑，就有可能就是他那段时间正在接触好资源。 当然，如果不是的话，这会“直接花钱搞他”这种没有利益的事情... 还有一个较大的可能性： 私人矛盾。 “最好别是他搞。”蒋希希皱了皱眉，道：“但，也基本上就是他了...” “噢，是吗，那意思是我多半会被追着骂？” “差不多…诶，你笑什么？” “没事，我觉得，这也可能还不算差…” ... 第三期这么播出之后，于是网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 就是一方面好评不少，说的是唱得大家都很喜欢，比较受欢迎的那种；另一方面，就是有一部分人坚持讲，这个不行。 其实，这事还挺蛋疼的。 因为确实“在一堆正常的东西里夹杂私货”这个套路，真的蛮有用的。 至少韩升发现，对于围脖上的人是有用的。 并且有个特别奇怪的现象，就是本来最开始他的节目播出时下面都是好评——虽然是节目组带了节奏，买了水军，所以看起来才不像是艺人粉丝刷的。 本身节目组买水军，夸韩升。 更要不忘带上一句“宝藏综艺，爱了爱了，马上就去补前两期”这样子的话。 但一溜刷下来，也确实都挺受欢迎的。 可现在出来这个东西。 网上开始除了打节奏的大V，开始有不少普通的人也发了： 我觉得一般啊，就很普通，完全没啥特点... 讨论持续不断，于是也一直在发酵。 加上粉丝追着骂，似乎围脖上的反对声音也占据了主流。 “看到了吧，已经有人开始黑他了。” 办公室内，王达道。 然后转头对着李熙珉：“这下算满意了吧。” 这首歌本来质量还成，按理说，起码不会引发特别大的争议。 但有的时候，手握八百营销号就是好。只要一个启动，立马就能把一件事情描述成另外的样子：这还不是火力全开的时候。 “这还差不多。” 李熙珉斜了斜屏幕，道：“怎么可能好事都是他占尽了。” 天知道，第一期《去大理》播出，他们团队多生气。因为这个节目敲定合同的时候，就说了李熙珉是主咖，要捧他的。 所以被人玩了个套路，那简直不要太不爽。 但这都还算小事。 第一期只有一首《去大理》播出，第二期他的歌和《去大理》就一起放出来了！ 对比之下，网友们纷纷留言：“看得出李熙珉很努力，但是他做的歌曲就是不好听，哪怕他粉丝整天给我吹捧里面的音乐性多强，多创新。” “整那么多乐手干嘛？虽然知道所谓的随着节目到一个地方，写一个地方的歌这种设定就是扯淡，肯定是提前写好的。但你现在来这么多人，装都不装一下了？干脆开个音乐会好了！” 以及就算对他没意见的，也说一句： “我还是更喜欢韩升的歌诶，简单自然，而且传递的东西很有故事感。” 本来到这，都还好。 但是他的粉丝不干了，疯狂刷屏： “懂不懂什么叫音乐？”“随便一个新人都来碰瓷了。”“笑了，随便就可以拉踩别人的歌么？” 而网友们也不是吃醋的，直接回怼： “不好意思，我就是学这个的。” “不是你们主动去骂人家的么？” “好家伙，现在说一句自己的喜好都不行了？粉丝现在连每个人的审美都要管了。” 其实李熙珉本来那边就要忍了，毕竟是特殊时期，他的丑闻还没过去。 这下好，粉丝直接整上风口浪尖。 团队立马下场，平息风波。 甚至明面上，都不会特别针对他，但是有些时候如果碰到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至少李熙珉是不愿意的。 这不，《成都》出来了。 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出来如此专业又有针对性的评论，并且夹杂私货，得出一个有点极端的结论，那就只能是... 早就开始准备了，也早就知道这首歌了。 答案呼之欲出。 ... 眼看效果不错，李熙珉是很爽的。 因为他最近因为丑闻的事情，被王达一直压着，虽然在熟悉的场合依旧是那么副做派，但正式的场合，从来都不敢搞事情。 因为现在反感他的人，并不少。 甚至说句实话，现在那几个黑韩升的人，和他的黑粉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 但是忍久了，就会不爽，需要一个出气筒。 于是这个出气筒就来了。 王达其实劝了他几句，说以他现在的身价去针对韩升，完全就是没有必要：就好比他的酬劳，现在哪怕是丑闻期间为了接活大降价，那也是千万级别的。 而韩升，据说最开始一次录制好像就给了三万，意思意思一下那种... 根本按理来说，给眼神都浪费时间。 但李熙珉还是忍不住的。 王达也只能叹气，艺人有时候出名了，就不一定像是没出名那么好管，就像是这次的事件一样。 于是，暗中搞个小艺人应该不算什么... 这很正常，要是换平时没事的时候，韩升根本没能力在眼前蹦跶。 这次也算有成效了。 屋内，李熙珉理了理衣领：“我的歌都准备好了吗？” 今天晚上，他就会出发去录制最后一次节目。 “准备好了，按你说的调了调。” 王达点点头，他们现在改变了策略——虽然没亲耳过韩升录制第三次的歌曲，但是据线人说，很好，比不了，绝对的代表作那种。 并且节目组已经把东西搞到了最高级别，这可是吴丹导演，他的挚爱亲朋兄弟手足啊... 意思是，得加钱。 王达顿时很无语，不觉得这个消息值那么多钱，但也算是收敛了： 李熙珉冲动，他并不傻。 他其实现在已经确定了一点，这小子确实是有存货，李熙珉目前比不过。 如果比不过，那就不要正面对比。 毕竟第一期两人正面对比呢，在中华音乐榜新歌榜上，一个最高第九，一个第十八，还是他的粉丝努力刷上去的。 中华音乐榜是个相对最权威的国内榜单了，国外也常用“就像是billboard”一样的榜单来形容。 综合考虑播放量，讨论度，网站专业乐评，以及网友评价等来考虑。 并且为了防止刷榜太厉害， 其中单项厉害不能让他排名大幅上升，同理，单项弱势也会让排名下降不少。 但也就是这样，所以含金量不错。 所以与其这么搞事情，不如稳住就好，自己粉丝可以多集中精力给自己一首歌刷榜就成。 “行，反正我虽然少唱了歌，但他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李熙珉走到门口，有些自得。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能再来一次。 说完，摸出手机开始刷：“说实话，《成都》这首歌还是有机会爆的。但是我们现在插这一手，效果不错，他就...” 然后，他忽然停住了声音。 “怎么了？” “...新歌榜更新了。” “噢，他的歌上榜了？” 王达不以为意：“那首歌现在的程度肯定能上榜的，不过不会太高的，你...” “第二名。” “...就不必，啊？第二？” 整个屋内的空气忽然像是凝固了。 一行人立刻转身，回去继续查看。 而结果居然是... “讨论度，为什么这么高？” 李熙珉才说完，忽然整个人就傻了，因为他反应了过来： 以前韩升的新歌讨论度都挺低的，因为普通观众也就看的时候说一句喜欢，然后就自己听了。但是韩升一直被他粉丝和大V追着骂，讨论度，有时都比一些三四线流量都高了...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新人喜欢碰瓷挨骂的原因。 黑红也是红嘛 可这次，是李熙珉主动去碰韩升… “…”屋内又是安静。 只剩下公布排行榜的视频里，编辑介绍完成都后，还兴奋地继续感慨着着： “终于，我们这位虽然发表了优秀作品却依旧有点寂寂无名的新人歌手韩升，终于在上周引来了不少的关注和讨论。 我本来预计这周不少热门歌手发歌，《成都》也就第五最多了，没想到还能冲上来。我都怀疑，韩升是不是自己花钱刷上来的，哈哈... 不过多半不可能，他的团队似乎穷的，那里有钱去刷这些讨论度呢？可他最缺的也就是这个，好在今天上了前三，出圈流行起来也有机会了…”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最后一次录制 “什么？第二名！” “不会吧，被人追着骂，专业评价和歌曲口碑肯定会下降一些，怎么还比预想中的好？” “...是不是编辑偏心，我看得出那个榜单主编辑，似乎挺喜欢韩升的。” 新歌榜出来的时候，其实蒋希希也傻眼了： 她以前也不是没看见过这种情况，这样的最后结果就是，整个歌曲的排名因为这种事情，一开始就很不理想。 本来有机会小火一把的歌曲，可能就从此少人问津了。 但是《成都》怎么还第二名了... “我就说了，也不一定是坏事。” 韩升耸肩，他早就研究过这个榜单的机制。虽然具体怎么计算的不好说，但是最基本的原理还是可以有的：他现在最弱的，就是讨论度。 虽然播出当天有一波热度，但是后续基本上就少了。 他们还没钱运营。 真的，如今这个年代，一首歌想要大火，除了运气和实力之外，一定金钱的营销是少不了的。 偏偏这时候，看似坏事，实则也不算完全坏的事情发生了... “那，这就有机会了啊！” 蒋希希眼睛亮了，新歌榜单其实就是只记录发行四周以内的新歌，所以竞争也不算特别激烈。如果真的是要大火的话，大家比较普遍的一个说法就是，要起码能上一个前三。 “我觉得，下周他们就不会这么搞了，没人花钱给我们刷热度了...” 只能叹气：李熙珉你就这么不持久？ 这才多少时间，就结束了？ 这么短的时间，你就确定你的粉丝满意了吗？我的意思是说，她们骂爽了吗？ 可惜，昨天人家就已经撤掉了。 因为网上突然就少了很多热烈的声音，包括那几个带头发言的，忽然开始关心起别的事情。好像是什么，李熙珉慈善的事情。 然后慈善没太看见，倒是粉丝P了不少美图。 以至于下面路人评价“这几个受资助的小孩，感觉就跟李熙珉的拍照道具一样”... 然后不久就被拉黑。 并且挂在反黑站上，开始新的一轮撕逼... “那，也行吧，不过今天这事也算是运气好。” 蒋希希叹气着，道：“我会努力帮你争取尽快以更好的合约签公司，这样，公司起码会保你一手。” “行，也别太辛苦，你昨天忙了一天了，要不今天路上也休息下。” 韩升说着，拿起手机： 上面赫然记录着今天的录制地点，京城，到石家庄。 ... 石家庄，HEB省的首府。 但相对于很多省市，首府一家独大的现象，这个城市的存在感似乎没有那么强烈。 倒也不是说它不好，而是你看看下面的这一串行政区名字：唐山，秦皇岛，邯郸，保定，承德...甚至廊坊，甚至衡水。 韩升都能说出一句： 噢，廊坊嘛，经常有报道说什么上班在京城，住在廊坊。 衡水就不用说了，衡水中学，只是这个学校从以前的一片羡慕，到现在似乎有了争议。 所以总而言之，河北似乎是一个百花齐放的省市，也就让韩升似乎对这个地方的首府也没有说特别的额外了解。 地理地貌，风土人情之类... 于是晚上到的时候，他就很好奇地一路望窗外看。 负责这次接他们的是一个当地的小伙，看着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并且明显是看过节目的，对他很热情： “我很喜欢你的两首歌，你能给我签个名么？” 韩升眨眨眼，一时间有些不习惯地发愣。 然后等他签完名，才赫然响起：我去，这还是我给人签的第一个名，上次在外边吃饭就只是和人合照而已... 可他又不能说实话，因为就显得...很怂。 “谢谢，诶，这不对啊...” 小伙乐呵呵地接过去，然后忽然眉头一皱。 “怎么了？” 看他这样，韩升也是有些疑惑：这签个名还有什么，难不成，写两个汉字还能写错？ 尤其还是自己的名字。 “怎么感觉不像是明星的签名，这么工整...” “...”好吧，韩升只能龙飞凤舞地给他签了个名，这下人家满意了，乐呵呵地继续开车。 韩升叹叹气，想说如果我之后出名了，其实第一份签名才比较有价值吧？总之，一路也就没有什么别的意外，来到了酒店。 也就是节目组订的酒店，还挺好的。 他的原则就是，节目组能花钱的地方，自己尽量不要花钱。 所以什么觉得节目组的酒店不舒服，自己需要搬出去住这种事情，不是他能提的... “诶，你到了啊？” 这么想着，等电梯一开门，古玥刚好出现在电梯门口，正要下去。 韩升也是一愣，随即笑道：“对，刚到。”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行李。 “哦，我们也差不多，现在准备去吃点东西。” 古玥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笑道：“对了，还要恭喜你，《成都》成绩很不错。” 韩升这会已经走出电梯，就也笑道：“运气好运气好，刚好这周讨论度比较高。” “是吗？讨论度这个东西，挺难刷的。你们...” 古玥好奇，她记得自己前阵子看了一下韩升的消息，真的没啥人讨论：感觉，他的歌，比他的人都要红不少了。 “一点阴差阳错吧。” 韩升扯了扯嘴角，然后点头，道：“总之谢谢了。” 古玥点头：“好，那我先下去了。” 经纪人这时候，却突然冒出来：“对了，韩升你们也还没吃吧，这家酒店的餐厅还不错，要不一会也下来一起...” “...”古玥瞪了一眼。 她要去餐厅，是因为要多走两步，散散心。 可其他人，一般都是自己送到酒店屋子内的，现在就这么突兀地邀请... “噢，可以啊。”韩升一愣，然后又点头。 电梯于是在古玥经纪人的笑脸下，徐徐关上。 韩升于是难免还是有点感慨： 每次他的事业上升，周围的人都会变一个态度，他其实有点无语。但也确实是这样的转变，才真实地让他感觉到，似乎《成都》的好处落在实处了。 ... 韩升回房间之后，稍微收拾了下，也就很快下去餐厅赴约了。 其实他还好，现在也不是出名到不行，酒店工作人员也很有专业素养，所以下去吃饭根本没有问题，不必必须在酒店房间里吃。 还有就是，他现在是真的有点饿了。 所以一行人一路下去，很快就在餐厅的角落看见了正在吃沙拉的古玥： “这么快？”对方明显也是有点没料到。 按照正常的节奏，可能大家也就是古月吃完，韩升才差不多收拾完下来。没想到这会，这么快人家就下来了。 “我东西都不多，基本上收一下就行了，先吃饭。” 韩升点头，顺手开始打量起菜单。 这里主要是自助形式的，二十四小时供应。不过也有先点现做的，比如说牛排什么的... “是么？还是一把吉他就来了？” 古玥就笑。 她还不太知道上一期的事情，事实上，录制的时候她是第二天录制的。 而且方向和韩升完全不一样，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的。拍摄时间虽然一样是上午，但是拍出来的风景也不太相同： 她主要去了一片草原。 “哦，是吗？我还挺喜欢草原的...” 韩升顿时感兴趣起来，两人上次录制之后也没见面，因为至少韩升自己是非常非常忙的。 他要准备两首歌这件事情，就不轻松。 “两首歌？那，你可以拿全勤奖了。” 古玥于是捂着嘴笑：“真的是劳模，而且还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做出来。” 末了，脸上开始带着羡慕：“还都是好听的歌曲，大家一听都很喜欢，这次你在石家庄的歌曲估计也是一样吧。” 她上次在成都也有表演。 虽然反馈也不错，但是可能是因为不是第一次搞这种回忆杀的东西，所以大家反馈没那么好。 加上还需要配合视频一起，才好看，也就一般般吧。 倒是韩升... 发什么，什么火。 《去大理》都还好，《成都》居然能第二名，她经纪人说对于没有运营的新人，这可相当不容易。 只是韩升听完，动作顿时一顿： “石家庄...嗯，其实我觉得...” 他脸色更奇怪了：“这次，还真不一定大家一听就会喜欢...”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下午的时候，我可能会挨揍 “不喜欢？为什么这里的人会不喜欢，是因为...” 桌边，古玥本来打算说是不是因为和《成都》一样，写的东西不足以特别贴近这个城市所以会被讨厌。只是说一半之后觉得不太好，也就停下了。 但显然，韩升也看出了她的未尽之意。 “不是，事实上，我觉得有点太贴了...” 贴切到韩升即使有《平凡之路》这种级别的掩饰，也必须找个借口：“事实上，这歌的主要灵感源自于之前演出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来自这里的大叔讲的故事，一些电影，还有一些关于这座城市的过去... 然后非常偶然，才有了这首歌曲。” 不过，选这首歌也算不上偶然。 因为毕竟说到某个城市的歌曲，最出名的也就那么些，选择范围本身就不多。 并且这里也有很多，就是当地人创作的。 需要浓厚的感情与切身的在这个城市的成长体会，最后甚至很多选择用方言唱出来： 比如说到西安，那就是《西安人的歌》，融汇了各种当地故事；说到重庆呢，也不少，比如《我爱重庆》就是个有趣的，还带了点小diss；再比如长沙，想到C-BLOCK的《长沙策长沙》等等... 这些显然就是对当地有着深厚了解的， 才能唱出来。 相比之下，韩升能唱出《成都》这种歌对于外界，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这次的歌，那绝对不是所谓的过来旅游两天就能写出来的。 它甚至不止于此。 里面还有时代变迁，还有歌词里的故事，还有人生的一些感慨。原版是韩升最喜欢的，哪怕它没有那么大众化... 因为，它毕竟还是一首摇滚。 但这首歌无论从各方面来讲，都很贴合这座城市： 石家庄，有人说直译过来就是Rock（石） Home（家） Town（庄），然而这三个词组成在一起其实也是摇滚之乡的意思。 这样巧妙地一个玩笑， 也不纯粹是玩笑的部分。 韩升其实了解过，有资料说的是，当国内摇滚第一人崔健在京城崛起后，摇滚之风很快吹到石家庄，摇滚乐队和杂志在这个城市茁壮成长。 就比如号称“中国摇滚第一刊”的《通俗歌曲》。这里也诞生了这次韩升要唱的这个乐队，它的成名曲。 所以最后，这个选择他是满意的。 韩升也就和古玥对接之后，提前和节目组的乐手进行了对接。这次的表演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必须要有合作，才能到达最好。 最后，他又和吴丹在那比叽叽咕咕了好久。 主要还是聊了最近的风波，对此节目组也不可能没有发觉。只是对于这个事呢，节目组也没打算插手：第一个是人家也没明着来，没啥证据。 第二个是节目组有了第三次录制的歌， 就也不着急了。 所以聊的也无非就是这两期的事情，还有一些安排上的东西。 之后便各自休息，等待连续两天的录制开始。 ... 17日，天气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休息的很好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几天太忙，为了在录节目前把歌曲准备好，总之一夜他睡得都很好。 早上六点，韩升就自己起床了。 节目今天是8点开录，所以这个点起来倒也不算是很早。 所以先洗漱一下，韩升拿着手机，习惯性地出门小跑一圈。他大概看了看地图，周围比较方便跑步的路线就那么一条，他活动活动就开始跑步。 结果没跑一会，就遇见了周斌。 “这么巧？”周斌先是一愣，然后很开心。 说实话，上次在大理的“偶遇”他还以为是节目组的安排，但现在看来确实不是。 这种纯粹的有着相同爱好，和节目组刻意安排，完全不是一样的感觉。而且这几期的表现，也让周斌对这个新人刮目相看： 作品已经非常优秀了，接下来需要的，就是多一点机会。 “是啊，周老师，你也跑步呢。”韩升倒也真没想到，在大理比较偏僻的地方，周斌也跑步。 结果到了石家庄，他还跑？ 不怕被路人认出来么。 “一般也没那么多人注意到的，注意到了也无所谓，招呼一下你就自己跑步，一般也不会有人纠缠的。”周斌从业这么多年了，他也是一步步看着现在的行业发展的如此夸张。 但有时候，这种夸张也不是对的。 韩升便点点头，两人也一路聊天，跑完回了酒店，各自收拾整理后就开始今天的录制。 “各位好，欢迎来到石家庄，今天是我们第四站的录制地点。石家庄是HEB省的首府，也与音乐有着不解之缘...” 吴丹开始走今天的开场白，接着就开始介绍起了今天的安排： 《音悦之旅》上一期纯开车，然后唱歌的录制方式，算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也算是跟普通综艺一样，播到一半之后… 为了防止观众疲劳，各种整活。 但并不可能每一期都这样做特别大的改变——因为很遗憾，第三次录制播出的时候，节目也已经录完了，没机会做出及时反馈调整。 所以第四次录制，大家恢复正常节奏。 继续分为两组，进行比拼，最后再汇总到一起进行表演。 不过这一次的整活， 就变成了又一个也不算小的改变... “所以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整体来讲就是，大家依旧分两队去不同的地点完成我们的挑战任务。” 摄影机后，吴丹说到这里停了下，才继续道：“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你们在完成任务之后，将会分别前往河北师范大学和河北科技大学，去邀请那边的各100名同学，来参加... 今天晚上，我们举办的音乐节活动！” 说着，他背后的红色幕布忽然落下，露出后面一个锃光瓦亮的钢架构舞台... 额，好像比韩升上次去的还简陋。 但确实节目组这次的整活不可能像是商业音乐节那样，他们今天的表演也就是四位嘉宾一起，各自唱个一到三首歌： 都是节目组之前他们唱过的。 当然，这次也包括了本期新歌。 于是想想，这样有真正观众的情况下，效果应该还不错。 “哇哦哦哦！”嘉宾们也跟着鼓掌。 李熙珉还面色激动地说：“我是第一次参加音乐节诶！好兴奋，第一次上这样的舞台...” 的确，他这种艺人出现在音乐节上，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 要放以前... 至于周斌，则是怀念：“我们以前搞音乐节的时候，要有这么好的条件就好了。” 以及古玥略显紧张：“我也没参加过。” 她其实真的有些紧张，因为她其实是作为一个演员参与到这个比较专业的节目上来的。所以虽然这个节目给她带来了不少热度，但相应的困难也不少。 “那这次我们让女士优先吧，两个都有过音乐节经验的男士，你选择哪一位呢？”吴丹这时候接话。 “我选择...” 美女选择男生这种戏码，大家看不厌也会保持不低的悬念：究竟是选择音乐老炮周斌，还是选择后起之秀韩升，都说不好。 古玥于是就这么慢慢看了两人一眼，给到足够的拍摄时间，才道： “韩升好了。” 末了，还不忘笑笑，赶紧对着周斌道：“周老师我也很喜欢，我是心里随机选择的其实。” 借口都找得不太走心。 因为她也是内心默默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这是节目组的安排，不过也不仅仅是节目组的安排：因为最近的事情，李熙珉这次过来更是好脸色都没给韩升。如果她选周斌，那韩升岂不是和他一组？那韩升也不会多给李熙珉啥眼神。 这样可不好弄，一个是节目主咖，一个是节目主捧。 再加上古玥经纪人这边也赞成： 李熙珉各种防着古玥和他炒CP，但是这段时间节目播出后，没想到却是韩升和古玥的“海上升明玥”CP大火。 于情于理，也愿意选择韩升。 “...”想到这里，古玥心里有那么点纠结。 但是这段纠结里面，却并没有因为要和韩升一组本身的纠结，因为这事确实感觉不差，甚至还觉得挺好的... ... 安排好任务，分好组，两组也就立刻出发。 而韩升这边，依旧是陶满负责跟组，也依旧是那种慢综艺的拍摄节奏： 他们这边的任务，延续了第一期的路线。就是按照照片找到一个知名景点，拍照纪录，然后学习相关的东西。 画风于是一下子，又飞回那片泛着水花的洱海边。 悠长笔直的公路，峰峦起伏的苍山，在湖边拍摄的两个年轻人，还有那些故事... 节目组玩这一手还是不错的。 因为这一期播出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七期了，这时候再来点和第一期内容呼应的，效果会不错。 有时候不只是创新会给人带来愉悦的感受。 综艺很多时候就是一直重复，只要它足够好看，足够精彩——就像当年《奔跑吧兄弟》的撕名牌，撕了多少期，大家依旧是兴致勃勃。 韩升+古玥的颜值组合，怎么会一次就腻？ 还是说，CP的热度... 节目组看了也眼馋呢。 “最后一个地点已经打卡完成，接下来你们就前往河北师范大学，进行最后的拉人任务吧！” 正午12点，节目组上午的录制完成。 留了一整个下午拉人+音乐节的准备，因为这事很麻烦的其实。 “好的，谢谢！” 韩升和古玥也拍手，终于松了口气。 上了车，准备回酒店吃饭： 在下午录制开始之前，他们加起来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车上，韩升闭着眼休息，古玥则看着窗外。 匆匆路过的街景其实有时候来的比刚才的景点还有意义。而这种感觉，其实是《音悦之旅》很少拍出来的。 但幸好，有个人能唱出来一二。 回头，她不自觉看了一眼韩升。 精致的眉眼，白净的皮肤，这种颜值出现在活动现场，她一准会认为是流量明星： “呵...” 古玥看着看着，导演组的人忽然过来给了她张单子，是今天下午的安排。她似乎是看到什么，低着头，开始低笑。 “怎么了？” 韩升自然也没睡着，听见声音就醒了。 古玥不说话，就是止不住地笑。 笑得韩升有些心慌，然后才注意到，自己前面的小桌上也被放了一张单子。 是今天音乐节的宣传单，一会，他们就会靠着这张单子去吸引同学来观看音乐节的表演。韩升如今的人气只能说有一点，所以更多可能还真要靠这张单子，来吸引人观看。 所以有什么特别的么？ 韩升皱着眉大概看了一遍，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在这呢，你看。” 古玥看不下去了，一把给他把宣传单翻了个面，原来背面也有东西，是节目表演名单。 周斌很正常，古玥很正常，李熙珉很正常。 韩升... 节目单上，标明了一首新歌，叫，《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 韩升顿时傻眼，这东西不应该保密到最后么？ “哈哈哈哈...” 古玥也终于忍不住笑意，以及渐渐上来的兴奋，开始期待今天下午的情况。 只有导演组的满脸苦逼：“升哥，真的不是我们要提前泄露，我们也不想泄露。但是这种活动，我们都要按法规给有关部门报备的，包括今天晚上表演的时间地点，嘉宾和曲目...” 好吧，韩升更苦逼了： 你叫我拿着这个单子，在石家庄这个地方，招揽观众？ 他只想立刻拿起手机： “喂，敬茶叔叔嘛？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先报告个情况，就是一会下午的时候，我可能会挨揍，你们到时候能不能快点来啊...”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五十块钱 心虚归心虚，等到下午录制开始的时候，韩升还是得硬着头皮上阵的。只是心里还是念着： 哎哟，万青怎么想到给这首歌取这个名字？ 但又不得不说，他最开始被这首歌吸引的，可能正是它的名字。要放在正常的场合，大家都会很好奇为什么是这个名字，但是如果放在当地... 完犊子，好嘛？完犊子！ 所以一时间厚，韩升都不想展示这个节目单子了... “没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展示。” 蒋希希这时候说话了，她其实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名字是不是不太妥帖，但听完歌曲和背后的故事之后，又觉得确实这个名字妙极了： 但这就确实形成一个问题。 没听之前，这个名字确实听起来有点... 但为什么还要展示呢？ 因为现在看起来，节目组只要不是傻子，就肯定会注意到。于是果然没，吴丹抓住了这个歌名，觉得可以做点文章。 指不定，刚才韩升的反应都被拍下来了。 然后节目组可以趁机利用这个制造一个巨大的悬念，甚至在一会招人的时候，如果有学生看到这个名字的反应都可以拍下来... 这下子，悬念感十足。 “所以节目组是肯定很喜欢这个噱头的，你如果不展示，节目效果就少了很多。” 蒋希希说完，认真道：“你现在虽然是节目组捧你，他们也想要你的歌，但是你也要配合节目组才有在唱歌以外更多的关注，以及镜头。何况，这事倒也不是真的特别严重...” 韩升也点头：“我知道。” 哪可能什么事情都顺着自己。 自己也确实是被节目组捧的，因为如果真要搞大新闻，节目组光凭这个名字就可以把他恶意剪辑一番，然后韩升就疯狂被攻击... 最后结果的悲催程度，可能就是类似于《青你2》的冰清玉洁，或者说，糖果超甜之类的了... 总之，他也没多说，毕竟歌名这个事情也不是节目组逼着取的。 “你能这么想，就很好了。” 于是下午1点，节目继续开录。 韩升和古玥带着宣传单来到学校，目标是一小时内招到合适的学生，因为音乐节晚上7点就要开始，而在开始前，他们要统筹这么多学生的各种保密活动之类。 哪怕有学校的批准拍摄，以及相应配合呢，也是耗时间的。 所以不管了，韩升带着古玥开始在校园里快速奔跑起来。 “同学你好，我是韩升，我们在今天晚上7点到9点有一个综艺《音悦之旅》的音乐节录制，班车接送不费时间，表演也蛮精彩的，可以当做个偶尔的放松活动。这个是宣传单你可以看一下，不知道同学你有兴趣来吗？” “啊，这个，我看看时间啊...” 被拦下的同学一愣，然后想想才道：“不好意思，今晚我约了实验室的机器，不能去。” 顺手，又把传单还了回来。 “好的好的，谢谢...” 之后，韩升又要继续往路边的两个正在好奇张望的同学那，跑过去。 “诶，介绍详细一点啊？光介绍时间，班车，还有放松这些不太够吧？” 古玥忙拉住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并且你不用不用这么急吧，一个小时招一百人，足够了。 我们可以去教学楼门口，等着学生下课了一起出来的时候，再去招人应该也很方便。” 毕竟节目组办的音乐节地点不远，还班车接送。 以及她虽然也算不上是多火的明星，但是也有不错的知名度，尤其是在年轻人多的学校里。所以如果她真诚邀请，学生们应该会有一些愿意卖面子。 “这个，如果是正常时候，确实是这样。” 韩升叹气，才发现古玥忽略了一件事情：“但是现在，学校已经放寒假了。留下来的，都是研究生——本身人数就比本科生少很多，而且他们不少都有科研任务安排，所以我刚才强调时间，强调班车接送，强调偶尔放松...” 并且，如果不是多数学生放假，一般学校也不太会开放综艺节目录制——报备都报备不下来。 自己随便进去录制就更不可能，也不应该了。 于是，他才又问：“这样的情况下，你还会觉得，一小时时间多么？” “...”古玥一阵风中凌乱。 然后低头，握紧了手里的传单，几步过去：“同学你好，我是古玥...” ... 下午1点49分，科技大学。 陶满正匆匆下车，赶往这边的录制现场：韩升和古玥已经发出了最后一份邀请，完成录制；而科技大学周斌和李熙珉这边，出了状况，到现在录制都没开始。 但节目组的时间本来就很紧迫： 古玥和韩升那么努力奔波，都花了快四十分钟，才终于找齐人。这俩虽然知名度高，但前后夹起来时间应该也不会少。 所以这会还没开录，时间确实就不好说。 吴丹就紧急召唤陶满过来接替他执导拍摄，他自己则要去音乐现场那边忙碌了——但陶满听他的语气，更像是想离开现场，不想拍了的样子。 “陶哥，陶哥你可算来了！” 没走几步，吴丹的助理就看见他了，立马上前几步。 “什么情况？给我具体讲讲。”陶满刚才在拍摄，只是大概看了一眼消息。 说是李熙珉录制的时候，为了表现自己的人气，来表示自己人气没有因为丑闻下跌，所以就要一定的粉丝包围自己才可以录制： 毕竟在学校这种地方，他都不被围起来，一呼百应的，那可能真的是没戏。 但结果，就是这么残酷。 来的人寥寥无几，别说围起来了，李熙珉的安保人员拉成一个圈，都快比来的粉丝多了。 “怎么回事？不至于吧。” 陶满顿时也是疑惑了，李熙珉虽然人气受损，但绝对不会一个活动只来几个粉丝：就算是花钱，也肯定花钱搞定。 “可不是么，我听说...” 助理这时候左右看了一下，凑到陶满耳边：“李熙珉的经纪人为了保险，之前就联系了人打算招学生们来演粉丝，当然没有这么露骨，就是说给钱参加节目录制。” 然后他自己都忍不住无语了：“结果，只给每个学生五十块钱，根本没人来。负责招人的干脆从别的学校弄，结果办事也不靠谱，发现这个学校假期不让随便进出，所以...” 所以现在就没人来了。 “...”陶满顿时无语，这件事情可以吐槽的点也太多了，最主要是： 五十块钱？这个钱简直就是把学生当做廉价劳动力，还把学生都当做是那种一有明星，就全部倒贴钱扑上来的那种... 或许有的学校有，但这学校现在假期留下来的，基本都是研究生，追星比例本身就不高。 怎么可能就让人搞这种事情： 而且研究生实验室一个月几百块钱补贴+每月一千块钱返的学费，怎么可能看得下去。 “听说是给了一百块钱一个人，但是...你懂的。” 助理耸耸肩。 他不自觉想起了韩升反应的一百五十块钱套餐，还有两百块钱套餐质量也很烂的问题——这就不言而喻。 此时，两人也已经走到了现场，吴丹二话不说，直接走人。 “...” 陶满站在原地，顿时觉得很尴尬： “粉丝”们，肯定是来不了了，所以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联系一下那边的人看能不能解决。 “也不是不可以...”那边，王达也脸黑。 其实这事也不一定是非要干，但是李熙珉被架住了——娱乐圈把派头，番位这些东西，看的都很重的。尤其是爱豆类型的： 因为他们除了这些东西，也没有作品，也没有别的，只有粉丝。 如果一旦被发现粉丝都没几个了，那就是他灭亡的开始... 只是确实这事现在已经闹成这样了，必须折中——刚才放不下去，这会换人了，也就有了个借口： “那要不陶老师，你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调整...” “我看看...” 陶满转身，看见了自己身后的工作人员。 于是三分钟后... “噢噢噢！李熙珉！李熙珉！李熙珉！” 一架架机器放在原地自动拍摄，一个个摄像，常务，道具都脱掉了外套，假装一副大龄研究生的样子，跟着欢呼起来。 “...”周斌在旁边，觉得自己脸都没了。 在这个时候，他就无比怀念，那个和自己早上一起晨跑的男生。他在干嘛呢，据说他们早就拍完了，应该正在休息吧... ... 韩升，其实也没闲下来。 事实上，他今天很忙。 之前的音乐，都是他一个人完成，包括上一次的《平凡之路》: 因为录制的地点特殊，就在车上，所以不可能真的有个乐队跟着他的车，需要的时候过来给他伴奏。这样极不合理，很奇怪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所谓现写歌这件事情，只有韩升是这么做的。 但是表面工作还是不能放弃。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了，韩升有时间，有地点，还是专门的音乐节，自然不想这么一首歌的现场就这么被浪费。 而且还是摇滚，摇滚... 最适合现场了。 “李老师好，李老师好。” 正想着，节目组的人引着一个人过来，看见韩升也忙着招呼：“升哥，李老是到了！” “诶，李老师你可来了！你好你好。” 韩升立马跑过去，这位是今天的小号老师。 是的，如果这首歌除了他只要有一个人之外，那就是小号了。 没有小号，这歌就不完整。 “你好你好。”李老师也就笑道。 然后就跟着，也立马进入今天的彩排：事实上，他之前就已经接到了谱子，立马爱上了。 并且无比期待着，今天晚上的表演...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就在几分钟前，郑中和还在想着最近没什么好玩的，结果就来了个节目组录制节目。 还是个小型的音乐节。 他其实看过几个音乐节的，包括早几年跟着舍友一起追过一个乐队。那个乐队的音乐节表演现场也就来了个五十多个粉丝，其余都是路人，但效果已经相当不错。 而这几年音乐节发展很迅速，起码参加人数就翻了几倍甚至十几倍。 只是门票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对于郑中和这种兴趣爱好没有那么浓的学生来说，哪怕读研有了学校发钱，也不是那么容易负担的。再加上现在读研后时间也没有大学时候那么宽裕，所以已经有一阵子没参与过这样的活动。 倒是舍友，还时不时去。 所以这回接到节目邀请，他立马拉室友过来。 别的没多想。 这会有时间再一看传单上的内容，背面原来还有演出嘉宾，周斌李熙珉，古玥还有个...韩升？ “就是那个反对票乐队的主唱。” 舍友比他还资深一些，张口就来了：“前阵子...也不是前阵子，前两天解散，主唱单飞了。” “是吗？果然乐队都很难长久...” 郑中和叹了口气，道：“明明现在音乐市场，对乐队也是越来越友好了。” 比如说这日益发展的音乐节，受益最大的就是乐队。虽然也不能挣大钱，但相对于以前只能在地下无偿表演，酒吧低薪唱歌，或者街头卖艺这种，那要赚钱且体面多了。 也渐渐进入主流视野，前景越来越不错。 前途大好的时候，怎么散了呢？ “嗨，越是有钱，越是难搞，乐队这个事情你就别说了...”舍友撇嘴，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事情了。 但，这不是重点。 他对今晚这个所谓音乐节其实不太感冒，奈何郑中和也是好心，刚好自己也没事。 所以配合着舍友解答两句后，他也翻过去，也看到背面还有今晚的曲目。 这个还行，这个没兴趣，这个一般... 忽然，他整个人停住。 转头，舍友看向郑中和：“你，看这个了吗？” “看了啊，我刚才不跟你说了么，这几个明星会去表演。” 郑中和说完才有点心虚，其实他接到传单的时候，看了一眼就激动地和古玥合影，把自己对她的崇拜各种表达。 最后满口答应，今晚一定会去： 至于内容，还真没细看。 “你看看这个名字。”舍友示意。 郑中和抬眼一看：“杀死那个...石家庄人？我去，多大仇啊！” 玩乐队的，歌名取得偏门的多了去了。 但是这么直接地... “好家伙，幸好我不是石家庄的，不然...”郑中和乐呵一阵，忽然卡住。 他才想起来，舍友就是石家庄本地人。 那...这歌真有那么恶意，他是不太觉得的。毕竟都是录制节目了，肯定不会有大的问题，而且人家名字叫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所以，那个是哪一个？ 郑中和不自觉兴趣就很高了。 而舍友也是不太相信的，毕竟都读研究生了，没那么容易上头，但心里多少有点怪怪的，因为这个名字多少不是正常取的。 所以他不自觉更大的期待是想看看，这么刺激的歌名，到底是个哗众取宠的，啥玩意儿... ... 接近7点，《音悦之旅》的音乐节现场已经人头攒动了。 节目组这边手忙脚乱，因为虽然大家都是蛮有秩序，也很配合的，加之还有学校那边派来的人带队，但实际上这一百多号人真要处理起来也是不容易。 没错，虽然节目里邀请是两百人， 但来的也就一百七十多个。 很多人虽然开始录制的时候，不管是出于见到明星的激动，还是当时确实没事，答应下来。回去之后，总会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原因不能前往。 这很正常，少个二三十个也看不出来。 吴丹来之前就有准备，只是这回最后检查下面的人发上来的汇报的时候，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韩升和古玥组邀请来的，一百个来了九十二个；另外那组，只来了八十六个。 “是因为他们一个个邀请的，还是因为...” 他转头，眼神里满怀期望。 而手下也果断满足了他的期望：“应该是因为那首歌的原因，现在他们好像都在一直讨论这首歌，都很...关注。” 关注这个词，用得很就有技巧。 想扁他一顿，想问他一句，还是想好奇一下，统统都可以归于对韩升的关注。 总之，吴丹就强调：“一会记得韩升唱歌的时候，多几台机子，拍台下的反应。” 于是时间到七点，音乐节正式开始。 首先亮相的，那就必须是周斌了。 他的国民度无疑是现场最高的，所以用作开场无疑是最稳妥的。 “大家晚上好，谢谢大家今晚来参加我们的音乐节...” 周斌完全不怯场。 上台招呼一阵后就开始表演，现场多数同学呢，也都非常热情的给与回应。 学生们多数还是善良的，即使是唱的一般，也会礼貌性欢呼，何况本身就不错。 不过接下来李熙珉和古玥的表演，他们也真是认真欢呼，并没有太多客气成分。 李熙珉的舞台整体效果，不差。 韩升在边上候场的时候就看了，虽然说对方和他不对付，但是从专业的角度来看，泡菜国的那一套他还是用的很熟悉的，尤其是现在人气下滑，舞台自然努力： 包括运镜都是专业设计的，走位也是练习多年的，什么时候该笑，哪一秒该低头，都很精确。 这种精心设计的舞台，效果自然起码不差。 除了有点显得这里有点像精心包装的打歌舞台外，歌也没太听过，但整体还行。 古玥就不说了。 她这样的美女愿意穿着在台上古装唱歌跳舞，本身就是视觉上美的享受。 还要啥自行车？ 多数人觉得今晚已经满足了。 但是仍有一批人心里期待着，看见某个人出场。 “好，接下来，就是我们最后一位嘉宾了。” “他是我们《音悦之旅》出道的新人，也是我们本季节目带来优秀新作品最多的一位嘉宾，并且今天，他将会首次带着乐手来表演他的新歌。” 吴丹在台边，笑道：“欢迎，韩升！” 此时，刚加上大灯再次亮起，打在韩升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身上汇聚了视线的焦灼，比上次音乐节的感觉强烈太多倍。 “...”韩升整个人忽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也对，上次表演的时候他是以反光镜乐队主唱的身份，表演了之前的歌曲，也不算多重要的份量。而现在他是全场压轴，新歌名字有那么猛，全场目光也就更加炽热。 “呼...”所以韩升呼了口气，才点头示意旁边。 可以开始了。 灯光暗下，亮起的时候却没有刚才那种炫彩的灯光。 只有简单的一束追光照着他。 台下的学生们有点骚动，因为哪怕是出道很早的周斌，舞台灯光也不止这么点。敢这么做的，要么有点本事，要么就是蠢。 台上这个会是哪一种呢？ 还真说不好... 但很快，台上的人抱着吉他开弹。紧接着，韩升略带沙哑的声音，徐徐开始了今晚的第一首歌： “是不是对生活不太满意，很久没有笑过又不知为何 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相比第一次表演的时候，他唱的情感更充沛，充满着故事感。这感觉就像一个人在迷茫中，慢悠悠地抽完一支烟，然后做出了这个决定。 而这种状态，显然非常对。 即便很多人也没听过这首歌，仍是不意外地被吸引住，就更别说那些偶然听过的，就有些激动。 《去大理》还是很适合这里的。 到结束的时候，一群人欢呼一阵，韩升这边也就笑着对话两句，进到《成都》：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这首歌就比较有人跟着一起唱了，甚至因为旋律较为简单，但歌词意境不错。 不过众人期待的，更多的是第三首： “好，接下来就是今天晚上的新歌，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大家别误会，这个歌名并不是什么恶意的东西，而是歌词里意思最好的一个表达。” “相信大家听完，就可以有一定的了解。” 介绍完后，镜头里韩升又一次抱起吉他，夹上变调夹模拟原版的曼陀铃。拨着弦，声音很低，重复的节奏，时间很长。 这首歌并不像是之前两首歌那样，上来就想跟你表达。 它更像是长久地存在那里。 路过的人只能等候，等待他再次开口，讲述他的一切。 于是有人心里默念，五秒，十秒，十五秒... 直到第二十四秒的时候，一个像是口琴的声音悠悠响起。口琴这个乐器在以前是流行过的，就在那个九十年代... 年代并不算遥远，所以当这个声音随吉他一起重复曲调的时候… 多少就把人拉回到过去。 可以说到这里，前奏里的层次感已经初见端倪，加上长时间重复前奏给人带来的情绪，依然把一切铺垫到位。此刻尽管还没开口，也非常成功地吸引住了一帮子学生。 导演组就更别说了，觉得今晚破例给艺人请乐手的事情，值了。 之后也并没有特别久的，韩升也开口： “傍晚6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 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如此生活30年 ，直到大厦崩塌 《杀死那个石家庄人》从一开始，好像又是一个平静叙事的风格，尤其接在前两首歌后。 普通的歌手确实多数是一个风格，很少有太多变化。因为人无论是写歌还是唱歌，都有自己擅长的方向，全面发展的真的不多。 很多网络歌手之后歌曲， 都是一首歌的重复，重复，又重复... 就像是小说界《斗破苍穹》之后，就是《斗破苍穹2》，《斗破苍穹3》，《斗破苍穹4》... 所以按照经验，应该就是这样了。 无论是开始的重复，还是加入的乐器，或许都是对于这个风格的延续。尤其是开口的千两句话，似乎也是一个寻常的生活。 这就是韩升口中的那个大叔的生活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 “...” 然而舍友查勇这一次，并没有赞同郑中和的话。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被吸引了，并且作为一个石家庄人他立马感受到了歌词里的故事。 药厂，算是石家庄的重要产业。 包括现在的石家庄也是全亚洲最大的抗生素生产基地，也有着石家庄制药、华北制药、神威药业、以及以岭药业等等不计其数的大小药厂。 能以这个事情切入，就绝对不是什么外人能想到的，再联想到那个年代... 查勇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接下来的东西，不会特别简单。 于是下一秒，人家还是那个调调，却唱出了截然不同的歌词：“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这两句歌词出来之后，整个情绪似乎完成了一次大的反转。 在这句歌词还没出现时，查勇并没有察觉到第一句歌词之后更多的东西。 但这看似撕裂的两句，平静的生活三十年后，大厦崩塌。有什么是这个已经不算年轻的人，还能觉得算是大厦崩塌的事情？ 故事感瞬间扑面而来。 他平凡，普通，有个不错的妻子，生活也算挺过得去，对自己的人生状态应该是悠闲且满足的，期待着这个状态能一直稳定地维持下去。 而事实上这样的状况也持续了很久。 直到，大厦崩塌。 不是世界崩塌，不是自己崩塌，而是大厦崩塌，那为什么是大厦？ 它代表着什么？ 查勇只是一想到前面描述的工作与生活，那就可能是，安身立命之所崩塌了。 他忽然想到他小的时候，也正是口琴流行的九十年代。那时候他家没有变化，但结合学习的文化知识，以及家人偶尔会提起那时候的状况，忽然就想起来一个事情： 计划经济转型为市场经济。 那个年代，很多工人丢掉了铁饭碗，也失去了生活的稳定。 精神上才会有云层里的黑暗吧... “...” 屏幕上的画面此时切到韩升的正脸，非常大，查勇看着他，好像和他面对面对着眼睛，交流着情绪。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与台上无限地连接了起来。 这是一个石家庄人的记忆。 更是一个时代的记忆。 那个年代遭受那样的境遇，生活上大幅改变，极端一点地用夸张手法表现出来可能真的算是，杀死了那个石家庄人... 至少，是开始的那个石家庄人吧。 ... “查勇，你听他这歌词，总感觉有点抽抽，是文艺青年的通病么？”台下，其他认真听歌的人其实一时间也难以觉察出其中奥秘。 “不是。”查勇只是摇头。 “啊，也是，确实不太对。”郑中和于是很快又否定了，道：“总感觉，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联系...” “...”查勇转过头，他发现自己不太想和郑中和解释。 至少，不是现在。 他晓得对方在疑惑些什么，但是有些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简单地回答了。 所以韩升嘴里，那个大叔的故事，应该就是源自那个年代了。而一个年代经历大事件留下来的困惑，又岂是他简单就能回答的... 或者至少不应该，被这么简单回答。 歌曲到这里，又加入了一阵间奏。舒缓的节奏，歌词的情绪却一直前进： “在八角柜台，疯狂的人民商场 用一张假钞，买一把假枪 保卫她的生活，直到大厦崩塌 夜幕覆盖华北平原，忧伤浸透她的脸...” 这几句歌词的信息量，就已经不是其他没有理解第一端的人，能解读出来的了。但是很多人似乎若有所感，并且这个感觉主要源自的是，那响起的小号声。 “哒哒哒哒，嘟哒嘟嘟哒， 哒哒哒哒嘟哒，嘟嘟嘟哒...” 这声音一出现，查勇感觉自己汗毛忽然立起来了。 “诶，你抖什么，吓我一跳...”郑中和忽然开口，显然对查勇反应有些惊讶。 “没事，就是有点感觉。” 查勇咬了咬嘴皮。 八角柜台，人民商场，疯狂。 完全可以想到那个年代，似乎是一切东西都能被购买的商场，人们或许会希冀通过在那购买的东西来为未来的生活安定保个底。但这件事情，根本就是用一个假的期望，去保障一个假的未来。 而最后，一切都完全消逝。 夜晚降临，只剩下忧伤的人在原地了。 故事到了这里，已经彻底进入绝境，也到达高潮。所以接下来如果是暴风骤雨的鼓点，疯狂的嘶吼宣泄，都不会让他意外，反而很符合道理。 然后歌词继续： “河北师大附中，乒乓少年背向我 沉默的注视，无法离开的教室 生活在经验里，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歌词在此刻却偏偏将那种极度压抑的疯狂和绝望，硬生生地禁锢在了一个查勇丝毫不会想到的群体，也就是新一代的年轻人。 哦，现在一想也不意外。 工厂暗喻了父亲，商城指代母亲，那自然要有孩子这一代用学校来凸显了。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正常上学，然后接替父辈的工作。 一辈子也就这样下去。 可是如此的生活在这一天也被击碎，似乎一切过往的经验在这一刻似乎截然不同。 他都能想到那个时候的彷徨。 就好像人生的路一下子被打断，那种理想主义的年代，计划经济里人们的幻想，被全数击碎。 于是直到这里，前面那些零碎的故事，终于聚集，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时代家庭形象。 然后，歌曲的情绪在这里渐渐拔高。 终于爆发。 ... 电吉他的声音在此刻略显突兀地加入小号，抬起头，原来舞台上韩升早已再次就绪。 这一段激烈回荡的乐曲，像是无言的质问。 没有歌词。 反倒成就了最好的歌词。 甚至演奏一段之后，现场只剩下了电吉他拉主调。整个曲调重复回转急促徘徊，像是故事在嘶吼声中一直望着终点奔跑过去，然后镜头忽然拉远。 韩升整个人也出现在了远处，整个人终于带上了嘶吼的腔调大声唱着：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查勇看着看着，忽然就握紧了拳头，总感觉自己体会到了那种情绪。 而且这种情绪还在周围蔓延，表现就在众人开始不安地跟着音乐，融入歌里。 不说话，就是晃动。 因为在刚才，他发现，一切的东西竟然顺理成章地传达出来了。 不需要知道那些历史的故事，不需要亲自参与的经历，甚至都不要太多的人生经验。似乎都能看见当年那个面对这一切的年轻人，疯狂地嘶吼着： 这样的生活从现在开始崩塌，所有的想法在脑海里凌乱，然后毫无办法。 有一句话说： 无法避免的悲剧，才是真正的悲剧。 就在这节奏和嘶吼节节上升，查勇敢肯定他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好像变成了歌词里的“他”了。 成长变大的生活在一夜之间崩塌，父亲脸色的灰败，母亲手里的空荡，然后这一切在反复叠加之后，终于汇聚成更大的浪潮冲向他的生活。 这已经是他的全部人生，在他面前如大厦一般，灰飞烟灭。 然后化为虚无的未来： 未来是什么呢？ 当时的人不知道，但是现在会看他们可以从数据里一窥端倪。比如有一组数据是： 从98到01年期间，石家庄的下岗人员犯罪数占总犯罪数比例飙升，达到36.2%，比起1997年增长了三倍不止。而最明显的是盗窃罪，下岗人员直接占到50.8%。 这就是当年的生活。 查勇的心猛抽了一下，他看见屏幕上的人影，忽然觉得好像刚才理解的也未必完全正确。 所以假钞未必只是意象化的比喻，所以疯狂未必还是想象中的程度，所以黑暗也许真的在那一刻前所未有并且难以想象地来临...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这句再次重复，台上的人又发出一声今天第一次真正的嘶吼。但是音乐没有停，继续向前，继续攀升，继续奔跑，然后到达一切的顶点... 故事戛然而止。 剩下的东西，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几秒后，全场不少的听众终于好像恍惚地从故事里醒来： 好像在歌曲里做了一场完整的梦。 某乎上说过，在《杀死那个石家庄人》之前，他从没听过一首歌把激情澎湃到理想破灭的过程具象化到了让人窒息的地步，但又无比真实。 这种东西，未必所有人都会喜欢。 有的学生甚至皱起了眉头，觉得会不会最后那段有点太过头了。 这也确实是这首歌虽然红火，也流传挺广，但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出圈的原因之一吧。 但不管怎么样，仅仅这六分钟的第一遍听… 就已经有太多人爱上了这首歌曲。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选择太多了 其实节目组的这个音乐节，说到底它还是《音悦之旅》的一个节目录制。 所以其实一开始导演组就和同学们说好，表演结束后都要热烈地鼓掌，这样看起来会现场效果比较好。但事实上也像刚才说的，大家表演都不错，现场反响已经算热烈。 本来，吴丹觉得这就够了。 哪怕今天韩升表演的《杀死那个石家庄人》现场效果很棒，很稳，还很超出预期，但也就是比其他人的热烈一定程度就是了。 但是那是他见了太多的综艺效果，也很久没有见到真实且炽热的年轻人了。 安静过后，全场响起迄今为止最热烈的欢呼： “噢噢噢！！！” “啊啊啊啊！！！” 呼喊着，挥舞着手臂，宣泄着心中的情绪。 尤其是有几个比较激动地，还发出了类似于怪叫的声音： “嗷嗷嗷！！！！” 先是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但又在一阵笑意中，转头回去继续欢呼。 倒是郑中和有些奇怪，他见过室友激动，但是很少见他这么激动。 “你这么喜欢啊？”他好奇问道。 “啊，有吗？我看音乐节不一直都这样么。” 查勇转过头，是觉得自己有点兴奋，但其实他每一次去音乐节遇见喜欢的乐队或者歌手的时候，都挺激动的。 郑中和一脸“你就扯淡吧”的无语。 忍不住吐槽道：“别，咱俩一路从本科同宿舍到现在，我一看你一个准。 你现在啊，就像，就像我第一次听到我喜欢乐队现场的表情。” 查勇愣了愣，几秒钟后才笑道：“可能吧，反正韩升挺好的，他在反对票的时候我还没发现。现在看起来，单飞对他是个好事。” “对，是还挺可以的。”这点，他也赞同。 而也就是这会，台上的灯光终于全部亮起。 一切又如此清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包括背后那个《音悦之旅》。然后才恍然发现，这次的表演到了最后才像是个真正的音乐节，但又只有这首，像是个音乐节。 不过一切终将结束，嘉宾们也陆续上台。 主持人开始走着最后的流程，有点浮夸，有点综艺，并且在台上宣布了韩升和古玥组获得了今天晚上的胜利。整个气氛也终于完全恢复平静，大家跟着现场导演的指挥配合着： “哗哗哗...” 每隔一阵，大家就鼓掌，好像现场一直很热烈的样子。 不同的地方出现在结束后。 导演一声令下拍摄结束，众人开始慢慢按照秩序收实力唱。韩升慢慢悠悠地收拾，过去节目组的车那边的时候，还顺便给同学们打了招呼。 学生们这边，也是由节目组和学校安排的大巴车统一接送的。 所以走得也比较晚。 “韩升你好棒！我作为石家庄人，我个人就不吐槽你这个歌名了！”路过的时候，还有学生忽然大喊，引得一阵哄笑。 “谢谢，谢谢，以后被问到的时候多多帮忙解释一下啊！” 韩升也跟着他们笑了一阵。 这是他经历的第一次正儿八经以韩升个人身份出场的表演，效果还是相当不错。台下虽然不都是爱好音乐的观众，有的甚至全程梦游，但他敢肯定最后是有不少人被打动的。 这就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且更有意义： 韩升一直认为，向一个喜欢看电视剧的人推荐一部例如《权力的游戏》...除了最后一季，对方接受并喜欢了；远没有向一个不喜欢看电视剧的人推荐这部剧，对方喜欢后来得难得。 或者说，更有一些某方面的意义。 这个意义就是，喜欢看剧的人有很一定几率，不被他推荐，也会接触到这部剧。 但不喜欢看剧的人，这件事情就像是在心中播下一颗种子，或许会长出更多的参天大树。 换在音乐上一样。 这就是拓宽了听众的范畴，而不是在一亩三分地里，反复争夺。 “你这想法，倒是非常有见地的。” 回去的车上，听到这个，周斌不禁扭头看了看他，面色惊讶：“我也是从业好些年后，才有这种想法的。” 在他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 和同期出道的对手，反复争斗，主要想的是获得现有市场里更多的蛋糕。 但才出道不久的韩升，已经有这种要自己做蛋糕的意识了，这就非常的有见地了。 韩升赶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 “不用谦虚，你有这个想法是很好的。” 周斌摇头，表示：“如果大家都愿意一开始就出去，凭借自己的歌曲攻城掠地，吸引更多的新鲜血液。而不是等到我现在这样去宣传，虽然有了名气，但作品质量也不足以那么吸引人了...” “那或许华语乐坛，就真的还有再一次崛起的希望。” 车里顿时安静了好几秒。 好像回忆过去，真的是这样的。 那个华语乐坛神仙打架的年代，又何尝不就是新人出道，然后各种一鸣惊人的年代呢。 ... 今天的录制，在到达酒店回到房间之后，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韩升回到屋内，还忍不住思考了一下今晚周斌的话。 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不过很快今天的晚餐，打断了他的思考： 为了节目录制的时候能保持比较好的上台状态，他今天下午没有吃特别多的东西。 等这会回到酒店，桌上东西已经摆好了。 挺多的，好几样，不过主要都是汤类。 晚上吃东西容易长胖，经纪人现在也有意识控制这件事情。 韩升还是先选择了喝一碗茶树菇排骨汤，这种东西喝起来就很棒，接着开始打开B站寻找下饭视频。正翻到王师傅和小毛毛更新了，蒋希希也推门进来了，见状开口就道： “抓紧抓紧，今天就快点吃完，还要商量明天的工作呢。” 之前说了，韩升吃饭如果没事的话， 就挺慢的。 蒋希希也会由着他，还会提前提醒他给吃饭留足时间。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这次是两期连录。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韩升可能会回酒店了，还吃个东西； 但其他人指定是马不停蹄地商讨明天的计划，然后就准备睡觉，因为明天四点估摸着就要起床，五点坐动车去京城。 开始最后一期的录制。 “对了，说起来，最近我又收到几个还行的资源。”蒋希希最近也算春风得意，用她的话说，自己也体验到了一把当红的滋味。 手里连续接触到好些资源： 只是比较尴尬的是，韩升现在音乐类资源不是那么多的。 1月份左右开始录制的节目，都算一年中最多的了。但是无非也就那几个A级和S级别的综艺： 韩升现在也算是有热度，为了保持下去，除了作品肯定也要保证接下来接的节目不能太差。 可问题就是，没有一个真正适合的， 她能匹配给韩升。 因为韩升目前的水准，充其量也就是小红一把的档次。别说和通节目的李熙珉比了，就说节目里热度相对低的古玥，也是比他高的。 当然韩升也是一直在不断成长，每一期都有点爆发性增长。相信下一期《平凡之路》出来之后，还会有一个比较大的增长点。 但是那还要等两周，就更别说这一期了。 《音悦之旅》到明天京城录制之后就会全部结束，马上也要过年了，很多公司也会努力在年前定好项目。 过年休息之后，年后就陆续开始准备录制了。 到时候机会就少了，即使有... 也不一定能那么贴上韩升。 就跟毕业季过了秋招又过了春招，针对毕业生的机会就不多了。 “这个其实不用慌乱，我总觉得宁缺毋滥。这节目录制完了，说不定又有新的机会呢，不用太着急的...”韩升心态还算好，万事开头难，他有了这个开头就没那么辛苦了。 如果因为要接节目而坏了名声，反倒不好。 “别，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蒋希希则磨蹭了一会，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了… ... 次日，4点。 韩升带着困意起床，因为昨天晚上商量到很晚，还是没有确定一个项目。 蒋希希一咬牙一跺脚，说出去打个电话，结果半天才回来，也没说个准话： 但听她的意思... 应该是既然现有的资源不满意，那就试着看看，能不能截胡别人的资源了。 可真是有点娱乐圈的竞争残酷了。 “这事你就不用想了，这是我的工作，你现在专心录制就行。”蒋希希在候车室里摆弄了半天资料，才松了口气，继续拿着手机发消息。 “好吧，我知道。”韩升点头。 “嗯，你一会在动车上，先把早饭吃了。” 蒋希希手上不停，嘴也不停：“明天既然是收官，肯定很忙，不一定有时间给你吃饭。” “嗯，我早就想好了。”韩升看了看那边的背包，笑道：“昨天买了点吃的...” 他说着，还准备看一下里面的吃的如何。 毕竟动车上的东西，怎么说呢… 也不是不能吃，甚至有的可能还行。但是相对来说，也没啥特别好吃的，不如自己买点小面包啥的吃完就能继续睡觉。 “嘿，这么早就到了？” 然后就看见周斌也过来，他一般都是掐点到，十分钟后就上车走人了那种。 “嗯，周老师早上好。” 韩升也就站起来，笑道：“昨天睡得不是很好，索性就早点起来了。” 周斌点头道：“行。”说着又想起，小声神秘道：“诶，最后一期了。” 韩升被他这个架势弄得一愣。 最后一期有什么特别的么，还是说，有什么圈子里的潜规则？哦，对！应该注意感谢下吴丹陶满他们，给自己的照顾什么的，是不是要准备点... “想啥呢？我是说最后一期，你就别藏私了。” 周斌一眼看穿他想什么，便揶揄道：“你可是京城人士啊，你去旅游几天都能有那么多好歌，你这个呆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一定更多吧？” “...这话，倒也不假。” 韩升揉揉脑袋，这虽然理由不对，但确实是京城的歌曲很多。 京城也是很早就有了文艺圈子，聚集了太多的人。要提到这里的歌曲，即使是局限在原主现在的风格里，那也是相当有好些的。 周斌于是眼睛一亮，问：“既然这样，那你不就是伸手就来啊？” “那不就伸手就来...”韩升又揉了揉脑袋。 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 六月六看谷秀啊... 啊呸，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但说句实话，他只能讲：“还真不是，周老师，这事确实对我来说还挺难的...” 因为啊，一开始选择太多， 反倒不知道用什么好了。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京城 说起来国内其实文娱产业发达，且人多的地方，不只是京城一处。 就比如说魔都这两年就发展迅猛，很多新媒体的博主，以及比如B站的up们，陆陆续续的很多都搬到了那边居住。 但有很多东西，也不是看现在一时状况的。 要看长时间的累积。 京城作为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很早就开始孕育且积淀了太多东西，包括音乐方面。反应到具体方面，就是比如之前也说，其他地方写当地的歌曲，比较出名的也就那么些。 比如上一站石家庄，歌名里带石家庄，且比较知名的真不多。 但是要说京城这边，带名字且有名的... 那可得有个一二三四。 就更别说歌名里虽然不带，但是歌词是以京城为背景的，那就是相当有数了。而且这些歌曲都是知名度挺高的，热度也不低的那种。 它们真的都很好，唱哪一首，都会觉得另一首如果不唱就可惜了。 没得选，和有很多可以选，都是问题。 就好比没有对象，和有一堆美女摆在面前，却只能选一个... 好像还是后面的爽一点。 痛并快乐着那种。 显然，周斌也是觉得后面的这种比较爽，笑里带了点羡慕道：“你是多得很，不知道选哪一个。我是好不容易，才写出一首自己比较满意的。” 说完，又忍不住道：“那你是怎么选出来的？” 这是个好问题，韩升咂吧咂吧嘴： “其实也是分好几个方面考虑的，首先一个就是类型。如果不是很适合今天录制节目的这个舞台，可能就会往后靠一下。” 以及如果不是很合适韩升，也得往后靠靠。 比如刚唱完《平凡之路》和《杀死那个石家庄人》，都有点超越年纪的成熟感，也都需要各自找借口来弥补。 所以接下来要唱这种，就可能需要减点分。 贴合年龄层次的歌曲，则可以加点分。 “当然，这样才能让歌曲发挥最好的效果。” 周斌笑道，完了又补了一句：“反正歌曲你做出来了，它就在那里，后面有的是机会发行，说不定比现在效果还好。” 他其实有些可惜的是，韩升现在还没签公司。 如果签约了，肯定在宣传方面，说不定会更好。但人家有自己的考虑，他也平时就不多说。 “嗯，然后就是制作难度。” 韩升也不忘提醒一件事情，就是：“我毕竟是临时进组，所以之前都没啥准备。现在最后一次录制前要一次性准备两首歌曲，制作难度肯定不能太高。” 就包括上一站的歌曲，编曲到没有特别难，但相对来说也是挺费事的。 但石家庄是没得选，只能硬上。 反观京城这边，既然范围宽广，那就完全可以选择制作难度不要那么高的。毕竟就算是他想选择复杂的，但是时间不够，做不出来成品的话，多数类型音乐的半成品是要逊色好多分的。 而节目播出去，这半成品就已经是这歌面世的原始版本，一般也会是传播最广的版本了。 “可惜了，早知道节目组应该早点邀请你的。” 周斌跟着他一顿分析，然后叹气道：“说起来，圈子里说不定还有很多你这样的年轻人，缺乏机会。我觉得我以后，也要多多注意这一点，给年轻人更多空间...” “额，也是。” 韩升想说，真要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估摸着还真不多… 但是前辈帮助后辈这件事情，肯定是好的。 末了，他便说出最后一个方面： “最后就是，贴合节目了。” 他抬头看看周围，工作人员已经陆续开机，准备一会车上拍摄点节目花絮什么的，然后又转过头道：“我当时也和节目组交流了一下，询问了他们期待什么样的歌曲。” “也是，这个节目对你意义很大。哪怕第一期的时候有点矛盾，但整体也是好处居多。” 周斌客观地分析了下，然后满脸好奇道： “那节目组那边，怎么说？” “...” 韩升先是顿了一下，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东西。 才依旧是带着些无语地语气道：“他们说，能红就好，越红越好。” “哈！”周斌也被整乐了。 倒也是这个理儿，节目组可不管你什么表达，主要的东西就是要火。 可是这个歌曲，哪能预判能不能有机会火... 奈何下一刻就有人开口否认了： “我说我的选项里，都是比较容易火的，让他们再换一个条件。” “...那他们最后要求什么了？” “他们说，都能红还有什么要求？拿来吧你！” ... 早上6点，车站。 今天天气预报是可能有雨的，但等下车后，天空一片晴朗。 吴丹于是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或者说，他从这个节目录制正式开始后，就一直运气不错。 其实《音悦之旅》筹备期间就蛮难的，一开始拉投资难，因为公司不觉得这种题材会有什么大的爆点，说不定还会赔钱，然后就给的不多。 后来开始选人了，李熙珉当时是谈了好久才定下来的，结果中途爆出了丑闻。 虽然对方给与降价，但... 总之，也忍了。 最后到好不容易要开拍了，一个都过气多久的湾湾歌星，居然敢拿乔，他终于忍不住，直接给开了。 他是谁，他是吴丹啊！ 反正从几年前开始，他就已经制作了不少优质综艺了，一直被人捧着走。 到这回，要不是和公司签订了新的分成合同，公司助力没那么强了。还有这种人敢放肆？ 总之当天他开完人之后，心情终于稍稍舒畅，但又很快陷入有些焦虑：吴丹其实作为一个执掌全局的导演，是很不希望有太大的不可控因素的，所以需要立马招人。 而就是这个决定，让《音悦之旅》这个节目， 彻底蜕变。 “导演，这是昨天您要的素材...”这时，助理不忘送上剪辑材料。 而吴丹也就点头：“好，辛苦了。” 是了，其实他昨天忙着整理素材的时候，忽然想到这一个节目如果当时没有找到韩升会如何？其他人的歌曲表现会怎么样呢... 稍稍一想，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那估计，有点惨。 节目已经播出到第三期了，除开韩升之外，有一些热度的，还是李熙珉。 可是对方的热度并不是真正的热度。 是粉丝刷出来的那种，偏偏随着人气下滑，这种刷出来的热度，也没有高到节目组可以拿出来营销，招揽观众的程度。 只是即便这样，如果没有韩升，节目组也只能咬着牙捧他。 这就很要命了，因为吴丹做这么多节目以来，很明白一件事情：流量明星主要是用来带前期热度的，如果明星本人不能把热度带起来，而节目组又只能捧着明星本人的话... 那第一期李熙珉和他经纪人王达的表现，还记忆犹新呢。 且不说两人在组里会不会更过分。 就说即使他们顺利地抓住了这根稻草，也只能维持表面的好看，实质上已经输完了，就更别说下一季这种事情： 反观有了韩升，他昨晚就接到了电话： “诶，小吴啊，你这次做的综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嘛。我看过五六期成片了，很不错，很创新，那个《平凡之路》我们也要大力宣传...” 各种说了一堆之后，最后表示： “还有个事啊，就是小吴你这次拍完了，又得辛苦辛苦了。我们《音悦之旅第二季》的招商，已经开始筹备了。” “这么快？我们这都还没拍完。” 吴丹挺惊讶的，这一般是重点综艺的待遇。可是这种综艺，其实早就在拍第一季之前就已经策划完至少三季了，他这可是临时来的。 “哎哟，你怕是不知道现在市场上嗅觉灵敏的，早就感觉到我们这个节目的潜力了，热情得很。别的到时候跟你说，反正你准备准备，我们可能六七月份就拍第二季...”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又被交代了一些其他东西，吴丹也反馈了一些东西。 总之时间不算短，沟通也不算顺畅。 关于一些事情… 起了不小的争执。 但毫无疑问，有第二季就很了不起了。 这就是改变，一个不那么被看好的节目能在还没录完之前，就又这么早就第二季的安排，无疑是很有潜力的。 所以造成这一切改变的人么... 吴丹抬手，拿出平板翻了翻今天的拍摄安排，以及歌单。 嗨，其实也不用看。 京城可是韩升的大本营，他之前甚至都夸下海口说他好几首歌，都能红。虽然不知道他最后选的究竟怎么样，但是... 吴丹已经习惯性相信韩升就对了。 想到这里，他已经心情好了许多… 然后就又决定，一会得找韩升聊一次了。 ... 八点半，这个点节目组已经一路出站，来到了今天的录制地点。 后海。 这个地方可算是颇有名气，至少在很多外地游客的旅游榜单里面，后海出现的频率还是挺高的。 哪怕就不去那一溜的小酒吧，也可以在湖上面划划船啥的，价格也还算能接受。 至于吃饭就免了，景区的饭，太贵了。 “哎，你很熟嘛...不对，你确实应该挺熟的。” 临时的准备间里，吴丹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自己太蠢了：人家可是京城人士，咋能不知道呢？ “京城那么大呢，我即使是京城人，倒也没来多少回。熟不熟的，这不主要景区附近不都挺贵的么，哪怕在市里呢。” 韩升撇撇嘴，道：“我有一回去也是去一个市里景区边上吃了个大盘鸡面，里面加起来三四块鸡肉，剩下全是辣椒土豆，关键面也不多。最后收我六十五块钱，就离谱。” “你这都还算好的，我还有更离谱的...” 吴丹这几年走南闯北，也是遇见不少。 不过这会一说，他忽然想起什么：“不是，我这会找你来，不是聊这个的。” “啊，那是有什么节目安排么？” 韩升挠挠头，想想也是，导演把他叫过来又清退了其他人，肯定不是闲聊来的。 难不成是给我发之前说好的… 红包？ 那可太好了，他手里正缺钱呢。 歌曲制作的钱应该就差不多了，还得请人吃饭，比如吴丹还是该请的，大家以后应该也还会有合作。而混这个圈子，没有人脉是不行的。 所以他昨晚咬咬牙。 已经准备去新荣记定下个位置，这就需要打探一下吴丹的时间... 等一会给钱了，他就顺便问一嘴，完美！ 奈何对方丝毫没有掏出手机， 然后打电话，叫财务来转账的意思。 吴丹只是问了个有点奇怪的问题：“韩升，你喜欢录《音悦之旅》这个节目么？” “喜欢，挺好的啊。”韩升顿了顿，道。 如果钱多点，就更好了。 吴丹就也顿了顿，笑道：“那就行，那没事了，你过去准备吧，好好录节目一会。” “噢好。”韩升一脸蒙。 不是，就这，单独找我就是要个好评？ 奇了怪了。 那边，吴丹看着疑惑的韩升走出去，带上门。 就吸了口气，拿出电话——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才是他为什么要清退所有人的原因。 他又一次拨通了电话，几秒钟后开口： “诶，张总，关于第二季我想继续邀请韩升这个事情，我觉得是不是还可以再次考虑一下…” 正文 第五十章 最后一首 话说《音悦之旅》在这一季的口碑和势头都是很好的，甚至在今年年初其余几档综艺都有些扑街之后，这档节目更是在同行的衬托下成了香饽饽。 第二季的投资计划，直接来到了3亿。 也就自然让筹备第二季的时候，有一堆的知名艺人主动联系参与了： 毕竟人人都想着，第一季这个阵容都能有这样小爆的状况，那第二季如果换上更强大的阵容岂不是会直接大火？ 所以启动的消息一传出去， 就有好些人已经在节目组的考虑名单中了。 其中领头的，变成了一位真正天王级别的人；剩下的成员，基本上都是正当红那种，李熙珉在没出事前能和他们勉强拼一拼粉丝控评；最次，也是各大公司的自身关系户，亲儿子亲女儿那种。 显然到了这里，阵容要豪华很多倍。 可惜吴丹并不满意。 因为到了这里，这个节目又一下子进入了成名综艺的怪圈：有钱之后，就开始堆砌明星，而不是看这个明星是不是适合节目，能给节目带来什么。 那些名单，吴丹都看过了。 确实很火，热度也不低的那种，但是论音乐造诣... 真的不指望他们有什么产出。 毕竟越红的艺人其实越少有时间，能静下心来进行新歌准备。到时候出来的，多半是一些行货，然后再请一堆人尬吹，粉丝力捧，制造出一副很红火的样子。 这样下去，第二季或许看不出什么。 但第三季呢？ 就更别说后续了，而他是想把节目做成长期的。 所以吴丹很焦虑。 他已经发现拼明星这一套已经行不通了，在要花钱买票的电影界反应最为迅速，那些纯粹的流量小鲜肉电影，最近开始屡遭扑街。 这或许是一个征兆，代表着小鲜肉的时代，或许要慢慢过去了。 但是，问题来了，周围的人置之一笑。 市场上也不这么认为。 “小吴啊，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也是老导演了，圈子里，它从来都不是这么玩的...” 领导还是那套说辞： 事实上，第二季的嘉宾大家多数都是带资进组的那种，也就成了一个资本的游戏。 节目增加了2亿投资，但投资方一下子就变得多了起来，基本都是艺人背后的资本。 也就意味着，很多东西不再是一言堂——这也是节目组到后期的一个问题，这个艺人的投资方说我家艺人必须站C位，那个说我家艺人必须镜头不少于多少分钟，还有的说我家艺人有人设... “但是不能舍本逐末啊！” 吴丹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个节目能有起色，最大的功劳还是韩升。” 如果离开了这个艺人，这节目会怎么样... 可能真不怎么样。 “有得必有失，你想要钱，想要明星，想要让项目变身S+，那有些东西就不能成全。” 领导明白他的想法，不多解释，只是最后总结：“那我问你，让你第二季少5000万投资，少一个当红明星，上不了S+项目等级，你愿意么？” 以及领导没说出口的： 就算没有这些问题，其他艺人也不可能让韩升出现在第二季。 拜托，李熙珉都在韩升的衬托下，显得多么菜鸡了。要是第二季还让韩升力压众人，怎么可能？要菜大家一起菜，别来个什么鹤立鸡群的。 所以刚才吴丹担心的音乐造诣问题， 领导并不担心。 因为第二季他就没打算，要请一个特别厉害的艺人。 “...”吴丹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忽然感觉其实特讽刺，他打电话的时候，是经过这一季对韩升的改观，想给他争取机会。结束时，却发现自己确实不太能舍弃别的条件。 一时间，他竟然犹豫得比昨天还要纠结了... ... 而回到节目现场这边，录制也在不久后开始。 今天的两个环节，第一个还是比较有意义的：就已经到了节目最后，所以这一期节目组举办了一个音乐交流大会。 目的，是给一些不太出名的独立音乐人机会。 地点就设立在一个后海边的小酒吧内。 酒吧不算特别大，但整个录制现场也可以说井然有序。座位上的人也基本上都跃跃欲试，在台下安心准备有之，交头接耳有之，总之有点小激动。 因为这个是个S级综艺。 像韩升这种意外情况太难有了，正常情况就是，这些人今天能来节目现场参加录制，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了。到时候把自己拿手的歌带出来，节目组根据现场效果，以及... 背后公司的打点，来分配镜头。 其实这事一开始《音悦之旅》节目组也存了点淘宝的意思，但不久前终审后... 只能说，淘宝淘宝，宝最终还是少数。 “好的，谢谢大家今天来到我们《音悦之旅》交流大会。” 请周斌来这个节目，真是赚大了。 他除了镇场子，配合效果，这会还兼职主持人：“本节目是由oqqo手机独家冠名播出，oqqo手机，照亮你的美...” 于是开场，就这么一段广告之后，众人拍手。 终于进入正题。 “好了，再次欢迎大家来到这里！” 周斌跟着鼓了鼓掌，才继续笑道：“《音悦之旅》的最后一站，选在京城。这里是我国的政治文化艺术中心，也是是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在这里诞生过无数的知名音乐人，包括我自己也是在京城得到了很好的机会，才走到现在。 所以今天我也很高兴借着节目组的这个机会，让我们在这里一起进行音乐上的交流，欣赏不同的歌曲。那接下来，我们就将分为两队进行比拼...” 他顿了顿，接着道：“分别是我和韩升带领的红队，和李熙珉古玥的蓝队。” “啪啪啪！” 台底下的人都热情的鼓掌，哪怕其实这个环节大家都已经排练过，分队什么的早已经就绪。但能来到这里的，多少还是想红的。 也就不会出现什么，看不惯你们这帮做派，然后潇洒走人的事情... 不至于。 真正那些硬核独立音乐人，没成名的那种，就不说少数了，多数估计现在还是挺穷的。毕竟做自己不迎合市场，哪有那么多的机会呢... 于是韩升也大概看了一眼全场，有很多人确实是对他侧目而视，甚至他看过去的时候报以微笑，但没有更进一步地情绪。 估计是之前见过，但没深交。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分队，比拼马上开始...” 而接下来的环节呢，比韩升想的要好一点。大家分队完之后，串场，上台表演。多数人没什么废，简单介绍自己，简单介绍歌曲，简单地演唱。 当然了，也有乐队，就是比较少。 韩升挺喜欢的，因为没多久的功夫，就已经好几组了。但效果么... 他从一个欣赏者的角度来说，比较普通。 因为可能是现在主流的音乐，实在是有点跑偏——流量歌手是最火的，然后出什么曲子都有粉丝大力买单。 这让很多人觉得愤慨的时候，也不自觉地就下调了市场的标准。 或者说，把标准往其他地方去提高了。 比如说刚上台的一个音乐人，就搞了一个特别实验性的编曲，利用了大量的古典乐器做了很多曲风上的创新。 韩升给他鼓掌，但可惜这个东西不太好听。 音乐也不能光是创新，而忽略了听众的感受。不然到时候路就会越走越窄，还来一句，大众不懂得欣赏。 这，就真不都是大众的锅了。 总之，事情也一直这么继续下去。表演，周斌主要负责点评，其他人插科打诨。 但今天第一个环节录制的重点，还是最后四人都会登台表演。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最期待韩升的，无论是听说过他录制时的事情的，还是和他一起录制的。排除李熙珉，反正周斌和古玥是都很期待的。 只是真的等到这件事情越来越靠近，反倒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攀升起来。 “话说，这是我们在节目里的最后一首歌吧。” 周斌坐在台下，感慨道。 “是啊，我也是有准备了好久，希望不要出错。”古玥笑道。她上次表演还是成都的时候，距离现在有一阵子了。 “嗯，希望有个完美的结束。”韩升也点头道。 说起来还真的是。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录制完上午的这个环节，他们就相当于整个节目录制结束了：下午，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节目组的各种最终采访，以及晚上的一场散伙饭什么的。 也就不算和节目内容特别相关了 这节目录完，韩升确实挺感慨的。 也算挺顺利的，和导演改善了关系，和周斌拉近了距离，和古玥成为了朋友，和...那个人就不用说了，日后铁定还会交手。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知道，最后一首歌， 真的就是结束了。 ... 舞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轮到今天的独立音乐人之一的周曼出场了。他深吸一口气，拿着吉他就上去了：尽管他也知道自己的作品在这种安静的室内现场效果不是很好，但还是很用心。 因为只要有个他唱歌的镜头， 别人就有机会去搜来听。 他的一个朋友告诉他：这样就算是完成了歌迷的原始积累，可以开始比较快速地发展了。 “爱情像幅画，撕扯着你我啊...” 周曼唱的是摇滚，激烈，但效果确实差了点。 而且他们一首歌是不能唱完的，只能开头唱到第一遍副歌，就要准备结尾，所以是改编过的。 不是最佳版本。 这样的情况下，大家在他表演之后，也是各种鼓励：“啪啪啪啪啪！” “谢谢大家。”周曼下台，大家也都恢复安静。 因为他们都知道： 一切进行到最后的时候，也终于迎来了四个嘉宾的表演。 按照周斌，李熙珉，古玥和韩升的顺序出厂。 难得四人一起表演，于是周曼很快发现四人风格很明显的： 周斌依旧是带来了比较复古风格的曲子，不过加入了电子音乐，一下子赶上了流行趋势。这样两者结合的编曲在欧美乐坛最近很流行，就是融合起来，和歌词略显突兀。 整体，算是周曼觉得好听的。 接着就是李熙珉，情绪上来都有点不对： 周曼不知道的是，李熙珉这几天越来越觉得他自己就不该来录制这个节目，一堆坑。包括上次被迫让一堆工作人员扮演粉丝的事情，还被通道网上去了，花了不少钱才按下来。 这钱都够几百块一个人，请好几百个粉丝了。 所以最后一曲表演的时候，他整个人气势没有那么盛。至于歌曲...粉丝专供。 耍帅，wink，胯顶地板，都少不了。 “...现在女生喜欢看这个？”周曼皱眉看旁边。 “部分吧，别以偏概全。”旁边的女歌手也叹气：“但确实有市场。” “...行吧，尊重市场选择。”周曼也就点头。 然后第三个是古玥。 古玥算是幸运的，得到了第三期的反馈，她在预告里的歌曲配着舞蹈的表演上了热搜，下面都是好评。 所以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效果自然也不用说了，现场的那些独立音乐人包括周曼哪见过这种架势，都拼命鼓掌。 但最后，还是要看韩升。 “韩升来了。” “哎，他啊，我前几个月还和他一起跑过场子。” “谁不是呢，他之前录歌的时候，还是去的我朋友的棚里。” 现场一片议论声。所有人都集中看他，哪怕这个人资历没有周斌深，名气没有李熙珉大，外表没有古玥那么受他们的欢迎，但是... 所有人，都对他充满情绪。 毕竟都是混京城圈子的，大概都知道这个反对票乐队的主唱，甚至还一起活动过。 可是现在大家看似还是和以前活动时候一样： 就隔得这么近地坐着，距离，却已经无限拉长了。 于是众人也更对他疑似单飞到真正单飞后，这短短一个多月的翻天覆地的改变。于是羡慕有之，怀疑有之，妒忌有之... 周曼也是一样，心里百味杂陈：“真是想不到，我在京城打拼八年了，还是不断被这些小辈超过。”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京城的呢。” 旁边的女歌手略酸：“本地人，混的圈子和我们都不一样，混不下去了也没有后顾之忧。” “不至于，我也之前和他聊过两句，人不错，没有什么本地抱团啥的。” “那是表象，实际上人家哪看得上我们这种北漂。就算做了朋友，指不定几年后我们就走了，也就淡了，人家核心朋友还是那几个京城的。” “别这么消极，这...” 周曼说了一顿，忽然停住。 虽然知道这些道理，说不通。 但毕竟大家飘在京城这么多年了，有哪一个像韩升一样呢？所以不自觉，想给自己找点借口。 而台上，韩升也带着乐手上台了。 ... 周曼等人停下议论，现场安静下来。 韩升站在台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放松，开口道：“大家好，其实我今天选要唱什么歌的时候，犹豫了好久。” “在京城这些年也确实攒下了不少歌曲，有关于某个地方的，有关于某个人的，还有关于各种各样京城的事务，所以我实在是难以抉择...” 这话还没，台下一阵嗡嗡声，估计和周斌想法一样：你还有好多歌曲选择呢？ 这是狂，还是扯呢，给自己立个人设？ 就连周曼都有点酸： 所以果然是京城长大的么，这一路走来，哪怕年纪比他小很多，也有不少关于京城的歌曲吧。 像他这样的，也是在这座城市里呆了好几年，才有一两首出来。 还被某个本地歌手，批判说不够真切... 台上，韩升也不管， 他只是笑： “所以我发现，如果按照自己的视角，我很难选出，因为和我的关系都如此密切。” “但是后来我知道今天的录制，是要举行这么一个音乐会的。来的很多人其实我也多少见过面，甚至一起活动过，我也知道这么多年了大家中的不少数，也一直还在京城为了自己的梦想漂泊着...” “所以我想起我其实和很多不是京城的人聊过他们在京城的故事，然后带入他们的视角，忽然觉得很多东西不一样起来。于是用这么一个视角，有了这么一首歌。这歌或许因为制作时间较短，还不太成熟，但还是挺适合现在唱给大家的。” 他也不算扯淡。 原唱头条哥也是京城人士，他写这个歌虽然是关于那部北漂电视剧，但也有深深地感情与自省。 只是台下的人并不知道。 于是这会，台下又是一阵嗡嗡声，但是情绪已经大不一样。 但多少还是有人继续酸唧唧。 周曼旁边的女歌手忍不住就又道：“他？不唱他的京城记忆，唱我们的故事，扯吧。” 也就有人应和：“是啊，他真的能理解么...” 只有周曼默默来一句：“理不理解，听听看就是。” 有道理，台下人也就平静下来。 于是，韩升的声音继续公布答案： “这歌名字很直接，叫做《北京北京》。”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北京北京 韩升说完，屋子里继续嗡嗡了一阵，但是没有多谈。毕竟大家目前得到的唯一信息是歌名，而且大家也已经习惯了，这货去哪就以哪里的地方命名歌曲——这次用两个北京，估计也是为了强调嘛。 毕竟语文老师怎么讲的... 重复表示强调突出。 类似于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也类似于“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 只可惜和这句话一样的是： 如果是鲁迅来说这句话，就牛比；要是个小学生这么写，就是啰嗦——同理，韩升这么做，似乎不太能服众。 然而台上的人并没有考虑的那么多，因为表演很快开始。 伴随着键盘手弹奏着低沉回荡的声响，韩升手里的电吉他也弹出略显尖锐，却一样空间感十足的前奏： “la la so mi la mi mi...do do si si so re mi...” 节奏不急不缓，一时间根本好像根本听不出歌单上标注“摇滚”的类型。 但就从这两个声音的前奏开始，感觉就真的来了。 周曼发誓，他没有开玩笑。 他也绝对不是说什么讨好卖乖的话，可是就是那种感觉，空旷，孤寂，漂泊之感就那么出现了。 毫无征兆，如此突然。 就已经袭来。 于是周曼不得不挪了挪屁股，坐正了听，盯着台上听，然后脑子里忽然飘过一句“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人都说很难体会诗词里的意境，以及人家弹琵琶似乎和这个也不太一样。 但是就是这么轻轻一开始，什么都还没出来，感情就出来了。 “...” 也正就是这几声出来，现场慢慢地， 就变得安静下来。 节目录制现场其实是很难有安静的，因为哪怕是之前几期嘉宾都安静坐着，但是摄像们的走动，衣服摩擦，偶尔还会有人交头接耳... 更别说这一期录制的人数几乎翻倍，毕竟来了那么多交流音乐的人嘛。 一人动一下，现场就安静不了多少。 所以后期节目组，还要处理滤掉现场杂音。 但现在的情况就真的是映证了一句话：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现场既然都是独立音乐人，那“独立”和“音乐人”这两个字如果不是开玩笑的话，就能第一时间感觉到点什么。 这年头，大家恨不得用一堆乐器来堆叠感情。 但用料越简单，就越不容易。 “好像还是有点东西，先不论他究竟能不能讲出北漂的故事。” 旁边有人把嗓子压得极低，却又因为现场很安静，让周曼刚好能听到：“至少这开头，可以。” “确实不错，我想了一下，我很难做到。” 又有人回。 然后现场就没什么人说话了。 刚才大家议论，无非就是质疑居多。然而就真的是第一声开始，就知道有没有，所以问题就剩下歌词里面的表达... 所有人看向台上。 韩升也就认真地表演着，并且在众人的期待中唱出第一句歌词：“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它烛骨般的心跳...” ... 台上的人开口唱这第一段的时候，周曼忽然就觉得心里抽抽。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抽抽。 像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一块… 然后自己现在才发现。 因为如果在今天以前，有人问他对京城的感觉是什么，他只能说很模糊——就像周曼来京城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特别安稳，没户口，没房子，也没什么着落，其实没什么心思去思考这种问题... 但是他，确实就是喜欢这里。 哪怕是中途几度他做了非常艰难的决定，从京城回到了老家，决定放弃音乐。 可最多几个月之后，他就又回来了。 京城。 他感觉这样的巨型大都市，对他这种从小地方出来的人，有着无比的吸引力。 可什么吸引了他，就是说不清。 于是直到这会周曼才发现，无论是每一次自己从火车站出来，坐上地铁又下了地铁，拎着行李走在空荡荡的路上；还是深夜十二点，在人群和喧嚣中挣扎出，迈步在回家的小巷；亦或是就这么简单地走着，都会有时候，若有所感...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只是在心里翻滚。 直到今天台上的人，韩升唱了一句，这叫... “听到了它烛骨般的心跳”。 是心跳啊… 一瞬间，整个情绪直接拉满，因为他本以为韩升即使要写，也会写什么： 北漂真辛苦，打工难租房难，留下来更难。或者就是啥我漂泊在京城，但我心中思念家乡。亦或者是其他常见的题材类型... 多多少少，周曼都以为韩升会带着点自己的视角，居高临下的那种。 毕竟天龙人这个词也不是白叫的。 但人家没有，上来这整段歌词就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听见了这座城市，埋藏于浮夸之下心跳，还是烛骨般的心跳。 “呼…”现场传来两道抽气声。 大家都是做歌手的，但这一句就已经把他拉近了。 唱到心中所想，但未能彻底搞明白的东西。 “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失去...” 台上，依旧是简单地一种声音伴奏下，韩升唱着：“北京...北京...” 而如果说刚才那一段， 还需要一点类似的经历的话... 那这一段只要是在京城漂泊的人，又怎么可能毫无类似呢。欢笑哭泣，活着死去，祈祷迷惘，寻找失去... 几乎是沉重的用词。 但其实在这座庞大的城市里，一切的悲欢喜乐都容易被放大，然后呼啸而过。 于是有一阵子一文不名，走在街上周围那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和他坐下来聊天说句话；有一阵子混得不错，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了各色好友；然而繁华淡去，又只能徘徊在街头的时候... 所有的所有， 他们这些资深北漂，都有经历了。 那是好多说不完的故事。 所以好像有人会觉得，这会不会有点无病呻吟。但对于每一个亲历者来说，这些都是被碾过，然后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于是周曼抿了抿嘴。 他其实知道，记得这些日子，也早已习惯。 可就是这会坐在这里，没有被前面的给惊到，但仍然是好像有点迷失在那两声悠长的回荡： 北京...北京... ... 按理来说，一段副歌之后，很多歌曲会选择来一段间奏。 给人舒缓一下。 好让他们细细品味这其中的味觉。 可是对于今天的这首歌来说，没有。 故事还在继续着，鼓点的加入与背景中缥缈的人声，让一切似乎冲击来得更上一层：“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恍恍惚惚，听得人发梦。 梦里分毫毕现。 因为如果刚才讲的是过往的经历，那这一段讲的就是如今的现状——就是这么一段，直接让周曼旁边的女生低下了头。 然后揉了揉了眼睛，才继续看着台上。 眼睛里早就没有了酸意，或者是质疑，只有满眼的迷离。 人们或许能对过去的事情，淡忘，释怀，然后握手言和；但每件事情发生的当下，没人能够淡然的面对这一切。 女生是这样，周曼亦然。 他们都要面临自己的现状，也很知道… 咖啡馆这种地方，从来都或许带着那么一点小资的味道；而广场，人人都能去。 于是哪怕它们之间只有三个街区的距离... 但却像是路上的灯火，与天上的明月一样，看起来都在头顶，也似乎没有那么遥远。但实际上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其实是难以抵达的距离。 这就是现实。 “可不是么...”周曼心中轻叹。 他当初来到京城的时候，也怀揣着梦想，想着能够有所得，然后在这里安家立业。 然后看着那些已经成功的人，觉得有一天我也能行。 可事实… 绝大多数人都只能日复一日地挣扎，徘徊，知道自己的梦想最终熄灭。 于是这一段之后又来副歌，他的心情不同了。 不觉得用词太重了。 心思更是飘忽起来了。 倒是不远处，吴丹专注地拿着对讲机小声道： “摄像注意，留两台机子拍韩升就够了，剩下的都去捕捉台下听众的表情！” 他真不是开玩笑。 唱到这里，现场似乎已经没有人想去评价或者质疑韩升了。 因为他并没有用任何一种俗套的方式，去讲述北漂的生活。 也没带着白某松似的“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指望随随便便就能去咖啡馆吧？梦想也随便成功，生活也不再孤寂，不会吧？”的浮夸。 他只是感受，讲述，然后层层深入。 最后到那一个，每一个北漂的人都思考过的问题，以及他的答案：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 我希望，人们把我埋在这里 在这儿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在这儿有，太多让我眷恋的东西...” 灯光扫在台下每个人的脸上，镜头里，迷惘，感慨，或是其他别的情绪都一清二楚。 似乎，都是若有所感的。 对于多数北漂来说，离开北京或许是一个几乎必然要面对的问题，甚至不止一次。 会怎么做呢？ 韩升的答案，饱含情感。 甚至这会儿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认同的。 小时候成长到大的故乡，是父母的选择；而到了现在，很多人是自己选择的北京，然后一直坚持到现在都成了第二故乡... 而今天留在这里的，也都是一样。 在这个城市里有太多的故事，也有太多让他眷恋的记忆... 吴丹抽了抽鼻子，有些感慨： 或许这就是音乐人吧，他知道这种就是比较夸张地表述自己对京城的爱意。就好像哪怕有一天不得不分开，也只能是那种形式的分开。 很深的感情，现场的人也认同。 但或许多数人，最终都还是在各种情绪中，离... 然后他忽然一阵恍惚，才想到： 离开么... 不对啊，这个对于别人唱的是漂泊，对韩升唱的，是故乡。 副歌部分还在继续着，吴丹却眼里恍然大悟。他忽然可以想象得到，在这些故事里，有的人来到北京，不舍北京，又或许多数最终会离开北京。 但身为京城人士，他就不会离开这里。 这唱的是北漂的人。 又何尝不是唱的本身就在京城的人，深深的眷恋呢？ 于是吴丹也终于明白了，这并不只是北漂的故事，也不是京城人士的故事，因为到了最后这一切感情都是相通的，然后终于融为一体。 在空中飘荡。 歌声也在此刻到了末尾，化作悠长的叹息： “北京，北京...” “北京，北京...” 声音飘远，吉他声再起，眼看着还有好多继续，都融入在这一片无言的尾奏里...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一首歌结束后，现场的气氛和开始变了很多。 因为很多人觉得，能拿出这首歌的人，确实是非常有东西的。再加上写的东西言之有物，还非常感慨，细品之下又有新东西... 这，不管是为之前的偏见也好。 还是什么也罢。 总之大家都热情了几分，积极地鼓掌叫好，心里想着如果以后被问到韩升，也大概不会说一些酸言酸语了。 只是这毕竟是录制节目，行程很快往下。 大家进行最后的现场投票，每人一票，选出今天的获胜者。 而毫不意外的，韩升和周斌组赢得了比赛。 负责投这些内定票的人，也难得有一次赞成今天的内定结果。不过想来如果不内定的话，今天的投票也不会只是一票胜出这种戏码了... 估摸着，碾压。 而后节目录制结束，大家也就到了告别时刻。 这些人中和韩升见过一面两面的，基本上都过去和他打招呼，聊了几句。调侃有之，羡慕有之，当然也有讨好的，他都乐呵呵应对。 至于后续，大家估摸着也就是相安无事。 这也不是什么红了就不理人的事情，而是大家彼此之间本身就不熟。这次碰个面，人家能聊上两句，确实算是有心了。 之后，节目组一行人回到酒店。 今天下午的录制，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回顾这一季以来的各种历程。 也是综艺节目常见的戏码。 这个基本上不用怎么准备，就是坐在那，节目组会依次播放大家在《音悦之旅》往期的高光片段之类，然后配合着“哇”几声，就差不多了。 至于晚上有个散伙饭。 韩升暂时还没有特别忙，有本身就家在京城，从吃饭的地坐公交回去也就顶多一个多钟头，所以他肯定还是要去的。 第一个综艺呢。 这个综艺一路走来收获不算少，说起来，最开始的时候... “升哥，导演请您过去他房间一下。” 正想着呢，门又被敲响。 打开是节目组的人，点头哈腰地架势，和刚替补进节目的时候差别很大。只是韩升也没什么在意这些形式的意思，点点头就过去了。 今天，这是第二次吴丹找他了。 第一次就莫名其妙的。 不过这会么，考虑到下午节目录完就是吴丹最忙的时候了，他估摸着这次是真有什么要跟他说。 所以，如果是要给红包的话，这会就抓紧时间给吧。反正一会也要陆续结账了，这个时间不算早不算晚，而我的新荣记请客也依旧算数... 就这么一路想一路过去，敲门。 “来来来，进来吧，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吴丹正在桌前看着什么东西呢，见状，挥挥手：“那个，《音悦之旅》第二季要准备了，这事你有听说过吗？” ... “这个...”隐隐约约又听说啦。 但韩升知道的并不算多，只听说是大制作，大阵容，升级成了S+综艺，并且据说应该不会隔很久第二季就会出来。 这年头，有什么火了第二季很快就安排上了。 毕竟《音悦之旅》虽然看起来也就是小爆，但是投资相对不算特别大，以至于赚的钱可不比某些热度颇高的节目少，能不安排么？ 于是韩升犹豫了下，道：“听过一点消息。” “嗯，其实我这边也和上头商量一阵了。” 吴丹摸了摸鼻子，才开口： “我也不跟你说扯淡了，之前我推荐过你继续上第二季常驻。领导给否了，保你的代价挺大的，所以不好意思了。” “...” 韩升被他连珠炮似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才反应过来： 哦，确实是有第二季了；哦，原来打算继续邀请我；哦，现在我又被踢出去了... 这家伙，剧情按了倍速播放吧。 韩升耸肩：“噢，不过这也不用道歉啊。”顿了顿，他又道：“我这就是签了一季，也不是连续合约，没什么的。” 而且他还真想过这事。 就是这节目虽然这一季还行，但下一季他还真不一定参与。 因为首先就是歌不够了。 关于某地知名的歌曲，他基本上也剩的没有那么多。所以如果第二季不能持续高质量输出歌曲的话，可能停在第一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跟《极限挑战》虽然停播有遗憾，但是男人帮却一直这么被人反复怀念，反复提及。 这种节目一次新鲜够了。 第二次未见得呢。 然后就是第二季阵容太强了，光是流传出来疑似的名单，没有一个小咖。 据说还都是带资进组。 这样的情况下，哪怕韩升后续也签下公司带资进组，估摸着也不一定会像这一季这么资源倾斜。就更别说人家艺人的手段了： 李熙珉是有丑闻不好大幅度动手，人家可没什么顾虑。 当然，如果能接好处也是有的。 比如他现在还是新人，如果能有一档S+综艺，那肯定是好事情。 各有利弊。 只是现在事情已经成定局，人家都说完了， 那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 “行，那你能这么想，挺好的。对了，红包的事情已经弄好了，最多两天就能到你账上。”吴丹继续张口，报出个比他预料中多得多，但现在看来也情理之中的事情。 估摸着是带点补偿性质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本来吴丹就没必要对他负责。所以这会多给钱是真的心有遗憾也好，还是结下善缘也罢，他都肯定会承下这份情。 “谢谢导演，那，您继续忙？” “嗯，你也去休息吧。” 讲完这句，韩升点点头，就要往门口走。 反倒是吴丹愈发纠结了，等韩升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等下，还有个事...” “什么事？” “其实，你要相信我，我还是想做好一档音乐类节目的，也有一些理想的。” 韩升愣了愣神，然后就见吴丹又开口：“这个节目是我年轻时候就想做的，当时想着，要做就把它做好。所以我之前做的时候，多少也带着这样的心理，去坚持的。” “结果到今天，我才发现我早就和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在这个节目里限制太多了。至于理想么，可能也就不能那么直接地实现了…” 空气中一时间有些沉默。 韩升有点蛋疼，所以导演你的文艺情结怎么突然就上来了... 不应该啊？ “没事没事，也挺好的。” 他只能安慰两句，然后内心吐槽：大哥，不是我被踢出局么？怎么搞得好像你是受害者一样。 不过人家也应该不是说什么虚情假意的东西。 因为没必要。 所以韩升继续道：“我也相信，你确实是想做一档好节目的。” 只不过因为太多限制了，做不了而已。 吴丹于是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很放松又很满足的笑意，然后继续道：“谢谢，看来你确实比你的年纪来说，要成熟很多。” “额，可能是吧。” 于是屋内又安静几秒，等到韩升不知道要不要再次开口告别的时候，吴丹又示意他过去：“对了，有个东西…给你吧。” 他手里拿着个东西，像是个纸片啥的。 韩升接过来，是一串数字，不禁下意识问： “这是...” “我一个朋友的电话，有个项目你可以接触一下。到时候，你打过去...” 吴丹犹豫了下，几秒之后，他才道： “就说，我下定决心了。” 以及不忘补上：“这事，你除了和经纪人你们两个商量，就别跟其他人说了。” 这，谜语人上线了。 什么项目，谁负责的，以及为啥不亲自说要我说… 都没有。 韩升最多猜到着是什么保密的东西，也就只能点头：“好，那谢谢导演了。” “不用谢，我还得谢谢你呢。” 吴丹笑了起来。 这下，韩升更摸不着头脑了，吴丹又一副不肯多说的样子，挥手示意他走了。 好家伙，吴丹这种老资格导演犯文青的时候，也挺一言难尽的啊。不过自己好像因为多对话了几句，就触了提前开启了个隐藏剧情？ 这是谁的电话哦。 谜语人最头疼了，但没办法。 他只能拿着过去和蒋希希商量，结果对方也不知道，估摸着是个私人电话什么的。 那下午录制完成，直接打电话过去就对了。 ... 时间一晃一个小时过去，午休结束。 众人开始录制最后一段节目内容，进行最终获得大盘点。 总体上来看，这一季还是很成功的。 韩升自不必说，他本身吃到了最大的红利；周斌也重新收获一波热度，新节目也有在谈了；古玥则是维持了自己的曝光，演员必须保持一定曝光才会有人请她演戏。 就连李熙珉，也随着节目播出洗白了一些... 至于究竟是不是真的洗白，那就见仁见智了。 总之，都最后一段了。 大家也就至少表面上一团和气地录完，然后...三个人一番各种抱歉或借口，就各自走了。 没办法，都忙呢。 年底大家都很忙，这种散伙饭明星不去很正常，经纪人代为出席就差不多了。除非是那种长期性的，大家才会真的留下来一阵子什么的。 不过韩升没走，回头去酒店找蒋希希。 蒋希希那边呢，也正忙着呢。 之前不说了么，这上半年的项目甚至还有部分下半年的，都在这新年伊始的时候大家开始选人。 所以这连日找不到合适的，她也着急。 刚好韩升给她这么一电话，然后把前因后果一讲，她就上心了： 差不了。 听韩升这意思，对方本来就有意给他这个资源，只是可能还在思考着。到最后韩升聊了两句，中了他的心意，才有提前给他。 那估计得是个新资源了。 而且，还是最一手的资源。 所以蒋希希很高兴地，就接过了电话。 只是拿到手一看，她才赫然发现，还真是个蛮私人的电话。 不是圈里可以查到的人。 估摸着，也只能让韩升回来的时候自己打过去，聊聊——可惜了，本来如果能知道是谁，还可以根据这个电话的主人的特点，准备一番。 “没事，兵来将挡嘛。” 韩升拿起手机，也不愿意多等：“那我拨了。” 消灭谜语人，刻不容缓！ 一声，两声，三声... 电话响了很久，到韩升都以为对方不会接了的时候，一个男声响起：“不好意思，接晚了。”然后还没等韩升说没关系，对方就继续道：“快递就放门口好了，我一会去拿。” “...”场面一度很沉默。 不料，对方又自顾自的：“诶，我信号不好么？怎么没声音了，我是说，快递…” 好家伙，可别重复了。 没话的时候，那韩升就只能把要素抛出来了：“那个，你好？我是韩升，吴丹导演让我来找你接触个项目，让我给你说说他下定决心了。” “啊，真的？太好了！” 对面声音很兴奋，然后顿了顿，就道：“啊呀，你就是韩升啊？” “你...知道我？” “怎么可能不知道，实话说，我们现在这批新出来的慢综艺节目都得感谢你的理论基础呢。” “新出的，慢综艺？” “对啊，现在有好几家公司都有计划拍这种综艺了，不过他们都是拍旅游慢综艺，进度估计也就下半年开始，而我们的项目…” 对方真的像个话痨，说到这会只是顿了一下，就嘴巴不停地就继续了：“说起来，你也不是外人了，吴导说你嘴也严，那我就继续说了吧。 我和吴导其实一直商量着，《音悦之旅》里的慢综艺做的不伦不类的。他现在就犹豫要不要单独搞一个慢综艺，但又不能和《音悦之旅》撞型，想来想去觉得慢生活回归田园就挺好的，所以我最近一直在筹备这个…” 如此这般，好一番废话，才又继续道： “…当然他现在下定决心了，也不能明着搞这种竞品节目，就只能是我来当幕前啦。至于你应该是他第一个邀请的常驻嘉宾，另外两个常驻其实也有想法了，都蛮优秀的两位...” 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够了。 电话那头的韩升已经目瞪口呆，惊讶于这东西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也有很多相似的，只是这也有点突然。 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岂不是...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而那头的神秘人，他只是压低了声音，继续着的对话：“并且另外两位拟邀的老师，都好资深的。你要能和他们攀上点关系，就赚大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后续 这人说的话还真不是假话，因为他接下来介绍的，就重点到了其余两位常驻嘉宾身上了。 黄岩和何江。 这两位一位是出道多年，演戏成名，后续开始投资执导制片，混到今天地位已经相当高的演员。 另一位则是知名主持人，号称认识了他，就认识了娱乐圈半壁江山的存在。 “...”这家伙，错不了了。 只是韩升还有个疑惑： 如果这两位能定下来的话，其实光看这样的阵容，那绝对是能拉拢一大票明星的存在。而且自己之前的《音悦之旅》算是个蝴蝶效应，慢综艺现在也是有人感兴趣的... 怎么说起来，对方还是蛮蛋疼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也知道，吴导是不能出面的...”林祥，韩升刚才见缝插针问到了他的名字，也是吴丹带出来的第一个徒弟。 这个林导这会叹了口气解释道：“然后目前其实也没有完全验证这个模式能行，因为《音悦之旅》里作用最大的还是新歌，这只是个亮点； 然后因为其他公司也在做，他们钱多，嘉宾也不差的，还是做的旅游类，怎么看都比我们好。” 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讲： 黄岩也就是江湖地位高，这个节目真正一直在一线的，是何江。 于是反观他们，除了两个有意向的嘉宾，其他的都约等于0. 甚至没拉到投资，听林祥刚才说自己拉了好久，只能自己背后的制作公司先出着——而这个公司，其实就是吴丹和他的几个投资人在鼎力支持。 韩升点头：“额，那确实挺难的...” 倒是林祥很乐观： “没事，我觉得我们能火，拍两期了我们就可以拿着样片去拉投资，那样好多了。” 口说无凭，毕竟这东西还真是新事物。 林祥觉得人家这会不理他，也是可以理解，那就到时候见真章嘛。 总之两人聊了好一阵，基本上都确定了韩升参与的意向。因为听他说起来，节目也已经是这个公司的重点筹备项目。 预计就在春节之后拍摄，为期二十天，十期，地点也就近在京城郊外。 至于最后么... 林祥主动聊起了关于酬劳的事情：“嗯，那片酬的事情，我们也聊聊吧？” “行，没问题。”片酬是肯定要有的，只是韩升这边可以给个友情价。 要挣钱，那也有。 之前有一档节目，50万一期请他去两期。 但那种多半会是搞他事情的，因为韩升目前顶天了也就给他三线艺人的身价，二十多万到头了。多给的话，自然就要多付出了。 “我们这边是一季200万。” 林祥说的这个价格，属于个不错的价格。 然后韩升就笑了：“这，这价格也很正常啊，我还以为资金会比较紧张...” “你的片酬这些钱，节目组还是不缺的，不然这节目也就别拍了。” 林祥叹了口气，只道：“大头是拍摄费用，还有另外两位老师的价钱。他们那边其实人也基本上能敲下来，主要是片酬方面，看能不能有个友情价什么的...” 毕竟一二线艺人的综艺身价， 和三四线差太多了。 末了，他最后道：“行，我到时候也和两位老师通个气，基本上没问题的，就可以碰面商谈，签合同什么的了。估摸着，也就这最近的事情。” “行，那等你消息了。” ... 挂点电话，韩升还小小地激动了一会。 《音悦之旅》确实让他增长了不少知名度，但除去第一期的《去大理》在节目推波助澜下，拿了个热搜第一；其余的，更多属于歌红人不红。 当然等《平凡之路》开始播出，后续看能不一样... 但很显然的是： 《音悦之旅》本身就是突出音乐的节目，所以宣传重点在于音乐。 而新节目的重点，其中一个肯定是几位嘉宾。算是全方位展现他们的慢生活，也顺便可以展现个人的人格魅力。 “你这么有信心么？” 旁边，蒋希希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刚才其实想稍稍制止一下韩升来着，说哪怕你很看好，但是咱们这边也可以稍稍考察下。 尤其是这个资金问题。 如果拍一半还是拉不到投资，节目拍不下去了怎么办？ 片方一般的做法是等拉到投资了，继续拍。 但是多数都没能拉到，然后这个项目就可能黄了——这样拿不到尾款事小，浪费时间事大啊。 “尤其你现在地位还不稳，就靠着这波热度接项目了。” 蒋希希越说越有些担心：“如果这个节目拍了不能播出，你的热度不能延续，后续就麻烦了。” 类似于演员拍戏，一年一般也就两三部。 如果这些剧不能按时播出，被积压了，那后续热度就会下降，他的资源就会跟不上。 也就一拖拖出问题了。 “应该没事，或者如果你担心的话，继续帮我找找资源...” 韩升想了想，给了个建议： 反正这节目如果真的出点啥毛病，那也就是三月下旬四月份的事情。那时候的资源，自己也可以对接了。 “说不好，其实我都看了，没有特别合适的。” “那也刚还可以趁机学习…”韩升继续道。 “学习…” 蒋希希整个人一愣，立马道：“对了！说起来，说起来有件事也应该踏上议程了。” “什么事情？” 韩升看她激动的样子，还以为错过了一个亿。 是忘了啥么？ “最近咱们合约的事情，不是要差不多谈下来了么？而签合约除了给你联系资源，我们这种大公司还有很多福利，其中最重要的就是...” 然后他就见蒋希希坐正，然后认认真真吐出两个字：“上课。” “上课？”韩升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对的，就是上课。” 蒋希希笑着解释：“艺人的培训课，最适合半路出家的艺人了...” ... 蒋希希说的，还真没错。 原主是学光学出身的，而韩升自己学的也就是机械，整天围着什么CAD、SolidWorks、ANSYS之类的，唱歌水平不错，但纯靠天赋。 所以哪怕就从唱歌这方面，上课也是必须的： 且不说唱功的问题，就说如果纯靠本钱唱歌，可能会对嗓子有不少损害。等到唱几年之后，可能整个人状态就下降，然后就唱不下去了。 但如果是经过专业训练，不仅能歌唱事业延长，还能各方面提升。 当然了，还不止这些。 这年头，谁家艺人不来个多栖，就像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发展空间一样。 于是什么礼仪课，舞蹈课，表演课什么的都要上的... “表演，这个就...” 说到这个，韩升就有点蛋疼。因为他在这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凡凡，某鹿，以及太多太多了，总觉得有点纠结。 “哎，你都没学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蒋希希则比较乐观，道：“你去学学看啊，再说呗，毕竟当时你去试镜《惊蛰2》人家导演还夸你呢，你还进到第二轮。” “那是...也不是不行。”韩升点头。 倒也是不用就这么扼杀了自己的可能性。 “而且你担心的，我也知道。” 蒋希希大概明白韩升的表情什么意思，而且这些事情最近也在大量发生： 一堆跨行业拍摄的小鲜肉拍的作品，扑街扑得很严重。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的表演水平不合格，却又要了大价钱，花了大成本进行拍摄，最后买账的粉丝不够用了，也就赔了。 只是韩升完全先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目前来看，好像多数流量还是赚钱的，只有那些大投资的赔了，而且也是今年开始的事情。 再有一个更重要的… 蒋希希道：“你不会觉得，你学了个表演，就能立马演主角吧...” 顶多给个男三男四混混水，毕竟这种主要角色的资源，公司内部演员抢都抢不过来。韩升签过去起码前期肯定是歌手为主，也哪轮得到他... 而且混的不好的话，也就没有后续了： 那些扑街之后，还继续死命演，死命砸资源的，是因为他们歌唱事业的确不咋行，而且合约基本上还都是和公司二八，甚至一九分成的——公司9，艺人1。 所以为什么某些人都那样了，公司还死命捧？ 因为捧出来后公司赚钱啊，真的赚，九成都被赚过去了。而传统艺人的话，有一定知名度了再签公司，五五开是起码能谈下来的。 再反观，韩升的歌唱事业，相当给劲。 他湘潭的合约，分成也不低。 这样的情况下，公司有什么理由死命压迫他去演戏。 “也是，我想太多了。” 韩升点点头，两人又嘀嘀咕咕地聊了一阵关于签约的事情。等下下周《平凡之路》上线，应该就是能拿到最好条件的时候了。 艺人6公司4是最基础的，争取艺人7公司3. 这并不是特别难谈下来，归结到底就一句话：歌手挣的钱，比演员少多了。 所以分成方面还比较好谈，公司签约歌手，更多意义上没有演员这一块压榨的厉害：想想某三线演员片酬被拖欠三年，一千二百五十万。 而韩升这边，两百万上个就已经是不错的价格了。 虽然时间有差别吧，但是... “这么说的，演戏是真的挣钱。” 韩升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不过很快又回转心思，只道：“不管了，先去参加杀青宴。然后接下来的日子...” 接下来，就是休息，看综艺播出。 以及等待过年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热度 这人一旦有事忙起来，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利用上，但如果是稍稍闲下来的时候，时间就跟流水一样，转瞬即逝。 比如韩升自从那天参加完杀青宴，录制《音悦之旅》结束后，他就进入了没那么忙的时期。 这段时间，韩升虽然也忙着制作歌曲成品，上线。 但相对闲了很多。 这样的情况下，转眼快两周的时间过去。 29日，第五期节目即将播出，韩升的《平凡之路》马上上线。 但关注这个的，肯定不止他一个。 京城，高碑店。 兴隆公园边上的传媒产业园区某大楼，六层灯火通明，丝毫没有要过年放假的意思。这虽然是媒体行业的常态，但这会还全员上班，那指定是有节目在播了。 也确实没错，这里就是制作《音悦之旅》的北京三好传媒的大本营。 今天是节目开播以来的重要日子。 虽然说节目整体都已经实现小爆范畴，但是节目已经播到一半，这能不能再进一步就必须看，播到一半的时候能不能有新鲜东西继续吸引新观众，留住老看客... 否则等待的，只会是下坡路。 而显然，节目组已经准备好了。 第五期不仅韩升的《平凡之路》重磅上线，也是第一次试验完整的旅游类慢综艺拍摄。 两重保障。 而且这不仅事关节目后续进展，还是试验。 试验成功，《音悦之旅第二季》招商可能会大涨，拍摄形式也会往慢综艺上面靠。 “快快快，热搜第一，这一小时里必须给我锁住。” “注意，十分钟和半小时后，我要看到那批博主给我上线他们的好评，把节奏带起来。” “什么？XXX疑似整容植发被锤了，还发了照片，现在工作室发了个声明要冲第一？给我顶住，再给你们批50万买热度，不能让他们顶下去。” 意外状况来临，屋子里公关部于是一片忙乱。 “陈总，吴导，节目已经上线了，还是一样实时观看评论和弹幕么？” 倒是旁边负责节目内容及反馈的， 还比较淡定。 吴丹也端着一杯茶，坐在电脑前，陈总点头道：“行，我们开始吧。” 陈总，也就是陈维，就是三好传媒的老大。 他这段时间的重点本来是公司筹备的另一个节目，结果《音悦之旅》潜力大好，他便果断停了那边项目，筹备这边的第二季。 所以他对这个节目的重视，可见一斑。 “欢迎大家回到《音悦之旅》，告别了上一站的成都，接下来我们的嘉宾居然遭到神秘突袭。一群神秘人将要把他们各自带到什么地方去呢...” 屏幕上，节目按照正常速度开播，而且大家看的比正常上线的时间晚了五分钟。 为什么要晚五分钟呢？ 因为来得早了，弹幕基本上没有什么内容，空荡荡的；但如果看得再晚一点，又赶不上第一时间的热度反馈，所以这个五分钟刚刚好。 这会，果然屏幕上已经开始飘起大量弹幕了。 “啊啊啊啊啊来看我家李熙珉了！” “预告这一期韩升会有新歌，我来了我来了！以及海上升明玥yyds！” “前方核能预警，韩升新歌《平凡之路》本季最佳！空降兵预备！指挥部已发出信号，韩升部分56分钟起，直接听歌请空降第1小时22分45秒，完毕！” “上一期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神秘人到底把他们带去哪里了啊？” 毕竟是小爆的节目，陈维很满意目前的弹幕厚度，以及讨论的点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说实话，《音悦之旅》其实就是公司没有报很大希望的节目。而且吴丹又签了新合约，所以公司收益没那么大，也就不那么重视，可谁也没想到在能真的小爆。 关键还没有注水，这是很重要的。 所以他转头道：“行，那第三波热搜‘韩升新歌’和‘神秘人’可以准备上了。” “好的，陈总。” 助理见怪不怪，这节目其实大家早就看了好多遍了，什么节点的内容可能上热搜，早就总结好了。等到这会看反馈还不错的话，就果断买上去。 于是就这么边看边准备，而节目第一部分是周斌、古玥、李熙珉的内容混剪。 播了约莫一小时，才到了韩升的部分。 他是完整的一部分，因为节目组想用他冲一冲热度。而弹幕本来随着时间推移，变少了一些，结果一到韩升的部分开始，猛地又增多了。 “韩升现在，也有一些热度了？” 看到这里，陈维忽然问道。 虽然踢出韩升这事，最终是他拍板的。 但他是个商人，公司能这么些年做大做强，靠的可不是脸皮，所以这一季既然用韩升，那就要做到全数利用上。 在他的操作下，前两首歌的热度基本上都归功于节目组了。 没想到韩升还是吸到粉了的。 吴丹点头答道：“肯定的，他现在也涨了好些粉了。” 陈维转头，笑道：“挺不错的了，可惜还是太少，不然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他自然知道这些歌曲对节目的意义，但是这些和投资，和赚钱比起来都是渣渣。 反正第一季的框架已经搭建出来了，第二季也不会太差，就算玩脱了，第三季把他再请回来，还能玩一波回忆杀什么的... 就这么边想边看，旁边也不断有回馈。 而风向，也渐渐往着一个人的名字靠过去... “前半部分大家确实普遍反馈有点尴尬，但韩升这边还好，大家说他像个公路主播。” “《平凡之路》热度好像炸了！上了音乐榜实时飙升榜第一了！” “韩升又上热搜了，不是我们买的！” “《平凡之路》上热3了！” “陈总，刚才vovi那边的人打电话来了，说第二季我们的报价还是可以谈的...” “先等一下，一会我再回。” 越是这样，陈维越是心情舒畅：马上就要到《平凡之路》的部分了，车上的人已经打开车窗，风吹了进来... 吴丹则在旁边，想了想道： “我觉得他们说不定...” 然后他就停住了，显然屏幕上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是什么呢？节目内容他们早看过了… 自然，就是弹幕了。 因为他们是延迟五分钟观看，所以弹幕厚度一直都没有开头那么多过。 然而就是这1小时22分45秒... 铺天盖地的弹幕，层层叠叠，已经遮住了几乎所有的画面。 “空降成功，反手炸了指挥部！” “除了666666我不能喊什么了，韩升牛逼！我去补反对票的歌了！” “国内乐坛今年，甚至去年，前年为止出的新歌中的顶层级别，我话就摆在这了！《平凡之路》这首歌，还有人比比么？” “生平第一次购买数字单曲，3块钱，第一次购买企鹅视频会员，20块钱，韩升加油！” 屏幕前，所有见过了大风大浪的老总，还是导演，亦或是头头们整个傻眼。 愿意为节目花钱，愿意给歌曲购买。 这已经是什么程度了呢... “...”屋内一片安静。 但与此同时，他们又无比清晰地预感到，似乎有一波远超他们期待的巨大热度，正在扑面而来... ... “哇啊，这么多的弹幕啊！他这一期，是真的要火一把了？” 而在不远处的东北四环，一间公寓内，古玥的经纪人正在大呼小叫。 古玥则也不太淡定了。 这里是她的私人住宅，而今天本来她应该在公司一起观看节目，然后再买点热搜。但她觉着没意思，就带着经纪人回去， 说是自行观看，线上配合。 结果，刚才电话炸了，这会弹幕炸了。 古玥原来选择的是满屏弹幕，但现在不得不选择半屏弹幕，并且调高了透明度。即便如此，密密麻麻的弹幕也是惊呆了众人： 这，绝对是超一线综艺的弹幕量 因为很多人看视频不喜欢发弹幕的。 除非，就是这一段内容真的太惊人了，让那些潜水的，都忍不住出来摇旗呐喊。 “他是真地要火一把了...” 屋里，古玥也不自觉心里冒出来这个念头。 这可不是水军买的。 “快快快，我要准备联系营销号，透露一开始韩升能被选进去是我们有帮忙...”经纪人忙道。 “...还是别了吧。” “有什么的？本来我们就帮忙了！” 虽然帮忙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蹭热度。结果果然赌对了，如今节目热播，两人CP超话排行第一，更重要的是韩升眼看着也要红了... 这时候还不抓紧？那就别混了！ 所以，她立马安排一波去了。 在一边开始打电话：“喂，小雨，之前说的那个可以发了...” 古玥只能看一眼，就继续目光回到屏幕上。 其实这段日子，回到京城后，她也和韩升有过联系。听说他最近主要在做歌，还有和山海世纪谈论签合约的事情。 是该谈了，毕竟这期之前他就热度已经有了。 也就是第三期伴有争议，但是颇为流行的《成都》之后，韩升的热度就已经压不下去了，而节目热度也真正稳定了下来。 到了今天节目播出，疯狂杀出无数热搜。 节目播放量到现在直接破了1.5亿，预计这一期能破3亿，是真正的出圈了。朋友们纷纷发来消息恭喜，又突然来了几个商务，还有个广告想请他和韩升一起拍摄... “这家伙，是金子总会发光啊...” 她无不感慨地地想着。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Via Via...” 而屏幕上，音乐声已经响起，侧拍的镜头有点颤抖，而韩升就这么开唱了。 看到这个侧脸，古玥不自觉还有几分心跳加速之感。她虽然和韩升认识一阵了，但还没这么近距离看过他，现在完全就是被刺挠以下的感觉。 毕竟，人家本来就帅，现在又有唱歌加成。 她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 各种“绝了绝了！”“也太帅了吧！”“这货就应该去当花瓶，他就在那站着，也好看...” 然后还有一直持续的： “三刷了朋友们！”“循环循环！”“姐妹们购买支持一下韩升，3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可以让韩升不再那么没钱做音乐，冲啊！” 尤其看到最后一个，听着歌她不自觉笑了下。 但古玥更对歌曲有感觉。 《平凡之路》这首歌，显然是男女通杀的类型，尤其是对于有一定经历的人来说，不光是旋律好听，而且里面的故事也很棒。 而且第一声旋律起来的时候， 就已经进到故事里了。 有跨过山河大海，有穿过人山人海，曾经拥有过的一切，以及最重要的转眼都飘散如烟... 当然还有，这奔驰的公路上，日出的瞬间... 可以说这一切都像是最好的安排，让整个歌曲充满了感情，充满了故事。古玥都可以想象这首歌出来之后，会让人多么的欲罢不能。 ... 一曲从经历，唱到过去，唱到现在。 韩升这首歌，无论是词或者曲，都是普通人和专业人士看了都要夸赞的程度。甚至品味起来，那里面的人生阅历，很难想象出这是个二十出头的男生写的。 这样的前提下，那种错位的魅力感席卷而来。 一遍又一遍的高潮。 毁了一切，堕入黑暗，野草野花，失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古玥感觉自己几乎是恍惚着，听完了这首歌的。 因为她再一抬眼，就已经听到： “时间无言，如此这般 明天已在，Hia Hia 风吹过的，路依然远 你的故事讲到了哪...” 故事的最后，一切慢慢地收归于平淡， 放在一开始的时候，可能有人还会觉得是不是前面的副歌有点强行上高度；但是听完之后，确实就是人家经历过了这种事情了。 镜头也慢慢拉近，对准韩升。 他缓缓收声，然后，好像时间都放慢了一样，韩升的脸上缓缓浮现一抹浅浅的满足。可以说是如释重负，可以说是满怀欣喜。 这一幕绝了。 因为没有任何外力的干扰，所以很多人无比确定，这一刻他们都对这个年轻歌手多了份喜爱。 也对这首歌曲...只想再听一遍。 “什么？已经爆了！那，快，快，这波热度不蹭何时蹭！”不远处，经纪人的惊呼声隐隐传来。 好像已经不止是热搜第一的事情了。 “...”古玥也才回神。 她有些替韩升高兴，但又有种奇怪的情绪攀上心来。 是因为结束的时候，那一拨喊“老公好帅”的女友粉么？ 可能是吧。 但是韩升哪里需要走这种路线，人家是靠实力的。现在，指不定正在努力制作歌曲呢... 她不由抬手看了看手机，又鬼使神差地打开微信，翻到那个名字。古玥都可以想象，对方的微信现在应该是处于爆炸状态，一堆人肯定疯狂攀附上去了。 后续也不会差，因为《平凡之路》她没亲耳听过，但是《杀死那个石家庄人》和《北京北京》，她都在现场。 这绝对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星星了。 如果三连爆… 跃居大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运气好多点其他资源都能坐稳了… “恭喜。”她慢慢打出两个字。 然后停住。 待会再发吧，这会发，怕是瞬间就被别人的祝福给压下去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A级合约 二月的京城，其实是比较空旷的。 大量的人从京城里涌出，回到各自的家乡，迎接这一年一度的新年。而京内大家其实也是一样，各种买年货，贴春联，还有张罗着年夜饭什么的... 这年头虽然年味没那么浓了，但新年还是一年中最大的节日，值得好好准备，好好庆祝。 奈何，韩升反正今年是没机会了。 “韩老师，我们这边想约一下您做一个访谈，专访，您看您有没有时间...” “韩升啊，还记得我么？我是罗肖啊，之前水果音乐节上我是总监来着，还记得吗？噢，不记得，没事。当时虽然我们没见过面，但是我一直很欣赏你啊，这次终于有机会联系了...” “你好，我们这边是开心之夜栏目组。想请问一下你们家的艺人韩升最近有档期么...” 韩升的屋内临时隔离出了个办公区， 电话就没停过。 蒋希希两天前还在愁着，如果新节目出问题了，韩升没有别的节目可以做保障，该怎么好啊... 可以说十分头疼了。 所以本来她其实也期望着节目带热度，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一期节目的热度来得如此迅猛：就已经不只是小范围了，目前播放量已经破3亿了... 眼看着，这周破4亿都有可能。 这意味着，这个播放量已经是S+级别的综艺的播放量，还是超额完成热度的那种。 就更别说韩升了： 他好像吃光了这一整集的热度。 其中，《平凡之路》可以说真的大爆——就连上一次批评《成都》的那些音乐人，立马跟什么一样，反过来拼命夸赞这首歌。 更别说普通听众了： 次日，直接给他刷到各大榜单前十，并且不断攀升。 这里面确实有点一夜爆火的意思，但大家都知道，很难真的在没有资本的助推下就能一夜爆火。 但很难，不代表没有。 韩升这次也是托之前的福了，因为节目组把他前面两首歌的热度，基本上都吃完了。 而很多观众又是第一次听到《平凡之路》，返回头再去听《成都》和《去大理》，就会生出一种“卧槽这两首歌也好好听，为什么我之前没听到”？ 那种错过的感觉… 从而形成一种类似补偿心理，所谓“宝藏歌手被发现了”就是这种感觉。 再加上前阵子，《成都》还被黑了一波。 这下子《平凡之路》出来，谁还敢说韩升一无是处，只知道重复？ 甚至在这样的势头下，再了解到韩升的背景。 什么“古玥经纪人推荐，他才能进组”“酬劳只有几万块钱”“没公司没背景，第一期还被剪了好多片段”的消息也传出来。 这还得了。 一股“节目组欺压有才华的无背景小歌手”的声势立马出现，一堆路人帮他声讨。 节目组哭笑不得： 真的，虽然第一次录制的时候对他的确差了点。但自从第二次《成都》之后，大家对他就已经是主捧了。 韩升也知道，自然接话：“确实，我还是要跟网友们解释一下。” “别别别！就让网友骂我们！” 吴丹立马不干了。 他做节目这么多年了，哪里还怕被骂——叔叔我啊，最喜欢被骂了。一被骂，除了那些喜欢节目的，那些跟风骂的人也来了节目热度自然上去了... 反正是骂的是节目组，又不是节目。 韩升黑线：“那到时候，怎么解决？” 吴丹理所当然道： “太好解决了，不过我们要用‘节目组回应’上一次热一，‘节目组给韩升道歉’上一次热一，然后你再‘韩升回应’上一次热一， 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借口...” “...” 韩升只能说佩服，这就是节目组的实力么？正炒反炒，都让你高完了。 好吧，还不止这个。 吴丹的又提了一嘴，说是公司那边想让吴丹联系韩升，先吊着他。说不定之后，还真的有机会邀请韩升去第二季。 好家伙，要换之前，韩升指不定就接了。 但是现在不管是冲着他已经有了新的慢综艺节目，还是第二季本身就已经被资本充斥以及对方的态度，他都不大会选择第二季了。 两人随即也挂断电话，各自忙碌。 不过现在比较好一点的是，因为快过年了，所以很多工作都是预约状态，不会马上开工。自然，也就不用马上答应下来。 于是韩升有这么几天，可以处理这些东西。 随着这波热度而来的太多了，除了各种节目邀约，合作，访谈，还有广告代言什么的也是随之而来。其中最为大牌的，是一堆汽车厂家，抢着要用他这首歌做推广... 对了，还有商演。 价格当场翻倍，立马40万起步，点名让他去唱《平凡之路》。 他倒是忘了，这首歌的歌词相当的充满“经路过人生大起大落，最后归于平淡”这种中年人的心境，深得一些四十岁左右老板的青睐。 所以这几天，他除了忙各种电话， 就是跑了几场商演。 有点可惜，这会有点太晚了，不然早点播出各种年会的商演，都会邀请他过去。 不过算上这些天的各种收入，主要是商演和有人买了表演的一天版权，他的收入直接来到了200万，几乎赶上他综艺的价格了... 而这会，蒋希希所在的山海世纪也有动静了。 打电话，道： “你的条件我们这边，基本上没问题了...” 蒋希希转过头，无声道：“要不要再谈一谈？” 韩升想了想，也无声回应： “不用了，但是给我服务团队的等级可以谈一谈，我要待遇好一点。” “行，好的。” 蒋希希也就转头，乐呵呵道：“那我什么时候带着韩升过来见见...” ... 显然，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越快越好。 2月4日，除夕前三天，临时从老家飞回来的楼宏辉下了飞机，就和过来接机的同事马不停蹄地开始对接起情况来： “怎么样？他那边居然没有提条件？” 他本来以为，对方肯定还会拿乔。毕竟也是刚红，这种人，最容易把握不住轻重。 成功来的太容易，反倒不会在意。 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正常接受了之前的合同： 七三分成。 其实这个也已经是公司的上限了，再多的话，可能就要考虑要不要签下了。 “是，不过他们要求我们内部要给他A级的艺人待遇，也就是待遇上升一层。” 旁边，副手正边走边和他沟通着。 顺便也很疑惑道：“我们之前给他B级艺人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他现在才红一首歌，以后还能不能继续红，还说不定呢...” 公司这边，也就是看好他。 不过看好并不代表真的以后也能好。 “A级…倒也不能说很高了，你过来看一下。” 楼宏辉叹了口气，又拿出来他刚在飞机上收到的报表：“你自己看看吧，看看就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着急赶回来了。” 本来韩升吧，是红了。 但是一般的红，还不值得他这个山海世纪的艺人部总监赶回来。 毕竟他们公司，可是有着十数个一线艺人，和两个超一线坐镇的大公司。四大花旦有一位，四小中花有两位，文艺大咖，票房导演，还有好多... 这可都是他把持，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次是为啥呢… 副手也是好奇，于是拿过来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中华歌曲榜新歌榜和热度榜： 这个榜单，前者第一是《平凡之路》也就很正常，后者居然也是第一！ “这，这周李天王可是发歌回归了啊！还有那个谁，李熙珉就不说了，王研这种级别的流量，居然排第二？他最近，是也出什么事情了么。” 副手真的吃惊。 毕竟热度排行榜上，热度第一的韩升热度值10377，是今年第一首热度破万的歌。 这种歌，去年全年也就出了三首而已。 韩升就拿到了一首。 而第二的王研7803，这个数据放正常，已经很不错了。 就更别说第三的李天王。 也算是热度不错的前辈了，7067的热度值要换在平时差不多也能第一名了。这下子，首周都只能第三... “王研没出问题，甚至他的粉丝还给他砸了1800万的销售额，这周的销量评分他是第一的。” 娄宏辉这会终于上了车，才叹气道：“但是你看收听量，韩升这首歌巅峰时期，24小时有240万人次收听，是王研的八倍...” “而且更吓人的是，他这首歌，居然卖出了17万销售额，排本周单曲销量第十三呢...” 至于前十二， 毫无疑问被还在打榜的各大流量占领。 但韩升目前就能有这个销量和收听人次，那绝对是有潜力，开发出更广阔的市场的。 然而这还只是个排行榜。 接下来，还有超话排名大幅上升，百度搜索指数，微信指数都大幅超过最近有综艺上的一线艺人，各种文章蹭热度不停，节目邀约，影视作品角色邀请，还有商演价格... “40万？算是三线歌手比较顶层的报价了。” 副手熟知现在是商场的报价。 其实在版权制度比较完善的国内，歌手的收入有保障，但是也就同样没那么夸张：三线歌手，一般是20-50万一场，二线50-100万，一线100万以上... 而韩升，相信如果能维持热度， 还有继续上升的空间。 “所以我说，A级待遇也不算高。” 娄宏辉抿抿嘴，在他们公司，A级待遇对应的就是二线艺人水平。而商演价格代表市场一定程度的认可，韩升目前看来，还有代言，节目，影视等等还没验证。 但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了。 因为他太年轻了，就有这么好的作品… 前面还有好多年的机会发展。 所以这个水平，太多公司完全是愿意赌一把的，毕竟这个年代... 红起来，几个月也就窜上去了。 人家也就肯定不止一个公司选择。 说到这里副手不作声了，但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道：“那这样说来，我们现在一般般，以后也还是挺有机会能赚的？” 公司和韩升七三分成，看似不低，但实际上三成里包含了很多各种费用。 以及还有一些例如版权方面，因为相关规定，公司最多只能收取百分之十五的管理宣传费用，其余的还是歌手的。 这样看来，签约歌手远没有演员赚的，尤其是这个待遇如果给到A级——这个A级，肯定是以演员A级待遇为标准的。 所以如果韩升不能继续走红，公司签他好处并不大的。 还是看好他的前途。 “是很有机会，不然我能来么。接下来两期据说他又有新歌，说不定会更红。” 娄宏辉熟练地打开手机，开始打字：“而且你不能只看现在收益，要注意我们公司就是新人里没有好苗子，这是个大问题。” 山海世纪看似春秋鼎盛，但是在新人这一块… 一直有点青黄不接。 无他，这一届新人普遍太拉胯了。 山海世纪一开始看不上，被别人抢走了，后续发现：卧槽，这一届都这么拉胯的么？ 矮子里面拔高个啊… 00后还好点，90后这一代直接翻车。 只能这会努力签约新人，奈何标准一降再降，还是没有特别多满意的。 “这么说来，公司是有意向...” 副手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懂：是不是，要把他往山海世纪新生代一哥发展？ “不好说，看情况吧。” 娄宏辉是抱有希望的，但谈到关键的东西，还是很现实：“他目前只有歌唱板块，不太能撑得住。还要看他后续代言，时尚，甚至影视发展...” 然后他想了想：“目前来讲，先签下来考察半年再说。满足条件了，提前也成...” ... 下午，韩升如约来到山海世纪。 韩升反正是第一眼就给震撼到了，因为身处CBD的这一整栋楼，都是山海世纪的... 我勒个擦？ 再进去一看，灯光明亮，人来人往。 光是大厅里就种着十几米高的巨大丛林“盆栽”造景，一看就是赚钱的公司。 “看吧，这就是圈内无数人向往的山海世纪。” 蒋希希看着韩升，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圈内有一个说法，当山海世纪向你抛出了橄榄枝，它很有可能就是你最好的选择了。” “毕竟我们也是对艺人最好的公司之一。” 她没说出来的是… 对工作人员要求也是最高的公司之一。 她当年也是好不容易进来的，这种公司在圈内不说第一第二，前三是稳的。 甚至要论业绩，那绝对是常年第二， 偶尔第一。 所以也就是这样的一家公司，才能在面对之前的韩升时“动作缓慢”甚至“不是很在意”。因为他们完全有这个资本，再拖一拖。 而不需要太早地去赌一把。 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多花点直接摘果子。 “那确实蛮厉害的了。” “必须的，走吧我们直接去21层，见见娄总...” 蒋希希说完自己都有些紧张：“你这次合同估计条件都没问题了，毕竟是娄总亲自接待。” 这个公司，进来的时候被娄总亲自接待的... 除开有大背景的，就是二线往上的艺人进驻公司的时候了。 何况这次还是专门赶回来。 她到这时候才有些感慨，道：“我进公司这么多年，好像也是第...三次还是四次见他，其他都是在年会见一面。” 韩升笑笑，道：“说不定以后你能经常见呢。” “那还是免了，我心脏受不了。”蒋希希也笑。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上了电梯，一路过去了2112的房间。站在门口，蒋希希深吸了口气... 她真的很开心，且紧张。 或者说，她从没想过，韩升这一期节目就蹿得如此之快，以至于都快摸到了三线的上限。 签约的时候，提出了二线的待遇要求，也被同意了。 这就代表着... 只要山海世纪考察合格，公司就能直接把韩升扶持上二线，并且坐稳——这就是大公司的厉害之处，也是很多人为什么抽成高，也要签公司。 而且大公司能遮风挡雨，对于如今的娱乐圈来说，太重要了。 希望韩升能好运吧，她想着，敲了敲门： “笃笃。” “门没锁，进来吧！” 敲门后，里面传出个男人的声音。蒋希希心里有些惴惴地带着人进来，就看见娄总坐在位置上，已经在等他们了。 “不好意思娄总，我们来晚了。” “没事，我提早来处理点事情。” 娄宏辉越过她，道：“这位就是小韩了吧？来来来，坐吧。” “谢谢娄总。”韩升也就客气道。 双方一团和气，拉扯了几句家常，本以为接下来也是顺利地签约，毕竟多数都已经谈好了。 但有时候，确实问题要真正到最后谈的时候... 才会出现的。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到处是坑的项目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双方谈的都还蛮顺利的。 最核心的利益已经提前沟通过，确立过大概意向，比如说分成，比如说年限，走的是3年合约，比如艺人的权益，走的时候A级待遇。 今天来呢，就是细节方面的敲定。 分成依旧不用说，锁死了；年限方面则是3年后韩升如果不是自己开工作室，那公司在同等条件下，有优先续约权； 待遇方面，基础待遇和歌手方面可以一开始就给到A级。其余方面要半年以内的考察期后，才能决定给什么等级，但这个等级不低于B级待遇... 如此这般，其实双方的进度还是很快的，毕竟前后也磨了一个月了。 谈到这，娄宏辉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因为就从这会的交谈来看，他发现这个年轻人还是蛮成熟的感觉。所以如果真的考察过关的话，还是很有机会当新生代一哥培养的… 至少脑子比较拎得清。 只是聊完现在，再往下聊未来的安排，就有一些问题了。 公司是这么想的： 首先和韩升的想法相同的是，必须大量上课，各方面的课程都要有。 这些算是艺人的基础课。 还包括一些韩升之前想不到的，比如说面对着媒体的闪光灯拍照，不说像泡菜国明星那样必须训练得不眨眼，起码面对的时候不会眯眼。 比如说应对记者媒体的套话，就是一些打官腔的东西，来应对现场的刁难。 之前韩升是没啥人采访，现在不一样了。 再比如行业内各种潜规则... 不是那种潜规则，就是一些约定俗成的基本套路，这也是个比较长久的学习过程。 这些都也算顺利。 接着就出现分歧的是，韩升觉得弱势方面要学有所成了再出去见人，娄宏辉觉得要早点加以应用，也就是比如实际拍摄电视剧试水啥的。 “如果没有学习好就出来，不但不会给自己带来好的反馈，还会给对自己的其他方面造成打击。”桌边，韩升皱眉，他其实真的不太希望出现这种情况的。 “你这，有一定的道理，但不是很全面。” 娄宏辉则笑道：“纸上谈兵，光跟老师学习是不行的。你需要实际做了，观众反馈，最后才能根据你的问题具体整改。” “而如果这种问题出现在你的新人期，没什么；但等你出道一阵，大家也就没那么宽容了。” 这样的条件下，可以先在新人期少量试错，代价没那么大。 后期就说不好了。 韩升想了想：倒也不无道理，不过两方还是谨慎地对这个进行了约定。 比如说这种事情最后还是要得到韩升的同意，而韩升这边，也要有基础的任务要在一定时间内完成。 所以谈到这里，都还算好。 问题出现在末尾，也就是工作对接的部分： 娄宏辉这边的签约大礼包是，给韩升一张专辑发行的份额，可以把他的歌，在韩升自己觉得合适的时候组成专辑发行。 给一份A级影视资源，也就是A级投资电视剧男主，一样是不限时，但这有个前提是考核通过。 最重磅的，还给一个S+级别综艺的固定班底名额，但这个就不由得他多挑了：一年内公司给他至少两个这种名额，韩升选择其中一个，如果没有满意的就作废。 结果聊到这个的时候，谈到了新综艺： “你接的那个综艺我看了，亮点不多，不用去浪费时间了。” “...这，娄总，其实我觉得还是可以试试的。” ...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 其实看起来好像前面多利益相关的东西，大家都能和谐地谈下来。为什么一个综艺，两方就在这边有点僵持下来呢... 事情是这样，娄宏辉发现这个综艺属实不行。 第一个问题就能把它给否了： 它不是产出型的综艺。 意思就是像《音悦之旅》《有嘻哈》《好歌曲》这种，都是有产出的综艺，会给艺人充电。 而没有产出的，多数基本上就是消耗艺人的荧幕形象，来换取金钱。 所以一般大家不能接太多综艺，尤其是质量也说不好... 价钱也低的。 “所以光是这个就不合格了，200万太少。至于你要是担心违约金，公司这次可以帮你出。” 大公司就是财大气粗，娄宏辉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道：“也不会特别多的，到时候谈下来，40W应该能搞定。” “...”好家伙，听的我都心动了。 韩升也不想刚签约就否了上司的建议，但也不能丢掉这个节目。 所以这时候这个A级合约，最重要的功能开始体现了：物质待遇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从A级合约开始，艺人的自主权就蛮大了，否则基本上就是公司决定艺人的发展方向。 现在呢，公司是建议属性居多。 他便认真道：“娄总，是这样的，这个综艺其实和我有着很深的缘分...” 诶，当你要达成一个目标的时候， 可以绕着来。 韩升先是解释了自己在《音悦之旅》提出的慢综艺概念，再表示这个形式就是自己想象中的慢综艺，以及认识节目剩下两位老师的好处。 “慢综艺这个概念，还真是你提出来的？” 娄宏辉有些惊讶，还以为蒋希希只是跟他吹的时候，这么说的。 没想到对方确实是独立提出的这个东西，不过话说回来，对于韩升后面的两个理由，他是没有那么赞成的： 那就继续分析劣势吧。 首先，这两个算优点的地方，掩盖不了这个节目的缺点——他只是这么一听，就知道该节目风险评级太高了。 “你只是看还没拍摄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么多问题了，那后期呢？后期也是很重要的。” 举个例子： 某一线流量与小花要演部古装剧，如果一切正常，那风险评级低，一切都很顺利。 但后期一旦出问题， 比如某流量约妹子太多次，结果在播出前好像翻车了，被其中一个妹子甩出证据锤了，那连带着这部剧风险就炸了。 哪怕公关团队依旧是傻白甜，女生存疑什么的，但现在大家都很谨慎... 如果不立马上线，怕是也不行了。 同理，娄宏辉拿起笔挨个给他分析：“所以一样的，节目组出问题很多时候比艺人出问题，更严重。” “现在你担心拍一半没钱了怎么办，拉不到赞助怎么办。后续你还要担心，这个综艺还会担心能卖出去吗？卖给哪个平台？平台给你安排什么月份，星期几，几点开播？” 看着韩升皱眉，他再次道：“而这些，其实最好是一开始就定好的。” 如今韩升签约了山海世纪，这样的节目，吸引力至少对娄宏辉来说属实不大。 换做平时，这种邀约都过不了他这关。 所以他相信以韩升的脑子，肯定是能够理解这其中的风险的：“我出去一会，你先想想啊。” 时间于是一分一秒过去。 一刻钟后，娄宏辉回来了。 “怎么样？”他问。 韩升过了会，还是开口：“娄总，是这样的...” 娄宏辉转头，惊讶道：“还是想去么？” “嗯...” 他不能说，原时空里《向往》当初也是所有人不看好，但是一出来就有多火吧？ 目前看起来，确实是啥优势都没有。 他刚要开口，娄宏辉忽然打出手势，让他停住：“看你这么坚决，和我年轻时候一样。行，刚才不是说让你试错么？不光是我们可以让你去试错，你自己也可以主动要求，那就让你自己去撞一次南墙再回头吧。” ...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娄宏辉那边直言说有事要处理，就不留他们吃饭了。韩升也乐得如此，和蒋希希俩人出门。 说实话他今天下午都被有点说动了，这项目看起来，就是个真不靠谱的。 蒋希希道：“是啊，其实你也没必要坚持，我相信吴丹导演那边也能理解的。” 韩升也笑：“好家伙，不是你让我接的么？而且我拒绝了你那边怎么交代啊。” “是个问题，但我也必须以你的利益为主。” 路边，蒋希希想了想道：“说起来，今天你的待遇其实已经超过我的预期了，如果没猜错，娄总是有意把你往公司新生代一哥培养的。” “换做其他人，他不会给你分析这么多的。” 公司里可是有着十数位一线和两位超一线的，所以哪怕你前程大好，在他没有到一线之前，娄宏辉也分给他的时间有限。 所以如果大家能达成一致，最好；不行的话，自己碰壁后就知道了。 这也算是个挫折教育了。 结果今天娄宏辉给他讲一大堆，明显就是希望他发展更顺利，能赶快在公司内发展到一个前列的水平，少走弯路。 “我知道，但有些事情我也有自己的理解。” 韩升想了想，找个借口：“如果纯粹是按照山海世纪的安排来做的话，那我基本上就是完全掌控在公司手里，这个A级合约的自由度对我来说，就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 “就干脆，真的让我撞一次南墙好了。” “你倒是想得开。” 蒋希希不由得笑道：“也行，反正你现在还年轻，娄总那边也不是很有啥意见。走吧，先去吃个饭。” 在公司谈了一下午的合约，都已经饿了。 得找个地方吃东西。 到时候边吃，蒋希希还要继续为他介绍各种细节：娄宏辉是来聊重要事项的，细节部分肯定不会聊得那么深。 “叮铃铃玲玲...” 过去的路上，两人正聊着，手机响了。 韩升拿起手机一看，真巧，就是林祥导演本人。他都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公司安排放他鸽子了... “喂？林导？”韩升语气正常。 “喂，韩升啊，在干嘛呢？”反倒是林祥的声音有点疲惫。 他先是闲聊两句，在干嘛吃了吗。 然后就开始跟韩升沟通了一下节目进度，具体也就是录制时间定在了2月15日，时间比较早，但主要其他两位老师都很忙，这时间算是挤出来的。 “对了，黄岩和何江老师都觉得你挺好的，整个常驻嘉宾阵容也就定下了。” 林祥在那边笑了下，然后又道：“嗯，不过客串嘉宾的事情，还不太够...” 节目组是真的穷。 虽然不到和《非正》一样，穷穿地心的那种，但也差不远了。 所以要是按照拍摄计划，其实请不来什么明星嘉宾的。这时候，节目组就想着让嘉宾们看能不能请来一些自己的演艺圈的朋友，免费，或者价格比较低的友情价过来... 能白嫖就白嫖，资金多一点也能保险。 “没有也没关系，我就随口一问。”林祥道，他本来也没对韩升抱什么期待。 毕竟人家才出道，就上过一个节目。 能有啥艺人朋友。 主要还是那两位老师，人脉广。不过人家也是老江湖了，点头答应可以邀请人，但要看后续这个节目他们录起来是不是真的那么舒服。 “…” 好家伙，那边韩升叹气。 要不是他心里有数，真的就这个架势，他也想跑了。这可真是个到处是坑的项目，怪不得，时至今日他都没有碰见啥竞争的人。 但说回来邀请朋友，他哪有什么可以邀请的... 忽然，韩升脑海里浮现个名字。 但他很快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去：“还确实不太有，抱歉。” “有啥抱歉的，应该是我抱歉，麻烦你了。” 林祥交代完最后一件事，只道：“行，那就这样。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啊，我们就年后见啦...”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新年邀约 谈完合约这件大事，后续的音乐方面的工作也就继续进行下去了——主要还是歌曲，杨潇的进度不错，她其实能力出众，所以赶在过年前完成。 之后便乐颠颠地宣布歇业， 她要买东西过节了。 说是要买好些东西，需要赶紧趁着这两天商店快递还开门，赶紧去买齐了。不然过年之后，就说不好能不能买到最合意的东西了。 韩升也就笑，说他也该去买点东西。 不过不用太多。 因为杨潇肯定是和家里人过，韩升就基本上是自己过了，毕竟原主的家庭情况就那样了。不过一个人过年的话，也要有点仪式感。 该买的买，该打扫打扫，张贴春联什么的也安排上。 他倒不是很在意一个人过年这件事情，说实话，他还蛮期待接下来自己清净一段时间。 转眼到了除夕。 韩升在家里懒洋洋地睡到上午9点才拿起手机，消息比平时还要多一些。这一方面是因为山海世纪给他配备的团队已经到位，自然各种东西会多一点，细节一些。 另一方面是因为， 昨天又播了一期《音悦之旅》。 这期，基本上就变成主要讲其他三个人的故事，然后韩升的故事只有一点的那种。播放量自然回落，但也保持在了预估2亿多的水准。 但不一样的是，弹幕上呼唤最多的， 是呼唤韩升的声音... 节目组自然也懂，在节目最前面的时候，就剪辑了一段韩升的视频，预告说有新歌。 结果大家慢悠悠看到结尾，才终于发现原来韩升这一段，原来是在预告里的内容。 好家伙，节目组又一次被喷上了热搜。 不过这当然对于节目组不是坏事。 毕竟马上就是过年了，准时观看综艺的人可能就要少很多。这样一来，不但又以另一种方式拉高了关注度，还为下期做了预热。 “这倒是之前节目不火，现在火了，套路倒是多啊...” 韩升看完手机上的消息，翻了个身。 然后慢悠悠地理了下睡衣，起身来到冰箱边上，翻了翻就找到到了昨天封存好的外卖。 那是一家他经常吃的饺子店，也卖生的饺子。 他买了些，也算是屯点货。 不过早上吃饺子是不是有点...韩升想了想，又转身摸出一罐八宝粥吃完。 打开电脑，开始大乱斗。 本来想着赢一把就下线，谁知道赢一把之后又想赢两把，第三把，悠悠哉哉地竟然也玩到了中午。下线之后，煮了饺子吃完一顿，坐在沙发上竟然有些无聊了。 他可能是忙太久了。 这些天把东西都做完了，闲下来一天两天还好，再多点就有点无聊。 要换做平时，他还能上街溜达下，去猫咖撸撸猫，去餐厅打打卡，还能去组人玩个密室啥的... 哎哟，说起来还真有蛮多事情可做。 但过年期间很多店铺都关门了，没戏。而且今天还是除夕，就更没见多少人今天出来溜达的，街上空荡荡的，光是压马路也无聊。 “唉...” 韩升叹了一口气。 年后过不了两天，山海世纪团队组建完毕，他也要进行各种课程的训练，到时候就真忙了。 只有这会有空，要是有人陪着出去玩，随便做点啥都行，哪怕真去压马路呢。可惜先别说人家在不在京城，就说关系这方面，这一群朋友也没有相处到可以除夕叫他出来压马路... 但...威信骚扰一下也行。 想到这里，韩升便拿起手机，准备增进一下友谊。 不过这个开头嘛，必须要投其所好。 先是给周斌发了一点健身的问题，也算是他自己也关心的问题。 等年后各种课程里，自然少不了健身课。 然后给吴丹发了点昨天看到的八卦新闻，求真伪——这货，看着一本正经，但那天韩升居然发现他正在逛八卦贴吧，而且一逛就是半个多小时。 又给杨潇发了王小羊的抖音视频，也就是一只很乖的狗狗... 最后，他想了想，也不知道最后那个可以骚扰的对象的喜好了。 只能跟古玥老老实实发了个： “在干嘛啊，我闲得好无聊啊...” 然后就准备把手机放一边，看他们谁回，就聊一会。 谁料下一刻屏幕就亮起，是古玥：“多好啊，我上午才拍完戏，现在才收工不久呢...” ... 视线往东北方向走，古玥这会其实就在怀柔影视基地拍摄。 剧组拍摄，耽搁一天就是多少钱。 所以哪怕是遇上过年这种重要的节日，也基本上就是放假一天两天的，就继续拍摄了。不过这次的电影剧组确实赶得紧，上午天光不错，就拍了半天。 这会，才终于歇了一阵。 打开手机，除了一堆群发的“新年快乐”，突然就蹦跶出来个韩升的消息。 回过去之后，对方也很快道：“那没打扰你休息吧？” “还好了。”古玥稍稍瞅了瞅周围，看经纪人正在电脑前忙活，便立马继续打字道：“刚好有个事情要跟你吐槽，你方便打电话吧？” 韩升也很快就回道：“方便，什么事？” 古玥一个电话过来，就很快开始吐槽：“前两天不是有个客串的女演员进组了么，有一定资历吧。但是从前些天进组就对我挑三拣四的...” 她说的那个女演员，韩升也刚好刷到过她的相关八卦。 确实是多年文艺片演员。 有一定演技，但没拿过奖。但据说这几年随着和她一起演文艺片的那些个演员纷纷转型，反倒留守的她逼格慢慢开始起来了，以至于现在一路被人捧着。 她自己也有点飘了。 开始批判新生代演员，批判现在的电影环境，顺便聊聊自己多厉害。 平日里就有所耳闻，没想到今天是古玥撞上了... “所以我上午，基本上就被训了好久。”生活不易，古月叹气。她也不是什么当红演员，又遇见这种前辈，自然不好说什么。 “确实，这样的要求对你来说有点高。” 韩升听她说起来的口气，这个角色其实也是花瓶居多。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道：“只是如果是演技上的建议的话，我觉得可以批判性地接收。” 毕竟他也看了古玥的戏... 人，是真的美；但是演戏的水平么，只能说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不是这个，演技上的建议我肯定会感谢她，哪里会吐槽。” 古玥解释道：“她主要针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今天的服装和主题不配这种。这是道具组的事情，结果怪在我头上了。” 韩升就在电话那头轻笑：“听起来确实有点挑刺，是你得罪她了？” “没有，不过倒是听过一个传闻，导演初版写的剧本里她好像才是女主角。后来因为写出来争议过大，导演又想商业化一点，就换了我现在这个角色当女主...” “...这，就有点悲剧了。” 属于无妄之灾的那种。 两人都感叹一会，古玥吐槽完心情变好，才笑道：“不好意思，净跟你吐槽了。你在哪呢，就无聊了？” 韩升也笑道：“在家啊，就我自己，不知道干嘛。” “这样啊...” 古玥想了想，不由得半开玩笑道：“那还不好，我现在就盼着拍完戏，能有休息的假期呢。” “我之前也是，不过歇两天了就觉得不得劲。” 韩升的声音有些蛋疼，道：“我分析了一下，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虽然是歇着，但也没完全放松。” “怎么了？是《音悦之旅》么。” “有这个事，然后我还有一档节目也要准备，马上又要培训。所以虽然闲下来了，但这点时间不够出去旅游之类，出去逛又碰上过年店铺关门，认识几个朋友也基本回老家了...” 韩升连着吐槽一串。 “你朋友回老家？额，我的意思是，你朋友不应该挺多京城的么。” “...是，不过很多老家不是在郊区么，有点远的。密云啊，怀柔什么的...” “我就在怀柔拍戏呢。” 古玥一乐，然后顿了顿，问了句：“或者，你来我们剧组玩玩，我们剧组人多...” “还是不了，我没车。” 韩升说起这个事情就蛋疼，他现在出门，主要靠打车，地铁，共享单车以及十一路。 现在签约公司了，马上就给配车。 就是这个关卡，他是没有的——只是即便有，他也不会去：开玩笑，除夕夜出来压马路，就已经够关系好了；除夕过去探班，也不太合适。 “噢，好吧。”古玥那边，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个啥。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尴尬的时候，总是想随便转移话题，韩升也不例外。 他也就是脑子一转，顺口就问了下：“对了，说起来我那档要录的节目也要不了多久就开录了，你有没有兴趣啊，就第一天中午录到第二天中午。导演让我们帮着邀请人，可以宣传自己的作品什么的，但是价钱可能给的不高...” ... 从生活上的事情，聊到工作上，那股子尴尬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 古玥打起精神，也就问到： “年后么？具体时间能定下来么。” “你等等啊。”韩升没想到真有戏，只能返回去翻导演的消息，然后念道：“15号录第一期，19号录第五期，然后停几天，26号往后的嘉宾都没确定。” “这样啊...”古玥想了想，道：“15号我倒是有空，也有戏要播，不过你们节目什么时候上线?” 正常来讲，宣传和录制节目要配套。 比如四月上映的戏，如果三月宣传正好，二月就有点早了。 “正常来讲是3月中下旬开播，播到五月。” 韩升这会才想起这个节目的事情，忙补充道：“不过目前这个节目还有一些问题，冠名没有，平台什么的也较为普通，网播还没人买下来...” 前两日，节目取得重大突破： 在韩升的建议下，这个节目取名《向往的生活》，拉到了某二线卫视的平台。 至于其他的，也一般般。 古玥不由得又想吐槽：“你现在也小红了，就接这种冠名都没的节目？不怕录一半录不下去了。” “...试试嘛，应该没事的。”韩升又开始“我的心事没人懂”。 本以为又要解释一通。 不料古玥忽然话头一转：“也行，那就15号吧，三月能播也能给我新戏《往事1983》宣传。” “那感情好。” 韩升一乐，不过还是不忘记：“那价钱方面可能不会给的很高，我让他们联系你经纪人...” “不用，我宣传期都是友情价，十万一期。”古玥痛快道。 她这话还真不是胡说，宣传期要宣传自己的作品，都是友情价上节目。 有的时候像《快本》这种节目，甚至免费。 “这个好，那我就先谢谢你，也替导演谢谢你了。” 韩升乐呵呵道。 虽然是宣传期，但古玥这也算是过来帮他了。而他这边，也算是沾了古玥的光，得了个人情。 只是这电话挂断后，古玥那边抬头了。 “姐。”她对着经纪人道：“我接了个综艺，宣传《往事1983》。” “什么综艺，几号录啊？”古玥这种正儿八经红过的艺人，公司给她的自由度也不算低。所以经纪人只是问道：“《往事1983》估摸6月上，你那综艺几月播啊？” “...新综艺，A级投资，其余暂时保密，15就录了。” “这月15号？那几月播...”经纪人惊了。 “嗯。”古玥面不改色心不跳：“预估三月下旬吧。” “那也太早了吧？” 经纪人头摇得跟个拨浪鼓的似的：“而且新综艺不能乱上，你怎么就这么接了，给的钱很多吗？” “不是，我还给的宣传期的友情价，十万。” “十万！不是，你这...” 屋子里，经纪人就差四处乱窜了。 古玥看着好笑，老实讲，她也不是说不喜欢自己的经纪人，想捉弄她。只是最近的事情，包括用韩升炒CP这种她也确实有点不爽... 但她看够了，也有办法让对方一秒平静下来。 对，有时候说矛盾矛盾... 即是矛，也是盾啊。 “那节目里有韩升。”古玥第一句经纪人就惊喜转头，她才又道：“是固定嘉宾。” “诶，难道你终于...” “别，我可没有你想的意思，但这事始终是我们占人家便宜。” 古玥撇撇嘴：“人家现在不计较不代表以后，这次，就当我们换人家人情了。” “行行行，没问题。”经纪人乐呵呵。 古玥又一阵无语，她自然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不过这事现在还有那么容易么？人家现在可是签了山海世纪呢，听说山海世纪一直在寻找自家的力推新人，有传言不是最近找到了么... 以及，这小子最近真的红。 韩升啊韩升，你可真是不太习惯，娱乐圈的生态... 还以为你是之前那个被迫删减，无法反抗的家伙么？你现在有热度，有公司捧的... 古玥转身趴在窗边，心中轻叹：就别说下一期节目播出，就是你现在只要愿意卖个人情，大把的人都愿意扑上来呢...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开会 一周后，《向往的生活》节目组终于万事俱备...或者说暂时的万事俱备那种，不过也该走正常的程序了，比如开会。 也就意味着节目组所有重要部分负责人，还有嘉宾，电视台负责人之类的，都尽量要参加。 但这次有个例外。 何江来不了，因为他是绝对当红的水果台台柱子级别主持人，所以光固定节目就好多。 时间紧得很，抽不开身。 这次录制节目期间，暂停几天除了需要去拉投资冠名什么的，还有就是得留一定时间给何江去录制他别的节目。 所以这次其他嘉宾就来了黄岩一个。 即便是这样，见到黄岩也是一件紧张的事情。 韩升这会已经不跟最开始的时候那般，初生牛犊不怕虎了。他现在系统地了解了一些娱乐圈知识，也就是这几天课程里重点学的，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于是带着这样有点忐忑的心情， 经过一个多小时车程，韩升和团队的人终于到了节目组的会场。 这不是韩升第一次和节目组接触了，事实上，他还算几个嘉宾里最了解节目组的，是那种妥妥的自己人。 他知道节目组状况一般，知道吴丹只是背后指导，把控大体。也知道林祥虽然在这套节目组生态里，看似不是最出名的，却也有着自己的优势。 那就是他很擅长发现或制造新的，有趣的点。 这很重要。 因为原版《向往的生活》系列有个被诟病的点就是，节目录久了就会发现每期都差不多的套路。 比如无论黄磊做什么，何炅都会“好好吃”+后期小翅膀。 次数多了，就感觉有点假。 比如无论来的什么人，何炅也会“哎呀亲爱的你来了”之类的，都很亲热，倒是黄磊有时候蛮尴尬。 反倒显得比较自然。 当然还有个最重要的就是，比如节目形式上的创新。节目组不敢打破一些固有流程和形式，以至于看多了，就会觉得无趣... 当然，现在倒也不用思考这么远。 韩升想想，就抬手敲了敲门。 “来了啊？坐坐坐！” 而林祥这边，见他过来也不见外，直接招呼着和他商量起了节目组的最终计划： 节目组到最后，还是选择了无剧本这个模式。 只是给他们大概分配了各自的角色，何江呢，就是招待的部分；黄岩，负责坐镇以及厨房；韩升，则都要帮衬... “啊？意思是，我也得招呼，也得做饭是么...” “是啊，你不是说你会做饭么？” “倒也是。”好吧，韩升也就抿嘴，确实和原时空里的有一点不同。 也好，自己也许就可以避免想法设法，拍厨艺的彩虹屁了。 毕竟他对吃的... 还是有一定，不，蛮高的标准的。 于是接下来半个小时，林祥完全把他当自己人一样，嘱咐了各种兜底的细节，之后就又去忙了。 韩升帮不上忙，来的又早，就四处闲逛。 最后实在无聊又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干脆就下楼去一楼大厅，等着黄岩过来，也算是表现下新人对前辈的尊重。 ... 下午快2点，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让本就有些冷的天气变得似乎更糟了。 韩升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看看窗外。 这天气真够奇葩的，因为预告说是今天要下雪，结果大家都兴冲冲地等待着拍视频发朋友圈——还都是那种，慢放的雪花飘落视频。 只是一早起来，雪没见着，雨来了。 韩升放下手机，也放弃了出去拍摄的念头。京城这个月份的天气，雪花飘在身上尚且还是浪漫，雨淋在身上就是冷了： 尤其北方室内室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暖气片yyds！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继续看窗外，惹得几个服务生不时小声激动聊天，以及偷拍。 “快两点了，应该要到了吧。” 毕竟据说这个黄岩比较严肃，办事也挺规矩的。他正想着，就见雨里响起了一阵低沉的鸣笛声，抬头，开着车灯的一辆纯黑色轿车转弯过来。 是迈巴赫。 韩升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小山形图标真是难以忽视。 好像在喊“我很贵，我很贵！” 这车一路到酒店门口，侍者忙上前，但车内的明星自有司机下车撑伞，然后一行人就往里走。 为首的那个个子不算矮。 穿着黑色风衣，约莫一七八的样子，脸色严肃，但不是那种摆架子的严肃。 韩升一眼就认出来了，赶紧上去道： “黄岩老师好！” 黄岩今天到得有点晚，正快步往酒店里走，忽然听见旁边有个声音招呼。转头一看，是个长相颇为出色的男生，眼睛里带了点好奇。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于是停下脚步和他握手，道：“你是，韩升是吧？” 娱乐圈里的新人，他现在还真不太知道，或者说不太需要知道。 地位摆在这里呢。 但录节目的就三个，这小子肯定跑不了。 而韩升也笑道：“是的，黄老师，很高兴这次能跟您一起录节目。” 黄岩于是这会才上下打量了一下， 回想起来之前的事。 之前节目组就给他商量过这个人，他看了，没什么出彩的也没啥忌讳的。不过这么早定下来，肯定是节目组自己人，所以他也就没啥意见可提了。 混久了，知道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可除此之外，他还真不记得啥了，便问道：“你是新出道的么，演员？” “歌手，黄老师。” 韩升犹豫着，还是想起公司的嘱咐，补充道：“也二面过《惊蛰2》，有向演员方向尝试。” 黄岩点点头，心下了然。 他知道现在年轻人都跨界，但说句实话，他不太喜欢这种两边跑的，尤其是新人阶段还没有一个扎实的底子的时候。 不过切记交浅言深，他也就没说话。 这会黄岩只是点点头，道：“行，那你在这还有事么？没事就先一起上去开会。” “好的，黄老师。” 韩升点头，心道果然这人，还是相当不同的。 他之前看了百科，里面黄岩属于慢慢上位的，经历也挺多，到现在性格严肃，但脾气也不差。 非要类比的话，他目前看来，更像是黄勃正经起来的样子，不过脸肯定要帅气太多了。 emmm… 这么一说，似乎更难想象了，因为黄渤好像正经的时候确实太少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上去。 本来就不熟，于是只大概聊了些老生常谈的东西。黄岩也不是很在意，他接这个节目主要是因为老友何江，以及他也想过这种慢生活的乡村日子。 至于别的，目前来讲就正常相处吧。 他现在的地位，尤其是在这个节目组，完全不用在意别的。不过看这个韩升也挺礼貌的，黄岩也就正常交谈，但… 也就止于此了。 ... 下午的会议，在两点出头就开始了。 林祥自己主持。 这货虽然是第一次执导这种大型综艺，但不愧是吴丹的学生，水准是在线的。从头到尾，讲的都很清楚，大家也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尤其聊到最近定下来的平台，更是精神百倍。 “我们这次呢，也是很荣幸地跟XX卫视进行了合作...”林祥恭恭敬敬地介绍了旁边的电视台代表，以及其他事宜。 “客气客气。”电视台代表也不冷不热。 林祥有些尴尬，不过也很快道：“额，总之，我们欢迎欢迎！” “哗哗哗...” 台下鼓掌，台上林祥还是叹了口气： 他没说的是，其实电视台也是没完全答应。就这节目他们也是要看成品，做风险评估，最后才能给出确定答案。 否则，他们不会给黄金时间段，甚至赔付节目组一些损失，拍屁股走人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一切，不可能告诉其他人。 动摇军心。 所以自然也包括在台下也跟着一块鼓掌的韩升，他都没说，也是报喜不报忧。 不过说起来，这次电视台能签约… 也有韩升的功劳。 原来一个何江，加上黄岩其实不太够看。但是突然蹿红的韩升，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因为小鲜肉这个词，到现在依旧是很值钱的。而韩升不管他愿不愿意，市场上统一称他这种长得好看，又一夜红起来，数据也还不错的叫鲜肉。 或者至少，半个鲜肉。 以至于后续去招商的时候，有电视台愿意一试，因为艺人方面是合格了，价钱又要得不高。 但具体... 还是那句话要看节目成品，这才是关键。毕竟一切条件就是为了节目能火，其他都是次要的。 但总之，现在大家还是愉快地。 黄岩也脸色变得不错了些，他之前显然也是有点担心这节目，能不能录下去。但如今看来，还是有不少希望的，大的方面只差冠名了。 所以林祥讲完这个，也就接着道：“那行，接下来大家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的么？” 他转头看向黄岩，对方顿了顿，道： “目前没有。” 不得不说，黄岩对这个节目预期相当低。 他甚至都觉得，如果最后节目播不出去，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因为他目前的主业早就不是这个了，所以录节目什么的，看喜好，看过程。 结果好坏么... 反正也就是结果，他努力做好自己在节目组里分内的事，也就问心无愧了。 同理，刚才节目组已经介绍得很详细，更多的他也不想了解。 台下其他人也差不多的想法。 节目组包括投资这块，基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状况早就一清二楚，今天这会也主要不是给他们开的。 韩升也是，了解的挺多的，基本上没啥问题。 只有电视台的代表问了几个，相当尖锐。比如说拉不到冠名该怎么办，节目录制效果如何保证，以及嘉宾问题都定下了吗... 林祥心中各种吐槽： 很明显，我也没底，但我不能这么说。 大爷的，又要忽悠人了。 他于是展开笑脸，口吐芬芳… 哦不，舌灿莲花：“是这样的，王代表。我们先从嘉宾说起吧，其实我们这边也基本上定下了，比如15号我们现在就邀请到了知名演员古玥...” 林祥一通解释，终于让大会圆满落幕。 韩升在散会后，乐呵呵地调侃他刚才吹的，真是一点也看不出紧张。 林祥却知道，自己功力不足师傅三成。 但总之事情暂时稳定，那就先把马车跑起来吧。之后，节目组就又各种忙活了好几天，终于到了2月15日，第一期《向往的生活》录制的日子。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很有创意... 早上4点，韩升就起床了。 节目组让他自己先去，毕竟何江和黄岩是老友，而韩升之前就和他们不认识——毕竟就连何江这么人脉广的，都没和他见过面，黄岩也是因为开会才和他见过一次。 也就没必要一起过去了。 所以各种收拾，和导演组的对接，上车，折腾到7点多才到了地方。 不过这会还不能拍。 才出太阳不久，冷飕飕的，院子里还折腾来折腾去，他是等到8点多天光真的亮了，拍摄开始。 “噢，终于到了...” 韩升提着行李箱，装着刚到的样子，推门进来。这屋子石砖砌的外墙，木门，里面院子里摆着一套桌椅，一套石碾旁边堆着木材，边上还有个棚，以及屋边也摆了不少花草。 这架势，要不是真的在冬天，倒也有点闲情逸致的意思了。 “还不错，看看屋里。” 他大概往里面走了几步，准备进屋看看，结果就被一阵“旺旺”声给惊了一下。 好吧，狗叫还是挺吓人的。 尤其是如果在农村生活过的孩子，就知道如果听见了狗叫，又不知道狗在哪，那是蛮吓人的。毕竟曾经也有不少地区，狗是放养，或者说链子拉得老长的那种。 叫两声，然后“唰”蹦出来两只狼狗… 也不是不可能。 还好，这次是只小狗。 小土狗...也不像，柴犬么？又像是串儿。 “这么小，哈哈哈...” 韩升几步过去，遇见小狗他就不怕了。 这狗背后也没有人撑腰，叫两声就被韩升捉起来，摆弄一通：挺好，他就喜欢这种免费撸狗，又不用...暂时不用铲shi的快感。 在韩升思考了两秒“好像没太看见节目里铲shi，他就记得有一次就是进卧室拉了才铲的”后... 他果断放下小狗，进门打量。 进门左边应该是个...炕？ 他住京城很久，但也都是在城里，倒还没见识过炕这种床。上面摆着几床被子，刚好能睡三个人的样子。 再推开左边门，是个会客厅。 好家伙，这炕和会客厅的位置是不是反了？进门是睡觉的地，推门是会客的，也是绝了。 韩升吐槽着，转头看看右边门内也是个睡觉的地。估摸着是给来这里的女生准备的吧。 总之这排屋子就看完了。 再出去转转，旁边的小屋有放锅碗瓢盆的，各种厨具，各种餐具，什么筷子碗啊牙签... 诶，好像有个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不管了。 再进去，就是一屋子的工具，看样子真的得自己干不少活。以及最边上，还有个木栅栏的小院子，说是晾晒的，就没了... “诶，不是，你们没发现一个问题么？” 韩升看了一下，总觉得不太对劲： 睡的，会客的，储物的，晾晒的，干活的...做饭的地方在哪？ 韩升找了半天，只找到边上有一个大铁锅配着个灶。搜了搜，好像就是点燃这个灶台，里面的炕就会暖和起来... 他挠了挠头，也行吧，反正现在还冷。 于是一切逛完了，其他两位嘉宾还没来... 说是节目组要先拍他们的一个前采，拍完了才坐车过来。 于是韩升无聊地和小狗玩了一会。 节目又强调尽量少用手机，他也就躺在床上想事情。好在并没有多久，9点，门外再传出声响的时候，韩升才立马起身。 “好漂亮啊！” 外面先是一声夸张的赞叹：“太好了这个！” “嗯，是不错啊...” 何江和黄岩终于到场，韩升也忙从屋子里出来，招呼道：“何老师好，黄老师好...” “啊呀，小韩是吧？” 何江虽然是和他第一次见面，但也笑着问：“这两天都在听你的歌，太好听了，尤其是新歌，我都在反复听。” 何炯没说歌名，毕竟《杀死那个石家庄人》说出来，容易让不了解的观众产生误解... 但这歌也真心不错。 那小感觉，虽然没有《平凡之路》那么一下子就火了，但是有着之前的加成，韩升也很快就进入新人的快速发育期。 “谢谢何老师。” 韩升上前，乖觉道：“我把箱子先拎进去吧。” 黄岩也就适时道：“行，那我们俩先转转。” 闲话一阵，人员到齐，节目也就正式开录了。 ... 首先三人先是被导演组集中到棚子那块，发布了第一个任务，就是给小狗起名。 何江一番奇思妙想，觉着三人姓“he”、“huang”、“han”，干脆就把小狗取名小H算了。好家伙，韩升在旁边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倒是对上了。 不过有很多地方也是不一样的，比如说，接下来导演组开始介绍了： 因为是二月份，所以这会田地里还真没什么东西。所以和原版不同的是，这一季，他们要从耕种开始，土豆、菜椒、春芹菜、生菜、油菜之类。 与之对应的，计量单位就变成了土豆。 “当然大家这会也就没有什么农作物可以吃，或者用来兑换。所以前期呢，节目组给大家准备了一定量的米面蔬菜以及肉类。” 林祥第一次担任总导演位置，气势还是足的。只是那时看起来，韩升就能感觉到他腿有点发颤。 “好耶！” 韩升也就不多想，直接道：“在哪呢？” 原版里，他们想吃个什么，还要用玉米换。现在挺好，直接就有现成的。 岂不美哉？ “在节目组这边，但这些不能直接给你们，你们前期都需要用播种的面积来交换。” 好吧，收回那句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何江举手：“提问，现在不会就要去播种，然后才能换食材吃饭吧？” “现在不用，节目组可以提前借给你们。” “...还以为今天的会送给我们。” 生活不易，韩升叹气。 不过黄岩可不管这些，他想的很简单，节目组肯定没那么好心。哥们早有经验，也就点头道： “行啊，没问题。” “好，这是兑换清单，我们有很多食材。基础的一斤肉需要二分之一块地，总量十斤；一斤米需要二十分之一块地...” 林祥絮絮叨叨开始列出清单。 价格都…不知道便宜不便宜。 三人相视一眼，韩升小辈不说话，何江性子随和，最后还是黄岩定下来： “先去看看地有多大。” 他蛮谨慎，毕竟也不知道地多大，到时候万一这里的地很大，那要忍一下... 还是算了。 于是三人就从节目组手里拿到了小型指示地图，上面标记了哪块地是他们自己的。 还好，都在附近。 有很多真正种地的，自己的地都多半不在房子附近。得扛着锄头，走上一阵，才能到一块地；然后又走一阵，到另一块... “而且这些地还有大有小。” 何江看着地图直乐：“我们可以先种小的地，后面再种大的地。” 韩升抬头也是一乐： 他这一个说法，不愧是老油条啊。毕竟这节目，能不能录完还说不好，所以前期先把小的地给重了，肯定划算。 毕竟节目组只是按块来划分，没有按面积。 黄岩就也点头道：“我也是这么简单，先练练手嘛。” 韩升才接：“对，就当陪伴我们渡过新人期好了。那，我看看...” 他数了数，大概有五块地比较小： “有五块面积比较小。” “那行，我估计最多两天就干完了。”黄岩也扫了一眼，就笑道：“那就没事了，我们要一斤肉，一斤蔬菜，半斤米半斤面。” “好的，你们确定要这么兑换吗？” “确定！” 韩升表面上跟着一起喊，实际上看着对面的林祥脸上忽然浮现一抹笑意，心中觉得有点不妙。 果然，下一秒他便道：“好，兑换完毕，不可悔改。” 然后又变魔术的，从背后摸出一卷地图： “那这份地图，大家虽然没看，但我还是送给大家。” “啊？还有一份地图…” 众人定睛一看，这是一份放大版的地图。 无人机拍的那种，像素还挺高。以至于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有的地是已经犁好了，有的地是荒草一片，有的上面长着灌木和树... 就，离谱！ 以及更离谱的是，本来还有一块小的地，是已经犁好了的。 他以为是节目组大发善心，给了新人福利，只是给的少。谁料，仔细一看还标注了条件： 这块地，只限女生种植。 再一看，好些地也有条件： “种地时需要边唱歌边种”“只能用一只手种植”“需要清晨6-8点种植”之类。 我%@#￥**#》... 韩升脑子里仿佛回放起了几天前的话： 林祥的优势是，很擅长发现或制造新的，有趣的点，的点，点... 他整个人傻在原地。 不过两位前辈毕竟是前辈，早就处变不惊了，都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处理。那就是心平气和地，先坐下来，韩升恍然： 不愧是前辈啊，知道啥东西都要坐下来好好... 然后韩升就见两人动作瞬间加快，一致地捡起边上的拖鞋，一丢： “我可去你的吧！” ... 11点，三人最后还是只能妥协， 然后开始张罗着做饭。 先是用那个大锅，觉得不是很合适。 因为大锅做饭和自己在家做饭很不一样，先不说用大铲子很费体力，也不用炒那么多东西之类，关键是不好把控火力： 容易炒糊，这珍贵的食材就没了。 于是又砌了俩小的灶台，这才开始炒菜做饭什么的。折腾半天终于吃上一顿，但也已经中午了。 蔬菜比较好的是，可以自选。 所以炒了俩素材，一个青椒肉丝，米饭，几人悠悠哉哉地吃完了。 吃完了干什么呢？ 这节目虽然上来就搞了他们一手，但之后也没有任务线。就是愿意干啥，就干啥。 那就睡个午觉吧... 刚好，刚才折腾半天火，现在炕也还有余温。 何江和黄岩就去睡了一会，韩升也起的很早，有些困，就也躺着眯了会。 也挺奇妙的，他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和家长一起睡，估计还是第一次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还是三个人。肯定是有点不习惯… 奈何他实在是困，没多想，就睡着了。 “丁铃铃铃...”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他：对了，嘉宾来了。 韩升精神一振，起床接电话，还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喂，你好？” “你好，我想问一下，我是可以点菜是吗？”对面的人也很配合的，掐着嗓子。 “是的。”韩升也暗笑。 其实他听一听就出来了，古玥实在不是个善于伪装的。 不过观众听不出就好。 话说这一期本来是打算请另一位的，不过嘉宾不够，也就顾不得要把大牌的安排在第一期了。 这些暂且不提，电话那头一阵雀跃： “太好了，那我要点餐，我想吃个...西域米粉可以吗？” “应该可以的，那你什么时候到呢？”他寻思找找菜谱，网上应该有。 “半小时吧。” “行，那到时候见。” 简单对话，韩升放下话筒。那边，黄岩也迷迷糊糊起来：“谁啊？” “来客人了，要吃米粉。”韩升道。 何江就笑：“哦，行啊，这个还挺简单。” 奈何有人没被揍够，非要在这时候破坏气氛... 一阵弱弱地声音，从外面传来：“那个，嘉宾要吃的东西，也是要你们兑换的...” “...” 屋内先是一片安静。 “你可少说两句吧！” 下一秒，又是两只拖鞋飞出来了... 正文 第六十章 还不错的第一期 三句话，让嘉宾为我跑了18趟。 我是一个很善于让嘉宾为我跑动，精通人性的男导演。 这一餐饭，花了嘉宾大半块地的份额... 好吧，这些话，林祥说还真不过分。 因为韩升算过： 还要加上米粉的话，确实消耗的总量就接近一块地了，来回跑个十趟八趟的都不奇怪。这还只是嘉宾要求吃个西域米粉，要是改天要吃叫花鸡，烤全羊，佛跳墙什么的... “那就让他哪来的哪回去...” 屋内，黄岩果断开口，否决了这些想法：“或者他自己去把那些块地都垦了，不然别说话。” “哈哈哈...对，让他们自己去干，我们帮着做就不错了。”何江笑着在一边附和。 韩升就也笑：“对，我们负责做饭，他们干活，很公平嘛。” 三人兴冲冲地，就做了这么个决定。 这种“坑来宾”的做法，让人心里浮现小小的罪恶感，以及恶作剧的快感，让大家的关系不自觉拉进了一点点：一起做很多件正事，可能还比不上一起做一件“坏事”，结成个小团伙。 不过这个小团伙，很快就又散了： 无他。 今天不行，因为今天来的人毕竟是个女生，这点绅士风度大家还是有的。 “诶，说起来你听出来是谁了么？”电话是韩升接的，黄岩还真没印象。 “有点耳熟，现在想起来也许是我认识的人。” 韩升一边把米粉泡在水里，一边道。 话说这个米粉其实在网上查，说是要提前一天浸泡，之后煮20分钟就可以；否则，就要煮一小时。但现在明显不可能泡一天，只能说尽量吧。 “你认识的，噢，范围缩小了。” 何江接话，他在这个节目里主要还是起到把控大局的作用。 所以眼看韩升说的这个范围，实在是有点小——毕竟韩升现在就录过一个《音悦之旅》，观众只要看过这个节目，又看要吃西域米粉… 大几率就猜到是古玥。 于是他就准备扯点别的：“不过要吃米粉是挺特别的，小韩要是你点餐，你会吃什么？” “我...可能想吃杂酱面吧。”韩升想了想，道。 “这么家常？”何江惊讶道：“不吃点别的么。” “...其实我也挺想吃的。” 韩升停下手里的动作，故作叹气：“但是想想我点餐的食材，都要用地的份额去算，我就想只要别饿死就行...” “哈哈哈...”他这样子逗得旁边俩人都笑了。 但想想也是，他们目前都还没去地里干活，都不知道具体辛苦的程度。 不过说起来这个... 何江就觉着，应该还是去地里看看。他便直起身道：“老黄，要不咱们先去地里看看，让小韩在这等嘉宾上门就行。” “要不...啊，也行。” 黄岩本来想说，要不让年轻人去就够了。 手脚轻快嘛。 但突然看到何江使眼色，就恍然： 对了，这个嘉宾是韩升邀请过来的，又是女生。他们三个都是男的，留个认识的，总比留个不太熟的男的接待她要好些... 说不准，还有别的化学反应呢。 “那就麻烦两位老师了。”韩升也配合。 他其实懂这种录制节目的时候，如果遇见的是没那么熟的人，挺蛋疼的。 就好像是社恐被迫去一个陌生的聚会，你唯一的朋友没在视线里，社恐就完犊子了... 不过这里也不全是，何江肯定和古玥认识。 这样处理， 只能说是留给韩升空间吧。 “行，那我们先去看看，你好好接待人家啊！” “放心吧，没问题。” 于是院子里就只剩下韩升一个人... 还有一群节目组的摄像，安静地拍着。他最开始录《音悦之旅》的时候还有点不习惯这种拍摄，现在已经基本上蛮自然了。 只是不知道为啥，今天居然有点紧张。 他起身，把已经泡进水里的米粉放在边上。正准备又进去拿东西的时候，门口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以及一阵敲门： “哈喽，有人吗？” 然而这个门并没有锁，随着轻轻这么一敲，就直接打开了，露出古玥错愕的脸。 视线相对，然后两秒后，两人就都笑了起来。 ... 古玥今天换了个风格，穿了牛仔裤配深色毛衣和夹克。 这么打扮是因为韩升给她剧透过，这次过来大几率是要干活的。毕竟不干活的嘉宾，无论男女，甚至哪怕是周迅的级别，都是会有不少争议的... 不过现在不管这些。 两人笑过之后，古玥也很懂行地问道：“没想到是我吧？” “听声音有点耳熟，其实大概猜到了。” 韩升耸耸肩，一副事后诸葛的样子。 “我才不信呢。” 古玥眨眨眼，又环顾一圈：“就你一个人么？” “何老师和黄老师去山上看地了，我们这一季的任务是这样的...” 韩升大概给古玥讲了下规则，古玥听得云山雾罩的，但还是明白一点：“啊，那我把行李放进去了，我们也去山上看看吧。” “行，行李箱给我吧。”韩升于是也积极响应。 这个本来是好事，结果监视器前的林祥一阵可惜：哎呀，这小互动，小眼神！ 他也是知道这对CP的，本来还想着多拍点糖。 结果就散了。 之前你们在《音悦之旅》的时候，也都是晃晃悠悠的，没见得这么着急啊？ 但其实想想，也不能说多意外： 两个前辈在外面翻山越岭... 好吧，没那么夸张，但也是认真地探查地形，你俩小年轻在院子里坐着嘻嘻哈哈，那属实有点时机不对。 两人便收拾收拾，也出门往地里过去。 “诶，这边！” 出门之后，山上的两人也发现了韩升和古玥，挥挥手。俩年轻人轻装上阵，穿得也很合适这种爬坡上坎的，记下就爬上去。 又是一阵问好，韩升转头一看，正好在那几块挨着的小块地边上。 “怎么样啊何老师，哪块地难度会低一些？” “有两块面积大一点的，会相对轻松些，其他的都有各自的难度。” 何江稍稍想了想，就给他指了地图上的两个位置，又指了指两块地实际的位置，把韩升搞得一愣一愣的： “这么大两块地？” “是啊，看着就累。” 黄岩就笑：“我和何老师就在想，既然我们可以欠债吃饭，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直欠下去？” “对，欠一季，等下一季的时候我们再还。”何江表示赞成。 “这个建议不错，反正没有利息。” 韩升也一脸认真：“行，那古玥，咱们都回去吧。尝尝你点的西域米粉，究竟是啥味道...” 几人一阵呵呵，倒是古玥有点慢热，只是被韩升带着跟着乐呵。 但她也努力融入。 就比如之前古玥没看过地图，于是这会也看了两眼，所以笑过之后就好奇道：“那我们为什么要种大的地，边上这块不行么？挺小的。” 韩升拿起地图一比对，摊手道：“这块地，只能由女嘉宾来种。” “我就是啊！” 古玥精神一振，那架势，就差转个圈了。 一副性质高昂的样子。 “诶，不行，你刚来就让你干活，不太合适。” 黄岩忙摆手。 何江也跟着道：“对啊，你刚过来，要做的话明天睡醒了，再过来也行。” “明天，我可能早饭吃了，就要回去了...” 古玥毕竟是在剧组请假出来拍戏，尽量是不要耽搁正常拍摄的。她眼见其他人面露难色，便立刻笑道：“没事，我一路坐车过来还睡了一会，现在正想动一动呢。” “这样啊...也行。” 黄岩眼珠子一转，道：“不过我这人啊，心善，看见女生干活的时候，男生在偷懒就受不了。是不是，老何？” “对啊对啊。”何江点头。 韩升也跟着点头，确实，前辈的风度还是有的。那既然古玥干劲这么足，他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大家也都要干活。 就把这块地，还是这块地给种上了呢... “这样吧！” 然后他就见黄岩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道：“那我和何老师就走得远远的，看不见就行了， 是吧！” 说完，扯着何江衣服就立马下坡走人。 这逻辑，你也不能说他不对，只是… “...” 田地里，一时间只留下俩年轻人风中凌乱了... ... 综艺效果归效果，实际上， 俩前辈还真没这么做。 一方面毕竟大家也不是那么地熟悉，另一方面何江绝对是个老好人。 但要换做黄岩自己，在另一个节目... 哼哼，那不算盘打得叮当响，把你们几个支使得团团转。 那就不是他了。 “哈哈，我们回来了！” 于是没几分钟，何江的身影就又出现了。看着俩人边商量，边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就笑：“我带来了这些小苗，就先种种看吧。” 他抖了抖肩，给两人看了看背篓里的小苗。 节目组准备的，毕竟考虑到明星的种菜水平，要让他们自己播种估计最后都长不出个啥来。 “谢谢何老师！” 两人眼前一亮，异口同声道，然后又不在自觉地同时迈腿过去接。 刚好一碰上。 场面顿时有点奇妙，何江一脸的笑容：“哎...” “诶，怎么不感谢我啊？我这锄头什么的，可比他背的重多了。” 这时候，黄岩也从边上过来。 他带着种地的工具，背上背的，手里拿的，还真不少：“诶，小呆瓜们别愣着啊，尊老爱幼，快来帮忙啊！” 兴许是开过几个玩笑，熟了些，他现在也放开了不少。 “哦哦！” 俩人赶忙上前，手忙脚乱地帮着卸下来。 “哎哟，我这腰可真是好久没背过这么重的东西了。” 谁料黄岩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个小板凳，放地上，一屁股坐下去：“行了，我和老何今天的任务就做完了，你俩干活去吧！” “你可真是...”何江就笑。 认识黄岩这么多年，他也知道对方不熟的时候比较严肃。熟了之后，尤其是在放松的状态下，还是蛮爱开玩笑的。 不过他也配合，依旧是综艺效果嘛。 黄岩也就继续笑着嚷嚷： “监工上线啊，快快快！” “好的。”韩升和古玥相视无奈一笑，就赶快各自去拿东西。 “你拿这个吧，这个轻。” “没事，你的那块地比较大，我这一会就弄完了，还是你用吧。” “我可以的，女生力气小...” 好容易，两人才分配好，就兴冲冲地各自带着小苗开干。 只是有些东西，看别人做事就很轻松， 真的要种地的时候就难了：两人都没人教，锄头都不会使的那种。 古玥还好点，最后选了个小铲子，蹲着种完把土拍好；韩升就苦比了，即使是轻松地一块地，这块地也是要大概锄一下地的。 别问为啥，问就是节目组这么标记的，哪怕实际上也可以直接种了... 这酸爽，只有干过农活的人才知道。 比如锄头这挥不好，锄头尖对不准地面，一锄头下去可能就砸歪了；亦或者就是方式不对，进土里太浅，翻起来一点点土壤；再有就是弯着腰锄地，开始还好，后面就有点酸意... “怎么样，掌握到技巧了么？” 而那边，休息了一会的何、黄两人也带着工具过来了。 他们先看了一眼古玥那边的进展，蛮顺利， 只需要一会浇浇水就行了。 倒是韩升这边比他们想象中的难，今天能把这块地翻一遍就不错了：其实节目组那边本来还安排了，翻过来了要施肥了再耙一遍，再种下去，现在看来还是不用了。 毕竟是第一次做节目。 测试的时候是三个年轻男的去的，忽略了何江和黄岩看着还算轻快，实际上也有点年纪的事情。 “有一点，就是...”韩升稍稍起身，杵着锄头。 开始讲解起他的一点点心得... 两人边听边点头，顺便就从另一边开始，两方往中间靠拢。 这可就不是演戏了，需要实打实的干活。 好在一路有黄岩开玩笑，何江捧着，韩升哈哈笑，顺便三人也不忘跟那边的古玥对山歌： “诶~~~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什么啊，这是山歌吗？看我来，诶~~~唱山歌咯...” “这边唱来，那边和...” 一唱一和，只是很快，男生这边就没多少力气和精神了。倒是古玥那边活确实不多，种完收拾好，就又过来这边：“我帮你们吧？” “没事没事，我们可以的。” 韩升也转投，用手背擦擦汗，笑道：“不过我也看不得男生干活的时候，女生在边上看，因为还要保持我的帅气形象。” 说着，众人一看：好家伙，这衣服上泥点这么多，脚上就更不用说了。 你这个帅气，是蟋蟀的蟀吧！ 于是一阵好笑：“哈哈哈哈...” 韩升也不恼，继续道：“这样吧，你回去吧，我们就不用心烦了！” ... 欢声笑语，古玥果然也回去了。 不过很快又一样背着背篓回来，带着一壶温水，毛巾，还有点小零食：“我路上吃的，你们要饿了，就先吃点。” 此时天已经昏黄，很快就变得有些灰蒙蒙的。 那是真有点看不见的那种，而不是城市里，即使是天黑了也多数地方都有灯光。 “行了，收工！”黄岩提议道。 一行人呼啦啦地起立，慢悠悠地扛着锄头下山，回到屋子里。 什么希域米粉，甚至什么晚饭啥的，都没心思了... 但也不是全没有。 折腾好一会，炊火点燃，香气扑鼻，众人顿时食指大动，也突然觉得无比的饿，索性黄岩和韩升两人把中午剩下的肉都给做了。 一顿还算丰盛，但多数都是主食。 要换做平时，大家肯定还是有点皱眉： 毕竟保持身材这件事情，几乎是很多想上进的明星的本能，晚上吃太多主食不好。 但今天，不用说了。 “诶，导演组送了我们两瓶米...醪糟。” 门口，何江提着两瓶米酒兴冲冲出来，然后把“酒”字吞回去。 太兴奋了，白捡的。 他刚才一顿抱怨节目组设置不合理，林祥理亏，于是送出个这么两瓶。不能当主食，但喝一点这种米酒，基本上无事。 一群人都不介意多吃主食了，就更别提这个，一个个积极地： “来来来，满上满上！” 冬日里的夜色，已然深沉。只剩下屋内灯火亮着，四人围坐，热气扑腾而上，映的每个人的脸都带着点微红。 黄岩举起来杯子，起头道：“各位，今天是节目的第一天，大家辛苦...” 韩升也笑着端起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今天确实感受到了。” 何江接上：“对，要珍惜粮食，支持光盘行动哦。” 轮到古玥，她眨眨眼：“不过还是挺开心的今天，劳动之后，感觉今天会吃的更开心。” 起承转合，完美配合。 众人都心中满意，默契举起： “干杯！” 一屋子欢声笑语，可以说这个新节目啊，除了干活环节设置得有点失误，时间过多。 也还算开了个不错的头呢...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熟悉和不熟悉 第一天晚上，众人吃晚饭之后聊聊天，简单玩了个小游戏就都去睡觉了。 毕竟下午太累了。 加上古玥明天早上就要走，所以大家互相道了晚安，就各自上床休息。 等第二天韩升起来的时候，发现也才七点。这相对于他平时没工作时候的起床时间，早了不少，关键还不觉得困。 这种状态，他已经蛮久没有过了。 “呵呀...” 韩升慢悠悠出门，伸了个懒腰。 手刚好碰到边上挂着的玉米棒子，黄橙橙金灿灿的，就是有点干巴。 但他这会却在想着，这应该是能吃的吧... 不行的话磨成面也好。 只是磨面也辛苦，要推碾子。并且在磨之前，还得把玉米粒从上面抠下来… 那还是算了。 韩升本来只是想逃脱一下种地的辛苦，奈何现在才发现，其他的事情也不轻松。 而他们就要这样从无到有地，去建设这么一个地方。等到之后兴许会轻松点，尤其是人多的时候——最好多请点人，把这些活都做了就好了。 “你起床了啊？” 韩升转头，古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这会正在院子里喝水呢。 “嗯。” 他点点头，然后道：“起这么早？你不是9点才出发么。” 古玥摇头：“睡够了就醒了。”顿了顿，又道：“其实，我好些天都没睡这么好了。” “拍戏很辛苦是吧？”韩升也慢慢走过去。 “倒不是辛苦，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她想了想，解释道：“主要是对自己表现不是很满意，心里一直就想着，但是很不好解决，总感觉自己都没有做好。”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韩升毕竟不是专业的，不多比比。 古玥其实不用他回答，也就接着道：“不过昨天种完那块地，是我很久以来，又一次有这种做好一件事情的成就感。尤其是，我还提前完成了...” 说着，她脸上还不自觉浮现笑容。 “嗯，放松了就好，后续拍戏更努力就是了。” 韩升也就点点头。 其实他本来想安慰两句的，但想想对方的表演水平，多琢磨琢磨也是好事。 “我也觉得是。” 古玥说完这几句，觉得舒服了许多，笑道：“谢谢，这次来这个节目来对了。” 其实今天来之前，她还是想着无论是从两人的关系，或者是还人情的角度上来讲，就来帮忙的。 你有什么问题，我配合的那种。 毕竟就是个综艺节目，哪怕是打着慢综艺的旗号，她也没多想。 结果光是从下午到了，开始种地，这几个小时就做一件事情。然后吃饭，聊天，睡觉，虽然有些累，但还是让她心里慢慢平静，放松了不少。 这，就很奇怪。 她甚至连之前录《音悦之旅》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也还在各种注意镜头。 现在，可能是做事太专注了吧？ “诶？”屋内忽然传来何江的声音，然后又道：“老黄，起来了。你不说你年纪大了觉少么？怎么比年轻人还起得晚？” 黄岩声音依旧有些迷糊： “我这不是，昨天种地辛苦了嘛。” “行行行，你辛苦，不过现在也该起了吧...” 窸窸窣窣，两人陆续起床。 而二月份八点的密云，没吹风的时候并不算特别冷，也干燥，出门之后整个人很快就清醒起来。 何江出门就笑道： “呼，准备做饭吃！” 古玥于是发现这个节目越发不一样： 因为早起之后，依旧没有啥任务——甚至昨天去种地，与其说是任务，不如说是为了生存。 而今天早上也是一样，主要事情就是吃早饭。 在这里，好像很多东西都被抛开了。 剩下的，就是最基础的。 于是早上就是粥配咸菜，外加昨天的青椒肉丝当盖头，古玥和众人都吃的很香。而且也就只有这个了，没得选，有时候反倒也舒服了。 悠闲是相对的，主要是舒服... 对，这个节目的感觉，就是很舒服。 吃完早饭后，三人和她告别。古玥坐车回去的路上，仍然在想着这件事情：这或许，就是这节目的最大魅力之一吧... ... 早起的好处就是，感觉时间特别够用。 送别古玥后，黄岩又回去睡了一会，何江也肚子里饱了，困意袭来。但韩升这会精神，开始张罗着和林祥商量事情： 昨天录制下来，其实还是有很多问题的。 除了活动量过大之类的问题外，还有比如说只来一位嘉宾，大家聊起来都围着她，有点太过集中，或者可以考虑以后都请两位及以上。 比如物资确实有点匮乏，可能观众看着他们会很辛苦，可以调整下。 但也不用太多，太多也把劳作纯当成玩了。 再比如安全方面的一些注意事项，没有经过培训的人挥锄头，有时候还是有点危险度的。 “行，我给师傅打电话也商量下，尽快调整。” 林祥点头。 “好，那小苗在哪？现在还早，我去把那块地上面先种点东西。” 韩升便背着小背篓，带着小苗上坡了。 摄影师举着摄像机跟在后面，镜头摇晃，拍着他一路过去昨天的地。这地本来就被节目组处理过一次，昨天他们又折腾，所以种起来也不算累。 反正种的比较稀，慢悠悠种过去就是。 两三个小时足矣。 韩升也不是非得逞英雄，或者表现什么的。但确实今天看何黄二人的状态，显然是无法再这么辛苦地劳作一天。 那他干脆先做了。 然后督促节目组调整一下难度。 “唔，结束了...”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韩升正式做完。 恰逢何江这会过来找他，见到之后大加称赞：也不是节目上，那种客气的称赞，心里还是带着真实的感情的。 其实说实话，从昨天见到韩升开始，何江就觉得韩升挺适合这节目的。 不抢话，但也不闷声。 和黄岩聊正经的能跟上，开玩笑不生气，也能和自己配合着把控气氛。 甚至可以说，何江看着韩升在镜头轻松自在地聊天，感觉就像他已经录过好多次一样，带着众人也一起变得轻松起来。 是的，是他带着大家一起轻松了起来。 《向往的生活》这个综艺，是典型的创新综艺，何江接到的时候其实还犹豫呢——他手里的节目，本来就多。而这个新节目，固然有他觉得不错的地方，但一个节目设计出来和实际上拍出来，可能会是两回事。 尤其是，这个节目还没有剧本的时候。 不过以目前的状况看来，担心纯属多余，甚至录得比想象中好。 要不是，这节目已经定了别的台了... 他都想给水果台推荐下。 不过说起来节目不能推荐的话，人倒是可以推荐的。何江之前就想联系韩升上《快本》，他主持的这个王牌节目本就是喜欢各种实时流量，有热度的新人。 虽然吧，因为这个也经常被骂... 但娱乐圈不就是踩高捧低么，一个人没红之前，真要被节目各种照顾。那除非是有背景，而且粉丝也会骂这个人有背景。 等这人红了，又有几个人会反过来说，慧眼识珠之类的。 还不是我家giegie自己优秀... 总之，话说回来， 何江还是很有兴趣对韩升发出邀请。不过不是短期邀请，而是一种合作的态度： 这就是有点看好了。 要说原因也很简单，韩升能在这个年纪有这些作品和为人处世，有人推一把的话，很可能就起飞。而现在呢，可能就不止一个了... 山海世纪算一个，自己也能算一个。 不过他也说不好。 韩升也并不是多惊为天人的综艺达人，何江也需要思考一下，需要一个可以让他向台里推荐的特别的理由。 ... 中午时分，电话如期响起来。 这次是黄岩接的： “喂？” “你好，我要个糖醋里脊...” 对面的人更怪腔怪调。 “吕亚斌！别装了，我知道是你！”黄岩一下子兴奋起来，对面于是有些无奈自己这么快被识破。 不过也不能怪他。 因为这一位，对黄岩来说是太熟悉的人了。 黄岩大学毕业后，就各种去跑剧组，试图寻找机会。但因为各种原因吧，他的机会并不是很多，角色发挥空间也不大。 整整两年，同班同学都出了大咖了， 他还是配角。 直到有一天，有个染头发的酷哥骑着一辆哈雷摩托出现在剧组门口。在那个年代，可是很拉风的东西，但在场只有门口的黄岩准确说出了型号。 两人因此结缘。 而吕亚斌也不是演员，但他老爸是圈里著名的制片，当时就监制他们剧组那部剧。 后续，吕亚斌有合适的角色就会推一下黄岩。 功夫不负有心人，黄岩也终于拿到个好角色。 之后，也就开始顺利起来。 也有了很多远胜那个角色的好表演，拿过更多的奖，而吕亚斌子承父业做了制片人，也有了蛮多自己的作品。 不过到了这个年纪，又转过头再看之前的日子，还是那时候最值得回味： 最青春的日子，最纯粹的友谊。 “我和吕老二，那是多少年的朋友了。” 院子里，黄岩和何江都和对方，以及对方带过来宣传的一位女演员唐萱热情问好。 见韩升都不太认识的样子，便道：“来来来，你得认识一下小韩，挺不错的年轻人。” 其实黄岩也挺看好韩升的。 他还很仔细地观察过韩升，他有时候迷茫，犹豫，但做完决定之后就坚持，努力，且不抱怨，是相当能成事的性格。 而且才出道多久，就已经和导演搭上了关系。 这样的年轻人，不是出于利益方面的考量，也都愿意拉他一把。 “吕老师好，久仰大名，这次很高兴见到您。” “哈哈哈，不错，年轻人很有精神。” 韩升也就点头握手，之后也不忘对着旁边道：“唐萱姐好，我很喜欢你的剧。” “谢谢谢谢。” 唐萱同样客气，她也是个知名演员了。 之前也是和古玥一样，更早期的时候，演了一部同公司知名游戏ip剧的角色出名。不过人家的剧那就是真正的大爆了，里面几乎出了80后新生代当红演员的半壁江山。 这次过来，人家也是来宣传新的电影。 “其实他们是9月份才上，这次也是帮忙来着，找个借口罢了。”何江在他耳边轻声道。 末了，又补充：“而且他还把他们剧组其他能来的演员，也凑过来，给我们凑了一期。” 算得上是，相当给力了。 “嗯，我知道了何老师。” 韩升点头，他其实心里很明白。 这期嘉宾对黄岩很重要，可问题也随之出现： 何江认为韩升轻松自在，那也是情况特殊。 面对熟悉的嘉宾，他是较自在，也容易有火花。但要是面对不熟悉的，要保持一样好的氛围，那才是这个节目的难点之一。 韩升可以选择当陪衬。 也可以选择多点表现，展示自己： 毕竟虽然在陌生人面前没那么自在，但也可以是难得的向他们，或者进一步的是向观众们，多展示自己更多东西的机会了…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遗失的音乐 相见，问候，然后接着就是社交了。 韩升并没有乱表现。 他更多程度上，还是扮演着自己查漏补缺的角色。基本上都在几人边上，有时插两句话，有时帮着倒茶，但不会强行融入，没啥参与感的时候就安静听讲。 这样看起来轻松，但实际是比昨天录制累的， 因为毕竟也不是很自在。 以至于在镜头后的林祥开始担心起来——虽说这一期的主题是老友重聚，但韩升这边的镜头会不会太少了点？ 他便私下叫过来韩升，说要不要安排点东西。 韩升说不用了，这种偏自然的综艺，强捧没必要，而且还很明星。 就像是《王牌对王牌》的例子。 背后的资本一直强捧某男星，这个男星也拥有着很强的公关团队，可即使这样，节目播出来除了他的粉丝也没有太多人买账。 大家更多关注的，还是两位笑星。 所以还是正常来，松弛有道吧。 “...也好，我就是问你一下，你觉得没事就行。”林祥点头。 其实这点也是很让人好感的，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韩升在这个节目组是有话语权的。 虽然不是什么一锤定音。 但他某种程度上扮演着导师的角色，把控着整个节目的一些走向——在节目没有上映之前，一切就只能盲人摸象。 于是提出慢综艺理论的韩升，就是他们的摸着石头过河的石头。 人家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没事。 接着，拍摄继续： 相聚之后，简单吃了午饭，进入下午的劳作时间。 本来考虑到吕亚斌和唐萱点的，是腌笃鲜，所以今天估摸着又是辛苦的一天了。 好在导演这时候及时宣布，昨天的规则有点太苛刻了，所以临时对兑换的价格进行了不同程度的降低。至于嘉宾点的食材，可以通过游戏环节来获取，不够的再兑换。 这下子三人欢呼雀跃，搞得新来的人一脸懵： 之前这么艰苦的嘛？ 而林祥也稍稍担心，新规则是不是太放松了。 不过很快一群人上山之后，林祥就完全放下了心。因为劳作任务的减轻，大家得以有更多趣味性的聊天互动，时不时还能停下来追逐打闹一番。 追逐打闹，听起来像是多孩子气的词。 偏偏连唐萱在这都放下了一些包袱，跟着大家一起大笑，就别说几个前辈了： 就像回到了年轻时候。 林祥看得心中十分满意，如果不是赞助还没落实，他甚至都想一直拍完整季。 这些和快综艺截然不同的表现，那种舒畅自由的感受，自然和煦的交流，都让也是拍了不少快综艺的林祥感到非常的知足。 而且仅仅是一天多的相处，三人组就已经形成了基本的默契。 配合得相当不错。 这些都是没有预设的，不像是那些节目里，大家虽然都是固定嘉宾，但只是表面上热闹实际上不会一起私下玩。这几人，以后肯定会有私交。 一想到这个，林祥就对这个综艺充满信心。 录完这两期，就会暂停两天，19到20号再录第三期后，他就会带着粗剪版去寻找赞助，也要给电视台进行最后的验收。 虽说生死攸关，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 信心多了起来... ... 下午5点山坡上一行人顺利收工，收获满满。 回来后，做饭期间，还喊着让韩升和唐萱在院子里用手机放着音乐，要重演电影的经典镜头：也就是《大话西游》里的经典片段。 至尊宝和紫霞在城墙上那一段。 这一段，韩升也是得帮忙演出。现场就一个女生，而和女生搭配的，也就韩升年纪比较近了。 “快快快，现在时机正好！” 一群人起哄。 趁着这一阵昏黄的天光，有点像当时城墙上的天色，拍出来或许会不错。 所以两人站好，黄岩就带头鼓掌： “加油加油！” 毕竟这个环节可不是莫名其妙就出现的。 演《大话西游》，就是因为今天要来宣传的，就是由好友吕亚斌监制，韩根和唐萱主演的电影《大话西游3》——这部电影被再三质疑炒冷饭，而今天的操作，无疑也坐实了这点... 但没办法。 主要的宣传点，确实是离不开经典版的情怀。 而作为自己的好友，黄岩也肯定要给面子，于是在表演前就给了个带夸奖但不至于太过的评价。 吕亚斌也知道过犹不及，便笑道：“那还是原版最经典。” 何江道：“是，不过我们是致敬嘛。” 一句话就直接化解了两人被骂的危机： 诶，致敬嘛，就算演得一般，也是有蹭热度的意思，但也不能说啥。 就好像某些外国的博主掌握了流量密码，一直夸国内多厉害，有时候还拍错马屁，也是有点假。 但一般国人，也不会多去议论的。 韩升于是朝何江投去个感激的眼神，他本来有一丢丢担心这事，现在这些也算把自己摘出来了。于是两人大概准备准备，吕亚斌就喊： “各部门准备！” 张开双手，打板：“Action！” 韩升深吸了一口气，他自然也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双方大概演了一下，但水准么... 只能说，确实是致敬的那种。 毕竟一个才上了几节表演课的韩升+被称为中戏之...的唐萱，也确实现场演绎不出个啥来。 最后的落点，是几人在院子里支起幕布，等天黑了开始放映原版的经典片段：“这两个人啊，站在上面已经三天三夜了，都没下来...” 画面里，至尊宝抱着剑：“看来我不应该来。” “现在才知道太晚了。”紫霞也看着他。 “留下点回忆行不行？” “我不要回忆，我要的是你的人。” “这样只是得到我的肉体，并不能得到我的灵魂。我已经有爱人了，我们不会有结果，你让我走吧...” 一幕幕画面和声音在眼前浮现。 不得不说，周星星导演真的是人才。 拍出来的这部电影在当年虽然未能得到很多人的青睐，但是这种超前的审美，却让很多人能在多年之后开始欣赏起这部电影。 看着两个纠葛的人在城墙上。 紫霞炽热而直接：“你说谎，你不敢亲我，因为你还喜欢我。我告诉你，如果这次你拒绝我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至尊宝低着头语气冷静：“后悔我也不会亲的，只能怪相见恨晚，造化弄人啊...” 音乐响起，两人就这么相对站立，默默无言。 而一切又尽在不言中... “真好啊...”一段片段之后，吕亚斌先是感慨。 然后开始做收尾工作： 介绍《大话西游》多经典，而《大话3》并不是重复翻拍，而是与前两部承接得还挺紧密，甚至某些地方回答了之前两部没交代清楚的地方，大家可以多多期待... 但对于韩升来说，怎么讲呢。 虽然导演还是原来两部的导演，但有些东西，就是不对了。比如剧本，比如演员，比如... “诶，小韩，你觉得相对原版，你还有什么新的期待么？” “额，音乐吧。” 韩升说完自己都愣了愣，再抬头一看，众人都已经都看向了自己：“...” 他顿时傻了，奈何还来不及反应， 吕亚斌就又哈哈一笑，想起什么道：“也是哦，我记得你说小韩是音乐人来着。我才想起，《惊蛰2》的主题曲也是他写的吧？” “说起来张建成那个家伙，居然也用自己熟人之外的音乐人了。” 说到这，他更是兴趣又高涨了几分：“诶，真的，那你赶快讲讲你有什么想法对么...” ... 吕亚斌说的不是假话，因为他虽然是人情之托，参与了这部戏。 但是等到成片出来的时候，他看了这部戏，就确定了一件事情： 接下来，挺难的。 毕竟到目前为止，吕亚斌也不觉得自己这部戏真的能有哪个方面，能和原版比较。感觉原版在岁月和回忆的加成下，任何方面都到达了一个顶点。 这时候，要说对原版有什么期待，大家都说了几句客气的： “希望画质更清晰”“希望时间再长点”“希望票房多一点”之类的。 只有韩升来了个音乐。 似乎是真的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说实话，吕亚斌其实也真不是很了解韩升。 但他知道张建成这人，对电影各方面要求都很高。这小子能入他的法眼，指不定真的能有点什么东西，自己也可以顺便邀歌啥的： 听自己经纪人说，韩升最近还蛮火。 所以病急乱投医，也算是真心关注了。 “嗨，他小孩子，就随口一说吧...” 何江笑着出来打圆场。 他刚才真的是吓了一跳，因为这种经典作品，如果有谁跳出来说不好，都要三思而后行。尤其是韩升这种新人，基本上不管对不对… 先是要挨一阵骂的。 这就不太好了。 也只能是韩升出道以来太顺了吧，都没有经历过啥东西。 “对啊对啊。” 黄岩也很快会过意，他虽然也有几分期待这事，但心里不自觉多了点保护的意思，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这段剪掉啊，哈哈哈...” 这一套操作， 吕亚斌先是一愣，脑子里不由得一转。 就也笑道：“也是，毕竟事物难以完美，也都有进步空间嘛。” “...”韩升不说话了。 其实，他刚才也就是脱口而出。 但这事也并不是随性而来，而是因为这个时空里近年来的音乐，确实都蝴蝶了。以至于这里的《大话西游》配乐，也不是原版。 有的比较像，比如说《only you》，也就是著名的唐僧那一段，意思也到位。 有的，则完全就不一样了。 这样的配乐，对于韩升来说自然是不到位的，而且确实这个时空里的也逊色不少。但韩升也知道，时间对于这些音乐的加成。 要想超越这层经典加成，到底有多难？ 他如果说“我觉得这里可以更好”… 基本上是吃力不讨好的。 所以他没有说话，但也就是下一刻，他忽然想到，自己也并不是要超越，打破这些东西... 他完全可以提出一种可能性嘛。 这么一想，身心就开阔了： 因为韩升也有个私心，就是其实过往的文艺作品里，也有很多经典的歌曲，需要配合才能达到最佳食用效果。 而这个时空里，除了他，也可能不会有人在知道这些。 那就未免太可惜... 毕竟虽说现在《大话》系列一言难尽，但这种遗失的音乐，却依旧成色不改。 他弄出来，无论是这种心态也好，还是作品积累，那都是好的。 以后这种机会，也很难再有了。 “噢，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原版那么经典我都是看了好多遍，听了好多遍。” 想到这，韩升笑着开口了：“然后我也有一些自己的音乐上的东西，是给这部《大话西游》的，所以我说的期待就是，如果我的音乐也能用上去，该有多好。” “你给它写了自己的歌，那你有带过来么？” 吕亚斌失而复得，又问道。 “没有。” 韩升摇头，又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大概制作一下，大家可以将就听听。” “行啊，我们聊聊天，等你。” 这节目本身就没有太多的事情做，大家自然不介意多等这一会。而众人见韩升似乎也真有准备的，而且三言两语就把话头转到没有危险的地方，也就放心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 就算一般，也算是一种致敬嘛。 大家都安心了。 稍稍有点失望的，就是吕亚斌。 他是真的想有点什么东西的，因为目前来看这部戏，也确实缺少了些亮点。本来想着韩升这边... 不过也正常，是他想太多了。 一群人也就继续聊天，只有韩升在屋子里翻出来雅马哈电子键盘，感慨着： “幸好带来了...” 他来这个节目，本来就准备了歌曲，想要适时放出来。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有歌曲要插队了。 于是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二十分钟... 夜慢慢深了，明月高悬，皎洁明亮的光线让院子里都镀上了一层清幽的色彩。而就是这个重任已经开始有些困了，准备去洗澡睡觉的时候。 韩升出来了。 “我大概弄好了，给大家简单唱唱...” “啊...好！” 已经聊到天南海北的几个人，这才想起还有这么回事。 只能收敛情绪，准备听完就结束录制。 已经很晚了。 不过这会就连唐萱也看着他，轻叹：为了这个事情，就丢掉了一晚上的镜头，也是有点亏吧？ 但有时候，镜头在多不在精。 在这么一个没人特别期待的时间以及地点，电子琴里飘出悠扬回荡的乐声。还来不及反应回味，歌声也缓缓起来：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一生所爱 道听途说，和眼见为实，其实是两件事情。 吕亚斌最开始的计划就是，听听就差不多了，一会就去睡觉。毕竟虽然和老友相见很开心，但又各种聊天，下午干活，整个人早就有些倦意。 可是现在，他整个人就在短短几秒钟内， 清醒过来。 这里本来只是个山中小院，堆着简陋的灶台与用完的农具，怎么看，出现的电子琴都有些突兀。 可就是这么样的情况下，传出的歌声让他整个人有一股酥麻的感觉，传上心头： 这段歌词意思很简单。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过去了都能再不来。 但紫霞到底是深埋进心底了... 就像是抓不住的情感，终究还是未能结果，但已经是人生的一部分了。 你无法否认它存在过， 也无法否认它将在生命中一直存在，就像是凋零的红叶，被深深掩藏。 这些，都是以前的音乐里没有的感受。 而换到这首歌，就好像是真的随着他们一起游荡了好久的故事，终于不只是在画面，而是在音乐上也来了个总结。 吕亚斌一想到这个，整个心里激荡起热流。 他开始真正相信，为什么张建成这样一个人愿意选择韩升的音乐。是因为真的感觉对了，而不是什么他不知道的关系之类... 这一切的感觉，还在继续：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院子里，在这会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了，所有人几乎都是满脸专注的神情。 韩升的声音很淡，很飘，但还是有东西的。 又或者换个说法，是大漠里扑面而来的风沙之后，那股恰到好处的疼痛和沧桑感。 像是历经之后。 终于把那些难以道尽的心事，赤果果地呈现在面前。 屋子里的几个前辈于是，刮目相看了。 因为很多东西都是要有经历才能听得出更多滋味，引起共鸣的。就像是这首歌一样，几乎他们脑子里都已经浮现出了电影里的画面。 和这部电影尤为搭配。 某乎网友说： 至尊宝遇到了白晶晶，以为是一生所爱，但还有个紫霞。 紫霞遇到了至尊宝，的确是一生所爱，但是却又爱而不得。 至尊宝以为自己只爱着白晶晶，但是紫霞的一滴眼泪让他明白，他最爱的是谁，可是当他想回头时，一切又太晚了。 造化弄人，世事变幻，而人多是无能为力，唯有不忘记，不提起。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这首歌里慢慢讲出来。 这在当今太难得了。 吕亚斌也几乎瞬间就体会出一点，为什么现在的某些也是拍神仙，拍奇幻，拍爱恨的剧始终差点什么——那些动辄活了几千上万年的神仙，感情还幼稚得一比。 动不动就来些矫情的话语，小朋友的纠结，就更别提一群人的感情经历就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就更别说给人一种特别的感受了，这些感情，跟其他剧里的没有任何区别。 而这歌里对于至尊宝的感情来说， 一切都是那么地特别而妥当。 吕亚斌直直地盯着韩升，又专注地听着，然后终于迎来歌曲的高点：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 韩升一直以为，其实这首歌能引起共鸣，不只是因为爱情。 因为爱情的歌曲太多了，从古到今，无数的歌曲里情感的浓厚程度，不亚于这首歌曲。所以哪怕是配上电影剧情，也最多是让人感慨，然后洒下点眼泪，最后就归于平淡。 好在这首歌并不止，它还讲了一点： 命运。 《大话西游》前两部里，其实通篇贯彻的一件事情，就是命运。 观音让孙悟空五百年后投胎作人，师徒再会重走取经路，就是命运的指示，但并没有点名过程。 于是转世后，白晶晶和至尊宝的爱恨纠缠， 是命运。 至尊宝为了白晶晶去用月光宝盒， 也是反抗命运。 期间遇见紫霞，拔出了紫青宝剑，找到白晶晶带一番纠结之后发现自己爱的是紫霞，还是命运。 于是为了救紫霞，决定成为孙悟空。 命运到这里画上了闭环。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了我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对她说我爱你，如果再加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戴上金箍前，作为至尊宝最后说的这句话... 让人感慨万千。 兜兜转转，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这对于年轻的人来说难以相信，但对于很多已经上了一定年纪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感慨。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而就是这一句唱出，就不只是感慨了，《大话西游》背后的悲剧，也就彻底揭开。 小时候看这部电影是喜剧，各种笑。 觉得里面好好玩。 确实，时至今日，包括唐僧的那一段念叨都已经成了经典，而各种搞笑演绎也笑点不断。 但如果只是这样，那就不是周星星了。 长大之后回看，才发现他的电影几乎都有着悲剧的内核。 就像是如果只是命运捉弄人，那大可不必没有最后一幕。 可是还是安排了。 在西域城楼上，至尊宝遇到自己和紫霞仙子的化身，于是至尊宝附体这位刀客，主动吻了“紫霞”，尔后脱身离去。 吕亚斌年轻的时候，或许以为这只是导演的另一种成全。 但其实并不是。 而是一种别的东西，那种感觉很难简单描述，直到今天讲到一句“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他整个像是钉在了原地。 感觉就好像这一句歌词，替孙悟空说出了那股未尽的感觉： 这句话是自嘲， 是苦笑， 是无奈。 也更是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终于对于命运，他只能终将接受。 乐声也在这一刻，慢慢地淡下去，化作浅浅的吟唱。然后，韩升停下动作，demo版本就停在这里了。 ... “啪啪啪！”几道掌声响起。 这些声音有点稀稀拉拉的，毕竟人少，但最终还是持续到了相当长的时间。 来宣传的两人很开心， 因为单单是这一段，就足以给他们这段宣传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毕竟乐曲好坏，他们这些也都看了蛮多次的人，是能感受到的。 吕亚斌鼓掌一会，不禁道：“好，非常好。韩升你这歌是就到这了么” 院子里，韩升顿了顿，道： “没有，吕老师，还有一段呢。” “还有一段？” 吕亚斌有些迫不及待：“是因为来不及做么，要不你清唱，我们也可以听听。” 于是这会，连唐萱都主动道：“是啊。” 韩升这才摇摇头，解释道：“这段需要一个女声配合，才能把效果完全展示出来。” 他现在唱这一段，制作粗糙点没什么。 科技发展到现在，电子琴已经可以模拟很多乐器的音色，所缺的无非就是细节。 但人声就算了。 “噢，也好，也好。”吕亚斌点点头，整个人还是有点麻麻的。 他其实很赞同这个决定。 也觉得可能今天真的再来一遭的话，可能真的就要在节目上表情失控了。 方才那段演唱，看着韩升唱的云淡风轻， 但力气全在里面收着。 每个飘忽的音调，到位的歌词，以及韩升整个人的演绎全都非常到位。可以说，他丝毫不怀疑这是看了多少遍，才能出来的歌曲。 这可太不容易了，他刚才侧眼就看见情绪被触动的何江眼眶盈盈，他自己也差点破功。 因为至少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投入进去了。 居然也产生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相信别人也是如此，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那种挫败感涌上心头。就好像按住了水中最后一块救命的木板，却又最后被冲散，随波逐流。 这样的加持，让整个片尾立刻不一样起来。 起码就是有很多人，不需要多年之后再回过头来重温电影的时候才有所感慨。而是等到故事结束音乐响起，就会有点触动... 想到这里，吕亚斌转头。 看见黄岩也看着他，何江正在感慨，唐萱也有些失神。不禁再来一句：“韩升，你能配合着电影画面再来一次么？还有，这歌叫…” “这歌叫，《一生所爱》。” ... 第一次，只是声音，可能众人还是若有所感， 觉得很合适。 而第二次配合着《大话西游》的画面，那一切都显得贴合无比了。 这种感觉就是对的。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感觉，像是穿越了二十多年的时光，扑面而来。但又没有一味地陷进去，反倒有一种豪迈感在里边，贴合上了。 所以第二次，众人依旧赞叹不已。 困意更是都没了，顾不上录节目，吕亚斌当场就拉着他要买这首歌给电影用。 韩升提醒道： “但是这个歌，主要是配合这里用的，这样效果才是最好...” 吕亚斌看了眼韩升，道：“我觉得这歌很贴合这里没错，但《大话3》也是这系列的电影，也有能用的上的地方。” 电影之前说了9月上，目前还没送审，改一改完全赶得及。 韩升想了想。 他还真没看过《大话3》，不知道具体是用在哪。但是这事看来也不像是胡扯，是真的能用上。 他便点头，道：“也行，那可能需要和我公司那边商量下...” 韩升现在签了公司，什么东西都有点限制，但公司也可以出面帮他搞定许多东西。 比如歌曲价格， 肯定不会和当时《惊蛰2》那样便宜了。 但无论是现场的谁，都不会觉得有意见。甚至吕亚斌隐隐还有一种，会赚的感觉...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中断与收官 第二期节目的录制，在17日的中午顺利结束。 拍摄的效果远超林祥的预计，可以说是每一期都有亮点。以至于他这会信心满满，觉得这节目不久之后就能顺利找到冠名。 毕竟这些东西，兼具创新性与可看性。 好多地方他甚至都不舍得删。 但也不得不删。 因为拿去招商的，必须是优中选优。这么短短的制作时间，最多也就制作一小段的节目，然后其他的只能先作为原始素材保留。 “不过应该没事，赞助商看完之后，我们也还是有大把的时间来制作。” 林祥和电视台那边谈的时间，是3月中上线。 所以节目组完全有时间来制作。 但…前提是拿到赞助。 于是韩升并没有他那么自信，因为韩升始终觉得，一个新的事物出现的时候总会面对很多质疑。 尤其是如果像之前说的那样，还有几个竞品综艺投资更大，嘉宾更好的情况下...本来有意向的冠名商就那么些，那能不能给他们冠名还说不好。 “先谨慎一点吧，保持正常心态。” “我知道，我知道。” 于是，《向往的生活》休息两天后，完成了第三期的录制。 这第三期的录制相对来说是比较平平的一期，来得是一对母子。著名相声演员宋单单和她的儿子巴图，来这没啥宣传的… 非要说的话，就是推荐她的儿子。 所以整体也还好，没有什么新鲜爆点。 这时候何江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各种逗趣，也开始分享起自己的人生趣事。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关键这个故事还是新的，不是那种一个故事在每个节目都讲的那种，那种的话，韩升只能说一句最近的流行语： 吴不吴聊，亦直讲，凡死了。 咳咳，但确实是能分享新的故事，是大家相互了解的一个前提。这前后五天录下来，韩升反正明显是感觉到，自己，黄岩以及何江还是有一定友谊基础的，之后应该会继续联系。 比如何江就和他在聊《快本》的事情。 至于现在么，节目要暂停一阵——虽然说是为了等播下去的小苗长大，以及要等一阵子，另一批小苗才到播种时间；明星档期，以及各种安排。 但大家也知道，主要是为了去拉投资投资。 于是录制完成之后，大家还聚在一起吃了个晚饭。虽然说没什么离别之情，大家多少对这个节目都是有信心的，但还是表了态： 韩升就不用说了，本身就参与。 何江说，如果冠名拉的困难，他也可以试着帮忙寻找。 黄岩也说如果冠名的钱不够，差的不多的话，他也可以投资参与其中，毕竟蛮看好这节目的。 林祥听得一阵感动，端着杯子说： “谢谢大家，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 事实最后证明，有时候，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几天后，韩升就收到了不太好的消息。 就是林祥之前谈的最好的那家，看完了他带过去的样片之后，表示确实还不错。但是话锋一转，说他们要横向比较一下，因为还有另外一家同类型的找上门来了。 这就，很头疼。 韩升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因为竞品出现的时候，很多冠名商是不能准确分辨节目水准的。或者说，不能准确判断这个节目会不会红。 也是很正常的。 因为就连电视台的都已经看不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扑街的综艺，电视剧之类。 所以大家还确实除了看内容，还是很注重制作团队，以及明星阵容的。 “我们比较下来，其实还是有一点优势的，但也不是很大。” 林祥说的很蛋疼。 他知道，无论是赞助方，还是竞争方，都是不慌的。 对于赞助方来说，自己的钱就那么些，肯定是想选到最好的；对于竞争方来说，他们这个项目才开始招商，还没拍，就更不着急了。 倒是他们，真的着急。 因为明星档期已经定了，他们又比较看好，便直接开拍了。 现在需要赞助的钱，才能继续拍下去： 倒也不是说公司没那么多钱，不能咬咬牙全部拍完。 只是你都拍到一半了，都已经拿着半成品出去招商了。这时候如果还找不到买家的话，那后续拍完可能也悬——可能就需要及时止损了。 拍完，可能也卖不出去。 “我们这边还有两家，正在联系着。明天我飞浙江那边，谈谈看，顺便就当旅游了。至于接下来的录制，怕是要推迟一阵了...” 林祥这会苦中作乐地开着玩笑。 “这事...哎，好好准备就是。” 活动后台，韩升拿着手机，也是一阵担心。 对于节目的质量他是不怀疑的，因为这个时空里的《向往》说实话，比原版也不会差太多，还有一些合适的调整。 毕竟韩升是看过的，知道一些东西，可以提意见。 但这也无法大幅度改变节目本身。 更没法改变外界看法。 他挂掉电话之后，就一直还在想这个问题。考虑着如果实在是找不到足够的赞助，他到时候如果有钱的话，也可以投资节目... “升哥，该您上场表演了。” 还没等到他想完呢，就有活动现场的人过来提醒他了。 “嗯好，那我们过去吧。” 韩升也很配合，对于这种挣钱的事情，他从来都尽量做好的。而而上一期《杀死那个石家庄人》播出后，他又涨了波名气，再接了俩商演。 这歌虽然说没有《平凡之路》那么反响强烈... 但也是有客观原因的。 这首歌首先名字还是有点冒犯，然后还涉及到具体的现实事件，进而歌词被各种解读，比如说生活在今夜里，就被解读成生活在（谐音）禁言里之类的。 不过有时候解读，也不是什么对的。 反倒让歌曲变得阴晴不定。 好在这首歌单纯听来讲，就已经十足地情绪饱满，进而以一种更加摇滚的姿态输出着情绪。这些情绪在部分人看来很无语，但在很多人心里，也是恰恰挠中痒处。 有对理想和浪漫主义的质问，有对过往故事的思考，有对于未来的寻求，还有心中反复回荡的怅惘，当然最重要的是，它有那种逼格。 对，这一点说起来很奇怪。 可以说韩升之前无论是《成都》还是《平凡之路》，都是相当流行的歌曲。它们流传于街头巷尾，也被各种人传唱，以至于让人觉着好像是很大众的东西。 然后，就有了《石家庄》这首歌。 韩升唱出来依旧是相当好听，但是没有那么受欢迎。主要原因可能还是相对民谣，摇滚的受众确实少了太多。 甚至是像《石家庄》这种摇滚歌曲，都不算是特别硬核的那种摇滚，主要用的也是那几个和弦，也算能很容易唱下来。 但就是没有那么流传广。 再加上歌词里的故事，反复澄清但还是被各种解读的东西，以及确实质量不错。 总之让很多人觉着，这样的音乐小众，好听。 这才有调调。 行吧，韩升也有点哭笑不得，但其实说到这歌，说到音乐之旅，这节目要播起来进度很快的。 这边21号他们录制完第三期，那边26号《音悦之旅》就播到第9期。 林祥那边再耽搁两下，一晃3月了。 马上，《音悦之旅》第十期收官。 这个节目从开播之前不被看好，到开播之后小爆，最后到现在集均两亿多，已经是十足的成功。 第二季消息都已经传出来了，很多人表示快点上线，已经期待的不行了。不过第二季肯定还会隔一阵子，所以这最后一期自然是关注度十足。 这期，也是韩升最后一首歌上线了。 ... 京城，夜。 地处北五环的望京最为出名的，除了是大量泡菜国明星的聚居地，其实也是大量明星的聚居地。 或者说，很多影视行业的人也住在这里。 比如吴丹，他今天并没有选择在公司看完最后一集。而是出门去办了些事情，所以耽搁了，干脆在家里线上同步观看： 今天办的事情挺重要的，也不太顺的。 倒是《音悦之旅》这边反正大局已定，这时候只要做好收尾，也就没有他多少事情了。 “吴导，电脑我帮您放这了。” 客厅里，助理帮着把电脑放在桌上，上面是已经准备好的界面。 “行。” 吴丹则先把衣服挂好，才道：“不用这么着急，我们还是一样，滞后五分钟才观看。” 这只是个习惯性问题，实际上，刚上线不到一分钟，《音悦之旅》的弹幕和评论就已经爆了。 每周五晚八点整，节目一开始，就已经有很多人准时在线观看。 然后各种发弹幕，各种评论。 以至于等很多本来都不调弹幕透明度的人，都不得不调整一下，因为弹幕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发“趁着空屏表白古玥”之类的，后续就基本上没有这种了。 让人看得直感慨。 《音悦之旅》这个综艺一开始的性质，其实就是吴丹自己想做的节目。从何资就足以说明不太被看重，以为能回本就不错了，根本不会想到到现在这节目真的算红了。 以至于连企鹅视频凭借这个综艺，都获得了大量的会员收入。 就更别说其他品牌的获益。 以及艺人。 说起来吴丹一开始捧韩升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是有点犯嘀咕的。毕竟这么一个新人，没啥背景，临时加塞，空有不错的作品，也不一定能火啊... 结果后来，《去大理》《成都》《平凡之路》和《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虽然说依然没有火到爆炸，但人家也是冉冉升起的一枚当红新人了。 节目，商演，代言… 纷纷而至。 但这一切的基底，也将在今晚迎来大结局。 3月4日，《音悦之旅》节目最后一期，五分钟之后，两人坐在电脑前开始观看节目，顺便也打开了在线会议，和公司同步沟通。 “对了，定制热搜买了么？” 看了一会，吴丹忽问道。 节目播出的时候，会买一些常见的热搜，比如节目上线，新歌发布之类的，但也会根据节目内容来买： 这一期呢，就有“北漂”这个热搜。 助理点头回答： “已经买了，半小时后就会上线。” 吴丹点头，笑道：“嗯，估计正常看的话，那时候韩升的歌正好出来。” 话说节目开始的时候，就有一堆弹幕刷“空降XXX看韩升新歌”之类的，已经成了个习惯。 但对于多数观众来说，还是更喜欢看前因后果，最后连贯地引出韩升的新歌，所以半小时后买，正是这首歌被搜的次数最多的时候。 而这时候宣传新歌，最合适。 又过了几分钟。 “差点忘了，那边线下反应如何？”吴丹又问。 今天这一期不只是线上，线下他们也搞了一堆活动。包括组织各种粉丝集体观看，抽奖，以及比如买下京城某广场上的大屏幕播放节目之类。 这些其实主要都是为了第二季招商助力。 一般情况下，这种有点太花钱了。 但无论怎样，这些反馈往往来的更直接有效，吴丹也就希望多看看。 “在这边呢，您看。” 助理于是又拿过来一个平板，上面正是那几个活动现场直播。 吴丹便道：“嗯，好，到时候也要记得观察现场观众情绪怎么样。我感觉不光是线上，京城的广场那边的反馈，也不会太差的...”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广场上的歌曲 夜，九点。 一个小时前，陈娇还在广场附近无聊闲逛。 一个小时后，她和广场上的很多人一样，抬头看着大屏幕上播放的最后一期《音悦之旅》。 这节目她其实也听过。 每到了周五晚上，这节目的热搜就跟不要钱一样，疯狂往上冲。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似乎每次都能有冲到热搜第一的，还基本上都带了个名字： 新人歌手，韩升。 孙娇出于好奇也点进去看过，除了宣传这个人的新歌之外，就是控诉导演组不作为。 说什么“韩升明明歌曲那么好听，一开始还受到节目组那么不公平的对待”之类的。 她一看这种内容，就望而却步了。 更别说听歌。 因为在孙娇的认识里，一般会这样说的，都是某些流量明星的粉丝们。他们占了最多的镜头，却往往会因为“节目组没给C位”“互动环节不多”或者“前辈不认识他”就大呼不公。 但实际上，这种艺人就纯粹是靠粉丝撑起来，路人看了都直摇头的。 所以她对这个节目印象比较一般。 今天是赶巧，逛到这里来了。孙娇就顺便看看，不料一看，还就看上瘾了： 因为节目此时播的，正是几个嘉宾和独立音乐人们交流部分的下半段。这些音乐人的歌虽然不能说顶好，但也有不错的，以及... 很多歌里都讲了在京城的生活。 或者说，北漂生活。 而孙娇作为一个在京城上学工作多年的北漂，自然若有所感。于是不知不觉看下去，并且觉得其实这个节目本身也不错，挺棒的。 然后就看啊看，直到一个长相相当帅气的男生登场。 带着乐队的那种。 神情自得，和前面紧张兮兮的独立音乐人截然不同。 她愣了愣神，才想起来这就是常驻嘉宾团的成员之一，热搜榜常客，最近也似乎总能见到他名字的那个新人：韩升。 这不，旁边有个小姑娘就兴奋开了： “啊，是韩升，终于到他了！” 她旁边的同伴则说：“有那么激动么，没见的你喜欢哪个明星的时候，才喜欢一两周就这么夸张。” 小姑娘便道：“不是，韩升和他们不一样，他是实力歌手，每个录制地点都能有新歌。” “...”同伴就没有说话。 孙娇也侧目，因为这一幕蛮眼熟的。 她有个表妹。 老追星族了，并且追星起来，自带各种滤镜的那种： 唱的不好？那是因为不懂得欣赏鸽鸽的风格；演得太烂？那是青年演员需要时间成长；私生活不佳？都是那几个女人勾引鸽鸽！ 真是，追星追的没啥判断力了。 说起来，本来明星偶像这些就是要给人一个美好的目标，良性的引导。 结果现在搞得，某些明星怎么搞的呢： 像某些网友说的，某些明星收入和上市公司比，生活和豪门比，阶级和上流比。这也就算了，但享受这些东西， 却不想承担别的。 捐款要和普通百姓比，社会责任要和小孩比，道德观念要和法律底线比... 这就很蛋疼，甚至无语。 “没有，你别不信，他是真的很不错的偶像。”旁边，小姑娘急了。 孙娇也就轻笑，她确实是承认自己有点刻板印象，但是刻板印象的形成很多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群体确实曾经甚至现在，都有这种事情出现。 孙娇起身，觉得是时候回去了。 却又在这时候，耳边传来乐声，那种简单而又有丰沛情感的开头。 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 此时，广场周边依旧是车水马龙，喧哗声也不绝于耳。但这个前奏传进耳朵，孙娇的心里忽然就那么一阵收紧，不自觉地看向大屏幕。 那个叫韩升的新人，拿着吉他。 手指拨着琴弦，竟然好像还真不是乱拨，假弹的那种。并且弹的也不是简单常见的那些和弦，而是真的有东西，当然更关键的是右下角的小字： 《北京北京》，词：韩升，曲：韩升。 这就让孙娇不由得稍有改观。 但也算淡定。 因为虽然仅仅看了不到一小时，但她也已经见证了很多原创作品，以及各种风格的音乐，这种开头的前奏算惊喜，但也要看后续。 就这么安静弹奏一阵，歌手开口了：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他唱得很有力量，充满感慨，就像一个人在深夜的街头上，点燃着香烟烧出猩红的亮点，然后回忆着这里的一切记忆。 这开头，无疑没让她失望。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它烛骨般的心跳...” 而这一段就更是贴合了街边的声响，贴上了歌词里看似淡淡的，实则很扎实的情绪，在这一刻成功地吸引了不少广场上路人的注意力。 对于孙娇更是如此。 这“听到心跳”的描述，似乎像是心湖中被丢进了一块石头。泛起层层波澜，扩散，然后从正中间冒出一抹殷红的颜色。 正正地击中了心中未名的感受。 这就是韩升觉得《北京北京》厉害的地方，那种深切的切肤之感。 汪峰写出这首歌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在深夜的大街上徘徊，于是整段词就把那种孤独，恍惚，又突然和整座城市的心跳连接起来的感觉... 描绘得淋漓尽致。 不夸张地说，《北京北京》这段的开头，里面蕴藏的东西，绝对不是生活在京城几年就能完整总结出来的，但多多少少有些感受。于是这会被唱出来，韩升这无疑是把场子镇住了。 “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失去...” 唱到这一段，情绪已经澎湃地汹涌上来了。 事实上，已经不只是孙娇一个人在听了。 广场边上太多人都抬头看向了屏幕——不是那种被迫听一听，或者是当做背景音偶尔看一眼，而是认真地看过去。 因为这首歌的主题已经相当明确，就是北漂。 现在的京城，常住人口也就2100万出头。但其中有800多万，是外省来京人口。 换言之，差不多5个人里，就有2个是外来的，而现场这个点还在外面晃悠的人里... 比例似乎还要多一点。 “...” 广场上少见的，出现一副安静的架势，引得路过的人都不自觉也跟着看过去。有的看完后几步就急匆匆走过，有的则留下来倾听... 这歌词里的意味。 北漂，曾经带着点被迫的意味，毕竟在上一代人的眼里“漂泊”的理解总是负面的，带有迫不得已的意味。但如今北漂是理想，是反抗现状。 可反抗哪有那么容易？ 于是就有了一路的欢笑哭泣，活着死去，祈祷迷惘，以及寻找失去... 然后再次化作一句恍若幽幽的叹气： “北京，北京...” ... 声音悠扬回荡，又无比自然地扩散在每个人的心头，像是裹着夜间霓虹的夜色，浸润进每个黑暗的角落。镜头里，韩升的情绪格外轻柔，像是在触碰一个肥皂泡般的梦境。 这个梦境，触手可及，但碰之即碎。 然后镜头又忽然拉远，只见他并没有给人任何时间喘息，立刻又是鼓声响起，情绪更浓：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广场边上，孙娇听着歌曲，忽然不知道怎么的就心中一闷，然后不知道脸上是有什么样的情绪。 不是难过，也不是欣喜。 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大概是因为这个词里的“咖啡馆到广场的距离”，就像是“霓虹灯到月亮”这句歌词... 无疑是戳心的。 孙娇当然知道广场的指代意义，可她现在就在广场上，百无聊赖，只能刷刷手机，看看屏幕上播放的节目找点乐子。 这其实也不算差，正常人就这样。 但这会，她总觉得自己忽然想起了些什么，类似于京城的精彩，是很多北漂们不蹭见过的，真正的大城市的精彩... 可就是北漂所见到的一切，就已经把她们迷得目眩神迷，撞得鲜血淋漓了。 也就更知道现实与梦想的差距。 屏幕上，韩升依旧是在重复着副歌部分，但似乎又让人多了些什么感受。 已经有人开始拿起手机录视频了。 旁边的小姑娘也忙里偷闲地道：“厉害吧？我没吹牛哦，这歌从一出来，就一直在同城热搜第一名，现在整个热搜榜也第一了。” 这其实不常见的。 《北京北京》其实某种意义上讲，是一首地域限制很强的曲子。并且按理来说受众人群也是有限的，所以这个东西按理来说，本来不是那种一下就能散播开的... 但歌曲一旦到了一定层次，就不止于局限歌曲本身。 而是一种情绪，就是：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 我希望人们把我埋在这里 在这儿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在这儿有太多让我眷恋的东西...” 而这些歌词，在这一刻到达了最高点。那就是如此眷恋的土地，居然面临着分离... 如果有一天要离开京城。 孙娇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许这就意味着回到家乡，找个工作，接着或许就是结婚生子，然后人生就回到一条平稳的线路... 未必不好，甚至本来就是合适的道路了。 但走这条路的人… 就不太会北漂，然后坚持这么久了。 总之就一句话，放弃北漂，就好像终于也放弃坚持了很久的梦想，或者，幻想。 她的心猛抽了一下。 就明白了歌词里的情绪，然后轰然化作一个个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是这些年记忆深刻的瞬间。 也真的有欢笑哭泣，寻找失去。 最后只留下两句轻轻重重的： “北京，北京... 北京，北京...” 这最后句出来，就只剩下乐器solo独奏，一直到结束。广场上的人们终于有了反应，不过不是大喜大悲，欢呼鼓掌... 反倒默默地开始活动活动肢体。 因为这五分多钟，很多人都没变动过位置，眼神，甚至动作。而也正是五分钟里，这些人，已经恍然间爱上了这首歌曲。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流量 《北京北京》其实可以预料的是， 它会红火好一阵。 这首歌又是一次无论歌曲本身还是受欢迎程度，都不会低的歌曲。事实上，这已经是在节目里连着三次，韩升的歌都是口碑与传播双丰收。 《平凡之路》就不说了。 韩升如今热度最高的新歌，靠这首歌成功带来了如签约公司优惠条件，商演必唱，已经数个舞台的版权收入之类。 基本上已经被公认为韩升第一首代表作。 《杀死那个石家庄人》也不错。 这首歌目前已经成了年底各大音乐奖项的大热提名之一，并且位列多个评分平台今年新歌榜的分值第一，经常比平凡之路还高。 也是代表作水平，只是伴随着一些讨论声。 甚至到了这会， 《成都》都已经开始被很多人慢慢接受... 网上风评也变了：“音乐人不一定要通过炫技的表达来证明自己的歌曲，好听才是重要的。我听歌如果能觉得有创新的话不错，没有也没关系。” “我一直都觉得成都很好听啊，一开始就不太理解那么多争议是怎么来的。大概是因为韩升第一首比较大范围火的歌，有人黑吧？” “楼上的，其实第一期的《去大理》之后就有某家一直在暗戳戳黑升哥，大概觉得升哥太优秀了抢了他的风头吧。也别问是谁，谁家粉丝对号入座就是谁咯…” 如此这般，如今，韩升的粉丝群体隐隐已经壮大起来，想必不日事情也会不少…但总之，确实好像现在节目里的四首歌热度都是很不错的。 按照这个趋势，节目里第一首歌《去大理》热度起来也不是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节目确实也到了终点。 之后热度肯定会下降。 所以山海世纪在今晚疯狂推荐韩升。 签约了大公司的底气就在这里，今天晚上的围脖开屏就是韩升，四个小时内上了5个高位热搜，十数位专业乐评人陆续推荐… 但这和节目组比起来，似乎有些小巫见大巫。 因为所有节目组的剩余经费，都在今天，今晚爆发了出来，各种能称赞的地方，包括观察到广场上路人表现的吴丹，也是重金给买了不少热搜。 几乎是狂轰滥炸的，要把剩余经费消耗完毕。 不留一分钱的那种。 这样收官夜，或许能迎来一个更高的峰顶，也自然让韩升更加忙碌起来。 ... “韩升，一会你转一下节目组的围脖。” “升哥，这边采访的物料我选这两张照片可以吗？” “又有节目组来联系了，升哥，我大概汇报一下还是等明天集中起来说...” 山海世纪的办公室内，更加专业的团队围绕在韩升周围，沟通交流着各种事宜：“升哥，一会邓哥会转你的围脖，你记得去评论，然后你先关注他，他很快就会回关你。” 刚才公司看着热搜里评论都还不错，没有因为大力营销而翻车，大概是因为新人期大众包容度比较高+确实有作品吧。所以除了前面的，接着公司里好几位前辈也给了转发推荐，各种联动。 这也算不得意外。 本来就是一个公司的，如果上层有意牵线，转发夸奖一句并不难。何况这些歌曲，本就不差，韩升现在的人气也很高... 遇到这种新人，基本上都愿意结个善缘。 毕竟有一句话说得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今日你纳兰嫣然给我萧炎的苦楚，来日必定... 额，串台了，但意思是那个意思。 所以韩升忙得不可开交，挨个回复：“行，希希姐，我一会就弄。” “照片我没问题，发吧。” “明天一起汇报好了，今天肯定有不少邀约。” 以及：“邓哥是吧？我马上就去关注转发评论...” 说完，他点开围脖准备操作一波。 结果上来，毫无意外地就又是一堆点赞，评论，以及@和涨粉。毫不夸张的说，韩升这些天没有买粉，但是粉丝却依旧成功进入数百万级别。 这在某些动辄数千万甚至破亿的明星博主面前，似乎不够看。 但几万甚至最多的时候十多万的评论、转发，几十万点赞，就也不是很多博主能达到的。 这种热度，堪比某些一二线流量。 引得一堆公众号纷纷蹭热度，尤其是今晚的“《音悦之旅》最终一期，带你回顾天才新人韩升的一走来。” “从临时替补到节目核心，是什么让韩升一炮而红。” “天降紫微星，高颜值新人会是华语乐坛的新希望吗？” 如此这般，更别说评论里本就是他粉丝的。 夸奖都已经夸腻了，现在除了粉丝夸赞，都几乎是路人一水的嘱咐： “节目虽然结束了，但相信韩升你未来可期。虽然我不能说一直关注你，但有新作品出来的时候我都会关注的，也希望你爱惜羽毛，不要红了就随便接活捞钱啥的。” “作品作品作品，记住你是靠作品走红的，虽然你的脸也很帅。” “你已经被圈内正式认领为当红流量啦，希望你能给流量圈带来新的风气...” ... 最后一条高赞围脖评论，毫无疑问在不久后地引起了团队注意。 此时是凌晨时分，一切运作完毕。 这时候除了粉丝还在反复刷屏之外，基本上路人该看的也看够了，是时候留出空间给别的东西了。免得呆的太久，惹人厌烦。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很多东西还要分析，比如那条围脖。 “流量...我算么？” 这会，韩升就对着这个词条很是纠结地看着。 流量们这些年的名头可不好，基本上是“高酬劳”和“除了粉丝受众很小”，以及“很多也是刷出来的”之类的标签放在一起。 “你当然算，甚至几周前就有这种说法了，不过这没什么。” 蒋希希纵横圈里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一切：“那些人之所以被称为流量，是因为他们只有流量这个标签；你这么久了才被确认为流量，是因为流量只是你的标签之一。” 说着，还来了兴致： “剩下的，你还有很多标签可以供大家讨论，就像十几年前的那群流行明星一样...” 她可没有胡乱吹捧自家艺人。 说实话，韩升现在确实有红，所以她更多时候是希望对方能沉下起来，去精进自己的各项专业技能之类，自然不可能大吹特吹。但她也不会刻意压制，而是实话实说： 确实就像是零几年的那些明星们。 也都很红，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流量，不过他们的流量都是源自作品。 举个原时空里的例子，比如张韶涵当初能一炮而红就是因为作品，而不是因为她的长相，她背后的资本力推之类，或者这些东西都只是辅助条件。 “你这么说的...倒也还行。” 韩升乐呵呵地。 其实他用的这些歌曲，多数还真就是原时空里本身就蛮火的那种。包括现在也是，作品的知名度，比他自己的知名度可能都还高一点。 “你倒是不客气，这些话我们听听就得了，你可别在外面说。”蒋希希摆弄了一会资料，才收好放在一边，笑了笑嘱咐道。 但也没有反驳，明显也是认可这点。 “当然，我没那么楞的。”韩升点头。 “嗯，不过话说回来，你身上能坐稳流量这个标签，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蒋希希话题一转，笑道：“流量这个词，其实对于外界来说有争议，但是对明星来说是好事。” “什么样的好事呢？” 韩升问了句。 “好事就是这东西代表着市场，所以我们的价格现在水涨船高。” 蒋希希乐呵呵地拿出手里的平板，介绍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商演之类的可能还好，但是节目录制，歌曲版权，电影电视剧片酬什么的，会涨一大截。” 韩升就笑：“其他的不说，我都没演过电视剧电影呢，片酬怎么还涨一大截？” “你没拍过，不代表你没有市场啊。” 蒋希希笑着回答，其实她说的没错。 越是没有试验过的越是珍贵。 尤其是在目前老牌流量各种不管用，高片酬但是票房惨淡，新流量于是就被市场期待——短时间内，很多投资方还是迷信流量这件事情的。 “嗨，我还是不凑热闹了。” 韩升摆了摆手，道：“我能有啥水平，你要我现在接一个戏，我啥都不会。” “知道知道，但就算你现在接个戏，拍也是两三个月以后，真要集训也不是不可以。” 蒋希希可是知道娱乐圈内幕的。 红了之后，能像韩升目前的状态一样，认真学习的少之又少。不选妃，不泡夜店，不被这内娱花花世界给干扰的，不多。 所以他目前的学习态度，真要弄弄，拍个配角啊，偶像剧啥的，还是可以的。 “...” 韩升自然知道，自己的热度是由普通节目出来的，没有选秀的那些流量，自然音乐方面的钱没那么好挣... 现在娱乐圈音乐销量最高的，也就破亿。 但是某“大+xxxx”女星，日薪208万，1.6亿一部轻松秒之。 所以倒也不必话说的那么死。 “行吧，就先这样。”韩升点了点头。 他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向往的生活》哪边...” “还是不太顺利，估计是真的要中断录制了。” 蒋希希先是一愣，又道：“我中午收到消息，说是确定下一期不再调整录制时间，下一期《大话西游3》剧组的两个嘉宾都通知他们不用来了。” 韩升叹气：“噢，那看来是悬了...” 然后就见蒋希希忽然犹豫了一下，道：“不过说起来这事，其中一个嘉宾中午的时候通过林祥加了我微信。说是，有个项目要联系你...”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得加钱 蒋希希说这句话，其实更多就是顺带一提的性质，因为对方是不久前才发的消息。 而且如果要是再晚两天... 韩升的价格涨了，估计对方还得加加钱，才能进入筛选名单里——可但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对面地这位嘉宾最近最听不得的一件事情就是： 加钱。 视线来到京城的另一处，吕亚斌正坐在沙发上，冲着对面来回走动的男人来了句：“好了，不用这么走来走去了。人家没有这么快回你消息的，你就等一会呗。” 对面男人性子也没那么平静：“我这不是时间太紧么？能早点回更好。” 他找韩升的项目是一部戏的角色。 这部戏开拍在即，演员肯定要尽早定下来。 他也不希望拍摄途中还各种徒增事端。 “韩升多半现在正忙着他另一个节目最后一期的事情呢。” 吕亚斌喝了口水，有些无奈：“流量嘛，都挺忙的。本来你如果能在《向往的生活》里和他聊一聊，那还好，但现在肯定要慢慢来。” “…慢慢来，倒也只能慢慢来了。” 男人满脸的叹气，只能无奈地开个玩笑： “我现在电影的这个配角，其实戏份不多，难度也不高，就想找个流量来演一下。结果片酬这么高，我真是...” “现在市场就是这样，片酬高，但保险点嘛。” 吕亚斌也安慰道，他作为这部电影的制片，肯定是要站在投资方的角度，来思考事情的。 不过对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对面这个男人这次的电影，是系列片的续作。 拍第一部的时候，几乎是没人看好，也无人问津的状态。 只能自己掏多数的钱拍电影，为此还经过了大量的准备。包括亲自花了一年半体验生活，投入了其全部的积蓄，花费了数年时间来打磨... 这样的电影，一般是演员奋力一搏。 但多数会失败。 因为不是每个演员都适合当导演... 现在被人看见的几个转型成功的，也就属于个例，更多拍摄失败的都没被看见呢———额，也不能说那些都没被看见，比如王宝强的《大闹天竺》也被看见了，也挺失败的... 但幸好，这次对方成功了。 数千万的投资，最终换来了数亿的票房，让投资方和他个人都收益不少。 于是成功一次后，很快第二次就顺利很多。 时隔一年呢下一部就开始了：这次的筹备一方面是有了经验，另一方面资金充足，所以只用了半年的准备时间。 就是有点资金太充足了。 拍第一部的时候，说是砸锅卖铁，欠下了许多人情。 结果赚钱之后，第二部人家抢着过来投资，他这种讲情义的人也就不多拒绝。于是投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终剧组不差钱的同时… 大家也都有点谨慎了。 投的越多，赔的可能性就越大。 于是就多提了不少要求：其中一项就是，为了保证票房，得有流量参演来增加保障。 他作为导演，也同意了。 这事要放到几年后，大伙会质疑：这，这种题材的电影找流量来，确定不是来降低票房？ 但现在，流量神话还在。 价格都是高得飞起。 也确实是被投资人们，认真地考虑为票房的保障因素。 “我明白，但我的重点不是流量。” 男人转回头，坐在吕亚斌旁边：“本来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这毕竟是部商业片嘛。但要是拿钱找流量就算了，先是拿钱找不到人，得加钱；加一点也就算了，结果谈到最后要喊1个亿...” “我拍《战狼》的时候，总投资都没1亿呢。” ... 说完这几句，吴京便有些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 其实，他一直是觉得可以有比较高的片酬， 但是片酬也不能这么离谱。 他21岁开始拍戏，拍了几年内地武打明星市场衰弱，只能跑去乡港发展。结果各种被那时候的港圈排挤：当年的香港电影圈，确实比较声势浩大。 也依旧相当排外。 吴京在这些人中间混，难度可想而知。 但后来他其实也终于混出了一定名声，奈何始终是外人，加上乡港电影衰落，后续吴京又发现自己的一条新路： 演敬茶，军人之类的戏路。 反正一路就这么过来，然后回到内地，就似乎开始顺利了：从《我是特种兵之利刃出鞘》，到《战狼》和《杀破狼2》两连爆，他这几年过得蛮不错，地位也逐年上升。 至少做导演后，见得比演员多多了。 可就算是这样，自诩开了眼界的他，第一次见识到某些流量片酬的他，也是惊呆了： 就这么些天的档期， 当个吉祥物一样，演的过得去就行， 这就几百万甚至千万起步？ 挣钱速度也太快了… 不过他也不是不懂变通，经过思考之后，他也可以接受这种价格，因为大家都说市场确实这样。 结果和对方谈好一阵之后，变卦了。 直接开价一个亿。 他先是无语了一阵： 如果答应了，电影按照目前的投资，超过一半的钱，都拿去给流量小鲜肉了？ 那还拍什么啊。 可某些投资方却告诉他，这算什么，一半片酬能请到那位“顶流”，也不算少见，好多戏投资六七成都请明星了。而对方强大的粉丝，又有各种资本加持，到时候肯定都能回本巴拉巴拉... 似乎听起来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问题在于就算是真能赚了，收益也是后期的，前期把钱都给演员了，拍摄的钱从哪来？ 能拍出好的电影么。 说起来，国内这几年确实夸张了。 参考海外例子的话，比如电影产业发达的好莱坞在一般电影中，演员的片酬也就在总成本的10%到30%左右。 当红演员想要更多的钱，就是参与电影分成。 比如2亿投资，拿1000万片酬+5%的票房分成这样子。就成功地把演员和电影捆绑在一起，电影赚演员也赚，拍的时候自然更努力。 而国内电影基本是明星演完拿钱走人，也不对片子负责，反正钱到手了。 这可不是好事情。 所以这个条件他基本上是不能接受的。 接着，吴京很快也反应过来： 喊这么高的价格，其实更可能是不想接这部戏，也就是换个方式拒绝了。 总之，一切的结果就是： 他们需要新的流量。 问来问去，都说没有档期，或者就是要加钱，加戏，最好成为第二主角啥的… 那自然也不可能。 事情一直一直这么僵持下去，直到不久前，吕亚斌带着也是自己制片的《大话西游3》去一个新的节目宣传。本来是冲着老友黄岩去的，结果认识个还不错的小朋友叫韩升，更是听见他大放异彩的歌曲《一生所爱》，当场就谈下歌曲事宜。 回来之后，越想越喜欢。 他便起身，想搜搜对方的其他作品，看能不能也给《战狼2》来个音乐。 然后才发现，这个韩升好像很有热度啊… 诶？这不就是他们要的流量么。 再联想到之前《惊蛰2》能进到二面，这个水平，就已经超过市面上好多流量… 那就够了。 于是本来他想趁着吴京也去节目里宣传《大话3》的时候…对，他也参演了这个电影…导演接触面谈啥的，可眼看节目录不下去了，人也蹿红的速度是按天算的那种，他们就不得不立马开始行动了。 今晚，他们现实联系上了蒋希希。 按照以前的经验： 联系上经纪人，对方会今晚和自己打几个来回，然后过几天是公司，各方面切磋，最后才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明星本人，给出答案。 可眼看着今天，第一关好像都没过。 是不是也没戏？ 接连受挫让他一时间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一名已经拍出过成功作品的知名导演了。 “别想啦，说不定，一会就回了…” 吕亚斌安慰道。 “叮铃铃铃…” 说曹操曹操到，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只是吴京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喂？” 对面的声音很正常。 但吴京听起来总觉得，对方又似乎有点小激动的语气：“导演你好，我是韩升，请问您是要联系我演《战狼2》的一个角色么…” ... 几分钟前，山海世纪。 蒋希希看着拿到平板的韩升，看着上面的信息忽然就呆住了，以为他不喜欢。 “你要不想接，那无所谓的。” 她准备拿回平板，又道：“我知道你说的，不用那么着急接角色，这个你可以只是看看。” 毕竟韩升是歌手嘛。 接不接无所谓，只是有这个机会，那肯定是要给韩升过目的，让他自己决定参加不参加。 然后她一抽平板…抽不动。 再抽，还是不动。 “…” 这块平板就像是长死了一样，牢牢地粘在韩升的手里：“不，我可以考虑。” “啊？可以考虑？” 蒋希希正奇怪呢，结果接下来的事情， 直接让她当场迷惑… 时间回到现在。 电话那头的吴京也是第一次联系经纪人，就能收到流量自己回复，不由得也有些高兴：“是啊，我们这边的剧本和角色你看了吗，有兴趣么？” 搞得吕亚斌直叹气： 不是，你这么问，都不先聊聊具体的拍摄时间，各种优势什么的吗？ 别人也肯定有要求的吧！ 结果，电话这头的韩升也像变了个人一样：“看完了，当然有兴趣。”接着神秘兮兮道：“其实，我是一个演员，或者我很想成为一个演员…” 搞得旁边的蒋希希也直接傻眼： 先不说你根本就只是扫了几眼剧本和角色，就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很想成为一个演员了？ 别逗了！ 或者，难不成这货是吴京的粉丝？ 才会无脑追捧来着。 但总之吴京那边就高兴了：“那好啊，看来咱们都有意向了。既然这样，你也在京城对么？我们要不要约个时间出来吃个饭，面谈？” “可以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韩升道。 “什么要求，你说。” 吴京今天见韩升很爽快，不由得有些好感，说话也就很痛快。 谁料韩升顿了顿，道： “你们那边的片酬方面，我觉得可以改一下。” “…” 吴京顿时无语了。 好嘛，上一个是谈到最后加钱；这一个也是，不过就是更直接罢了。 一时间有些丧气： 本来以为遇见了真感兴趣的人，没想到最后还是为了钱。虽说挣钱是很重要的，但是如果主要是为了挣钱，那多半并不是他想合作的艺人… 正犹豫呢，奈何吕亚斌拼命使眼神。 他只能开口，但语气就变得有些官方的：“可以加钱，但是如果价钱超过一定范围了，我们这边可能就也需要考虑一下。” “啊，我没说要加钱的事啊？” 电话那头的韩升语气越发平静。 “…” 但吴京非但没有放松，反倒莫名其妙整个人一紧，总觉着有点不对劲。 总感觉… 对方正拿着个小算盘，计划着某事。 带着这样的感觉，韩升也继续道： “我甚至可以给出更友情的价格，只是非要说加钱的话，也确实得加钱，不过这个钱嘛…导演我就直说了，我想带一笔投资进组。”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我觉得没问题 双方的碰面约在了周四也就是次日会面，主要是吴京希望尽快能接触后敲定，所以比较着急一点。 不过韩升这边，蒋希希也是挺急的。 她经历过很多事情，包括接手韩升以后，对方做出了挺多意料之外的举动。这些事情虽然后续被验证为成功，但，那都是在音乐领域。 而现在是在影视行业，甚至投资届。 这就完全不同了。 就是，如果是进组演戏这件事情她也理解，但是带资进组这件事情... 那就不简单了。 蒋希希当然知道韩升的眼光一直不错，也很有自己的见解，之前也证明过。但是毕竟年轻，也有看不准的时候，比如不久前参与《向往的生活》当时就是被公司否定的，现在也确实停摆了。 按理说这次失败后，韩升应该会消停点。 结果如今，他又当场表示想参演一部公司还没考察过的新电影，并投资... 而韩升自然知道蒋希希的意思，但和她不一样的是，《向往的生活》停摆反倒更让韩升坚定了信心：因为原时空里，也确实是停摆了的。 所以再次碰到合适的，他也是立马拿下： 这可是《战狼2》诶... 上映之后，国内第一次有一部电影进入全球电影排行榜前百，并且当时是位列中部位置。这样的事情，不参与那就是太可惜了： 演什么都好说，主要是投资吧... 这回报率，那口水流的唷，毕竟听说当年人家赚的钱，就没有不眼红的。 只可惜人家不接受外部投资，那就… 换个角度下手。 于是第二天中午，韩升如约前往会面地点。 让他比较惊讶的是，对方选的馆子还蛮热闹的，大中午就人来人往。甚至从楼上下来的客人可能是认出了韩升，回头了好几次。 “公司那边，我还是问了一嘴。” 蒋希希坐在包间内，看了看时间，还有半小时。对方还没到，她不禁又道：“他们基本上是没有这个投资计划。” “没事，通知公司到位都行，我还巴不得他们不插手呢。” 人没来，韩升就自己扫码，看着菜单，然后道：“我自己都估计谈不下来多少的份额，就更别说还让公司那边帮忙投资。” 蒋希希觉得怪了，不由道：“啊？那你不是想公司带资进组，帮你撑腰么。” 或者多给点戏份，打光打好点之类的。 韩升划拉着翻到个松仁玉米，只是笑道：“没，吴导那个戏挺好的，我是想投资分钱。再有，人家也不缺投资的。” 听说现在的资金已经快两亿了，相当可观。 完全够了。 也不是越多越好。 所以韩升之前打电话说要投资，人家都没有直接点头，而是说到时候聊。 就这样，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十多分钟后门开了，进来几号人。为首的两个吕亚斌就不用说了，之前就在《向往》见过，前阵子关于音乐的事情还在交流，所以双方自然熟稔。 重点是后面的吴京。 真人比韩升记忆里的黑，且很结实。 说起来韩升最开始认识他是在《小李飞刀》里面的阿飞，再有印象的时候，就是硬汉形象了。 “导演好，我是韩升。” 韩升于是起身招呼，伸出手，对方也很快伸出来，结果就是... 手劲真大。 “你好你好。” 吴京的态度还是蛮热情的：“不好意思，有点事，来晚了。” 韩升客气：“没事，是我来早了。” 一番招呼后，双方落座。 先是例行点菜环节，韩升其实还是挺看重的。额，他的意思是，最近一直都在控制饮食，所以吃的很健康，难得出来下馆子也得好好搓一顿。 倒是吴京和吕亚斌没点什么，韩升点完，随便来几个就差不多了。 毕竟事情的重点，不在于吃饭本身。 ... 等上菜期间，双方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聊了。 本来韩升有点好奇，对方约在吃饭的地，怎么来试镜自己。但对方好像完全没有这种意思，只是一上来就反复地跟他强调一件事情： 我们的拍摄，会特别苦。 这还真不是人家舍弃重点，讲些有的没的，而是因为拍摄真的很苦。 他们从去年开始，前前后后联系了差不多二十人，基本上多数在听见拍摄条件以及要求的时候，就已经退缩了： 开玩笑，他们拍电影怎么受过这种苦。 先不说各种替身，文替武替，手替骑马替等等，适当使用是为了保护演员安全和提升拍摄速度，但现在普遍存在滥用的情况； 然后，台词也都可以事后找别人配音； 就说拍摄现场，不得有保姆车，多少个助理，以及每天拍摄限制；至于内容么，很多就拍点卿卿我我，捶捶胸口之类的... 基本上没有吃过啥苦。 毕竟他们最重要的，就是那张脸——拍这种题材，如果脸出了些问题，啥都完了。 “你对这点，有什么问题么？”吴京问。 韩升摇摇头，道：“没问题。” 他也不是说不在意脸，不怕吃苦这些，只是说相对来说这些东西是能克服的。而且，现场肯定也是有医疗人员在场，公司肯定也会有人在。 果然，蒋希希这会就适时出来道：“不过我还是希望，开拍之前我们做风险评估，太高的我们就不做了。比如说一些高难度武打动作什么的...” 她可是听说过吴京的名声，也是武打出身的，各种伤都不断的那种。 韩升就算自己愿意演，她们也不可能让艺人出问题。尤其是公司一开始的判断，还是希望韩升可以演点偶像剧试水啥的。 这会韩升上来就接个动作片... 那也不是不能接，毕竟韩升自己的自由度很高，但是肯定要为以后留好底子，尽量不要有拍摄危险。 “这个是当然了，事实上，我们自己也非常在意安全问题。” 吴京当然知道对方的担心。 他在设计的时候，都基本上没有设计什么高难度动作，或者特别需要演技的部分。包括后面，他们特别根据不久前辞演的那位演员调整了半天各种细节，更是进一步降低拍摄难度。 所以他喝了一口水，笑道：“事实上，我觉得整体拍摄起来，角色难度方面还是相当轻松地。” 这下子，大家都放心了。 继续关于各种问题来回问答，时间也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 投资这方面。 “小韩啊，我想跟你确定一个事情。” 一番聊天下来，吴京越发欣赏这个年轻人。倒不是说他表现出了很多特别的东西，而是因为相对于之前接触的流量。 韩升简直就是太好相处了。 并且，看得出他也不太受管控，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决定。 所以他便直接问道：“你要投资是不是因为想保护自己在组里的权益，比如不被打压之类的。” 吴京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如果你是这类问题想要投资的话，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们剧组绝对没有这种事情发生。” 韩升眨眨眼，好像很是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这样吗，那确实好。”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是因为看好这部戏，才想投资的。” 吴京一怔，好奇地看着他： “为什么？” 对方便解释道：“因为我觉得这部电影，有很多我看好的因素。” 首先，第一部成功带动第二部这种废话就不用说太多了，是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然后，现在时机对了。 这几年以来，国内的各方面都得到很大的发展，让人民的自信心也慢慢提高，不再什么东西都觉得国外比较好了。 这样的情况下，这一部电影环境上是合适的。 要是放在10年左右，一堆“德国下水道”“RB马桶水”“美国18岁就不管”之类的，就会群起而攻之——不是说国外就怎么了，国外也有很多优秀的地方值得学习，但是更重要的是也要有自信心。 那时候，好像网上就不能说国内好话。 最后呢，还是很简单的。 这部电影有个比较大的争议点，就是主要人物有点太厉害了，带着些个人英雄主义的东西。对于这个，韩升觉得是： “国外也有很多这种东西，我们也可以拍嘛。” 这话说完，就见吴京整个人动作都顿住了。 他其实只猜到韩升说的第一条，后面两条都是他没想到对方会说的，可又是他自己内心所想的。 这些，吴京没有怎么和外面说过。 能想到这个实属不易。 更关键的是，对方也没有借着这个名头各种高呼这啊那的，打着更义正言辞的旗号，而是从很实际的角度看的。 这样看起来，这人靠谱。 “...你说得对，我们也可以拍嘛。” 这句话是自己内心想，还是别人嘴里说出来，那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吴京是个不喜欢整虚的的人，韩升既然能说出这句话，那肯定都是一路人，加点投资也是完全恶可以和其他投资方开个会，商量商量的： 韩升那边给出的条件是， 友情价150万出演，但是要附带500万投资。 这个金额是韩升仔细思考过的，再多一点的话，一方面他可能自己拿不出——很快投资就要到账，他没多少时间凑钱；另一方面，其他股东可能不乐意他进来分太多。 这样500万相对于快两亿，也不是那么扎眼。 “行，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那就这样吧。” 吴京和吕亚斌都点头，尤其是前者。 他很满意。 虽然吴京甚至只是第一次见韩升，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想韩升来演这部戏。 他就是现在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这个最合适的人选，到这会自己反倒提了个问题：“等下，导演。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表演的部分...” ... 对方不试镜就要散了，韩升只好自己提。 毕竟他是个歌手出身，表演水平在之前山海世纪的训练课上，被认证为“颇有天赋，学习自觉，进步很快，会动脑子”。 但谁知道是不是公司里的人演戏。 听说以前就有，明明就是明星本人演的稀烂，周围的人还夸他，让他以为自己演的很好。 生活在公司编织的信息茧房，属实蛋疼。 所以韩升也深知，自己哪是之后能学两三个月吧，那也时间算不上多。究竟能不能行，还是要问外人才来的直接。 “...”韩升问完，现场一阵安静。 不过这时候，对面俩人忽然对视了一眼。 然后都有点笑意。 这会，吴京才示意边上的人从包里拿出来完整的本子，递给韩升，道：“这是你那一部分的本子，提前给你吧。” 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个小点的：“这是我给你写的人物小传，也提前给你吧，你看完后就知道你肯定没问题了。” 韩升眨眨眼。 剧本就不用说了，他已经看过电影，多数部分还是熟悉的。 主要是这个角色的人物小传。 顾名思义，这东西就是关于这个人物的传记。 一般分为内在和外在两部分，内在的人物性格，又细化为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之类，然后还有他的过去，现在的目标，优点缺点，人物与电影之间的事情的联系动机... 然后外在，就比如说他的形象。 肯定不能白白瘦瘦，跟竹竿一样，然后介绍他是举重冠军这种。 还有这个角色和其他人物的关系，以及个人生活里的兴趣爱好，工作生活，特长... 这个小传事无巨细。 韩升本来以为，是因为这个小传，只要认真去揣摩肯定没问题。事实上也是这样，只是，他还突然发现还有个重点： 角色内容介绍很多，一个在非洲开厂的富二代军迷，喜欢军事却只会纸上谈兵的“熊孩子”。但是为人真诚，当叛乱部队攻击他的工厂时，勇敢地拿起武器和两位老兵并肩作战，在战火中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成长... 但是比起来这个，对于韩升更耀眼的或许是另一个东西： 角色名，卓亦凡。 “这个名字...” 韩升很快看一遍，抬起头，疑惑道：“有什么说头么？” “啊，没什么说头啊...” 吕亚斌打了个哈哈，吴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左顾右盼，假装四处看风景... 好吧，你这回答的。 不仅没有打消韩升的想法，还让这一切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卓亦凡，卓亦凡... 他嘴里念叨着，这名字很难不让他想到之前那个临阵选择涨价，敢喊一亿，以至于最后让制片方放弃他的小鲜肉难不成就是... “…”韩升没有说话。 好家伙，在这之前韩升确实担心。 不过现在看来，要真是他想的那个人的话，回想起对方过往的“高光”演技，再联想对应的角色难度... 韩升抬起头，道：“行，那我觉得我驾驭这个角色，应该也没问题。”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新任威胁 韩升参演并投资《战狼2》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其实这也算不得多意外，毕竟首先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韩升火了之后选择参加了一档叫《向往的生活》的慢综艺节目，结果这节目不被看好，招不到商，也就暂停录制了。 所以这时候去接点别的活也正常。 何况现在基本上红了之后，去演戏也不是多少见的事情，甚至于是一种常态。 就是也有些评论，各种争议啥的... 确实值得争议。 韩升也听到了这些声音，也明白： 对方虽然演技要求不高，但如果他真的演出那种不高的水准，多半到时候的“名场面集锦”里就会多一个他韩升的位置。 那样的话还是免了，他现在需要好好地上一上课。 也只有这会才能好好上课。 2月初签约的时候，他的团队还在组建中，毕竟除了蒋希希的熟人之外，他这个合约还需要不少其他方面的员工进行配合，所以各种调整。 中旬的时候呢，弄得差不多了，不过那时候主要在录制节目。 下旬到3月初呢，终于进入正题了。但接连又是《音悦之旅》收官，又是接触《战狼2》，还有一些其余的杂事，倒也真没有多少大段的时间进行固定的课程：其实这事就跟健身一样，如果条件不错的话，一周五练是最好的，配合上饮食作息，效果很好。 如果是有空就练，虽然也有成效，但相对来说肯定进步较慢。 现在，时机刚好。 3月中的时候，因为《向往的生活》停止录制，一时间也找不到特别合适的项目，韩升目前处于一个空档期。 他倒是无所谓，前段时间刷脸很多，人气应该暂时不会掉。 山海世纪那边比较着急。 不过一边联系的同时，也就是安排了大段的课程学习，目前来讲是持续两周。每天上午8点开课，12点下课，下午2点开课，6点下课。剩下的时间，再去处理一些其他事情。 这种每天看课表上课的生活，让他恍惚间感觉回到了高中... 高中生活是什么。 是那种过去了你可能会怀念，但是经历的时候就比较痛苦了。 尤其是公司毕竟是大公司，所以各种资源都很厉害，砸钱也很多。包括韩升这边，给他重金砸钱请的都是业内知名老师，实打实的严格——加上又接了戏了，自然严厉程度加倍： 除了各种严格要求，大小考核，中间还会依旧有公司影视资源投喂。 包括之后应该会安排试水表演，实战。 免得在《战狼2》的时候丢脸：2亿的制作也不算低了，如果这部戏演砸了，可比演个普通配角甚至偶像剧主角来得凶狠。 韩升过得很蛋疼。 只是就在这会，可能是老天觉得他太闲了，给他找了个更蛋疼的事情： 徐一舟，回来了。 ... “是吗？说起来，他上次离开之后，算下来也有三个多月了，也该回来了。” 教室外，韩升是被蒋希希临时叫过去的。 他拿着瓶水咕咚咕咚就开始喝，今天的课程是挺累的，这老师就跟折腾他似的，一会让他演个桌子，一会让他演个松鼠，据说以后还会演更复杂： 比如，离异三次的单身老父亲。 好家伙，他算是服气了。 所以这会被叫出来，他也没问为什么。安静地听蒋希希说完，喝完水，才笑道：“怎么，徐一舟那边，你还有什么交接的事情么...” 韩升当然不会觉得蒋希希会离开自己，回到徐一舟身边。 事实上，之前签的合约上就已经写好了。 蒋希希现在是自己单独的经纪人，而对方呢，也只服务他一个，合约时间是跟韩升与公司的合约时间同步。所以他想不出理由对方会离开，只觉得是有杂事没处理完。 可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打断上课，中途把自己叫出来... “交接的东西是有一点，但这不是重点。” 蒋希希看了看手机，顿了顿，道：“重点是，徐一舟回来了这件事情。” 韩升愣了愣神，终于回味过来： “哦...你是说，我和他之间存在竞争关系？” 如果说这件事情真对他有什么影响，那只能是这个了。目前公司的新人都差了他好多，韩升也就被当做新生代一哥培养； 但是他签约的时候，徐一舟不在公司。 这意思，难不成徐一舟之前是被重点培养的那个？有可能哦。 毕竟对方好像是个关系户来着。 “对，他之前就是公司的重点。” 蒋希希捂着额头，叹了口气：“本来你现在势头也很好，他简单的回来不足为虑。但这次回来之后，他换了一个比我厉害多了的经纪人...” 有些时候，她都觉着自己挺倒霉的。 离开难搞的徐一舟，签约了前途未卜的韩升。好容易对方慢慢起来了，徐一舟又回来了。 回来之后，签约的还是公司王牌经纪人之一，段森。这位可是个厉害的主，资历深厚，能力出众，最厉害的公关营销方面圈内也就黄斌能和他拼一波，段森甚至很多时候能略占上风，就更别说带艺人的时候，那也是相当有手段。 由他带徐一舟，就一下子解决了对方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听话。 而徐一舟能配合上这个经纪人，加上蒋希希是知道的，徐一舟的资质并不差。如果让他们发展起来，是很有可能超跃韩升的... “还好吧，我现在歌手这方面都已经算站住了，他这方面资源肯定抢不过我。” 韩升摇摇头，道：“至于演员的资源，我本身也不咋的，差不多就得了。” 他虽然也很希望自己两方面都行： 这几天演戏虽苦，但是他很快在进步中，获得了成就感。 这是在唱歌的时候比较少的。 因为除了唱功的部分，韩升这边基本上靠的就是原时空的歌曲。所以他基本上就是享受结果带来的快感，少了点过程上的东西。 但是话说回来，有歌手的这部分，他也觉得挺满意的了，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奈何有时候不是他想慢慢来，就慢慢来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你要注意到一个问题。” 蒋希希摇摇头，满脸认真地道：“你现在能有这样的资源，其实不是你这个位置应该有的，你懂吗？公司给你这么好的资源，现在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你是公司大力培养的新生代一哥。” 否则只是个签约艺人，自由度也那么高，那公司大可不必给他安排多的。 所以问题来了： “如果你丢掉了重点培养的位置，给徐一舟了，会怎么样？” ... 好吧，还没坐稳新人一哥位置，就似乎有危险了。 这事也不是毫无铺垫，只是之前都被忽略了。 但说实话，即使听到了这会，韩升也是不觉得对方会放掉自己，转头去培养徐一舟的：自己已经是有了数首红歌，甚至可以说代表作的人气歌手。 而对方哪怕也有潜力，还有很厉害的经纪人，但毕竟那都还没有转化成作品，人气。 尤其徐一舟还是个演员为主业的。 还是个新人演员。 从演一部戏到播出，起码也要半年左右的时间，还不一定就能火。所以就目前而言，韩升觉得确实可以注意起来，但是不用那么担心。 即便起来了，韩升他完全可以立马出新歌。 反馈要比演员快多了。 “你真是我带过最会分析的新人了，确实，如果是这样分析确实没问题，但你还是外行了。” 蒋希希点头，然后补上了一些额外因素：“其实你已经很接近事情的真相，但因为你不熟悉圈内的规则，所以没太反应过来演员和歌手的事情。 所以问题也就出在这，他是主演员，你是主歌手。” 她开始给韩升仔细分析， 韩升是主歌手副演员，对方现在肯定也是主演员副歌手。 按照最基本的标准： 谁赚钱，投资回报比高，谁就是最棒的。 韩升现在发了5首歌，各种商演，版权，卖曲子，以及少量合作代言——也是因为当做主要艺人培养，所以他现在基本上都是接的短时间的大牌代言，数量比较少。 这样的热度下，分成给公司的钱也就是两百多万的水准。 这还是几个月的。 反观徐一舟，做演员，段森给他接的一部戏预计给公司带来的基础收入，就是300万水准，后续千万级别都有可能。 “嗯？不是，即使是演员收入高，有关系，拿个300万的角色也就算了，上千万是什么鬼？” 韩升听到不由得打断了蒋希希。 前面的事情... 算起来确实是啊，自己带给公司的收益并没有那么地高。但是后续对方一个演员新人，能一部戏就给带300万，也是离谱... “300万那部戏是耽改戏，你可能没听说过，是企鹅视频那边的一个新尝试。配置不错，选角主要看脸，所以要求也不高，但是愿意接的人不多，毕竟比较敏感，因此给的钱比较多。” 蒋希希摆手，道：“然后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签的可不是新人约，你是73分成；而徐一舟虽然也是有关系的，但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新人约，分成是91分成，你知道吗？” 换言之，接一部戏，徐一舟如果税后拿300万的话，公司能拿270万，徐一舟拿30万。 如果是韩升拿300万，公司拿90万，韩升拿210万。 本来演员就挣钱，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好吧，这年头确实是演员挣钱。” 韩升无奈，又一次认识到这件事情。不过他还有问题：“那后续收入可能上千万是怎么回事？” “后续段森还会继续给徐一舟投资源，预估会有千万级别的收入。” 蒋希希说到这，放低声音：“说白了，就是他家里给他投的前期资源，毕竟人家家里就是做这一行的...” 关系户嘛，就是这么牛皮。 韩升只能respect。 “这还只是演戏收入，如果真的他也火了，你想想会怎么样？” 蒋希希最后道：“你该不会不知道，那些演员出身的流量，发一首歌能卖多少吧？比传统歌手能多挣多少吧...” “...”韩升只能沉默。 他可是非常清楚，某位出了一首歌，绝大多数的路人都没听过，但是卖出去了一亿销量... 传统歌手，真没有这么高。 ...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非常清楚了。看似在公司并没有引起很大波动的徐一舟，目前也看不出多少优势，但只要发展起来... 那还是相当大的威胁的。 也亏得蒋希希看出了这件事情，及时地于他进行沟通。 “那怎么办？我又不可能舍本逐末，也去搞演员那些事情吧。” 韩升摆了摆手。 劣势就在那摆着，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理由。 “当然不可能让你放弃优势，毕竟如果运气好的话，你的音乐事业是肯定能发展起来，而徐一舟的演员事业不一定能发展，也就造不成威胁了。” 蒋希希顿了顿，道：“但是至少现在，你得支棱起来，不能放掉手里的资源。” “比如？”韩升抬头。 “比如，公司那边本来是要给你试水的配角角色，就在4月定角，也就演个几天的那种，本来是内定你了的。但是刚才忽然通知我，说还是需要试镜的。” 蒋希希也就是从这件事情，发现了不对劲： “这中间的变化是因为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 “...猜到了。”韩升点头。 “嗯，这就对了。” 蒋希希点头： “他自带的资源，你无法影响他。而公司分配下来的资源，他要来抢，你就不要留给他了...” 虽说当时也带了徐一舟一阵，但并不算多愉快，何况此时各为其主。 自带的资源，能撑多久呢？ 所以重点是公司的资源，而这一块，韩升绝对不能落下。 她也就最后看着韩升： “回去好好上课吧，我实话说徐一舟是真有天赋且经过练习和实践了的。但接下来的配角，不是可有可无，是必须拿下！” 正文 第七十章 能不能加点分啊 四月中旬，江南草长，杂花生树。 这么一个气温虽然还是有点忽冷忽热，需要时不时加件衣服的时候，倒也同样没了冬日的全天候严寒，许多剧组也例行准备开工了。 这其中，就包括山海世纪自己的剧组。 “你们先拍着啊，那边试镜要开始了，我先过去，有什么事情再过来打报告。”横店某片场，康世生招呼着众人，然后转身往屋内走去。 “诶，导演为啥这么早就过去啊？” 而女主杜芷莹的经纪人见状，立马跟过去问了一下导演助理：“就是个小配角，不需要他这会就亲自出马吧。” 她问这话，其实也是没料到对方这么早走。 毕竟自家艺人第一次演S级制作的电视剧女主，到这会快收官了，正是关键时期。 接下来的几场戏，有两个高光的点。这时候如果导演走开了的话，那可能到时候发挥就不尽人意，耽搁时间，进而今天的戏可能效果不行： 电视剧和电影不一样，后者可能只需要有个大致规划。前者，基本上每天固定要拍完多少场戏，到时间如果拍不出满意的… 那也不会多管，继续往下拍就是。 于是经常见着有些电影演员，离开了大导演去拍电视剧，各种表演的惨不忍睹。 这就是其中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经纪人能不担心么？ “小配角...嗯，确实是小配角，不过可没那么容易搞定哦。”那边，导演助理想到什么似的，笑着摇了摇头。 经纪人就笑了：“小苗，你这就玩笑了...” 她可是知道的，康世生作为山河世纪中排位中等的导演，年仅三十几，在公司里肯定算不上什么顶层大导，但这个年纪都能上位到这个地步，前途也相当不错了。 所以这样的导演，在圈内肯定也不是横着走，但面对多数艺人的时候那也是从容的。 再来看看她们这部戏： 《江湖》是一部经典IP翻拍的电视剧，前面几版都陆续有不错的成绩，第一版更是风靡一时的存在。这样的本子，基本上每次都被人骂炒冷饭，但也能有个不错的保底。 换言之： 经典难超越，但是热度还是有。 加上又是山海世纪制作的，去年十月份选角的时候就热度十足，成群的演员过来试镜。 到了如今剧组已经开拍了4个月，基本上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人物基本悉数登场，只剩下个戏份很少的小配角。这种配角，一般也就是最后给关系户们选选，或者内部定下来的那种。 所以试镜也是，没那么重要。 何须用上导演从头看到尾。 一般都是副导什么的试到最后，剩两三个人，导演再过去看两眼问两句，就定下了。 “要是以前的话，确实是这样。” 助理想着这也不是啥秘密，何况本身这位经纪人也是最近加入山海世纪的自己人，拍戏四个月，早就熟悉起来，便道：“事实上，最开始也是公司已经内定好了人选。 但现在不一样，有另一尊大佛也过来搞事。” “另一尊大佛？” 经纪人疑惑了，要真是什么大佬，何必来抢这种小配角的角色... “你可能也知道，这个内定的人选。” 顿了顿，助理继续道：“就是最近签的韩升，风头大盛着呢。他不久后要上一部大制作电影，公司那边给他安排几个角色，试试手。” “哦哦，是他啊...” 经纪人不说话了，要是这位的话，那确实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据说不仅是因为势头正盛，还是公司主要培养的新生代一哥，在公司内的地位可相当不低。所以这公司内能和他对上的另一尊大佛，是谁... “另一个呢，就是徐一舟。” 助理想到这位，又叹口气：“你知道的，本来就有背景，现在回来了还是段森带他... 然后呢，那边就也看上这个角色了。” 好吧，经纪人额头直黑线。 如果是她前辈的前辈的段森的话，那确实也是一尊大佛了。这位可是手里带出过数位一线的大牌经纪人了，还是山海世纪自己人。 要过来掰手腕的话，也确实有能力。 不过好像听说，他不是已经帮着徐一舟拿了部戏么，为什么... 啊，难不成， 他也想帮徐一舟争夺新生代一哥的位置？ “聪明，而且山海世纪那边，有很多人也支持他...” 助理见她明白过来，便摊摊手： 这事很大条，如果真的只是两个重点种子竞争，那还好。 可这背后其实就是未来一哥，以及隐隐有山海世纪两派势力的斗争——公司内可不是铁板一块，两个派系一直在竞争着呢。 目前看来，韩升本来已经被定下了一哥的位置，还能被撼动了... 那必然是另一派在活动。 只是这些，他不能说，毕竟算是秘辛。 他也是偶然听说，甚至估摸着两个竞争的新人都不一定知道的清楚。毕竟太早知道这种东西，反倒会扰乱心思。 但是导演肯定知道的... 这样一个意义不仅仅是试镜，而是两个派系扶持的未来之星的首个擂台，导演能不去么？ ...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上午10点，片场外。 韩升和蒋希希乘车，到达约定地点进行试戏。 这门口人挺不少的，毕竟是国内最知名的影视城。所以下车的时候，就有认出他来的，还有好几个人挺惊讶地，议论纷纷： “啊哟，韩升来了！” “哇塞，他也进了《江湖》剧组？这戏不是快拍完了么。” “来客串的吧，听说他前阵子不是好像还接了部其他的戏，估摸着也是要进圈了。他们这种大公司，这种资源都是批发的。” 如此这般，纷纷不绝。 话说他们虽然也身在横店这个地方，但是见得明星一般也没那么多。多数都是车接车送，直接开进剧组里，所以见着韩升这个新鲜面孔也是好奇。 而蒋希希则习惯了这种，低声道： “走吧，先进去。” 进门自有人接引，两人一路来到休息室门口。 正进门之际，就听见里面有个声音： “希希，好久不见啊。” 转头，一个身穿休闲西装，剃了个光头的中年男人已经坐在沙发上，冲她笑着打招呼。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温和的意思，但只要和他交过手，就知道这人别的不行，公关营销第一名。 网上操纵起各种水军营销号，那叫一个无敌。 “段哥好，确实有一阵子不见了。” 蒋希希也笑，只是脑子里忍不住还是想起件事情： 圈子里一度传闻，李熙珉那个丑闻是因为他要接一部耽改戏，然后被人爆出去了。 这部戏虽然题材敏感，但是制作属实豪华。 现在被爆出去，不了了之。 而之后这戏也平静了一阵，再次官宣的时候，却是徐一舟拿下了——关键是对方那时候，他还和自己闹翻了，正在休息中呢，是谁帮他拿的呢？不可是他自己吧... 结果后来看段森签了这位，就由不得她多想。 “介绍一下，我的新艺人，徐一舟。” 段森乐呵呵地介绍，然后才道：“哎哟，都忘了，他之前是你的艺人。我记得一舟休息的时候，你才签了韩升是吧？你说这事搞得，怪我，怪我咯...” “...”蒋希希顿时无语。 休息室不止他们两组人，还有导演组的几个，此时正竖着耳朵听呢。 不愧是做营销公关的，三言两语就挑事情。 不过这人也是够无语的，这点小事上弄她一下，有什么用，这事很好反击的。 她也就笑：“对啊，当时一舟自己试镜前跑回去，我也确实没办法，才后续接手韩升。” “是吗？” 段森笑了笑：“我还真不知道这个。” 然后就安静下来。 “...”这种哑火的感觉，搞得蒋希希一阵无语——这家伙，上着赶着让别人揭自己老底？ 这是啥操作。 她只点了点头，带着韩升一起坐到边上。 接下来，两方也没有再说话，倒是蒋希希一直在想这个事情。 “原来是这样。” 等好一会，她才小声嘟囔，然后抿嘴：“没想到他这么做是这么个意思。” “怎么了？”韩升转头。 “刚才的问题，大概是要我当面和徐一舟进行分割吧。好让徐一舟面对我的时候，没有负担。” 蒋希希摇头。 对方确实不可能那么幼稚，每一步都是有套路的，还是明着来。 看起来是他们那边丢了点面子，实际上，也算是弥补了徐一舟的心态上的问题——你蒋希希都揭他老底了，那他徐一舟之前虽然跑路了，有点心里不安，但这会也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果然再看过去的时候，徐一舟已经脸色正常。 整个人也放松不少。 不愧是老牌经纪人啊，拿得起放得下。 看起来让自己这边丢了点面子，但是的到了里子。怪不得今天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 “两位试镜的演员，请到这边来就位。”这时候，门口有人喊了。 “噢，好。” 这边两人随即起身，各自往里面进去。目送韩升进去后，蒋希希心中还是有点担心的，等她转头，顺便也发现： 段森，脸上也浮现出了点没把握的神情。 ... 段森其实也没那么运筹帷幄的，事实上，今天上来就有一件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就是韩升本人。 他之前是没亲眼见过韩升的，毕竟只是进了公司不久，而且进公司的时候人家也有经纪人了，所以见得就是照片，以及节目里的内容。 但今天他见到真人，就发现自己低估对方了： 首先是外形条件。 简简单单，韩升就穿了件当季的丝印工艺外套，内搭纯色衬衫，下面配着棉麻混纺的长裤。 可就是这么简单一穿，明显也没带妆发。结果就连在圈子里混迹多年，见过了太多帅哥美女的段森，忍不住都有一种“我要是在大街上见到他，立马签下来”的冲动。 毫无疑问，韩升的颜值出众。 但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气质——长的帅的人有很多，但是有气质这件事情，可不是容易的。 就是那种，有点成熟的气质。 这就很难得。 明明也就二十出头，但整个人的感觉是沉下来的，但又不会觉得没有生趣。 他整个人皮相出色，不仅出色在五官，更是稍稍抬眼起来的时候，眉眼之间就带了丝灵动劲儿。 这也是剧中角色的一大特征： 少年老成。 怪不得，当时这个角色给韩升，是因为贴合艺人本身特质。 他只想了想，就明白了其中关节。不过，这个角色可不只是贴合人物那么简单，还非常出彩，段森当然不可能放过。 所以心中不确定的因素也有，但这会见蒋希希看过来，他也立马收敛。 “对了，刚才还没谢谢你家韩升，替我家徐一舟试戏了。”段森刚才坑了一波，心情愉悦。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继续挑事，似笑非笑地来了句：“虽然最后没有面上，但还是多谢了。” “不过既然上次都没有面上，这次要不就还是先让给一舟，就当和上次抵消了，怎么样？” “...”这人真是。 蒋希希算是看出来了，这货就是要搞事情。 干扰自己心态也好，恶趣味也罢... 她便也笑道：“这就不用客气了，只不过我还是挺惊讶的。” “噢？是么。” 段森笑笑，顺口道：“惊讶一舟还会回来么？别紧张，你已经错过他了，但他并不埋怨你。而他虽然也是公司力捧，但咱们现在是公平竞争，就是韩升的演技吧...” 他话没说完，但是言外之意已经太明显了。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蒋希希也不生气。 她先是优哉游哉听完，然后抬起眼，看了他一下：确实，这位公关营销水平有的，但现在毕竟不是网上水军营销号一顿操作。 纯论斗嘴？ 真的，不要惹恼女人。 刚才是她被阴了一波，但你要得寸进尺，继续明着来... 蒋希希笑吟吟地开口了： “你这个问题，我就说几点吧。第一，徐一舟是以前被力捧，只可惜后来自己跑了，就别提公司对他的力捧了。所以要埋怨我么...他恐怕有点脸皮就不会的。” 段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显然这一点，他不太能否认。 “第二，我惊讶的是，这次他居然没有临阵逃脱...开个玩笑，哈哈哈，怎么可能次次都跑。” 好嘛，这下连笑容都没有了。 这就纯粹是有意的。 可他能说什么？什么都不好说。 “第三，替他试镜没成功这事，我也可以告诉你，其实也算成了。韩升现在是已经红了，但他能接《音悦之旅》的第一步，就是给《惊蛰2》写了首歌，然后才有后续好多机会...” 屋子里一片安静。 是啊，相对于一个《惊蛰2》的配角，得到张建成特别认可的主题曲，可值钱多了。 孰轻孰重，其实很明显。 “...”段森准备反驳两句。 但又发现他自己刚才可能有点高调过头。 他本想靠着气势碾压一下对方的信心，但好像，没有被唬住。 以及大概是做营销久了，很久没签新人，他又忘了件重要的事情：他主要靠的就是模棱两可的语言，把一件事重复一千遍就好像变成真的了。 哥哥的柠檬音真好听——就是大白嗓。 姐姐演技绝绝子——这个角色是高冷美女，可不是面瘫就是高冷。 XX组合国内第三——国内有几个组合来着… 这些确实有用。 但，那是“好像”，那是在网上。 这里，只有他和蒋希希两个。 没有那么多营销号和水军，转发，支持，评论的...只有一群继续假装做自己的事情，然后默默吃瓜的剧组工作人员： 相信不久之后，这些话就会传遍圈内圈外。 如果闭嘴… 他还有的说，可以说是不和小辈计较之类的。 “第四，韩升演技什么的，还好，我们先拿到剧本，而且他也适合这个角色。” 到了这会，对面已经脸色阴沉了。 搞心态不成… 好像反倒被摆了一手。 蒋希希笑笑，决定再加把火，狐假虎威地吓唬他一下——于是她嘴角一扬，最后补上一点：“第五，就算韩升有些失误，但是你说他如果愿意给这部剧唱首歌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加点分啊...”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论出场的重要性 为了这次的试镜，剧组还专门收拾了一间道具间出来，搞得相当正式。 屋内，康世生正在桌子后面，看着建立简历。 《江湖》的拍摄其实已经到了尾声了，多数主要角色的戏份都已经拍摄得七七八八；配角的戏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拍完： 电影有时候会按故事顺序拍摄，但是电视剧基本上按顺序拍的少。 可能上来就是高潮戏： 结婚，生子，家门破碎之类... 然后下一场，又是男女主初见啥的。 这一切都得看导演怎么安排，毕竟人家统筹大局，要根据演员档期，租借场地器材时间，季节和天气等等因素来统一调配。 所以一般情况下，导演肯定是剧组最忙的。 就更显得今天的试镜，相当的不同寻常： 说起来，康世生也知道今天这俩人背后，各自代表了什么。 可越是这样他越要有自己的判断。 一定要公平，且有能说服所有人的充足理由，来选择演员。否则就把自己卷进公司斗争的旋涡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而且从前期来看，也确实难以判断。 徐一舟的戏他看过，年轻一代算不错，有底子，形象好。关键对方经纪人说过，他们这部戏拍完上线的时候，刚好是徐一舟另一部大制作戏码开拍的时候，会出不少钱配合营销。 这就给《江湖》剧组省下不少宣传费用。 一来二去，徐一舟倒贴钱给剧组，十足划算的买卖。 但韩升也不错。 其实一开始，剧组就是为了韩升加的这个角色——不过这个角色不是凭空加的，而是原著里就有，只是剧版第一版的时候就因为各种原因，删掉了，后续的版本也就基本没了这个角色。 可康世生一直很喜欢这个角色，觉得这个角色身上有那种他喜欢的感觉。 角色名叫无患子。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个代号，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 整部小说里一共出现三次，第一次是女主与师姐寻找药仙途中，偶然遇见，给与帮助；第二次是中元灯节上，双方再次遇见的时候，被女主认出来，一番欢笑，又帮助一下。 但这时候，他们依旧是以为对方是个普通人。 读者也以为就是个工具人角色。 直到等到第三次出场，就是武林大会上惊现无字天书，相传里面有绝世武功。 各大派或被魔教挑拨离间，或为了心中私欲，恩怨情仇，相互之间斗得你死我活，战况惨烈，一时间竟然有要落得个正派高手覆灭的结果。 此时，无患子从天而降，潇洒自如，然后力压众人，并点出问题所在，最后飘然而去... 这种感觉！ 爽呆了不是么。 原来剧版是把这个部分加给了男主，但是男主身负重伤，最后才说出来真相。虽然加强了男主的存在感，但存在一定逻辑漏洞，爽感也降低。 所以这次有机会让他在剧中出现，自然是很欢喜。 而当时更让他欢喜的是，这位公司推过来的新人，气质上是蛮符合的。康世生看过他在练习室表演的部分，比如有次… 都让他演了离异三次的单身父亲。 虽说过程搞笑，但戏里戏外，都看得出他是有理解的。 心态上的那种。 加上韩升本身的知名度，那可要比徐一舟高多了，也是最近炙手可热的红人——其实这种流量，一般来说会比较快就过去了，不到半年这样子吧。 这样的情况下，能静下心来学习，然后也没乱接活，就来表演个配角。 康导还是愿意给机会的。 所以两个都还是不错的选择，放在平时的话有这么一个就肯定定了，但换在这会... “康导，人已经到了，准备开始吗？” 门口，助理敲了敲门。康世生也就回过神来，点头道：“行，让他们进来吧。” “他们？”助理愣了愣：“你是说，两个人一起进来试戏么，这...” 要换做平时，大家都是一个个来的。 这样做可以避免演员之间相互影响状态，也可以让导演做出自己的判断，而不会演员心中不服啥的，当然，也就自然有内定啥的操作... 当然如果人多的时候，一群人进来一起试戏，图时间快的也不是没有，但那也是快速筛选出来居多，而且面对的，都是不太重要的演员们。 今天这俩可都不简单。 而且就这俩人竞争，互相看表演... “没事，让他们进来吧。” 康世生叹了口气，道：“今天情况特殊，必须开诚布公，除了全程录影，也让他们自己见证一下吧。” ... 敲门，进场，两人进门后，康世生就眼前一亮。 这位... 如果他是某郭姓导演，那从这一刻起，角色就已经定死了——开玩笑，这韩升那确实是无论身段颜值，还是气质上，都要比旁边胜出一筹的。 “导演好。” “导演好。” 两人先后问好，康导也就收回心思。 反手拿出一枚硬币：“小韩是写1元的正面，小舟是反面，我转个硬币。停下来，谁的那一面在上面，谁就第一个开始，行吧？” “...行。”两人都是愣了一会，才回答。 显然，导演根本没有打算和这俩人闲聊的意思，免得又被说些什么。 这次，必须显得他公正无比。 于是康世生干净利落，迅速转动硬币，停下来的时候，反面在上。 “行，小舟先开始吧。” 康世生坐在桌后，点点头。 他本就不想多生枝节，便继续道：“剧本你都看了吧？选择里面一段你自己最擅长，也最能发挥的部分表演，限时两分钟以内。” “好的导演。” 徐一舟心中微动： 他不是第一次试戏，很明白这种片段表演，也同样最好是带来一段完整的表演。 出场三次，无疑最后一次是最盛大的。但徐一舟心里清楚，自己目前就靠这么一段时间的临时学习，是不足以高水平驾驭的。 想了想，他抬头：“导演，我选择第一次出场的发现灵药那一段。” “行。”康世生点了点头。 这段是两姐妹已经和无患子认识之后，他帮忙指路一下。后来见他这么普通一人在山中的夜间行走，怕他遭遇危险，便一路要护送他回家。一路聊天，却在回家途中， 意外发现了包解百毒的九叶灵龟草。 徐一舟没有好大喜功地选择最后一段，而是这里，康世生还是满意的。 因为其实最后那段装X的戏份不好把握，发挥好了很加分，发挥不好就完犊子；而前面隐藏的时候，也是很有戏份的，内敛的表演。 相较之下，试戏阶段稳定发挥才最重要，毕竟只有一次机会。 “行，那就开始吧。” 徐一舟便点点头，在场地内来回走起路来，然后和旁边他想象出的两个角色对话。 “姑娘大可放心，山中虽然阴暗，但我对此地的道路甚是熟悉。” 他极其放松地转着圈走着，脸上没有什么尴尬地情绪，反倒是带着柔和的笑容，道：“倒是两位姑娘还有要事在身，尽可先行回去。” 边上，助理接词道： “无妨，我姐妹二人从小习武，些许劳累不在话下。倒是无患小哥你好心帮我二人指路，这会却让小哥你一人摸黑回去，实在不过意不去。” “这，那好吧，劳烦二位姑娘了。” 于是又是一阵随口闲聊，助理又“惊喜”道：“诶，师姐，你看那莫不是...九叶灵龟草！” “九叶灵龟草，那是什么？” 徐一舟抬眼望过去，眉头轻皱，带点好奇道：“我平日也注意到此草两三次，我也只是觉得生得碧绿可爱，倒未曾想还有个如此好听的名字。” 末了，转过头。 他说话间，他眼中的好奇之色淡去，多了一点揶揄的感觉：“姑娘需要此物？此路鲜有人至，料想应是无主之物。” 然后便起身，站到旁边。 “...”两分钟很短，说完这句确实差不多了。 康世生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开始写写画画他的优缺点，非常详细的那种。 总体来讲不错。 完成度很好，细节比较自然，最后那一点揶揄倒是有点太过了，不过不是大问题。 比较明显的缺点就是，气质和这个角色，确实不贴：这东西，毕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要装成那种气质，也需要不止一周两周。 他便又问了些角色理解，剧情理解，以及整个剧本背景的问题，便让他在一遍等候。 然后，就是韩升了。 ... “好的，导演。” 韩升起身，放下手里的文件夹。他刚才一直都安静旁观，并没有其他的举动，但脑子转的飞快： 他很快分析出，徐一舟确实是有底子。 这个片段韩升也觉着不错，难度适中的那种。 然后果然这个片段对方演绎得并不差，而且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完整的一段表演——如果按照正常来讲，他在电视上看到这段表演，并不会出戏。 显然是不错的。 所以轮到他选择的时候，那就必须要利用好他这个后发的位置优势，做出调整。 那就，还是先放准备好的先发招式吧。 “导演，我选择最后无患子在武林大会出场的那一段。” 韩升想了想，便朗声道。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康世生本来还在低头看着对徐一舟的评语，想着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补充的，这下也忍不住抬头。 见对方脸上并无犹豫之色，而是很肯定的样子，忍不住再次确认道： “武林大会出场那一段？” 闪亮登场这一段，是全剧高潮中的高潮。 刚才就说了，这一段并不好把握这中间的感觉——剧本最开始都没揣摩好怎么出场的细节，原著也就是寥寥数笔，让读者更有想象空间，但是拍的时候可不能就这么简单带过。 所以只是随便写了写，康世生也就是不久前才有大概的思路。 现在韩升要来演，无疑是少了很多剧本助力。 这要是老手也好。 可这货一次都没有演过，选择这个，那绝对是有点冒险的。 “...”徐一舟也在边上，看得心中有些好笑。 其实他最开始也是自诩有天赋，所以试戏的时候觉着挑战难度什么的，才能给导演印象深刻，然后加分。 结果的确印象深刻，不过就是烂得印象深刻... 他不禁心中轻笑：这种表演，哪怕是两分钟呢，也不是随便把控的。 但这对他是好事，徐一舟也就默不作声。 “行吧，那你准备准备。” 康世生也不多说，点头示意他开始。 韩升道：“好，那能麻烦这位助理先生帮我用一下道具。” 道具？ 这话一出，众人又一次看向韩升。 就见他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本书，还有个...U盘？总之，韩升拿起书，道：“一会开始的时候，直接把这本书扔过来就是。” “扔过来...” 助理闻言一呆。 康世生倒是心中电光火石，瞬间明悟：“难道说…” … 话说无患子出现时，众人正是争夺无字天书到高潮的时候，无患子闪亮登场。 所以他设计了无数出场细节： 原著中，无患子从天而降，一身长衫，拿着扇子摇一摇。 毕竟他的武器就是一把扇子。 还能显示出他绝世高人的态度，面对这么多高手，还能淡然从容。 还是落下来的时候，双手一挥，把众人震开。 显示他实力超群，武功高强。 亦或是... 但总觉得，都差了点什么——第一种太公子气了，显不出他那种侠的感觉，装X有点过了头；第二种又太暴力，无患子肯定不愿意伤人，后面比武都是点到为止；第三种... 可是，又有什么方式让他落地之后，就能让众人明白他的实力，又符合身份呢？ 直到这一刻。 “唰啦...” 助理果断扔出书本，原来康世生思考这会，韩升已经站好。 背后书本一扔，韩升伸手一抓，紧握手中。 缓缓收手，转身，他面带笑意： 相对于刚才徐一舟那么多的台词，表情，动作来展示功底... 韩升什么都没说。 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那本被无数人争抢的无字天书，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人轻松抓在手里，并且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康世生都能想到，到时候配着BGM，摄像从抓住书本的手，漫天飘飞的落叶，以及四周惊愕的武林高手里，缓缓从上到下拍到韩升转过头来。 然后配上那张脸，还有笑意。 仿佛就是随便路过。 然后随手一抓，这本被天下无数武林高手觊觎的天书，就已收入囊中。 “...” 这位也算是经历了多少风雨的导演，竟然心中无限涌起一股冲动： 至少这一刹那，他的心中一下子丢掉了什么公司竞争，什么公平，还有挑毛病之类。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来试镜的新人演员，而是有他想象中无患子本人出场的样子... 而且，不仅是设计。 是韩升这一手整体的配合，这明显就是结合他本人特色，才敢做的大胆创新。 短时间内，很难被人复刻这个出场。 “…好帅啊。”有人轻声道。 的确，人的第一印象无疑是无比重要的。 只要人物形象能够第一眼立住，那就可能和在后面用一堆细节表演来补充的，效果差不多，甚至更为出彩： 用脚都能想到。 在这个看剧都用倍速的时代，先不说能不能全程表现细节，就说一段惊艳亮相是肯定能的。 而且还可以作为宣传画面... 康世生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内心呼声： 他娘的，就冲这个出场，老子也得留下他！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当然要了 老实讲，康世生觉得自己大概不到三秒内，就已经恢复了正常。可他又不得不说实话，就是好像从那三秒过后，他的观感就变了。 韩升后续的表演好像在开场的铺垫下，全场他做什么，都很符合角色。 那边，韩升转过身来， 助理对词：“你是何人，竟敢在今日今时，擅闯我武林至高大会？” 韩升听罢，笑着转向说话的助理。 然后手握着书本稍稍行礼道：“我是何人并无妨，只是今日恰好途经此地，不忍见诸位竟为一本西贝货大打出手属实不值，故此前来劝诫一句。” “哈哈哈，你说假便假...” 助理笑了几声，也算是烘托了点气氛：“倒是当我等皆为三岁幼儿不成？” 接着，又道：“那你倒是将手中无字天书借我一看，便可知真假！” 说着，他并没有动作。 但韩升知道，剧本到了这里对方便欺身向前，想要抢夺他手里的无字天书，结果发现竟然连他的衣角都摸不着。两个，三个... 直到一群人冲上去。 这时候无患子也不得不出手，但他仅仅是挪转之间，借力打力，就将其余人送出场外，而又不伤分毫。 这时候，女主以及师姐从受伤失血中醒来， 认出了他... 然后，就是开始进一步往下走了。 今天限时两分钟，肯定就演不到这部分，但韩升还是认真地演出了躲闪的架势： 他迈着有些奇异的步伐，稍稍左挪右转。 这来自于真正的武学中的一种步法，再结合公司为他请的武术老师的改良，去掉了些实战的部分，强调了身姿的腾挪。 于是动作轻盈如风，晃身间似乎真错身过去几人，而这些人并未沾他半分。 “...”康世生几乎都可以听到，无患子的衣衫被冲过来的人身上带的劲风吹得呼啦啦响的声音。 这一点让他颇为惊艳。 因为这种设计感很强的东西，对方能表现得挺自然，就很不容易了： 准备的不错。 他拍之前有件蛮担心的事情。 那就是装X虽好，但是不能过度，否则油腻感就出来了，类似于黄教主那种：我知道我很帅，我要秀出我的帅，然后你也得欣赏我的帅。 但也不能不到位，否则就会很草率，装得不到位。 观众爽感不足。 可是韩升把握的非常好，而这把握的好。 而且这点好，还不光是归功于他的表演设计，还有形象气质。 “...可以。”康导低声说了句。 他也好像在这一刻，终于发现为什么自己一直觉得韩升很对了： 就是形象气质合适。 徐一舟不好吗？ 也不错，但是更多源自于表演。 而韩升更多不在于表演，他就是在于那种，惊艳出场+本身特质，就贴合角色的演员。 的确这种演员，其实不需要太多演技。 但就像是原时空里，早年的小燕子之于赵薇，灵儿之于刘亦菲，还是最近的若曦之于刘诗诗之类，她们或多或少都有一个特点： 自己本身就比较贴合原著角色。 所以韩升的气质就不用说了。 形象么... 其实这几年古装剧有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就是演出古装剧的男生很多都... 长得一言难尽。 甚至B站UP主们做“古装丑男”的合集，一期都做不完——很多男星也似乎觉得，凭借演技，就可以一样胜任这个角色。 康世生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也就是从不久前，他才忽然想到： 如果是韩升穿着古装，衣袂翻飞，明眸深邃，笑意盈然的样子... 这种人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光。 还需要什么呢？ 演技还是留给别人去秀吧，真正好看且合适的人，就是这么毫无办法的先天会有优势，然后又接着被所有人更多地喜爱罢了... ... 两人表演结束，康世生也按例问了韩升问题。 大差不差的，韩升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比如被问及对于无患子的戏份理解，他就表示： “我觉得还可以再少一点戏份，因为这种人必须是惊鸿一瞥，震惊了整个江湖，然后，江湖都是他的传说，但之后却又未见半分。” 之后又被问： “那你觉得无患子的武功究竟有多强？” 他也答： “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一点。哪怕是见识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也依旧是人们想象中的最顶端，像是一种概念一样。” 而从这些回答上来看，韩升这边对角色的理解，无疑更符合康世生胃口。 这就对了。 无患子本人必须是神秘的，也因为是这个神秘，更像是一个符号。 所以他满意地看看手里的问题，便道：“好，谢谢两位今天的表演，都很优秀。我们将会综合讨论一下，最晚三天内给出答案。” 两人便也各自道谢，在助理的送别下， 离开了屋子。 之后，助理回来时一开门：屋内便一扫刚才的严肃氛围，热闹了起来。 “怎么样导演？” 试镜的主考官是康世生，但两边的副导和助理也是很好奇的：“感觉您很偏好韩升啊...” 康世生笑了笑，道：“你们也感觉出来了？” 边上两人也就跟着笑了起来，道： “何止是看出来，导演你可能没注意，你看徐一舟表演的时候，还各种记笔记打分；你看韩升表演，就是微笑，点头，思考，啥都没写...” “是啊，导演，你都不知道刚才徐一舟脸都有些绿了...” “不过，说实话确实我也觉得韩升更合适。虽然这会一想，他的确台词，动作细节之类的地方差了些，但就是谁不出来的合适。” “我也觉得，不过人家也有优势嘛，形象，设计，以及心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概分析了下。 不得不说，包括康世生的助理都是从业很久的人，一眼就看穿了韩升不少毛病：演技上的就确实存在问题，然后经验也可以看出不足。 还有就是价钱。 韩升的价钱，可要比徐一舟贵多了。 “不过这倒也不是决定性因素，也来讲讲徐一舟的优缺点吧。” 康世生点点头，道。 他可以在试镜现场表现出自己对韩升的喜爱，但是最后做决定的时候，还是要给出合理的比较。 不是“我喜欢”，或者“感觉不错”这种笼统的，而是最好分析比较。 “徐一舟么...” 助理想了想，道，“表演是明显好一些，然后价钱便宜，档期也比较充足，不像韩升那么忙。” 副导演也想了想：“之前他经纪人说的可以帮忙宣传，也是一点。” “这些我都记着呢，还有么？” “有的…” 双方一阵集思广益，开始各种罗列，分享自己观察到的东西。毕竟他们要现场做个报告，然后把这份初始报告，尽快发给公司那边的人。 好让导演从此事中快速自证。 所以时候，康世生在纸上又写写画画，才道：“豆没有了么？那我就准备…” “有的，康导，不过不是表演上的。” 然而就是这会，副导演忽然开口道：“刚才徐一舟的经纪人段森给我发了信息，您看看...” 说着，把手机拿过去： 上面的内容清晰可见，上来第一句话就是—— 徐一舟，他们不要钱。 第二句话就是之前说的，段森还会自费给剧组开播的时候，做前后三天的大力营销。 关键在这第三句，那就是在这三天之后，他们也会按照徐一舟演主角的配置，给这部剧与后续全程的营销宣传... ... “不要钱？还给全程营销！” 这信息一出来，助理就惊呼了起来。 本来大家都知道段森的营销有多厉害，多值钱——之前，他手里带的某知名女星现场无故怒骂群演，脚踢群演饭盒，还被拍到了现场照片。 结果段森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仅在短短三天内就让舆论从“这人也太大牌了吧？” 到“虽然群演本人这会出来说是和她排练剧中戏码，但我才不信呢，一堆破绽。” 再到“卧槽，她居然在这时候宣布她的新戏上线时间？果然是炒作吧，怪不得那么多破绽，原来是想走黑红路线，假的要死我才不信...” 这种方法，不但将对方身上的危机连降三等，还趁机给新戏做了宣传。 要说不馋这种手段... 那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级别营销三天，加上后期人家全程也配合宣传，那必然是太划算了：天知道，如今的电影还是电视剧，营销的钱占比有多大。 康世生只能喃喃道： “这可真是，很难拒绝的诱惑啊。” “是啊，虽然说他也是为了自家艺人的戏，但确实是下血本了。” 副导演见状，沾沾自喜一一其实，在试镜之前，他就被段森告知此事。并且嘱咐他，在导演写的评价写到最后的时候，补上去。 段森的担心最后还是成真了，不过人家做这行多年，他留了后手。 如果看起来能赢了，就不补充。 如果劣势明显… 就在最后，把这个重磅加成放出来。 这样，势必能把优势直接拉开： 毕竟这个圈子里，很少能有人，能拒绝这些东西。所以副导继续道：“如果有段森前期控节奏，基本上这部戏开局就稳了，大家不用那么慌。” 说着，他还越来越兴奋道：“仅仅是一个配角，就让对方拿出一二线明星的资源来进行配合，可以说是相当划算了。” 屋内一时间，沉默了。 半晌，康世生才道：“嗯，确实好像是的。韩升不错，但是他出现也就那么三集，能给电视剧带来的收益有限。” 而段森能带来的，是给整部剧的底子。 “对，韩升是也还行，但确实是毕竟作用有限嘛。”副导演彻底倒戈，完全没有刚才夸奖韩升的架势：“就算他的戏再精彩，也就影响整部剧那么几天，很难持续的。” 这也是对的，一场戏再精彩，宣传久了大家也会关注点难以聚焦在戏剧上。 如果用个原时空的例子： 类似于热依扎在《山海情》里的表演... 最开始看的时候，觉得哇好精彩，表演很有层次，然后各种鼓掌。可对方在戏里本身戏份就不多，后续也没有太多产出的情况下... 这些人就开始关注热依扎本人了，去关注她其余作品——不过《山海情》本身就精彩纷呈，远不止热依扎一个，而他们这个《江湖》呢？ 答案显而易见。 康世生点点头，心中也有了大概的判断： 喜欢某个演员是一回事，但是如果一点角色的缺憾，就可以让这部剧有全程进一步的保障的话，他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就是吧，即使利益得失摆在面前，他也依旧是心中想着用韩升。并且随着此刻徐一舟的优势扩大，他内心更有这种冲动了： 就像是抛硬币。 有人说，抛到正面就去做某事，反面就不做。但抛出去的瞬间，他就会知道自己想不想做了... 康世生觉得这句话对他讲，可能还要改一改。 那就是如果硬币落下来是正面，那他可能反倒更想做反面的选择——这件事情，他笑称是“叛逆”，但实际上，硬币的结果出现，失去的那一个选择反倒变得更诱人... 于是就又有一句话： 张爱玲的。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便是如此。 所以，毕竟这也只是抛个硬币。 然而真正做决定的，还是自己的内心。 “...”康世生犹豫了，他现在的报告上，按这样的判断，基本上就会偏向于徐一舟。 而这份初始报告，会很快就传到所有人手里。 至于韩升那边，估摸着也不会为了这个而去发动更多资源——毕竟是歌手为主，那边的资本，也不会在没看见影视成果前就这么押注。 就是个配角，出彩是很出彩，但未必值得啊。 还要看成片效果呢。 但他就是那么地希望，能在这个报道上，再找到点韩升的优点。连带着，他对副导刚才的表现，都有一股不满的情绪： 说是刚收到的短信，但实际上么，大家都懂。 太刻意了。 康世生本意不想卷入斗争，但没想到，周围的人先行卷入了。关键还恰到好处地把他架了起来，这搞得，真的是有点难做，以及不悦了。 ... “...你今天报告这个事情，下不为例。” 康世生脸色不自觉有点沉，道：“我都说了，我不想卷入这种事情。” “好的导演，我保证。” 副导说完，安静退到一边：“我这边没事了。” “嗯…行吧，就这样。” 康世生心中轻叹，但还是记得自己最开始的原则——这时候，必须尽量公正的纪录，所以他抬笔准备写好这些，然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今天的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结束。 或者说如果换做真的就是个普通的艺人，如果不自己放血，甚至放了都不一定能打过对方：以及还是那句话，放过了也不值得，不如把这些资源放在别的地方去用。 但某人就是有些方面的资源吧… 真的好多啊。 “你报告完了啊？” 那边，助理听完，才悠悠哉低下头，从兜里掏出个U盘：“那康导，我其实也有要报告的。” “刚才韩升的文件袋里不是有个U盘么？我看他刚才也没说，就问了一嘴，结果韩升说这里面是他看了整个剧本，给这部戏写的歌。” 然后此刻，他脸色无比自然，略带遗憾道： “结果导演你只让韩升表演，他也就没好意思说，随手就把U盘给我，说要是导演您感兴趣的话，您也可以听一听，写进报告里...” 没好意思说？放特娘的屁！ 副导演脸上神色疯狂变化，阴晴不定： 这话更是假的要死。 天都知道歌手未发布的新歌，怎么可能就交给一个就见过一面的人手里？就算做好了版权保障，但是对方要是提前因为各种原因，把歌泄露出来，那也是很严重的事情呢？ 你现在跟我说，就给你了？ 还特么随手？ “导演，我觉得...” 副导正准备开口，心中也有点不屑。 自己刚才玩这一套，康导没有反应过来，和自己讨论一通之后发现此事，就很反感。 没看刚才他那脸色么？ 你小子现在再来故技重施，是想后发制人…开玩笑，刚说了不要这么做，你再这么来一次，康导先不能不能公正纪录，起码不会高兴的。 能有你好果子吃？ 也不知道给了多少钱，这种情况下都要说。 副导演暗想着，他也就拿了对方五万块钱的好处费，助理这起码拿了十万吧——这种事情其实也算是潜规则，做的不过分，导演也不会特别在意... 可惜，今天肯定要打水漂了。 甚至你助理这岗位，也怕是不保... “哈哈哈，韩升的歌当然要听了。” 然后他话还没说完，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带着截然不同的情绪响起来。 康世生满面红光。 转头，某大导演就像是韩升十年的铁杆歌迷一样，迫不及待且热情满满地道：“我可能拒绝韩升出演角色，但怎么能拒绝听韩升的新歌呢？”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安排 毕竟是山海世纪自己内部的戏，所以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有内部消息传出来：《江湖》最后选择的人，是韩升。 并且，与此同时还传出一个消息： 导演康世生是偏向韩升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毕竟公司里多数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精，几乎都知道这次试镜背后或多或少，有点什么东西，所以本来以为导演会避嫌。 即使最后选了韩升，那也一定是“综合考虑下，艰难放弃了也很好的徐一舟”。 结果，最后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支持韩升了？ 报告的时候，甚至用上“就是他了”这几个字。 更奇怪的是... 上层似乎也对这个态度没反应，还两边都是这样：这就了不得了。 哪怕只是表面上没反应，那也不得了。因为第一次碰撞，就让对方赢了，可不是个好彩头。 眼下这种结果，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这件事康导没站队。 以及，多半是比较符合公平的选择。 一时间，公司内部议论纷纷。 随之而来的影响，也是很明显的： 其实在公司之前只有韩升是重点主捧的时候，大家可能还没感觉；但是来了个段森带的徐一舟，居然也输给了他，一时间就有点摸不清的架势。 所以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韩升这号人物。 并且开始关注。 结果最后消息正式公布，相关文件也出来了： 徐一舟那边，给了很多的营销资源，是那种其他项目组看到都眼馋的程度。 而韩升，出了一首歌。 这也正常，韩升毕竟就是以他的歌曲出名：甚至说句实话，他能走到今天，主要靠的就是他的歌，这没啥意外的。 意外地，是居然能打败徐一舟那边给的资源。 就离谱。 段森反正是不信，他觉得即使是导演的偏爱，对方也哪可能就拿下来了。于是，他向上头要求需要听歌，但上头回复也很简单： 保密阶段，暂时不提供。 不过从对方的脸色以及价格来看，确实不妙。 “居然花了200万？” 室内，段森整个人阴晴不定地挂断了电话。 旁边的徐一舟倒是愣了愣，道：“两百万？倒也不是特别贵吧，这么大个剧组，两百万的费用还是正常的吧。” “不，这太不正常了。” 段森沉默了片刻，道：“这个价格，肯定是给主题曲用了。可大制作的的主题曲，一般就是提前都制作好了，所以很有可能是废掉原有的词曲改用韩升的，这样成本就翻倍。” “而歌手的劳务其实一般来说，给的不多的。” ... 事情是这样的。 电视剧的主题曲，和歌手自己发歌曲不一样： 它会连带着剧一起播放，然后自然而然的就给这首歌也带来更多的曝光，让看剧的观众也会有不少几率爱屋及乌地爱上歌曲。 尤其是大制作的电视剧，本身就是歌曲很好的宣传渠道。 当年的《神雕》《笑傲》《天龙》之类… 各种曲子知名度都不太低。 所以主要是增加曝光，于是钱普遍没有很多。 大制作片如果是请普通歌手，顶多几万意思意思就行了，这些还会抢破头，各种附加，请客，拉关系... 最后算账的时候倒贴都很正常。 他们靠的是剧带人。 如果是知名歌手或者大咖歌手呢，一般也都给几十万差不多。因为知名歌手走量，价钱贵了没啥人找，这个价格就会有很多主题曲找他唱； 而大咖歌手平常就已经很少唱了，所以多数是出来还人情债，自然不会很贵。 至于如果是请的真资格的流量， 还是大流量的话... 就是那种，发个专辑，哪怕难听的要死也能有上千万销量，并且粉丝闭眼吹的那种。 那种就是最贵的一档。 可以上百万，因为这是要借流量歌手的流量进行宣传，本身就不便宜。 以韩升的位置，还算不得大流量。 所以算来算去，百万就差不多了，这给出了近乎翻倍的的价格，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不仅是因为流量，歌也真的好。 “...那怎么办？” 徐一舟眉头紧皱，他本来现在虽有段森帮忙，依旧是处于不利位置。 “看这金额，应该是没得抢了。” 段森说着，挥手招呼过来助理，道：“把这件事情记着，要不了多久，这剧也该上了，到时候主题曲肯定会提前上线。” “准备着营销，让他来一波反噬，题目就先写‘流量怪相，两百万演唱一首歌，竟然是天后价格的四倍’。我看，最近不是好像很多人开始对流量意见越来越大了...” “能行么？”徐一舟有些犹豫。 段森就笑了： “难道不是么，你看现在哪首歌能值这个钱。两百万太高了，尤其是对比下来就真的高。” “难不成你还以为到时候上线了，你以为网友们会说这歌还给的少了么？” “不会的，你就放心等着那一天吧...” ... 选角的事情，在一片疑惑不解中，也算是风平浪静地落幕了。 4月15日，失业一个半月的韩升，终于迎来了自己第三个项目：对，这还是算上《向往的生活》这个中断了也是一个半月的节目。 不过说起来，那边这段时间也陆续传来消息。 自从那次最大希望的招商失败后，后续再去找的冠名商们，普遍都是不太看好这节目的。 基本上没意外地拒绝了。 走投无路之际，林祥甚至想着，要不要和那些找上门来的微商品牌谈一谈：但最后，还是想想算了，倒也不是别的，是因为这个节目他相信不会只做一季。 所以一开始，就不要带这种有争议的品牌了。 然后，坏消息又来了。 原本定好的电视台，见状也直接撤了： 也不能怪他们，本来一开始给他们留的档期就是三月中，结果你没找到冠名上不了线。这就很难说了，人家只要了不多的赔偿金… 就已经算是好聚好散。 “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就卖不出去呢。” 刚到《江湖》剧组酒店，才放下行李的韩升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是满感慨的：想过会不容易，但没想到这么不容易。 但也很正常。 原时空里好像是8月的夏天开录，中断，后续找到资金再开录的时候，就已经是冬天了... 所以他也只能安慰道：“没事，大不了再等一阵。而且黄老师不是说他那边有个朋友的品牌，正在帮忙你约见面么？” 黄岩作为演员歌手加导演，横跨三界，就更别说商业方面了。 他如果能帮着拉一下，还是有戏的。 说到这个，林祥才心情舒畅些，道： “嗯，说是对方也有意思，就是钱少点，不过肯定够录完了。” 韩升点头道：“那就行，如果能行的话，何老师不是说水果台那边有个档期空出来了么？” 水果台本来定了部剧，结果到拍完再来看的时候，人家说这拍的什么玩意——本来是号称某知名军事题材剧的第三部，结果雷得超过下限... 本以为就是什么“手撕鬼子”、“裤裆藏雷”、“包子炸弹”就够离谱了。 结果这戏拍的跟个偶像剧一样，例如战争现场，军队衣服都是纤尘不染的那种，装备更是精致到不行，整天还时不时谈个恋爱... 就离谱，且刚好档期特殊： 从六月中，要播到七月份。所以出于谨慎的态度，这部戏就下了，档期空出来。 短时间内要填不上，买戏肯定有点仓促。 一般就是综艺补上。 可台里的综艺吧，基本上都是拍一个播一个，水果台的综艺还是蛮出名的，都有排好档期。 这时候，就需要买个外面的综艺，而何江也愿意牵线。 “是，确实是好机会，前提是那边也能拿下。” 林祥说着，自己都紧张：“其实说起来，我一开始很有自信的，觉得我们节目会很好卖，就算一开始被拒绝了也觉得是他们的损失，肯定播出的时候都后悔不迭。结果到现在，我...” 韩升便也笑笑，继续鼓励道：“现在也是一样，等播出的时候，他们照样后悔不迭。” “谢谢，韩升，谢谢你一直鼓励我。” 那头，林祥心情于是恢复了一些，才笑道：“对了，光顾着跟你诉苦了，你最近咋样？我听说，你又拿到了个戏的角色。” “嗯，自家公司的戏。” 韩升看了看窗外，道：“小配角，最多演个一周就差不多了。” “那也很好了，我记得是《江湖》对吧？” 林祥兴冲冲地道：“你加油演，播出的时候，我一定叫上亲朋好友...诶，如果顺利的话，你这戏预告应该能赶上我们录《向往的生活》，到时候我们就在节目里给你播！” ... 和林祥的电话，最后在一片欢声笑语的期待中结束。 韩升放下手机，继续收拾行李。 他这次来拍戏其实准备时间并不多，但确定好角色之后，导演还是拍了个武指过来配合韩升的训练，所以韩升现在练的还更有模样了。 并且还不止，韩升那边还紧急赶工了新戏服： 确定角色之后，就是定妆了。 也就是演员们会穿上角色的服装，来让导演最后确定这个演员和角色是不是真的和想象中一样匹配，并进一步做一定调整。 结果那天去试衣服之后，品质那叫一个拉胯。 但想想也不意外： 毕竟是临时加的角色，又要出场三次，现在剧组拍到最后预算都用的差不多了，钱都是挤出来的——综艺节目组150块钱的盒饭才能有那样的德行，剧组的服化道就更夸张了。 当年，一顶草帽就敢报6000块。 更离谱的，也比比皆是。 所以效果不好也可以理解，韩升甚至都打算要不要自掏腰包的时候... 蒋希希就告诉他，没事解决了。 昨天，三套赶工出来，但也是精工细作的古装就出来了。还不是那种浮夸风格的，非常贴合角色的那种，一看就贵到不行。 “你可得小心点，这道具服每样只有一件，坏了可就没了。” 蒋希希这时候叮嘱着。 这戏服自然不可能是她弄出来的，而是出自... 背后的那派人。 嗯，这也正常，韩升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自己战胜了徐一舟那边，站他这一边的公司势力不得表示表示？ 所以这种事情，帮着就解决了。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韩升也点点头，他已经做好了决定，练习的时候就穿训练室里那种差不多样式的普通古装，碰都不碰这几件。 “嗯，我也就是顺口一说，我知道你肯定会小心的。” 蒋希希于是也笑。 她最近也沾到了韩升的好处，接触到了更多的资源，心情从一开始和段森的紧张斗争中稍稍缓了缓，不过也不能放松。 于是蒋希希也不忘问：“对了，你刚才是和《向往》那边打电话吧？你还有个项目，《战狼2》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应该是六月份他们就开拍。” 韩升想了想，道。 京哥也是好玩的，自从加了韩升本人的威信之后，啥消息就直接给韩升发，而不是他的经纪人发。 这当然是表示亲近的，不过也就让蒋希希每次反倒要问韩升《战狼2》的进度。 也是角色掉了个个。 “那他分配你多久进组了么？” 韩升的戏份不算很多，多数都是起到调剂作用的，所以肯定不会全程待组里。 “还好，六月七月都行，这戏国内部分要拍5个月呢。” “五个月？够长的。” “这还没完呢，2月份剧组还要去非洲贫民窟，拍差不多一个月的实景戏吧。” “贫民窟？” 蒋希希听完，整个人特别紧张，道：“你应该不用去吧？非洲的贫民窟可太危险了...” 抢劫，枪支，病毒，炎热， 以及各方面的恶劣条件... 可以说韩升这种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家伙，基本上去那个地方，那就是危险指数狂飙的那种。 “放心吧，我就在国内棚里拍。” 韩升摆摆手。 真的要他去国外那些地方，他还真有点虚： 毕竟不是什么地方都跟国内一样安全，尤其还是贫民窟。那边蒋希希也是这么认为，不过确认之后也是轻松下来，双方继续边收拾边聊。 很快一切收拾完毕，两人便下楼去见导演。 ... “哟，正聊着你呢，快过来！” 敲门进去的时候，康世生看见韩升就一乐，然后赶紧招呼他进来。 不过屋子里已经有人了。 俩女生。 “这位是杜芷莹，我们的女主角唐纤，在戏里你主要和她对戏。” “韩升你好，你叫我莹莹就好。我好喜欢你的《去大理》，可算是见着真人了！” 杜芷莹笑意满满地迎上来。 她不属于那种第一眼美女，而且是比较小家碧玉类型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杜芷莹也是磨了好久，才有这种级别的女主演。 这时候见到山海世纪自家的艺人过来，又想到那天经纪人给她描述试镜前和助理打听的事情... 那必须讨好这地头蛇啊。 “你好你好。” 韩升点头，也客气道：“我前不久也看了你演的《桃花散尽》，很不错。” 这位确实是有一定知名度的二线演员了，作品还算不少。康世生也就点头，带着他往另一边看过去：“这位，也是你对戏比较多的演员。” 然后顿了顿，他转身。 露出背后那个也带着西域风情，眼睛很大，长发飘飘的漂亮女生，道： “是她的师姐的扮演者，若白。”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无边际的幻想 房间里，林若白其实是对韩升有几分好奇的。 按理来说，她也不是第一次拍戏了，自然不可能是因为来了个新演员就好奇。 主要是因为最近试镜的事情。 圈内早有传闻： 山海世纪内部碰撞的事情，其实不止一两次，但是像这样比较明显的还是比较少——娱乐圈里，大家也不奇怪为啥一家公司的，还要相互斗争。 举例原时空里的北京文化，就是其中典型。 山海世纪显然没那么严重。 但从“空降剧组”到“面临角色被抢”再到“拿回角色，还拿下主题曲”这件事情，则是更有点波澜起伏的意思，让韩升没进组之前就多了几分神秘色彩。 结果现在见到真人，发现除了确实是如传说中的颜值很高之外... 整个人气质还是蛮随和的。 “你好，我是林若白，你可以叫我若白就好，很高兴见到你。” 她听导演介绍到这，也赶紧上前问好。 “你好你好，我是韩升。” 韩升也是依旧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打量着这个妹子，心中却稍稍有些诧异：因为林若白是很美的，是那种和古玥不同，热烈且典型的西域美。 眉眼也要柔和些。 更关键的是她不仅美，还有一些男孩气。 这就让她很具有个人的特色，多了几分英气，但显然也会更让她前期的路走得艰难：韩升听古玥讲过，她那种异域感没那么浓的，接戏都不容易。 何况若白妹子这种典型的。 但韩升诧异，并不是诧异她为啥能接到这个角色，主要是... 林若白，比这位莹莹比起来... 真的美很多。 今晚的横店并不算冷，早就不用穿着厚厚的冬装，她就这么穿着件简单地长袖配外套，加一件牛仔裤，就已经颜值身材爆表。 韩升就奇了怪了： 这，不就跟《千古玦尘》的感觉差不多，类似于丫鬟比小姐好看太多... 带着这么一个师姐，男主还是看上了女主——也不是不可能，就是有点女主被压下去了的感觉，这种事情在拍摄的时候算是大忌。 导演，是没注意这点，还是做了什么平衡？ 但他也没多说，康世生也没发现，只道： “行，那韩升是第一次拍戏，你们两位得多帮帮忙。” 两位女生自然也是应下来，然后他才继续满意道：“行，那我们今晚先对对明天要拍的戏。” 明天拍的，是无患子第一次出场。 这场戏其实也是仅次于最后那场大戏的重要性，毕竟是初登场嘛。而且无患子前两次登场，虽然气质和最后一次是不一样的，但是毕竟是首登场的戏。 韩升也就认真交流，希望把自己对这场戏的疑惑，尽量都解决完毕。 一切蛮顺利。 等到第二天拍戏的时候... 他也解开了戏外的另一个疑惑，就是为啥，康世生选林若白当师姐，也不会觉得突兀... ... 次日的拍摄并不在影视城里，而是在西南方向的一座山上。 第一次相遇的地点在山中嘛。 如果没有条件的剧组，可能会选择绿幕拍摄，然后抠图处理——这样要比实景拍摄，省下来很多经费。 但《江湖》这种剧组的经费预算，还是比较足的。 山中戏份都实景拍摄。 所以大早上一群人就需要驱车前往山里，到了那边大概走走位，就准备开始拍。 这也同样意味着： 大家需要先妆发完毕，然后出门拍摄，毕竟山里虽然之前拍摄都搭了个简单地基地，但也不太方便。 “呼，这个，头套真是...” 下午五点多，韩升就已经坐在化妆镜前开始化妆。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拍戏的一大困难就是化妆了：之前去拍定妆照的时候也是，光是戴头套这个环节就要弄好就。 先不说粘头套本身就是个技术活，就说里面最难处理的纱网边： 有没有谁看过那种，演员演古装带头套的时候，上额头的发际线边上有一圈白色的痕迹... 那就是纱网边。 处理不好，很容易观众就看出来是粘的，出戏。 接着呢，还有服装，穿起来特别繁琐，关键还厚，得亏不是夏天拍，因为光是穿完他就很热了。 然后，终于才开始脸上的妆容了。 折腾好久，韩升才出门上车，还得有助理帮忙他把衣服托着不让落地——已经做好了的造型，一路过去最多调整一下，可不能半途弄脏之类。 而韩升一上车，就看见上边已经有人了： “诶，下午好啊，若白。” “下午好，韩升。” 林若白也点头打招呼，然后就看见韩升脸色一变：“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么...” 说着，还自己检查了一下，没啥不对啊？ 哈，确实可能她习惯了，但是对于韩升来说，确实不对了。 她也是妆发完毕上车的。 今天晚上夜戏的男演员只有一位，但是女演员有两位，所以自然是咖位较低的林若白先化妆。 而她的这个妆发怎么说呢... 蓝灰色的长袍戏服完全遮住了曲线，简单地裁剪也显得几分廉价，再加上几个有点奇怪的配饰——据昨天导演说，这个师姐的设定就是来自西域，所以这就是西域的风情？ 总之加起来，emmmm 他不由得想起来，原时空里的《古剑奇谭》的芙蕖造型...也好不了太多。 “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别致的。”韩升也就点头道，怪不得不担心抢女主戏份呢。真的是没有妆发加成，很难搞的。 而若白又是那种，古装很吃造型的长相。 怪不得。 “哦，我也觉得比较别致。” 林若白恍然，不过也没多说。因为她也是被韩升今天的造型给惊到了： 这布料，这头饰，这手里的扇子... 我去，比男主角都要来得高级好几倍，看得出身上就不是便宜货。再配合整个人的气质，上车的时候她就被晃到了。 “你今天的造型很好看，我觉得到时候拍出来会更好看。” “是吧，我也觉得不错。” “嗯...” 车上一时间有些安静，本来两人就算不上熟悉，所以韩升也就没有多聊。 只是他安静下来开始看手机的时候，有时候就感觉，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视线注视着自己。 他假装坐得不太舒服，换个姿势。 侧了侧身。 果然，没过一会，视线余光里就看见林若白在边上，悄悄地看了他两眼。 但不是别的目光。 而是那种目光，给他感觉就更像是女生见到好看的人事物，忍不住看两眼，又看两眼，再看两眼的那种。 哎，同为西域美女，你就不能和古玥一样，不熟的时候高冷点么？ 这动作，真是有点憨憨的。 也就是韩升看出来了，不然换做别的男演员，还以为对他有意思呢。 他也就索性也不转身，只是缓声道：“在看什么呢？” “啊，那个，你今天造型真好看...” 林若白眼看被发现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回答了。 “啊，谢谢。” 车内于是一片安静，过一会才有隐隐的低笑声传来，让气氛又变得有点不一样起来——这让之后上车的杜芷莹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 不过很快，她也开始惊叹： “今天你很帅啊，韩升，哇塞...” ... 晚上10点，众人终于来到了拍摄地。 云淡风清，明月高悬，是个拍摄的好天。 再看这拍摄的地方，就在山峦之间挤出的一条小道上。两边已经长出了郁郁葱葱的绿草，树枝上长出了新的枝丫和叶片，展现出一股浓浓的的生机。 与之对应的，现场忙碌的几十号人也是热热闹闹的。 这待遇，不比拍男女主的时候差。 但想想也是，韩升现在可依旧是公司的主捧，未来还会有很多资源倾注在他身上。后续多半还会有合作，认真对待总没差。 “演员来了，都快点，最后检查一遍！” 而康世生早就到达了现场，听见汽车声，就招呼道。 “好的，导演！” 一群人轰然响应，灯光先最后调位置，帮忙走位的人最后又替主演们走一趟，摄影也跟着跑...其实为了演员拍摄的时候效率高点，幕后工作人员总是要准备很多的。 忙忙碌碌，各种检查。 “导演好。”三位演员也过去问了好。 康世生只是点点头，他在片场的时候还是很严肃的，基本上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并不会因为演员怎么样他就怎么样。 而这部戏呢，目前就只有韩升一个流量。 按理来说，流量的团队多少都有些毛病，好在韩升例外，本身就是把自己当客串的。也就安静地听从分配，跟着人开始现场走位，顺便说词，摆造型之类。 等到这边也准备好之后，才终于开始： 这算比较繁琐的了。 要是换做经常拍戏的演员，基本上大概看看，就开始表演了。韩升是因为第一次演戏，给与了额外的照顾。 “来，各部门准备！” 做好一切检查，已经是十点半了。 演员们全部就位，剧组的工作人员也是，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现场也安静不少。 韩升于是直到这会，才也心里面变得很紧... 不过说实话， 他其实到现场了，就觉得有点紧张了。 这会更是精神高度集中，感觉到一丝丝微风吹在他的脸上，带了点凉意。只是身上却不知道是因为戏服很厚，还是心跳加速，他甚至有点发热的感觉。 “韩升，OK嘛？” 康世生见他这个样子，也明白第一次拍戏的心态。 便额外问了句。 “没问题。”韩升立刻点头。 不管怎么样，态度不能怂，康世生也就转头过去： “3，2，1，action！” 镜头对准杜芷莹和林若白，两人走在夜间的路上，小声聊着：“你说，这次我们能找到药仙吗？” “我感觉应该可以。” “是啊，感觉...”林若白作为师姐，脸上带了几分苦意，叹气道：“但每一次我们的感觉都不太准，反倒还一路接收到坏消息，昨天还...” “昨天那也只是听说药仙去了蓬莱之境。” 杜芷莹把住手中的剑，看着前方，坚定道：“但就算去了海外蓬莱，我也会找到药仙，求药仙能救他一命...” 主角的性格总是鲜明且积极的，和旁人形成对比，然后衬托出来。 很多时候，还能鼓励旁人。 “嗯。”林若白也就点头，笑笑道：“师妹说得极是。” 末了，又转头看看四周，眼里带了些疑惑：“不过着山中路径杂乱无章，我二人已行过约莫两个时辰，仍是未找到前往青竹阁的道路。” 杜芷莹便也叹了口气，道：“是啊，只希望这时候，有个行人可以纹路。” “这不大可能。”林若白脚步不停，边道：“夜已深了，寻常人哪敢在山里走夜路？此时如有行人，怕也是来者不善。” “师姐不必如此紧张，我看...” 说话间，两人拐过一道弯。 话还没说话，这二人同时戒备起来，镜头再一转，前方不远处，竟然真的出现一道人影。 这人影飘逸又出尘，青白色的衣衫在夜风中飘舞，仿佛下一秒就要凌空飞走。 再下一秒，韩升整个人往前微微一动，从这抹暗色中现身。 古装和现代装的他，是不一样的。 他的的现代装就是典型的精致，但补过头的那头。线条没那么锐利，所以帅气，但是第一眼不会给人很强的杀伤感和威胁性。 但现在不一样了。 杜芷莹与林若白抬头看过去，一切正好映入眼帘。 他的皮肤很白，在月色下愈发显得比周遭亮了好几度的冷色，也更让一双黝黑深邃的双眼映着皎皎明月，显得平和又沉静。 鼻梁高挺，唇色如丹，流畅地线条做了余下的补充... 当然，还有那股气质。 就像，风吹动原野上的长草；就像，清晨抚动树叶上的露珠。 他如此自然，仿佛天生出现在何处都合适；又如此疏远，近在眼前，但又远在天边。 “...” “...” 两人都沉默了。 有人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大抵是如此。 这一点，是连康世生都没想到过得效果：他还以为自己最期盼的，除了最后一场戏，就是他明天应该会给他主题曲的完整版。 那首叫《刀剑如梦》的歌曲... 但现在， 现场就已经像是一场梦境一样。 他已经彻底专注于监视器里了。 摄像也是，几乎都已经不用导演多说，几台机器分工合作地对准韩升猛拍。 他们都不知道，原版小说里设定的无患子是什么样子，可能知道了也会有自己的认知。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这月光下，在这山间的小径上，韩升的出场，瞬间便满足... 不，是定义了在场所有人那无边际的幻想。 正文 第七十五章 都爆了呢... 很多人其实担心韩升初次拍戏的表现，但实际上看，这种担心从他首次出场之后，也烟消云散。 太合适了吧... 包括康世生在开拍前，都给这个角色设计了很多东西。 如何抬手，如何聊天，如何动作之类来表现一系列的人物特质，看得出韩升都有看进去，并且融进了自己的表演里面。 当然，与其说是表演好，不如说他本身形象就贴人物——演员本身贴合角色，有时候，要比演技啥的都重要得多。 表演终究是有限的。 而贴合角色本身，表演就变成了，有时候可能就是在做自己。 再加上韩升本身就有反复练习： 这角色加起来就那么几场戏，在排练室里就已经走了好多遍，现场拍摄就不是现场去实验，而是已经有一定的基础了： 这对于电影未必管用，但是对于需要效率，演技过关就行的电视剧来说，还是很有效的。 话说几天拍摄前，韩升曾经问过自己的表演老师一个问题。 这问题也很常见。 那就是：“老师，经常听有人说电视的表演手法和电影的表演手法不一样。说什么，电影要比电视的表演更细节之类的...” 表演老师看了韩升一眼，然后又转回头。 丢出一句：“你的表演，还不到考虑那个的级别。” 额，韩升当场就囧了。 但确实说实话，这事要类比出来，就是一个才开始学习的普通高一学生就问，“听说高考每一年的最后有难度的大题都有一定的范围...”然后老师说，你还是先把基础题和中等题做好，最后的难度大题暂时不用考虑，还早呢。 所以韩升团队整体就是脚踏实地的。 两者相加，当天的拍摄难度也不高的情况下，在凌晨一点之前就顺利收工。 “好了各位，仔细检查检查啊...” 康世生在现场招呼了一声，今天韩升拍完之后，整个外景拍摄就全部完毕了，包括临时基地就要拆除并尽量恢复没有搭建前的样子。 毕竟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嘛。 “好的导演，我们会注意的。”旁边的工作人员也能看出，今天康世生的心情很不错。 也难怪他心情好。 毕竟再屌的导演，配上个辣鸡演员，最后拍出来的东西只能是：这是拍的什么鬼？ 以及整体成片质量下滑。 所以当韩升整体表现不错，虽有一些新人在片场常见的错误，但是大毛病没有，调整起来也快，脑子挺灵光的：听说这小子是正经读完大学毕业的，就是比某些...好啊。 当然，也不是说读没读过大学， 就一定好与不好。 只能是说考上大学本身就需要一定的知识水平，而上学本身其实也是对人各方面的一些培养，可能不在于非常具体的方面，但肯定是值得的。 如果能上，最好。 所以想到这里，康世生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其实觉得自己算幸运。 这部戏山海世纪一如既往地给他足够的重视，演员即使是插进来的，资质也不错，更有对方为自己带来的主题曲： 确实，外界想的没错。 这么大的IP，在拍之前，剧组就已经早早定制好了主题曲，甚至都已经物色好了人选进行演唱。但也必须肯定地说，这个主题曲他不是很满意。 因为最前面的两版主题曲都是经典又好听，后续的也还流行。 所以康世生想的是自己的也不能差了。 于是他其实一直按着一部分预算，继续寻找这合适的。结果到拍摄都结束了，还是没找着。 他本想拿着这部分钱放进宣传经费，结果最后还是把钱花出去了。 甚至还倒贴了不少。 但他对这件事情一直是很有信心的，包括视频会议里，高层传下来的反馈也比较正面。至于什么价钱贵不贵这一说，他做电视剧这么多年，心里早就有个数。 这首歌值多少钱，内行人不比外行清楚？ 它将会率先带起观剧高潮。 这一点，在他下午5点收到完整版，并直接循环听了三遍之后，就再次无比地确认了这种感觉： 能这么贴合着电视剧，并让观众一听就会爱上的歌曲，肯定也是有不少。 但至少，这个年代很少有了。 康世生现在已经放心，自己这笔钱花得超值。便也小心把东西收好，便转身出去，模糊不清地哼着着调调走开了... ... “诶，无患小哥，是我啊！” 中元灯会上最拥挤的地方无疑就在河边，人们在这里放河灯，祭祀亡魂。 这才是这个节日在传统意义上的习俗之一，而不是现在更被人所熟知的，“鬼节”。只是多多少少吧，这样的节日里与门派众人走散，遍寻无果，无疑是有点心慌的。 这时能见到个熟悉的人，杜芷莹便忍不住大声喊：“是我！” 镜头转到桥上，韩升一身玄色劲装立在中间，腰间一抹绛色，才让他从夜色中凸显出来。 转头，他的眼睛比夜色更黑，比灯火更亮。 “...唐纤姑娘？” 韩升语带一点疑惑，很快又在脸上化作浅浅笑意：“好久不见。” 杜芷莹差点又没看得呆住。 还好这眼神她之前就见识过，很快收神道：“好久不见，无患小哥，你也是来此放河灯的么？” 她说着，嘴角忍不住露出浅浅的笑意。 本来是遇见熟人后的欣喜，但眼下看起来，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太对... “放河灯...”韩升低下头，沉吟了下，才笑道：“也可以算是吧。” “此处太拥挤，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适合放灯。”杜芷莹眨眨眼道。 “多谢唐纤姑娘。” 韩升继续带着那种笑意，道：“我已经放完了，得回酒店休息了。倒是唐纤姑娘你大晚上孤身一人，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啊呀，我都差点忘了正事了。” 杜芷莹这才惊觉，不由得跺了两下脚：“无患小哥，你有见过和我穿着类似的一群人吗？那是我们门派的长辈，我本与她们一起来此地追踪贼人，但一转头我居然自己落单了。” “...”韩升认真听着。 镜头再次一转，从侧面拍过来，却见他在视线被遮掩的地方，手指灵活地反复轻动。 等到杜芷莹一说完，他手里的动作也一停，便轻笑道：“似乎还真是见过，她们好像往着城西方向去了...” “城西？” 杜芷莹动作一顿，本想着今晚的行动目标应该在东城，结果这会却接到消息是回转过去了？她心中虽稍有疑虑，但此刻死马当作活马医，便再次问道：“无患小哥可曾看得清楚？” 谁料韩升转过头，就回她一句：“未曾，只是远远瞟见一眼。” “...” 杜芷莹一脸无语，但还是谢过：“多谢无患小哥，我这就去东城寻我门派长辈。” “小哥若有空，可以来悦来客栈，咱们择日再叙。” 韩升同样轻轻拱手，目送着女主一路往东远去，一开扇子，起身也朝着同样的方向走去。 “咔！过了！” 康世生喊道，对两人今天的表现很满意。 这第二次出场的戏，难度虽然不高，但是拍的比第一次要顺畅太多了。本来预计今晚要在韩升这边花费两小时左右，结果不到一半就完成了。 刚才还是保的一条。 “没问题，辛苦了韩升。” 他转头，对着韩升道：“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辛苦辛苦。” “导演辛苦，芷莹辛苦，大家都辛苦了。”韩升也连连道。 这是一举动让不只是剧组人员，也是让现场的群演都感觉这人还不错——虽然他们也见过太多大牌明星，不乏比韩升更出名的，但像他这种几倍，还对周围的众人能维持至少表面上的客气... 实属不易。 毕竟人家不需要对外维持啥人设。 甚至这段时间，他都没怎么上热搜，而是安静地拍戏。 这让外界那些喜欢韩升的粉丝们，倒是不自觉开始有点焦虑起来：虽然说也不是全无消息，知道韩升最近在拍戏，以及准备拍戏，但老是这样子没曝光也不是个办法。有没有哪一档能确定的项目上线呢，就一档也好... ... 21日，晴。 不知不觉，韩升也进组拍了差不多一周。虽然不少时间都在候场中渡过，但也学会了不少东西。 比如说走位，不会走出镜头视野。 比如说话，有时候应该偏向镜头更多，而不是对手戏演员。 再比如，西域的米粉真的很辣。 “我去，我去...水，水，水！” 屋内，韩升仅仅是吃了两口林若白从西域带过来的西域米粉，就整个人辣到了：他本以为川渝的辣椒已经够辣了，自己也能吃得下，所以算能吃辣的人。 就大胆地把料包，放了一大半。 殊不知川渝地区的火锅到了京城，已经削减了辣度，并且，川渝之地火锅的辣度，可不是国内辣度食物辣度的高点... 至少现在，它不是了。 “在这，在这！要不喝牛奶也行，解辣！” 林若白也慌忙拿过来水，她其实刚才就劝了韩升，说真的有点辣。 殊不知对方一副“我见过世面”的样子，并且表示成为歌手后，好久不吃辣的了，有点馋。他就吃两口，过过瘾就行了。结果... 好家伙，这下可算是真过瘾了。 “呼，托大了托大了。” 韩升连喝几口牛奶，才缓过劲来，整个人笑着摇头道。 边上，若白也只能道：“下次多注意点。”然后暗自把这个北方人，划出“能吃辣”的范围外。 话说今天中午就是韩升最后一场戏的拍摄了，顺利的话，他今天拍完就离组，剧组也基本彻底宣告杀青。而这几天也许是两人戏份都不多，闲来无事的缘故，这俩还熟悉了起来。 开始各种聊天扯淡，交换小零食啥的... 结果今天就这样。 “对了，说起来，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样？”等对方缓过劲来，若白也不忘关心道。 “啊，就那样啊。”韩升愣了愣：“有几个项目准备着呢。” “最近能有上线的么？” 她关心道：“我知道你之前的节目很火，但是你很快就两个月没在大家面前刷脸了。之前的人气，粉丝，可能都会各种流失...” “要不，你买点热搜也行。” 林若白也是演过小火的角色的，深知粉丝巩固的不易。 她这时候满脸认真地看着韩升，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很长很柔软，像把小梳子上下飞舞。 “我知道，这中间确实是出了点问题。”韩升继续喝了口水漱口，道：“不过倒也不用担心，我最近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林若白停下动作，不自觉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那就好，那就好。” 谁料下一秒，人家又说：“我甚至还担心，接下来的曝光有点多。” “怎么说？”林若白疑惑了。 韩升倒也没有什么需要瞒着的，直接解释道： “我给《大话西游3》唱了一首主题歌，那电影7月上线，估计6月份歌曲就会提前上线宣传了。” “《大话西游》？这，厉害哦！” “倒也还...总之，就是运气比较不错，6月我会打一波歌。” 打一波歌，这个好。 林若白点点头，歌手能有歌曲发行，肯定就是能积极活跃起来，热度肯定能从六月下旬延续到七月。 “然后6月中，《江湖》不也要上线了么？” 韩升继续道：“咱们这个剧不用主动宣传，所以也是差不多六月中我的主题曲，同步上线。” 那也是，这下子，就又两首歌了啊？ 林若白想着：六月份有两首歌，还都是配合着《大话西游》和《江湖》这俩大IP宣传，再加上韩升自己作品的质量... 这，热度会更高吧？ “而且我最近还收到个好消息。” 想了想，他也分享道：“我之前录了个节目，停了差不多五十天了，终于找到了冠名。” 是的，有时候上一秒山穷水尽疑无路，下一秒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林祥真的就在介绍的那个猴姑米稀的老板那，拿到了投资： 据说除了多方面考量外，还有对方想用这个东西进军早餐市场。 而节目片段里，众人早上吃饭热昨天剩的东西时，他觉得这时候如果有自家米稀出场，肯定宣传效果不会差。 “这倒是，所以你那差不多也能开录了？” “嗯，还在协调后续嘉宾档期，但估摸着很快就开录了。” 韩升顿了顿，道：“这个节目也已经找到了播出平台，就是水果台刚好空出一段时间。也同样的，是六月份的事情...” “...” 林若白顿时傻了。 其实不少演员可能拍了很多戏，上不了；也有不少艺人有一些项目，同时上线。 但是像这样，三管齐发... 《江湖》，《大话西游3》，和他的新综艺... 林若白看着有些头疼的韩升，本想提醒道：其实三个项目上线也保险，里面但凡有一个项目火了，就可以相互促进，然后互相影响，拉扯。 这种，是要比单独上线影响大的。 但她再看一眼对方，忽然脑子里，不可遏制地冒出个新想法： 要是，三个项目都爆了呢... 那... 三个项目分属电视圈，电影圈，和综艺圈，直接好像就把一切包罗进去——这段时间内，只要但凡是关注着娱乐圈的路人，就会有不小的几率知道韩升的至少一部作品。 她不禁有点愣神： 这，将会是怎么样的一副景象呢...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杀青 闲聊没聊多久，很快就有人带着韩升来到拍摄武林大会的场地，而场上已经来了很多人了。密密麻麻的，就这一场戏演员就要上场百余人，更别提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很多。 各种调度，各种配合，也是忙的要死的那种。 加上康世生也是个有要求的演员，演员拍戏的时候，包括镜头外的对手戏演员非特殊情况也不能休息，要帮着当背景。 这种情况下... 其实这场拍摄就很辛苦了，预估都排了三天时间来完成，拍完才能走。 而其中倒也不是没有例外，就是韩升——人家潇洒出场，又潇洒离去，包括这会，人家的戏份也是最先拍的。 “那就是韩升么？” 边上，本片的男主角程智波看着远处众星捧月的韩升，不由得有些感慨：“确实是...看看人家的服装，比我的都还好，不愧是自家人啊。” “波哥，你不也是山海世纪的艺人么？”旁边有人好奇道。 “不一样啊...” 程智波看着远处，继续道：“人家是新生代的排头兵，新人资源基本上都要过他的手里；我现在，还要跟一堆人竞争呢。” 别人不清楚，他可是很清楚的： 别小看了这个新生代一哥的名号。 公司里最好的资源是给一线和超一线的，公司一哥一姐也就在那个范围之内。 剩下的这些二线艺人，尤其是他这种二线要晋升一线的，都是选公司资源里被一线和超一线选剩下的资源。 并且因为二线人数不少，大家还要抢夺一下。 但是对于新人来说，竞争不激烈，并且对新人来说很好的资源也是不少。这让程智波想起自己当年做新人的时候，一阵羡慕... “诶，不是说，还回来了个徐一舟么？也挺被看重的，前阵子还差点抢了韩升的资源。” 又有人好奇：“这么看来，也还好吧...” “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韩升。” 程智波起身，松了松筋骨。 新人期间就有大量资源这件事情，他不熟；但是和别人竞争这件事情，他经历太多了。 成名之后，他待的剧组里也有很多来势汹汹的新人来试镜。或长相非常出众，或家境相当惊人，或有着厉害的背后娱乐圈人脉加成等等... 但最后，有时候来的却不是最耀眼的那几个。 这种人，看似也就还好。 但往往比那些大张旗鼓的还要厉害，因为选人的人很多时候都不是傻子：不是说人家还给写了歌么，而且前两天拍戏，说人家很帅的。 所以这个东西不要看传闻什么，要看结果。 “走吧，估计导演一会就喊我们站位了。” 他心中羡慕，但也晓得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部戏是他二线冲击一线的希望，所以哪会搞什么嫉妒之类的，他甚至巴不得韩升的角色出彩： 出彩之后，受益最大的肯定有这部剧。 而这部剧韩升只是个配角，而他，才是一番男主角... 实绩可就算是他的了。 ... 而很快，导演也如程智波所料，很快就招呼大家开始站位。 其实这会，群演们早就站位结束，剩下的就是一帮有名字的演员们站位进入状态了。 在场众人这会也是第一次碰见韩升本人带妆上场，无不讶异于对方今天的造型，以及整体的形象外，多多少少也是很期待... “Action！” 康世生坐在监视器后面，看着屏幕里，道具开始撒叶子，众人表情上线，而韩升的助理帮着丢出一本书，然后他“唰”地一下抓住。 而这次有了更专业的拍摄设备，所以镜头里直接就拍出了他想要的效果： 漫天飘落的黄色树叶，卷着风声在打转。 四周众人惊愕的表情，仿佛有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在眼前发生。 场景，人物，而接下来就到主角了。 韩升果然一如拍摄时候的那么稳定，缓缓转头，脸带笑意地出现在监视器上... “...”全场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这个出场，惊艳得近乎超出想象。让这些本来已经拍了多年电视剧的人，见到这正中间的人，心中一下子被照得通透澈亮。 以他们见惯的“惊艳”出场相比，亦不由疯狂涌起真正的惊艳之感。 因为作为演员，他知道这肯定是设计的。 但是现场拍摄... 与之前的绝不相同，那是一种自然之感，就好像真的是角色应该这么出场：无患子这个角色本来就是一开始剧本里没有的，所以演员们还觉得加这个角色影响自己的理解。 但就是这样临时加进来，到今天演员们也临时看见韩升，以及他的出场... 那种感觉如此贴合无患子... 或者说，他们并不知道无患子具体应该是什么样，但他们此刻的感觉无患子应该就是这样。 感觉啊，感觉。 其实众人一开始都对今天的拍摄怀有不少想想，也许心里还藏着或多或少的不屑。就是那种： 临时加进来，还要第一个拍？ 可能一天就废掉了吧。 但直到此刻，他们什么东西都不用想了。 康世生也才从监视器前挪开，心中满足之感足足的。他拍摄之前，本来也是想着这种大场面，韩升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的拍摄，能不能镇住场子并且把戏拍好： 如果真的拍不好的话，可能好需要通过一些镜头设置以及后期。 但人家完美地做到了。 实际上，韩升心里也很自得： 开玩笑，之前《音悦之旅》的时候，也是一大堆的人围着我拍摄，各种镜头，以及他还去了不少次音乐节和商演。 “咔！可以，再保一条！” 康世生很满意地点头，现场的效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这样拍的话，一股脑上午说不定就能拍完，下午还能再赶几场... ... 有时候想的是一回事，实际做的时候不是一回事。 因为出场之后，就是打斗。 韩升没有底子。 他就在练习室里大概训练了一下，然后大概有点感觉。 韩升也知道拍武打戏难，招式也蛮多的。 他甚至之前就也看过其他人拍。 可真正在现场拍，才有了一种最真是的体验——何止是难，简直就是坑爹！我去！怎么动作这么快！有你这么喂招的吗！是我太菜还是这些人太凶了！ 总之，效率一下子低了下来。 可又不能放松标准： 因为就好比《有匪》里赵立影的那一段武打戏，就是最开始比武的那一段，假的要死，一下子就把人物质感拉了下去。 而韩升自然不愿意如此，所以他这里很多动作用到了武替。 但这些必须露脸的打斗，他也要自己完成。 所以不能让这些成为瑕疵。 “咔，大家休息十分钟，我们商量调整一下。” 好在康世生才看了一会，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并且暂停下来商讨对策。 最后的解决方法就是，让其他演员们调整自己的节奏，也让韩升先练上个几遍喂招的动作，然后再进行拍摄 这样其实也没有特别提升效率。 但是效果一下子就提升上去了，韩升面对这些动作，总有一种未卜先知的熟练感。 这就是导演的功效。 “过！” 康世生喊着，又继续道：“下一组动作准备，拍完再接几场文戏，就差不多你们准备上场了。” “噢，好！”杜芷莹和林若白连忙道。 于是过了一会，那边武打动作和文戏也在中午12点不到的时候拍摄完毕。 接下来就是韩升的退场戏了，大家都默契地想着拍完再吃饭。 “行，大家辛苦，现在拍完。我们一会下午就轻松了，慢慢拍。” “好！”众人回应。 “对了，芷莹，你一会上前的时候要注意情绪的变化。”康世生又转头交代。 女主和师姐两人这会的状态是，刚从昏迷中醒来，对无患子大发神威的表现一无所知。但面对周围长辈奇怪的情绪，她也有各种变化。 “好，导演。” 一切就绪又是一阵紧张拍摄，直至最后一幕： “Action！” “掌门，他说的是真的，那魔教妖女留下来的印记，竟然真有紫黑之色！”某不重要配角跑着过来，冲着众人急道。 不过这种配角，也是算特别出演，在群眼里抢来抢去的好角色了。 而韩升听完，并没有如某些剧里面。 露出一种别的情绪： 就是那种得意的感觉——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确实是这样。 那就一下子油腻起来。 相反，镜头跟着转过来，拍到韩升的脸。他的表情和刚才相比，不能说毫无变化，但也只是转头看了看女主两人： 对于刚才的嘲笑，误会，以及不解… 他都好像一一包容。 “无患小哥，刚才属实是对不住，我代我师傅向你赔罪！” 杜芷莹一脸愧疚，赶紧上前。 作为陪衬的若白也跟着过来当背景板，韩升到现在真的是怀疑，她就是故意用来衬托杜芷莹的。 但他没有多说。 因为之所以说无患子是逼王，就是因为装逼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虽然我装到了，但是我不表现出来，就像是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于是他只是轻笑：“无妨...” 然后转身飘然离去。 或者说，威亚带着他飘然离去... 这是他第一次吊威亚，其实不咋会，好在镜头里只需要拍到他的衣角就好。余下的画面，就是杜芷莹急急追上： “无患小哥，可否告知以后如何相见！” 镜头拍到空中，自然空无一物。 因为正主其实都没飞起来。 “姑娘不用特意寻我，有缘自会相见。”空中传来回声。 然后一切就过去，留下众人抬头望天。 这才叫... 事了扶衣去，深藏功与名。 ... “呼，终于拍完了，妈耶。”从剧组酒店出来，韩升无不感慨。 他其实拍了也就几天戏，但还是被留下来，众人一起吃了个杀青宴再走。他其实拍的时候没觉得有多难，拍完之后，反倒感觉整个人轻松不少。 “是啊，你表现还不错。” 蒋希希坐在旁边，满意道：“我以为，你起码要被导演喷个三四天才能进入状态呢。” “哎呀，本身戏份就不多，不至于。” 他撇撇嘴。 说着，又看了看手机里这几天新加的联系人： 程智波、杜芷莹、林若白... 有的是为了扩展人脉，有的是人家积极联系，有的就是玩的比较来... “不过拍完就拍完了，差不多了。” 韩升收起手机，道：“《向往的生活》那边怎么样？几天后开录。” 蒋希希抬起头，也看了看手里的平板，才道： “应该差不多，但也可能晚两天。” 晚两天？韩升顿了顿，道：“资金不是都到位了吗，我听说后期都已经做好了产品图标，把那些都P上去了。” 之前拍的时候，因为没有赞助，所以现场也没有产品。 但是现在有了冠名，就要补上。 而既然这些细节都已经准备完毕了，那录制不也早就该准备好了。 “没，不是钱的事情，是院子的一些东西还需要最后检修，还有农作物的。” 院子和农作物的事情啊... 韩升马上明白了，道：“源自应该问题不大，倒是说起来，我们种的小苗都差不多长大了吧。还有节目组种的，怎么样呢...” 本来之前还有好多地没种的，结果好嘛，录一半节目组没钱了。 好在节目组的人也没放弃希望，三不五时去看看院子，也拜托了边上的农民伯伯帮着照顾农作物，还把没种的地也种上了： 本来是打算，让嘉宾自己种的。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最终还是节目组种了，所以伴随着这些作物的收获也会有新的规则吧... “诶，不对！那他们是不是在做新的规则？” 韩升刚才一直在想，他们是不是真的在检查屋子，以及看农作物的生长情况之类，但料想应该用不着这么多时间。现在再看，这多半是在想新的规则，来坑他们啊... “这，也有可能。” 蒋希希也和林祥蛮熟的，觉得这事不无可能：“但是，那有什么办法呢？” 这节目，不就是嘉宾被坑，观众高兴嘛。 她反正是看的高兴。 “也是，哈哈，算是个看点吧。” 可以避免那种看了，就重复寡淡的感觉。 何况韩升看着手里的资料，不由笑道：“不过没所谓了，能继续的话，就很好了。” 他已经早早让人把酒店里的行李收拾完毕，各种衣服，各种厨具，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之类的。当然，还有键盘吉他音箱这些... 对于黄岩和何江，向往的生活就是他们的田园生活。 对于韩升来说，怎么能少得了音乐呢。 《一生所爱》算是个意外，他这次为节目准备的还比较贴切的那首歌，放在现在这个… 更贴切了。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重启 4月底，韩升那边终于得到正式通知，说《向往》节目可以开录了。 但实际上么，这货回京后就去溜了圈。 去的时候就被那热火朝天的干劲给惊到了，林祥只需要发出去一个指令，剩下的人就主动且迅速地帮着完成了。 倒不完全是因为高兴的。 主要是因为这个职业的特殊性，让他们这种签了公司的，在团队没接活的时候就只有家里蹲，偶尔会有短时间的活，但挣得不多。 这时候有点人脉的，还能悄摸接点私活。 没有的，就只能领基本工资。 所以领了两个月基本工资后，又终于能有钱了，能不积极么？ 而且事情确实也多，不积极不行。 毕竟隔了差不多两个月，对于团队里的老手来说，再干活还能做个七七八八；但是对于没那么熟的，就基本上又要把这个节目全程熟悉一遍。 就更别说，随着季节变了，各种农作物也变了之类，伴随而来的环节设置也做了调整。 总之终于赶工完成后，这一次大家的时间也都没那么忙了——加上这会因为有了确定的黄金档上线时间，冠名，以及水果台这么个平台，邀请嘉宾也方便不少。 虽然也不是随便叫人，因为依旧比较穷... 但好歹可以名正言顺地，告诉他们这个节目是可以播出，愿意宣传的也可以来。 时间来到早上8点。 高速路，车内，三个常驻嘉宾终于聚在一起。并且，这次他们是共同前往蘑菇屋，而拍摄也就此开始了： “不容易啊，大家终于又聚在一起了。” 何江先是感慨。 他参加过很多节目，也知道节目一旦中止录制，要么很快接上，要么就彻底无了。 这次能继续， 除了各方努力，也是运气不错的原因。 “对，其实这俩月没录，我还挺怀念的，还以为差点都录不下去了。” 黄岩就更不用说了。 这次的赞助商都是他帮着牵线，所以其中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的，甚至还隐隐帮节目组站台了——如果节目效果不好，他还要帮着背锅。 所以由此可见，他还是很喜欢的。 哦对了，这俩现在也给节目组投资了，剩下个韩升本来没钱，结果最近也投了点：确实，他一开始也是没办法的，钱都要留给投资《战狼2》以及日常开销。 毕竟这阵子他也没啥活。 去演个《江湖》，片酬也可以忽略不计：奈何韩升争气地又挣了两百万。 并且由于是直接交货，钱也直接全部到账。 所以税后也还不少，就都投进去了。 于是，现在是车上三位投资人之一的韩升，也开口道：“好在现在终于我们又回来了！” 车内气氛不自觉也变得欢快些。 “对，我们回来了！” 何江也就跟着兴奋道：“也不知道我们种下去的小苗，现在长得多大了... 诶，我们种的什么苗来着？” “好像就种了土豆和芹菜吧？” “还有菜椒，记得吗？古玥种的菜椒，那块只让女生种的地。” “是哦，那现在我感觉都能收获了...” 韩升就突然道：“说起来这个，我们得小心节目组，咱们悄悄讨论...” 说完这个，三人缩在一边开始小声讨论。 挺好笑的。 林祥看得也是有点无奈，但想必观众看到这种情节会很开心：这种反抗节目组规矩的小举动，只要调控得当，还是比较容易能出效果的。 至于这个节目能不能得当... 资深的黄岩，主持的何江，以及挺能调节的韩升。 那，还用多问么。 ... 一路讨论后，众人终于又回到了蘑菇屋。 还没进门呢，就听见里面：“汪！汪汪！”的叫声。 “哎呀，小H！” 何江推门进去，就看见小狗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后很快摇着尾巴过来了。 话说它真的长大了不少。 才开录的时候就是小小一只，结果现在两个月过去，已经是能跑能跳，满院子撒欢了。 当然，改变的不止小狗。 院子里的东西虽然多数还是熟悉的，但是比如说花木这些，都更换了一通——林祥为了让整个屋子依旧呈现美好的景象，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自然就是重要的美景之一。 否则要换个真正的农村老宅拍摄，哪可能就不是向往的生活... 而是变形记了。 “终于到家了，赶快，都四处转转。” 其他两人不像韩升这么闲，还提前来转一圈。 事实上，何江和黄岩最近确实也各自有事情：何江手里除了固定节目，还有个《来吧冠军》，以及一个非常重磅的... 《明星大侦探第一季》。 这节目很好看，也是少数泡菜国买来版权后，比原版做的还好的节目。 而黄岩就更不用说了。 他也有综艺在录，然后宣传，也就是《极限挑战第二季》。 加上自己还有一些商业的事情。 所以同样的，今天算得上是他们第一次回归，满是熟悉又新鲜的感觉。 至于韩升么， 虽然回来过，但是也要配合着一起惊讶。 然后大家就上山看地：“哇塞，这块土豆的地都长得这么茂盛了？” “这芹菜才是长得最好的吧，水灵灵的，这么茂盛，感觉都可以收了，今晚就用这个做芹菜炒肉好了，绝配！” “菜椒也可以啊，用辣椒炒肉吧...” 何江说着，都不由得直咂嘴：“哎哟，光说着，口水都出来了！” 这种地里的新鲜食材，看起来要比菜市场的似乎要多了几分美味，当然，也可能还是有自己种植的原因... 虽然后续照料，还是节目组来的。 而大家大概转了转，采了点菜椒和芹菜，又从地里刨出一堆小土豆。韩升兴冲冲道：“这个小土豆，做土豆泥最好吃了！蒸着也行。” 要说拿来切块做菜炒土豆丝啥的，肯定还是老一点的土豆好。 但是做土豆泥，这个就已经不错了。 “行，不过...” 黄岩转头望过去：“我更好奇那边是什么。” 三人随即又一次抬眼望出去，就见坡地上竖起一块又一块的挡板，把三人的视线隔绝起来：所以，这就是延迟两天的战斗成果么？ 他们之前有好多块地还没种，剩下的是节目组种的。 所以估计是保持神秘感吧。 “我觉得就是保持神秘。” 何江也看了一会，道：“不用管，下午他们肯定就要来找我们玩游戏，然后揭晓里面是啥了。” “对啊，肯定还要劳动。”黄岩点头。 倒是韩升顿了顿：“不止，好像还有个事情...” 然后立马惊道： “啊呀！还有电话，赶快回屋子看看，有没有人来电...” 嘉宾应该是中午过来，所以估摸着这会该打电话了。可三人都在坡上，别指望小H接电话吧... ... “嘿哟喂，没人接？没人接请我来干嘛，还要点菜。” 几公里外，今天的嘉宾拿着电话一顿吐槽：“这蘑菇屋的服务态度，不装他七八个WiFi，都没人过去，哎哟你说这事...” “还是没人接，要不师傅咱们回去吧，我觉得他们可能不太欢迎我你说是不是。行吧，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司机师傅表示：“...”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吵的明星... 他真觉得，那个“每个京城的小孩都揍过这位”，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咳咳，没错。 这位来宾就是大张伟了。 一开始过来的时候还好，可等到导演宣布节目开录，这位就开始真正的话多了起来。而且不是那种打电话和别人聊的时候话多，而是一个人就能自言自语。 这不，见司机不回答，他又自个开始了： “算了，还是去吧，见见何老师黄老师，还有那个韩升我也挺喜欢他的音乐的，还没见过真人长什么样呢。诶，你说，他这个会不会在节目里唱歌啊，我还挺想听听他的现场的...” 自言自语。 总之，话依旧很多。 不过张伟这次还真不是说客气话。 至少他对音乐这一块，是真的有想法的。就怎么说呢，这次虽然是因为何江说，第一期临时开录，不好匹配嘉宾，让他来帮个忙。 他也就痛快过来救场了。 但仔细了解过后，知道有韩升之后，他就真的来劲了： 天知道，《音悦之旅》结束的时候他多遗憾。 一开始大张伟看这个节目的时候，他只想看这种形式的综艺能不能做好，自己有没有能借鉴的，毕竟综艺是他的重要方向嘛，要多学习才行。 结果后来，就看上瘾了。 到最后，他已经不满足于这十期的节目，甚至也不满足于韩升仅仅只唱了五首：大哥，按照正常比例，韩升也就唱两三首差不多了... 这已经是给自己加戏了。 但人家不管，因为真的好听。 而且录节目多年，大张伟一眼就看穿了对方身上真没啥剧本，而是靠着一步步的歌曲起步。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没错，他其实本身是喜欢摇滚的。 所以冲着何江的人情救场，冲着韩升的见面，他也是要的友情价。 坑爹的是... 打电话过去，没人接，打了三次。 以至于他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坑了，这个节目其实就和其他节目一样，有坑啥的... 正翻找呢，手机终于响了。 “你好，这里是蘑菇屋。” 那边的声音正是韩升：“不好意思，刚才我们去山上了，没接着电话。” “没事没事，我可以点菜吗？” 大张伟属于没见面前各种嘻嘻哈哈，见了陌生人之后，也比较客气。 尤其是韩升这种，没接触过的。 也不知道对方脾气怎么样，毕竟很多人上了节目，和下了节目可能是两个状态。 “可以的，请问你要吃什么呢？” “要吃什么啊，诶，我还真没想过，哈哈...” 大张伟说着就笑了起来。 他刚才因为没人接电话，节目又开始录了，怕冷场就各种扯咸淡。但真的要吃什么这件主线任务，他倒是忘记了。 能吃啥呢？ “汉堡，汉堡能行吗？” 对面显然也是一愣，特喵的，跑蘑菇屋这种地方来吃快餐... 不愧是你，大张伟。 “没问题，那你什么时候到呢？” “二十分钟吧。” “好的好的，那就到时候见咯...” ... 其实不到二十分钟，大张伟就到了。 众人也不意外。 刚才接电话的时候，虽然对方故意怪腔怪调，但有些人的声音真的太容易辨识了，比如： “你口音不重我口音重呗？” “本宫是，乌拉拉拉氏。” 以及这位了，从开始打招呼就是：“鸟鸟鸟鸟鸟...” “你好你好...”韩升哭笑不得。 对于对方这个连读的方式，他也是觉得好玩。 “我看过你那个节目，我很喜欢，一直希望有机会能见着你来着。” “是吗？太荣幸了，我也是从小听你的歌长大的。” “哎哟喂，你要这么说的话...” 大张伟想了半天：“我好像还真没有办法解决，何老师，何老师快快帮帮我...” 叽叽喳喳，嘻嘻哈哈。 反正他来了之后，屋子里外一下子都充满快活的气息。 不过估计再过一会，就该嫌他话多了。 导演组于是适时出现，发布任务：“各位好，欢迎各位再次回到蘑菇屋。” “啪啪啪！”几人鼓掌。 林祥就又继续道：“大家也知道，这两个月节目组经历了一些事情。所以现在回来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和之前不一样了，那我们的规则也必须做一定的改变。” “噢？什么改变呢？” 不用想，这里有接话习惯的，就是大张伟了。 导演组也就继续：“我们的农田里，大家刚才也看到了，被遮住了。是因为我们种了很多不同的作物，包括一些在北方不常见的作物，我们也都有种植了。所以接下来，你们可以抽取卡片，来查看今天你们要去劳动的那块田地。” 说完，还不忘强调：“注意，抽到哪块田地，接下来就要由你们接手照料了。” “谁来？” 何江眨了眨眼睛，推韩升上前道：“你来吧。” “我，我手气很不咋的，开联盟的紫色宝箱都经常出英雄碎片的那种。” 话虽这么说，韩升还是也就走出去了，抽出一张卡片：“3号田啊，这种的是...” 然后动作一顿，才道：“水稻。”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合适的时机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水稻在京城似乎没有特别多的种植，但其实在京城还是有的。 比如按照资料，HD区有个京西稻种植历史悠久，口感软糯清香。不过中间因为退耕还林的缘故，很多耕地都换成林木了，到这几年才慢慢恢复。 节目组也是配合着当地的保护性种植计划，做一个宣传实验。 不过要真讲究一个经济效益，虽然这个稻子卖的不便宜，但亩产也就五六百斤。 好在节目组也真不追求经济利益。 而且，这次韩升的手气，是真的“好”... “好，恭喜韩升，你抽中了我们少数并未种植的土地。” 院子里，林祥拿着手里的单子，幸灾乐祸地宣布：“我们的水稻种植时间就是在现在这个时间点附近，所以你们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插秧。” “插秧？” 黄岩当时眉头就一皱，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是的，插秧，大家请看这张图。” 节目组那边说着，就展开了一副大地图，正是秧田的模样：那真的是不小的一湾田地，目测如果要种完，估计得两三个人种三五个小时。 而这块田的规模，显然也吓到大张伟了。 “这么多？我就想吃个汉堡，你们至于吗真的。” 他便连忙把何江拉到一边：“何老师，商量个事，我们不吃了行不行？” 说着，自己都乐了：“咱们饿个半天，死不了人，还能减肥，等明天再抽个别的好不好？觉得可以的鼓掌！” 然后自己高举双手“啪啪啪啪”... 三人表示：“...” 然后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似乎看大张伟吃瘪，也缓解了一下任务的郁闷。 这事肯定也没办法，因为节目组的设计就是主体上午到中午大家悠闲生活，下午干活，晚上吃饭聊天娱乐这样子。 今天是录制第一天，上午时间基本上用来重新熟悉了。 下午来的，自然就要干活了。 韩升也就上前安慰：“没事，已经算好的了，我们之前还要自己犁地呢。” 节目组这会还算良心，田地里整理的还算齐整，只需要拿着同样已经整理齐的秧苗过去就好了。 就在旁边，郁郁葱葱的一盘绿色，长得特漂亮，就是有些柔弱。 韩升对这个还是比较新鲜的，虽然他之前也听说过插秧很辛苦，还有什么抛秧的操作之类，但既然节目组已经定下了，那就好好工作就是。 其余两人也是这种想法，奈何，本集来了个活宝： “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大张伟唱着歌就倒退着要离开。 开玩笑，他接到邀请的时候，看节目组介绍是：悠闲的乡村，没有时间流逝的紧迫感，只需慢慢做好一两件事，然后吃农家饭，睡到自然醒，聊天交朋友... 总之一句话，享受慢生活。 结果好家伙，还没享受慢生活，先来干活了。 “哈哈，没事，咱们还可以先吃了饭去。” 黄岩看他这样儿，也是有点好笑。忙试着安慰：“那个，我们之前还剩了点钱，中午可以先帮你把汉堡做了。” 由于新旧规则的改变，所以之前的“地”和没用完的物资变成了钱。 加起来还有两百来块，买点材料绰绰有余。 “谢谢黄老师，不过看来今天是跑不掉了...” 大张伟只能一脸苦逼地坐下。 韩升则乐呵呵的在一边看他各种喜怒哀乐，他其实蛮开心的。 因为相对来说，屋子里三个常驻嘉宾都不算是特闹腾的那种。所以虽然符合节目的气质，但久了之后，还是会觉得太安静了，有个热闹的刚好。 当然，更是因为他确实好玩。 这种好玩，是和其余几个人截然不同的——尤其是这人一边抱怨，还一边干活的样子。 ... “我说韩升啊，你能不能休息会，我看你都不会累的吗？” 饭后不久，黄岩开始收拾餐具。 而秧田里也多了三个身影，在劳作了二十多分钟后，大张伟终于是忍不住了。直起腰大大地扭来扭去几下，然后建议道。 “可以啊，休息会啊。” 韩升其实觉着还好，三人刚才边插秧边聊天，倒也不算无聊。 而且进度也不算慢，包括一边“哎哟我怎么命这么苦啊”一边手里不停插秧的大张伟，都是有在认真干活的。 只是这成果嘛... 回头看着这歪歪扭扭的小苗，也行，没有要求那么整齐划一吧。 “我这腰啊，疼。”何江也起身，揉了揉腰。 虽然他在节目上看起来跟个年轻人似的，但是身体上的话，肯定还是赶不上年轻人的素质。 “没事何老师，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下。” 韩升建议道。 “也行，那我去帮你们烧点水，一会给你们送过来。”何江说着，也不逞强，就起身慢慢离开。 “哎，要不我也去泡个茶...” 大张伟眼睁睁看着何江离开，转头，又道：“还是算了，我懒得走过去又走回来。” 但其实嘛，多少也有不想留韩升一个人在这的意思。 他觉得不太好。 “哈哈，没事，慢慢来嘛，又不是一天就要干完。” 韩升看出他表情，也就把秧苗放在一边的田坎上。然后没等大张伟的笑意完全浮上脸，就立刻又道：“明天早上早起插完也好。” “哎哟，你这...那还不如今天呢...” 大张伟哭笑不得。 不是，他看《音悦之旅》里韩升对古玥那叫一个温柔，对周斌也是很尊重。怎么到他这，就变得这么的...贱贱的？ “开玩笑开玩笑，没事的。” 韩升摆摆手，道：“你明天睡到自然醒吧，我一个人早起把这块地做完就行了。”并且，还加强了“早起”和“一个人”的音量。 “...”大张伟头一次觉得自己在镜头面前，说不出话来。 或者说最好不说话。 因为这个家伙，还真有点贱贱的意思。 好在韩升也就皮两下，真要和大张伟斗嘴，肯定斗不过他。赶忙认真道：“没事的，你现在种地，等到收获的时候我们会把稻子寄过去给你。” “寄过来给我？我干嘛，我也不养鸡...” 大张伟说着自己又笑，然后忙找补：“挺好的挺好的，可以处理之后吃米，不能浪费粮食啊大家。” 一通扯淡，韩升就又开始插秧。 大张伟呢，就是那种需要人推他一把的性格，主动或者被动也好。 所以只能一边继续插秧，一边念叨着：“一，二，三...” 这段，节目组确实没有要求，能做多少做多少。 但一会，两人就做完了一半，而何江也回来了继续帮着插秧。再过一会，黄岩也过来了，同样加入了插秧大军。 两位前辈都在干活，大张伟也就继续只能耍耍嘴皮子。 逗得众人直乐： 明明事情也已经做了，但嘴里却说个不停。 倒是大张伟浑然不在意，他在综艺里习惯性地要起到制造效果的作用，哪怕是在这么一个慢综艺里面，尤其是还有个也开始“贱嗖嗖”的韩升。 何江和黄岩两个老油条看得直乐，时不时煽风点火一下： 挺好的。 韩升平时看起来挺正经的，偶尔有不一样的面，也挺好。 至于他本人，则确实是不意外自己能有这一面：他是遇到啥人，就有可能被激发出什么特质，但平时呢还是比较沉着的，也就是... 有点成年人的闷骚。 ... 蘑菇屋，夜。 工作量比众人预料的多一些，尤其是中途韩升和黄岩去做饭后，何江和大张伟还花了好一会，才终于结束。 一行人齐聚院子里，生火做饭，终于休息了。 “要是下回我还来这，我真的什么都不点了，有啥吃啥。” 桌边，大张伟吹了吹杯里有点烫的热水，喝了一口，才缓过神来道：“不对，我为什么还要来这？这么辛苦，我为什么还要来...” “是辛苦了，今天大张伟虽然说了很多，但是是唯一从头干到尾的。” 何江也是真的累了，抱着一碗米饭吃得贼香，然后道：“来，再奖励你一个江中牌姑米稀。养胃又有营养，里面有薏仁茯苓白扁豆等等药材...” 大张伟眨眨眼，立马会意道：“太好了，我们的这个江中猴姑米稀，我最爱了，赶快给我谢谢，大家要支持我们的江中猴姑米稀，嗯，谢谢大家！” 说完，他才从亢奋状态恢复。 何江也就继续道：“不过今天确实辛苦，我也才干了一会，就觉得腰疼的不行。” “是吧，这辛苦劲儿，都让我想起我们刚出道那会了。对，韩升我们知道他出道不久，张伟你呢，你出道辛苦吗...” “啊，我还好啊，也就是第一张专辑就写了个叫《静止》的歌，谢谢各位！” “...”何江转头：“不理他，我们聊我们的...” 不过虽然看着大张伟开玩笑，而在座四位似乎都是发展比较顺遂的。 但其实看似一帆风顺的背后，不少人也都有着自己比较辛苦的时期。 就比如说何江当年为了《快本》和央视的艰难取舍，以及这个节目后续又和学校教书的冲突，决定跟水果台那边摊牌之类。 比如黄岩涉足投资圈，自己勉力开拓的时候。 只是这两位都得到了合适甚至丰厚的回报。 而大张伟就比较苦逼了，他其实平时不想聊这件事情，喜欢给大家留下一个开心快乐的感觉。 但他心里面是活的比较明白的一个人，能忍住事情。可其实有很多事情只是放在心里，不提，并不代表就真的忘了。 就好像今晚，不自觉他就聊了聊自己以前的事情。 看似凡尔赛。 实则，自己写的歌自己都不能唱... “是，那时候版权的事情，大家都没那么拎得清...”何江拿着勺子搅了搅米稀，有些感慨道。 他是知道韩升对自己版权保护意识有多强。 但是在十年前，甚至更早期的时候，哪有这方面的意识哦。 “要是遇着这种事，真的不好说。” 黄岩也点点头，道：“我们现在可能还好，但想想张伟那时候的年纪，太小了。小朋友遇见这种事情，可能演艺之路就终止了，好在张伟坚持下来了。” 末了，又补上一句充满他自己观点的话： “其实现在不少的年轻人里，也有挺多人遇到这种问题的，甚至轻很多的那种，都很难坚持下来。” “也未见的，其实这种年轻人已经很不错了。” 何江接嘴：“张伟更不错。” “也不全是...” 灯光下，大张伟心情也舒缓下来，才不好意思道：“其实当时，我也有不少负面情绪。” “我也有过一段这种时间，试镜一个重要角色失败了。” 黄岩接嘴，他当时觉得都不顺心，各种难受，甚至说：“到后面不止于这种事情了，甚至生活上遇到一点鸡毛蒜皮的，都觉着想抱怨。” 以至于把情绪，都发泄到自己周边的人身上去。 “是啊，这种事情，还是要积极一点。” “嗯，人总要有那么一段辛苦的时间，重要的是要重新振作起来。” “我也是当时想了很多方法让自己振作起来，跑步，出去吃东西，还有听歌之类的...” 何江说着，忽然就看见了旁边眨巴眼睛的韩升。 诶，这家伙... 好像有点搭不上话的意思，估计是没太多经历可讲。 可不么，韩升倒也不是说着的记忆里没有这种时刻，只是那都是自己的记忆，和原主的可能差上很多，想想也就当个聆听者了。 何况，这个话题... 其实也在某方面，和他有歇关联。 不过何江注意到他，主持人的性格立马发挥：“诶，说起来，韩升你也可以写点歌，来帮助那些正在度过自己人生辛苦阶段的嘛。” 反正，把韩升拉进对话就对了。 “对，其实我也一直有这些歌里面，就有这种思想。”大张伟难得正经聊天。 黄岩就接：“是那个，什么，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对吧？” “差不多吧，我可以给韩升讲讲我的思路，或者你有什么思路么...” 大张伟说着，终于也想起来要聊音乐的事情了： 他可是看了多少期《音悦之旅》，之前来的时候，就说了想和韩升聊这些东西，也算是他参加节目的理由之一。 “嗯，其实...也有。” 韩升刚才沉默，但这回必须讲了，因为现在正是最自然的时期。 还记着，他准备了首歌么？ 本来是看了节目组的种植单子之后，自己讲个故事，引出来啥的，也还算符合节目... 但现在么，就跟宋亚的天启一样： 还有比这更合适的时机？ “啊，还真有啊？”何江愣了。 黄岩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我觉得可能。” “是什么，你不会已经有成品了吧？” 大张伟更是捂住脑袋，满脸激动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在看《音悦之旅》的时候，就见你肯定是很短时间内写的歌，我就知道你的歌曲库储备一定很足！” 太激动，以至于都忘记最好不要说别的节目名字。 额，韩升一阵黑线。 别激动。 但确实是论储备的话，他的确还蛮多的，毕竟... 总之，韩升也只能点点头说：“对，要不，我给你们听听？” 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棚外导演激动的声音： “听，必须听！” 林祥早就等着韩升cue这件事情了，他肯定是知道韩升有歌的，期待了好久了。 好吧，管他呢，韩升也就大概折腾一阵。 不过没多久，不像是《一生所爱》那样，大概弄出来，很快就拿着麦克风一副K歌的架势，新歌首发就这么开始了：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也别太慢了 放过周奶茶，是不可能的。 你见过哪个穿越或者重生的家伙，但凡搞点中文音乐方面的东西，会放过薅他的羊毛？有些家伙啊，甚至一直薅，一直薅... 咳咳，但确实反馈无比的好。 因为他是周奶茶。 也可以说毕竟他是周奶茶。 所以总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薅羊毛，多多少少都得来一点。 只是早晚和时机的问题。 所以韩升并不意外的，在此刻拿出了这样一首作品，《稻香》。而且，这是一首他本来不打算多铺垫，就拿出来用的歌。 非常自信，以至于他都提前制作好了的，没有多考虑。 也是，毕竟... 至少他这一代人的青春里，怎么能没有周奶茶呢？放在这里，也是依然信心满满... “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而果然，仅仅是听见前面这三句歌词，就已经足以让现场的人引发很多的联想了：因为前面三句，上来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比如黄岩听完这几句，立马就感觉到，这就是他一直想要说的东西。 鼓励年轻人之类的，积极向上，不轻言放弃。 就更别说大张伟了： 有一句经典的词，叫在哪跌倒，就在哪趴着。 然后他又有一句：路见不平，绕道而行；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以及更多丧丧的话。 听起来或许还挺好玩的， 但其实这更多算是一种无奈的自嘲。 所以此刻被韩升提起这件事情，他倒也算是被问到了；但如果只是这么问上一句，那可能懂的人会反思，不懂的人只会觉得说教意义十足。 好在这首歌，不仅是周奶茶自己写曲， 还是写词。 他的词虽然有“哥的胸肌给你靠”这种让人蛋疼的，但往好了讲，直抒胸臆就对了： “请你打开电视看看 多少人为生命，在努力勇敢的走下去 我们是不是该知足 珍惜一切，就算没有拥有...” 这几句的意义，就不言而喻了。 原时空里，周奶茶是为了鼓励受到地震灾害的人们重新振作起来。 而放在现在也一样适用... 桌边，大张伟是听得很感慨的。 因为他其实是和这首歌里表现得态度有点不一致的人。毕竟他出道太早了，才15岁，这在那个年头算是凤毛麟角了。 而从小生活在这个圈子里，经历了太多沉浮，让他早就明白很多事情不是说说就有用。 但他还是能听到些什么了。 看看周围多少人为生命，在努力勇敢的走下去，所以拥有生命，还有其他的一切，都应该调整自己的内心的期望呢... “呼…” 而这么想的不止他一个。 旁边的黄岩也是，拿着手里的杯子，缓缓转动，心中感慨可能比大张伟还多。 “...”他思考着。 如果说在场谁不知道知足的话，那他不是排第一，起码也排第二。 从演员到歌手，从歌手到导演，再到投资人，到制作人，到各种各样的职位...一路上他努力获得了很多东西，而即使这样，也是依旧不满足。 直到这两年，他心里才有了不一样的追求。 但一直说不出来。 可就是有了这样的感觉，才有了他参加这个和自己一拍即合的《向往的生活》。 录制以来，他静心生活，种菜做饭，呼朋引伴，似乎也真的找到了自己内心的平静。但今天这么一首歌出现，总觉得他终于快知道自己心里不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呢？ 他还在想。 好在这个东西还真不需要他多想，因为有人已经提前把它写好，唱出来了：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 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 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 歌曲唱到这里，其实主题已经十分鲜明了：温暖又励志，回望童年的美好，重拾生活的勇气。 不同于方文山的歌词， 那种喜欢把感情、人物和歌曲里德故事等等写成富有画面的句子呈现出来... 周奶茶的歌词更加能够抓取最核心的东西，然后用最简约的语句表达出来，却又不简单。 所以有人说他的歌词富有禅意，也不是空话。 “登，等，等，登...” 院子里的凉亭在最开始录的时候，在这吃饭还有些冷。但是换在现在这个点，差不多就刚好，不冷不热的季节，吹着风，听着歌，曲子做的很完整，还传出了有节奏的蛐蛐叫声。 大张伟轻轻用脚打着节拍。 他已经被这其中的感觉所吸引，哪怕就是这么单纯的感觉。就像是自己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终于有个人过来鼓励他，指引了他一条道路。 可这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人生路可以怎么走了。 老实讲，这点指引还真不够他用的。 因为虽然说歌曲能给人慰藉与引导，但是相比人生路上吃过的苦受过的难，肯定还是有差的。 就如你自己辛辛苦苦，一路无人指点，终于英雄联盟打到了黄金四。结果这时候有人告诉你一些你已经被单杀无数次之后，悟出来的东西，比如蛮王在任何控制下，都能开大... 除非现实中有人来gank。 所以这件事情或许没有那么多的实用价值，但是心理上的安慰是很多的。 “真是合适啊...” 他就这么想着，不愧是自己一路《音悦之旅》追过来的新生代一线创作歌手。 甚至不止，毕竟想想横向对比现在冒头的新人里，数一数，国内国外的都算上，甚至纵向对比这几年，也很难找出说和他这样的又这么多首歌曲。 还就没有说难听的。 更关键的是，以往即使有人也很少能这么高频地发出好歌，积累到这么多红歌的年纪都不小了。 而韩升才多大？ 二十二，还是二十三？ 想到这个，大张伟身上都不由得一阵咋舌：虽然不是他最喜欢的风格，可是这风格就是好。 而人们老是夸他少年天才。 他自己似乎也觉得这就是真的，可是再看看韩升现在这个年纪的歌，和他那个年纪做的歌，就觉得还是有差距： 这种感觉就像是《遮天》里，一堆圣子圣女都被称作天才，各种异象各种牛。 但到后期，圣子多如狗，剩女遍地走... 才知道这货也分等级。 好吧，韩升还在安静等着唱下一段。 他要知道对方的想法，不由得就又要感叹一波：其实，21岁的周奶茶第一张专辑Jay里，就已经有非常天才的作曲了。 而这首歌也是一样： 积极面对生活，用童年的故事唤起勇气这事虽然已经很好，还是不够的。 也就不能把它和其他励志歌曲分拨开来，周奶茶不止于此，也才有了： “不要这么容易，就想放弃 就像我说的 追不到的梦想，换个梦不就得了 为自己的人生鲜艳上色 先把爱涂上喜欢的颜色...” 歌声到了这里，忽然一停，空气里一阵安静。 在场三人措手不及，包括一旁拍的看的都出神了的节目组，神经立刻跟着紧绷起来：怎么停了？难不成是店员还是音响出了问题？ 别啊，这么好的一次表演，如果断在这里就很难继续。 再来一次，也状态或许没那么多了... 然而，这只是一次开玩笑般的故意暂停，韩升很快就又笑着唱下去，正如歌词里对这些在场紧张的人们说道： “笑一个吧，功成名就不是目的 让自己快乐快乐，这才叫做意义 童年的纸飞机 现在终于飞回我手里...” 于是，真的就有人笑了起来，也真的有人开始找到歌词里的意味了... ... 其实歌词这种东西，有的时候过一下耳朵，就差不多了： 就像是一堆英文歌曲。 你听曲子还不错，也就没听词，但可能歌词就和你以为的意思差很多。 而有更多时候，是重要意义的。 不只是大张伟，黄岩和何江俩人这会都听进去了：如果说韩升转过头又来规劝，不要随便放弃，也要努力，算是补上了前面的bug。 那对于梦想的调整， 就不是一个年轻人能随便想出来的。 就更别说“功成名就不是目的，快乐才叫意义”这种词，其实就已经不只是年轻人的了，他们也能听得进去，并且是最明白这件事情的人... 那种兜兜转转，最后发现事实真相的感觉。 心中明悟。 这时候就唱出来了。 于是更显得那一句“童年的纸飞机现在终于飞回我手里...”显得妙不可言， “所谓的那快乐 赤脚在田里追蜻蜓，追到累了 偷摘水果，被蜜蜂给叮到怕了 谁在偷笑呢 我靠着稻草人，吹着风，唱着歌，睡着了...” 然后，一切似乎都回来了：“哦，哦，午后吉它在虫鸣中更清脆 哦，哦，阳光洒在路上不怕心碎 珍惜一切，就算没有拥有...” 何江忽然感觉想跟着哦哦了。 最后一句其实在第一次唱的时候，南面有一点点居高临下，教育人的感觉。 因为就是大道理谁都懂嘛。 还好有这一段出来，直接把一切事情都完全解释清楚了： 童年的快乐是简单的。 追蜻蜓，偷水果，玩累靠着稻草人就睡着了... 包括黄岩也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用个带着铁圈的杆子，裹了些蜘蛛网去扑蜻蜓的事情... 而这些快乐，都不知不觉被丢掉了。 人总是慢慢长大，童年的记忆也慢慢变浅，最后随着时间越来越涨，一个个都变成了经常皱着眉头，不怎么开心地大人。 谁能想起来，小时候竟然能为了一点小事情，就高兴一下午呢。 所以这份被唤起的童真，还是颇为值得珍惜的。于是最后两遍副歌，一快一慢，像是在呼唤着： “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 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现场于是在歌曲的蛐蛐声中，默默地听完了整首歌曲。也没人动，也没人做太多反应， 包括大张伟： 他其实很明白，综艺需要做效果。 所以经常是一个节目如果不够精彩，结束之后现场没啥反应，俗称垮掉了，他就跳出来各种闹腾，讲笑话，总之就是救场。 这几乎都成了他的本能。 也是为什么综艺节目组，都喜欢找他的原因之一，他是个不说尽量不让场子垮掉… 起码是不冷掉的人。 可现在无所谓了，因为大张伟心里非常清楚，这首歌的效果是如何的好：甚至都不用别人吹捧。 “你应该，去参加那些歌手的比赛。”几秒后，大张伟才突然冒出句。 整的剩余两人回神，韩升也是一愣： “啊，什么？” “我是说，你真应该去参加比赛，让大家都看看，你肯定能超级超级红，各方面都不比那些个从国外回来的几个差...不多。” 大张伟这时候和下午的唉声叹气，以及吃饭前的嬉皮笑脸都不一样，是一种认真地态度。 他其实很少有认真地说这些。 连当初对还没大红的周深说的都是，“周深，你怎么还不红啊”... 但就是这一句非常真诚地话语，就让当时的周深感动不已。而这里也是差不多的，他欣赏韩升，就觉得他应该去更多更大的舞台展现自己，来攀登更高的山峰。 而不是现在乐坛的几个顶层，音乐一般，主要靠粉丝。 所以他听完就激动评价了。 最后才醒悟过来，补了个“差...不多”。 奈何韩升听完，却露出奇怪的表情，连连摆手： “那个，我没事的，我还是慢慢来就好。” 还是别差不多了，和其他的比起来还好，和某一位差不多...那也差不多该进去了。 “也别那么慢吧。” 也是这时候，就见黄岩起身，端着杯子：“我提议，就把这首歌当做我们《向往的生活》主题曲，因为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大家怎么说？” “赞成！” “我同意！” “就是这个了...” 现场此起彼伏，不只是棚内，导演组的也在接嘴。 好像每一个人都给予了肯定。 每个人都给了满分。 都是最好的评委。 评委… 大张伟看着这一切，忽然有些恍然：也对，不必纠结于哪个节目。都可以，都行，因为最后必定要面对大众的评委啊... 正文 第八十章 韩升2.0 五月，《向往的生活》录制一直在继续。 陆陆续续开始来些为了宣传自己的项目，然后过来上节目的嘉宾。有宣传电影的，有宣传电视剧的，甚至，还有个来宣传自己做的一个文化节的。 五花八门的都有。 这时候，人家就主要冲着何江和黄岩去了。 没办法。 也是因为他这两个多月都没有啥活动的关系，这人气就像是破了个洞的木桶，哗哗哗地就各种流失。想想也很正常，他也不是真的走偶像流量派的，这方面肯定要弱一些。 而且就算是那些走流量的，比如《创造营2021》这种选秀节目。 出道也就是节目结束的时候，就是巅峰了，后面基本都在下跌。举例当时喊得轰轰烈烈的国际团into1也是，成团后活动甚少。 当然， 他个人觉得也要和这个团里的某些人有关系… 所以韩升心态，也放的很平和。 毕竟他后续三个项目都要在六月上线，安静一会对他来说也是好事情——韩升始终认为，如果一直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即使每天都有改变，但是每次被看到的改变都是很少的。 不如安静一段时间，再出场。 但话又说回来了，何江和黄岩很关注韩升的。 上来就跟人介绍他。 而这些人呢，一开始也对这件事情抱有不同的想法：虽然大家混的都是娱乐圈，但是身份，地位，年龄等等都差了很多。 另外，韩升虽然佳作频出，但毕竟资历尚浅，根基不稳。而且不是每个人都会看好某个人，然后就不说帮一把，起码不摆架子。 所以总的来说刚进蘑菇屋的时候，很多人身上依旧是带着各种社会气息的： 但有的时候，慢综艺真的有魔力。 《向往》里三个嘉宾没有过多的客套，也不做太多节目效果，毕竟干活都实打实的自己去种地。 这样一天下来，累都累到不行，多数人也就抛开别的东西，做回自己。 就类似于： 一个人在学校的时候，他的社会身份，都会削弱很多。 所以但凡是录过这个节目的，都对《向往》好评连连，而且记住了里面的那个不太熟的韩升，甚至不少人给出了夸奖： 这种夸奖就不是冲着他的流量，去捧他，而是多少带点真心的意思。 于是伴随着这件事情，节目组也开始宣传了： 六月份就要上线了。 只是除了水果台的铁杆粉丝，其余关注这个节目的还是比较少的，主要是韩升的粉丝群体。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沉淀，跟风粉他的人基本上已经又跟风走了。剩下的都算是真爱了，那种刷《音悦之旅》两三遍，这会总算听着个节目消息，顿时激动了起来： “还以为中断就难继续了，没想到还是拍了！” “是啊，最后还是在水果台上线，比之前的平台都好，时间段也不错！” “相信他的眼光，入股韩升不亏…而且有何老师黄老师在，就差不到哪里去。” 于是整个节目还在预热呢，关注的人里面就有一堆看好这个节目的了。连带着刷出各种词条，一副下一个待爆综艺的意思。 但在同类型词条中，关注度最高的却完全不是这个。 因为也就是在五月... 不止《向往》一个慢综艺官宣，进入录制或者即将播出阶段。 而其中打头阵的大家也很熟悉，叫做： 《音悦之旅》第二季。 ... 还记得《音悦之旅》第一季才开录的时候，资金不多，明星不多，连神秘嘉宾都只邀请了三位，也就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 可以说，是个最低配的S级综艺。 但就是这个不被公司、平台、甚至媒体看好的综艺，上线之后爆发出远超期待的热度。 且不是跟部分节目一样，热度主要源自嘉宾。 是节目本身。 它几乎在自己的受众范围内，所向披靡。 于是喜欢到处去旅游但是没时间的白领在看，喜欢听歌也喜欢看风景的的文艺青年也在看，什么节目热度高就也跟着去追的的路人更在看。 大家回归了看节目，而不是看明星。 到了现在再回过头来看《音悦之旅》：竟然是第一季热度最高的综艺。 所以当时就安排上了第二季。 而且和第一季相比，第二季那就是鸟枪换炮，全方位大幅度升级的那种。 模式还是没变： 一样的歌坛前辈+流量+美女+新人。 结果前辈变成了拥有诸多铁粉，可以算是乐坛天王级别的李待鸿，关键是这还是人家第一档固定长期加盟的综艺。 流量变成了此刻红得如日中天的罗海，超话第一，流量也是第一，是个节目都想邀请的那种。 美女的份额则也是大咖了，出演过多部大红剧本的杨函数。 也算是顶流艺人了，红火了这么多年。 至于万众瞩目的新人么... 节目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只是给出了个剪影。所以目前只能猜测的是，这位新人如果是传言中的那个的话，那就是两家公司联合力捧的新人： 背景强大，实力据说也不差。 如此前提下，《音悦之旅第二季》是越炒越火，火到《向往的生活》这边都关注到这事了。 “走了走了！” 这会，已经是向往录制第七期结束了。 录制完了这一场，就又是因为嘉宾档期原因，大家会暂停一阵。 “东西都检查好啊，别忘拿了。” 院子里，何江招呼着韩升别忘拿自己的东西。而这次大家离开和上次离开，是不一样的心情，毕竟不用担心离开之后就回不来了： 但随之新的担心也出来了，一会收拾完上了车，没有摄像头拍摄。 何江也就放心开口： “说起来，你参加过的那个《音悦之旅》第二季也要播了，听说是提前上的。” 韩升也想了想，道：“是啊，也是够赶的。” 毕竟那边节目导演是熟人。 所以他知道这节目，还是临时定的档。 为的就是抢占“首个上线的慢综艺”这个称号，为第二季打足噱头。 “何必呢，他们这个节目，就算不能大火，热度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黄岩顿时有些无语。 就冲这个嘉宾阵容，上来就能吸引粉丝无数，节目质量只要过得去，成绩达标完全不是问题。 而据他所知，这节目因为嘉宾都太红了，所以档期太分散。往往是隔好久才录一期这种，比之前第一季间隔还要长点，所以到现在也没录几期呢。 抢着上线，也未必是好事。 后续万一有点啥问题，嘉宾时间上排不开，后期制作也不好弄。 “那可不一定嘛，上一季节目我觉得，能火有韩升的很大功劳。”何江笑着道。 末了，他又好奇问：“对了，他们第二季，难道之后就真的一点没找你？” “也不是没找，他们想让我录个宣传视频。” 韩升也就笑了：“不过吴丹看不下去，也就直接拦下来了...” ... 与此同时，杭州某影视制作中心内，工作人员正在准备的正是《音悦之旅第二季》。 这节目是目前他们经手过的， 最顶级的S+节目了。 所以这个节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于是嘉宾宣传，节目通稿，包括提前上线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节目能火做的前期准备。 整个团队整天都忙得不行，除了… “吴导，您看看这份名单，还有能联系的吗？” 穿过繁忙的人群，工作人员黄康敲开导演办公室的们，然后带着名单走了进去。 上面是一大堆人的名字，还不是普通人。 多数都是有些知名度的明星，影视公司老板，还有各层级的红人。 节目组希望能争取到这些人的转发宣传。 “...”只是吴丹并没有立刻回答。 屋子里也很安静。 仿佛和外面是两个世界一样。 他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腿撑着地面然后左右晃动。看起来倒是蛮闲情逸致的，但这份闲情逸致，放在现在属实有点不正常： 节目上映之前，吴丹一般都是很忙的。 这会怎么还有空在这转椅子？ 再一听，他手机里还放着歌：“是不是对生活不太满意，很久没有笑过又不知为何。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于是画面就更奇怪了。 全新且阵容强大的第二季上线之前，总导演在这听第一季的第一首歌，而且歌词的意思也有点耐人寻味... 黄康顿了顿，也就只当他喜欢韩升： 据说最开始就要韩升继续录第二季不说，被拒后，这次节目组打算邀请韩升帮忙宣传，吴丹直接给否了：都不邀请了，还要人家宣传个啥。 何况，他也还在录着同类型综艺呢。 这边节目组就觉得： “他们那个节目算什么，投资都差点没拉到，还能火？不如趁着第二季上线，跟着宣传宣传，搞点回忆杀啥的，还能挽救下韩升的流量。” 但事已至此，他们也就没管。 黄康也就继续道： “导演？导演？” “听到了，我一会就看。” 终于，吴丹像是从假寐中醒来一样，稍稍动了动头，示意他可以了。 黄康也就看了看，机灵道：“哎，好嘞！” 随即把单子放在桌上，然后安静地关门，离开了：他能理解对方的心情，毕竟吴丹也是个知名导演了，第一季也是人家撺掇出来的。 结果到第二季的时候，话语权变少——不但前期没要到自己喜欢的嘉宾，现在就连整个节目的主导权，都跑到制作人那边去了。 所以肯定是有心理落差的。 上午开会看成片，估计又被改了不少吧… “哎...” 吴丹睁眼，随手拿起桌上的名单，看了几眼，又是： “哎...” “哎...” 谁能想到，一个被众多媒体和观众期待爆满，被公认为暑期档爆款预定的节目的导演，这会在屋子里唉声叹气。 他倒也不是真的全无掌控。 只是这节目终究是离他所设计的越来越远，比如节目里设定的游戏，嘉宾的参与，还有拍摄… 而制作方那边现在也有点急功近利的，想着捞快钱，到现在甚至在没有特别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提前上线，也是制作方和投资人主导。 吴丹没办法说不，毕竟他手里的牌太少了。 也就是这会，他才愈发肯定，自己之前能大杀四方还是靠的韩升。 拿起手机，他开始拨号。 “喂？”对面的人很快接起。 吴丹笑道：“小韩，要到家了么？聊聊天呗。” 也就是这会，他才心情舒畅点。 因为按照他自己设想，暗中帮忙的《向往的生活》录制的，远超他的期待。 自然了，那边的消息，他现在甚至关心得比《音悦之旅第二季》也差不多。 “快了，已经到望京了。” 韩升那头是直接就回酒店，他这次虽然是节目中间的空隙，但是不是给他休息的。 依旧是要上课，要补习。 所以只有这会他不忙，倒是吴导那边，韩升想想便问：“不过吴导，你这会不应该很忙么，怎么有空找我聊天啊。” “嗨，我忙什么，都被别人安排好了。” 吴丹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气，语气里带着点怨念：“我啊，现在就是个挂名的家伙，按部就班走就是了。” “别，您这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韩升只是笑，并不信。 他也之前听说过，第二季吴丹的话语权被各种压榨。但是吴导可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拍摄中各种据理反击... 倒是这会上线前，也确实是他参与度可能最小的时候。 “嗨，又被你看穿了。” 吴丹懒洋洋的状态也被取消，换成了积极的口吻：“好吧，我也不是找你聊别的，给你说个事。” “什么事情？” “...我跟你说过，第二季那个新人周佳炜是两个公司力捧的吧？各种捧他。” “对，怎么了，有问题么。” “有问题啊，我也就是今天上午才看完成品。” 最终剪辑权这次落到了制片人手里，吴丹也就上午看过第一期最终成片之后，今天才有点精神不振地窝在屋子里——他显然是觉得不满意的。 只达到了想象中好的百分之七十差不多。 但这些事情先不说，他现在要说的是另一件事情：“拍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个周佳炜有点觉得怪怪的。一开始我还当他第一期录节目，所以表现的有点不太自然。” “但现在制作方剪辑后呢，我才终于确定，他就妥妥的是想打造成你韩升的2.0版本啊...”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大幕拉开 就像是一个成功的综艺，很多时候会被人模仿一样；成功的艺人之路，也一样都存在被模仿的可能。 尤其是同类型节目。 当年101选秀节目引进内地就大火，而选手里有人从一开始就是大魔王人设，各种吸粉，爆红，最后C位出道后。 后续同类型节目里，就有一堆模仿的。甚至专门根据这个，打造出了人物剧本。 韩升也听说过，觉得挺有趣的： 但真的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还是有点懵。 “你的意思是，他在模仿我么...” 他不得不和吴丹确认了一遍，以免是自己想多了，自作多情。 “差不多吧，基本上都能找到和你对应的。” 吴丹摆了摆手。 他作为全程拍摄这个节目的人，其实一开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奈何拍摄的次数并不多，到现在也就拍了四期，对团队把控也没以前那么好，所以主要精力放在把控团队上面去了，也就没多想。 但是这种事情，早晚就回过味来。 今天上午之后，下午他其实就想过这个问题： 对方是真的在套韩升的特点。 而且咋一看还好，但仔细想想就能对应起来： 比如韩升是某乐队单飞出来的，之前就小有名气；对方就是某合唱团领唱，在学校里就是。 比如韩升上第一期节目不被重视，对方也是。 成片里，刚开始的时候甚至更惨： 几位嘉宾只顾着聊天，没怎么理他；相互打招呼的时候呢，也没多问；至于分组的时候，他也就是附和。 当时吴丹还奇怪为啥这些娱乐圈老油条，怎么这么不懂得做人，对方光是背景就值得交好了。 结果居然在镜头前表现出这个状态。 现在想来，估计是对方一早就有安排了。 这些林林总总自不必说，然后到了最关键的，韩升最后一首歌，惊艳众人。 对方也是...吗？ 其实吴丹现场听的时候，觉得确实这个周佳炜的还不错，但是罗海怎么可能跟李熙珉一样让人踩着往上走？ 人家可是当红流量。 粉丝多到爆，公司也不差，并且早就发行过了相当多的歌曲做派。 所以这次罗海也是重金制作了歌曲，效果也还可以。 结果... “结果怎么了？” 电话那头，韩升饶有兴致地问道。 吴丹也就不卖关子了，直接道：“结果剪辑出来，也不是说完全掉了个个，但也差不多了。” “你的意思是说...” “对，现场只能说略胜一筹，但剪辑出来就是惊艳众人。” ... 剪辑就是这样的，只要剪刀用得好，很多东西就不一样了。 举例水果卫视的预告。 每次预告里，嘉宾们互相言出不逊，互相喷，甚至还发生了点事故。结果成片里一看，言出不逊是在演戏，互相喷之后立马拉着手哈哈大笑，所谓的事故... 更是在剪辑后的下一秒，就被人挽救了回来。 这就是剪辑。 而且如果是像刚才那种还算好的，只让人挨一周的骂，吸引热度，正片还是还原了真相。 某些时候，正片都是张冠李戴的，说它能够颠倒是非都不为过，也就有了这几年明星们纷纷喊着自己被恶意剪辑了的事情。 “其实拍摄的时候，其他嘉宾都反馈不错。” 吴丹说着。 也就是说，第一期表演的两个人，其余嘉宾都给与了好评，也是各种鼓掌之类。 但是在成片里，周佳炜表演的时候，台下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嘉宾，确实也都是鼓掌，欣赏，满意的表情；可等到罗海上场，就变成了平淡，左顾右盼，甚至冷漠。 “其实谁也没有那么傻，罗海粉丝那么多，这些嘉宾就算真不喜欢，看的时候也会给面子。” 吴丹又忍不住吐槽：“他们这些表情，其实是还没表演之前录下来的素材，当然就不对了。” “好家伙，这可真秀啊...” 韩升也是咋舌。 所以，本来大家拍的时候就是好好地，也都给与了足够的反应。同样，也没有谁表现超常，压倒对方，可能周那边会好一些吧，但可以接受。 所以估计罗海那边，也就确定这没啥事。 结果现在这么一剪辑，对比起来就差太多了。 而且罗海是国内正儿八经的第一流量，本身黑粉不少，路人观感一般，容易被骂，到时候估计周佳炜只需稍稍营销，就可以吸着罗海的血上位了。 妙啊，这最后一个大招， 首期直接翻盘。 还能踩着对方上位。 “你以为呢，而且还不止这最后一点，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他前面模仿你的特点么？”吴丹接着，不自觉说的更多了。 确实周佳炜是合唱队领唱， 不过是挂名的。 他也是被众人冷落，不过这不单多半是设计，而且最后剪辑出来——每次被冷落，他都有相应的反应镜头，显得好可怜的那种。 甚至，还给他加了个独角戏，来凸显他的不被重视，惹人同情。 以待后面反转更吸粉。 屌丝逆袭嘛。 不被看好的人居然到后来反倒被节目组各种舔，也是当时韩升能够脱颖而出的爽点所在。 可当时韩升这种真的不被重视的，第一期哪有什么镜头？ 出去跑步遇见周斌，都被剪完了。 现在像周佳炜这样的，就差把爽文剧本写在脸上了，精心设计铺垫过的效果，肯定不差。 啧啧称奇的同时， 韩升还有个问题：“...那其他人能同意么？就算另外的人没意见，罗海肯定不能同意吧？” 这样看下来，罗海基本上就没有好处，完全就是被人吸血。人家的团队也不是吃素的，这样被剪辑，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当初，李熙珉的团队，看见韩升的表现出彩都要喊着把他一刀剪。 这罗海的团队，还不得把周佳炜撕了： 姓周的最多算待爆顶流，罗海可是正儿八经的顶流。 “那你以为，为什么节目组到这会快上线之前，才终于剪出最终版本？” 吴丹慢悠悠地解释道：“就是为了让时间来不及，即使其他人有意见，也有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推脱。” “而且罗海流量确实大，但他也未必搞得过。” ... 接下来，自然就是一堆周佳炜背后的资本如何强大，罗海和对方也有合作，不好现在就撕破脸，以及罗海背后的公司更擅长营销， 而不是搞这些之类... 总言之，周佳炜背后的公司排除难题之后，罗海就真的成了血包。 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怪不得罗海要那么贵的价钱，节目组却是最开始就敲下来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当然后续，人家肯定也要小心。 甚至会反击。 但目前来讲，这个周佳炜的开门红算是搞到最大值了。这样捧他还不红，那估计后续也就难了。 “羡慕，这资源可真顶。” 韩升听久了耳朵都有点疼，又把手机换了边：“外面都说我是山海世纪新生代一哥，谁知道前阵子，我还在和别人抢配角的角色呢。” “人家可好，两个公司联合捧，也是罕见了，不会利益冲突么...” 吴丹讲到这，兴致已经上来了。 韩升这阵子和他相处，正儿八经有交情，嘴也严，所以他都没多想直接道：“也不意外，其实有传言就是京城这边的圈子和乡港那边的圈子，联合起来捧的他，你懂的...” “这，怪不得罗海惹不起...” 韩升这下子算是搞清楚了，觉得自己置身事外也是好事：“那我可得躲着点。” “你倒也不用怕，你们山海世纪背后的资本也很强的，不然新生代一哥也被这么抢来抢去的。” 吴丹这会八卦说完，抱怨也讲完， 这才心满意足地道：“不过他不可能一直搞罗海，过两期，说不定要找你麻烦。” 毕竟是模仿的韩升。 两者之间本来就是类型冲突的，而且还有前后两季的对比，指不定有什么事情。 “好，我会告诉公司的。”韩升也很重视。 两人随即又聊了些。 但也没多聊别的，毕竟这个节目再怎么样也是吴丹自己的节目，所以肯定不希望它有什么不好。 这次告诉韩升，也是出于一些情谊和自己别的方面的考虑： 制作方主捧周佳炜。 如果没捧起来，后续资源也不会再上了。 他也就很有机会继续拿回节目的主导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不小心被人趁虚而入，结果大几率会被摘桃子。 可能下一季…都不姓吴的那种。 所以这些东西也就不必赘述。 “当然，如果他这一炮没红起来，后续也就弱了。”谈话的最后，吴丹笑道：“到时候来找你麻烦，你那边也好应对。” 韩升点点头，手指继续在屏幕上打字，嘴里道：“我明白，我刚才已经告诉希希姐了，她说会马上组织人开会讨论。” “那就好。”吴丹点头。 最后还是想了想，补充一句：“节目的事情，我确实不能跟你聊别的了，你记得让你们经纪人记得准时观看节目就是了。” “嗯，我知道，谢谢吴导了。” 韩升自然也不可能多比比。 事实上，对方能现在出来给他透露这个消息，也算是意外之喜。 挂断电话后，韩升又立马拨通了蒋希希的电话，那边早就收到信息等着了：“你现在别回酒店了，直接来公司，我们商量一下。” “好，我知道了。” ... 且不说韩升那边如何准备，就说这时间其实忙起来的话，过得很快的。 很快，时间到了5月13日，周五。 《音悦之旅第二季》即将上线。 这个节目第二季虽然确实和第一季隔得太近了，嘉宾大换血，还有制作方也有变动，但是无论是投资规模，新的阵容，还是背后资本什么的... 那都是本季度，不，本年度屈指可数的重点项目。 但凡是这个圈的，多少都有关注。 观众也是。 下午6点，付丹丽就已经早早地坐在屏幕前，等着观看了。 她是一名自媒体的编辑，团队不大，加上老板也就五个人。所以对于这种小媒体什么的，采访见面会之类是去不了了，可正式上线时… 热度一定要抓住。 “赶快准备好了，今天可使我们刷上半年KPI的关键了。” 另一个编辑王超也搬个凳子，坐了过来：“你的稿子，怎么样了？写了几版？” 是这样的， 像这种大型节目，之前就有路透的情况下… 根据这些消息，他们就会大概写几个版本的稿子，先按照预测的点进行吹捧。 到时候节目上线，快速看完之后，就能从中选出预测中的点，进行修改，之后就发出去。也可以省下不少时间：自媒体嘛，迅速就是关键。 “三个，里面有大概十个点。” “我也差不多，少一些，我写了八个点。” 两人开始各种对稿子，顺便，也谈论着这个节目的事情。 “这阵容真的不火都难，随便吹吹节目，吹吹嘉宾估计阅读量都不会少。” 付丹丽一边看着手里的东西，一边道：“不过为什么，我们要接这个周佳炜的稿子？他虽然钱给的是最多的，但是热度也是最低的啊...” 他们做自媒体，虽然也要赚这种钱，但也要赚热度。 写罗海，多好啊... 人家这次也给的不少，据说是想借此尝试从偶像转型——不是圈里一直隐隐约约有听说，他好像，有在谈恋爱哦... “那你可就天真了。” 王超比她资深很多，此时也就笑笑，道：“这新人能进这个节目，背后可不简单，到时候上线了戏不会少的，放心吧。 而且咱们现在和他们交好，以后指不定还有更多合作，算是投资了。” “也是...” 付丹丽揉了揉脑袋，感觉好复杂。 她做娱乐编辑以来，总是发现现在资本当道，很多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有点叹息，因为就像是上一季的韩升她也是喜欢的：不仅是因为对方的歌好听，更是因为对方的逆袭——当时是要捧李熙珉的。 结果最后，才华战胜了资本。 “不，是资本选择了才华。” 王超一边帮她改两下稿子，一边道：“韩升当时和节目捆绑，又是个新人，选择他能给节目组带来更多的利益，所以资本有时候不一定非要选择差的，有双赢的更好。” “...好吧，好像也是。” 付丹丽想了想，最后道：“希望这次，也是双赢的选择。” 毕竟没出道就找他们写软文，对方肯定就是接下来资本力捧的对象了。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希望圈子能够正常发展。 否则，早晚难以为继。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往前走，终于，《音悦之旅第二季》上线了。 一如既往地，提前上线。 … “来了来了！” 王超激动地点击播放，两人随即开始观看：“准备好稿子，合适了就可以发。” 大幕拉开，好戏开场。 不止他们在关注。 在京城，山海世纪的办公室里，韩升团队也开始观看：“都注意了，这次韩升应该不会被首要攻击，但是必须谨慎一点。” 在魔都，另一个新人的经纪人也紧张地念叨：“可千万别和小希撞型。” 如此这般，各方都在关注着这件事情，而豪华出道的这位新人... 自然也不会落下。 两家公司联合办公的屋子里，人家也已经开始了：“注意，今晚所有的通稿热搜之类，不能明着提罗海，差不多就行了。” “那，韩升呢，要不要...” 团队见最近状况很好，一直犹豫着要不要上来就一打二。 再把火拱得旺一些。 “...看情况，现在不急。先上个‘周佳炜被排挤’或者‘周佳炜可怜’的热一，看看效果吧...”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鹬蚌相争 8点，因为节目提前上线，所以这会其实付丹丽和王超已经看了好一会了。 客观评价，论制作水平，没得挑。 哪怕是据传这节目是提前上线，现在看起来整体后期水准确实就是投资了几个亿的S+综艺节目。 大到拍摄。 小到各种花字，滤镜，以及处理，都很专业。 整体安排也合理，保留了上一季的东西，也有相应的创新。 没有有钱了就恨不得使劲造： 毕竟一个节目，粉丝们都是有习惯的——像是《拜托了冰箱第七季》这种，上来就大改，本意是好的，但看一阵子可能真的不太能看下去。 但《冰箱》改版也是因为老是被说一直不变。 所以要把握一个度。 现在看来，《音悦之旅》第二季的创新，两人公正地评判了一下就是： 无功无过吧。 能看，但是也不是就把节目拉高了一层。 最后嘉宾也更不用说了，早先的名单里，三个已经成名的明星就已经备受期待了。这会，三人依次出场，弹幕顿时飘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来看我家美女！”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李哥上综艺，满足，一定支持。” 以及更铺天盖地的“罗海粉丝团前来报到！”密密麻麻的弹幕层层叠叠，从头到尾，毫无疑问地彰显了当今第一流量的架势。 哪个投资商看见了这个架势， 不想请他上节目？ 包括付丹丽都感慨不已：“这节目还没播的时候，“罗海_音悦之旅第二季”就上了热搜第一吧，不愧是引流达人啊...” “当然了，内娱还有比他流量大的么？”王超已经习以为常。 “好像还真没有。” 她歪着头想了想，不禁感叹。 然后又继续道：“看看这三个人，无敌了都。流量有罗海，作品和资历有李待鸿，杨函数放其他节目都是绝对主咖，在这里面反倒是最弱的了。” “我都不敢想，咱们写通稿的这个新人，能有关注么...” 毕竟其他几人太强势了。 反观第一季，周斌也就是资历有但不红，李熙珉经历丑闻，古玥人气下滑了不少... 这才有韩升突出重围的机会。 现在这个情况，明显不妙啊，根本就没有对方的生存空间，拿什么跟人家比？ “确实，这次的难度比上次高了不少，估计一开始他不会有什么镜头，最后唱歌的时候来一鸣惊人吧。” 王超摸了摸下巴：“我看到的预告里面，他和罗海都是这次要唱歌的。” 这次节目，和上次还不一样。 上一季唱满整季的韩升，获得了满堂彩，所以这一季每一站所有人都会唱歌。 至于曲子么，也都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那种。 所以这般讨论着，他们关注的周佳炜终于出场：“各位老师好，我是周佳炜。” “...”现场没人理他。 王超顿时大跌眼镜，难不成是因为隔得太远，声音太小？ 不应该啊，哪怕聊得再火热，大家也不可能连有个人来了都不知道。毕竟就差这个人了，大家来齐了之后就差他了... 不可能这都不注意，也不可能这点面子工程都不做。 毕竟涉嫌耍大牌这件事情在如今的社会... 还蛮严重的。 “诶，等一下！” 节目的背景音忽然发出疑问： “这是谁？相信大家还不认识，那就让我们来一起认识一下这位新人吧。” 说完，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 镜头里就开始播放起VCR：“大家好，我是周佳炜，今年大二。我平时喜欢唱歌，弹吉他，也是我们合唱队的领唱...” 镜头里，周佳炜阳光灿烂，笑得很开朗，拍的也很帅。 这可是今天的独一份自我介绍。 然后再切回来。 他还是在边上，有些不敢大声说话的样子，和VCR里截然不同，也不自觉令付丹丽心生怜悯，就更别说大幕上飘过一堆： “怎么有点可怜...” “前辈也太没有前辈的样子了吧，。” 付丹丽也忍不住道：“这是真没看到还是...” “...” 王超只是笑笑，默不作声：开始了，这么强大背景的新人居然能被这么忽视，他是不信的。唯一的可能就是： 剧本。 好吧，他忽然觉得心里有谱了，打开围脖一看，果然“周佳炜_可怜”的热搜已经到了第九名。 点进去，里面各种吐槽的都有，夹着罗海粉丝的澄清控评。 “这第一步就对了。” 他心想，毕竟罗海和这个周佳炜咖位差距是天差地远。这时候能逼得对方粉丝出来对线，那就算是成功拉到了热度。 至于澄清内容么，愿意信得就信，还是有一堆不信的。 而这，应该只是开始。 于是果然，很快对方就继续走这种示弱路线：真的是绝了，这一招完全就把弱势变为优势。 镜头里，直接拍他的不多，都是在边角里。 但偏偏就能那么“恰好”地拍到他小心地神态，努力帮忙，以及抱着吉他不放手。 被问起时，只道： “没事。”“顺手做了。”“我很喜欢我的吉他和音乐，没关系，我抱着就行，不辛苦...” 茶味十足！ 可偏偏就像男生看不出女生绿茶一样，很多弹幕也是看不清的，纷纷回复：“好可怜，多给他点镜头吧。” “节目组真恶心，人家也是常驻嘉宾啊。” “让我想起了韩升，他一开始也是没啥镜头的，可怜...” 好家伙，王超只道，韩升看了都要赞叹一声： 这人设，是加强版吧？ 王超现在一眼看穿：所以，这应该是一个内向话少到别人以为他是不是抑郁，但醉心于音乐，不问其他事情的纯洁大男孩... 哦不，音乐大才子吧。 这buff叠的，不过韩升初期抑郁是因为他乐队的事情，你这抑郁凹人设有点过啊... ... 人设过不过这件事情，其实全看初期有没有发现。 内娱最近一堆翻车的艺人，哪怕被锤到不行，还是有不少粉丝表示不信，都是女方/公司/对家/观众害我们家giegie... 所以对于反应没有那么敏锐地多数来说，今天这个，是凑效的。 而有人如果想揭穿... 暂时没有。 “这事先不要澄清，都不要给眼神。” 夜已深，罗海工作室内灯火通明。 经纪人杨纯洁皱着眉头，对着罗海道：“当时就说好了，三个一起不理他。你这时候站出来，大家都会集中攻击你一个。” 娱乐圈的一个著名公关方法，就是祸水东引。 明明是几个人都做了件不太好的事情，这时候先把一个人的热度炒上去，另外几个肯定也会挨骂，但相对来说就会少很多的。 罗海不能当出头鸟。 所以她转头问工作人员：“那个热搜里，你私信那几个控评的散粉，他们答应删了吗？” “没有。”工作人员抬起头：“都没回呢...” “我知道了。” 杨纯洁点点头，心中已经有数：其实，她们官方是能联系上粉丝群体的。 所以不久前听节目组的线人说，自己被恶剪了，可又暂时没有办法直接反击。只能高度警惕，其中就包括自家粉丝不要去帮着炒热这件事情。 路人看了不喜欢，自己还没办法操作。 但这还是出现了。 所以她们立马联系删掉评论。 现在看来，这几个控评的“粉丝”，多半是周佳炜那边的人自导自演，假装的吧... “怎么办？”罗海也很皱眉。 他其实算不上事业心很强的人，所以很多事情，也是征求对方意见。 “对方就是拿住我们不能怎么办，毕竟这点事情，我们不可能就翻脸吧？” 杨纯洁拿着手机，直叹气道：“你手里还有一部电影在他们公司那边，我们是得罪不起的。” 别说这个了，接下来的事情... 他们也只能不直接地反击，也就是暂时不能点出，节目组是恶意剪辑这件事，只能从音乐方面去解释。 可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一旦觉得罗海的歌不行，那解释也没用，再加上大家对流量的固有印象，更是完蛋。 “我今天带来的歌，是我晚上自己回家的时候写的。” 而屏幕上，节目已经到了后期。周佳炜先表演，然后道：“很简单，没有太多编曲，献丑了。” “...”好家伙，杨纯洁无语了。 这绝壁是冲着罗海来的，因为罗海这首歌，是请了海外著名的音乐制作人做的非常复杂的编曲。明明重视编曲是好事，结果弹幕上却飘过“没事，韩升弹吉他都比李熙珉搬乐队强，你也可以！” 好家伙，这货的音乐能和韩升比？ 韩升可是她当下听完，就立马联系了人，想看看能不能挖过来的级别。 这货，也就是不错。 所以她接下来，看见节目里的剪辑对比，更是无语了：罗海唱歌的时候，明明他们也很捧场，哪有什么冷漠脸？ 弹幕更是一堆：“罗海的歌？狗都不听。” “不会吧，出道这么多年，都不如个新人，前辈们都看不下去了...” “你看罗海那个表情，嫉妒啊。” 嫉妒个锤子！ 杨纯洁简直无语，但事情就是这样憋屈，她们被限制住了手脚，只是... 怎么可能完全吞下这口气？ 就算是能屈能伸，罗海可是第一流量诶！ 这让别人以后怎么看他？ 间接反击不可取。 必须要有强有力的回击，才能把对方给干倒，哪怕是付出一些什么...作为也是相当擅长营销的杨纯洁，顿了顿，果断道： “只有一个办法了，拉着他一起下水！” “...怎么个做法？”罗海问。 杨纯洁破罐子破摔：“他们不是买热搜，说你的歌难听，还带节奏说他的歌赢了你么？” 她营销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罗海这次哪怕是有所损伤，也必须支棱起来，否则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少：“那好啊，我现在就带节奏，说你们两个的歌，其实都不咋的！” ... 视线再转到，周佳炜的办公室。 因为有了节目组的配合，又有各种人脉和资金，今晚《音悦之旅第二季》关于周佳炜的营销，可以说全方面地成功。 一路顺利，引得同情，展示弱小，然后又音乐上面显得很厉害。 反差一下子就来了。 “这个叫王超的写的这篇软文不错，说佳炜是居住在外太空星球的音乐小王子，平时孤僻社恐，但他是个纯洁的音乐天才。” 执行经纪兴冲冲地拿着一篇文章过来：“张哥，咱们推一推这篇稿子吧！” “...等会，我看看再说。” 经纪人并没有直接答应，这事估摸着等几天。 这周佳炜之前去酒吧泡妹子的事情，还没彻底处理干净，先不着急。等两天弄完了，再去坐实这个人设，就行。 他转过头，开始关心另一件事情： “罗海那边怎么样？” “应该还是搞事情了，现在网上风向变了，好像变得说我们两家的歌都难听。” 执行经纪人也皱眉。 本来他们打算着，对方这次被他们阴了，下次就多半不会了的心态，死命薅罗海羊毛。结果没想到，对方虽然不能直接反击，但来了这招七伤拳： 两首歌其实都不错。 尤其是他给周佳炜买的枪手的歌曲，来当做自己原创的，都是业内最贵的水平。 对方就更不用说花多少钱了。 好家伙，敢是这样的还击，这就是大牌经纪人的实力啊... 张哥感叹之余也没有意外。 如果对方不反击，那就奇了怪了。而这样一来，罗海那边他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 周佳炜，可是新人。 罗海，可是流量第一人，也是黑粉第一人。 他拉罗海出来对比，但凡有一点胜过对方，都能在网上有不少的反响，也能给周佳炜拉住热度。 “调整策略，我们现在要捆绑罗海。” 他拿着平板，开始快速分配任务：“不是说我们俩家音乐差不多么？行，那就从这方面去捆绑他，反正我们亏不了。” 其实一般大流量遇见小咖碰瓷，一般都不给眼神的。 这次有这个机会，那也是必须用上。 于是热搜又买起来，点进去，这边是“我觉得罗海和周佳炜虽然之前并不认识，但是在音乐上，他们确实是平等的。” 平等个毛！ 那边于是立马传出消息“罗海的新歌是由海外著名制作人倾力打造...” 别扯淡了。 这边继续跟上“在华语乐坛衰落，崇洋媚外盛行，自己作词作曲的周佳炜，是否会是华语乐坛的新希望？” 如此这般，你来我回的。 绕着节目外的东西斗争，但经纪人知道，自己今晚已经赢了。 第一波攻略虽然被化解一些，但现在么，周佳炜的名字，依旧会捆绑着罗海出现在各大新闻，各小角落，那就是赚了。 “行，我觉得就这样做吧。”张哥满意点头。 屋内众人也很兴奋，今晚，无疑是胜利的一晚，哪怕这些东西只要仔细一想，并不能站住脚：诶，但是没关系，别说站不住脚。 就是脚出界了。 脚都踩到地上了，但是裁判是我家的，照样赢了啊！ 所以哪怕两家还在继续拉扯，但是胜局已定，甚至他们还有一点闲散的精力... 执行经纪眼看时间尚早，甚至兴奋地问道： “那张哥，韩升那边...” “...先稳一稳吧。” 经纪人倒是没有得意忘形，提醒道：“山海世纪那边也不好惹，别得意忘形了。” “没有啊，我们就先提他一嘴，对比一下。”执行经纪建议：“加大点火候，没事的，也不是多得罪他，还能把现在的效益最大化。” 而旁边，公司高层也点头：“可以，反正罗海都反击不过来，韩升那边我们也是赚。” 韩升一样的，虽然人气下降，但还是比周佳炜强。 更关键，还有第一季嘉宾的身份。 这时候提他，完全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也看不出营销痕迹。 ... “...”经纪人本来想说见好就收的。 但胜利真的太爽快了，尤其是高层都发话了，他还能说什么？ 只能笑道：“行吧，反正时间还早，还不到收获热度的时候，再加一把火！” 对方如果反击... 公司反击，应该不至于这就下场，山海世纪那么多人呢，要这种事情都管早忙飞了；而粉丝和经纪人反击，哈，他们连罗海这种流量都反击了，还怕你一个最近都快糊了的韩升？ “哈哈哈…”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嗯，这句话放在很多时候是有道理的。 然而，他们忘记了一件事： 是，韩升是流量。 还是那种最近人气下降，所谓过气的那种流量。 但他的身份，也不全是流量啊... 韩升，是靠什么起来的？ 靠作品。 于是，周佳炜和罗海这边拉扯得火热。 这才抽空出来拉上韩升准备当一波垫底，却丝毫不知道，有时候鹬蚌相争，早就知道消息的第三方却已悄然潜伏多时了...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吞下“苦果” 其实韩升这边，确实是没有想参与这件事情的。 没错，这俩人斗起来，如果没有涉及到韩升，他们这边暂时多半还是不会去多管闲事的：没涉及韩升，山海世纪也就不会下场。 而光凭他自己的团队，怎么惹得起？ 一个是第一流量。 粉丝无数，随便发个专辑，都是上千万的销量，所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团队的人给淹了。 一个背靠两家公司。 公司那边还全神贯注的，要打好出道的第一枪，为此甚至不惜得罪罗海。后续，罗海没事还好，有问题的话深藏在对方背后的资本，也不会轻易放手... 所以韩升这边的状态就是： 雨我无瓜。 那我就先看看这个团队的手法，他的营销号啊，他的财力啊之类的，下一次对方如果针对韩升的话，也算不打无准备之仗。 结果，眼看着双方还在你来我回地争斗着，自己忽然就被卷了进去： “升哥，希希姐！网上突然出现了大量和升哥有关的稿子，你们看！” “哪呢？快快快，我看看...” 两人于是很快就开始看了。 他们反应很迅速，毕竟是提前就收到通风报信，不能不防。 谁知道对方真的下手这么快： “大家还应该记得第一季的时候，凭借《音悦之旅》异军突起的韩升吧，当时也是风光无限。他最开始的时候，其实也是和周佳炜一样，并非出身于特别好的环境中...” 这篇比较具有代表性的稿子，一开始就巴拉巴拉一堆。 大概意思就是： 韩升和周佳炜这两人如何相像，如何都是新人，刚踏入娱乐圈不被重视，又一路逆袭，一炮打响，想必之后也能比节目里现在的大流量更火吧... “...”韩升和蒋希希相顾无言。 果然还是被盯上了啊，也正如吴丹分析的，这位那是全方位低仿韩升。 可如果就是这样，也就算了，对方在文末话锋忽然一转：“甚至小编个人的观点，周佳炜的成绩很可能还会比韩升更强。 因为节目里，韩升还很喜欢吃东西，也喜欢社交，还有很多爱好，这不算坏事。但对于做音乐的人来说，这些或许会分散他的注意力。 所以反观性格比较内向的周佳炜，虽然不善言辞，害羞腼腆，也很单纯，但是就是这样才能单纯地好好做音乐啊。加油，未来可期周佳炜，小编看好你哦！” “...好家伙。” 韩升实在也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要来捆绑不说，还要拉踩他一下。 这种事情绝壁就是搞事了。 只是对方把握了一个非常精准的度，并没有明显地拉踩他，只是用了更高明的“他很好，但是我家的艺人更好”这种方法。 这叫啥？ 这就类似攀援的藤曼，顺着树枝长到了高点，然后借助树枝的高度自己再升出去一截... 关键要真是攀援上去也就算了，韩升其实听了那歌，只能说还不错。 但比不过他的... “怎么办？怎么发通稿处理。”助理上前问道。 韩升和对方之间，又不存在利益链条，大可以放心地反击。只是这件事情，在周佳炜和罗海的斗法下，已经沉寂一段时间，流量大减的韩升... 可能真的不容易掀起波浪。 但同样的，韩升也不会吃亏：这就不是因为他是什么什么顶流... 是因为没有好处的话，吃亏不是他的性格。 何况，他早就以防万一，所以准备多时了。而这个事情，必须要对方主动搞事才能下场。 所以蒋希希转过头：“怎么样，按计划行事？” “可以，按计划来吧。”韩升点头。 “这样的话，你可能会有一些争议。”蒋希希再次提醒。 “没事，我之前多么和平友好，还是李熙珉要剪我唱歌，徐一舟想抢我角色，到现在周佳炜都来踩我一脚。” 韩升抬头，望天：“这个圈子，不招人，人还会招你，早晚会有争议的。” “你能想得开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蒋希希欣慰道。 两人关于这件事情，是绝对保密的，但是这确实让助理一头雾水。 “那个，是要通知公司嘛？” 他以为是两人要豁出去，动用公司的资源。这件事情确实是可能会引起争议，因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也就是名声上吃点亏。 但可能是因为和徐一舟的竞争还在继续，所以一点都不能输？ “不，不用。” 然而韩升却摇摇头，终于公布计划。 虽然现在看起来很难处理，这么大的两方竞争，必须也要很强大才能进去... 但有一句话说得好： 四两，它一样可以拨千斤啊... ... 晚上9点20分，网上已经厮杀得火热到了极限。罗海和周佳炜两边，你来我往，明枪暗箭，那叫一个相持不下。 甚至期间罗海家觉得自己差不多了，准备退下的时候，周佳炜那边拉住不放，继续战斗。并且与此同时，一个有点被遗忘的名字，韩升，也跟在周佳炜的名字后上了热搜。 主要好像就是和周佳炜对比，似乎周佳炜更不错。 这，有点不对劲。 但不少人也没多想，更何况评论里早就有人带节奏：“是啊，有道理诶，我站这波分析。” “虽然最后一段觉得疑问，但是前面还是不错的。” “两个都是优秀的新人，韩升的粉丝就不要骂周佳炜了，他其实挺可怜的。” 不用问。 这个“韩升的粉丝”，又和“罗海的粉丝”是一个属性，披皮就对了。 而效果虽然没有罗海那边好，但也引起了不少讨论。执行经纪人拿着反馈报告，有些惊讶的说：“诶，没想到这个韩升的路人盘这么坚挺。” “怎么说？”经纪人转头。 “除了我们控评的，很多路人倒是觉得，韩升的作品是周佳炜不能比的。” “估计是他们那边经纪人也出手了吧...这事不急，确实只有慢慢来。” “嗯，好的张哥。” 经纪人也就不多想，只是看了看时间：“行，网友们最活跃的时间快过了，差不多该收尾了。” 和罗海斗了一晚上，这时候应该上一些总结性的热搜，总结今天的事情。 给大家留下一个固有印象。 也是重中之重。 所以他招呼着众人把精力全部回转到和罗海的事情上来，只是还没继续布置任务，忽然就又蹦出了一个单人热搜——“韩升”。 “谁买的？” 经纪人转过头，无语道：“买这种单人热搜干嘛，佳炜又吃不到热度。” 围脖热搜是这样的，如果是一群明星一起上热搜的话，那热度是归名字在最前面的那个热搜的。所以之前他们买的“周佳炜_韩升”这个热搜，数据是归周佳炜的。 “而且不是说不买了么？” “...我没买啊。” “我也没有，是你吗，小绪？” “不是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有些奇怪，竟然没有一个人承认这是自己买的。 那就，是韩升那边买的？ 周佳炜经纪人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更加不妙的是，屏幕上热搜再次自动刷新，“罗海_韩升”居然夜灯上了热搜。 “...赶快点开看！”这绝对不对劲。 而事实也是，点开一看，关联的正是韩升的围脖：“忙了一天，回来就看了一晚上节目的音悦之旅第二季。很不错，分享今天晚上看节目听到的喜欢的歌【咖啡-罗海】。” ... 韩升的这个操作，让无数在屏幕前围观的其他经纪人，直接鼓掌。 还是啪啪啪地鼓掌。 绝了，还有比这更好的插入角度么？ 谁都知道这两人打的如火如荼，除非又是一家大公司下场，否则不可能有话语权。 结果人家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先来一个“忙了一天”“回来就看”“看了一晚上”先把自己摘出去： 我今天太忙了，网上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 然后，瞬间背刺： 推荐了罗海的新歌。 还不是说别的，而是只用上了个“我喜欢”，就像是个节目观众正常的推荐。而这，也无疑瞬间打破了局势： 众人突然发现，韩升其实蛮重要的。 一开始只是两人斗，然后韩升被拉过来当做周佳炜的对比，成了他的助力，双方彼此平衡。 结果到这个关头，诶，韩升直接跳到对面去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罗海的粉丝直接蜂拥而至韩升的围脖下面，各种评论“哈哈哈哈，果然有才华的人品味都是差不多的，谢谢韩升！” “只要你喜欢罗海的歌，我们就都是好朋友！” “谢谢，小海还有更多好听的歌曲呢...” 于是“韩升”这个热搜，也顺利登顶。 如此这般，罗海粉丝对他好感度大增，也不禁让人感慨——罗海这是花了多少钱，才让韩升过来搅局？ “...这不是你们买的吧。” 办公室内，杨纯洁对工作室把控力很强，一眼看穿。 更何况这事刚发生，工作室的人就算想买，也没办法买的那么快：这几乎是连着上来的热搜。 “不是我们买的。” 工作人员纷纷摇头，也都非常奇怪：“这，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不一定是帮我们。”杨纯洁摇头道。 她纵横圈内多年，深知明星团队几乎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这次对方出手，确实打破了50：50的场面，让今晚的胜利果实似乎马上就要被他们摘取： 也就是说，今晚最终罗海胜。 而周佳炜团队费尽心思，占尽天时地利布下的局，收获又会打个折扣。 “是为什么呢...”只是想来想去，杨纯洁还是想不通：“他处于任何方面来讲，都没有要站我们这边的必要，最多就是撇清关系就行了。难道，是要蹭罗海热度？” 这事也不是多少见。 罗海的流量高到可怕，粉丝对打内娱无敌手。这时候如果韩升贴一手的话，或许可以层一波热度，收获一波好感之类的： 类似于某些明星蹭奥运冠军热度，就是买个热搜，硬夸的那种，之前完全就没互动。 而不是像小明哥： 人家起码是真的亲属关系，之前也有来往。 “有这个可能。”她想了想，这可能性不小。 说不定要不了多长时间，对方的经纪人就会也打电话过来，问候一下。到时候，她肯定也会客套一番，聊上几句： 毕竟这个韩升最近也接了个同类型的综艺。 这时候还能帮他们宣传，确实是付出了点东西。行吧，反正马上这事就要结尾了，也算是有所助力，虽然对方和罗海咖位差不少，但也可以聊聊... “杨姐，韩升，韩升又发博了！” 然而还没等来电话，助理就立马又惊呼道：“热搜点进去，他两条围脖都在，而且置顶的是第二条围脖！” 这...我就说不对！ 杨纯洁立马回神，心中反复念着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然后点开热搜第一。 赫然正是对方新发的围脖： “只是分享新歌而已，没有想太多，有的粉丝不必私信骂我，我平时就喜欢分享新歌啊。那我给自己宣传总可以了吧，我新综艺的主题曲【稻香-韩升】。” ... 啪！啪！啪！ 刚才拍手的经纪人们，可能这会要拍脸了。 这弯转的，有点硬，但是又刚刚好： 点名了某粉丝私信骂他，联想到上一条围脖，网友们自然就信了。而且，今晚还看见周佳炜捆绑着韩升上了热搜，这... 对方要是来找事，就真的坐实了私信骂人，进而败好感了。 周佳炜担不起。 他今天晚上大张旗鼓和罗海撕逼，但表面上其实是音乐之争，绝对不敢涉及到粉丝网曝行为的，甚至一直以来他们都是扮演被罗海网曝的一方。 周佳炜，解决。 而罗海那边，虽然没有什么，但是也是挺无语的。 这明显就是借着罗海的热度，给自己宣传新歌。可是人家也确实上一条实打实的帮罗海宣传了，自己作为粉丝，夸赞他的围脖还热乎着呢... 这就，也只能认了。 而更关键的是： 韩升这个热搜把众人关于两人相争的视线都吸引过来后，最后却落在了他的新歌上。 换个人，多少还是会被骂的。 因为确实有点明显。 韩升的“茶言茶语”的修炼还要再上一个台阶，才行。 但结果评论区点赞最高的却是： “好听！都给我去听！” 于是无论是张哥，还是杨纯洁，亦或是当事人们，还是无数围观的吃瓜群众... 点开，收听：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 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周奶茶的歌曲拿到这，可以说是发挥出了最大的价值。甚至伴随着人们开始准备收拾休息的时间，这么一首美好的《稻香》直接让人们愉快地听着歌，开始洗漱... 是的，差不多结尾了。 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的落点竟然是韩升，而且关键是这首歌：“这才叫好嘛，确实啊，那俩人的歌都一般般，今天热搜说得对。还是韩升的歌好听啊，对了，他新综艺...” 与此同时，某办公室内。 “上热搜！现在还来得及，热度低点就低点吧...” “...不必了。” “可是我们的歌明明也不差！” “那你真要让人家拿去和韩升对比么？” “...”屋内安静了。 张哥站在窗前，抽着烟：他在反思。 在圈里营销多年，却忘了一句话——哪怕包装的花里胡哨，但真要硬碰硬，还是真得有实力啊。韩升这个家伙，短时间还不能碰，果然大意了。 这事，算是记下了。 而另一间屋子里，杨纯洁也一阵无语：“...” 她吃亏了吗？好像也没有。 甚至韩升推歌后，还弥补了一点损失，可最后依旧是给对方做了嫁衣：有点不甘心，但明面也找不出什么毛病。 却又因为各种原因，吃了亏。 这，杨纯洁不甘心： 一会打个电话吧，就当交个朋友。这家伙，以后肯定不止于此... 而山海世纪内，蒋希希则是乐呵呵地收获一堆收听率和好评： 哎呀，节目也宣传了，热度也有了，排行榜估计有戏了吧？ 周佳炜，只能说操作过头反而不及。 罗海啊，我家艺人可真没踩你。 只是发了个博，然后你和周佳炜在那比来比去的，水平差不多。现在我家韩升又明显赢了周佳炜，这，这... 误会误会，我也很无奈啊。 韩升不也被评论里暗戳戳内涵，引起了一些争议了么。 那就让我家韩升一个人，吞下今晚这颗“苦果”吧...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劳动力来了 五月中，新一期音乐新歌榜单出炉。 《稻香》以毋庸置疑的姿态，空降榜单第一名，超出第二名的数据约百分之四十。 有这个数据，除了歌曲本身很棒，也毋庸置疑是吃到了《音悦之旅第二季》开播时候事件的红利，甚至可以说完全不止于这些。 沉寂长达两月的韩升凭借这件事情，再度一跃成为这几日流量排名靠前的男艺人。 并且，因为罗海和周佳炜之争，最后是他吃到了红利。所以人们只要一播第二季，这俩人开始表演自己的歌，网上就会有人自发和韩升进行对比： 对比韩升第一期的《去大理》，第二期的《成都》，第三期的《平凡之路》... 毫无疑问，韩升的赢面很大。 尤其是最后三期，基本上已经公认这三首歌是韩升第一季最佳的前三名。 所以开始有人回过头去听韩升的歌，也回顾第一季。连带着，网上也出现了更多一二季对比的东西。可以说韩升这么一操作，就把自己和第二季挂钩了，成为了不在场的常驻嘉宾。 只要节目播出，尤其是新歌不好听的时候，韩升就会被提起来。 然后又是一波呼吁韩升应该来的声音。 热度自然不会太低。 所以连带着，又是一波新资源上门。 蒋希希只能咋舌，看来炒作这个事情，真的有时候非常有效。 但且不说这件事情被不少公司立马当做公关案例来讲解，就说韩升也不是全然没有坏处：从《音悦之旅》的很少差评，到现在这件事情，无疑是有争议产生了。 这事，韩升看得很淡定： “只想有好处，一点负面的东西都不想承担，那样的机会太少了。” “不错，有一点小刺反倒比你之前很少差评的形象好，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电话那头，娄宏辉笑道：“如果真的要做个没啥差评的艺人，在这个互联网时代很难。有一点毛病，反倒可以让大家一直针对你的毛病，而不是事事都要很小心。” 这样的例子很多。 比如有个歌手有高音唱不上去的毛病，一遇到高音两个字就躲了，或者喊“大家一起来好嘛”... 大家可能就会关注到那边去。 而忽略了其实她唱功整体都不咋的这件事情。 韩升这事当然没这么严重，但是以后别人要黑他，不用费尽心思去找，直接提最近的事情就好。而韩升呢，也不用处处小心，被黑了也没事... 针对同一个黑点的公关，其实不用太费力的。 “谢谢辉哥，我明白了。”韩升也就点头答应。 娄宏辉也就没多讲：“行，你是要过去开会了吧？我就不多聊了，有事再给我来电。” 一番告别，挂断电话，韩升也和蒋希希来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水果卫视的办公楼，主会议室。 进去后，里面摆了一张特别大的桌子，就像是电视上演的那样，占了很多的空间。差不多二十个座位环绕其中，多数座位都有对应的固定部门，所以一般全员到齐是不太多见的。 而今天，竟然悉数到场。 为首的正是水果卫视的副台长之一，冯进。 韩升也就一一上前问好，大家各种客气，让他不由得感慨传统电视台就是比网络平台，还是要来得官方化一些。 也是，毕竟都是有编制的。 “行吧，我看，那要不大家就先坐。” 冯进端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口水。再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上面显示这次的时间已经到了约定的10点，会议该开始了。 今天开会，也就围绕着一件事情。 他拿起手里的资料大概看了看，才道： “先要感谢下韩升，他最近给我们马上要上线的《向往的生活》拉到了一波关注。但接下来，就该是我们如何确保节目取得好成绩，并进一步地也在同类型综艺中取得好的成绩了...” ... 没错，今天大家过来要来谈的，正是《向往的生活》的播出准备。 其他的都已经谈的七七八八了。 主要还是针对最近提档上线的《音悦之旅第二季》，要对它制定一些特定的计划。 因为目前就这么个主要对手。 而《音二》这个节目提前作为首发慢综艺上线，它是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了。而从目前上线的两期来看，各方面数据都可以说得上是不错。 播放量，热度，评论... 包括各路评分。 整体属于那种综艺里领跑的范畴，就更别说慢综艺里面了，已经有人断言：这一波，人家已经把慢综艺这个市场的门槛立得很高。 后来者，尤其是立马要来的，就会很苦逼。 对，说的就是6月3日即将正式上线的《向往的生活》。 话说两档综艺本来是定在同期上线的，这在当时还引发了一阵讨论，大概就是这俩综艺大家会去看什么。但如今人家提前上映，观众就先去看《音二》了。 要想把观众拉回来， 就要重点针对它和向往做一些计划。 “我先来吧。”韩升笑道：“我想到的东西不多，先抛砖引玉一下子。” 他被叫过来，主要也是因为这个。 毕竟是提出慢综艺概念的人，台里面多多少少都会重视他的意见。 “客气了。”冯进点头道：“你讲一遍，剩下的大家补充。” “没问题，稍等一下。” 韩升也不客气，走在台边，几下操作后蒋希希给他制作的PPT就放映出来了：“我就讲三点吧，第一点就是我们和《音二》并不是百分百的竞争关系，内容也有大的方向不同。” 这件事情是很重要的。 要谈竞争，肯定要谈是什么样的竞争：《音二》是网络平台，8点上线，内容虽然也是慢综艺，但是形式却是全国城市到处跑动。 换句话说，皮还是快综艺的皮，只是减少了任务量和增加了游玩的部分。 隐约能感觉到还是那个味。 而《向往的生活》是十点电视台首播，这个点不算好，但和《音二》已经错开。 内容嘛，是固定在某地经营的慢综艺。 远离城市。 所以在这个定义里，《向往》还是更符合这种概念下的定义的。韩升也相信它不说会更火，起码不会受太多影响。 这点信心还是必须要有的。 “搞清楚了这个，剩下的就好说了。” 韩升点点头，环顾一圈，道：“正面我们肯定对打不过，因为人家那么大的投资和嘉宾、制作。但是我们可以从侧面迂回，强调我们的独特性，而不是和他们进行比较。” 甚至，他们还可以用《音二》费大力气开拓的大盘，来从中得利： 现在慢综艺市场环境还不错。 肯定要比他们自己先上要来得容易。 “然后第二点就是节目的姿态上。”韩升顿了顿，接着道：“慢综艺，其实最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让大家从繁忙的生活中，得到舒缓和放松，所以和他们高调宣传相比，我们要强调亲近感。” 换句话说，看这个节目，要像看一群老友的生活一样。 不要有距离感。 观众还会一起带入，想着自己如果也能这么做的话，应该也挺美好的。 这就是对方请一堆大牌明星所不能达到的效果——观众不会带入和罗海一起旅游，但对于从小陪伴不少人长大的何老师，也会觉得比较亲近。 “不错，这是个优势。”冯进点头。 之前的报告里也显示了，对方几位大咖一起旅行，多多少少也会少了参与感。 “第三就是，反馈。” 韩升又摁了下手里的激光笔，翻向PPT最后一页：“我们的节目因为是提前录好了大半，后期也做得差不多，但必须及时根据观众反馈来调整。” 这个就更简单了。 韩升本来都没打算说，但是想想原时空的向往和现在毕竟不一样，人家已经看过别的慢综艺了，自己照搬原时空不一定就百分百适配。 所以他也就提了一嘴这种东西。 冯进点头，韩升其实算是分别从节目本身对比，运营对比，以及反馈来讲的。 都还蛮切中要害的。 接着很快，其余的人也开始指出对方的不足，自己比较好的来对比；以及自己不足的，该如何弥补；还有伴随着可能出现的意外该如何应对... 如此这般，很快大半个小时结束了。 冯进的手指慢慢地敲击着桌面，一会后才道：“也行，那就这样先做做看吧，后续上线后再调整就是了...” ... 开会之后，日子又继续往前走着。 但其实，距离《向往的生活》播出也就不到两周的时间了。 韩升倒是还好，每天依旧是按部就班地上课，各种做准备。毕竟对他来讲，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甚至不忘在插手罗海和周佳炜的事时帮忙宣传。 剩下的，那就是电视台的事情。 也主要靠电视台。 于是电视台那边呢，也是随着日子慢慢靠近，开启了各种准备： 比如说最重磅的，就是在8点多开播的《天天向上》的节目最后，留出了一短时间播放《向往的生活》的先导片。 这个老牌综艺虽然随着各种变动，而收视率走向下坡，但仍具有相当的影响力。 利用这个节目来套播吸引观众，可是电视台绝无仅有的引流手段。 甚至比嘉宾上节目宣传更有效。 27日，上午11点多。 暑意正盛，但好在京城的热和南方有点不同的就是，只要站在阴凉处就会好受很多。 韩升就在蘑菇屋的亭子里乘凉，现在是他们第三次开始录制，也是最后一次录制。而之所以选在今天开录呢，也是因为今天是个重要日子： 周五，《向往》先导片上线的日子。 他们要观看这一段，来达成一种和观众跨时空联动的感觉。 “所以今天得早点干完活，吃完饭，才能准时收看。”旁边，何江也边扇扇子边道。 蘑菇屋里尽量少用现代电器，所以在户外的话，扇子就成了三个人录制的标配。还要那种大蒲扇，扇起来贼带劲。 韩升在一边，都能感受到风： “对，是得早点干完。” “我估计不太容易，咱们现在剩下的活不多了啊。” 黄岩在边上也插话了，之前录的几期，主要是播种，浇水，培育之类的...而到了这最后一次录制，主题是收获。 那些种下没多久的，还没熟的，会在熟了之后由节目组收获，并寄给种植它的嘉宾们。 但现在已经熟了的，就必须现在收。 他掰着手指数道：“算来算去，我就估摸着应该是三样，土豆，茄子，还有萝卜。” “...”院子里顿时一阵安静。 三个人都默默地扇着扇子，然后望天... 坑爹呢这是，这里面茄子都算好的了，土豆和萝卜都是很大一块地，播种的时候就累的够呛，现在要收获了... 早上刚来的时候，他们看着还蛮欢喜的。 啊呀，这茄子不小啊；噢哟，这个萝卜白白胖胖的；土豆应该也差不多了，产量应该不少。 这些都可以弄点回来做菜。 但是收点回来做菜，和全部收获回家，那绝对不是一个概念的。 “...我希望今天来的是男嘉宾。” “赞成。” “最好多来几个，帮忙我们收收。” 三个人继续幻想着，毕竟录制了大半季，这几人很清楚田园牧歌这件事情... 是看起来美好。 实际上做农活还是很累的，这时候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帮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就这样，三人优哉游哉坐了一会，便听见屋内的铃声响起。 “来了！” 接电话这活，依然主要是韩升负责。不过这次，其他两人也跟着过来屋子里，然后韩升拿起电话：“你好，这里是蘑菇屋。” “你好，听说你们这儿能点餐是么？” 对面传来个有点沙哑的声音，是个男的，年龄偏大。 三人脸色一喜，很快韩升便道：“是的，请问您要吃什么呢？” “吃什么，诶，你想吃什么？” “我都行。”又一个相对年轻点的男声传来。 黄岩一阵兴奋： 好家伙，俩男的嘉宾？那今天就让他们去收萝卜或者土豆！ “等会儿等会儿！”电话那头的人喊了暂停，然后道：“感情你也没想吃的啊？” “我吃什么都行，能吃饱就好。” “好嘛，那我得想想吃什么能吃饱又能吃好...” 一阵沉默，对面似乎陷入了人生大难题。 韩升也就笑笑，道： “这样吧，我有个建议，大肠刺身怎么样？” 电话那头，于谦也就一乐：“坏了，被识破了。行吧，我们也甭卖关子了，来个溜肥肠吧。” 再一阵哈拉，挂断电话。 不久后，两位嘉宾上门，先露脸的是三大爱好闻名于世的于谦于老师，而后面的人皮肤黝黑，身材不算高大，但是看上去相当精干——不是却是韩升马上录完向往就要去见的，吴京。 《战狼2》的主演和导演。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和人家打招呼… 就看见黄岩两眼放光。 什么主演，什么导演的，今天在蘑菇屋都不算数。他直接咳了两下，低声对旁边的两人道： “劳动力来了，今天，把土豆萝卜都收了吧…” 正文 第八十五章 韩升这小子啊... “京哥好，谦大爷好...”先不说俩老狐狸在后面怎么谋划，韩升对于吴京这次过来也是非常开心的，因为人家这次来，纯粹是冲着韩升的面子。 怎么说呢，最开始二月份录制的时候，其实也有吴京的。 但那时候是为了宣传《大话西游3》。 可惜当时还没来得及录，就出现了节目拉不到赞助，资金中断这样的尴尬场面，以至于节目停录，自然原定的嘉宾也就全部退了通告。 而这次来呢，也不是为了宣传《大话3》了——等这期播出，这电影都已经上映好一阵了。 所以人家这次来，没有别的目的， 就是帮韩升个忙。 甚至吴京听到这个邀请后，还觉着自己作为嘉宾录一期会不会太无聊，因为他的性子就是不太适合上综艺，吴京心里对自己很清楚... 而且他也自诩资历虽深，但混到现在也算不上什么大咖，观众光看自己，肯定也是蛮无趣的。 所以思前想后， 还带着剧组的谦大爷来了。 这可真算是请对了人，因为有一句著名的话，叫于谦捧一切。 而对于韩升来讲，某云社的那群人里他现在最喜欢的要数这位了——当然，这会人家虽然估计是冲着吴京的面子过来的，他也一样很感谢： “我来吧，我来吧。” “没事，都到院子里了，不差这几步路。” 吴京这边和何江黄岩问好后，继续大步就往前：“放屋里哪啊？” “门口就行！或者你看哪方便放哪，不挡住过道就可以。”何江答道。 然后韩升就带着于谦的行李，俩人一起进了屋子。 收拾一阵后，院子里就开始生火做饭了。 只是醋溜肥肠... 两负责做饭的人还真都不太会，然后就去网上搜了菜谱，又和导演组换了所需要的食材，就开始一阵招呼。 颠勺，翻炒，撒香料... 一阵操作后，一整桌菜就这么弄好了。 经过大半季的努力，他们现在已经实现了食物自由。不过一直秉持着劳动果实来之不易，也确实不易，都是辛辛苦苦种地换来的... 所以今天有五个人吃饭，还都是男的，倒也没想着来点浮夸的， 比如说节目组也提供大龙虾。 这次菜多了点，但都是之前吃过的： 醋溜肥肠，土豆饼，青椒肉片，油焖茄子，红烧排骨，番茄鸡蛋汤和炒青菜。 “来来来，吃饭啦！” “来了！” 屋子里三人也赶忙出来，天知道在里面聊天，外面俩人做饭，这俩嘉宾多不好意思。 尤其是吴京，他有些落差： 因为来之前他被韩升告知，过来这边是要做一些农活的。结果好嘛，还没开始干活，就先吃上了，还挺丰盛的。 众人举杯，大概干了一个，就开始边聊边吃。 “我来吃个肥肠啊...” 而作为今天点菜的人，于谦还是很好奇这道菜的口味的。于是夹起一筷子就放进嘴里，然后下一秒，他脸上哪怕一堆褶子， 也明显看得出来表情抽抽了一下： 这，这味道有点怪怪的。 他意思不是说没洗干净，也不是不能吃，就是... 不太好吃。 而这个神情，很快被一直关注着这道菜的黄岩捕捉到：“是不是不大好吃？” “没有，挺好吃的。”于谦立马回道。 毕竟是录节目嘛，圈子里还有某些人喜欢立厨神的招牌。 其实想想都知道这又不是人家的主业，一般也就做的比正常地好吃些，真要多好吃也不至于。尤其当做不熟悉的菜时，翻车是很正常的。 但有人就很介意... 然后下一秒，韩升就果断开口：“啊呀，我就说芡汁里面白糖不要放多了，看来确实有影响。” “是吗，我尝尝。” 黄岩自己夹起一筷子：“嗯，还真不大好吃，但也能吃得下。” 韩升便笑：“不好意思谦大爷，这次失败了，下次会更好。” “对，或者你下次点个我会的，哈哈...” 黄岩也笑，没有多少下不来台的意思。 “没事...”于谦这才又放心地笑起来。 只是，他还没笑两下，就听黄岩猝不及防地补上一句：“不过这菜确实不太好吃，但我们也不提倡浪费，那就谁点的谁吃完吧！” 说着，就开始闷头干饭。 “...” 谦大爷再一抬头，其他人除了吴京，几个常驻嘉宾动作一致，脸埋进碗里，有人甚至筷子和碗底快速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好家伙，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讲武德， 欺负我一个老同志... 但还没等剩余几个人憋不住笑，他就自己先笑开了。 就从这件事情起，于谦就觉得，来之前没有任何设定，而来之后，对方甚至上来就翻车，然后立马甩锅。看来，这个综艺确实是和外面的那些东西不太一样啊... ... 让谦大爷自己吃完肯定是不可能的。 几人憋了一阵后就自己笑了起来，然后把肥肠分了。其中“罪魁祸首”的黄岩和提出要吃的谦大爷，倒也确实是分得最多的俩人。 也就只能憋着吃了。 好在其他菜品是两人会做的，也就没翻车，韩升的一手红烧排骨还引得众人好评。 上桌后不久就被吃得七七八八。 “好舒服，吃得好饱...” “睡会觉吧。” 京城的六月左右，已经着实开始热了起来，只是时不时的下雨让人们暂时忘记了暑意。 吃完饭后的几个人开始收拾东西，和以前一样慢悠悠地。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洗碗的活被吴京抢走了： 他现在觉着特纠结，来之前就被反复告知要干活，来了之后就吃饭睡觉，接下来干嘛， 打豆豆？ “...京哥，能听懂打豆豆这个梗的，估计年纪都不算小了。”韩升就笑。 吴京也笑：“你知道这个笑话？那意思你也不算小了。” “还行，毕竟相对于屋子里几个，我确实是不算年纪大的。”韩升往屋子里努努嘴。 现在院子里就他们俩人。 几个年龄大一点的，韩升就让他们不用帮忙太多，回去先休息就是。 “那照你这么说，我也该去休息了。” “你比他们小吧...” “我74的，何江也是74的，我就比他大差不多一个月呢。” 韩升整个人顿时定住了，啥？你和何老师是一个年龄，就比他大一月？ 这，我不能接受… “黄岩比我大三岁，你谦大爷也就比我大五岁。”吴京见他这样挺好笑的，就又来了句。 韩升又一整个定住了。 不是，这世界是怎么了，吴京和何江两人算同龄的也就差不多了，还算能理解。但是黄岩明显已经在电视上见他多少年了，更别说谦大爷了... 他叫吴京京哥，叫于谦谦大爷... 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就尴尬了。 “没事，你就这么称呼呗。” 吴京见状，也就不再逗乐。 毕竟这说起来，自己岁数都比韩升差不多两倍了。真要结婚早点，他都能生出个韩升了，自然也就跟看小孩一样： 而且他还蛮对这小孩满意的。 当初直接就联系上本人，不废话就接了，钱也要的不多，投资也是对他的作品有信心。 后续人家也是主动调配档期： 戏份少的角色，本来就是一开机的时候最好先都拍完，后续就专心于剧组主要戏份了。但剧组那边，是说了可以开方便之门。 是韩升主动说，就六月拍吧。 然后也坚持上表演课，锻炼，还有各种事先准备，听说为了这部戏还提前去拍了个电视剧配角试水... 这样的演员，不说多喜欢， 起码不会让人讨厌。 于是前阵子，韩升不是没有接上新项目，以至于后期人气节节下降么？ 制作方那边又有人心中意动，说等上映的时候韩升会不会早就没啥人气了，是不是趁着还没开机，再换个人选？ 这次，则是吴京力保的，没有告诉韩升。 假如韩升知道了... 估计这些天，韩升人气一路回暖的时候，剧组那边的负责人又热情联系他，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但他看韩升，又不是看流量多少，那是资方要求的。 他是看人。 吴京一直觉着，这人和自己有点相似的是，做事都蛮认真：“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不是说来了要干活么？做什么啊。” 韩升转头：“你现在就要去，不休息会么？” “差不多了吧，洗完碗，也算消食了。” “...行。”韩升想了想，便也收拾一番，带着工具，也带着吴京来到了地边。 然后，这一刻时空忽然交错。 韩升不知道，原时空里演自己《战狼2》这个角色的演员，有没有对京哥说过这句话。 但是，他这会站在萝卜地前。 已经忍不住开口： “京哥。” “嗯？”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片萝卜被你承包了。” ... 下午3点，萝卜地。 话说萝卜收获起来，还是相对比较轻松的，毕竟土豆收获起来是要先挖，再收，挥锄头就得累得很，还要有技巧不能挖到土豆； 萝卜么，正常拔出来就好。 韩升的打算肯定和俩老狐狸不一样，哪能抓住吴京就薅是吧？ “京哥，这筐萝卜满了，你要不先背下去...” 咳咳，韩升脸不红心不跳。 我已经背了一筐下去了，而且这是让京哥先多耗费点体力，等一会他们睡醒了过来干活，看见人家这么累了，就不好意思让他继续收土豆了对吧？ “行，对了，晚上吃萝卜吧，这看起来挺好吃的。”吴京点头。 “可以啊，我跟黄老师也说一下。” 韩升也点头，萝卜的收成，确实不错。 节目组让他们种的是春夏萝卜，所以这两天还正赶上收获的好季节。 早一阵子太嫩，还能继续长。 晚一阵子就老了，里面会长那种一丝丝的“筋”，额，不知道学名叫什么，反正很影响口感。 所以吴京一路背下去，忍不住还摸出来一根，想着一会如果洗洗再啃下去，这个品种会不会是甜的...然后很快，他又验证了： 行吧，是辣的，幸好只挑了根小的。 “诶？你这是，从地里回来了...”正想着，门口这时候也传来一个声音，是黄岩。 “噢，我和韩升没啥事做，就想先把地里萝卜收一收。”吴京也不扭捏，更没有啥“你们在睡觉我在干活”的不平衡。 他从来就是，我要做什么事情，就会去做。 就像是当年灾情，他自己一个人就去了，扛东西睡路边，然后又默默回来，都没声张的那种。 这确实少见。 没有别的意思，但确实是相对于现在部分明星支援灾情，还要各种拍照热搜... 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因为支援灾区都是好事，但确实吴京这么做， 更让人感叹一些吧。 “辛苦辛苦，我帮你接下吧。” 黄岩见状，也就几步过来帮着他卸萝卜，道：“你坐会喝点水，韩升还在上面吧？” 蘑菇屋虽然没有什么大家一定要做平均的活，但是有活的话，大家尽力一起做：这也是和原时空里很大的一个不同，也就让大家更加平等。 这才有中午那种，直接说菜做的不好的事情。 吴京倒不知道这层，只道：“对，我一会给他带点水上去。” 黄岩点头：“行，要不你再等会，他们两个也快起来了，我们虽然体力赶不上你俩，但多少也能做啊。” “行。”吴京喝了口水，又顺便夸了句：“韩升比我想的还要勤快些，我叫他去，他就去了。” “是吧？这小子，演戏虽然是新手，但是唱歌很好，做事也很认真。” 黄岩挺有些自豪地，但又旁敲侧击地道：“听说他后面要去你剧组，有啥做的不对的劳烦你多担待担待。做不好你打电话给我，我帮你骂他！” 他中午经人提醒，才想起来有这回事。 赶忙说两句。 “放心，小韩肯定没问题。” 吴京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口又来个声音：“你就别让导演为难了。” 是何江，他正和于谦一起走出来。 吴京这么一打量，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穿着打扮，嗯，还确实是不怪韩升... 怎么看，这俩都不像只差了五岁。 那边，何江也继续笑道：“不瞒你说吴导，老黄自从知道韩升要去演你的戏之后，就一直挺担心的，怕他做的不好，所以见到你就有点话多。不过我相信韩升态度肯定是很认真的，还得麻烦你该指点就指点，他自己肯定也会和自己较劲的。” “...”于谦额头黑线。 好嘛，您这不还是护着他么？ 不过这小伙子看样子真有啥过人之处，能得到尤其是黄岩这个老狐狸，帮着说这么几句。 倒是那边吴京摆摆手，道：“放心，韩升就是来帮我的忙的，哪能呢。” 你来我往，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 于谦于是有一阵蛋疼。 这，我是不是也该入乡随俗夸两句韩升？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终于有机会插嘴：“这个，今天中午红烧排骨不错。” “...”院子里忽然一阵安静。 然后又是一阵哄笑迸发出来。 之后的事情么，就更轻松了。吴京本身就是来帮忙，心里没多想，于谦就更是来凑热闹的；而蘑菇屋这边，韩升要去人家剧组拍戏，黄岩和何江也就更积极主动。 让吴京收完萝卜收土豆？ 不存在的。 谁说的这话，谁对吴导这么不客气，看看吴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瘦弱样子，休息休息得了。哦，我说的？听错了吧，我说的是... 反正这话不是我说的就对了。 黄岩自得地想着。 但不得不说，一群男人的劳动力真的不是盖的，一下午众人不光收完了萝卜，还把土豆也收获了不少。 晚上热了热中午的剩菜，又炖了个萝卜牛腩，土豆烧肉，又是一顿大快朵颐。 “啊，好舒服，比中午吃得还舒服。” 何江一阵感慨。 每次劳作之后，吃饭似乎更香。 不过随即他又起身，来到屋内，打开电视：“诶，先别聊了，过来屋里聊吧。我开着电视，一会就不会忘了看先导片了。” 今天对于录制节目来说，就是正常的一期。 但也别忘了，今天是《向往的》先导片播出，也是节目重点之一： 尤其是这个先导片虽然打着“非正式播出”的名头，但实际上，却是耗费了节目组不比一期正片少的精力来制作，尽量展现了节目的优点特色。 也就是完全做好了，和《音悦之旅第二季》第一波竞争的准备。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不算我贡献的收视率吧 时间来到夜里七点半，边磊忙完工作回家，就看见家里的妹妹又准时坐在电视机前了。 这两三周都是这样。 说实话，家里买的这台70寸的飞利浦超高清4K彩电买的时候可不便宜，但买来之后多半就是家里爸妈有时候看看剧什么的，小孩们基本上不用。 要么就看电脑，要么就看电视。 毕竟现在很多东西都能直接在电脑上看了，还能各种倍速观看，挺好的。 结果也就是不久前，妹妹边俞忽然说她喜欢的那个明星罗海参加了个节目，那个节目推出了4K超清版本，可以在电视上看。 就折腾来折腾去，还买了企鹅平台的电视会员：天知道，企鹅会员电视版和电脑及移动端，不是一起的。 这事就像他第一次知道体育频道会员还要单独付费一样，有点离谱。 但他也没说啥，倒是边俞见他回来，立刻兴奋道：“哥，你快过来，今天这期边海又有新歌了，说是比第一期的还要好听！” “...你看吧，我先休息下。” 边磊却并没有立刻跟着坐下来，一起看。 他虽然平时也看综艺追剧，来当做自己的业余生活，但这部分时间不固定。 因为边磊的工作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一天到晚虽然感觉也没做啥事，但是就是觉得忙，觉得累，觉得时间太紧张。 所以每天回来，先要刷刷围脖了解新消息，再刷刷某乎，看看B站... 之后，才是有精神的话，追追综艺剧集。 妹妹追的那个《音悦之旅第二季》他也陪着看了第一期，里面确实四个常驻里有三个是他都认识的明星，妹妹也看得相当过瘾，表示这种新形式的综艺她第一次看，很棒很放松。 确实还不错，和以前那种快节奏的比拼不一样，但总感觉有点怪。 可能是几个大明星都太知名且有气势了，唯一一个不太有名气的，也没有起到润滑作用，反倒是整集都在装可怜： 男生看男生是比较准的。 总之有可取之处，但也没有到准时观看，更别说坐在电视前了。 他更愿意在电脑前，遇到不喜欢的就跳过去，遇见必须看的情节有时候也可以倍速。但两集看来，确实有一点放松，但又没有完全放松的感觉。 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是他压力太大还是要求太高？妹妹看了明显不错啊。 不知道，也懒得想了。 屋外妹妹的欢笑声已经响起，估计是平台又提前上架了新一期视频。 边磊没有多管，倒是某乎上推来了两个相关问题，“《音悦之旅第二季》第二期播放量下滑幅度超出预期，这意味着什么？有哪些值得关注的信息？” “如何看待水果台新综艺《向往的生活》主打纯正慢综艺，现有何江，黄磊，韩升三人组作为常驻嘉宾？这对同样主打慢综艺的《音悦之旅第二季》有何影响？” 这，确实可以看看啊... 他正准备点击，忽然就发现下个问题更劲爆： “演员李某峰于今日凌晨3点驾驶的兰博基尼撞上桥墩，最新进展如何？” 诶，这个，必须进去看看... ... 吃瓜的快乐，是相当足的，尤其是那种比较劲爆的瓜。 边磊不知不觉，一连就刷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把瓜吃了个全，心满意足地把眼睛从屏幕上移开：今晚的瓜真是好劲爆，不知道后续如何... 明天再关注吧。 他起身来到客厅准备接点水喝，边俞刚看完第三集，忍不住连声道： “啊呀，这一期你应该来看的，好好看！而且罗海的歌超级无敌好听，绝了，秒杀那个周佳炜一万倍都不止！” “...是吗？” 边磊没有特别关心，毕竟他妹妹喜欢罗海，那真是戴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 第一期的是还能听，但也就那样吧，也不值得妹妹立马买了这首歌十次——听歌嘛，买一次就行了，买那么多干啥。 “哎呀，你一会看了就知道了。” 边俞也清楚他的性子，正要说什么，忽然又想起来个事情：“对了，爸妈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在外面吃宵夜了要晚一点回来，不用等他们。” 顿了顿，才继续刚才的话： “给你换到重播啊，大屏幕看真的比电脑手机上看爽很多。你慢慢看，我就先洗洗睡了，明天还要出门去和同学玩呢。” 边磊听得一真羡慕。 自家妹妹这种大学就在本地的人，别的说不好，但没生活费了立刻回家吃饭，确实比他大学时候好很多。 然后妹妹就哼着歌去洗澡了，等她一走，边磊就退出了节目。 他可不喜欢在电视上看。 只是一退出，电视自动切入直播状态，正是妹妹也很喜欢看的水果台，里面正放着《天天向上》——边磊之前也看，并且他看的时候，《天天向上》和《快乐大本营》都做得很好。 而且他还更喜欢《天天》一些，觉得时不时来点人文气息，挺好的。 不过这会，节目似乎已经快走到尾声。 王涵直接宣布：“好，那接下来就是我们节目的最后一项了。” 旁边钱峰接道：“是的，那就是我们的新综艺，《向往的生活》要在这里播出先导片啦！” “...”边磊一阵无语。 不是，当年老师让他们看《恰同学少年》的时候，他记得那个钱峰不是高瘦白净的么？ 现在屏幕上这个胖子，是谁？ 但被他这么一提醒，边磊忽然回想起来，对了，刚才好像看见某个问题说，这个《向往的生活》也是慢综艺，还是所谓纯正慢综艺？ 他忙打开某乎一搜索，很快问题就出来了，点赞最高的一条就是： “节目还没开播，我先不说别的，主要从题目分析下。就是我觉得纯正这个说法有点意思，因为根据我多方了解，慢综艺这个概念其实是韩升在录制《音悦之旅》第一季的时候提出来的，所以大家才看到第一季的时候韩升的片段画风和别人不同。 但第一季毕竟是已经设计好的综艺，这样做有点搞得四不像。我本来期待第二季的时候会做什么样的改变，但没想到第二季韩升被踢出去了你敢信？这节目谁带着火起来的他们不知道么...他们知道，但是有现在的几位嘉宾，以及背景很厉害的新人，我明白了。 所以第二季其实也不自觉就偏向明星，而不是慢综艺这几个字了，因为对于第一季来说节目必须好看，因为参加的明星人气都一般。但是第二季最重要的是明星必须好看，因为他们的粉丝就是来看明星的，不自觉就弱化了整个节目本身，也没有在慢综艺这个概念上提出太多创新，依旧是在四不像的范围内徘徊，只是因为它也不像快综艺了，所以大家才认为这就是慢综艺。” 看到这里，边磊喝水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这篇文章，主观性很强。 但他却不自觉地想到，是哦， 这节目确实看来看去不对劲，原来也是形式虽然变了些，但主要还是拍摄关于明星的东西，让节目为明星服务而不是明星为节目服务。 怪不得自家妹妹依旧看的很爽，因为她就是去看罗海的。 那这人说的《向往的生活》纯正慢综艺这词... 很快，他又迫不及待低头看： “再说回《向往的生活》主打纯正这个词，我比较相信的原因第一是，他们有韩升。 我清楚地看到创作团队里负责这个板块的，有韩升的名字，并且排在第一个。而同样作为第一个提出慢综艺概念的人，我比较相信他，因为他之前在采访中说过慢综艺是会让人真的放松下来，而显然《音二》没有达到这个效果。 第二，就是大家知不知道这个节目其实最开始无人看好，拉不到投资冠名，他们先自己拍了几期，中间一度中断。后续是黄岩帮忙拉的赞助，何江帮忙牵线的水果台，并且他们三个后续都投资了这个节目。 你就想想这么破釜沉舟搞出来的节目，肯定是用心的。而亲自参演的两个娱乐圈老油条和一个慢综艺概念提出者还反向投资这节目，就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对这个节目很满意啊！ 我反正是期待拉满，今晚准备守着《天天向上》看结尾的先导片了。” 这，这，这... 大段大段的说明，但确实言之有物。 这就是他喜欢看某乎的原因，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理有据，但当下看完高赞回答，就会觉得： 诶，好像真的有几分道理？ 所以他本来就只是有兴趣打算瞅一眼，这会却已经真正被吊起胃口了。尤其是这里面的一句“慢综艺是会让人真的放松下来”让他很在意。 工作了一周，如果真的有这么一门综艺，能让人真的放松下来就好了：可随机他又想，真的会有这样的一门综艺么？ 就连《音悦之旅第二季》这种综艺，都会有粉丝在弹幕上大规模撕比。 就更别说综艺本身了。 但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好奇。 他努力平衡着心态，因为期望越大要求越高，很可能到时候一个好看的综艺因为他的高期待，反倒容易被自己挑毛病。 不过来不及等边磊多调整。 “好，接下来就请大家一起来看吧！” 《天天向上》的几个主持人就齐声开口，而《向往的生活》先导片，也就正式开播。 ... 伴随着一阵音乐声，节目的开篇就很有意思。 先上来的是何江，他一如既往是边磊熟悉的形象，在各种综艺节目上穿着年轻光鲜，主持着节目；黄岩则是在片场演戏，忙前忙后； 还有这个男生... 就是韩升了吧，边磊听过他的歌。 最喜欢《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反正韩升抱着吉他创作音乐，但下一个画面，何江的主持话筒变成了玉米棒子，黄岩的片场变成了一块农田，韩升的吉他化成了锄头。 几人面露惊恐，跑向一座院子，但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步伐从容，面带微笑了。 这转变，有点意思。 边磊看到这，已经大概有猜测了： 根据刚查的资料，应该就是他们几个脱离社会身份，回到农村，过上田园生活。经历了一开始的失措后，得到了心灵的满足。 口气倒是确实不小。 而伴随着节目往前，却并没有上来就介绍多少个冠名商：现在很多节目上来就是一大串冠名商的名字，多到有点影响观看。 看来这节目是真的穷，那个答主没说谎。 人家转头介绍起了一堆种子萌芽，长大，收成，最后从乡村运送到城市里。 最后，落点在何江和黄岩面前。 这俩人明显和屏幕上的形象不一样，穿的很随意，应该是私下的打扮。荧幕上花字介绍着，他们一个是知名主持人一个是知名演员导演，接下来... 却整天围绕着一日三餐在转。 后续，也就开始了常规节目的介绍： 就跟之前讲的，原理城市喧嚣，过上一阵子安静地田园生活。不用忙工作，只要自给自足就行了。然后，就是一段乡村院子的展示： 鲜花，石磨，玉米辣椒... 这一样样元素涌入脑海，让他有些目不暇接。 其实之前他也想过，人干嘛要有那么多杂事，而之前回乡下住的两天，他没电脑，手机流量又刚好不够用了，结果那两天还真蛮安宁的。 就是环境有点差。 而这里的环境明显干净明亮，设施齐全，就化解了那些诸如大半夜去很简单的猪圈边上的厕所...或许叫一个坑那边去方便的尴尬。 “这样的小院住一阵子确实还不错...”他想着。 然而，这时候，却忽然听见旁边一阵惊呼： “啊呀！” “我去，你搞什么...”边磊被吓了一跳。 转过头，是边俞。 她洗了个澡出来，本来看着哥哥没看《音二》有些奇怪，谁料，屏幕上的院子门口忽然探身出来一个人： 眉眼柔和，气质温润，颜值出众。 一下子有点惊艳之感。 “没，没啥，只是韩升这打扮还挺...可以的。” 她本来想说帅。 但是立马联想到之前自家罗海和周佳炜对阵的时候，被韩升这货硬蹭热度收走了果子，已经被罗海粉丝群体标记为“占便宜”了。 所以边俞也立马跟上，准备搜集韩升的资料，以便下次再骚操作，就糊他一脸。 这微博照片精修的吧，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结果当时一搜... 卧槽，路人拍的也这么帅？ 这张也帅啊，我去，这是《江湖》的剧照，神仙颜值吧这是！ 还有这个死亡角度的自拍… 不行不行，这货一定虚有其表，查查他作品！ 对，一定是烂片连连，看看啊，啊？ 《去大理》我听过，《成都》我也听过，怎么《平凡之路》也是他唱的，我们学校中午广播还经常放这个呢... 那他肯定品行不端，查查： “笔者了解到反对票乐队前成员何思凯处了解到，乐队解散后，当时经济比较紧张的韩升，依旧是为唯一到场的他购买了之前被砸坏的贝斯和影响。而这事，韩升从未提起...” 她就没有再查了。 不是别的，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就有要爬墙去粉韩升的可能性了。 不行不行。 所以她这两周才努力观看罗海的作品，但这会又碰上了韩升... “别看了，你快看电视吧。” 边俞随即“不计前嫌”地坐下来，道：“我也坐一会，等头发干了，再去睡。” “不是有吹风机么...” “吹多了对头发不好，别说了，看电视！” ... 很快，节目三个常驻嘉宾就都陆续到达了小院。 他们也随即知道这个地方叫蘑菇屋，这只狗被起名小H，他们接下来要靠干农活换钱... 设定还是有点意思。 边磊心中点头，没有做成一个纯享受的节目，那样的话反倒有点无聊。 而这三人蛮和谐的。 因为到了这里，他们都已经脱掉了自己在城市里的身份，变得更自然一些。没有因为身份差距，就一定要各种论资排辈。 包括后面被导演坑的部分，也很有趣。 就更别说还时不时展现了之后的画面，几人在稻田里插秧，在院子里做菜，在和导演讨价还价... 以及各种立的flag被打脸的过程。 直到最后，古玥也在门口出现，节目便戛然而止。 “啊，这就完了？”边俞愣住。 “我看看，已经播了二十分钟，不算短了。”边磊看手机。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一件事情： 就在刚才，自己这二十多分钟居然专注于看电视，以至于手机上冒出了很多消息，也都没注意。 这节目，其实好像也没啥好看的，平常的有些过了头，甚至相较于他之前看的综艺，完全就是松散成一团： 规则那么模糊，导演还说自己也不太清楚定价合不合理，嘉宾还各种讨价还价... 这，这叫什么嘛... 但就是这种田园生活，这种真的生活着的气息，嘉宾的认真投入，以及很关键的：真的放下娱乐明星的身份，投入去经营这个地方： 那个插秧，看起来不太像是演戏，因为插得太难看了... 但就是这样的生活，似乎才是真的放松的。 真的生活着。 睡到自然醒，起床做饭吃，干点农活，回来继续做饭，然后又和熟悉的朋友聊天玩笑... “真好。” 沙发上，边磊忍不住嘴角带笑，已经期待着下周接着看了：确实也太短了吧，二十分钟的先导片，怎么也得一小时啊... “...” 倒是旁边的边俞心中纠结挣扎。 怎么办，看了这期节目，觉得韩升其实人也真不差...可是这个节目又和罗海是竞争的，她不能多看啊，这事不能这么做。 然后她忽然灵机一动，看向哥哥：“哥，你下周还看么？” “看啊，挺好看的。” “噢，那就好，我8点看《音二》，到时候你刚好接着用电视看这个节目，十点开始是吧？” “对，你还别说，大屏幕看确实爽。” “嗯呐嗯呐。” 边俞一边点头，一边窃喜： 这是我哥哥要看节目，我跟着在边上坐着晾头发而已，就不算我给韩升贡献收视率吧？ 只是，我这头发要怎么做，才能保证它需要多一点时间才能晾干呢... 下一期，肯定就不止二十分钟了吧。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人设可真好用啊 节目结束的时候，蘑菇屋里的几个人则是满意地聊开了，因为他们能看得出成片比自己现场拍摄的时候效果还好： 保留了节目特性，又更进一层。 关键是... 这些特性还无迹可寻，不是那种靠着什么具体的东西展示的，而是融进了节目本身。 这就很重要了，就算是做出了《向往的生活》自己的特色，结果也就差不到哪里去。 但网上其实评价好坏都有。 最明显的就是某瓣上打分的两极化：要么是四星五星，要么就是一星。 往好的讲，说的是“清粥小菜一样的节目，铺天盖地的综艺中的一股清流，返璞归真田园居，一箪食一瓢饮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差评则也不少，讲的“也太无聊了吧？不会真的有人喜欢看乡下种菜吧，不会吧不会吧？” 诚然，这些观点都有各自的道理。 但是这么多相似的理由，集中的一星，和陆陆续续打的四星五星，各有各的喜欢的点这种，确实有点显得不太寻常： 背后有什么，也不难猜到。 总之，这背后的暗流汹涌暂时没有浮出水面，起码到下一期才会正式战。 但今天晚上，韩升感觉最明显的是这三件事： 第一是自己的各大平台又迎来一波大量涨粉和热度，看来电视综艺，真的和网络综艺的受众有区别——而且多一个平台播放嘛，看的人更多。 怪不得，很多剧各种努力也要上星。 第二是节目的真实反馈，应该是高于预期的。 其实有了林祥的整活，这个时空里的《向往的生活》肯定称不上无聊和尴尬这俩词。 所以多数路人评价还是赞美的。 第三个就比较偏门一点了，就是他睡前忽然接到一些综艺制作方面的邀约，对方说是要来跟他取取经，最好能有什么新想法就好了... 弄得韩升哭笑不得，感情他现在不做艺人了，也能有这条路可走。 不过这一切都不如第二天的发酵，来得有冲击性。 因为周五晚上... 多数的人讨论的还是《音悦之旅第二季》，毕竟那么大个综艺，本身就是很受欢迎的，哪怕热度据说略有下降，但也就是86分到83分的水平。 而次日上午10点，开始热度变得差不多。 甚至有反超的趋势。 当然比这个更为有说服力的，就不只是网络上的数据了： “出来了出来了，你们快点过来看！” 院子里，何江有些激动地拿着手机，招呼着几人过来查看： 那是一张星期五的综艺收视率报告，几人凑过来一看，好家伙： 收视率最高的无疑还是《奔跑吧兄弟》与其衍生节目《跑男来了》，分别为3.93和1.91——毫无疑问今年的跑男依旧是收视热度很高的节目，很难有其他能匹敌。 而第三个是《非凡搭档》1.12，接下来就是《向往的生活先导片》的1.08收视率... “不错啊...” 韩升看到这个成绩，点头表示肯定。 上个《全员加速中》是水果台自制重点综艺，但是平均下来每期收视就是1.16。 反观《向往的生活》仅仅是播出个先导片就有这样的收视率，属实难得。 毕竟这两个综艺，投入和嘉宾阵容之类的都不是一个级别。 而且更重要的是... 先导片是在原定《天天向上》的时间播的，而这个节目这期收视率是0.7，《向往》比它还高——这样看来，确实是开了个好头。 “是挺不错的，哈哈哈...” 林祥自己在镜头外都乐得合不拢嘴了。 就算是他自己私下想象，也最多觉得和《天天》齐平就不错了，没想到还能超过？这可仅仅是20分钟的节目，而如果一直放个一个半小时呢... 不敢想。 这，是真的能火了吧？ 虽然和《音悦之旅第二季》这个网综的对比还没出现，但所有人心中都清楚了一件事情：就算不考虑网播，这个节目也已经算得上是十足的火了。 ... “恭喜恭喜啊，我看几位在这这么辛苦认真地拍节目，也算劳有所获吧。” 瞅着几人乐呵呵地模样，谦大爷先是表示恭喜了。 本来他只是随同过来一起录个节目，以为和其他节目可能调性差不多。但是真实的这么接近一整天的体验下来，包括昨晚观看先导片，发现人家是真的用心在做节目。 而且做出来的节目，品质不错。 有这样的精神，就值得他道声好。 “挺好挺好，不容易啊...” 吴京则比谦大爷要更了解一些节目的状况，毕竟之前就被邀请过嘛，又和韩升一直有除了工作之外的交流闲聊。 他自己就是做导演的，深知这种破釜沉舟做一件事情的决心。 就跟他当年拍《战狼》一样。 这俩人一夸，何江也乐呵呵道：“是啊，咱们节目组的坚持也得到了回报。” 林祥这会倒也安定下来了，随之笑道：“也得感谢各位，你们对我们的支持，都是雪中送炭...” “嗡嗡嗡嗡嗡！”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震动声就响起了。 众人示意他赶快去处理，而林祥也就赶紧到一边开始接电话：结果上来对面就是：“诶，林导你好啊，恭喜恭喜，新综艺收视很不错啊！” “客气客气，也就过得去吧，再说才播了个先导片不算什么。” “诶，林导说笑了，大家都羡慕着呢。听说你们现在还在录制节目是么，你之前不是问我家的艺人有没有时间么，实在不好意思他现在才刚好空出来点时间，林导你看能不能给安排下...” “这个，不好意思啊，我们算上今天这组嘉宾来的话，就只剩最后一期了。而最后一期，我们暂时是打算就常驻嘉宾自己录制了...” “啊，是这样啊，那确实太遗憾了。” “嗯嗯。”林祥点头，心里却有点无语。 这个经纪人他之前也找过，希望他旗下的艺人过来帮忙录一期，除了价钱之外什么的都好说。结果人家嘴上嗯嗯嗯，实际上就没信了。 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咳咳，有点非主流了啊。 但总之挂断电话，对方就立刻又道：“不过没关系，下一季我们家艺人也是可以来的。” “是吗？太好了。” 林祥顺口就道，他家艺人咖位确实还可以，下一季要来也不亏。 “对，那我就提前定个位？” “这个，可能还要等我和公司那边报告啊，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提前帮你家艺人排在前面！” “是吗？那太好了，呵呵呵呵...” “嗯嗯，我还录节目呢，回聊吧，呵呵呵呵...” 挂断电话，林祥都有点无语： 我啥时候变得这么善于应付了？额，好像一直都还不错，只是这个节目一直是求别人来，以至于这门功力无处发挥。 这不，手机震动又响了。 他一边看着监视器里拍摄的内容，一边接起： “诶，张总，好久不见啊。赞助？您那边不是资金有点...噢，是吗，那挺好的，恭喜张总啊...” ... 而就在这一天，录制节目的可不止《向往的生活》，《音悦之旅》第二季也开始了后续录制。 不过今天上午是集合，傍晚时分才开始正式录制。 节目组上下都很忙。 但四下找不到导演，助理左寻右找，才终于在休息室里找到吴丹。 正要敲门进去，就发现里面还有人在， 只能老实在边上等候。 然后就听见吴丹为难的声音：“这个，恐怕真不太行，本来我们提前上线所以录制时间就变得比较紧，现在你们还说下次录制来不了，那我们很难调整时间啊！” 吴丹现在简直炸了！ 本来节目安排时间就不宽松，还提前上线了，那就意味着一切行程都不能乱。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现在罗海那边突然说下期的录制时间有事情，来不了... “真是不好意思导演，但是我们剧组那边真的出了点问题，实在是拍不完了。” 屋内，杨纯洁也一脸无奈。 然后她忽然道：“对了，那录制时间往后移两天行不行？” 吴丹皱着眉头，心里很无奈，嘴上却道：“怕也是不好调节，函数姐和待鸿哥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但周佳炜肯定是没空的。” 大咖艺人要改变档期，可十分不易，偏偏这节目里有三个都算是大咖了。 就更难调整。 “啊呀，这个没事。” 杨纯洁忽然神采奕奕：“我刚才也联系了函数姐和待鸿哥那边，他们说延后两天录制没问题。至于小周那么，确实很难搞啊，导演你看怎么办...” “...”吴丹顿时更无语了。 原来是搁着等我呢？ 上次听到这么无语的事情，还是在上次。 你现在说白了，不就是让我在周佳炜和罗海之间，二选一么？ 而且，会选谁不用太明显吧... 这样一来，周佳炜要么必须紧急调整他那边的重要工作，要么就缺席。 怎么样，他都吃亏了。 可周佳炜背后的人，吴丹也得罪不起。 “纯洁姐，你这样我真的很为难...” 吴丹又一次感到憋屈。 之前面对李熙珉的时候，还可以打个太极；但面对罗海这种顶级流量的团队，哪怕是对方做出了违反约定的举动，他也不能多生气， 反倒还要来回找补。 真的太累了... 可杨纯洁都已经舒服了李待鸿和杨函数，想必也是付出了许多代价，势必要搞一下周佳炜。 哎，真是，周佳炜哪怕背靠两家公司呢... 但吃了亏，罗海不反击就怪了，尤其是最近周佳炜团队营销有点过：基本上都是暗中拉踩罗海，以为罗海有电影在他们公司手里，还会忍一下。 忍不了，也会吱声。 谁知道人家的反击来得如此迅速，且猛烈。 “...只有这一次录制么？” 眼看这事无法善了，他只能问。 “只有这一次，以后就算是天上下刀子，我也准时把罗海带到您这录节目。”杨纯洁就立马笑了起来，她也真不是要做多绝。 只是对方太过分了，在第一期首播那天没吃到果子，就后续还想找补回来... 不过那个果子被韩升吃了，也是蛋疼。 他新综艺，收视还挺高。 杨纯洁已经心里暗自留意起了这个人物，不排除双方后期竞争的可能性。 “好吧，我问问公司那边。” 吴丹一阵无奈，这种事情他确实无法调和的时候，那就还是交给公司吧。 周佳炜那边也不是好应付的，这第二季，真的是节目没花多少时间，净用心思在调整档期，磨合艺人，分配以及撕逼中... 当然这并不算他最烦心的事情，甚至今天这事，和那事比起来都算好的： 第一季的时候，多好啊。 可第二季搞成这样，结果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第三期节目就已经预期播放量可能不达标了。 ... 第三期就播放量不达标，无论是不是意外，或者后续能不能涨回来，但就目前来看这肯定不是什么好现象... 尤其播放量还是走一个下坡路的情况下。 公司仔细研究，发现在同类型节目里，其实这个播放量还算正常，只是广告商定的标准他太高。 难以达到。 需要各方面都有很好地发挥。 这也没办法，毕竟投资太大了，收益也就必须高，连带着最好的反馈就是播放量必须高。 节目组只能努力继续增加亮点。 以继续吸引观众。 可有什么亮点，能比得上节目里这本身就已经闪闪发光的三位大咖，以及一个确实背后营销给力的周佳炜呢，但凡愿意看这个节目的观众多半都看过了吧... 要想进一步扩大，就必须吸引其他圈层的观众。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韩升： 其实这节目难以达到目标，并不是节目组估算不准，而是主要是把听歌的观众算多了——不会真以为《音悦之旅》里面的音乐是摆设吧？ 举例就像是10个播放里，有3-4个是怀有听新歌这个目的来的，并且越到后面人越多。 这是基于上一季的保守判定。 因为第一季韩升在的话，这节目吸引了好一波来听歌的观众。这样一首歌听完播放量也就上去了不少，并且口碑积累发酵也很有利于节目。 那现在的状况… 就是到第三期了，10个播放里只剩下1-2个是希望听到新歌的。也就是愿意来看节目听歌的人数跌幅在一半到三分之二，甚至四分之三这个比例。 那是相当骇人的。 如果能补上这部分的播放量，其实应该也就能达标了——大型节目的播放量本身就很高了，所以需要的不是超出预期，而是达标就已经算是红了。 可实际上这件事情很难做到。 因为听歌的人最为实诚了： 你看原时空里那些什么某花，某战，还有没出事之前的某签，音乐销量那叫一个高，各种排行榜也都榜上有名，甚至某签还在国外知名排行榜上刷出了很好的成绩。 瞬时成绩甚至力压A妹，夺得冠军。 但听歌的人喜欢这些歌的比例呢，却没有因为这些“惊人的数据和排名”而听的那么多：因为这些歌，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受大众广泛的喜欢。 不喜欢听，那就不听咯。 所以说回《音悦之旅》第二季。 节目目前三期了。 里面的歌除了第一期，其他的都... emmm，说好听点，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说难听点，确实赶不上韩升太多——别忘了，大家一直有人在做对比。 难搞啊... 带着这样的心情，吴丹给领导打完了电话： “这事确实不好办，我们开会讨论一下吧，你先做好...周佳炜那边录不了的准备吧。” “行，好的。” 最终，还是没有出现什么两全其美的解法，可他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又冒出那个名字： 韩升。 他心中一个想法浮现，然后又很快下去： 应该不至于，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这样做也不是不行吧。韩升，可是他们正儿八经节目推出来的人啊... ... 10分钟后，休息室内的周佳炜就已经满脸通红，显然气的不轻。 “他凭什么他的问题，他没时间，最后还是要我来买单？” “人家毕竟也是顶流，不过这反击...” 经纪人张哥嘟囔着，看来还真只能收手了，对方这也就算是释放一个信号：再不收手，就算也来录节目，指定一堆其他的手段。 只是这反击够狠啊，行，佳炜看来那边工作只能耽搁了。 他是不可能落下一期录制的。 他亲自再去赔罪。 “顶流怎么了，到时候这消息要是能爆出去...” “想都别想！” 张哥忽然转身，脸色铁青：“这种东西你都敢说出去，是想坏了规矩么？” 圈子里私下竞争多激烈，表面上大家依旧是你好我好。而如果这种东西泄露出去... 他没有多说，只是道：“你以为对方不知道你的把柄？举个最不起眼的的，他们是节目组最早接触的嘉宾，肯定知道这节目高层最早的时候，是有打算定韩升继续来第二季的。 要不是韩升那时候还没正式签约山海世纪，那边没帮他公关。而我们横插一手，才抢下来的。不然现在还不一定是你，毕竟人家在山海世纪也是一哥呢，这你不知道？” “...”周佳炜不吭声了。 他知道如果这个消息爆出去，哪怕其实这是很正常的竞争操作，但网友会怎么想... 也不用多说。 张哥见他收声，才神色稍缓： “以后就别扯这些了，你目前就别管罗海，他和你不是一个级别。” 公司碰瓷式营销，给了周佳炜以为自己能和罗海比肩的勇气。 但实际上呢？ 他连韩升都搞不定，只能是靠着营销来作战。 所以经纪人顿了顿，才道：“你目前要做的，要变一变了，是要解决韩升的问题。” “韩升的新节目么？我知道，但他们节目威胁不到我们吧...” “是威胁不到，但是他的歌威胁到了你。” 在这之前，张哥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音悦之旅》上一季的歌，居然还能隔空殴打第二季的人。 韩升的歌，不像是那些网络红歌一样。 最多火两三个月，之后就再也无踪影，也不太会有人拿出来去听。反倒是现在又被人提起，热度也一直居高不下。 这对罗海还好。 他的音乐有庞大的粉丝群体买单，路人么，早就习惯了，而更关键的是他不是新人。 作为新人的周佳炜才是，全方位被拿来和第一季的韩升作对比。 “他们怎么对比的？” 虽然有所预感，但周佳炜还是想听听。 张哥看了看他，也就实话实说，念道：“最近的各项调查，投票来看，颜值方面你输了，音乐方面你输了，综艺效果方面你也不占优...” “好了别说了。” 周佳炜又有些气的头晕，只道：“就没有什么我赢过他的么？” “有。” “什么？” “虎扑最近一次最讨厌的男艺人排行榜里，你拍第四，他没上榜。” 这TM算什么？ 周佳炜又是一阵上头，张哥才慢悠悠道：“放心，对外我们肯定不是这个态度。 而且公司已经想好方法给你应对韩升了，他不是走流行音乐的大众路线么？你就走小众，下次表演的时候，可以加点艺术性的行为，嘶吼啊，奇怪的舞台动作啊，还有编曲。 反正你现在不是抑郁内向人设么？到时候直接进化成艺术，而他是大众，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他说着，最后道： “到时候，就算效果没那么好，你和韩升就不能也不用对比了...” 反正到时候有韩升的节目，他们不接。 也就不会被戳穿这件事情了。 妙啊！ 周佳炜整个人精神起来：“就这么办，看来韩升这事也不算事嘛！” 这些人设真好用！要不要多来点...还是先不要，到时候忘了怎么办——公司给他之前立了个吃素的人设来显得自己更柔弱，结果节目上被人拍到吃肉，因为他自己忘了... 幸好公司紧急公关，给模糊过去了。 而那边，张哥心中其实莫名有点不安：真的...没事嘛？ “...”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 至于他们关心的韩升... 此刻在蘑菇屋里，并没有察觉到另一个节目里，因为自己竟然又掀起了一阵波澜。 “拜拜，几天后见！” 三人送走了吴京和于谦两人，不过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又会见面： 《战狼2》六月份就在京城开机了。 韩升录完这节目没两天，就直接过去剧组。 所以倒也没什么，三人回到院子里闲来无事，就跑去山上把剩下的土豆也收得差不多了。最后剩点茄子什么的，也还好了... “丁铃铃铃...”又是一阵铃声响起。 “喂，你好，这里是蘑菇屋。” 下一组嘉宾到来，节目很快又继续录制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向往杀青 5月29日，《向往的生活》迎来最后一期录制。 早上6点，林祥就已经起床，开始有点心思不是那么宁静地想事情： 也不怪他有些激动。 这节目从二月份到现在快六月份，横跨了三个多月，终于拍摄完毕。 而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其实早在两个多月前就应该播出了的，结果中间这耽搁，挣扎，苦闷，当然还有欣喜，也是让人感觉五味杂陈。 他甚至都做好这个节目录不下去的准备。 如果是那样的话，林祥可能之后的职业生涯起码运气好点也要两三年才能喘得过气，发展的路肯定也不如之前了。 现在呢... 节目先导片一播出，很多合作方都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很快就围过来了。 小到商品植入，大到合作推广都已经有谈的。 甚至动作快的，表示下期就能入驻，让后期P在桌上就行，贵一点的，让嘉宾补个口播。 光是这一波就已经回了一些钱了。 何况后续还在谈的更大的。 甚至如果能持续走向不错，下一季也是很快就会有人接触。 不过林祥并不急，他只是做好目前的事情。 至于下一季，肯定不会那么快，就像是《音悦之旅》时隔这么短就出第二季，也是在节目创新上有很多的不足，他要吸取教训。 “诶？这么早就起来了...”正边想边在门口溜达，他就听见有人搭话。 转头，韩升推门出来了。 林祥便笑道：“你不也早么？不多睡会啊...” “睡不着，最近事情有点多，压力比较大，就睡眠不是很好。” 韩升摇头道。 本来录制前中期其实都还蛮享受录制的生活的，因为就真的不说是睡到自然醒，但起码是睡满八个小时的——现代年轻人一天能睡满8小时，可不容易。 更何况是艺人这种特殊职业。 韩升不是什么个喜欢耍大牌的人，搞些脚踏出酒店门就算上工，每天工作强度不能太大，或者必须住多好多好的条件之类。 他现在有活就做，还会提前准备。 睡眠时间自然被工作时间挤压。 而马上要来的六月份，韩升无疑是非常忙的。 “对噢，你六月初《向往》上线，六月中有《江湖》要上线，六月下还有《大话3》开启宣传，中间还要去拍《战狼2》吧？” 林祥想了想，扳着手指数道。 “差不多，后续的事情也在安排了。” 韩升顿了顿，笑道：“我之前签约的时候，公司给了我一个A级投资电视剧男主的资源。如果最近《江湖》那边反响不错的话，公司那边有个在准备的项目，可能会考虑我当男主。” “是么？方便问一句是啥类型的么。” 林祥摸出来根烟本来准备抽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韩升在边上，就又收回去。 他其实之前也在电视电影的组里待过，很明白有些时候，演员这个活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唱歌，可能写一首就爆红。 演戏，没啥基础如果上来就当主演，可能有些就不太好。 扛不住的，他得给韩升提个醒。 只是那边韩升也不太清楚：“公司保密状态，但方向上是古装，估计多半是古偶吧。” “古偶？那不错。”林祥立马放心大半。 所谓古偶，就是古装偶像剧。 男帅女美，以男女感情戏为主。 不需要特别高的演技，只要人物贴合角色就不错，韩升正常就能驾驭。而这既然是公司给韩升定制的，那必然剧本就肯定是为他度身定做，不用多担心。 “也行，也行，挺好的。”他点头道。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一会。 林祥看了眼韩升，想到些什么，才小声道：“要结束了啊，现在都在谈后面几个月的安排了。” “是啊，要结束了。” 旁边韩升也有点唏嘘，隔了几秒钟，才道：“挺好的，之前停录期间我自己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真我判断不准，真的录不下去了。” “我更怀疑，甚至今天我一夜没睡，就是有点觉得不真实。” “挺真实了，节目现在都播出了，收视率都破1了呢。” “是，很不错，不过我总觉得能更高...”林祥说完，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韩升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原来的节目档期是在周日的10点，可算不上多好，都能有1.47的收视率和不错的口碑，都算是爆了。而现在档期给它放在了周五晚10点… 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 周日晚上10点，大家想到明天要上班，早睡的人就不少。 周五，则是很多人心情最放松的时候。 看电视看晚一点也无所谓。 所以他想了想，道： “我也觉得是，这节目现在已经可以算是不错了，之后可能真的很有机会爆的...” ... 早上8点多，何江和黄岩也陆陆续续起床。 但嘉宾们睡到九点，其中之一的赵颖才起床，末了就有些不好意思： “啊，你们都起了啊？” “没事，你辛苦了多睡会。” 桌边，何江见赵颖起床，笑道：“来我们这个节目，放松就好了。” 很多嘉宾，包括赵颖就是平时一直在拍戏，累得不行。中间抽一两天过来录《向往的生活》，这节目强度不大，又放松，能不多睡会么？ 倒是何江这边，也没忘记正事：“对了，来一罐我们的江中猴姑米稀当早餐吧，营养美味。” “谢谢何老师。” 赵颖便顺手接过，打开就开始吃。 她是真有点饿了，不过状态很好，好好睡了一觉起来就神采奕奕。 “我的呢？我也要吃，何老师，我也要！” 赵颖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正想放嘴里，就听见后面特别大的一声呼喊，打破了整个小院的宁静。 所有人都朝那边看过去，而门口正是谢那，还在揉眼睛呢，就又冲着旁边刚好路过的韩升道： “诶，这是什么啊？” “这是我们的江中猴菇米稀。” 韩升这会正拿着狗粮去喂小H，见状停下也认真口播道：“健康又富有营养，很适合做早饭。” “啊...我还想喝点白粥呢。” 谢那说一半，脑子才终于缓过来，觉得有点不对：“诶？诶！是赞助商吗？” “...” 韩升有些黑线地看着她，这种综艺节目，没事谁念品牌名字啊？ 不可能的，别说念名字了： 喝瓶矿泉水都是撕了包装纸，就连厨房里的调料，上面都贴了牌子遮住商标。 他心中蛋疼。 看来，放松过头也不好啊... 她作为主持人，这敏感度还是赶何江差了些。甚至有时候韩升都觉得，如果不是何江这么多年的帮助与宽容，她早就出了多少岔子了。 “是...没事，剪掉重来吧。” 果然，何江也是有点无奈地点头道。 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发生这种状况，他甚至有点习惯了的意思。 只要不是直播都还好，可以剪掉，只是直播的时候么...很多人也都看到了。 “好好，再来一次。” 但话说回来，谢那也不至于连现在这点都做不好。只见她神情一收敛，就对着韩升有些惊喜，且分外做作道：“哎呀，这不是我昨天就说想吃的江中牌猴姑米稀么？” “刚好可以拿来当早餐，一罐就够，刚刚好。” ...行吧，浮夸也算是她的综艺风格。 这样其实，也算是加深了品牌的印象点，可以的。 当然谢那现在起来了... 院子里也很快热闹起来。 网上传言某个哲学家说三个女人等于500只鸭子，韩升之前觉得有点夸张，现在却感觉现在院子里就差不多有那么多。 为啥？ 谢那一个顶俩。 其实很多综艺喜欢请她，就是因为她很热闹：这其实很有效果，不会冷场，前提是她不尬笑。 就那种，她自己强行觉得好笑的那种。 好在在《向往》里，她昨天今天都很少这样，这会也忙着在何江和黄岩面前飞来飞去，一会又拉上赵颖过去。赵颖那边也跟着乐呵，时不时来点扎心的言论，倒也算和谐。 一会，就又飞到韩升这边过来。 “韩升，韩升！” 她拉着赵颖就往这边过来，特兴奋的样子。 “…” 韩升这会，因为心里想的有点多， 就在这边喂狗+撸狗+思考，猛地这么被打断了思绪，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只是稍稍转头，拧着身子问道：“怎么了？” “你说，我和二弟的今天的衣服谁好看？”说着，她还转了下身。 韩升定睛一看。 其实也就还好，俩人今天穿的有点类似，都是一身白。不过赵颖的风格偏休闲，她的偏运动。 “都不错。”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走安全牌道：“你这件花纹好看，颖姐的裤子很有造型。” “是吧是吧，这可是我托人买的，杰哥说我穿起来肯定好看！”谢那得意起来，就又转了个圈，展示起来。 末了，接着道： “我只穿过一次，这是第二次，不过怎么总感觉有点松...难道是我又瘦了？哎呀，不要拨出去，杰哥知道了肯定会说我太瘦了。” 接着，便开始想着去拿秤。 一定是她这两天活跃气氛太辛苦了，忙的都没时间吃饭，好可怜啊… 此处应有何江经典名言： 早上那罐米稀是喂了狗吗？ 而这里虽然没有何江，但有韩升。他沉默了下：“那个，是不是腰上那个小扣子，你没扣？” “...”现场顿时也一阵安静。 偏偏赵颖可不像她表面看的那么文静，伸手就去把那扣子一扣，瞬间腰围就窄了不少，以至于... 显得都有点勒。 “哈哈哈哈哈…”赵颖忍不住笑。 “啊，我说呢，不过松着也挺好。”谢那略显尴尬地也笑了两下，又赶紧把扣子卸掉。 都是今天早上喝两罐猴姑米稀，都有点喝多。 只能又有点灰溜溜地出去。 韩升没安静一会。 很快，刚才在门口目睹一切的何江就进来了，笑道：“刚才你吃早饭了么？” “吃了。”韩升点点头，然后就发现何江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低头一看，自己身下正是一包打开的狗粮。 “...不是这个。”韩升立马黑线，把狗粮袋子扎好，系紧，才道：“我六点多就起了，跟着剧组而的人蹭了个剧组的早饭。” “噢，原来如此。” “怎么了？赞助的镜头，还需要我再一遍么...” “嗯。” 何江顿了顿，才摘掉麦克风，示意他也摘掉。 这才小声凑过去道：“一会好好拍一张，你忘了要拿来做封面广告？” 韩升便也恍然想起。 封面广告这种东西，只能是节目里的常驻嘉宾拍，其他嘉宾配合着打打广告就不错了。 有些时候，大牌的单期嘉宾，甚至都不会出现在这个广告的镜头里面。 只是话又说回来了... “为什么昨天突然想起来要拍这个？” 毕竟所谓封面广告，就是类似于打开一个app的时候，它会弹出几秒钟的那种广告。在人们想去关掉的时候，它多半就已经自己完成了。 这样的广告，传播率是不低的，价格也自然不会便宜。 节目组，这是... “当然是有钱了，还用说么？” 何江讲着讲着就笑了：“好好拍吧，多宣传下，到时候咱们的分成就会更多点。” “而且，这对你来说，也是个不错的曝光啊...” ... 下午时分，送走五百只鸭子后，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三人组。 而和刚才对比，整个院子里突然就显得很安静。 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三人忽然开始有点感慨地也收拾好各自的东西，接着是院子里的东西，然后在转头一看： 其实，院子里还是有不同的。 走过必有痕迹，而这录制期间，花草从盛放到结果，灶台从有到无，很多东西也多了点磕碰的痕迹... 那是生活的气息。 他们先是读了一些粉丝的留言，评论之类。 由于只是播了第一期，所以整体来讲这些留言还都没有说到特别多的重点，他们也就轻松应对，顺利回答完毕。 然后就是各种感谢，各种后续安排。 “是的，虽然我们现在离开了，但是节目组会一直等到这些农作物都成熟，然后寄给这些亲自种植它们的嘉宾们。” 何江回到了熟悉的主持状态。 但心里总感觉是有点奇妙的：因为老实讲，这段田园经历和他想象中的，还是有不少差别的。 可这些差别，不仅不显得多余， 反而有些可爱。 所以节目组这边也说：“是的，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不过三位现在就要和蘑菇屋告别了，用一句话来做结尾吧。” “一句话可能有点不够啊...” 黄岩坐在小板凳上，想了想，才终于道： “这个节目让我对我以前所谓‘向往的生活’那种浮于表面的想象落了地，也让我更加喜欢这个落了地的生活。” 何江接上，笑道：“我本来也想说这个的，被你说了。” “那我们真有默契。” “哈哈，也是，那...”何江顿了顿，继续道： “我就希望下一季，你和韩升精进一下厨艺，你俩做饭就那几个拿手菜，老师做来做去的，单日嘉宾没啥问题，我一个人长期吃有点腻啊...” “诶，不是说做结尾么，怎么成提要求了？” “哈哈哈...都可以说嘛，这是对未来的美好展望。” 两个老熟人一番逗趣，把离别的气氛化解得轻松了些。最后轮到韩升，导演组开口：“韩升呢？有什么话想说的。” “我啊...” 韩升挠了挠头，目光游移，确实和黄岩说的一样，很难用一句话总结。 那不如换个方向，就是最实在的： “希望节目收视长虹，红起来吧！” 正文 第八十九章 辞演 月底拍完《向往的生活》，本来按理说韩升应该有那么几天的小假期，让他在接下来要开始的繁忙工作中先有个短暂休闲时刻。 但念及吴京这么给面地来节目捧场，韩升也只是休息了两天，就和他联系了。 进组，倒也没这么感。 主要对方这些天也迎来了一阵风波。 关于《战狼2》的。 拍电影的人都知道，其实拍电影的筹备阶段，早期是起步很难，但出了问题有足够的时间解决；中期很忙，但出了问题还有回旋余地；到现在电影其实虽然还没正式开机，但也差不多了... 这个关键点出问题... 头疼。 但具体是什么，对方也没细说。 只是说结果还不确定之前说出来不太方便，最好是两天就搞清楚了说最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还要把这些事情都通知其他投资人… 对哦，我还是投资人呢。 韩升这才脑子反应过来，再一寻思： 索性干脆来一趟，就当是提前来交流剧本了。 6月1日，上午10点。 国内的拍摄地点就在怀柔影视城，所以韩升可以休息之后正常起床，然后坐着公司派给他的保姆车慢悠悠地过去。 今天天气不错。 韩升坐在车上心情也不错：“太阳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好吧，虽然是儿童节， 但韩升你丫也不是啥小朋友了。 虽然有时候在网上还厚着脸皮说自己还是个宝宝，但是现实中如果说出来这句话，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唱了两句之后，他也就安静下来，看看窗外。 说天气好不是夸张。 京城的夏天太热了，但今天是阴着的，所以直接开窗吹风就行，甚至不用开空调。 不过一路吹风过去也是有点过头，毕竟怀柔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韩升之前也没来过这——虽然也都是京城的地界，但是韩升过去对它的了解也就是 “怀柔油栗”。 这个是正儿八经的好吃。 每年到了季节的时候，韩升就会去熟悉的店里买，一买买三四十块钱的那种。 要买还热着的那种，但也最好别是刚从锅里出来，那种水汽太重。放一会，壳和果肉分离，顺着开口剥开就是绵软细腻的黄色果肉，甘甜又饱腹，都能当饭吃了。 当然这会显然不是吃栗子的时机，也就想想罢了。 没多久，几人就到了约定的地点： 倒不是直接进去，而是到了北影怀柔校区附近的一个路口。 “京哥中午好啊...” “正说你还有一会才到呢。” 路口吴京正在一群人里站着，正说着什么。见韩升从车内露出个脸，也就和那边的人招呼两句，便过来：“车开得挺快啊，我这刚处理完。” “处理什么东西啊？”韩升顺口问道。 “伙食，我发现管后勤的这帮人，伙食谈的不好。”吴京回头看了看，道。 他们现在其实已经全员集结中了，伙食也就正常剧组供应。整体还是没啥问题的，每天该是什么菜确实有，但送来量太少了。 根本不够吃的。 剧组里一堆大老爷们，基本上两口就没了，但价格也不便宜，所以就想着过来和供货商来谈谈。 “价格不便宜...” 韩升一哆嗦，想起了被150块钱支配的恐惧：“不会一份盒饭一百多才一点菜吧？” “哪呢能，抢钱吧！” 吴京闻言无语，这怕是要吃什么才一份盒饭一百多... 韩升也就笑笑，没多说。 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吴京是个性子有点急的人，何况马上就要开机了。既然事情已经谈完了，他也就拉着韩升上了剧组自己的车，让团队的车在后面跟着来就是。 “这车怎么这么热啊，要不开开空调吧？”韩升本来上车前还好，上车后就蛋疼了。 “空调出了点问题。” 司机有些尴尬道：“一会就去修了。” “好吧好吧。” 闲扯几句，开了几分钟，直接就到了酒店。 从外表看配置还是蛮不错的，但是比这更让人瞩目的不是酒店如何，韩升在市里包年的酒店肯定要比这里豪华多了。 主要是人，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 “这么多人？” 韩升有点傻眼，觉着自己去拍《江湖》的时候工作人员+群演已经不少了，结果《战狼2》剧组还没开拍，酒店院子里就有这么多人在忙活收拾。 估计还不止，因为肯定还有人在房间里呢。 “当然了，等正式开拍的时候，人还会再多点。”吴京点头。 韩升啧啧嘴，问他：“那组里正常应该有多少人？” “三百出头吧。”吴京想了想。 “三百多...” 韩升顿了顿，不禁有些感叹： 这三百多人要管理指挥起来，不知道有多困难。不由边跟着他往里走，边道：“到时候开拍了，每天吃盒饭都得一千盒。” 吴京抽了抽眼角，对他这个关注点有些无语。 “导演好！” “导演，我那边场地的事情...” “The camera is clear， director.” “他说摄影机那边已经没问题了，导演。” 而边往里走，各部门的头头也都看到他了，纷纷过来打招呼。吴京也就点点头，回应几下，顺便嘱咐他们中午吃完饭再过来汇报。 那些人也就点头，再顺便好奇地看看韩升。 韩升被这么一堆黑眼珠棕眼珠没啥，还有蓝眼珠绿眼珠盯着，就有点奇怪了： “这么多外国人啊？” 他等走过去人多的区域，上了电梯之后，才好奇道。 难不成，那就是传说中的金发碧眼？ 可惜，头发也不是多金黄色，眼睛也不是想象中的碧绿。 “对，我们这次的特技团队是外国的。” 吴京道。 《战狼2》这部片子，其实虽然看着都是国内的出品发行公司，但是参与制作的的可不止国内：负责主发行的北京文化... 对，就是最近风波很大的那个公司。 这公司虽然各种问题不断，但是各种资源还是相当丰富的，不然也不能制作那么多爆款。比如这次就为电影联系到了罗素兄弟的公司Anthem & Song。 这个公司针对中国市场在各种开发中国电影。 所以和北京文化进行了沟通后，便将他们山姆·哈格雷夫和他常用的特技团队交给了《战狼2》——这家伙可算厉害，《复仇者联盟》、《X特遣队》和《饥饿游戏》都有他的参与。 当然，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就是让“交叉骨”弗兰克·格里罗，在电影里中扮演大反派。 这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甚至你要让吴京自己在国外，费劲吧啦地去找一个差不多的外国演员来扮演大反派，还不一定那么方便。所以也算是一拍即合，就这么定下来。 这样一来，团队里的外国人倒也真不算少了。 “要不带你去认识认识他？” 吴京说到这，忽然道。 “额，改天吧，而且这么贸然上门也就是问个好之类的。”韩升算是发现了。 他认识的几个前辈，和他关系好了之后，就老想着给他介绍人脉：哪怕是有时候，韩升觉着自己可能也之后不会联系的那种。 “也行，我就顺口一说。” 吴京说着，电梯也到了楼层。进了门，就开始脱上衣：“我冲一下，冲完就去吃饭。” “行，那我看会手机吧。” 韩升拿着手机，就坐下了。 他其实这会过来时间虽然也没那么多，但主要是吴京的时间不多，他反正是不急的。 所以收拾完两人下楼，到了酒店的餐厅，进了包间。其实这个点过来吃饭的人并不多，酒店也是被剧组包下来的，两人点了几个菜，开始边等菜边闲聊。 “对了，听说你新综艺成绩不错，恭喜啊。” 吴京虽然平时也忙着电影的事情，但也还刚好关注到了《向往》这件事，毕竟当天一起看了先导片。 “还行还行，主要就看这周五了。” 韩升脸上带笑，嘴上还是比较稳的。 “是么，说起来，你们这个是怎么算的呢...” 吴京便有些好奇。 韩升其实算大半个节目组成员了，还是核心成员那种，所以自然明白。 便道：“其实没有特别死的标准，但最开始收视率定的标准是0.7，过了这条线就没问题了。” “那肯定没问题。” “嗯。” 一顿闲扯，菜也慢慢上齐了。 吴京走过去把包厢门关好，里面就剩下这俩人，于是开始聊剧本的事情。 其实主要没有特别难的，就是韩升要把我住人物那个欠欠儿的感觉，以及后期转变之后，如何流畅地衔接起来这样子。 戏份不多，演及格也不难，但是演好不容易。 “行，你现在的状态我觉得可以，但还能把我提的意见再琢磨琢磨。”吴京道。 “嗯，我都记下来了。” 韩升拿着手机，在记事本上打字，一条一条记。吴京是比他出道久了太多的演员，现在又是导演兼编剧，自然给的建议很宝贵。 等他记这一会，报警里暂时安静了一会。 等抬起头来，韩升见正事做完，也就终于笑道：“好了，京哥。不过我还有个事情...” “什么？” “你说组里出了点问题，到底是什么啊？” ... 其实韩升从进门的时候就开始留意了，哪里可能出问题。 结果好像都很正常。 剧组那么多人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自己的工作，之前了解到影视基地那边也没问题，包括各种各方合作也就是早就谈好了的，这种除非是钱出了问题就不会... 诶，是不是资金？ 韩升皱了皱眉： 话说这戏投资的钱就比自己记忆里原时空里的少些，而且今天还在谈盒饭的事情，看得出钱确实不是那么宽裕： 虽然说每天一千份盒饭，拍五个月，算一万五千份倒也不少。 但也不一定非得导演来谈吧... “盒饭的事情你想多了，主要是想把钱用在刀刃上，又不像让大家吃亏，只能多跑跑了。” 吴京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吃了一口，才缓了口气，道：“不过确实你说对了，资金，也不是完全没问题。” “是么，出了什么问题？” 韩升现在作为《战狼2》的投资人，其实是能知道这些消息的，前提是他得在剧组派个人。 不过这自然不大可能， 所以这些消息，他也就全靠别人告诉他。 “有几个跟投的公司撤资了，少了一千来万。” 吴京看着韩升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筷子都放下了。伸手，夹了一块鱼肉放他碗里，示意他边吃边说：“去投他们更看好的别的电影了，那电影确实是按照现在说的话挺，星光璀璨的。” “别的电影？星光璀璨...” 韩升想了想，忽眼睛睁大，道：“你说的不会是...《建军大业》？” “嗯，你也知道？” 吴京点点头，话说这部电影也是8月份就要拍了。但是阵容那叫一个豪华，汇聚了一些知名演员不说，更耀眼的是一群当红小生。 “...那电影也找过我。” 韩升有些蛋疼：“不过我…婉拒了。” “嗯。” 吴京点头，别人的电影他也不好评价，何况还是三爷压阵的电影。 他便继续说自己的事情道：“总之，他们觉得那边可能更有票房前途吧，加上前期他们投的不多，直接就跑路了。” “...没事，他们没投那是他们没眼光。”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吴京忽然就觉得对面的韩升有点激动起来。 然后韩升便问： “那，投资的事情，需不需要我这边...” 开玩笑，韩升能不激动么。 上次他也就投了五百万，那是因为他手里只有五百万，否则他恨不得越多越好。 但人家本身投资额就是那么多，当时没有多的给你。 现在空出来机会么... 韩升刚好，很快又会有钱了，并且不会少——别忘了，《向往》的策划是韩升主导的，他还有投资。彼时节目组没钱，自然也就没说什么... 现在节目组一个个的合作都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一波钱到账——综艺资金的回笼，要比电影快多了，肯定能赶上。 “你有心就很好。”吴京笑道。 韩升也就跟着笑：“我这不是看好京哥你么，想挣钱...” “我感觉这些投资人里，也就你真的看好。” 吴京笑了笑，这也是为什么他和韩升关系好的原因——这么大投资的电影，其实大家说心里不虚是假的，只有韩升和他一样… 对这部电影有着很强的自信。 只是，下一秒他便又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友情价出演就很不错了，还出了五百万，其实演员最好不要用自己的钱去拍电影的。这一千万，我自己出了。” “嗯，好的。” 韩升略显遗憾，但想想也是，他才进圈子半年就已经小有积蓄了，对方进圈子这么多年呢。 虽然娱乐圈挣大钱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经济发展，内地娱乐圈起飞，资本进入...但多年积累，这一千多万吴京还是掏得起的。 不过他还是补上句：“不过要是还有资金问题，京哥你记得叫上我，带我挣大钱啊。” “电影哪有那么容易挣大钱的。” 吴京舔了下嘴唇，哭笑不得道：“你这就好比让我带你炒股，股票难说，赚了都好，赔了也是经常的事。” “嗯，我懂。” “你懂个啥，有钱老实攒着买套房子，你不可能一直住酒店吧？” “我知道，不过房子不是太贵了么...” “攒一下呗，搬我家附近来也行，对了，你不是潘家园...哦，那套房子你还是自己留着的好。” “嗯，做个纪念...”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两人便在包间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闲扯家常了。 殊不知，门外又有一个消息让副导演乱了套。 “笃笃笃！” 一阵敲门，然后对方直接推门进来：“导演，那个...” 说到一半，看还有人在，硬生生止住了嘴。 “说呗，小韩又不是外人。” 吴京摆摆手，示意他直接说。 投资人+演员的身份，足以让他知道这个剧组绝大多数事情了。何况也真不是不能说，副导演只是刚才太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会便立刻接着道：“有人要辞演！” “谁？”两人同时道。 “就是徐雯那边，她经纪人刚才来了，告诉我说是她最近有事进不了组了。” 副导演便细细开始解释：“我本来想着女主戏本来就没那么多，隔一阵进组也行，我们在京城要拍五个月呢。结果人家说，五个月里都没时间...” 正文 第九十章 能不能插手呢 其实听到这话，确实屋子里的人是没啥心情吃饭了，何况本身就已经到了结尾闲聊的部分。 而且对方说的这话，也特别奇怪： 之前就答应的好好的，甚至连去非洲拍摄的事情都说没问题——因为她根本就是没有什么资历的新人，拍过戏，也有点名声，但是完全不够看的。 如今能拿到《战狼2》这样的大片的女主，按理说应该是很积极的。 怎么就突然又做出这般姿态？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走，去看看。” 吴京起身，韩升也就跟过去看看。 这事确实蹊跷，要真有事演不了，语气也不应该是这样啊。 反正韩升是觉得，一开始就签订好了合约，临时有事来不了这种事情，应该是认认真真演员亲自到场，解释原因并且按理还要赔偿费用... 都是个圈子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日后指不定还要合作。 “我也奇怪，你说要真有什么事情，你来说一声我们好商量嘛。” 电梯口，吴京也是有些脸色不好。 他看着严肃，但还真是属于能说话的那种导演了，挺重情谊的——要是真有实在的原因，做不来大家好聚好散，这年头也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我怕，是她不好意思来吧。” 副导演也是一脸无语：“或者就是她这个经纪人自作主张，不想接了，但…过去看看吧。” 电梯很快到达，出电梯门。 走廊不远处，一群人似乎在和某个副导演争论着什么。 这副导演韩升也见过，胖胖的老好人类型，实际上是圈子里的老油条。办事有时候有水分，但也就是靠这点水分，事情办得还算靠谱。 这样的人，一巴掌扇他脸上，都不见得现场会生气。 就跟《潜伏》里的那谁... 谢若林。 和他那句经典台词： 如果你，一枪打不死我，我又活过来了，咱俩还...能做生意，只要价格公道。 这位虽然也不至于那么夸张，但属实算和气了。但这会，明显也是脸带怒气，认真道：“我们剧组可没听过这种道理，她确实过分了。” 而一群人中，总有人出来做和事佬。 “罗哥罗哥，没事，别生气，兴许...” 被叫做罗哥的副导演直接道：“这事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吗？还用问？” 得，眼看着没有观望的必要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吴京几步上前，问道：“老罗，人呢？” “在屋子里呢，导演。” 老罗一见吴京来了，终于面色稍霁，道：“说等着你过来了，进去和她谈。” 韩升有些好奇，问道：“我们就听说是她没时间，不拍了。这现在，是还要谈什么...” 不可能是为她延期之类的，傻子都知道。 但刚才一副要走的样子... 韩升也不傻，能听出“和她谈”这句话里，有一定的回旋余地。 “谈什么？” 老罗无语道：“我看这事就不能善了！” ... 五分钟后，吴京就带着俩副导演，和韩升敲门了。 毕竟对方是个女生，自己在房间里，有时候还真的不如男生那么好处理。 好在对方也没搞事，直接道：“请进。” 于是进去一看，对方好整以待地坐着呢，完全没有自家演员违约要走，进而引发的不好意思之类的情绪... 得，果然不能善了。 “顾经纪，徐雯她是有什么事情么？” 从来都是先礼后兵，吴京也就认真问道：“有困难说出来一起想办法解决嘛，别说的这么笃定。 你也知道，我们现在马上就要开拍徐雯的戏份了，这临时换人很难做啊。” 他还是怀抱希望的。 “唉，实在是不好意思，雯雯那边确实有点事情。” 经纪人为难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太明显得意。 很难做就对了。 就是趁着你现在腾不开手来重做计划，不好换人，才这时候说这件事情的。 以及徐雯是吴京点名要的，他意向中的演员——对方是新西兰和中国混血，吴京要的就是她这种混血，何况徐雯其他什么方面都是他肯定过的。 平时换掉都不好找。 现在要拍了，说换掉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她脸上很快恢复正常，道： “她最近公司又给接了部戏，档期有变化，我也是没办法啊...” 另一位副导也上前：“顾经纪啊，这个拍戏咱们也可以分个轻重缓急吧，这是接的什么戏？这么久的时间里，都抽不出来空挡么？” 经纪人报了个戏的名字。 然后只是摇头：“很重要的戏，所以确实不太行啊，抱歉。” “...” 吴京顿时都不知道说什么，这是他当年亲自拍板定的人，现在出来这个事情。 他心里面不太是滋味： 这毕竟是他要负主要责任的。 所以，他还是继续开口：“这个，顾经纪，我也是做艺人的。我知道大家有时候可能真的很忙，但是你也可以和剧组聊聊，沟通下时间嘛。” 经纪人却依旧只是叹气，道：“实在是耽搁不起，雯雯那边...” “好了好了，客气话也都说完了。” 到这会，吴京这会终于也是懒得说了，他也不是没见过这种事情，索性直接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可以讲讲。” “...也好。”经纪人这会终于点头了。 她其实心里真不慌。 因为很早接触下来，她就发现对方是认准了自家艺人这种，完全可以拿捏住。 而且最近又有消息，几乎同期拍摄的《建军大业》也定档和《战狼2》冲突不说，她还收到消息影版《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也定档那会儿... 这IP，这主演，这阵容。 经纪人本来就不太看好，这会心里已经差不多确定，《战狼2》打《建军大业》都难，何况还要打《桃花》？ 对方男主演的粉丝，就能有多少票房了！ 人家可是知名小鲜肉！ 你就一个吴京，充其量加个韩升，能打几个？现在市场的共识，流量为王。 看不到胜算的。 所以她已经想好了两种方案，第一种就是： “那导演我也就直说了，雯雯在电影里戏份真的不多，我想也许能给她多一点感情线之类的，我觉得完全不用一直那么紧张，来段感情戏调剂...” “别了。” 有人忽然开口，转头一看，是韩升。 他其实本来就打算旁观的，毕竟虽是投资人，但也轮不到他拍板，所以一直在边上摆弄手机：只是，他可是知道《攀登者》的人，里面据说是某知名女演员加的感情戏... 真不行，何况是《战狼2》这种片子。 “嗯，这个是没法考虑了。” 吴京也抱有相同想法，只是耐着性子回答道：“顾经纪，角色其实并不在于戏份多少，而在于演绎得精彩与否。其实韩升这边的戏份，就不是很多，但是他依旧觉得很有意思...” “这个，我怕是很难认同，雯雯毕竟是新人，演戏还是需要曝光的。” 话题顿时难以继续。 不过，眼看着众人都面露不悦了，她终于道： “不过这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样吧，我们也不是不能调整。但雯雯片酬得加个二十万，不然拍这个戏真的意义不大啊...” ... 此言一出，韩升第一反应是，想笑。 不是别的。 对方估计是认为，这么大个剧组，给演员加个二十万片酬也就是九牛一毛。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钱还真不多。 可他笑得就是，为了这二十万块钱，就让演员在还没进组前就已经肯定是得罪了整个剧组：是的，她和之前某小鲜肉喊价一亿还真不一样。 人家好歹是真不想演，所以来了个不能接受的条件。 她这个行为纯粹有个专业术语形容： 敲竹杠。 “...” 现场一片安静，说实话，韩升这会都想看看这经纪人脑子里咋想的。 但确实行业内不是每个经纪人都是合格的，也不是每个团队的人都是有长远目光，她们只是想捞钱，以及...真的行业内看好吴京的，不多。 尤其是在那些电影同期上映之后。 “顾经纪，你这样的话我们可能就没法谈了。” 吴京起身，脸色已经彻底阴霾了下来。 “叮铃铃玲玲...” 恰好这时候电话响起，吴京稍稍走开，在门口一接，是制片人吕亚斌。他言简意赅：“事情我都大概知道了，给她二十万，剩下的后面再算账。” “不行，不能给！” 吴京少见的，完全不赞同吕亚斌的建议：“我的电影，就从来不惯这种坏脾气！” 吕亚斌在电话那头也很无奈，道： “那天你怎么办？你自己说的那种感觉的演员，本身就很少，现在临时去找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了，人家有档期么，有底子么，更关键的是愿意参与《战狼2》的拍摄么？ 不确定性太多了，不要因为二十万，就耽搁我们一亿多的电影。” 他是个制片，什么都要为电影考虑。 “这件事情有我挺多的责任，我会负责的。” 只是那边，吴京是个很有主意的人，直接道：“只是现在，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趁火打劫。所以放心吧，我也会解决的。” 他的脾气，要是再圆滑点... 那也就是不是他了。 接完电话，他继续回到屋子里，谁料韩升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喂，制片？” “对，我在京哥这呢。” “嗯，行，没问题，我会帮忙处理的。” “好，就这样。” 韩升挂断电话，现场又是一片安静： 经纪人又一次得意起来，确实一亿多的电影肯定不会为了二十万，就说什么翻脸的事情。 钱到手，戏照演，至于艺人在组里... 反正就那几天咯。 “怎么，制片也打电话让你劝我了？” 生活不易，吴京叹气。 毕竟到这里，事情似乎只剩下这一条解决路径，但越是这样，他越是要决定开除这个演员。 歪风邪气不能行。 哪怕是剧组里所有人都反对，但后面的事情他也在刚才脑子飞快地过了一遍，心中其实有了主意——他也不是纯粹地不顾剧组的利益...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反驳韩升，就见对方简简单单地对着经纪人开口： “你走吧。” “？”经纪人的得意在脸上凝固了。 “你家艺人我也见过，说实话，这种长相气质的确实不好找，不过...” 韩升顿了顿，道：“我知道京哥有个朋友，叫卢靖姗的。” 转过头，果然吴京脸上露出惊叹的笑容，他便继续道：“京哥，你也觉得她还可以吧？” “...还说你不是我粉丝。” 吴京一阵笑得：“这事你就知道。” 卢靖姗，是他多年前参导并参演的第一部电影《狼牙》的女主角。只是这些年来她多在好莱坞发展，国内鲜有人知道她。 这种临时换人，只有找好友最靠谱了。 而韩升能想到这个，嗨，真不说了！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这个人是谁，但想来也不会太出名。” 对面经纪人终于有些慌了，才道：“但我们家雯雯新接的戏，IP可不算小，也是大公司制作，很有可能一拍就成名了。到时候电视剧上映，肯定知名度要比她好，也绝对值得二十万块钱。” 她说的有一定道理。 这戏确实是她的另一张底牌，本来是打算对方答应了，或者最后犹豫的时候打出来：所谓打一棒给一个甜枣嘛，这样，就让人觉得不亏。 也算是她来要价的底气之一。 或许换个人会心动，但韩升又开口了： “之前可能是吧，现在不是了。” ... 这话说出来之后，经纪人终于是开始针对了。 “...你说是就是？” 她起身，道：“才投点钱在这指手画脚也就算了，还指点起别的戏了，你知道大公司的厉害吗？他们可是号称...” “山海出品，必属精品是不是？” 韩升直接接下来了她的话。 “你也知道是吧？” 经纪人又开始有点气势了，毕竟能攀上这样的公司，安全没什么问题的。 “...” 他是真感叹于对面经纪人的无知，只能叹气：“那个，提醒你一下，我就是山海世纪的。” “那你也不能影响公司！我们可是都很有意向了。” 经纪人继续坚持，还突然来了信心：“这可是公司重点项目，别说你了，就是你公司的一线艺人怕是都很难插手进去吧...” 这话，还算正常。 毕竟公司的艺人要反过头来影响公司决策，确实很难。 尤其山海世纪这种，规定确实严格一点的。 只可惜，她撞上了韩升。 “有道理。” 韩升只是轻描淡写道：“只是估计你们谈的也不深吧？不知道这个戏，定的男主就是我。” “是你...”徐雯的经纪人脸色有些发白：“那你...” 然后他忽然又抿了抿嘴，纠正了一下：“不过这样说也不全对。” “...”她心里忽然燃起一点希望。 就见韩升认真地道：“公司筹备这个戏呢，就是因为我要演男主。换句话说，先有的我，再定的戏，最后才定其他的演员。” “说白了，这其实就是公司签约的时候，分配给我的资源。” “你说，我能不能插手这个戏？”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屋子里，吴京走过来，使劲搂着韩升肩膀，脸上笑容都藏不住了。 “嘭...” 大家都很开心，也有人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这次，她是真的得意不起来了。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继续看咯 这场风波算是顺利化解，不，甚至不止——那个经纪人立马跟换了个人似的，继续挣扎着说了几句“开玩笑的”“人家从国外回来多不方便的，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之类。 但很显然，说这些都太迟了。 一切都划上了句号。 剧组也随之恢复了正常准备，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其实影响其实还是有的。 吴京那边联系了卢靖姗，对方愿意来帮忙。但具体的拍摄计划还是要改一改，并且在这之前各种风险也是要悉数告知等等。 结果卢靖姗那边倒是很痛快。 “没有京哥就没有我当演员这回事，这些风险倒还好，我只需要两个事情要商量。” 她先问了个问题：“有需要脱的戏份吗？” “不需要。” 这没问题，于是她又问了第二个：“那如果拍摄期间有两天或者以上的假期，我能回乡港吗？” “当然可以。”吴京也再次肯定。 这并不是因为对方来拍戏，所以给的妥协。 而是因为对方的母亲身患癌症，她一直就这段时间没有接戏。但这次接戏，也是卢妈妈支持的，她妈妈一直希望她能回国发展。 那天的电话之后，她也立马跟家人沟通。 母亲这次也是说知道《战狼》很好，希望这部电影能给自己一些动力，战胜病魔坚持到首映。 并且父亲随之也放下工作，来照顾母亲，以支持女儿去安心工作。 这样的情况下，吴京本人也是很感动的。 自然不会不允。 剧组也就得以进一步地往下走，只是陆续又开始有各种麻烦找上门，毕竟这么大个剧组还涉及到和外国团队合作的事情... 解决方法也基本上就是钱了。 吴京便索性一切表面上的东西都从简，也不请媒体探班，也不搞什么前期宣传之类的。 直接就闷头拍完，到时候再说。 反正电影是最重要的，除去这些东西，其他的都好商量嘛——因此他还特意跟韩升抱歉，说剧组条件可能不会太好。 韩升则无所谓： 没事，这些东西我可以自带，反正公司配备了团队，也不会影响拍摄的。 不过更多的事情，暂时韩升也不用考虑。 他从剧组离开后就继续着自己的其他工作了，宣传采访上电视，几乎没啥休息时间，而这一切里面最优先的无疑是3号首播的《向往的生活》。 台里对先导片的成绩还是很满意的，但也不是说就彻底稳了： 或多或少，这也是沾了《天天向上》的光。 这1.0的收视率里可能有不少，本身就是看《天天》的观众，顺便就看了《向往》。 但这会正式上线就是在节目之后，单独的广告之后，才开始播出的。那些观众们愿不愿意继续看下去，或者说看了第一期反馈如何，愿不愿意看第二期... 都是很需要关注的。 当然节目之外的就还有很多了，甚至还出了个插曲，就是他从剧组回来的晚上网上就忽然爆出： 《向往》拍摄的时候扰民。 有采访称，节目在拍摄的时候由于工作人员很多，拍摄进行得又很晚。灯光，以及声音之类的，都对周边的部分居民造成了很打扰的影响。 进一步，引发了网友们对节目的声讨。 这事可不算小。 但其实节目组是报备了的，也提前去跟每家每户沟通过，并且还好当时留下了书面材料。 那个“部分居民的代表”也被后续努力地走访证实，平时并不在这居住，只是前一阵子才回来住了两天。他觉得真被吵到了，就发了个帖子。 结果被媒体抓到，一顿采访。 然后对内容各种夸张渲染，可能有心人再推波助力一把，就这样了。 这，其实还算比较好处理。 节目组现实上来就给这个发帖的人表示歉意，并晒出各种单子，又积极联系给与了一定赔偿。 发帖的人其实也就随口一说，节目组这么慎重对待，他一下子也有些惊讶，便赶紧表示没关系，是自己应该理解节目组，自然也就原谅了。 这波处理的还算漂亮，争议变为热度，并且获得了观众的进一步支持。 坏事也变成了好事。 当然，也有人怀疑是节目组自导自演。 “自导自演，这成本也太高了。” 韩升看着消息，顿时就无语：“也就是现在证明了节目组没啥大问题，要是证明不了，之前那些骂‘明星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干扰人生活’的，对节目和明星本人影响多大啊...” 具体，可以参考周东雨和范伟拍张国利的《朝云暮雨》。 这种确实影响到群众生活的。 哪怕剧组也有交警部门的相关批准，那也是很难取得大众的谅解：韩升根基尚浅，真的挺怕这种事的，还好他也没有真的造成别的影响。 但这种事情，以后公司表示会好好注意。 虽然这事有人说是无妄之灾，但明星毕竟是生活在聚光灯下的人：有些东西，就不能以普通标准来对待。 而且也不能说网友多敏感。 毕竟过段时间很多明星的表现，也算是刷新了太多人的三观：比如21年大瓜尤其是多，“208万”和“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是21年年初的事情。 并且在网友们以为这就是本年最大的大瓜之后，后续精彩不断，甚至在“凢不凢，太刑了”这种以为就已经是绝对的突破最低下限之后... 又出来新的某禁欲系男星... 哦不，可能又是个“进狱系”的离谱“无知”事件。 这就很难说了。 但无论怎么样，争议过后《向往》马上就要播出，而它对韩升也有着重要意义：很多昙花一现的明星特征就是，就一个节目火了，没有太多后续节目能和第一个节目比。 韩升，现在很可能就有两个： 《向往》和《音悦》。 而能站多稳，看的就不只是上一期那种，主体为《天天》的观众，以及少量路人们的评价，而是真正的开始面向大众了... ... 6月3日，夜。 曹启仁推着共享单车走到路边，关锁，并且心里默默祈祷一会聚会完之后单车还没被人骑走。 毕竟这种单车在这附近投放量好像不多，他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个能骑的过来，之后也希望能一路骑回公交车站： 工作一天，实在是太累不想走了。 但房贷压力又让他不想多打车之类的，毕竟家里离这挺远... 饶是如此，但当他看到三楼窗户灯光通亮，并且还能从稍稍打开的一扇里，听到电视机里的声音以及一群人的的说笑声，整个人心情还是不自觉好了一些。 但也就是一些。 上楼，敲门，很快就有人打开了门，是边磊：“啊呀，你怎么才来啊，我们都吃完一轮了！” “是啊，好吃的我们都吃完了！” “他们逗你呢，给你留了，不过你现在的工作这么忙...” 屋子里已经有五六号人了。 除开边磊的妹妹边俞，大家都是之前的同事朋友在嘻嘻哈哈，电视上好像还播放着个综艺节目。所以曹启仁也只能提高音量道： “没办法，996的生活就是这样悲催。” 他换了工作，挣钱多了，但辛苦程度也增加。 一周，就休周六一天。 “辛苦辛苦，快过来吃点东西，坐一下！” “没事，也没那么夸张。” 曹启仁对于这事，心底里倒是没有太多意见： 原来的单位是相对轻松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且工资比较少，他也和单位里的多数人不一样——要么是本地人，要么家里比较有钱，他要想在这个城市立足只能靠自己，所以工作辛苦也是他的选择。 就是还挺羡慕这些朋友的。 “进来进来，这会就别聊工作了。” “好好好。” 他也就跟着大家一起吃点东西，聊聊天，分享趣事。 然后，就又去了趟厕所。 先解决人生大事，然后又把手机掏出来，开始纪录今天的消费。 “笃笃笃！” 而刚记完，门外就传来敲门声：“阿仁，是不太舒服吗？看你好久没出来。” “啊，没事，我在记账呢。” 说着，他就把门打开，道：“我搓把脸就出来了。” 门口正是屋子的主人边磊，说实话，他也就是因为边磊才能来这：上一天班到家里已经蛮累的了，这时候能被邀请出来，也是真朋友了。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累了，他们太吵吵到你。” 边磊也把他刚才的神情看在心里，寻思下次约，可能要换个时间：对方的工作任务真不轻。 “没事，我这工作，主要不是身体累。” 曹启仁搓了把脸，感觉整个人精神一振，才道：“心累啊，就主要是一直得不到放松，下班之后也要小心老板的电话。” 边磊点点头，道：“确实不容易。” 末了又道：“对了，你房子那边打理好了没有...” 曹启仁想了想，道：“没呢，买了房子我反正是实在没钱装修了，就先随便住着吧。” “那也不能太随便啊...” 边磊知道他的情况，买的房子虽是现房，但也几乎没怎么装修过，在那边住起来可不太好：“这样吧，哥们儿那边装修还剩了点材料，周末又有空，去帮你收拾收拾。” 曹启仁想了想，没拒绝。 只是有些浮夸地道：“行，那就谢谢磊哥了，确实，我现在工作上也累得不行，回家了生活上也觉得精神紧绷。” 毕竟工作上，有新工作的压力。 回家后，看到房子的状况，这股压力仍在持续。 他平时就像刚才说的，也没叫苦，毕竟现在大城市的人生活的常态都是这样。哪怕是边磊这种本地的人，也没说真轻松到哪里去： 是，一套房子几百万，但不可能把房子卖了自己住大街吧？ 而且也不可能一直在家里住。 早晚要出去住，而他们这种本地人，不可能就像曹启仁一样还能回去，因为这里就是他们的故乡啊... “都有烦恼，就别想了。” 看他这样，边磊挑了挑眉毛，道：“走，出去看节目放松放松。” “什么节目啊...”曹启仁笑笑，不以为意：“那个什么，《音悦之旅第二季》？” 他有自己的放松方式，不跟边磊一样，看综艺对他放松作用似乎不大，但也不会拂了对方面子。 “不是，那个我都没看了。” 边磊一眼看穿：“我给你推荐这节目我看了先导片，真挺让人放松的...” ... 十点出头，《向往的生活》第一期如约上线。 太多媒体在看到了那个非常具有创新，以及潜力的先导片后，开始各种关注到这个节目。 但对于普通的观众来说，并没有太在意这些，只是坐在屏幕前观看就是了： “诶，你还不去睡觉么？” 回到客厅，其余几人已经安静不少，毕竟已经聊了快俩小时，也消耗了不少精力，就安静打算看节目了： 他们也是被边磊安利的，据说能放松心情。 也就打算看看，觉着没意思，随时就找个借口走人就是。 但奇怪的是，边俞也在。 她每周六上午不就固定要和小姐妹一起去玩么，一般，睡得还挺早的。 “噢，我在等人回信息呢，等回了就睡。” “什么信息这么重要...” 边磊小声嘀咕了一句，但也没多管，毕竟妹妹已经是成年人了，不需要他多管。 节目也很快开始，田园务农，一日三餐，当然还有舒缓的节奏，以及看着就明显是相处得不错的几人，开始过他们这零散的一天。 这节目，咋一看没有太多看点。 可即便是这种没有剧本的设定，很难用精彩的情节来抓住观众的注意力，可它仍然成功吸引了客厅里这群人的注意。 包括曹启仁。 他看着看着，心里面甚至更加明晰起来： 镜头里拍着几人上山，对着一块块未开垦的田地，从空中俯拍，扫过低矮的树木，曲折的小道，翠绿的小苗...这一切甚至都有些模糊，模糊到看不清明星本人的面貌。 这就是很容易被观众察觉到的一点： 可以说，《向往的生活》这种舒缓的节奏，以及不是纯粹以明星为唯一重点的设定，国内综艺至今仍没有这样的。所以毫无疑问，在先导片吸引了边磊边俞两兄妹后... 现在，也非常成功地吸引住了他的朋友们。 甚至对于曹启仁来说，不只是吸引。 事实上，才看了一小阵，他整个人就不由得开始放松了。也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老家，也是这样，种菜，做饭，就是没这么漂亮。 但确实是很舒缓，且怀念的情绪。 久住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乡村生活似乎已经远去，但还是有些美好的记忆留存。 而节目里，这些人就代替他们，去过着这样的生活：这一天，他们上午睡到自然醒，醒来做饭，做饭了发呆一阵接个电话做午饭，下午干活，晚上聊天... 他的一天，做了什么？ “哈...” 他看过一阵，不由得心中有些好笑。 “怎么了？”边磊问道。 他其实老早就想问问大家感觉如何了，只是刚才吃饭的时候，好几个都说可能会有事先走的，这会都安安静静地坐着一直在看。 时不时还讨论下节目内容，然后感叹两句。 就又继续看了。 “没什么。”曹启仁只是笑笑。 因为看到这里，他已经无比确认，自己现在整个人已经放松了一大半了。 这让他很惊讶。 他其实看过一堆打着解压综艺的，有各种噱头和设计，但实际上效果并不是那么好。可这个节目就是看起来没啥特别的东西，却能让人不自觉跟着松弛下去...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他甚至已经决定，自己会继续追这个节目。 “我也是，好久没有这种追综艺的念头了。” “对啊，挺好看的。” “行了，该回去了。” 节目播到最后，众人也纷纷议论着起身，开始各种告别。 “谢谢啊，磊哥介绍这么好看的节目。”曹启仁也道。 “客气，我也是偶然发现的。” 边磊显然对自己的推荐获得成功这件事情，很开心，就道：“下班回来看看，放松放松，挺好的。” “是，我也想着要不推荐给我现在公司的同事，挺解压。” “可以啊，好事嘛...” 一群人聊着，正准备穿鞋下楼。 边磊也就招呼着妹妹：“要还没回信息，就早点睡吧。” 众人也随着他的招呼声，安静了一会。只是等他们转身，就看见边俞自己站在电视边上。 刚好也就听见电视里唱着：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于是啊，于是回家的路上不止有人记下了下周继续看，《稻香》就又多了那么几个下载了...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升级了 6月4日，晴。 水果台的大楼里，两份份新鲜出炉的报告单，正安静地躺在今天过来开会的每个人手中。而这在上面的这份报告单主要研究的，就是昨晚正式上线的新节目： 《向往的生活》的第一期。 而这次的阵容比起最开始节目开会的时候，就相当豪华了。 不仅之前的全数到齐，台长也是拨冗前来参会，目的就是因为这个节目的表现属实惊人——老实讲，《向往》这节目领导们最开始没报啥希望。 本来就有点填补空挡的意思。 而且是外来的综艺，水果台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参与，里面唯一有关系的就是何江。 还是个新型综艺。 水果台其实挺愿意尝试新东西，而且各种审核之后，就有人觉着这节目其实还不错，应该还是很有戏，也有竞争力。完了定档后，立马遇见《音悦之旅二》提档... 总之一番操作，上周播先导片，居然拿下1.08的收视。 众人惊喜之余，想着这周能保持这个收视率，就已经可以稳定地说是一档成功的综艺了。 结果，上午正式报告出来，众人都愣了。 “好了，那相信大家已经都看清楚了，这次我们《向往的生活》第一期首播收视率达到了1.35，是昨天综艺收视率的第三名。” 林祥拿着报告单。 他知道这是个严肃的场合，但还是不自觉脸上有些笑容：“这是个非常好的成绩，并且根据昨天我们实时监控的数据来看，实时收视率多数时间处于上升的趋势。 换句话说，这个数据，还有相当的增长空间。” 多数时间在上涨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节目不断地有新观众换到水果台，然后停下，跟着一起看节目。而且，应该有很多中途来看的人补了网播： 上星的节目也不是全方位都能打的。 上星播出之后，网播率就应该低很多，毕竟很多人直接在电视上看过了就多半不会看网播了。结果这一期到目前为止，节目12点上线，也就不到半天时间就累计了4000万播放量。 如此看来，单周破亿是没问题了，甚至1.2、1.3亿都有可能，堪比那些纯网综： “而且更关键的是，额...” 林祥说到这，整个人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确实相对其他企鹅，猕猴桃，裤子这三大平台，水果TV这个平台本身的自带流量会少一些，能到1亿就已经非常优秀了。” 而且，这肯定不止破亿。 “确实表现不错，值得鼓励。” 对此，台长吕斌也开口了：“你放心，我们后续会加强节目这方面的投入。” “台里已经决定，为《向往的生活》专门在热门时间段，增加几组广告来宣传节目。” 也就是说，吸引更多人过来观看。 这种引流手段对于电视台来说成本也是不低的，毕竟节目宣传的广告，时间不会太短。而这些时间点的商业广告，价值也是相当的不低。 能有这样的安排属实算是重视了。 并且还不止于此，台里额外还安排了一些别的资源，以及加派了人手道节目组关注这个节目的后期剪辑之类，把控整体走向。 换言之，当亲儿子对待了。 “好的，谢谢台长，我们这边肯定会配合的。” 林祥笑得一脸开心。 他其实心中还是很激动的，哪怕这个节目就保持1.35的收视率到结束，那也是水果卫视今年上半年收视率第三或者第四的节目了： 同期周六播出的《我想和你唱》，也是差不多的收视率。 不过大家现在心里清楚：如果真能稳定，《向往》肯定是能超跃它，拿下水果台上半年第三的。 想到这里，吕斌也就喝了口茶，才转向旁边继续道： “对了，我插一件事情。” “什么事？台长。”被点到名的负责人有些紧张。 “这个韩升，我看他各项数据都不错，对节目热度贡献值居然是常驻嘉宾里面第一的啊...” 他能理解何江因为身上节目太多，所以热度分散。但是韩升能超越他成为第一，属实也不容易：“联系一下他，考察考察，看能不能和他有进一步的深入合作。” “好的，台长。” 于是事情到这里，基本上也就剩的不多了。 吕斌把报告拿在手里，无意间瞟了眼第二张报告——《天天向上》又改版了，只是它的每一次改版，似乎都让节目继续走下坡路，昨天的收视率竟然跌到0.53... 叹了口气，他才继续转回最后一项： “行，那最后再来讲讲，我们的节目和《音悦之旅第二季》的对比吧...” ... 就在台里开会的这时候，其实《音二》这边的公司也收到了数据。 和水果台一样，他们也很严肃，不过与之不同的是《音二》公司这边则是多了一份紧张的：毕竟《向往》昨天的实时收视率，以及正式版上线后网上很不错的的口碑，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水果台只需要保持住就够了。 第一期其实往往不会是节目收视率的最高点，等口碑在这一周发酵出去，下周的收视率必然会迎来一波暴涨。 这股热度，估计要等到第五期才开始在众人的新鲜感消退之后，慢慢退散。 但已经多半没问题了。 只是反观《音二》这边，作为一个多年的综艺导演，吴丹可以很负责地说：《音悦之旅第二季》，出问题了。 开播的成绩其实很好，结果到了第三期就已经下滑不少，就更别说这第四期了： 下滑幅度直接扩大许多。 本来考虑到节目已经播出第四期，按照综艺节目的定律，如果没有什么新的改变，节目就确实会迎来一波数据下滑，但不是这么下滑的： 直接掉了百分之10不说，口碑也出现了连续下滑。 “这必须引起重视了，找准问题所在！” “应该是《向往的生活》首播，抢走了一部分流量的原因吧...” “扯淡，这肯定不是主要原因！” 吴丹还在思考呢，就被公司领导这平地一声雷给惊了个激灵。只能再抬头看看，也跟着分析起来：确实，不是主要原因。 《向往的生活》网播预计也就一亿出头，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体量的。 他们播放量到现在，也有5亿多，绝对是秒杀级别。 但这话，也不是完全不对。 “我觉得还是有影响的，虽然从网播上看不出来，但是从对方的收视率可以看出。” 另一位领导则道：“他们的收视率比之前多了0.35，这部分不可能全是从电视观众来的，也有从我们这过去的。” “可是人家才播出第一期！” 领导有些不满，道：“第一期能拉走多少观众？而且我们时间也不冲突，怎么他也的看完这第一期，下一期才会有改变吧？” 说是这么说，但吴丹更沉默了： 是啊，这第一期本来不应该有很多人跑走的，就已经流失了这么多... 那人家播第二期，那时候才应该是有观众流失的时候，到时会怎样？ 不敢想象。 他整个人不自觉有些叹气，然后就被领导点名起来：“吴丹，你说说吧，有什么分析？” “...好吧，其实我是这么想的。” 被点到名字，那也就基本上逃不脱了。 吴丹其实看到了昨天的数据，心中早有预感：“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就实话实说了。这周口碑上下滑的原因，和播放量下滑的原因，其实我认为主要就是一点。” 他顿了顿，道：“现在的剪辑方式出了问题。” 领导面色一沉，制片更是有些咬牙，道：“你说说，什么问题？” “很简单，一开始的明星效应过后，新鲜感消失是一方面，但这也意味着观众开始更看到节目本身。” 毕竟再不错的节目，看了三四期，也新鲜感差不多过了。 而回归节目本身，吴丹在丧失最终剪辑权后，就很糟了——本来这个节目因为明星基本上都打牌，剪辑就受限，节目也没创新，结果制片那边还各种搞事情。 说好的第一个慢综艺呢？ 又变成全在关注明星，节目本身反倒剩下的东西不多。 眼瞅着制片那边又要反驳，吴丹立刻加快语速，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根据以往节目的经验，这种事情不至于出现这么大的滑坡...” 领导的目光也跟着疑惑起来，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对啊，按照规律，应该最早也是下一期才有这样的趋势。” 吴丹便点点头，道：“对，那是正常发展的情况下，这些已经成熟的节目会遵循这样的守则。可我们主打的慢综艺，是新节目，但最终版又没有完全剪辑出新节目的很多特色...” “你别趁机告状！” “别着急，听我说完。” 伸手打住想要反驳的人，吴丹才继续：“之前，是因为没有对比，而《向往》出来就有了：还记得上期的下滑么？那个，就是征兆了。” “对比起来，我们的慢综艺元素确实不够，更关注明星本身。” “...”屋内一阵安静。 但很快，领导便道：“行，我会去查看这方面的考虑是不是属实，那你有应对方法么？” “有，而且很简单。” 毕竟是自己的节目，吴丹也不可能真的就让它GG。 所以，他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剪辑权交到我手里，节目进程主导权也给我，我要调整他们的拍摄剧本。” “不可能...”又有人跳起来了。 “...”吴丹只是安静坐下。 有时候，其实看着节目这么庞大，但内部的斗争可就太多了。 只是他隐隐有种感觉，节目很快也会落在他手里——毕竟，他们抢功劳积极，但甩锅的时候可不会忘了他啊... 也行吧，还来得及，如果很快就能接受的话。 他甚至觉得，下期就会开始了。 因为他没有告诉公司的是，第一期的口碑发酵后，《向往》本来就应该一阵上涨。可人家手里的牌，还远不止于此啊... 毕竟，他们现在还没讨论人家下期预报里，很重要的某个部分呢。 ... 时间一晃，又到了6月10日。 韩升在这段时间里，也没闲着。 除了这些数据继续反馈给他更多的资源，公司的重视之外，他开始接触公司为他打造的新项目了。 只是，本来之前公司还大概给他透露点消息，这会却又变了风向： 没有谈更多的具体内容。 而是让他等等。 “等什么啊，剧组不是都开始组建了么，顶多八月份就开机...”韩升嘀咕着，他现在知道公司的很多项目，其实启用的时候，就是已经准备了至少半年时间了，准备完毕然后评级，从C到S级，储存起来。 等需要的时候，就根据自家艺人的特色，剧本类型，以及等级之类，从中选出合适艺人的剧本。 然后修改调整，开拍。 才能保证所谓“山海出品，必属精品”。 而这个项目肯定也是一样，到时候，顶多花上个两个月组建剧组，调配剧本，就够了。 但对于演员来说，花这些时间准备，一般不能算宽裕。 幸好，这是古偶。 可这毕竟是他第一部主角戏，他也不知道究竟咋样：而且，他很快就要进组拍《战狼2》，排不了多久就结束，那时候不可能就让他干等吧？ 没办法，他又让蒋希希四方打探，终于出来点风声： 不是要刻意瞒着他。 而是公司那边，似乎有意把这个A级资源，直接升级成为S级资源。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我觉得他有首新歌 “升级成S级资源？你不是在逗我吧，你知道这俩差别多大么...” “嘘，小声点，你想让人发现么？” “啊，啊，对不起，但我真的是，哇，这也太让人不知道这么说了吧...” 据说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蒋希希嘴巴都张圆了。 直接快吼出来。 也确实不能怪她惊讶，这东西换谁听到，都不能说不惊讶的。 因为山海世纪的A级，就基本上是接近一亿；而S级，可不是什么小制作，是绝对3亿起步的那种，古装这种比现代戏更贵的，4、5亿起步都不少见。 所以从A级到S级，绝对不是个小的跳跃。 刚才，韩升听到也有些傻眼： 不是，虽然我新节目播出不错，但是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在我身上押这么大的注吧？ “这个，说不好...” 不知何时，去财务部沟通费用的蒋希希又回到了办公室，走到他身边道：“根据我打听的，话里话外，应该是部门最终评估的时候，恢复了S级，可能也不只是古偶了。” 韩升疑惑了：“恢复S级？我以为是升级成S级。” “哦，你进公司比较晚，其实公司早年间就已经买了很多IP了。” 说着，她拿出手机来，开始回忆道：“这些IP很早就开始储备，评级可能为S。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这些剧本没被拍出来，这个等级肯定会下降，甚至被踢出剧本库...” 道理很简单： 剧本，也是会过时的。 多年前扮猪吃老虎的套路，那时候爽得很，但现在要写出来的话就已经有一部分人觉得不新鲜，不喜欢了。 毕竟很难保证类似的元素，不出现在其他作品里。 这样的前提下，现代戏一般在库里最多待三五年，这种剧本身就要符合时代特点。古装剧好一点，十年出头的都有，不过评级也肯定是下滑的。 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恢复S级... 不简单。 说明对方哪怕是放置多年，依旧是能有足够的亮点让它站稳A级，甚至最后还能逆袭回S级。 蒋希希一开始想能说韩升运气真不错，赶上了。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 这种剧本能恢复S级，一般的原因除了本身质量之外，还有一个肯定有的就是——定下来的演员本身，很合适这个剧本。 那韩升...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但肯定也是很适合的。 演员和剧本相辅相成，最后才能让这个本子，再一次回归S级。 ... “希希姐，你能大概找找，是什么剧本么？” 韩升点头，他知道因为S级的资源，在初期都是绝对保密的那种，以防别人知道具体的东西，对它进行针对。 但好奇心吧，也是不会丢的。 尤其是听说这个本子，可能很适合自己的时候。 “不知道，应该最多过两天就会通知主演。” 蒋希希想了想，道：“以前也有这样的例子，一般定下来的主演，很快也就会得知剧本消息，指不定就是明天，因为S级筹备肯定要比A级来得慎重。” “...行吧，那我等着。” “嗯，不管了，今天先看节目！” 蒋希希也是很兴奋的，如果韩升能各方面都齐头并进，那也是极好。尤其影视剧对艺人的商业价值，也是非常好的保鲜剂，更能促进其他事业发展。 但也不代表其他不重要，尤其是《向往》已经有爆的趋势。 很快，时间到了八点。 众人一如既往地观测《音悦之旅第二季》的播放量，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像，数据出现了蛮大的下滑... 甚至网上，罗海的粉丝，开始号召粉丝们加大刷播放的强度。 这可是个好消息。 同类型节目，哪怕没有对打上，但对方变弱自己变强的时候，多半也是观众群体发生了迁移... 不行不行，稳住。 先看看收视率，是不是真的对。 “10点了，电视电视，快准备了！” 公司的电视早早地就定好水果台，要为节目收视率贡献一分力量。而这一期播出也很顺畅，播出后很快收视率就已经破1.35的纪录，还在继续上涨。 “快，围脖上多买点热搜！” “这么早就超标了，今晚肯定要一波大爆发！” “水果台那边怎么说？” 现场，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开始投入进了节目。 而半个多小时后，另一边，吴丹正对着屏幕发愁：大跌，意料之中的大跌，果然上一期的对比反馈在这一期出现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准备去开会了。 毕竟数据成这样，肯定是要有人出来担责任了，要保证下一期能恢复，或者至少停止下滑：这样下去，本来定的目标就很高，再下滑指不定完不成目标了... 想到这里，吴丹叹了口气： 之前筹备的时候，谁能想到，还能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都有责任，公司肚皮太大，好高骛远定了夸张的目标来招商，拍摄也不能全权把握，还面对同类型竞品综艺爆发... 不过对他来说，也不算是完全的竞品。 他拿出手机，打开APP开始关心一下《向往的生活》第二期实时收视率。 话说实时收视率并不能代表一切，可能会有偏差，只是一个大概的预计。但一般来说，也不会差的特别离谱，除非本身收视率就已经很高的情况下... 一般一点几的收视率，差别就不大。 想想啊，这会已经播了一阵了，收视率应该升上来了，肯定不止1.35了吧？ 究竟会到多少呢，他很好奇，毕竟是自己徒弟的节目，他也暗中有投资和关注，所以究竟是... “...诶？” 只是他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 脸上先是“？”，然后是“...”，最后是“！”。 因为他反复再三确认之后，终于肯定： 这实时收视率是... “2.02%！！！” ... 吴丹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不是，节目才播到一半不到，就已经破2了？ 那这一整期平均下来... 卧槽！ 这绝对是，要成爆款的节奏啊！ 而楼上，公司会议室内领导更是情绪拉满： “这节目现在在播什么，收视率这么高？” “在播...韩升和唐萱演《大话西游》的片段，演了好一会呢。” “...果然，预告里出现这个东西，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放弃蹭热度，等着一段过去就好了。” 领导叹气。 其实他也明白，上周开会的时候大家那么着急，就是因为这期预告里说有《大话西游》的各种东西，必然是很吸引人的。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负责人又弱弱地举手了： “他们下节预告里，有现场播放原版片段的部分。” “...”领导无语：怎么就没完了！ “而且领导你别忘了预告里，韩升好像说对《大话西游》的这一段音乐有点想法，这虽然没说的很清楚，但节目组在这埋的悬念，可能不是悬念。 因为韩升在《音悦之旅》的表现，我觉得...” 负责人再次弱弱道：“我觉得他可能有首新歌。” 正文 第九十四章 联系联系韩升吧 是这样的，如果是个正常的新人歌手，对《大话西游》这样的经典电影，说他有一些音乐上的想法，甚至为这部电影出了新歌.... 那他们是会不屑一顾，甚至有些好笑的。 因为经典电影的意思就是，随着时间的过去，电影里的绝大多数东西都会变得更加出色，也会被更多人认识到里面的含义。 《大话西游》就正是其中之一。 当时上映的时候并没有在乡港引发观影狂潮，反倒是票房不佳，后续才慢慢平凡。 这样的电影，早已经被无数影评人翻来覆去分析过无数次，自然也包括重要的电影配乐。这会来说你有新的想法，那被人接受的概率极低： 好一点的，大家会说是你粉丝致敬，但除了少数人其他根本无人问津。 差一点的，别人说是蹭热度又难听，还会很影响个人形象。 “...是啊，要是个普通音乐人，就不用想这么多了。” 办公室里，不知道是谁就一阵喃喃：“但...毕竟他是韩升啊。” “...”这话出口，没人吱声。 哪怕是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架势——这要放在刚开播的时候，肯定就立马滚犊子，但新综艺发展不佳，就更不由得让人们开始忆当年。 《音悦之旅第二季》里，毫无疑问很多人都是第一季留下来的。 之前数据那么高，大家也就没注意。 然而今天的实时数据大滑坡，不由自主情绪就有点回到从前：上坡路，永远比下坡路难走，但一路的上升总是让人振奋的。 好比考试成绩可能一开始500分，然后一次比一次高，那学习起来也更有劲。 但考试成绩一开始680，一次比一次低，那就很难受。 放到这里，就是《音悦之旅第二季》从高分往下走，《向往的生活》从低处往高处爬，甚至人家的起点也算不上低的。 短短两期，实时收视率就能破2... “张总，刚才已经不止破2了，到2.11了...”负责此项的人又弱弱道。 这样下去，整期破2都很有希望。 “...”好吧，领导更不想说什么了。 只能叹气：“先别报告了，等韩升真唱歌了，你再说两句吧。” 收视率破2%，这是一道坎。 去年一年，收视率破2的综艺，有12款，但其中4款是《奔跑吧兄弟123》，所以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就是10部。 而这十部，无一不是绝对的热点综艺。 顺便提一句，去年《音悦之旅》也上榜了年度热点网综。虽然竞争程度可能弱了点，但综合评分一般都在网综前三名，还是口碑一路上扬的那种。 今年呢... 到这会，怎么不想承认，也必须说一句——可能韩升，还真的是起了比他们想象中，更重要的作用。 ... “诶，大家不要这么低气压，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 制片出来说话了。 他其实就在不久前，心里已经想好了甩锅的策略。但是在这之前，必须表面上不能显示出来，而且虽然录制也过半，但他还有新的想法想尝试补救。 毕竟这个项目，说穿了实际上是他主导。 甩锅也是有限的。 所以这会，立马道：“他们数据好，后续第四五期也不一定好呢，指不定观众一样疲倦。” “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收视率暂时好一点，对我们的影响也有限。我们的时间首先就是错开的，其次主要平台也不同，再有我们的数据真的差吗？也不算吧！” emmm，确实不算差。 但当初要不是你极力主张，和赞助方们签订了数据对赌协议，其实现在也确实不用这么紧迫。 只是有时候脸皮厚就可以，制片依旧继续道：“所以没什么关系，影响有限，说不定下周就缓和下来了。而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依旧是如何做改进，并且是有决定性因素的改进。” 好吧，这事也不无道理。 毕竟关注竞品综艺如何好与坏是次要，自己的综艺如何才是重点。 “...行吧，先聊聊这期你们搜集到的反馈，问题在哪？” “我这边平台主要反馈的三点是，对整个节目有一定的审美疲劳，明星互动不够自然或有趣，以及歌曲不够好听。” “我这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还有一个说是节目组主捧周佳炜，有点太明显了。” “我这反馈比较综合一点，主要是有人提出和上一季相比，节目自身特色没有发挥得很好。” 如此这般，最后反馈出来的就是： 《音悦之旅第二季》太依赖星光，并且因为这些星光，还降低了节目的质量。 老生常谈，算是他们之前就发现的问题。只是随着《向往的生活》的播出，有对比之后，以往是比较资深的综艺观众或者业内人士能发现，现在是普通观众都能察觉了。 这让吴丹不禁十分感慨：撞类型的综艺一起上线，真的是一场厮杀啊。 要换做平时，没有同类综艺，可能也就掉一部分。 然后就一直能维持到结束。 甚至... 他转头看了看继续高谈阔论的制片：“...” 甚至很明显，如果不是他们那边的人非要抢先上线，抢什么第一个慢综艺这样的噱头，就不会在自己第四期，也就是疲软期出现的时候撞上人家第一期，新鲜感十足的时候。 这样哪怕是比《音二》差，也能吸引观众过去，何况人家... 所以其实大家现在谈论的原因，有，但也有很多原因碍于各种事情说不出来，大家内部不团结一致，怎么可能好起来呢？ 并且目前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 对方似乎仍然没有放弃的意思。 也就意味着两天后的拍摄，对方会有一波最后的疯狂。可能会好，但更可能不太行，然后对方跑路——现在的底子，其实还不算差，就算再跌两期还能救回来。 可如果跌四期，那对赌协议绝壁完蛋。 他这波，必须拿出更有说服力的态度。 哪怕对方是抱着摘果子的心态来，结果现在失败了，丢不下面子，肯定也不太愿意放下。 但必须争取啊。 否则... 他不是可能，而是真的必须就要舍下老脸，实践自己上周就冒出来的想法。而且，这个想法吧。 桌边，吴丹缓缓抬头扫视众人： 上周说出来，可能还好，但也会遭到制片反对；这周，指不定就又多少人也心中赞成，也许能有支持的；下周如果继续下滑呢，或许... 他这样想着。 只是有些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张总，那个...” 这会，负责监控的人再一次发声：“韩升确实有一首歌，叫《一生所爱》，他已经在准备开始唱了。” “讨论暂停一下吧，都赶紧投屏来看看，具体水平如何。” ... 办公室内，领导盯着大屏幕，但心思有些飘忽。 他通过刚才的讨论又明白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慢生活综艺，其实还是需要爆点的。不能全程都是生活气息，比较寻常的画面，还是要有记忆点。 《向往》那边很聪明，这第二期就上了俩爆点，《大话西游》，以及韩升的歌。 能引爆观众的情绪，给大家一点惊喜和回味。 对下一期还抱有期待。 “...还是韩升这家伙对节目理解成熟啊。” 他心里想着，毕竟第一季不是他负责的，所以领导很难理解当时韩升对于节目组的意义。 但已经四期过去了，领导也就愈发感觉，这个节目形式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改进。以及，等他们发现问题，都还没来得及改进的时候，就发现《向往》那边已经把这种问题早就解决了。 所以，必须看，也必须学习。 他甚至悄悄跟制片那边说： “...诶，不行的话，借鉴一下他们的剧本也行。” 制片虽然人前夸夸其谈，但是对领导那是绝对认真地，毕竟没有领导支持他怎么能上位？ 所以犹豫道：“应该真没太多剧本，更多是搭好了框架，嘉宾自由发挥。” 好嘛，嘉宾问题。 我数以亿计请来的嘉宾，还赶不上这几个了？ 但也就是说话间，韩升那边，已经准备完毕。 几乎所有人开始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这场景非常奇怪：《音悦之旅第二季》的节目组高层，全体在这么重要的时间点，观看《向往的生活》... 怕是现在有人进来，绝壁要发个短信： 有内鬼，取消交易！ 但确实是除了吴丹，大家都在看着屏幕，只有吴丹还看着实时评论区： “笑了，我承认韩升还是有一定音乐才华的，只是要想去贴近去年前的音乐，那就必须以当时的审美去制作音乐，他能行？” “平和一点嘛，人家都说了他是《大话》的粉丝，何必这么严格呢。”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要蹭热度，必须也付出代价，反正我的键盘已经准备好了。上一期对他还是满好感的，但是这种操作，真的让人下头。” “楼上+1，希望能够骂醒他，让他不要太飘了，不然下一秒指不定人家又继续碰瓷。” “就我一个人觉得，韩升的歌不会差么？” 额，吴丹看了整个评论区，好像还真的就这一个人。而吴丹自己本人是听林祥讲过这个歌的，用林祥的话说，“绝对的贴合电影的感觉”。 但核心内容么，双方还是刻意避开的。 所以他其实也算是第一次听，也就在那阵简单回荡的乐声中，立马把目光也投向了大屏幕。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屏幕上，韩升这次带来的是一套完整的版本，表现力甚至超过在《音悦之旅》的有两期。他就这么和吴丹记忆里一样，淡然唱道：“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在场的多数，是看过《大话西游》的。 毕竟都是从业者嘛，而且以周星星的影响力，以及如今抖音上各种片段化的传播。 不少人就已经看过了片段，能够联想。 但节目组更觉得是，韩升在弹唱的时候，一半屏幕是他和嘉宾，另一半就真的是刚才的片段。 至尊宝和紫霞的化身就站在楼门上。 他们说着各自的坚持，讲着道理，纠结着最终要不要吻一吻的这么个问题。 至尊宝从下面路过，然后还是忍不住过去围观了。他已经选择带上金箍了，陪伴西天取经，对自己的感情也不再多有期待。只是此刻，伴随着音乐，吴丹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悸动。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歌词回答了吴丹的问题。 因为至尊宝知道自己，仍然对自己的感情未能完全地释怀，却知道，已经无法逃避命运，缘分难以更改。 所以有人说：什么样的爱情到最后，会让人无可奈何，且难以忘记？ 这个说不好。 开始，中间，都不一样，但一定是悲剧收尾。 他突然感觉自己更明白这电影了。 因为这歌好像是把这个故事缓缓地从头到尾，给还原了一遍，然后告诉他答案：借用从别处听来的一句话，就是这种东西，西方人把它叫做命运，而东方人叫它， 缘分。 于是再进一步，不只是吴丹，更多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部电影的更多的意思了。 ... 桌边，领导其实一开始听的时候，也是心有疑惑的。 可听完人家演唱完毕，必须承认对方的现场无敌，以及更多地不得不承认意见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韩升的这首歌，多半不会被喷了。 比原版纯音乐好很多。 他本来以为这种有歌词的，会把电影的“意境”给破坏，然后被喷。 但并不是。 因为这首歌除了完美贴合电影整体之外，还让他在电影的此时此刻，能结合画面很容易地就悟出来一个道理： 为什么至尊宝这时候，要让自己的化身，去亲吻紫霞。 有人说，是因为周星星想给人不留遗憾的结尾，毕竟这是喜剧嘛。 不对。 他这时候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大话西游》在这首歌的讲述下，无疑就是悲剧，还是更高级的悲剧——那些前面嘻嘻哈哈，最后来一个“感人大哭”的结尾，最后主创出来说一句： “喜剧的内核就是悲剧。” 那种小品...他以前看的也挺乐呵，但现在却突然觉得，好像算不得高级。 也跟这里，根本不是一个意义。 一直吹周星星的喜剧如何，领导之前一直不太理解，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错了，从头就错了。 《大话西游》的基底并不是喜剧，而是悲剧。 那些笑点，以及最后的结尾，不过是“悲中有喜”罢了，和小品的“喜中有悲”不是一个概念。毕竟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是爱情悲剧的故事在驱动了... 就像是最后一段： 看似化身亲吻了，团圆喜庆的结局，可只要脱离了电影来想这一段，这哪里是喜？ 堂堂至尊宝，来回为自己的感情付出这么多，最后也就只能借助这么化身的一吻罢了，这就是他最后所能得到的东西。 这算什么？ 充其量能叫自我安慰，苦中作乐罢了。 而这些，《一生所爱》就这么把它娓娓揭示出来，为这部看起来的喜剧片画上了一个略带悲剧色彩的句号。 “...呼。” 都说了，屋子里都是从业人士。 很快许多人脸色都变得极其精彩，因为显然就明白这首曲子，绝对不是他们接下来能拿来做文章，踩《向往》捧《音二》的机会了。 甚至他们立刻恨不得举个牌子，从床边探出身躯。 而上面写着的只有两个字： 快逃！ 救命啊，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看透了电影，还做了最无解又有解的曲子，这歌要是当年一起发出去，相信会有部分人也能现场就理解到这部电影的高明之处，而不需要更进一步品味吧？ 但更要命的是... 他们，好像拒绝了这样一位怪物，加盟他们的第二季。 “...行了，放完了，回到主题吧。” 还是领导起了头，把今天的事情拉回了主题，继续开会：只是谁也没有提，自己在观看之前，或许还抱着一丢丢“韩升的歌不太行”的侥幸。 此刻，恨不得离这节目越远越好。 有点太强了。 只是讨论着讨论着，屋子不知道为什么，又忽然安静下来： 大家都没怎么说话。 看似是在思考，实际上领导很清楚，这件事情给众人带来的心理上的变化，不会因为不谈就这么过去了。 “那个...” 他最终还是选择开口，道：“吴丹？” “怎么了，张总。” “韩升那边，有没有档期啊，你能不能联系他过来当个一期神秘嘉宾？” “这个...他现在的节目和我们是竞品，很难搞吧。” 吴丹整个人一愣，随之心中一喜，但嘴巴里说出来的东西和心里想的并不一样——谁能想到，上周他只是想想请韩升这回事，这周居然领导亲自开口？ “小黎不是说了么，也不是完全的竞品。” 领导必须具备技能，睁眼说瞎话：“可以联系看看嘛，价钱都好说，时间也可以商量，总之你先联系着试试看吧...” “也行，我会联系的。” 众人这才感觉空气里气氛为之一松，继续热烈讨论起今天的变化。 只是远在京城另一栋楼里的韩升，却是止不住地开始打喷嚏： “怎么了？身体不太舒服么。” 蒋希希过来，见他倒也不像身体不好，便开个玩笑道：“还是说有人在想你啊？” 今晚收视率爆炸，她不开心都不行。 “也许吧，感觉好多人想我呢...”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游戏改编的剧本… 当天晚上吴丹就联系了韩升，表达了那边节目组的一些期待。而韩升那边呢，也没有多委婉地，就表示目前的这些期待可能不太行。 主要就确实是因为不太合适。 目前两个节目属于一定范围内的竞争关系，眼看着对方一系列操作后，《向往》仍能够后发制人取得胜利，那边就来邀请他过去属实有点不合适。 如果等什么局势明朗了，或许还能谈谈。 现在么... 只能说很遗憾，虽然吴丹第一季对他确实算不错，给的条件也不错，但至少现在不是个时机。 之后他便安心地回去睡觉了。 结果人还没走到楼下停车库，就被兴奋地林祥打电话过来，然后大喊大叫着要庆祝一番。韩升当时就有点懵，说你不是去湖南和领导们联系了么？ 林祥说刚回来，刚下飞机呢。 韩升顿时一阵计算：从机场折腾过来，起码也得俩小时左右。 这会马上到零点，过来指定深夜两点了。 这群人庆祝完估计没五点走不了。 韩升明天上午还有表演课，按理来说是八点半开课，这样算下来... “行，没问题，就是我可能得早点走。” 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韩升一样相对淡定的，甚至很直接地说，韩升就是因为知道了节目本身不错，所以有这么一个心理预期，但实时收视率破2的时候他就也是有点心潮澎湃。 甚至团队的工作人员都尖叫出声了。 因为这个节目确实不容易，经历没钱，没冠名，很难邀请嘉宾，停录，电视台也离开... 几乎所有能遇到的困难，都经历了大半。 结果没想到最后韩升的坚持是对的，这个节目现在来看完全是火了，实时的热搜和广场里都是满满的好评： 连着《一生所爱》也毫无疑问地登顶热搜。 而《大话西游3》也趁机宣传，比他们平时单独买的热搜里好太多了： “这次蹭热度还算有心，做了准备的。” “主要还是靠韩升，简直了，我本来都没有报多少希望，但谁知道《一生所爱》真么贴！” “虽然但是，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神曲多半出自...” 总而言之，对于节目组的人来说， 肯定是大获全胜的。 所以他也就先躺在保姆车上小睡了一会，之后就接到了林祥的电话，从车上下来就去了庆功宴——剧组工作人员基本上到齐，哦对了，韩升也算是剧组工作人员。 他还拿了节目组的相关报酬。 就这么和大家庆祝一番之后，韩升回到酒店，很快就睡下。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洗漱一番，他也很快收到了昨天的收视率报告。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他赶紧擦了擦脸，心里面也是有点小紧张：因为实时收视率毕竟只是个参考，真正要看的，还是最终出炉的报告。 点开，寻找，数据清晰可见： “《奔跑吧兄弟第四季》第九期收视率，3.545%，位列第一。 《向往的生活》第二期收视率，2.117%，位列第二。 《跑男来了》第九期收视率...” 其实看到这里，就无需再往下了。 没有太多可比性。 “耶！！！！！” 于是毋庸置疑的，所有在这一刻看到收视数据的人，已然心中开怀： 爆了，且稳了。 同类型的节目中已经胜出，而《跑男》也就剩下最后3期，考虑到后续还真没什么大型节目在周五播出...《向往的生活》多半是要接棒《奔跑》，成为引领收视的爆款综艺了。 ... 两部爆款综艺在手，背靠山海世纪大公司，有颜值又有音乐作品，关键还年轻...于是6月10号之后，韩升的学习与工作时间终于是越来越多了。 几乎开启了新人们常见的那种，一整天轮流转的模式。 时间都按分钟来计算。 上午8点到8点35分，某杂志专访《向往的生活》背后的故事。 8点40分至9点，另一家杂志关于《一生所爱》的宣传采访，以及拍摄。 9点转场休息，半小时后回到公司排练室。 继续上完老师专门为他定制的表演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最近老师要求比之前严格了很多。 不是那种学有成效后，加深难度的那种，而是有一个较明显的难度提升。估摸着，这部升级S级的戏，多半不是古偶标准的了。 总之，算不得多轻松。 等到11点课程结束，休息十分钟，会有一轮集中地品牌方见面会。 这些人都是来谈代言的。 有牛奶，有运动品牌，有快餐，而时间也从当年《音悦之旅》后的半年甚至季度、月度代言——就是只合作半年，一个季度，甚至一个月。 改成了现在正常的1-2年的合作周期，甚至有品牌方提出3-5年。 这，蒋希希当然不可能答应了。 开玩笑，这些人现在过来就是冲着韩升节目刚火，价格应该还不会涨的特别厉害。 但是个人就知道有两个综艺打底，且《向往》韩升已经定下第二季继续常驻，他的商业价值在接下来的时间会有很长的保值。 这时候的价格，和明年的价格肯定不一样。 所以自然她是无情婉拒，但对于那些真的怀有诚意的品牌，他们也是同样回以诚意，毕竟... 团队的人不知道。 反正韩升自己，是真的已经从比较穷的状况中，缓和过来。 《向往的生活》他的投资，很快就会拿回回报；然后不仅如此，这个节目火了林祥已经给公司申请通过，会给他们常驻以及在困难时候帮忙的嘉宾们按很好的价格，发红包补上酬劳。 接着，这波代言也能给他不少的经济。 所以接的东西，钱只要达标就行，也要看品牌和韩升自己是不是贴合。 “对了，我们这边也有奢侈品牌也来接触了。” 在处理完事情之后，蒋希希又道：“不过他们的门槛都比较高一点。” “怎么说？”韩升转头。 “目前来看，他们给的钱较少，但是愿意给你个品牌挚友的身份，之后能不能升级看表现。” 蒋希希想了想，道：“不过按照现在圈子里的玩法，这些品牌如果和你有合作，会对你的粉丝以及人气有一个良性的反馈。” 圈子里的玩法… 韩升抿嘴，看着蒋希希送上来的资料。 基本上都是一些利益上的东西，比较直接。尤其是对方设置的那个“韩升粉丝专属礼包”有多少套，超过多少套解锁什么东西之类的… 明显就是冲着粉丝来的。 并且除了这个，正常品牌为他提供活动服装什么的似乎都没提起... 所以这有啥用？ 就是等着升级之后，才能谈更多的是么。 “但是要先要达成一定的粉丝销量，才能有机会升级吧？” 他算是看清楚了： 现在奢侈品牌之所以找一堆当红明星合作呢，就也是看流量。说白了，逼格再高，那也是要销量是王道。 也就极少几个牌子敢说，我们的东西不愁卖，也不随便卖。所以其实是品牌如果是代言的话还好，但挚友这种等级...明星借他割一波粉丝的成分居多，他这边呢， 也就营销下自己，获得更多高端人设。 韩升其实是不太愿意这样。 不是说不能借着他的名气卖货，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商业合作。 只是卖货，和割韭菜，还是有区别的。 这礼包就是针对粉丝，而且，不是那种粉丝努力买买就行的那种，估计得花大钱。 “这个，这些明显有很强烈割韭菜性质的，就不用再跟我提了。” 韩升没等蒋希希回话，就继续道：“我知道你觉得机会难得，但我本身就不算多流量大的，不想也不需要就这么靠着这样上位。” “帮我推了吧，以后有机会在谈点正式的的合作。” “这个，韩升啊...” 蒋希希一听，还是有点着急，毕竟混了圈子这么多年，她还是真没太见过新人就能对奢侈品牌说不。 哪怕韩升说的，好像真是那样。 但圈子内的明星和粉丝，哪一个不是这样被割过来的呢，还不是一样巴巴的贴上去。韩升这种一开始就有头衔的，已经算是很好了。 要是这次回拒，品牌方那边可不缺人，转眼就去找别的了。 以至于也没有啥后续机会的话... “没有，就没有咯。” 韩升这会收拾东西，站起来，才转头道：“其实现在很多明星，把代言的意思理解反了。不是明星靠着代言来彰显自己厉害，而是品牌靠着明星来维持或提升自己逼格，才是正解。” “什么时候某个明星偶然穿一件他们的衣服，他们追着认领，吹嘘，转发的时候，你说对于这个明星来说，还要追求什么机会不机会的么？” ... 13日上午11点，韩升虽然相对最开始的两天轻松不少，但依旧是忙碌得很。 比如今天他出席的，就是《江湖》的红毯。 这部戏下周一就要在东方卫视上线了，作为韩升参演的第一部戏，团队还是算重视的。 今天这个发布红毯，也是准时参与。 并且为了这个红毯，他们还专门花大价钱做了妆容造型：天知道为什么明星的妆容造型会这么贵？他做一套，那就是六位数。 并且，还不是行业内高级的标准。 人家说，也就是韩升本身底子好，省了很多钱，才能出来这么好的效果... 好吧，反正比平时上节目还是好很多的，他一下车，就有一堆媒体： “韩升来了，快！” “看这边韩升，能往左边来一点吗？” “可以笑一下吗，韩升？” 红毯上，记者们可不管他是多少钱的妆容造型，总之青春年少真的是最好的本钱，而且红气养人啊——前阵子韩升还在拉着和《音悦之旅第二季》比较，这阵子就是《向往的生活》里他吃到了最大的红利了。 全节目最多，没有之一。 毕竟何江是大家都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的了，黄岩也还挺有知名度的，之前在《极限挑战》里就也恢复提升了一定的人气。 主要是韩升。 年轻帅气，干活给力，还有音乐才华，加上节目组主推... 这时候不拍他，难道留着底片去拍男女主么？ 别因小失大啊朋友… “咔嚓！咔嚓！咔嚓！” 闪光灯中，韩升微笑着挥手，转动着身子朝向不同方向的记者，摆着造型。但实际上内心早就蛋疼了： 怎么回事？ 这闪光灯本来就晃眼，还这么多？ 他听说过泡菜国的练习生们有一个课程，就是关进小黑屋内，用闪光灯狂闪他的眼睛，但练习生不能眨眼。 这样等他出道了，就能面对镜头始终不眨眼，保持最好的状态。 从而不被拍到丑照。 韩升也有过类似的课程，不过完全没有现场这么夸张，他只能努力保持一阵之后，就签名离开。 “呼，终于结束了。” 蒋希希笑着过来：“你以后要多适应，还会有更多这样的场合。” “算了吧。” 韩升无语：“下次，我就戴墨镜出来了。” 咳咳，他也就随便说说，还真不太敢。 免得被人说耍大牌。 就像他进来之后，也是很客气地同工作人员打招呼，和上来套近乎的打招呼，和各种人打招呼... 才最终被人接引着去自己的位置上，也是第一排比较接近中心的部分。 韩升大概看了一眼今天的座次表，以及对应的每个人的名字，以及在这部戏中担任的岗位或者角色，就大概可以确定： 这部戏的演员里。 自己坐的位置，仅次于男女主。 当然了，也不是说他的位置就是正儿八经最最好的那一批。因为《江湖》的面子还是有的，所以其实还是有前来助阵的嘉宾们，包括知名导演，演员，还有其他大牌同行过来捧场。 哦，对了，还有东方台的领导。 韩升能坐在这，完全是有点给他提咖的意思： 所幸他可不是抢了某些大咖的座位，自己从第二排坐到了第一排，那样太败好感了。他这就是剧组安排，而且，毕竟这戏是山海世纪的嘛... 不捧他，难不成还捧徐一舟么？ ... “你还真别说，徐一舟那边新戏已经开机了。” 韩升刚坐没一会，就有好几个人过来搭讪。 都和他聊两句。 其中就有人顺带提到了一嘴徐一舟，说是他们的那个耽改剧，已经开始拍了。剧组确实很豪华，另一位主角定的是企鹅视频力捧的自家艺人谢永。 这样双重加持之下，几乎一切都很强。 所以对方几乎是没有再搞事情。 专心自己的新戏。 “不过，他们那边好像还不止如此。” 那边，前来搭讪的人就又道：“听说后续徐一舟还会在好几部大制作戏里客串，包括我们山海世纪的几部戏里面。” “...”这，就得小心。 韩升本来只想说，别来他的戏就行。 但真的说起来吧... 韩升心里清楚，虽然他自己现在已经初步坐稳公司新生代一哥，但实际上，在影视作品没有立住之前对方都是有一定的议价空间。 而对方拍的这部戏，如果爆了，耽改剧嘛... 经历过的都懂。 这些剧的粉丝为了自家偶像能有多疯狂，这些年很多人也是见识过了，最近更是见识不少。 所以你要说韩升真不在意，也不至于。 他能对奢侈品牌的割韭菜合作表示婉拒，是因为没有那么多需求；但是对于公司的地位，他还是很想要的： 否则今天的妆容费用，要换做正常艺人， 就是自己花钱而不是公司报销了。 “好，谢谢今天到场的各位来宾，请大家尽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因为我们的《江湖》首映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不多时，主持人便上了台。 开始招呼着。 只是这时候，有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男人却没有听他说什么，从门口进来后环顾一周，就径直朝着韩升的方向走过来。 但包括主持人都见怪不怪。 甚至一路走过来，沿途的人都起身，甚至归位的路途中也停下来打招呼。 “焦总好！” “好久不见啊，焦总！” “给焦总让路啊，傻站着干啥！” 来人正是公司的顶头负责人之一，焦景鹏焦总，主要负责的就是公司电视剧这一板块。可以说，他是公司最值得讨好的人之一： 哪怕电影板块是公司更看重的，但要论赚钱，论涨名气，还是人脉... 那必须是这位。 “嗯，一会聊吧。” 只是这时，对方谢绝了一堆过来搭讪的，继续朝着韩升这边走过来。 韩升也越来越确定，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 诶，不是因为《江湖》首映，他来捧场么？怎么上来，不找导演不找制片，找自己了... “韩升，到这边屋子来。” 然后就见对方很平常地说了一声，接着，就朝边上的屋子走过去。 “哦，好的焦总。” 韩升也有点莫名其妙，但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接下来，肯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果然，对方进屋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嗯，确实不错。” “谢谢焦总。”虽然不知道对方夸什么，但礼貌感谢，总是没错的。 焦总也就很耿直道：“公司那边上午才开完会，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你的那部戏，你应该也知道升到S级了吧？” “其实除了时间有点久，其他真的挺好的，就是游戏改影视的剧本改编可能会有不少争议。你可也可以回去玩下游戏，看看剧本，多提意见，我们会充分考虑的。” 韩升听完也没听出个所以然，但还是忙点头道：“好的，焦总，我回去就去玩，只是这游戏我在哪里购买下载呢？steam上有吗？” 游戏改编的剧本？ 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本子，这个世界除了音乐，也有很多东西是没变的，希望能有个好的游戏改编剧本... 所以，会是啥？ 能不能压住那俩人的耽改剧啊，韩升有点担心，毕竟对方还说了剧本可能会有争议。 这就代表游戏党多半不喜欢。 哎哟，这和耽改剧自带一批粉丝比不同啊，这是自带一批反对票，挺让人担心的... “steam？你说的是那个平台啊。” 他还没想完，焦总就顿了顿才道：“这游戏确实有点久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有，反正年轻的时候玩的，你回去搜搜吧，或者我让剧组的人给你送过来也行。” “好的好的，那这个游戏叫什么名字啊？” 韩升来了精神，只要有名字，就应该可以顺藤摸瓜，知道大概是改编成什么了。 “名字很短，不用记。” 然后他就见焦总开口，慢悠悠道：“就叫… 《仙剑奇侠传》。”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穷剧组，富剧组 其实焦景鹏说完他就明显发现，韩升的神情不对了——如果进来之前对方是期待+好奇，甚至有时候还有点担心的表情的话，这会就完全掉了个个。 热情，激动，他甚至有点小心翼翼地问： “那我演的是，李逍遥吧？” “当然了。” 焦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便又顺带问了句：“诶，你玩过这个游戏？还是怎么的...” “算...有所了解吧。” 韩升努力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甚至开始因此有点一抽一抽的，显得有些怪异。 但这算啥。 比起表面上还可以称得上一句平静，他的内心却像是被西伯利亚的风呼啸着吹过，然后又吹回来，再吹过去，吹回来... 毕竟《仙剑奇侠传》这部剧，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 问问很多80后或者90后的观众，十个里面八九个都知道这部戏，并且愿意把它当做自己的童年经典回忆之一。 只是这里的经典，不光是因为时光加持。 事情是这样的。 且不说当时开拍这部戏的时候，原著党其实是把整个剧组骂得不行——用现在的话来说，这个游戏改编的剧本并没有保留完整的游戏剧情，而是选择了“魔改”。 就说彼时的选角，造型，以及拍摄的团队，那都是各方面的让游戏党们不满意。 这都是啥？ 所以这个戏从选择这个IP开始，它的基础就不是正的，而是负的。 包括到了很多年后， 也依旧有一批当年的游戏玩家觉得，这部戏就是闹着玩的，很不咋的，就差明着表示游戏本身才是最好的。 怎么说呢，各有各的看法吧。 但韩升只看过剧，也觉得既然不喜欢，那就各自安好。至于说很不咋的，就也不必了。 因为在电视剧播出后，能在前期那么大的争议下开分还能到8.0——单单是开分时期的豆瓣评分，就足以吊打近年来很多国产古装剧的评分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 电视剧火不火还有个重要指标，就是能不能捧点什么出来。 捧人就不用疑问了。 原时空里的主演之一刘亦菲也就罢了，人家起点高的不行，从03年初《金粉世家》白秀珠到年末《天龙八部》王语嫣，再到05年的《仙剑奇侠传》灵儿，06年的《神雕侠侣》小龙女... 这位前期发展完全是开挂般的存在， 暂且不提。 但原时空里的胡歌，可是靠着这部戏一夜成名。从在唐人里不被重视，到唐人一哥，甚至中途要不是因为车祸可能还会攀升得更高。 而捧歌也不用说，里面的歌韩升到现在都能听到前奏就反应过来... 这一部剧，可谓穿越到05年的起点男主角们，必备的开局。而且基本上多数这么写的，都是要和刘亦菲谈恋爱... 咳咳，这事确实是这样的。 但书归正传，还是必须说一句，时代在变换。这部戏放在当年是开山第一部，但放在现在已经被无数仙侠剧洗礼过的观众，还能不能吃下这一套... 反正韩升想了想，是很有理由能吃得下的。 ... “了解过也算好，但我们的戏和游戏里的，还是很不一样的。” 焦总点头，露出恍然的样子，然后还不忘补充道：“一会会给你发剧本，你拿到手之后一定要保密，除了经纪人你谁都不要泄露一点内容。” “还有，这个剧本还不是成品，我们最近还在不断地进行优化修改。” 他说这句话，也算是交了个底。 毕竟首先这个本子太久之前就做好了，想要现在拿出来拍，势必也要做出各种改变。 然后就是随着项目从A级升级到S级，各种拍摄条件也上升，单单是剧组团队什么的都要升级了，这也会是一个比较繁琐的过程，也会涉及到影响剧本。 就更别说演员这方面了。 国内也不打听打听，但凡是山海世纪的S级电视剧，很多一线大咖都会主动上门洽谈，如果合适的话就会也给出合适的价格。就更别说那些想要飞升的准一线，自降片酬都行。 但这会，男主角已经定了韩升，锁死。 其他演员虽然依旧是追求年轻化，但要求也上升一截，之前的选角也就需要再更广撒网一遍。 所以其他不确定因素很多，都会伴随着影响剧本的修改。 “明白明白，我会注意的。”韩升点头道。 “你现在就开始准备吧。” 焦总想了想道：“你拍《江湖》的时候，有点古装经验，也吊过威亚是吧？” 韩升有点不好意思，道：“嗯，不过也就准备了一阵，拍了很短的时间就结束了。” “挺好，能拍出来那样的效果，说明你有一定的底子了。”焦总则比较满意，道：“接下来你还有部叫什么战...战...” “《战狼2》。” “对，你这戏几天后就开机是吧？哎哟，你可真够忙的，拍完了就赶紧准备训练吧。” 韩升点点头，其他工作人员则是惊叹不已。 山海世纪其实因为成立时间比较长，所以算是那种满传统的公司了。基本上做什么事情，还会有一定的按资排辈，以及限制范围。 这样出道就能给S级资源的，不说没有... 但之前两个都是科班出身。 并且成长到现在，都已经变成了80后顶尖的中生代男星之一，毕竟出道就这么厉害嘛。 屋子里，眼看着《江湖》首映礼即将开始，焦总也就没多废话，只是最后道：“行，那后面有消息剧组那边都会通知你，你也可以多提建议。” “好的，我会多提的。”韩升点头道。 末了，大家便打开门走了出去，现场的人已经坐的七七八八，所以前排空的位置就比较显眼。 当然，更显眼的是，韩升和焦景鹏一起走出来的画面，直接让在场一众不管是不是山海世纪的人，都给羡慕上了： 反正杜芷莹和程智波是很羡慕的。 而且这俩人今天，还挺郁闷的，从红毯环节就开始了。 两人这次是合体现身。 搭配的服装，还是那种带点情侣装束的，显然是认真配合营业，各种准备炒CP了。 这其实不容易的，因为对于两方团队来说，要合体营业就要放弃掉各自的一些利益，也要各种紧密连接配合。要是俩三四线演员也就算了，这俩可是有咖位的。 所以好不容易磨合完毕，双方一前一后。 好像是恰巧碰上。 但是这种巧合，一般是媒体看破不说破，转眼就能在报道里写两人“相视一笑”“天作之合”“戏里戏外都甜甜的”这种东西。 毕竟这个年代，磕CP才是王道。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群记者虽然也算热情，但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的闪光灯亮起。 真是怪了。 才拍了多久，就都没底片了么？ 有些郁闷地落座，两人都在心疼今天昂贵的造型没有拍多少张，商量着典礼结束后再去拍几组。就看见韩升和焦总一起出来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他们也就最开始试镜的时候，以及拍摄途中见过焦总一次。 等一会结束了可别错过机会，抓紧时间和焦总沟通一波，指不定过阵子下一部戏又有着落了呢... ... 中午，持续两小时的《江湖》发布会进行得很顺利。 毕竟且不说这阵容，这公司... 就说今天能来这种场合的，多数都是之前合作愉快的媒体，也都包了足够的红包...哦不，叫车马费，怎么都该说几句好话。 何况，《江湖》发布会其实预告的东西没那么多，想喷也找不到由头。 对了，除了有人问怎么没有韩升的镜头... “他在戏里面是神秘人物，所以这里我们也不跟大家剧透，大家到时候记得准时收看，等韩升出场的时候大家一定会很惊喜。” 导演康世生笑道：“韩升的表现比我预期的好很多倍，你们都不知道他多合适拍古装。” “当然，我也希望以后能跟他继续合作现代戏什么的...” 如此这般，发布会便顺利结束。 焦景鹏也就没有多管，直接回公司。 《江湖》他是不担心的。 他看了成片，基本上怎么说呢，没有什么特别出错的地方，也非常流畅过瘾。不敢说多出类拔萃，但仅仅是这个就已经在这年代十分难得了。 天知道现在的很多剧组是不知道怎么了，花几千万请明星，剧本，却像是花五毛写出来的... 开个玩笑，肯定不止。 但也不会太多，并且更关键的是，剧本写得就算好，可也会受拍摄具体条件影响不说，演员也会改剧本，导演改剧本，甚至最后制片也要改剧本... 山海世纪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在他们这里，编剧的位置比较高，导演和制片人的权利也比较平衡，形成了稳定的三角结构。 这样或许在筹备拍摄的时候，肯定要比某个阶段是某人的一言堂这样，来得要困难些，但是这样往往能孕育出质量不错的电视剧。 《江湖》是这样子的。 《仙剑奇侠传》，就更是这样子的。 其实这部戏能升级成S级，也是有他极力主张的成分在。倒不是想让公司为他的情怀买单，只是他看着剧本，总觉得这剧本里有不少现代仙侠剧已经没有了的东西... 是值得他赌一把的。 但要说担心么，心里还是担心。 山海世纪做到现在，他焦景鹏做到现在，其实很怕砸自己的招牌的。 于是回到公司之后，他就开始继续马不停蹄地筹备了。 “服装那边怎么样？材料方面一定要高级点，不用太省钱。” 他拿着手机，对相熟的合作方道：“还有设计，我不要那几个老熟人拿那几个老方案过来，给我设计新的，别什么剧都一样。” 焦景鹏从业这么多年，也就是近年来才发现： 现在的别说仙侠剧，就是整个古装剧，男生女生造型都是差不多的。都遮住脸的话，你说这是同一部剧也有人信。 而且信的人大有人在。 就更别说相似的剧本，女主男主上来一定会上演蛮多雷同的戏剧化场面。 然后一定要是那种玛丽苏的滤镜，哪怕滤到男女主脸上的表情细节都已经看不到，苍蝇站上去都能劈叉的程度，也要用。 以及最要命的： 相同的配音。 天了，现在看个什么剧，都感觉翻来覆去是那几个耳熟的配音演员在谈恋爱。 好歹请几个陌生点的啊… 而《仙剑奇侠传》是焦景鹏时隔多年难得有一次这么上心的剧，他是拿出了百分百的上心，当然随之而来的就是其他筹备方面就开始必须有继承好的东西外，也要有自己的特色。 其实说白了，一部戏要被人长久记住，一定要是全方位的。 故事，演员，造型，特效，歌曲... 以前是缺一不可，现在是有一个，营销号就能帮着吹出天际了。 “行，没问题。”那边连声应下。 焦景鹏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挂断电话，低头继续看起来手里的计划：其他都好了，就是这个音乐吧，他有两位候选人... 哦不，现在有三位了。 “韩升？他也要参与…” 房间里，《仙剑》导演李长京愣了愣。 然后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听说他之前就给《惊蛰2》，《大话西游》，包括现在的《江湖》写过主题曲。 但是这个，不一定代表他就能全部包办... “他也没说全部包办，只是说可以试试看。” 焦景鹏也想了想，笑道：“不过，主题曲和插曲方面，我还是对他很有信心的。” 他听了《一生所爱》。 也自然听过了《刀剑如梦》。 这两首曲子听下来，哪怕其他候选也是竞争有力，但韩升也依旧是他们无法拒绝的人选。 李长京也笑道：“确实，何况韩升本身就是歌手出生。” “嗯，就这样吧。” 焦景鹏点点头，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 只是李长京也很在意这部戏，尤其是升级到S级之后，他更是上心。此刻，还是忍不住叫住焦景鹏道：“诶？就这么决定了么，焦总？” “是啊，怎么了。” “不再综合考虑一下其他两位老师么，我觉得其实选另外两位，也有优势的...” “谁说我不考虑的？” “那您刚才不是要选韩升么...”李长京弱弱道。 “选择？那可不是现在就做的事情，光凭借他们之前的作品可不行。” 焦景鹏转身，诧异了一下，才笑道：“我的意思是，这几位我们都选，都做个七八段配乐。到时候看第一批成品谁做得好，就选谁的咯...” 李长京傻了：“那资金岂不是...” 焦景鹏走到门口： “知道韩升最近要去拍的那个《战狼2》么？我们的预算，是他们的两倍打底。” ... 五天后，京城，怀柔。 吴京自然不知道身在京城另一处《仙剑》剧组的对话，更不知道韩升接到这部剧，还兴奋了好一阵，差点耽搁了这部电影的最后筹备工作。 这种类型的剧他也拍过，不过那是好早以前... 比如《小李飞刀》的阿飞。 那时候他还是挺白挺嫩的那种。 但即使是知道这些消息，吴京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多想这些事情：他仍旧每天奔波在片场内外各个地方，筹备协调各种事宜，然后被太阳晒得黢黑。 六月份京城的太阳，可不饶人。 但好消息是，《战狼2》终于要在明天，也就是19号开机。 剧组的人员也基本上会悉数出现在明天的开机仪式上，包括最忙的韩升也是，今天差不多下午晚一些时候他就会进组。 刚才打电话，吴京还说：“要不你休息休息，明天早上到剧组来也行。” 韩升最近那叫一个火啊。 《向往的生活》这节目播到第三期了，收视率直接到了2.211。他们剧组都有好些人，大半夜收工回去后在网上看完了才睡觉，说是比较放松。 就更别说外边了，有消息说，他接戏的标准已经攀升到电影500万起，电视剧1200万起了。 请注意，是“起”，并不代表这就是上限了。 虽然这种报价，可能还没稳定。 但不一定后续就是下降，上升都很有可能。 如此情况，吴京倒也不是看他又红一波就怎么样，只是单纯觉得：红了，就肯定很累，尤其是韩升似乎接下来又是个大戏。 “没事，我下午来，怎么都要熟悉熟悉环境。” 韩升在电话那头，他确实很累，但还是坚持了原则：甚至别说他不坚持了，如果不坚持，蒋希希都会把他带过来。 山海世纪，影视方面招牌不能砸。 而韩升，就是山海世纪新生代的招牌。 所以起码态度上要尽量端正，于是下午4点40分，韩升顺利到达片场，马不停蹄地去查看拍戏场景，然后有大概听吴京讲解了下。 “到时候呢，你就尽管放开了演，剧组里都是有经验的老演员，人也不错，都会帮你调整的...” 片场内，吴京最后做了个总结。 只是韩升听完点头后，又望向一个方向，抬手一指： “明白了，不过，那个是...” 他从楼里出来，就看见一块... 红色？ 说是一块红色都有点抬举它，眼前就是几个人，搬着桌子搭了一个不怎么大的合成桌子，然后开始网上盖红布。 桌子后面是一个大横幅，韩升再几步走过去，上面写着： “电影《战狼2》开机仪式。” “...”他沉默了。 再环顾四周看看，这地方就摆在剧组造的非洲街景的路上，所以两边还是各种陈旧的店铺不说，就在横幅下，还摆着各种南瓜西瓜之类的道具摊位，杂乱又有点破败... 最离谱的，就是横幅正中央下面，是个卖游泳圈的摊位，这些游泳圈又特别抢戏： 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大的小的圆的扁的， 新的旧的各种款式，各种花色任你选择... 总之，这就是开机仪式的现场？ “对啊，这里就是了。” 吴京嘿嘿一笑，然后有些不在乎地道：“明天往桌上摆点东西，边上放个摄影机，我再讲讲话就行了。一切从简嘛，就别花那些冤枉钱了！” 额，这个... 韩升想起几天前，自己从焦总那边收到的消息是，你们的音乐我们都要，钱我都给... “...”他只能抿了抿嘴。 要不是他知道这部戏的投资，一准以为，这部戏请了太多明星所以连开机仪式都没钱做了。 毕竟，在这个环境，要是换他拿上话筒。 那他只想说的当然是： “两元两元，全场两元，真正的清仓，真正的甩卖，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本色出演 6月19日，京城，晴。 早晨起来之后，怀柔这边的空气比市里的这个点还是要安静许多。韩升从酒店露台看出去，整个院子里已经有人开始准备了，不过相比于之前见到的，还是要多了几分从容。 回房间，早餐，收拾洗漱，妆发完毕后下楼。 这会楼下才热闹起来。 随时都有好多号人进进出出，但最后就还是都坐上了大巴车。韩升也就跟着上去，顺着人的指引看见吴京在中间，戴着帽子墨镜，挂着工作牌，眼睛里有几丝红色。 “京哥，昨天又晚睡了？” 韩升直接走进坐在边上，别看车上人多，但导演周围的位置那必须是空出来的。 这点，剧组这些人还是懂得起。 “嗯，睡不着。” 吴京张嘴，声音有些疲倦：“总担心会漏掉点什么，但我也知道，漏掉点什么也无所谓，毕竟整体出不问题。但就是...” 说着，他自己都有些好笑：“也不是第一次做导演了，老是这样。” “正常，遇见这种事，没点紧张情绪才怪了。” 韩升点点头：“何况，这本来就是比之前都要来得重要的项目啊。” 拍一部这么大投资的电影，又有上一部成功的经历在前面，其实反倒没有第一部时的心态放得开，更有种更担失利的感觉。 就像上了好大学的人，就更担心考研失利。 这个失利，不是考不上研究生算失利。 是没考上比自己本科好的学校的研究生，就算失利的那种感觉… 颇有些自找烦恼的意思。 但无论是和韩升聊上这么两句，还是他本身的心态调节... 吴京心里的纠结也就是这一小会的问题。 等到了片场，看见熟悉的环境和这么久的准备，他心中一下子就扫平了不少莫名的不安，还不自觉地油然生出一种兴奋感： 回头看看在旁边的韩升，不远处也刚下车的吴刚，卢靖姗等一票演员，以及各路剧组成员们... 行了，不会多想了。 整天想来想去的，多半是没有做事的时候；一旦开始要干事了，干就得了。 半小时后。 其他没在组里的人员也陆续到齐，开机仪式看着点，十几分钟后开启。 “行，差不多了，摆上就好了！” 依旧是昨天那个位置，依旧是检录的布置，不同的是桌面上摆了东西。 从右到左放了布朗李子，香蕉，烤鸡，还有苹果，伴随着的是两只香烛；最中间伸出去的那个桌子上放了个烤乳猪，最前面放了个鎏金的香炉。 怪不得要摆成这个奇怪的“丄”字形。 韩升没参加过这种仪式，很好奇地上前观望了一番，觉着也没啥新奇的就跑一边呆着。 只是他想呆着，别人可不想。其实韩升出现在场内就有好些人想跟他搭讪了，这会看他终于是没事了，一群人也陆续摸了过来。 其他人不说， 主要都是投资《战狼2》的公司领导们。 ... 说起投资人里面，这里面有不少行业大佬，是蒋希希带着他过去见面的。 比如中影的副总经理，周堡林，还有中影制分公司的经理，鹿鸣影业的总经理也来了，这公司虽小，但是是国企，然后又是北京文化的... 这些都是影视行业的头头。 蒋希希带着他过去的时候，其实心里面也是有点颤着的。因为这里面有不少人她也没见过，或者说顶多看见对方台上发言，她在台下听讲的那种。 好在，艺人就是底气。 韩升嘛。 也不是昨天才冒头，又是剧组的重要演员，所以这些影视圈老总们自然知道他。 加上最近韩升人气持续上升，虽然没有《音悦之旅》那时候粉丝阵势大，但也随着《向往》这个节目有了不少国民度——诶，电影圈也很喜欢国民度高的艺人。 所以相谈甚欢，至少韩升是这么认为的。 里面唯一比较意外的就是... “您就是俞白眉老师？” 横幅前，韩升才知道橙子映像来的人是俞白眉，就是和邓超合作，拍出了《分手大师》《恶棍天使》的那个... 顺便说一句，邓朝也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 所以也别怪邓朝拍烂片啥的，人家自己做老板拍的电影，赚得多，后续这公司发展也还算好，只是现在嘛... “是是是，没想到小韩你也知道我，有机会合作啊！” “额，有机会，有机会。” 韩升顿时有点蛋疼，也就笑笑后不着痕迹地转向下一位：“哎呀，楠姐，昨天没见到你，今天看你又瘦了啊！” “贫嘴，不学好的。” 谢楠也是一脸无奈。 她自然也知道吴京嘴里时不时念叨的“小韩韩升”了，只是电视里的韩升，总要比他现实中认识的，要腼腆几分。 这一准是跟吴京这个厚脸皮学的。 还记得当年两人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就开了个香水的玩笑，第一次见面呢，也不知羞... 又是一阵子过去之后，众人围拢过来，时间到，吴京拿着个话筒和稿子就往前一站： “2016年6月19，一个伟大的日子，一部伟大的电影将要诞生了。” “好！” 下面韩升带着头欢呼鼓掌，但跟的人倒没有一半，显然都只觉得是个场面话。 或者就是有点太中二了吧。 吴京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这些，就继续道：“OK，大家欢聚一堂，全都为了两个字，战狼...” 接着，讲他二十多年前拍的第一部戏在这里，现在又回到了怀柔这个起点。 介绍各路的领导，各主要演员。 当然，还有他老婆。 “中国著名女传统艺术表演家，女相声演员，中国著名女主持人，我媳妇，谢楠~~~” 哎哟，瞅这语气的荡漾劲。 而且这前缀，都快赶上龙妈的了，不知道以为介绍了好几个人... 当然最后，他强调了时间紧任务重。 也强调了安全之类，就一切结束。众人开始轮番上香，位置不够还加了个香炉，再分两边聚在左右两台摄像机边，一起扯住红布。 “来，3，2，1！” 吴京站在正中间，拿着话筒满心激动地宣布：“《战狼2》，开机！” ... 上午开机，中午转场，下午演员们换好拍摄的服装，做好准备就开始拍摄了。 韩升的戏最先拍。 不过他的戏挺难搞的，除了必备的大量外国群演，还有几个主要演员也要到场。 或者换句话说，后半程的大场面戏， 他都不会缺席。 于是剧组这边会先拍他出场和工厂内的一些戏份，最后决战的高潮戏，留到后面的时候拍摄。 即使是这样，韩升扮演的卓亦凡现在单单是一个出场，也是到齐了大半：那吴京演的冷锋就不说了，卢靖姗演的RACHEL，梁景东演的张军，和淳于珊珊.... 额，别误会，这名字虽然有点奇怪，但确实是个大老爷们。 他饰演的林志雄。 所以出场这戏，算是排面十足，但也是凑演员们的档期不太容易。 幸好，大家也都不太忙... 辗转腾挪，大家就已经凑到了片场来，准备开始拍摄。这第一场戏，讲的就是冷锋带着人来到桑库加镇的华资工厂。 “各部门准备，3，2，1，action！” “嘭！嘭！” 镜头里，一辆破破烂烂，连挡风玻璃都没有了的车开到了门口的拒马前，不过和国内不一样：迎接他们的不是什么门卫保安，而是很直接的两枪。 射在车前的地上。 这当然是特效部门做的，不可能是真的开枪——对了，电影的特效部分不只是负责后期的各种特效，其实前期拍摄时候的这个部分也要负责这种特殊的拍摄部分。 回到电影，车内，吴京安抚好车上的卢靖姗和黑人小女孩。 他先伸一只手示意没有武器，另一只手也放在视线可以看见的方向盘上。再单手开门下车，举双手走到车下，边往前边用英文喊道： “我是中国人。” “我来这找Nessa，Tundu的妈妈。” 说话间，他抬起脚越过反步兵雷的绊线，继续喊道：“Nessa！” “轰...” 一阵声响，从工厂两边的各种车辆之类的掩体内迅速冲出一堆带枪，穿着安全背心的黑人。 举着枪，瞬间把他们从四面八方包围。 “...” 见此情景，吴京反倒放下了双手，换成中文淡定地继续喊：“有人吗？” “我是来救你们的！” “轰隆...”此时，又是一阵声响，不过不是又来人包围了，而是工厂的大门开了。 镜头直勾勾地对着大门，自然捕捉到了开门的场景。这一亮相，就是八个持枪安保在背后，林志雄何建国俩小弟在旁边，他站中心。 一看就是个重要人物。 再看打扮，一身全地形迷彩具有很好的隐蔽能力，胸前挂着把经过改装设计的Mk14 Mod0——这是米国海军Mk14的增强型战斗步枪，可以发射7.62 × 51毫米北约口径制式步枪子弹，火力强大。 所以原来也是给米国的特种部队使用，例如海豹突击队。 这里肯定是仿品。 只是考虑到武器原型的重量，这肯定是韩升饰演的卓亦凡这个家伙为了耍帅用的——因为，他脖子上就挂着个Beats的耳机。 没错，就是那个被耳机吧戏称： 只有这个牌子才能听到“真正的音乐”的逼侧。 但实际上么，这个耳机比较让人诟病的就是性价比。唯一比值最高的方面就是... 用来戴在脖子上耍帅。 “是梵大使让我来的！”而门开的时候，吴京还继续在外面喊话。 韩升这边，把着枪就出来了。 不过不是那种帅气稳健的步伐，化妆师今天把他画得分外的油头粉面，甚至还真做了个油头的发型，以至于和周围的环境一看就出入甚远。 他脸上，带着他脸上带着一分凉薄，两分讥笑，三分蔑视，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地道：“救我们？” 他大步往前走，自有人移开拒马，毕竟装逼的时候不走直线过来还要绕个弯，有点其实太怂了。诶，演了两个角色，怎么都有点逼王的意思... 韩升脑子一晃神，很快又回神过来，走到吴京面前。 他身高比吴京高不少。 有这么点居高临下，却又气势不足地拿出对讲机，声音从扩音喇叭里传出：“我这有18杆AK，30枚79式手雷，够武装一个加强排了吧？” 说着，又立马从腰间掏出把枪抵住吴京额头。 哪怕手抖了两下，他还是继续大声道： “现在一把M1911抵在你头上，你TM 怎么救我们啊？” 嗯，装逼流程走完。 接下来，按照龙傲天小说里的设定，对面的人应该是立马跪地拜服，然后成功收到一个小弟。 接着，车里的美女也会被收入后宫。 小女孩么，看作者有没有心情提及… 然而，故事总不会像是卓亦凡想象的那样。 “冷！冷！冷！” 一个黑人大妈从门后面闻声出来，快速往前跑到对峙的两人中间，然后肩膀一顶，韩升早有准备；但更要命的是，屁股一顶... 我勒个去！ 真的，米国黑人大妈的屁股，只要是看过不少美剧的，见过不少新闻的，甚至坐过米国航空公司的...都深有体会。 她直接就像一枚炮弹一样，随便一扭，直接“啪”地把韩升撞到了一边。 “我...”草... 韩升下意识地就要把后面个字说出来了，他本来刚才还心想，为了喜剧效果自己要主动地表演被撞飞的画面。 但刚才，他真实地感受到了一阵野蛮冲撞，或者猪突猛进... 确定她裤兜里没揣两块石头？ 好吧，不管怎么样。 韩升饰演的卓亦凡这个人物，带着点自以为是的装逼出场，就这么杯具地被打断了... ... 开机后，一切拍摄都还算顺利。 第一场出场戏，他们反复拍了一下午，确实还蛮重要的。 毕竟这出场的戏就定了这个人物的形象。 就是个酷爱各种武器的军事迷，但也只是嘴巴上谈谈+摸摸枪械，没啥实战能力，连个大妈都挡不住的富二代。 也从他包括后续的部分来看，显示出他的善良，进而最后来彰显战争对他的蜕变。 告诉很多也是纸上谈兵的人... 战争，不是闹着玩的。 是的，这个角色还是蛮有一定意义的，虽然多数时候他就是在情况紧张到不行的时候跳出来搞笑一下，缓解观众们的神经。 但也确实是另一方面，衬托一下战争残酷，以及冷锋和他比起来，爷们多了，更值得女人喜欢... 尤其是后者。 看似不重要，实则是有隐形的重要功能。 毕竟《战狼2》也算是爽片了。 这爽片，要是没几个高富帅的男二号，对女主角爱而不得，又比不上男主角的... 这设定，就跟... 就跟废柴文没有个家族里排行第一、但内心恶毒的二长老儿子，修仙文里没个修为新生代第一、但两副面孔的大师兄，以及都市文里没个家财万贯、但是欺男霸女的富二代... 哦不对，最后一个排除，因为部分都市文男主实质上也在欺男霸女。 区别只是他是主角罢了。 “嘿！” 总之韩升这会拿着瓶啤酒，从楼梯上风骚地转着圈走下来，然后一手托开小女孩靠着栏杆站住。 这画面，要放国内的时装剧都不带违和的。 得亏韩升长得帅，否则，观众也难以理解对面卢靖姗还拿着酒杯，和他干了一下：“cheers！” “cheers！” 韩升于是也跟她碰杯，继续风骚... “cut！停一下…” 吴京喊了停，却又思考了半天，一副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最后才道：“不够！” “不够什么？”韩升也很困惑。 吴京想了想，找了个比较恰当的描述：“你现在确实够骚气，但是你还差那种，我知道我很帅的那种感觉，你知道吧？” 韩升瞬间会意： “噢，就是小明哥那种么？” “对...啊呸，不是，给我挖坑呢，反正你照你的理解演！”吴京一脸黑线，这小子看着正经，熟了之后三不五时就蔫坏一下。 他见对方已经充分会意，也就不再多讲： “来准备，3，2，1，action！” “cheers！” 两人又先后来了句。 卢靖姗是乡港人，而且他的父亲是外国人，还演过成龙的《蛇形刁手》，所以英语流畅自然。而韩升，开玩笑，原时空里也是正儿八经的研究生，六级什么的本科就过了，但更关键的是小学四年级就开始学英语的他口语也不差。 对话这两句，倒真有点那种劲儿出来了... 工厂老板的儿子，身上可不只是搞笑气质，也有一些额外的点。当然，就包括接下来... “我不愿一辈子活在我爸的光环之下。” 韩升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撑着栏杆，表现出自认为很帅...哦不，很爷们的样子： 其实韩升这会想想，自己表演的确实不太对。但刚才吴京说的也不全对，因为就像最近某脱口秀演员说的那样： 都喜欢帅而不自知的帅哥？ 错，帅哥就没有不知道自己帅的，从小到大一堆人告诉他呢！ 所以显然卓亦凡知道自己帅，但他已经习惯了不少。这时候他更向往，尤其是更愿意在非洲这块地界上向女人展示的，就是爷们气息。 就从接下来的台词就可以看出。 他继续道：“有狮子有鳄鱼，有AK有狙，有和平地带一辈子都听不到的炮火之声！” 说着，他比划着手势。 然后转过头，稍稍闭上了双眼，再缓缓带着邪魅的眼神睁眼，用一种狷狂的语调道：“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呕...” 卢靖姗正准备接词，然而下一秒，片场响起一阵像干呕一样的声音。 接着，这声音像是传染了一样。 “呕…” “呕！” “口区！” 片场好像多了好多奇怪的鸣叫声。 楼梯边上韩升顿时黑线，我演的这么好，怎么就被打断了：“干嘛呢干嘛呢！” 他急了他急了。 然后就见，吴京从监视器后面探个头出来： “对不起，抱歉，我的错。” 然后指着背后低头捂嘴的人：“但是他们可以坐证，在监视器前，近距离看你这个表情有多...” 吴京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感觉在叙利亚... 在那边的战场都受不到这种伤：“你真是，你刚才的表情从哪学来的，还是怎么突然就这么...” 吴京形容不出，就是一副鸡皮疙瘩直起来，尴尬又想抠脚趾的感觉。 非常精准到位，超出想象！ 这样的人，再帅呢？ 但就是... 呕，不好意思，不能想那个画面。 反正看过之后，至少当下观众就会明白，为什么女主角会选择冷锋——因为卓亦凡这个逼装的，可以说那画面太美… 他不敢看啊。 “额，那个啊，一部分是我自己想的。” 韩升愣了愣神，才道：“一部分...” 那自然源自原时空里的塘主。 塘主原来演这个角色啊，有相当一部分真是本色出演了。韩升只是稍稍借鉴，就雷翻众人，真是罪过罪过啊...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刀剑如梦 《战狼2》开机拍摄两天，外界对这个片子的关注虽然少，但也是有的。于是，很快就出来一堆相关的东西，也就自然围上来了一堆观众。 有演员和电影前作的粉丝们，这部分基本上就是各种叫好。 也有相应的军迷们，对这部电影表示了期待。还有很多吃瓜群众，查看一番后，对各方面都提出了一些看法： 演员，题材，还有...投资。 确实，这么大投资的战争题材电影不多见，尤其是国内。 但既然这个数字已经是落实在投资里了，很多人就开始想象着，要有什么特别宏大的战斗场面。比如说开枪哒哒哒哒，直升机炸炸炸炸，然后演员们打打打打——这些，吴京都在电话采访中透露，会有差不多的东西出现的。 然后题材呢，也尽可以放心。 依旧是不会打着这种题材最后拍个谈恋爱的戏码，还是依旧硬核男人戏居多。 最后演员么，更是没问题啦： “我知道大家可能对韩升的加入有一些顾虑，但这两天拍摄下来，我必须说他的准备是很充分的，脑子也是很灵活的，大可以对韩升放心。甚至到时候，他可能会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对他评价这么高？” 房间内，制片人吕亚斌笑道。 “确实挺好的，我本来预计他这一段大家可能会耽误点进度，十天拍完什么的。” 吴京也转过身来，从椅子上站起：“现在看来还是可以按照之前的正常计划，七天内拍完。” “挺好，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两句。” 吕亚斌之前有事，没有全程在剧组。 现在到了剧组之后，接管了一众事务，包括最重要的账目，然后就发现出问题了：“你这两天的拍摄各种综合费用，加起来要比预估的最大值，还要多上百分之27，这可要多注意。” 他本来想着，吴京也不是第一次拍电影了，心中应该有数。 但是超出这么多，必须还是提个醒。 毕竟是五个月的超长拍摄周期，后续计划去非洲取景又是一大波花费，一天超一点，累积起来就是相当可观的数字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拍得爽了么，没太注意。” 吴京这边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是真拍的爽。 开机前好歹还有各种担忧，开机之后他又是主演又是导演的，深知不止于此： 因为这是他算是个人的IP电影，上一部也是满成功，所以从筹备开始他就很少被干扰，从剧本到选角，从场地到人手，包括现在和外国团队对接等等，基本上都按照吴京的意思来。反正在电影届，他已经达到了最高的境界了，就是电影自己管。 并且确定因素，是吴京自己搞定也就算了。 现在不确定因素也OK。 实话实说，开机前他最担心的是韩升，包括表演之后，韩升也确实是比较弱的一环。 但不是弱在那种拍不出来，没有悟性，而是没有经验。 经验可太重要了。 再有天赋的演员，如果不是碰到和他自己特别符合的角色，没有自己的表演经验，最后拍出来的多半就是：什么东西？ 好在韩升这次也是相对而言，但整体给他感觉用最近流行的一个歇后语是： 纱布擦屁股。 给我lou了一手啊... 所以也就有进度比较快的原因，但其实也不得不承认，这么多战争画面以及美国来的特效团队，确实是比较贵——尤其是本来想着这么贵的团队，应该很专业，一次过的那种。 实际上呢，人家也不一定，来两三次都有。 为保证品质，经费自然超支。 两人便絮絮叨叨地，做了些调整和限制。 但也没有卡得特别死。 毕竟剧组的资金也不是很缺，之前之所以什么都要斤斤计较，就是希望能把钱花在拍摄上。现在确实是把钱花在了拍摄上，那吴京是不心疼的。 电影拍得好，要花钱也是必须的。 就好比如果《上海堡垒》能真的花绝大多数投资在电影整体筹备制作和拍摄上，相信也不会真的说烂到不行。 毕竟这部小说原版豆瓣评分8.4，而《流浪地球》的原版小说评分为8.6，相对来说似乎也没差那么多，但拍成影视作品之后，就差很多了。 所以钱该花花，只要最后最大场面的几处戏，不出大问题就行了。 “行吧，我知道你心里有数。” 吕亚斌点了点头，才朝门口喊道：“小莫，把这个文件先拿过去。” “哦好。” 工作人员推门进来，两人这才发现，外面好像算安静了。 “诶，这些人干嘛去了？” 吕亚斌很是好奇，因为剧组所在的酒店，其实基本上一天安静下来也就那么几小时。但显然，起码是深夜才能安静，而不是现在。 “喔，是这样的，升哥请大家吃宵夜。” 小莫带着点不自觉地羡慕：“刚好今天拍的顺，也没啥别的事，大家就都出去了。听说刚好升哥的戏也今天首播，估计这回很多人都在酒店餐厅大厅里看呢。” 两人这才恍然。 “哎呀，这都忘了，我得去看看。”吕亚斌乐呵着就推门，准备也过去。 “对哦，他今天出场么？”吴京也跟着一起。 吕亚斌不自觉脸带喜色：“不是，不过好像比起他的出场，我现在更期待他的新歌。” ... “今日龙腾镖局遭此劫难，唯有你是我城中最可信赖之人...” 灯光明亮的大厅里，电视上正播放着今天上线的《江湖》。而桌上多数人宵夜都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他们这会基本上就是聊聊天，看看电视剧，觉得还是蛮惬意的。 尤其是电视剧还不差。 “导演，制片！”这时，看见两人联袂前来，餐桌上的人也都是起身。 吴京便摆手：“没事没事，坐，看你们的。” 跟着这么一个导演，吕亚斌也温和许多： “演到哪了？” “龙腾镖局被人陷害，然后近乎满门被灭，就剩一个小孩被人带走，这会正想办法出城呢。”韩升也转过身，笑着对搬了椅子坐过来的两人道。 “诶？以前的版本，好像没有这段情节，都是书上的。” 吕亚斌是看过原版《江湖》的。 这段戏，在书里有，但是是一个前情提要的意思。只是这段戏除了最初版本拍出来了，其余都没有，因为吕亚斌也听过原因——说是这样就几乎是点名了男主的身份就是这个小孩，少了点后面揭晓身份的惊喜。 “这事我还刚巧，和导演聊过这个，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韩升顿了顿，才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笑着解释道：“《江湖》都被翻拍多少次了，其实太多人都已经看过不止一个版本的《江湖》，早就知道男主身份的秘密。” “导演说与其这样，不如另辟蹊径，介绍一下男主当年灭门惨案的具体故事，才能让男主知道真相后的改变，显得有依据些。而不是观众自行想象，那样的话就会有个偏差。” 这话说的，吕亚斌也是点头： “确实有一定道理，创新嘛。” 说着，他也笑道：“不愧是山海世纪出品，所以这部江湖里面，会有很多关于经典版的创新和改编了？不担心很多观众可能不太接受么。” “诶，这个还好。” 韩升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摆手道：“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我们本子基本上都是按照原著来的，只是增删了一些里面的情节。” 他知道如果没有那个金刚钻，就最好不要揽瓷器活。 改编经典很难的。 就像是他这次给《大话西游》配乐成功，带来的大众认可度，比他给《惊蛰2》配乐的时候来得要大得多。 他听完，很快又是一阵： “那就好，诶，看这打戏，山海就是山海啊...” 显然是很喜欢这种招招到肉的。 圈内的名声，其实虽然有互相吹捧的成分在。 但是到了吕亚斌这个地步，基本上是不用这么称赞至少两遍，尤其韩升只是山海世纪的艺人又不是老板，没这个必要。 纯粹是觉得刚才那一段打戏，绝壁是电影级别的水准，应该是真的在打： 而不是靠镜头切换角度。 更没有重复播放镜头… 怎么， 多放几次就显得有几倍的厉害了么？ 剧情方面呢，送人出城的时候，线人被官兵发现不对劲。暗处守着的人便不得不现身打斗，引起官兵注意，只是这一番打斗之后... “住手！”有个女声传来。 所有人动作暂停，然后画面缓缓黑下。 “哎呀，怎么第一集在这就完了！” “是啊，不换台了，守着吧。” “诶，片尾主题曲终于出来了...” 大厅里发出三个不同的声音，但是很快，剧组众人都回过神来：对哦，韩升好像唱了这部剧的主题曲，叫什么《刀剑如梦》？ 这名字听起来就挺武侠的，只是如何诠释好，是个问题。 毕竟经典影视剧，就要考虑到不只是现在年轻人的口味，还要考虑很多年龄层，因为这种剧的受众很广，要让他们都能体会到如片名江湖的感觉... 然而，还没等他们想完。 电视里，就用两句歌词证明了一切： “我剑，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 我刀，划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 ... 整个大厅，全场安静。 刚才那些说说笑笑的都没有了，连过来撤碗的服务员都动作卡住。全都自觉或者不自觉地看向屏幕，似乎想听得更清楚些。 因为前两句就一下子，刺拉拉的江湖的感觉就出来了： 刀剑如梦的曲名也很快点出。 并且，也暗示了《江湖》里面的至高刀剑神兵，剑联动着江湖的爱恨情仇，刀关系着故事的是非曲折... 没有什么，比这结合得更好的开头了。 几乎直接上来整个气氛就已经拉满。 那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哪怕是电视剧还没演到后面的部分，但也得益于早就看不不只是一遍这部剧的各种版本的人都会来一句： 对，这就是《江湖》的感觉！ “我醉，一片朦胧，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生与死一切成空...” 于是接下来这两句，带着醉生梦醒般的呓语一样，那就不仅仅是江湖这个感觉了。 更是把武侠的情怀也拉满。 恩怨成幻，生死皆空，这其实已经是种人生阅历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写出来的态度，但更关键的是，这种态度不会让人觉得别扭。 而是听完这四句，每个人都又说一句： 这就是武侠，是江湖。 而这里的每个人很重要。 “...” 吕亚斌整个人，其实都是有点起鸡皮疙瘩的，不比当初听《一生所爱》的时候少，甚至更多。 这倒也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因为讲感情的歌曲，自古以来都是可以共情，放很久之后大家也可以理解。 但武侠，江湖... 就说吕亚斌记忆里的，和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服务生的，和旁边三十多岁的摄像师...等等之类，肯定是有不少差别的。 毕竟这么多年，大家看的武侠片的风格水准， 是不一样的。 或者说不同年龄段的人，看过的武侠一般都是最初的时候最有急一点，然后理解就不同。而生活也因为这方方面面的不同理解，才有了代沟： 从最早期的70后，80后，90后，那时候是10年一代沟。 再到下个更广泛认知的年龄层，不是00后，而是95后，就表示着时代发展太快，5年一代沟。 到现在00后很多都已经成年，却依旧有人觉着他们还小，这个信息的流通这么不畅，也就更别提大家之间审美的差异了。 武侠，真的不一样，你可能是《倚天屠龙记》 他可能就是《有翡》… 啊这，还是算了，总之不太一样。 可屋子里的人，都听得脸带惊喜：吕亚斌转过头，他知道韩升写的歌肯定能带给人惊喜，但是能带给人这种全年龄段都能get到的音乐，那... 因为各种原因吧，这些音乐很多还都是出自乡港的90年代左右，内地的00年代左右。 他只能心中默念：“可以啊，可以啊！” 再转过头看吴京，对方满脸的“嘶，你说韩升要是能给《战狼2》搞首曲子，会不会...” 话说之前吴京也跟韩升提过这件事情，但对方说没有特别合适的，估计也很难现在写出来。可是谁听到这些主题曲，不想要也来一首？ 哪怕是配合着来个宣传曲，也行啊。 “噔噔蹬蹬，登登等等...” 然而歌曲不等人，就在这短短的思考瞬间，音乐声忽然急转至上，整个情绪一拉。大厅里的人，几乎是憋着一口气听完了这副歌：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 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 ... 一气呵成，吕亚斌脑子里忽然就冒出来这个词语。 对，就是这样。 高潮起承转结毫无迟滞，如此快意不羁，尤其是最后两句，那几个“一生”... 写歌的人是很慎用这种大词的。 举个例子，毛不易的《消愁》当年也是红到不行，但其中有一点争议的地方就是他的遣词用句比较大。很多人觉得他年纪轻轻就漫谈人生，且谈的好像有那么点... 总之，八杯敬人生是有争议的。 尺度或许太大。 可韩升这歌，哪里有八杯？ 他一句话就一个“人生”... 所以这些歌词衡量时间长度，都是一生之长。但偏偏在这武侠里，在这故事里，在前面的所有普店里，好像一切都合理起来： 似乎好多角色，都可以在歌词里找到影子。 而这些名震一时的江湖风云人物，有着不同的狂叹喜悲的人生，却又不约而同地在最后质疑自己，谁与我生死与共。 这已经明显是点出，重心落在江湖情意上。 而《江湖》的重点，确实在这上面。 然后，副歌再重复一遍。 听的人是荡气回肠，恨不得立刻就跟小时候一样，挥舞着手中那柄看不见的剑随着歌曲动作了。 “...真是不错。” 直到最后片尾结束，吕亚斌才小声道。 吴京整个人却神采奕奕的：“对啊，真的好！” “是，哇，跟我小时候第一次听的那部经典的《天龙八部》主题曲时，感觉差不多。” “我倒是觉得跟我工作后看的《神雕》的感觉，有一点那种意思哦...” “比我最近看的那些，都要好！” 于是大厅里开始热烈讨论起来，最后化为赞叹和掌声。 “啪啪啪！” 虽然带着一点讨好韩升，还有玩笑的意思，但这种浮夸的事情出现在这个以务实为基础的剧组，却不显得违和。 甚至已经有人想着，片尾曲才这么短，肯定完整版更精彩。 点开手机，还好韩升这次和之前录制综艺节目不一样，那边的歌曲是提前就已经上线了。所以直接就可以点开收听下载，只是这会吧... 对着播放器，能更直接地感受歌词和曲子... “真的，我觉得你完全以后要不想做墓前了，也可以胜任幕后配乐工作！” 吕亚斌真是忍不住了，他心里赞叹有家，总觉得对方能从一切不同的的电影电视剧中提取出最能凸显作品本身的东西，然后唱出来。 这首歌，绝对又是给作品大加分。 “没有没有，客气了。” 韩升咧咧嘴，那也是能碰上了就行，碰不上... 就像这次《战狼2》其实他也想贡献一个，甚至也有不少很精彩的配乐，但是放在目前看到的电影剧本里似乎不是那么地完全贴切。 不过其他人不知道啊，于是吴京再一次道：“不说了，《战狼2》你一定给我整首曲子出来。” “别要了，我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韩升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谁料吕亚斌这时候，出来助攻了：“我还真不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要给你下部戏配一整部剧的乐...就给我们也配一个吧，拜托啦！” “是啊是啊...”一群人也好笑着起哄。 韩升顿时有些无奈，只能道：“行行行，我如果接下来有，肯定就给了。” 顿了顿，他才继续道：“不过你说我接下来的事情，我才是真的有点愁。” “怎么了？是全剧配乐确实比较难么。” “不是，是...那边昨天也正式决定让我参与更大规模的海选，然后这事吧...” 韩升但凡想想原来时空的选角，就不得不来一句：“是真的有点难哦。”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迟来的重逢 拍摄再继续，日子在一天天过去。 很快韩升戏份的前期部分和一些杂项就拍摄完毕，剩下的决战戏份可能就要留到之后剧组安排重头戏的时间回来拍摄，不过时间不会特别长。 但说起来，这次他拍《战狼2》自己这么多的戏份，也就用了一周。 不过这一周外界可算不得平静。 先是《江湖》这部戏播出，主题曲立马就伴随着电视剧，冲上了话题热议榜首。 主要是韩升这一键三连太给劲了。 从最开始《向往的生活》这个综艺伴随着《稻香》发出，再到《一生所爱》配合着《大话西游》这部电影情怀营销，再到现在电视剧《江湖》上线主题曲《刀剑如梦》... 这三首歌，每一首都非常能打。 三首歌，连着发，还都是不同领域的宣传方在发力，相互间不形成太多竞争，还能相互反馈。 一时间各种夸赞声又喧嚣尘上。 毕竟之前和他对标的那些年轻艺人，谁能这么长期且稳定地输出高质量歌曲呢？就更别说发展潜力了，人家现在妥妥的双栖艺人： 一天两集的节奏下，周四的时候，《江湖》播到了韩升首次出场。 那是一次不期而遇的相逢。 山中，师姐师妹两人正讨论着事情，然后就看见了无患子的出场。 迎着淡淡月色下山谷送来的轻风，韩升一袭青白色衣衫随风飘扬，整个人的脸从暗色中露出时，更是强调了他分外刀凿斧刻一样的线条，与那说不尽的闲适飘逸，悠然自得的气质。 比现场的冲击力，可以说是有增无减。 电视剧，很多气质和表现力，经过了后期是要比现场拍的好看很多的。 尤其是拍摄的时候，康世生形容他的： 无边无际的幻想。 放在这里也一样，以网络时代人人都见惯了帅哥美女的审美来看，依旧是引起了颜狗们的关注。 但他的整体又和这部剧的风格是相容的。 就是那种出现之前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出现之后惊艳之余还会觉得理所当然，而不是那种突兀感满满的跳戏。 这是很不容易的。 很多观众媒体们这才体会到，康世生说的话绝无夸张。因为不仅是韩升整个人形象和氛围感，更是因为无患子这个角色是在之前都没有过的，本身就会容易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现在老剧情里出新活，最容易的就是被喷： 毕竟现在的电视剧还是挺奇葩的，韩升反正是从没看过，哪个段誉见到王语嫣会尿裤子的，于是2021版的《天龙八部》片方就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或者叫猎奇心更为合适。 这就是做的不好。 但从另一个方面讲，如果能做的好的话，也更容易被人捧上去。典型代表如某UP主： “韩升这个角色我应该是要打脸了，因为开拍前我还说韩升出演这个角色，会不会不太合适。但实际上人家太合适了，不仅是人物套进角色那种合适，也看得出他是真的有心思准备的... balabala... 所以有时候我就很好奇，很多新人演员老是拿新人二字当借口，怕是也行不同吧？” 额，韩升表示：好像他莫名其妙促进了影视行业新人内卷？ 也许吧。 反正虽然只是出场一次，但是有些东西不是论出场时长来定，而是印象。 所以很快就又有人开始讨论，比如说，无患子其实是男猪脚的补充，弥补他的不足，两人某种意义上算是两面一体的。 因为男猪脚其实不是个传统的，尽善尽美的， 或者说原著作者最喜欢的那种主角。 他出身较差，长相也不是很英俊，性格上有些缺陷，还没有那么聪明。这样确实会让观众有种有血有肉的代入感，而无患子出场之后，则是作为补充，完善了整个电视剧里的正面男性角色形象。 于是故事讨论到这里，已然说明韩升出圈了。 他甚至可以把这个角色当做自己的第一个代表角色，因为已经出现不少剧粉因为不知道韩升接下来的戏份何时出现，就去看《向往的生活》了。 这节目说实话，本来第四期遇上疲软期了。 结果倒好： 韩升直接又带了一波热度过来，第四期的热度虽然意料之中有所下滑，但仅仅是掉到了1.835，依旧是同时段第一且全天第二... 得，低谷期估计要被韩升这波热度给带过去，就更显得《音悦之旅第二季》很悲催。 这综艺居然兵行险招，直接剪辑出了罗海和周佳炜录制间隙，冷战黑脸之类的东西，再配合之前的素材——网上瞬间炸开了锅。 热度嘛，确实是救回来了。 只是这种事情，艺人团队能同意就怪了，所以多半不能长久。 具体后续会怎么搞不知道... 但既然走起了这种路线，那就已经和“安稳缓慢美好”的慢综艺无关了。也就是换句话说，直接《向往的生活》现在都算是没有竞争对手了。 最终汇总起来是什么局面呢： 韩升其实这个月也没啥事情做，最主要的就是拍个电影，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准备新戏。但在外面，他已经不仅是红了，开始有点往着更进一步这种趋势走了... 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会有很多人开始攀附韩升。 希望能搭上他这辆高速列车。 于是不久前发布的《仙剑奇侠传》招募演员的公告，背靠山海世纪，等级评价为S，男主角是韩升，以及更重要的是要求年纪不大的男女演员... 这，娱乐圈走到上层的人还比较少，年龄也不符合了。但是如果说走到上层的比例是100比1，那么这下层，就是一百倍的年轻人蜂拥而至啊... 愿意来的就不说多少了。 哪怕那些不愿意的，也都被同学、家长、公司等等，推着就来了。 ... 6月26号，韩升离组《战狼2》。 和进组相比，短短一周后，韩升离开的时候门口就有一堆记者围观拍照，并且进行采访。大方面也就围绕在这些事情上： “你的第一部电视剧目前看来反响很好，现在又在拍电影，是想以后转型演员嘛？” “都尝试下，但我确实音乐一直没有断过，所以都会发展吧。” 韩升现在心态上放得比较不一样。 以前只是觉得有音乐就可以让他获得名声，但现在发现音乐也可以让他做的其他事情变得更好。 所以都发展吧。 “我们都知道《向往》现在播的很好，第二季也在计划中了，那你能透露下第二季的消息么？” “具体消息我还真不清楚，因为其实我们也就拍完不到一个月。” 这个，确实是谈它为时尚早。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节目组肯定是会明年上线，而且可能录制时间点还要靠后，这样在农作物和风景上首先就能和第一季有所不同，才能继续保持新鲜感。 “韩升韩升，有消息说，山海世纪已经内定了主要演员这件事情，你如何回应呢？” 又有记者举着话筒过来了。 “抱歉，我们家艺人不清楚，也不方便回应这种没有确切证据来源的问题。” 这时候，自然就是蒋希希登场的时间了。招呼着剧组众人帮着维持秩序，让韩升顺利上车，离开剧组。 不过这事说起来不清楚... 那只能说是开玩笑的，咋可能不知道。 并且他当然知道剧组里有一些演员确实是定下来的，毕竟自家公司的戏，自家艺人还要跟外人一样去海选？ 基本上有合适的，就已经定好了是真的。 “不过重要角色倒也定的不多。” 车上，韩升看着手里的资料，喃喃自语道：“而且定下来的基本上都是长辈类型的角色居多，年轻角色定下的少。” “是啊，山海这几年确实有点...”蒋希希也道。 山海世纪新生代不太行是真的。 好不容易现在有韩升了，又出来个徐一舟和他竞争，但实则并没有拉动公司整体气氛。 新人的首选，仍不是山海。 韩升现在了解公司之后，除了觉得是之前山海要求高之外，还因为山海这个前辈太多，很多东西也喜欢资历，喜欢磨炼。 “跟现在年轻人一夜成名的梦想差太多了。” 蒋希希也很赞同，但说着不由得也是有些唏嘘：“总希望哪怕是没什么底子，也能一夜爆红，这样的事情反正山海是很少发生。” “不过...不过现在有了你，我看最近的招人报名人数，就已经爆了。” 确实，韩升跟山海世纪里的传统不同。 其实按照正常的节奏，韩升签进去山海之后，也应该是慢慢才有机会。但一方面是山海需要一个新人领军人物，另一方面韩升自己本身自带名气，算不得完全的新人，也就有资源自己找上门。 所以他表现亮眼，也不全然是不符合传统。 只是外面的年轻人看不透这层。 于是招人各种火热，都等着成为个韩升第二。只是虽然最近无患子这个角色可以说是出圈了，还挺火的那种。但他们也完全忘了这家伙能成名主要是考音乐呢... 算了，无所谓了。 很快，这群人就会见到韩升本人，然后是骡子是马就拿出来溜溜了。 ... 三天后，《仙剑奇侠传》的海选正式大幕拉开，这可比韩升吐槽的山海世纪招人热度，要来得更火热一些。 因为是海选嘛，意思是不同的。 和韩升他之前经历过的那种不一样，他那种是片方找到合适的人，进行试镜，最多也就十几二十多个，然后考虑考虑优中选优选出个一般最多是五个以内，来做最终选择。 海选呢，说起来其实也差不多。 只不过就是从十几二十几个里选五个... 变成了几十上百个人里选五个。 有人或许会说，看起来也还好啊，也就那么些吧？嗯，如果只需要选一个角色，可能真的还好。 但《仙剑》剧组需要的，何止一个角色啊... “我去，怎么会这么多人？” 韩升在试镜前一天，先是拿到了第一份名单。 第一份名单里基本上就是重点标记的人物，有已经演过戏的演员，有在校表现不错的学生，有外形条件匹配的新人等等，以及虽然没写出来但多半是混杂其中的关系户。 韩升看了一眼，最热门的林月如居然有三千多人符合基本条件的报名，工作人员帮着筛选几轮之后，也有一百多号接近两百号人物。 而且这些人都是奔着林月如来的，这是她们的第一志愿。 如果选不上，剧组觉得她们其他的合适，又会分派给第二志愿，比如阿奴，女苑，以及... 灵儿。 “还有不少人报灵儿呢，有点浪费啊。”韩升抱怨之后，开始查看名单，然后评价道。 而他这么说是因为，其实但凡是沾点业内的，都是知道灵儿其实山海世纪已经有人选了。 就是北影学生里挑出来的。 韩升只见过照片，确实是很有那种出尘的味道。要韩升形容的话，眉眼像是刘一菲，但气质上更硬朗一些。 较大的缺点就是，刚上大一，没啥经验。 还有其他剧组也在争抢她。 但公司似乎很看好的样子，努力在和学校谈，以及个人谈——只要能签下来，也拿到足够的时间，那基本上就是稳的了。 不过他也没想太多。 大概看完之后，他知道今天的任务不会轻松。虽说今天最重要的决策者是导演李长京，但其次就是韩升和公司代表了，几人会共同选出1-2个合适人选。 送到这次亲自制片的焦景鹏手里，如果是一个，就看焦总满不满意，如果是俩焦总帮忙拍板。 “升哥早，升哥，证件我这边是先...” 出门，上电梯到了十二楼，已经有人早早就在电梯口等着了。 “直接给我吧。”韩升接过来，有些新奇。 也就半年多的时间，他就陆续解锁了歌手，演员，投资人，配乐师，到现在的“面试主考官”身份，也确实是很新奇。 不过伴随着的，也有压力。 因为按理讲，他是没有实力来去海选别人的。 所以他坐在这，更多的不是专业上的考量，而是作为一个已经阅读了一阵子剧本的演员，对这些其他演员是否合适来发表一点看法。 其实他是最需要谨慎的。 当然也可以就当个摆饰，奈何韩升不愿意这么好的一部剧，演员选择的还不如意... “行，你们先过去吧，我自己进去看资料。” 走到门口，韩升便示意其他人可以先去忙了，几天来公司的要有几百号人，接待起来肯定多一个人手都是好的。 “好的，升哥。”其他人便应声退下。 很快韩升打开门，不料有人先来一步：“唷，小韩来了？” 里面坐着已经开始看资料的，正是本部剧的导演，李长京。 国内70后著名电视剧导演，拍摄刑侦剧出身，然后有一阵时间尺度变严，过审艰难后，跌破所有人眼镜地转拍爱情剧，关键拍的还不错——有好有坏，但好的居多。 近年来又拍了古装，更是一路上生，目前正处在导演的黄金时期。 否则，山海世纪升级S级资源后，多半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 换导演了。 “导演好，抱歉，我来晚了。”韩升便也很快朝着座位走过去，觉得导演都来了，他还没来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是我来的比较早。” 李长京倒不这么觉得。 因为有的演员需要大火的戏飞升一线，导演也需要大火的戏，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 他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没有坐稳电视剧一线导演的位置，就是缺了不大火剧。现在看着有机会，自然就是要自己身先士卒了。 两人便也开始唠嗑： “这么多简历啊，比我想象中的要厚。” “这还是其中一批，上午两批，下午三批，能顺利面完就不错了。” “这么久么，不是说三分钟一个人一般。”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次关系户...这次需要特别注意的人太多，感觉平均下来，可能不止了...” ... 上午9点，试镜开始。 早有一群青春貌美的年轻男女集中在候场区，人很多，但并不嘈杂。 多数人都是相互比较冷漠的样子，因为这次试镜能来，就是很难得的机会。彼此之间，也很可能就是竞争对手，所以除了少数熟人和本身自来熟的，基本都没怎么搭话。 “哎，许哥，你也来试镜啊？” 夏克正在心里默默温习着自我介绍，耳边就传来声音。 他回头一看，哟。 这人还真是个熟人，乃是他们北影同校但不同专业的学生彭然。 夏克记得对方好像说过，不太想第一部戏演配角，他签了公司了，或许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怎么，今天又来了？ 但既然对方都来了，他也就不客气道：“大盆子，你不说你不来吗？” “我陪班花来的，也就顺便试镜。毕竟...” 彭然凑过来，捋了捋刘海：“像我这么帅的，在别的电视剧里，一般都是主角哦！” “...得了吧你。”夏克有些无语，不去计较他这话可信度多少，只当是信了。便道：“你来玩的，就好好追妹子，也别打扰我准备了。” “诶，放松点嘛，想不想听点内幕故事？” “...想。”夏克最终还是点头，毕竟准备其实早在学校就准备好多次了，不差这点时间。 但是内幕消息，那还是第一次。 他便也凑过去。 彭然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也是听说啊，你别告诉其他人，就是这部戏有很大几率会爆的。 一听这话，夏克有些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 虽然公司强大，级别很高，但是成功还八字没一撇呢。 就说什么爆不爆。 难不成有什么内幕消息？ “这当然不能说准，但是其实我手里有点资料...”彭然见他不信，便凑过去小声说了一阵。大致就是公司内部的阵容，可以说是相当豪华的，除了资金，多数都是S+级别的配置。 “真的？那，怪不得，怪不得...”夏克也是一阵紧张。 “所以这种机会，你要珍惜啊。”彭然也感叹道。 夏克点点头，一阵思索之后，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俩关系虽然还行，但也不至于这种消息都透露给他。 虽然估计不久后就会公布，至少现在来说，应该是宝贵的。 “我给你说了，其实也没啥用，最多让你更重视。但现在才重视起来，也不能多改变什么了，没时间准备了。”彭然摊摊手。 “...”倒也是，夏克恍然了。 他这才看到彭然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有些紧绷，这是他很紧张的表现。 看样子是太紧张了，所以刚好找个熟人说说，分担心里的压力——毕竟要说S级和S+级的配置，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怪不得还说自己是陪班花来的，其实也是知道消息后，改变主意了吧。 他便拍拍对方肩膀：“没事，你也好好试镜，我不会因为你之前说的话就多想的。” “...我要说，我其实一直都不想来试镜，你信么？”彭然憋了半天，忽然冒出句话。 “我，信，不过是为什么呢？” “因为啊，我签了公司，很多事情要听公司的话。公司说，我这次来试镜个小角色，还是很有机会被剧方选上的，因为...对这部剧，准确地说是这部剧的演员来说，我有价值。” “啥价值？”夏克不懂了。 彭然确实之前在校就开始外出活动，但是他的活动，一般都是音乐方面的啊，确实也积累了一定人气。但是已经解散了吧，他们那个叫什么的乐队，好像叫... 反对票。 “！！！” 一时间，夏克脑子里疯狂转动，卧槽，他那个乐队就是那个反对票啊！ 韩升，不也是...卧槽，那他们要是之前没吵架，现在... 可他记得当时彭然找他喝酒，说是散了也好，他们乐队就主唱发展很好，他彭然现在散了之后也应该有更好的发展。 以至于，他还说过对方联系他重聚，彭然都没有去。 结果却是签公司了，可到头来好像又回到了... 总之这迟来的重逢啊。 夏克只能说：卧槽，不行情绪不够热烈，得是卧槽槽槽槽槽槽... 然后他也就真不知道，说啥好了。 正文 第一百章 差距 说起来彭然其实这半年多的演艺经历，和之前在乐队比起来... 还是挺新鲜的。 签约了个公司，录制了电视节目，还接受过一些采访，算是在娱乐圈边缘晃荡了。 按理说也算是根据他的预期，自己单独发展。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 现实很残酷。 即使是他单独出来采访，也确实有一定才华，但仅仅是这些完全不足以在这个圈子里给他撑起一片天，甚至在公司里他都只能勉强算中等。 自然看不到什么希望，新鲜度过去后… 可能就是冷落。 事实也确实本该往着这个方向走，但实际情况却是：他最近的地位，却一直在上升。 彭然给这些分析了很多理由。 但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这些促成自己上升的理由，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从今年年初，以及尤其是最近活动的时候就经常会被问到的几句：听说你以前是反对票乐队的成员？ 那你和韩升关系应该不错吧？ 能跟他现场连线一下么... 反正就是基本上请他去，就会提到这些。 要是真关心这个乐队也就算了，但就像昨天的录制也是一样，他们根本不会提到杨易和何思凯，只会假装问一阵之后，然后迫不及待地问一句： “那你作为和韩升很熟悉的人，应该知道他一些之前的故事吧？你们现在联系么…” 前者还可以扯一些东西。 后者，彭然顿时只能含糊表示： “...大家都很忙，还是不要打扰吧。” 结束节目后，他有些叹气：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公司签他比较早， 他都怀疑公司也是因为韩升签自己的。 但彭然现在依旧可以确认：现在公司比较捧他，就是因为韩升，所以如果这次试镜他不来，或者说来了没有选上... 那基本上之前享受的资源，基本就无了。 挺好笑的。 彭然当初离开反对票，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重要的就是想摆脱主唱韩升的光环，来寻求自己的更好的发展。 谁知道人生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 这件事情，很蛋疼。 甚至自己坐电梯上来的时候被另外的试镜选手认出来，寒暄一阵后就惊讶：“那你现在有后悔离开反对票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可惜，如果你们还在一起，应该也就蛮出名了吧，也不用和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在一起了。” “...”嗨，他还能说什么呢？ 门口，彭然已经开始排队了，因为下一个就是他去试镜，里面坐着的就是他的前队友，前乐队主唱，但同时也是现当红男星，备受期待的新生代歌手，热门流量，以及面试主考官。 韩升。 所以公司让他在节目上蹭韩升热度， 他也还能说服自己。 但是到现在要再去面对本人，彭然其实是心里真心地不愿意的。 因为他这半年多的经历里，其实多数人都开始越来越强烈地告诉他，当时离开反对票这件事情是错的，以及他最最最不愿意承认的一点就是： 以为离开韩升，离开乐队，自己就能发展得很好。但实际上，这个想法完全是错误的。 反倒是韩升证明了： 离开他们，离开乐队，韩升像是甩掉了什么负担一样一飞冲天。 这种感觉的心痛感不亚于梦想破碎，但相比那天彭然找到老板，说自己不想去《仙剑》的面试，老板说那“也行，那你后面的资源水平就回归正常新人吧”来得心痛。 “六十八号，六十八号夏克在吗？” “在的！” “行，你排队吧，然后你是六十七号彭然吧？” 正想着，就又有人开门出来了。 前一个进去的哥们有点垂头丧气的，显然试镜的结果并不太理想。而彭然也就从思考中回神，忙回答道：“对，是我。” “行，你可以进去了。” 面试助理侧身让出位置。 “呼...”彭然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仍然是看见坐在主考官席位上的韩升时，心中不由得抽了好几下。 ... 一分钟前。 门外的人纠结，门内的，倒是也有一阵波折。 “诶，这个叫彭然的，是你前队友啊...” 李长京看着资料，顿时来了兴致。 因为两人现在面了一上午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整个人也已经算是很累了。所以除非遇到比较特别的，或者好一点的面试者， 否则都不太提得起精神。 上一个人就是，上来自选抽题表演，表演挤眉弄眼的太过油腻和制式化。 直接就退下了。 这会看到点有兴趣的，还不来聊聊，提一下精神？ “对，之前...是一起组的乐队。” 韩升自然也翻到了资料，事实上，他拿起来就大概浏览了一趟，然后就看见彭然了。 对这人的印象，主要还是来自何思凯的描述： 有点自命不凡，有点小懒，有点八卦，但整体来说属于乐队里正常人的范畴。 并且在这遇上他，也不能说多奇怪。 因为彭然大学就是学这个的，现在也是时间刚好毕业。但他这资料里清晰地写着介绍，什么前反对票乐队成员，其余队员有韩升、何思凯、杨易... 就不得不让韩升多想。 “各位老师好，我是彭然，来自北京电影学院表演本科2012级表演2班。” 事实也是，当门被推开彭然进来之后，脸色也是相当的不自然。 但比想象中的好的是... 虽然是资料上提及了这件事情，但进来之后对方也没有特别厚着脸皮过来套近乎——也是，正常，要他还是像那个杨易一样到处乱讲话，早就被山海世纪封杀了： 韩升甚至都是他被封杀过后好一阵才知道的。 但话说回来了。 别人不说，韩升作为强势的一方，还是得有所表示。他便点头开口道： “好久不见，彭然，都毕业了啊。” “是，确实蛮久了。” 对方主动开口说这件事情，肯定是要比自己说的好。甚至彭然一开始都做好了准备，韩升完全不提这事也没关系。 毕竟当初闹得也不算多愉快。 这会再看韩升，和当年比起来已经气场大变。 听人说，当时乐队解散了韩升还抑郁了一阵，有好几个月大家都没见过他。也就是那时候录了节目吧，再之后所有人见到韩升了，就说当明星了确实整个人气质实现了飞跃。 现在看来是真的。 他也就只能勉强尬聊道：“感觉你现在，比之前又帅了很多。” “是吗？谢谢，你也是。” 韩升无视旁边好奇地眼神，只道：“行，那我们要不先做正事，来抽一下你今天演的题目...” “嗯，好。” 彭然动了动嘴唇，也就没多说什么。 其实公司之前交代了很多，要和对方拉拉关系，叙叙旧，顺便道个歉后看能再续前缘什么的。 别的其实他也不想，但道歉这事，其实他是想的，甚至算是个大事。 毕竟当年还是太天真了。 但这会人家一开口，他也不得不悲哀得发现一件事情：现在的韩升，早就不是从前的韩升了。 以前在乐队里表演的时候，还总觉得对方时不时就有做不好的地方，甚至无数次想着也许自己某天能取而代之成为队里最受欢迎的人；但离开之后，现实教他做人，但彭然心中人就有那么一点希望，心怀一丝侥幸。 直到到了今天，他忽然觉得那丝侥幸都没了。 韩升现在的整体气场... 他就只能老实去抽条，然后道：“我抽好了。” “行，你有1分钟准备，表演要在两分钟内完成，但不是越长越好，因为表演得不好了我们随时可能打断你。”这时候，李长京才出来当坏人。 不过他还蛮有兴趣的。 这位之前是韩升的队友，还是学的影视表演专业，他不自觉的就对这人有所期待，结果现在一看他的出场就知道：这... 果然，韩升只有一个。 他其实也早就看过资料，甚至还去网上查了查，心里面带点期待——可真见到了本人，才知道幻想和先是是有差别的。和韩升也没差了多少，也就十八条街吧。 总之，纯正的新人范。 抽到的表演片段呢，并不算难。 而放下对他的高期待之后，李长京能够怀抱一个比较平静的心态来看彭然的表演。最开始还有点紧张，后来慢慢放松，演得还可以。 所以他想了想，默默地给标了个待定。 不过不是他第一志愿的待定，彭然第一志愿的是唐钰，以目前的表演来看是不够格的。 也是因为之前面试的几个重点关照对象，表现得都还不错，大家看了都蛮犹豫的那种。彭然这种水平放唐钰肯定进不了，但别的有个角色还有戏。 至于究竟能不能有戏... 除了看接下来其他选手的表现，剩下的，这不得看我们韩考官的意思么。 ... 表演结束后，三位主考官问了点问题，主要就是关于他愿不愿意尝试别的角色的问题，以及这种角色他会如何把握。 彭然肯定说好，因为这句话就意味着这次的角色试镜多半没有机会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行，那没有问题今天就到这里吧。” 那边韩升点头，又招呼道：“因为我们面试的人挺多的，我估计，应该是这周内会给你回电话通知你结果。” “行，好。”彭然赶紧点头。 “那行，最近挺忙的，如果后续进组了有时间我们再聊吧。” “没问题。” “好，那我就不送你了，你慢走。” “好。” 韩升也没多客气，就点头送人。 “五十九号，五十九号罗侃明在吗？”门口的助理又开始喊：“五十八号夏克，进去吧。” 彭然的试镜就算结束了，两人擦肩而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离开了候场区。山海世纪还是很人性化的，听彭然说还要等人，就把他带到了更宽敞的休息区，就告诉他可以待到上午的面试结束后再走。 不过其实也没多久，夏克就出来了。 “哎哟，我感觉我没戏了...” 夏克见到彭然，就挺丧的。 他本身就没有专业学表演，所以水平肯定是差一些的。 进去之后就有点紧张地演了一通，就告诉他可以离开等消息了。没问别的问题，感觉像是没戏的样子。 不过他倒也知道这戏多难选上，所以也没陷入情绪无法自拔。 接着，就观察到彭然情绪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夏克问。 “没什么。”彭然抿嘴道。 夏克对他还是有了解的，只道：“是没选上么？嗨，我也是，表演完一个问题都没问我。” 如果对他有兴趣，肯定要了解一些基本信息啥的，结果都没有。 他有些失落，但这会看见彭然也没有，不由得心里莫名有点...喜悦？地道：“好了好了，机会还多着呢，去吃海底捞吗？我请客！” 然后就听对方：“那个，其实他们问了我些问题的，不过应该是别的角色的。” “...”夏克顿时停住，瞪着眼睛看了他一会。 才有些无语地一巴掌拍他肩膀上，笑骂道：“好啊，原来你还有戏嘛~那你还这样干嘛，我就说了，起码韩升还会问你几个问题的...” “他，其实没问什么。” 彭然顿了顿，才道：“其实他如果问了，我还想给他道个歉，当时的事情是我们三个不对，结果却把自己的失败归咎到韩升身上了。” 夏克也就停住了：“那...你其实想说，他也肯定愿意听的。” “是，不过，我最后选择没说。” “干嘛不说，我感觉你应该挺在意这事情的。” “对，但那是我，但今天见到韩升之后，我才觉得他其实已经早就不介意了，已经往前走了好久了吧，说明他真的没有记恨我们...” 彭然最后看向远方：“真的，我以为很大的一个心结，但其实人家早就原谅了。” “现在想来，在乐队的时候我还觉得我俩差的不多，但现在我只能说...差距太远了吧。” ... “哎哟，可算面完了！”等到天色昏黄，今天最后一个人面完，李长京才长舒了一口气。 海选，可真不是个人干的活。 其实这事真的耗时耗神不说，还不是那种一两天就能完成的工作。他们总共要试镜三天，但是所有的角色，都要在一周之内有个比较准确的反馈。 这就蛮难的，所以必须当天试镜之后，就把当天最直接的感受先记下来，然后整理。 免得到时候再回忆，就效率太低， 也避免忘记。 “这个不行，这个不行...”于是十分钟后，三人又出现在另外的房间内。 公司派来的代表就叹气：“今天不太行啊，王小虎的一志愿演员，都水平欠佳。” “没办法，戏份毕竟不多嘛。” 韩升摇摇头，道：“大家主要争取的，还是唐钰。” “光是争取哪够啊，现在的年轻演员，也要看这个角色合不合适自己。”李长京也接话。 他也基本上都是不太看好的那种，因为很多人其实没那么符合唐钰，也要来选。结果不合适被问及要不要换角色，基本上都没那么痛快。 估摸着出演的欲望也不是很强。 “行，那再看看备选的人。” 韩升大概翻了翻，道：“这里面，我比较推荐彭然，丁利彬和苏林森吧。” 李长京停下手里的动作，笑道：“我也差不多，不过，彭然那边你不问一下你经纪人，要不要避避嫌么...” 他比划着手势。 因为选择这一位的话，到时候真上了，多少就有点新闻出来。对方背后的经纪公司，反正肯定会大力蹭热度。 “无所谓，这些事我能自己定。” 说起这个，韩升只是摇头，道：“至于蹭热度嘛，你以为我不选，就不会蹭么。甚至指不定对方真要发个我不念旧情，淘汰老队友的事情，现在都能上热搜前三，你信不信？” “我信，我觉得应该是能上热搜第一。” 李长京咂嘴，他很清楚以韩升目前的热度，肯定是有点鸡毛蒜皮都能引起关注，尤其是这种看起来好像不太好的事情。 “是吧，所以无所谓的。” 韩升只是点头，道：“至于到时候他如果真选上了，播出的时候公司炒作，就当免费热度了。” 他一直不是很在意，咖位差距太大。 因为除非真的有啥奇迹，否则播出的时候对方再怎么炒作也是韩升这边一只手就可以摁下来的。 大家也就收拾收拾，结束工作。 接下来，就又是两天的试镜，其中繁琐自不必多说。最后韩升把自己的意见整理好，汇报给上层，他就不管了。 因为接下来啊... 接下来，他就要暂时闭关准备自己的角色。 “所以你就安心准备你的戏，估计后续这差不多俩月你可以选择多休息...” “叮叮叮叮叮...” 蒋希希话还没说完，韩升电话就响了。 他看了看号码，便冲蒋希希点点头，悄声道：“是吴丹。”然后才接起来：“诶，吴导，怎么今儿这会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再临《音悦之旅》 7月2日，小暑将至，已经快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日子。 但是《音悦之旅第二季》节目组各大负责人的心，那是哇凉哇凉的。节目已经播到第七期了，已然过半节目并没有顺利度过低谷期，迎来回升。 甚至，还迎来了一波口碑下跌。 这其实是节目组预料中的。 毕竟一个宣传初期就打着“治愈，慢生活，简单快乐”这样口号的节目，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画风一转，开始撕逼，这样的东西肯定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节目组也不傻，心中清楚，所以制作人的打算就是搞一期吸引关注。 下一期两人立马和好，然后不就好了。 可惜，他真的不了解慢综艺的观众，以及，《音悦之旅第二季》自己的观众。 吴丹倒是大概听过的。 因为之前和韩升一起录制节目的时候，韩升就说过，慢综艺其实实质上看点并不多的，也很难做到好几季都能得到高评价。 他自己也琢磨出来： 这种节目本质上就因为安排的事情不多，还有同质化的安排。 所以在制造舒缓气氛的同时也会较容易让人厌倦，于是整个节目后期最重要的就是感觉不能变，在这样的基础上要增加少量的创新。 而《音悦之旅第二季》从制作上很是豪气，但内容并特别的丰富，一直走保险路线。 这样其实也不是问题很大。 毕竟题材新鲜。 真正的问题出在，它需要的播放量太大了，大到需要远超喜欢这个类型的节目的观众数量。 于是在节目前期，他们疯狂地拉拢各方观众，太过夸张，以至于来了一批本来就不是这个节目受众的观众。这些人看到这种综艺，或许前两期还比较新鲜，但后续自然懒得继续追下去。 播放量自然回落，是正常现象。 可惜节目组不但高估了播放量，不了解自己的观众不说；还通过撕比这个骚操作让慢综艺的不少观众，观感变差： 看慢综艺的人，很多是压力比较大，希望看综艺舒缓心情，远离现实中的是非。 结果现在倒好。 一波撕比破坏了这种祥和的气氛，又劝退部分人，而且这部分人不在少数。 所以原来的时空里，《向往的生活》其实没那么美好，就像是黄磊的菜也并不是那么好吃。但是以何炅为首的嘉宾们几乎每次都喊着好吃，就是为了营造那种想象中的美好氛围。 和朋友笑着劳动，吃着好吃丰盛的晚餐，最后再夜谈聊故事... 哪怕实际上没那么好。 但节目组拼死也要呈现出来的，就是真的那么好，那么开心。 结果《音悦之旅第二季》倒好，为了一时的热度，竟然主动把这层东西给撕开了。后面即使节目组剪辑出了和好，观众内心就已经布上怀疑的种子，也就很难回到从前了。 至于新吸引来的人，看下一期又变成不温不火的。 也跑了。 这是重大的失误，并且进一步的，跑的人基本上都被《向往的生活》那边全盘接收——《向往》上一期的网播有明显提升，更重要的是，收视回暖。 上周播的向往第五期。 伴随着韩升最近的动作给制造了不少热度，又有猪对手主动送人头，第五期的《向往》收视率已经成功再次破2，回到了2.081%，位列第二。 并且，昨天也是《奔跑吧第四季》收官。 之后的日子... 就不用多说了，年度热门综艺里，它不一定排第一。但是投资回报比，绝壁是第一，而且跟所有爆火的节目一样第二季就已经完全有人抢着投；反观《音二》，第三季肯定还有，但是问题是现在第二季的目标都难以完成... 节目组内部已经开始疯狂甩锅，但甩也没用，领导一声令下先解决问题。 否则真达不到目标，节目组是要赔钱的。 那就真惨。 所以这一次，终于节目的主导权回到了吴丹手里。 临危受命的感觉让人很紧张，于是他拿回节目主导权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再理一遍素材库，调整下一期的剪辑，改变宣传路线，并联系艺人看能不能补录一些补救的东西... 但安排好这一切之后，他没有继续去跟进。 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拨出去一连串电话后，便郑重其事地跟韩升打了个电话。 ... 视线再回到山海世纪，办公室内。 “按理来说，我应该接一句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么，哈哈...” 电话那头的吴丹笑了两下，但听得出有点无奈，然后果然他接着很快就又开口了：“但今天真的事情很重要，我也就不和你扯什么客气话了。” “简单说就是《音二》最近播放量砸了，口碑也大幅度下跌，我真心再次想请你过来救场。” 而听完他这么一段，屋内俩人都愣了。 因为即使是私底下打电话，也很少会有节目的制作人会说“砸了”“大幅度下跌”以及“救场”这种话，一般顶多是“欠佳”“技术性调整”以及“观众呼唤很久了想要见你”。 吴丹说这话，估摸着是真的有问题了。 因为不久前对方打电话的时候，还是不错的条件邀请，然后韩升还是比较果断地拒绝了他。 这之后吴丹就也没多少说。 结果到了今天，对方再一次找上门来，还这么说的话，多半是真的出问题了。看来《音二》的脱水成绩，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低一些。 事情顿时变得很奇妙。 开播之前万众期待的《音二》和鲜有问津的《向往》，到现在不说掉了个个，至少发展方向是反了过来。 “这个...” 韩升和蒋希希交换了个眼神，便也一样选择不卖关子，继续道：“可能还是不太行，我还是那句话，这俩节目毕竟还是有点竞品的关系。” 虽说如今的形势看来...但避嫌，还是应该要的。 “如果是之前，确实是这样。” 吴丹这次并没有回避，而是直接道：“但现在不了，本来你们是担心《向往》的收视率，被《音二》的网络影响力给影响；但上一期你也看到了，已经明确了就是《音二》的播放量，反过来被《向往》影响了。” “换句话说，《音二》现在的目标已经不是影响上星综艺了，它已经无法达到那么高的层次，能突破网综和上星综艺这个圈层。现在节目主导权已经回到我手里，我们现在只想一件事情，就是如何全力补救收视率，完成对赌，不会也根本没有余力去和《向往》搞事情，更不会损害《向往》利益。” “呃...”韩升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 吴丹这番话，一方面是点出了两个节目现在的真实状况，确实对方很难再这么跨标准对打了，反倒是要被《向往》打；另一方面，点出了节目回归吴丹的掌控。 这是很重要的。 因为之前节目掌控不在吴丹手里的时候，他说的话，其实也不一定那么好使。 现在回归了，首先《向往》和《音二》至少《音二》能不作妖：两个项目之间，其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吴丹都投了《向往》的。 所以他说不会损害利益，这基本没跑。 估计接下来就是各自呆在各自的一亩三分地里了。 韩升想了想，便道：“好吧，虽然是这样，但我现在去，对水果台这边影响也不好。” 瓜田李下的，谨慎点。 毕竟前阵子水果台都已经开始接触他，想和他签一些长期深度合作的项目，双方现在属于合作方面走，必须谨慎着对待。 但吴丹是什么人？ 刚才那几个提前打的电话，不是白打的。 “我已经跟林祥那边联系过了，商谈好了，他说如果我要邀请你，他那本来就没问题，要看你和台里领导。” 没等他回话，吴丹就直接继续道：“然后我又跟吕台长那边联系了，用了一个人情，你一会应该也会接到他的短信，说不定会鼓励你来这个节目。” “...”韩升直接又不知道说啥了。 他只能根据蒋希希的提示，又问了些问题，发现确实没有问题。 尤其是...对方还给了他两期500万的酬劳。 两期500万？ 换算成一整季，就是一季3000万酬劳，而众所周知一线明星的一季综艺价格起步2000万。 韩升现在自然二线坐稳，但是距离一线可不是靠着两个综艺就能上去的。所以这个接个价格，无疑是非常厉害的，属于超级加倍： 关键是这个录制，也就3天时间。 平均每天差不多... 卧槽，韩升大惊，眼看着都快到一爽了啊？ “行，那这样我是没问题，和公司再商量一下，尽快给你电话。”韩升挂断了电话。 而那头，吴丹也松了口气，然后开始心疼。 台长的人情... 那真是相当值钱的。 虽然大家都清楚，不可能因为今天这个小事就抵过去了，但也基本上算是消耗了不少。 为了一个韩升，值得么？ 吴丹的回答是： 值得。 不过先别佩服，他也哪有什么高风亮节，不然也不会在第一季的时候那种表现。更多意义上的，他除了想挽救这个节目，也是在为公司立下大功。 毕竟，完不成对赌，赔钱的话... 就不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事情了，这对于公司来说可以算是性命攸关了。 而他吴丹这次如果能站起来，力挽狂澜。 不用最顶头的大佬出手... 别的不说，公司的位置他是坐的稳得不能再稳了，传到外边去自己身价低位也是大幅提高，就更别说后续他要自己暗着搞点别的活，也不用遮遮掩掩就是了。 相比之下，今天的付出？ 那都是小意思。 不过关键中的关键，还是要看韩升能不能真的扭转颓势。 “...”吴丹起身，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看着窗外，他很明白一件事情：他这个老人尚且能从此事中收益匪浅，而韩升这个新人如果这次也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那，某些方面韩升可能提升的，更难以想象吧。 ... 挂断电话后，韩升这边就直接跟公司联系了。 但说句实话，公司那边就是个借口，让他们回来能反复整理现在的状况，确定没问题之后再接。 所以一通消息过去，山海世纪直接就同意了： 有啥理由不同意的？ 拍手叫好啊。 毕竟韩升这个奇葩，签了公司之后除了日常的经营维护，到现在也就吃了公司两个资源。并且多数的时候，就一直是再给公司赚钱的那种。 像是泡菜国练习生那种，要公司投资很久才出成绩的，韩升这边不存在的。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也才没签那种九一分成的合约。 不说这些，这边说回来： 五百万，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吴丹能喊出这个价钱肯定不是他个人决定，也是《音悦之旅第二季》节目组做的决定。毕竟背后的公司属性是商人，不可能平白开这种太过于高的价格。 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节目组三天之后就要录制开始，需要临时拿出一首歌。 还必须是对应录制地点的歌曲。 这样的条件其实相当苛刻，必须平时就有积累。 当然，关于这一点，录音棚里的杨潇深以为然：“也对，也就只有你来了，有那么多东西...” 这里是杨三里的工作室。 韩升的音乐作品，基本上都是在她和她叔叔这边完成的。 并且一件惊人的事情就是... 这半年时间，她和她叔叔都没有再接外面的活。不是因为别的，单纯只是因为韩升的歌太多了，天知道韩升怎么能无穷无尽地拿出来那么多歌曲，关键是质量都很高。 她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如今的麻木，再到恶趣味： 如果有一天... 韩升的曲库因为各种原因而被泄露出去，那恐怕乐坛将会迎来一阵海啸级的地震——毕竟，他这边都找了两个人帮他做歌，你敢说韩升还没有额外找其他人帮忙做歌么？ 这事听起来就很奇葩，但她现在对韩升有点，盲目钦佩。 “是啊，也就只有你了。” 那边，杨三里从屋内出来，道：“给，我已经早就做好了，你听听验收一下。” 嗯，对他有这种观点的不止杨潇，还有杨三里。 甚至，杨三里因为了解的更多，所以震惊程度是远高于杨潇的。就算是这些年积累的，但也确实是有点太惊人了。 “行，我听听看。”韩升倒是无视了，笑着点头。 他倒也不是非要上来就玩这种什么“震惊全场”“才华横溢”的桥段。 只是如果按照之前的准备，比如说《音悦之旅》第一季的时候，时间那叫一个赶啊。 所以他现在基本上相当于就是先积累一定的作品库，保证自己能各方面都有一些用得上的。之后嘛，再根据需要慢慢来。只是他的这点“积累”就已经把这俩人给吓傻了，他是真的考虑，要不要先到这里打住呢... 几分钟后，韩升听完。 “行，非常好，是我想要的感觉。”他点点头。 “那就好，我还怕自己没去过那地方，做的不太好。” 杨三里点点头，实际上，他每次接到韩升作品的时候还是很紧张的。因为比较简单一点的韩升都会交给杨潇处理，要有要求的才会给他。比如这次，他也是担心了好半天：“你满意就行。” “我这边当然没问题，而且，我也没去过那边。” 韩升就也笑。 这首歌的作者，其实写这首歌的时候也没去过歌里的地方，但人家就是凭着才华和感觉写出来了。 而且写得非常好。 在原来的时空里，可以算是至少那个年代，人人都会唱上两句的歌曲了。 甚至很简单地说，提到那个地方，大家就基本上能想到那首歌了，因为真的太出名了... “对了，我有个问题。” 见正事完毕，杨潇也不自觉就过来，插嘴问道：“你...真的不考虑就拿首普通点的？” 要按她想的，正常水平的歌曲拿出去就够了。 “怎么，你还替他担心？” 杨三里见她这样，就笑了笑，他没说的是... 韩升其实在他这库存还不少呢。 “没有，我就是好奇嘛。”杨潇有些不好意思。 韩升这才道：“就必须拿好的啊，人家给我这么多钱，就是希望我能够在最后两期给出很好的表现。而我自己，也很希望能有这样的表现...” 他自然也会分析的，也能想到之前吴丹想的东西。 这些东西，单拎出来一点就很厉害： 比如... 典型的小说爽文情节，当初的我你爱理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之... 音悦之旅第二季当年有眼不识英才，没有签下韩升，结果第二季一路下行只能请韩升回来。 这时候他就必须大幅度扭转战局，否则，大家就会直接发现，啊，好像也没有强多少；但如果能真的扭转，那结果就是吴丹难以想象的： 也就是第二季哪怕韩升就出场两期。 他也依旧吃到了最终红利。 ... 临时准备一件事情，肯定是忙碌的。又是三天过去后，韩升已经坐在火车上，即将抵达今天的目的地。 节目组要求三天录制时间，其实就是提前一天抵达。 然后一天录制，如果进度不佳，那就第二天继续录制。 也是因为这地方特殊。 反正早上韩升醒来的时候，还能明显感觉到车厢内有点冷，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翻身坐起，他今天依旧觉得自己的精神不是很好，可能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水土不服这件事情，不过好在没有大的问题。 调整调整情绪，录制的时候应该看不太出来。 “醒了？要吃早饭么。” 蒋希希这时候敲门进来，见他这样子，便道：“还是说等一会？” “等一会吧，才起来没胃口，我休息下，看看...” 话还没说完，火车就驶进了隧道，车厢里瞬间暗下了好多。伴随着，是呼啸的风声。 长长的火车鸣笛一声，带着那么点晃荡的意思，继续往前开着。好在隧道似乎不长，不久之后，听声音就可以感觉到一部分车体已经出洞，然后果然很快，一切重见光明。 初升的太阳下，窗外，河流与天空都显示出它本有的色彩。 纯净的色彩。 韩升真的可能没有见过这么纯净的地方，尤其是再抬头看的时候，远方一座雪山高耸入云。太阳照在山顶，染出一抹金红。 韩升一时间有点呆住，然后才拿出相机拍照，然后问：“我们这是到哪了？快到了么。” “快到了。” 蒋希希起的比他早，便道：“我们已经过那曲镇上了，现在是在...古露镇吧。” “噢，明白了。” 韩升点头，他本来坐火车过来，主要是为了避免坐飞机直接过来，海拔变化太大，而引起高原反应。 但实际上一路，也收获了不少美景。 “咔嚓，咔嚓...” 隔壁包厢似乎也传来拍照的声音，显然人们都对这副美景，难以按捺住心中的激动。 以及，对接下来目的地的向往。 有人说，文艺或者伪文艺青年最向往的地方，就是两个地。第一个地是大理，也就是第一季他们开始的地方，那地方很多人去过。 而第二个地方，就是接下来马上会到的... 拉萨。 “呜...呜...”火车又发出一阵鸣笛。 韩升安静地听着，他还听见车厢里多了些笑语：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很快就能到达。 很多人都没去过拉萨，也没去过西藏。但在几个小时后，在这世界屋脊之上，终于要见证一切关于这里的幻想。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歌曲内幕 “是这个点到吧？怎么好像还没见火车影子呢。” “我看一下APP啊...更新了，上面显示说是要晚点二十分钟到达。” “二十分钟，那还好那还好。” “机器别放下来啊，准备着吧，一下火车就开始拍。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节目后两期的收视率，现在不少都押宝在他身上了，出了岔子，咱们全得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知道，不过你说，为啥不一开始就请他呢，比那个周佳炜好多了...” “嘘！你这脑子，也就别说这些了，安心等着吧！” 火车站出站口，《音悦之旅第二季》一群人早已在此等候着韩升的到来。他们的目标是从韩升一下火车就开始，会断断续续拍摄些素材，然后就可以和明天的素材一起剪辑起来。 形成一个韩升下了火车，就直奔录制现场的错觉。 这样，韩升两期的画面就多了。 而这种东西，正常来讲顶多出现在VIP特辑，或者花絮里，不会出现在正片。所以单单从这个方面看，就足以看得出节目组有多重视他。 更何况节目组那边飞来拉萨后，也是不少人高反，并且这些人里还以那些身体很好的年轻小伙居多。这可是节目组干活的中坚力量，搞得节目组不得不临时调人过来。 这样的情况下，仍能分出一队过来拍摄，就更显得此行的重要性。 所以大家也就没多说。 安静等待。 二十多分钟后，果然旅客们就陆陆续续走出来了。看门口有人举着摄像机拍摄还愣了下，但基本上也都没多想，就开始各自离开了。又等了好一阵，这批乘客都走得差不多了，最后才看见一群人从里面走出来，正中间的可不就是韩升么。 “韩老师来了！韩老师上午好啊...” 一群人立马热情地围上去。 “别，叫我韩升就行，太客气了。” 韩升摆摆手，然后冲着镜头道：“等了多久了你们，我们晚点了二十分钟，不好意思啊。” 他自然是知道节目组的拍摄计划的。 否则按照他如今也有一定知名度，出来的时候肯定是要走VIP或者内部通道，以免万一被围观而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如果是节目录制的话，还是别这样做，到时候网上说不定反倒会因为这个怕麻烦的举动，而引发更多争议。 “没事没事，那...韩升，我们先上车？” “...行吧。” 没啥拖泥带水的，很快大家就坐上了节目组的车，一路往酒店过去。 在这路上，要做一个小型采访：“这是我们的稿子，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可以商量。” 末了，又想起啥的补充道：“对了，叫我小张就行。吴导那边确实忙得走不开，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所以今天是我来接待。” “噢，没事。” 韩升接过来东西，才慢慢道：“放轻松点，你也应该听圈里说过，我这个人一般挺好相处的。” 这...不是怕你现在真的红了，和以前不一样了么。 副导演小张默默心道。 但其实以韩升和吴丹的关系，以及他现在节目组对他的需求度，大可以摆点姿态。 可刚才摄像机暂时关上，镜头下的明星经常也会表现出自己的个性来——毕竟录制的是真人秀，二十四小时内都能装的，那就真的太难了。 他见过太多摆着亲近，甚至憨傻，老实人人设的，镜头下骂工作人员，耍大牌，调戏女导演的... 也是有的。 这种圈子里见多了，只是不说而已，圈子里私底下也都能大概了解。 只是圈子里假消息也很多，现在他都保持一种让子弹飞的心态，先观察一会。 然后小张这会观察半天，还真不是： 首先节目组本身就有很多上一季的人员，对韩升观感就很不错；再一个就是以他的阅人无数的经验，还真觉得对方还是蛮好相处的一个人。 包括经纪人也是： “行，和我们之前对的稿子是一样的，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 “好的，好的。” 小张忙两手接过来采访稿，心里面顿时又放心下来不少。 有很多时候，明星本人可能没什么，但是他的团队却非常难搞。 这样的明星如果不是那种背后资本的傀儡，那也基本上很多都是明星本人知情并纵容的，甚至那些难搞的内容都很可能是明星假借经纪人的口里说出来。 现在既然人家这么配合，小张也就抓住机会，赶紧干活：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么？” ... 3分钟后，车内响起一阵呱唧呱唧的掌声。 “首先欢迎韩升回归我们的《音悦之旅第二季》！” “啪啪啪！” “谢谢谢谢。” 车内，一阵客气后，小张拿着采访稿，用充满热情的声音对着韩升继续道：“我们都知道韩升是我们《音乐之旅第一季》的大热常驻嘉宾，每一期都能给我们的观众朋友带来很棒的音乐，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值得大家珍藏。” “而这一次再次回到《音悦之旅》，作为我们收官城市的神秘嘉宾，现在感觉如何？” 镜头对准韩升，之间他并没有立刻回答。 “感觉么...”韩升先是思考了下，才道：“首先肯定还是蛮开心的，这毕竟是我的出道节目，我也从这个节目获益匪浅，所以这次能邀请我回来我是感觉挺好的。” “然后感觉当神秘嘉宾还蛮紧张的，我看了他们的任务内容，不算轻松。” “最后嘛，我也还很期待和第二季的新朋友们见面。” 这段话，关键就是第一句。 也算是节目里正面回应了网上的一些传言，包括“韩升是不是红了就不想签第二季了”，“韩升和节目组是不是有矛盾”，以及“韩升是不是怕和新一季的比较”... 尤其是最后一个，他自己看到都笑了： 要怕... 也不是他怕吧。 毕竟，据说邀请韩升的事情定下来后，嘉宾里有人反应强烈。 这事如果节目顺风顺水，可能节目组也就缓和一下也有可能，毕竟说不定还有后续合作。但是现在《音二》都已经到了快对赌失败的程度了，哪管你这些情绪呢，反正都签约了，不爱录就赔钱走人！ 当然这会也不多说这些，小张也就继续道： “大家也都很期待着和你见面，不过还是要请你跟好久不见的观众朋友们聊一聊，你上一季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事呢？包括接下来的活动，我想大家一定都很好奇。。” 这就纯属明目张胆的广告时间了。 邀请他过来，可不止酬劳上的收益，韩升也就清了清嗓子道：“额，大家应该也知道我录制了《向往》，拍了《江湖》，也唱了歌，都已经上线了。 当然现在嘛，我手里有一部《战狼2》电影正在拍摄中，才拍完其中一部分，预计明年的这个时间前后上线，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然后还有一部《仙剑》，也是正在准备拍摄，本子挺好的。” 小张立刻机灵接道：“哇哦，那真是太期待了，到时候大家记得多多支持啊。” 然后又翻开采访稿下一页，继续问： “不过顺着这个问题，我就要拿出网友们的提问了，就是韩升最近你影视作品很多，是准备转型演员了吗？” 韩升早就在很多场合回答过，所以不慌不忙道：“希望两方面都能有发展吧。” “但是很多人也担心，转型不一定就能做好。” 小张点头，又道：“《江湖》大家颇为好评，但就像你提到的接下来两部作品，其实也是个未知数吧？” 他自己说完都有些惊讶。 本以为这个问题，对方一定会提前删掉，结果并没有。 韩升这会也只是笑道：“确实会有这样的担心，就像我之前《音悦之旅》之后，很多人也觉得我的音乐发展是不是昙花一现...但现在么，没人质疑了，所以我觉得明年大家就能知道了，现在的话，大家可以安心等待一下。” 如此这般，两人在车内一问一答了好半天。 问题的量远超从前，基本上恨不得把他身上的热点问题都问个遍。 韩升也很有耐心，他是那种，拿了钱就真的要干事的性格。 所以一路上问到最后，车已经开进酒店院子里，小张副导演才终于开开心心地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我相信也是大家最期待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的韩升今天还会继续给大家带来新鲜的歌曲么？” “那...是当然。” ... 采访圆满结束，一行人关掉摄影机，下车回去房间里休息。 正式录制要才明天开始。 只是艺人们也都按照合约，今天就已经陆陆续续到场。此刻，正有一位站在窗前，看着下面。 罗海，当今娱乐圈唯一真·顶流。 回国之后基本上顺风顺水，但是最近，也算是一直风波不断。 “嗒...”一声轻响，背后的门应声而开，走进来的正是他的经纪人杨纯洁。她从下了飞机就不舒服，好在这里是个富氧宾馆，休息一阵后她就立马继续干活。 这会，也是拿着手机进来：“看什么呢？” 然后边走边道：“你前队友那边的事情，好像已经被搞定了。哎，本来挺锤的了，还以为这一次能把他搞下去，结果人家背后还是厉害，粉丝也都很信...所以啊，粉丝真的重要。” “...”罗海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 才终于开口道：“行，别旁敲侧击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有我的打算。” “那也不能瞎打算啊。”杨纯洁语重心长，道：“你现在主要依靠的就是粉丝了，毕竟你的作品虽然也不是没有，但不足以支撑你现在的地位，所以...诶，韩升？” 说话间，她也看见了楼下正在进门的韩升。 整个人立马来了精神。 “哎哟，果然还是来了啊。”她有些感叹地来了一句。 之前签约《音悦之旅第二季》的时候，她就有问过一句韩升会不会续约，其实就是挺担心韩升如果继续又很好地发挥，就会影响自家艺人。 结果当时没有，现在么，该逃的也逃不掉。 “是啊，不仅要来，人家还是专门坐火车过来的。” 罗海倒是饶有兴致地继续看着：“据说是为了避免高原反应，然后唱歌的时候有很好的现场。”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韩升本人，哪怕之前就已经因为节目的关系，和对方产生了一些网络上的冲突也好，争议也罢。这会看到真人了，倒是新鲜的。 罗海也很好奇，对方这次绝对是临危受命，到底能拿出什么样水准的音乐。 “哎，来者不善啊。”杨纯洁是有点叹气的，她深知炒作之道，但有些东西是炒作炒不起来的。 “我倒是很想认识认识他。” 罗海转过身，道：“一会，我们要不要去见见他？” “...”杨纯洁顿时无语。 啥啊？你俩现在算是竞品艺人的关系，而且你还是大牌的那个，没必要这么主动吧？ 罗海见她一阵无语，便笑道：“没事，私下我这个常驻，见见嘉宾也没啥问题吧。” 可能有点忍不住，他又忍不住多吐槽一句：“反正，韩升还是比那个姓周的，真材实料个几百倍。” 杨纯洁于是不住地点头。 说到这个，她肯定是赞成的，只是：“那也是他应该来主动找你呗。” “干嘛在意这么多呢。” 这回换罗海无语了：“录制的时候，不都要见面呢。再者，你不好奇？” “好奇也没啥用，你应该担心你自己明天的收官音乐，会不会被人家吊起来锤。” 杨纯洁叹了口气，道：“最近换成吴丹主导节目了，很多流程我们现在也不太固定。谁知道明天你会不会被拿来和韩升比较，毕竟这是让节目话题度最高的方法了...” 本以为换个人领头会老实一点。 结果现在似乎是节目遇到播放量危机，新上任的吴丹反倒更不怎么给嘉宾太多面子。 “所以才要去找他啊。” 罗海摊摊手，他刚才就已经考虑到这点，才道：“你也知道他和罗丹的关系，当时算是一起走过来的，现在又紧急救场...我感觉如果我自己去的话，或许能探探他的口风。” “...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我们折中。” 杨纯洁想了想，道：“现在拜访人家也不太合适，估摸着韩升要休息会。一会晚餐的时候我起个头，邀请他一起去餐厅吃饭。” “行，这样挺好。”罗海点点头。 两人随即开始商量更多的事情。 罗海毕竟身在山巅，地位也算稳固，但也必须平时就多多注意。 如果不注意维护，那可能崩塌的，还是挺快的。 ...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7点多。 天依旧亮着，七月的拉萨，差不多要晚上9点才日落，跟其他地方差很多。 杨纯洁已经准备好带着罗海出发。 她刚才想了想，其实韩升这种能自己写歌，还是好歌的人，以后如果没有意外多半能到达一定的层级，和他提早认识倒也不是不行。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邀歌。 那倒也确实是没有必要这么忌讳。 所以她刚才就让服务生帮忙注意，如果韩升的房间有动静，准备出门去找吴导吃晚饭了，就给她发消息： 据可靠消息，韩升进门的时候，就说先休息，有事晚上吃饭的时候和吴导饭桌上聊。 那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改变计划。 等对方一出门，他们就也差不多刚好开门出来，反正因为条件有限，大家都住在同一层。 然后就说一句“好巧啊”就开始聊天，之后顺带约着一起去吃饭，想来对方也不会拒绝。而自己这边呢，也刚好保持住了姿态。 这计划不错！ “叮叮！” 于是手机铃声一响，杨纯洁立刻起身：“走吧！” 按理说，她也不必真的这么在意韩升。但确实是前两次周佳炜的事情，把她真的搞怕了——那还是周佳炜也没啥本事呢，所以真有东西的来了，她还是迫切希望有点新消息。 “行。”罗海也起身，穿得很随意。 两人就这么出门，就看见不远处的房门果然打开，韩升正和他的经纪人聊着什么呢。 “好...”然而“巧”字还没说出口，不远处的另一扇门就打开了。 某个女声就笑道：“诶？韩升，好巧啊，刚准备出门吃饭就碰见你了，你好你好！” 没错了，就是杨函数。 这位最近被人说“谁红跟谁玩”的女艺人，但无可否认的是情商无疑是极高的，所以她笑着就自然地走过去握手：“听说你要来，我很期待啊！” “是吗？谢谢。”韩升那边也转过身来握手，目光刚好就和这边俩人又对上了。 “...” 视线凝滞了那么0.1秒，杨纯洁立马展开笑脸，道：“确实巧，我们也是准备吃饭，没想到函数姐这会也出来了。” 说着，和杨函数互相传递目光：看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都是叫餐到房间里吃么。 对方则也不客气：不然呢，你家罗海不也是一样，出门都怕被围观。 当然，表面上大家也是理科一团和气地站到了一起，开始各种寒暄。 顺带着，互相介绍。 结果还没说上一会：“咔哒...”又是一阵门响，众人回头一看，不得了，李待鸿也出来了。 “诶？我说怎么有声音呢，你们这是...” 他是真的打算出来吃饭。 这位老牌天王素以没架子和敬业著称，所以到了餐点如果没事的话，他有时也会和自己的工作人员一起去餐厅吃饭，就当休息，否则留在房间内肯定是一直聊工作。 结果现在门口这架势... 然后他就见有个年轻人上前：“抱歉李老师，我们在这聊聊天，打扰到您了。” “没事，诶，你是...韩升对吧？” 李待鸿定睛一看，然后就乐开了：“我录制这节目前看了你们第一季，你很两眼，很好的年轻人嘛！” “李老师客气了，我也就是还行吧...” 面对这种真正的大前辈，刚出来就“偶遇”两位大咖的韩升，更晕了。 他倒也不是真不知道咋回事。 只是韩升本来想着睡一觉起来，吃个饭和吴丹聊聊。结果出门之后，就啪啪啪过来这么些人，是个人都会晕一会。 不过蒋希希倒是很清醒，她在一遍看着： 杨函数过来，是因为她喜欢交好那些当红的艺人，说不定想着后续邀请韩升演戏之类。 罗海过来，说不好，但肯定也有自己的目的。 至于李待鸿，这个应该是凑巧，碰上了。 四大常驻，一下子来了仨，还聊得这么热乎。蒋希希一瞬间其实也有点幸福感，毕竟人家都是顶级明星了，也能和韩升聊开... 于是这些人就这么聊着，一起上了电梯。 以至于都有点挤。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最后的那件房间内的人，也不可能是没听到这阵动静的。 “我就知道，这吴丹没安什么好心！” 屋内，周佳炜从知道消息后就很低气压，这会更是狠狠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行了，光说这些有什么用。” 经纪人张哥也脸色不好，毕竟《音悦之旅第二季》他们的付出远比收获高。虽然也是靠着各种手段，包括上上期联通制作人，来碰瓷罗海... 收获了一波黑红人气。 但其实他很清楚，这个节目里现在最大的威胁一直都不会是罗海，而是这个韩升。、 他没在节目的时候，就被网友各种拿他和韩升比较。 现在真人来了... “那你还不是没有什么办法！”周佳炜也是没有好气地道。 “你没有办法，不代表我没有。” 那边，张哥慢悠悠地坐下，道：“我已经从制作人那，打听到了他的歌曲的一些内幕，咱们可以避开他的音乐类型，也可以推测下他歌曲的内容。” “什么什么，快说！” “这歌是摇滚，叫...《回到拉萨》。”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回到拉萨 来到拉萨的第一天，酒店的晚餐韩升吃得有些蛋疼。倒不是饮食上不习惯什么，纯粹是因为和这三个大咖艺人坐一桌，其中俩人似乎还想打探消息，属实不自在。 但有一说一，韩升还是蛮惊讶吴丹能把节目内部，搞成现在的状态。 不是说别的。 而是现在艺人们都在努力地想要得到内部消息，那就说明，吴丹确实做了很大的调整。而且这些调整肯定是没有全数告诉常驻嘉宾的。 甚至，李待鸿都在席间表示：“导演，你明天的流程真的不需要我们全程配合么？只给一些基础的信息，我觉得会不会节目效果不好？” 之前讲了，李待鸿是第一次录综艺。 所以前面制片人安排的时候，基本上每一项都设计到了很精准的地步： 上车的时候，要注意聊一聊民俗传说；等开车途中，某一处大家要一起看窗外，感叹美景；等下了车，会遇到个穿当地服装的老人，你们要接受她的邀请去家里做客... 结果现在说起来，除了明天会有韩升这个特殊嘉宾，其余的东西都没怎么提示。 这就有点让人坐不住了。 “放心，我心里面有数，大家放心，明天也不会安排什么高难度的事情，毕竟是在高原嘛。” 吴丹则轻描淡写地回应道：“而且现在节目既然还是慢综艺，那就会尽量自然地发展。” 他现在算是... 也不能说是破罐子破摔。 但确实是面临这种节目对赌失败这种大危机的情况下，很多行事不再讨好嘉宾，而是按照节目怎么好看怎么来。结果巧了，你猜怎么着？ 嘉宾们突然也变得，不是那么难说话起来。 录制前被各种拒绝后，最多也就像今晚这样，来亲自打探一下。 他也就继续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 “非要说这一次录制的整体的话，我想说明天录制前半小时肯定会给大家具体的安排，很简单，十几分钟都能看完。 然后，这一期我想的就是回归本心，回归我们第一次大理录制的本心。 这对节目来说，我觉得是很重要的。” 接着，就继续吃饭。 其实到这里，其他艺人也没生气，吴丹也反倒觉得自己思路更开阔了： 除了那个周佳炜... 但谁在意他呢，节目如果运行的好卖他背后俩公司一个人情，也就无所谓；但是如今的状况，后续有没有机会去用这些人情还另说呢，就不扯了。 所以吴丹现在是进入了很好的状态， 一切尽在把握中。 “行，那我们也就放心了。”这边，杨纯洁也就笑呵呵地接过话头，不再多讲。 只要提前给了安排就好，已经算有进展了。 至于为什么才提前半小时给，其实她已经想到了答案——某些艺人啊，会在节目组提前给出剧本后，各种研究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怎么表现，然后设计好套路。 这样，真正录制的时候就各种演。 那还叫啥真人秀。 只是当时节目组，或者说制片人其实明里暗里主捧的就是周佳炜，他们也就没多说什么。 毕竟拿钱干活，只要不太过分，也就没啥。 其他几位嘉宾都作为一个有着很多为人处世经验的顶级艺人，即使是在节目下面有出格的行动，也可能会被节目组人多嘴杂传出去，没必要这么冒险。但是话又说回来： 现在这个政策，明显就是针对周佳炜的。 杨纯洁坐在座位上，嘴角不自觉扬起：他们自然也会考虑流程，但是不会这么夸张。而如果半小时前给剧本，那受损最多的是周佳炜。 想到这个她就乐呵。 杨纯洁可烦周佳炜的人设了——什么抑郁内向，奇思妙想的音乐天才？搞得上次撕逼，网友里还有人说罗海为什么要欺负周佳炜... 就离谱好吧。 总之几人又继续往韩升那边套了两句话之后，就也没多说什么。 各自回房休息准备，等待第二天录制开始。 ... 次日，上午10点，韩升从睡梦中醒来。 今天算是也休息得不错。 他收拾完来到窗边拉开窗帘，看见蓝天白云的天气，也是心情不由得跟着更舒畅了些。 “笃笃笃！” “进！” “刚才敲门你还在睡呢，想说你应该不会睡到十点吧，结果还真睡到这会。” 进来的是蒋希希，她背后跟着的助理应该推着的是...早餐吧。果然，她接着就道：“先吃饭吧，等过俩小时，我们就要准备上车出发了。” 作为特殊嘉宾的惯例就是，不会一开始出场。 估摸着这会其他人还在外面玩着什么小游戏，寻找他的线索，然后“猜测”今天的神秘嘉宾是谁——要他说，还是不够彻底。 吴丹真要搞惊喜，那就是韩升真的现场出现... 不过其他艺人肯定就要炸锅了。 “嗯好。”韩升见助理很快摆好，就也坐下来，边吃边问道：“他们那边录制什么情况？应该一切都还顺利吧。” “如果是节目录制整体的话，算顺利。” 蒋希希自然是随时关注着状况的，这会有些好笑：“不过对于嘉宾们来说，还是蛮困难的。因为这次我跟陶满打听了，游戏环节设计的还是蛮有趣，但是因为没有剧本，所以完成得都很不容易，甚至我觉得有可能会不能按时完成。” 这话说的不假，因为综艺有剧本，并不只是限于剧情设定。 还包括时间等方面： 比如这1个小时内，我们要完成什么什么样的游戏录制。到时候如果完不成，就可以通过剪辑来完成——本来投球不进，通过剪辑导演组事先录好的投球进了的片段，就可以继续录了。 所以这次除了少量的景点的录制，有时间和场地限制之外... 其余节目组都表示，录到嘉宾完成为止。 并且他们已经多次试验过了，只要认真玩，也不会超时太多。 “真要硬玩游戏的话，倒确实是有点意思了。” 韩升点了点头，道：“毕竟慢综艺要做的事情就少，如果这些做的事情嘉宾还不能亲自全力完成，可看点确实会有折扣。” 就像是《向往的生活》里，如果不是嘉宾亲自做饭种菜之类... 可看性就下降很多。 两人就这样大概讨论了一会，也吃完早饭。再收拾收拾，妆发完毕，就准时登上节目组的车。 而另一边，事情也和他们想的差不多： 罗海确实觉得，自己今天比之前录制都累。 “密码的前三位我们都知道了，412，所以最后一位应该在5、7、8之间...” 他思索着，转头道：“我们应该是需要完成其中剩下的3个对应数字的任务，才能确定数字真假。不过照这样来说，我们其实只需要完成最多两个任务...”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周佳炜就立马接嘴道：“那我觉得应该李老师刚才就不太舒服，先休息休息，然后函数姐体力也没那么好，就我们两个男生去怎么样？” “...”罗海顿时有些无语。 他其实看了在场的人的状况，已经准备这么说了。但被人这么一顿抢白，搞得好像都是周佳炜的建议和功劳： 这小子真无语，真当别人看不出来么？ 但罗海作为一个顶流，自然很明白： 路人可能大概能看出点东西，但是在粉丝眼里是看不出来的，就算看出来了也自我欺骗就对了。 真让人恼火。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好，这种行为至少周佳炜露出破绽了。 比之前早早拿到剧本，然后精心考虑后设计出一个个茶言茶语要好得多。他干脆不客气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结果没说完被你打断了。” “啊...我的错我的错，下次海哥说话的时候，我闭嘴！” 说着，周佳炜就退到一边。 哎哟这演技，情真意切，令人心痛，眨眼间就能随时切换出一副受害者的心态。不得不说，这脸皮也是着实让人钦佩。 “不了，我和罗海去吧！” 然而这时候，杨函数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这个，函数姐不用了吧，还是我们男生去。”周佳炜笑得有些尴尬。 “没事啊，现在男生女生都一样，为什么要因为是女生就必须照顾呢，还是按是谁适合来吧。” 杨函数说着，拿起任务卡：“我看了这俩任务，都有或多或少要和人交流的成分。你不是比较内向么，用现在流行的话叫...社恐？” 说着，她拍拍任务卡：“还是姐姐替你去吧，就这么决定了！” “额...谢谢函数姐。” 周佳炜憋住了，他其实是很想去的。 他现在失去了制作人的庇护后，急需多参加活动为自己赢取节目组的曝光，这点他觉得很重要。但是，为了这个曝光而失去自己的人设，就... 不太行。 尤其是现在没有剧本的配合，他也没办法演出更自然的戏码。 更何况... 罗海这时候早就和杨函数眼神交换： 你也看他不爽？ 杨函数回过来：是啊，除了李大哥，你觉得谁还会看他舒服？ 哎哟喂，于是镜头里，《音悦之旅第二季》录到尾声了，本来因为几位大明星各有性格而总线的有些间隔。但却在此时，画面里多数部分变得分外融洽起来... ... 12点半，罗、杨两人不出意料地，晚了半个小时才完成节目录制： 真的挺累了。 但是回来的时候，看着某个还在原地继续等着的“社恐”时，两人心情不由得都有些轻快起来。 于是，罗海便和杨函数一起加快了脚步，边道：“我们验证的两个都是错的，也就是说，答案就是5，4125！” “对，不过我们也拿到了加油卡，可以每个人多投一票！” 听见这个，等着的两个人明显一愣，因为这个规则就连李待鸿都明显感觉出来： 节目组在搞事情。 是这样的，节目组之前其实也有这个投票环节，就是因为现在每座城市大家都会表演嘛，只是氛围两批：一般来讲是中午或下午会有两人表演，然后晚上剩余两人表演。 表演完后，四人各有一票。 原则上投谁都行。 一般来说，表演的两人会互投，剩余两个嘉宾也会投出个2比2，然后再由神秘嘉宾...好吧，其实就是节目组和艺人们商量后的结果，来投票。 某种意义上可以定节目里的胜负， 但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可那是有剧本的情况下，如果没有的话，那会不会就出现什么4：1，甚至更厉害点，5：0呢？ 不好说，今天更不好说： 因为每人多一票的话，今天就是一共10票，并且节目组没有和嘉宾进行任何提前对稿... 也就意味着，真的可以随便投。 “啪啪啪...” 一阵掌声把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居然是李待鸿在鼓掌：“挺好，那我们就赶紧开启密码箱吧。” 众人：“噢噢噢！” 这才想起来，今天录制已经超时。 打开密码箱，里面是个地址。 一路开车过去。 路边站着个人，戴着个墨镜和帽子。 自然是韩升本人了，不过他这么做并不仅仅是为了神秘感，而是拉萨这会紫外线真的很强，还是必须做好防晒。 但是这些，常驻嘉宾们不管。 “韩升！” 车停好的下一秒，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罗海就立马几步下车然后笑道：“我就知道，今天来的人就是你。” 说罢，还热情地继续道：“谢谢你上次推荐我的新歌，太感谢了。”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瞬间恍然： 啊呀，高下立见啊。 这周佳炜想给自己镜头，就找了个破借口，还抢话，多少有点刻意； 但是罗海这边虽然也有点看起来过头，但人家这提出来感谢二字，一下子就解释得通了： 妙啊！ 即吸引了关注，还表达了自己的一个态度。 所以罗海见众人反应，自己也是很开心的。 他从来都基本上是不抢镜头的那种，毕竟他流量最大，镜头基本上会主动去找他，其他嘉宾也会主动cue。但是以往这个环节，都是周佳炜“情不自禁”跑上前然后对那些神秘嘉宾热情招呼... 以前罗海没管，只是最多笑笑。 就跟他听见自己前队友在采访上，前队友说“生命中有种孤独感”的时候，就不自觉笑了一样。 但这次么... 他突然发现，抢镜头，尤其是抢自己看不爽了一季的人的镜头，还是蛮爽的。 “客气客气，我也是觉得你那首歌的节奏很不错，所以就推荐了。” 而韩升则是明显脸色一松，道：“希望以后还能有更多这样的音乐。” “哈哈哈，我也希望，不过找格莱美级别的制作人还是蛮贵的，可能要等我下一张EP的时候看有没有机会。” 罗海也就顺着这话笑了笑。 说话间，其余几人也陆续下车，大家装作第一次见一样问好。 之后，韩升便发布了一个小游戏，这次居然10分钟内就解决：也是，这些多少还是有看运气的成分。 就像是《极限挑战》，有时候节目组还没布置好场地，男人帮们就已经做完前面的项目过来了。 场面当时那叫个好笑哦。 好在今天本来录制就拉长了，之后大家完成了，就“收获一份午餐”。 回酒店吃饭之后呢，一阵闲聊，节目组也就不出意料地宣布： “今天有个好消息，那就是作为神秘嘉宾和上一季常驻的韩升，也会给我们带来新的歌曲！” “噢噢噢！”众人欢呼鼓掌。 但是与此同时，心里又悬了起来： 杨函数和李待鸿还好，后者天王级别已经定下，无论韩升如何表现，都对他没有影响，甚至李待鸿还能投票“稳赢”韩升。 前者就更不用说了，还记得网上著名的段子么： “你们不要在骂杨函数了，我同学这条命可以说是杨幂给的，20XX年X月X日，他因为一场惨烈的车祸昏迷了3个月之久。医生说我同学下辈子基本就是个植物人了，直到有一天，他的护士打开收音机，里面放着《爱的XX》，于是他爬起来把收音机给关了...” 但担心的，就非常担心。 罗海，顶级流量，但为人诟病的就是他那顶层的专辑销售额，和与之不符的大众喜爱度。 周佳炜，新晋歌手，但对标韩升的牌很失败，隔空PK都没赢过，何况现在... “那今天中午另外表演的就是...” 镜头外，罗丹环顾一圈，确保摄影师都拍到了每个人脸上那种真实的紧张、好奇、吃瓜之类的情绪后，道：“罗海！” 然后没等有人松了口气，就立马又道：“周佳炜！” “...”一万匹神兽顿时从两人心头跑过。 还说没有剧本呢，咋没有？只是，不给你艺人提前知道罢了！ 于是杨函数，李待鸿轻笑：“节目好看起来了...” 于是罗海，周佳炜咬牙：“一会我就该难看起来了...” ... 下午1点，酒店。 需要表演的三人已经各自回去简单准备好，现在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李待鸿和杨函数倒是还好，坐山观虎斗嘛，当然也可能是老鹰逗小鸡...不过现在从明面上讲，每个人都相当认真，至少看起来都准备很好。 这才对嘛，有大的竞争，才能激发好的表现。 李待鸿暗暗点头，在他那个年代，他一个内地人去乡港发展。不仅对那边是外人，还要面临当时激烈的竞争，最终走出来的才真的能长红。 反观现在，竞争少了，确实产出也差点。 而节目组也有意加重这个竞争： 首发表演，罗海。 然后是周佳炜。 最后因为“神秘嘉宾是临时安排的”，所以果断地就被安排到了结尾。 “...”李待鸿听得有点想偷笑。 不是，录到今天他才觉得这个真人秀好玩了起来——节目组这已经算是不演了，但是其他人还要演，尤其是罗海松一口气和周佳炜脸色一紧的，他都看在眼里。 挺好的。 他也看节目，知道不久前，节目组的骚操作，居然在慢综艺里把撕逼剪了出来。 一下子让节目氛围破坏，并且回不到从前了。 李待鸿一直想着节目组会怎么挽救，还是就当无事发生。现在看来，这一出“暗流涌动”，反倒比直接撕逼来得更高级，还隐晦： 进可攻退可守的，也算是发现了新的综艺风格。 好不好另说，至少解决了之前的矛盾。 “那好，今天就由我先带来第一首歌曲吧，叫《拉萨和我的日与夜》。” 台上，罗海已经准备完毕。 任何人之间如果有了比较的机会，那就肯定会去比较。 相对于就在韩升前面的周佳炜，他无疑是幸运的。毕竟想来也知道，一直对标上一季韩升人设的周佳炜和韩升正面对抗，肯定更有趣。 而且吧，他还有秘密武器... 所以他便放心地道：“老师，我们可以开始了。” 前奏响起，曲调就让众人一愣，就更别说开口了。 李待鸿当下就抿抿嘴： 这，这不是那种民族歌曲的感觉么？ 杨纯洁在下面得意： 这，这当然是必须和韩升避开了。 事实上，她这边很清楚，自家罗海很难赢过韩升。于是立马从公司曲库里，挑了一首有关的民族歌曲，来避免和韩升竞争： 看韩升那边的乐器，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肯定又是民谣、摇滚、或者其他流行元素。 罗海唱这歌，网上或许会有人说他怂了。 但怂了... 总比万一被当面处刑好。 “大家好，我带来的歌曲是由林波老师作曲，我和林老师一起作词的一首歌。其实做这首歌的时候，我们是挺犹豫的...” 果然，第二个上来的周佳炜脸色很难看： 第二季不要求保持那种特别假的“来旅游后才作的歌”，所以他可以每次都讲点故事什么之类的。 但这次的故事，哪怕尤为精彩，他也心中十分不安。 尤其是罗海还跑出了赛道... 就离谱！ 台下张哥也是整个人都无语了：他们提早知道了歌曲名字，知道了音乐类型，避开了这个类型和可能的题材，谁知道人家更狠。 果断舍弃掉最后一期的表演机会，来了个这种歌曲。 可惜，罗海是顶流，不缺以后的舞台。 他们不能舍弃。 于是只能继续按照计划唱着：“日落黄昏后的广场，我在高处观望...” 这是周佳炜专辑的第二主打，本来计划就是在节目完成后立马推出，所以质量肯定不差。 但四分钟，唱完的他心中却惴惴不安。 “啪啪啪啪！” 现场又响起热烈的掌声，毕竟相对于罗海的歌曲，大家还是更喜欢听这一类。拥有复杂编曲，丰富乐器，以及成熟曲调的歌曲。 挺不错，蛮好的。 李待鸿和杨函数对了个眼神，确实是不错，甚至比第一期的还好。 但是再转头看韩升，众人又或来了兴致，或提起了：韩升，他对《音悦之旅》这个节目来即讲，绝对算是个传说了。 每期都演唱，每首都不差。 这次看他现场演唱，似乎也很简单，不太一样的就是带了个好像是女和声的上场... ... “大家好，我是韩升...” “好！！！” 一句话下去，现场顿时不知道为什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呼喊和鼓掌。 那是那种，久违的期待和重逢。 包括韩升自己都吓了一跳，然后抬眼望过去，其实很快就恍然：噢，这个不是小李么，今天穿这么薄；还有张溪，现在当正式摄像了？那个倒是不认识，不过感觉好像见过... 没错了，这些都是第一季就在的人。 他们经历过第一季的一路高涨，也经历了第二季的一路走跌，到现在，他们迎回了韩升，又终于久违地看到了现场。 每个人都眼里亮晶晶的，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 化作一声喝彩。 “行，那我就先表演吧。”韩升便也笑笑，不再多说。 然后就又是那种简单地吉他铺开，点缀着点额外的乐器，但更绝的就是... 那个女生和声唱的是藏腔，是那种天然的吟唱。 其实音乐中，如果能加入适当的当地代表元素的音乐，绝对比单纯歌词里提到地名，要来得或许更丰富得多，但也在编曲上难得多。 尤其是化繁为简这一步，就难倒许多人。 李待鸿、杨函数、罗海... 不，几乎所有听过韩升之前歌曲的人，都有一种想法：这绝对是，几月之后，又有进步了。 韩升也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甚至他自己也是期待着。坐火车上来，在酒店里演唱，都是为了能在高原这个特殊的地方能完美演绎这首歌。 他张口接上女声，即刻开唱： “回到拉萨， 回到了布达拉 回到拉萨， 回到了布达拉宫...”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挖角 《回到拉萨》其实不是首容易唱的歌，尤其是还要高质量完成。 但韩升如此谨慎，并不只是为此。 而是拉萨这个地方以前呢，本身因为身处特殊的偏远地区，又有藏族文化传承但并不是很被了解，以及各种神秘传说，导致外界那些流传甚广的故事和歌曲，都习惯性的包含着许多固定的元素。 比如纯洁、神秘、佛教...总之，比较固定。 现在也差不多。 尤其是神秘这点，哪怕是互联网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其实很多人对这边的了解也确实偏少。 或许有些人还会说一句“啊我知道，就是那个丁真嘛对不对！靠眼神纯净就一炮走红的那个！” 额，其实他是四川的。 总之，回到现场，李待鸿其实是非常清楚这件事情： 因为常年累月的这么一个氛围的影响和营造，所以大家对于拉萨的整体感觉就是这样。于是写的歌如果只是提到名字，主体还是歌手本人，像周佳炜，其实这个就没有很大的意义。 如果只是保留当地的特色，像罗海，那又未免有点泯然于众甚至相形见绌： 因为这些特色，大家唱了很多年了。 优秀作品很多。 但韩升居然能从满足这些条件的前提下，又开发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来： 《回到拉萨》首先是感觉和拉萨整体不太符合的摇滚。 这种风格很少。 但他又不是那种强行把两种感觉得东西结合在一起，做成个四不像的难听玩意，然后美其名曰“实验音乐，要自己去发现它的美，没有审美就别听了”... 整些所谓的高级感骗粉丝那种，但实际上没有自己对音乐的思考。 “诶...”只是换在韩升身上，他上来就听见了不同。 直接就拉出了主题“回到拉萨”，直抒胸臆，这很摇滚。但是整体的编排，又是传统意义上大家所认识的带有神秘感的西藏，尤其是开始的藏族女声。 并且这两者还很融洽。 所以这首歌都超出了李待鸿这个在圈子里几十年的音乐老炮，对这地方的摇滚歌曲的绝大部分想象——至少在年轻人中，很少有。 上一个，可能还要追溯到九十年代吧... 但你要说谁能拿出这种层次鲜明，元素没那么丰富但是恰到好处，是藏乐民歌与现代流行以及摇滚的精彩结合的，不多。就更别说刚才讲的，词、曲及编曲都巧妙地营造出了极强的空间与画面感，让人瞬间就代入场景，并且非常有感觉。 “在雅鲁藏布江把我的心洗清 在雪山之颠把我的魂唤醒...” 舞台上，又是一阵藏腔女声演唱后，韩升仍在认认真真地演绎着歌曲：“爬过了唐古拉山，遇见了雪莲花 牵着我的手儿，我们回到了她的家 你根本不用担心太多的问题 她会教你如何找到你自己...” 前面的唱段过后，看得出他并没有减小输出，而是歌词里显得愈加的追寻与向往。 这在特意调得光线没有那么明亮的酒店里，回荡的歌声让气氛都模糊了许多。韩升身形挺直，少见地把住麦克风架，剪了个短发，造型里还有点年轻时代的那个叫什么词，对，愣头青的劲儿。 和之前《石家庄》有点像，但也不一样。 如果《石家庄》是失落与愤怒的阵痛，那么《拉萨》就是坚定地笃信。 前面的歌词如此。 后面如果还有疑问，歌词里已然写得清清楚楚，根本不用担心太多的问题她会教你如何找到你自己... ... “有点意思。” 边上，李待鸿转过头本来兴冲冲地想和人讨论。 但一看自己左边是杨函数，右边是罗海，顿时只能：“...” 然后他选择无奈地，把头再转更大的角度，冲着自己的助理道：“多多少少那种玄乎的感觉出来了，就很到位了。” “可不是吗，不过能在这样的音乐里做出玄乎，可不容易。” 助理也点头。 其实很多歌手要唱出这种当地的感觉，就必须自己也加点吟唱之类的元素。 韩升的歌里有，但真正唱出感觉的，反倒不是那一部分，所以算是用没那么令人困惑的歌词，唱出令人有所感且记忆深刻的东西，这也是不算容易。 参考原时空里的例子： 《万物生》在国际上出名的是梵文版，萨顶顶以“神秘东方女子”，带着藏族风格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也因为这首歌一炮而红。 大家听完看完说，哇，好棒棒。 但是之前她还是用本名周鹏，唱着《咚巴拉》，也是首好听且有趣的歌，但是没有那么独特。 大家听完说，哇，然后就没了。 所以其实李待鸿和助理都已经很明显看出： 有些人，之前缺少一些特色，就把民族文化特色放在自己身上，然后就因此而出彩了。 而有些人，则是把这些民族文化的东西咂么出点滋味，然后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出来，也很好听很出彩。 对于非专业人士来讲，好听就行，没有高低之分。 但对他们来说，属实不易。 就是... “雪山，青草 美丽的喇嘛庙 没完没了的姑娘她没完没了的笑...” 还没等李待鸿想说这样下去，摇滚元素就显得有点偏弱，韩升那边就风格一转：“雪山，青草 美丽的喇嘛庙 没完没了的唱我们没完没了的跳...” 整个现场忽然变了风格一样，过渡都没有，但是摇滚元素救起来了。稍稍偏头，就可以看见刚才有些走神的杨函数，这会也被吸引住了，跟着身子轻晃。 但这会也就是加入了一个乐器，架子鼓而已。 所以故事就接上了，从一开始的呼唤回去，到爬山涉水的路程。而此刻，心中的目标终于到达，也正如他想象中的欢乐与释放。 所以如果有人问： 什么样的地方最让人倍感欢畅？ 那一定是去之前满怀期待，去的时候很辛苦，而到了地方就和想的一模一样。 因为人生中很多现实和想象有落差，多数还是想象比现实好很多的那种。也是就像今天26号查四六级的分，某位同学期待着拿个五百分，然后就真的拿了五百分。 还不得赶紧唱一首“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融化...” 额，这是伍佰老师的歌，一个谐音梗送给大家。 总之到了这里，故事已经写满大半。节目组也非常机灵地，把多数摄像机从嘉宾的表情上，转到韩升的舞台中。 甚至不只是给中景了，给的是近景。 于是观众几乎可以很近距离地感受到韩升的眼神，声调，还有那种欢畅的感觉。 如果这时候他来个摇滚现场常见的什么在舞台上蹦跶，或者嘶哑地呼喊，亦或是再加一段吉他solo也不足为奇——现场都知道，韩升是弹吉他出身的。 但他没有。 把持住了，在有限的空间里晃动，却又依旧散发出无尽的自由的感觉。 这样子的控制，反倒让围观的人们感到一种舒适。因为很多时候毫无限制其实并不代表就会很真实，反倒是收放有度，才能在这意境的范围中跳舞。 于是吴丹更是毫不犹豫地，布置下去： “把3到7号机从舞台边撤下去，捕捉现场所有人的表情动作，包括工作人员。” 之前他没拍，是觉得怕大家不一定能欣赏其中的感觉。 因为《回到拉萨》这首歌，曲调没那么复杂，又不是纯流行的，不容易被很多人欣赏。包括在前面的演唱中，韩升虽然也很用心，却很难让没这个心境的人理解他的想象。 直到这里，一切才拼凑完毕。。 和之前周佳炜或者罗海那种，表明主题后就自己唱自己的不同。韩升这边开头点出，后面一直围绕着“回到拉萨”四个字讲故事。 甚至都难以觉察到，他是在西方化音乐框架里，加入的原始民间古老的音乐旋律，毫无突兀感。 那就多半，现场也能有很多人能听进去了... ... 歌曲到了这里，已经到了尾声。 吴丹看着画面里众人的反应，没有那么热烈但是多数有意动，他就很开心。因为不是所有的歌曲都一定要那么入耳就上口，几句就能跟着舞动起来。 这里是西藏诶，还是首府拉萨。 节目组选择在这里做收官，多多少少还是要有点脱俗感——所以这种歌曲对韩升个人的歌曲传唱什么的可能还好，但是对节目组整体风格，却是大大的好。 不枉他反复交代韩升，要来点能配合节目的歌曲。 “诶，他是哪个公司的啊？” “山海世纪。”吴丹正想着，忽然耳边传来个声音，顺口回答后才抬起头来看到，是李待鸿，忙又补充道：“今年才签的。” “山海世纪？那不是个影视公司么。”李待鸿疑惑道。 “噢，这几年也搞音乐，不过比专业的肯定弱点。”吴丹一楞，才反应过来，李待鸿毕竟是有一定年龄的，对一些东西认知可能有误差。 果然，那边李待鸿恍然道：“噢，我还以为他是著名音乐公司的。那这看来，还真是他自己...” 话没说完，但一切已经明白。 吴丹顿时觉得好笑，这个质疑其实在第一季的时候就有过。但第一季的时候因为韩升还不文一名，所以很快就被略过了。 这会，李待鸿这种老资格，哪怕看过第一季，但这会现场又听到这种歌都惊到了。 甚至忍不住打探以及带点怀疑... “是啊，他不错吧？”吴丹假装没听见他低声的喃喃自语，扫了一眼，就继续道。 “嗯。”李待鸿点头，不知道在想点什么。 “而且他还不止呢。” 吴丹见状，又趁热打铁道：“他还有其他的好歌，除了上一季的歌，还有最近出了三首，《稻香》《一生所爱》还有《刀剑如梦》。” “我听过，我听过...” 李待鸿点点头，他其实也是因为这个，才有点疑惑的。 他知道有人很年轻就能写出很好的歌，却很少见能写出很多的好歌。据说之前第一季录完的时候，也就是今年年初，时隔半年产出这四首歌... 哪怕有以前的积累，以韩升的年龄，也是蛮不容易达成的。 这小子作品库肯定不少。 李待鸿整个人突然感觉好像回到了年轻时候，脑子里开始各种运转，引得一旁的吴丹都忍不住好奇。 但如果能那么清楚就看清人脑子里的想法，那就太... 反正至少李待鸿不是三体人。 所以他没有多管脸带疑惑的吴丹，只是冲导演点点头，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 “来吧来吧我们一起回拉萨 回到我们阔别已经很久的家 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呀咿呀...” 歌曲到达结束的时候，整个音最高直接拔到了d3。关键是这么高的音调里，还没有用技巧地去唱，而是直接顶上去。 情绪饱满，又不失细节。 “啪啪啪！！！”一曲唱罢，其实大家的心也跟着最后这一段，节节走高。 然后高点落下之后，默契地开始鼓掌起来。 “稳了稳了！”李待鸿听见好几个工作人员，都在后面边鼓掌边笑。并且这个鼓掌吧，持续了起码大半分钟。 吴丹才终于出来道：“好，谢谢韩升的新歌。” 没有以前那种互评环节，他这次换了个玩法，道：“那就请我们每一位在场的嘉宾，想好之后就一个个地去到后台我们的小黑屋，给你喜欢的嘉宾投票。” “注意，今天有两票。” 如此规则，让现场本来还各有所感的嘉宾们又沉默了：“...” 一会，就见周佳炜第一个起身。 随后陆陆续续大家都各自前往，韩升也参与其中，投了两票。 等他投完出来的时候，刚拐过角，就差点撞上李待鸿，吓了他一跳： “啊，不好意思，李老师。” “没事没事。” 李待鸿也不生气，只是眼看韩升点头之后就要准备回去，忙道：“对了韩升，我有个事想问你。” 韩升整个人身子一停，转过来有些疑惑道：“好的，什么事呢李老师？” “你签的山海世纪吧，感觉怎么样。”李待鸿问。 “啊，挺好的，挺开心的啊。” 韩升笑道：“待遇不错，公司人也不错，还有机会也是比较多的。”顿了顿，他又道：“总之，整体感觉都比较适合现在的我。” 李待鸿便也笑道：“那意思是，未必适合未来的你？” “这个，也不能说的那么死啊。” 韩升又顿了顿，便继续笑：“反正现在很愉快，我觉得未来也会不错。” “那就挺好，但...我觉得以你的音乐才华，留在山海世纪还是有点可惜。” 李待鸿从胸前兜里一掏，拿出张名片道：“这是我在环球音乐的一位老朋友，你要什么时候觉得有变动了，打给他，我们就应该能做同事，以后很有机会合作了。” “啊...好的，谢谢李老师。” 韩升一呆，他好像还是第一次遇到挖人，对方还是这么大的明星。不过他就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了，韩升不由得也笑了笑，两人简单告别。 回到节目现场，他自然现在不考虑跳槽的事情。 因为音乐方面，他可能真的不需要太多的帮助。 但是影视方面，是他欠缺的。 不过被大前辈赏识的感觉还是挺好的，说明这首歌至少业内评价会很好... “好，那结果已经在我手里了，我们来看一下。” 正想着，吴丹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韩升抬头，脑子才从思考中回神，忽然一愣——屏幕上，直接显示了8：2：0. 对应分别是韩升：罗海：周佳炜。 不对啊，他看了以前节目，都是先每个人挨个揭晓，然后再说各自的理由，最后揭秘。 “好，那我们现在来请第一位，韩升来揭晓你的投票情况。” 吴丹却在那边，笑得一脸狡黠： 那种假装有悬念的投票多没意思，现在票数差这么大，直接揭晓，在结果以定的再来说...又恢复了节目暗戳戳搞事情的风格。 果然，连韩升都有点磕巴了：“我，两票给了罗海...”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那个女生 吴丹其实也算是说到做到了，说是要拯救《音悦之旅第二季》，那么现在搞得这一系列操作明显都是奔着好看、好听… 以及各种提升播放量的情节去的。 所以韩升回答完后，镜头外的吴丹自然也无不搞事情地问道：“为什么两票都投给罗海呢，是因为觉得周佳炜的音乐比起来罗海的...” “...”此话一出，场上一阵小尴尬。 但缓过劲来的韩升，那也不是第一天录综艺的小朋友了，他经过两个常驻综艺和公司的培训，以及自己的学习，应付这种还是不难的。 于是他很顺利地就开口： “啊，没有，只是关于拉萨的歌曲，我个人审美比较喜欢偏民族的风格。然后罗海的音乐呢，刚好在我的审美点上。” 说着，他又指了指自己：“就像我这首歌，也是这种，加上我觉得如果一人一票的话拉不开差距，既然是投票，我还是想支持一下我自己比较欣赏的风格，但并不代表其他的风格就差了。” 嗯，话说到这里，韩升算是圆回来了。 毕竟他还真是和自己说的那样，不仅说了是自己的喜好，还用自己的新歌做了验证。 但其他嘉宾就有点没料到。 不过这群人能走到行业最前排，也都不是简单的。 几轮采访下来，各自有着借口。 但其实最高明的一个方向还是，捧韩升。所以杨函数就笑着道：“我是真的很想留一票给罗海或者佳炜，但我必须要说韩升的新歌，真的我从头到尾都太喜欢了。” emmm，哪怕她前半部分在走神。 罗海也是笑：“对啊，没办法，有的时候我必须说我很难不把这两票都给他。” 也是，有机会的话，难不成继续投给对家么？ 免了。 连本来刚才整个人都很冷漠的周佳炜，面对镜头也是一样的画风： “对，虽然很遗憾我一票都没有，但是我觉得大家的选择也就是我的选择，韩升的新歌我回去上线了会立马购买下载！” 但说实话，他整个人蛮不爽零票的，但经纪人张哥却兴奋了起来。 现在脸上无光是肯定的... 可这个成绩刚好能被周佳炜的人设给运用到，等到节目上映的时候，就又可以给粉丝来一波“周佳炜没票_可怜”的热度了。 “挺好的，挺好的。” 旁边的吴丹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多说。 这一轮看似目前所有人都闪过了这个问题，但吴导从来就没想过能从这群人精手里，要到那个直接的对比答案。 但这个问题只要问出来，网友们就会各种自行解读。 来各种分析明星们的“内心想法”。 这就大大增加了节目的讨论度，与观众的参与感——这事放在文学创作上，就叫留白。 至于这个事情之外，其他的人的操作么，也无所谓。所以吴丹都能想象到这成绩播出后，周佳炜的粉丝如何闹腾，但只要是节目掌握在他手里，那就只是正常粉丝闹腾。 但这也算是节目的看点之一： 反正他和罗海之前都闹成那样子了，也就少了些顾忌。吴丹转过头，面向最后一位嘉宾，李待鸿：“那李老师呢，按照票型，其实您也是两票投给了韩升。” “啊，这不挺正常的么。” 李待鸿偏过头，笑了笑，道：“其他两位都还有一定的路要走，而韩升这首歌，是走在他们前面很多的，我还是会选择投给更优秀的歌。” “！！！” 这话一出，像是黑暗的屋子里灯光豁然亮起，照的屋子内一群人就突然整个暴露出来，脸上凝固着种可以统称为“惊讶”这一类型的表情。 因为前面，大家哪怕是措手不及，也基本上都是一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表现。 而吴丹特意给李待鸿留了最充足的时间反应。 结果对方说出个这个... 也不奇怪。 吴丹满脸写着着“果然还是前辈敢说”，他都没有期望会有一个确定的答案。但想想如果这个问题非要有个答案，那一定是大前辈李待鸿来点评。 只是... 他有些恍惚，因为这种问题很久都没有前辈直接回答了。多数都是直接夸都好，然后顶多来一句谁谁谁略微好那么一点。 少数不这么夸的，里面也有相当比例是按照节目组的剧本，要捧谁踩谁都写在本子上了。毕竟如今这个时代，面对这些有热度的年轻人，前辈们提出过意见，但很快意识到： 不少所谓的当红新人，也就是资本捧出来的代言人。 给他说是没有用的。 对华语乐坛作用不大，反倒会让那些粉丝拿着鸡毛当令箭，挑出其中好的字眼来给自家giegie脸上贴金，也不管是不是客气话。 以至于白费心神不说。 还助长了劣币。 而即使艺人有一定话语权，但能听进去的少，所以两种常见情况前辈们还不少会被他们的粉丝攻击——当然前辈们的观点不一定对，但观点碰撞肯定也能激发东西。 总之久而久之，确实是不如你好我好大家好。 直到今天… 李待鸿的这个举动，无疑激发了大家的热情。 于是屋子里忽然气氛变得有些火热，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对话。 “额，那李老师是很喜欢韩升的歌咯。” 隔了几秒，吴丹忍住心中那股搞事情的冲动，拼命告诉自己：这是个慢综艺，除了破罐子破摔的部分，搞事都要隐约着来，所以现在要平和。 “对，我很喜欢这个韩升的歌曲。” 反倒是李待鸿很淡定。 他说这话肯定是认真的的，而且包括你说之前吴丹脑子里想过的顾虑，他没思考过吗？ 当然有思考。 李待鸿作为一个差评极少的老前辈，之前也都是以鼓励居多，但其实那是因为不值得。今天韩升的歌曲，让他不自觉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八九十年代，那批辉煌的中国摇滚。 他觉得，至少应该鼓励点什么。 加上他完全也有资格点评这俩人，于是他自然也是最后补上两句道： “这首歌听下来，总让我有个感觉。” “那就是，如果这个节目每一期都有这样的歌，那该有多好...” ... 李待鸿最终说的还是比较委婉，他其实想说的是，他当初接《音悦之旅》就是觉得每周应该都会由高质量歌曲输出，然后大家相互切磋。 而不是现在这样，环顾左右，都没有可以深入聊音乐的人。 他其实多少也带着点情绪。 但话说回来。 想要每期都有，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节目已经录制到最后一期了。 但这最后一期的录制，也确实是李待鸿最开心的一次了。中午这波演唱过后，下午节目组安排了大家去体验一些当地的风俗，还有些比拼。 以及最后正能量的，一些扶贫干部加入进来。 大家帮着也宣传了一些。 到了晚上，又是另外两人表演的时间，不过这次李待鸿选择了没有表演新歌，而是唱了首经典老歌：《北京的金山上》。 这首在上世纪60年代西藏解放后广为传唱的歌曲，如今听来依旧好听。 至此，大家在一片祥和中，录制结束。 “我宣布，《音悦之旅第二季》，顺利杀青！”吴丹在最后喊了一句。 下面的人就开始欢呼：“噢噢噢！” 这是节目组最后一次录制，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一扫之前录制的过度设计以及播放量的阴霾。 毕竟，改变是很明显的。 最后的最后，当然节目组也不忘在线上召开一场杀青发布会，及时像外界传递消息。尤其是，镜头三不五时就怼在韩升脸上，就差喊着：“喂，我们真的改回来啦，请大家速来观看！” 但其实，韩升是低调地坐在一边的。 包括屏幕上刷屏的，也绝对是罗海居多。只是节目组此刻有意思挽回口碑，所以时不时就强调韩升这个元素，以及回归本心什么的。 幸好，也没有太多地打扰他。 直到最后，才按照顺序问到韩升些问题：“好的，网友们还想问韩升，未来还有参加第三季的打算么？大家都很希望能继续看到你。” 问题一出，吴丹，不，很多工作人员都不由自主扭头看他，期待着： 因为到了最后的录制了。 事情已经很明朗，那就是有没有韩升很重要。 就像是一个工作室里，有一堆人花枝招展地负责外联，负责商讨，负责形象，而且每个人的这方面的能力都很强大，大家也都把目光放在他们或者整体的工作时尚。 但最终，还是少不了做实事的人。 换在这里： 就是少不了能稳定且持续产出高质量新歌的人，这样，很多人才会为了那首歌也会点开看看。 只是那边么，韩升似乎很是认真地想了想。 才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不过，我觉得大家还是可以先期待着我们这两期节目的播出...” ... 艺人的业余生活，很多时候就分为两种类型。 一种就是很宅，拍完一部戏，累得不行，躺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才能把那段时间的情绪从角色里出来，然后整个人身体上的疲惫也有多缓解。 或者纯粹就是享受自己一个人自由的生活。 当然更多的，是选择出去玩，各种各样的玩。又因为有着常人不曾有的财力与关系，所以很多时候玩出了花。 基本上属于一天到晚，能睡觉的时候着家都不错了。 韩升也是这样。 不过可惜的是，他并不是出去玩，而是整天上课，顺带最近还有新动作，听一些额外的课程。 “所以我们山海世纪还是比较好的，属于管理比较严格的，也没有在这次的排查中出现问题。但是并不代表我们就不能从中吸取教训...” 8月2日，韩升参加了场公司史无前例的大会。 从高管，到艺人，基本上是能来现场的就亲自来，不能来的也要有经纪人到场，并且艺人本人通过视频实时观看这场大会。 不过这么大费周章，也不是为了什么公司庆典之类的。 早着呢。 而且即使是公司庆典，也不是每个艺人都必须要求参加。 主要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就是韩升之前都没想象过的，那就是娱乐圈这些日子接连爆出各种瓜，资本也是，各路明星翻车，但促成这次会议的是最后大料出现，某位成名已久的艺人好像是有牵扯到问题了。 额，不能完全这么说。 因为最近的风向是： 提到某位偶像艺人塌房了，吃瓜群众一脸懵逼：“啊，谁的事？” 某位有一定认知度的塌房了，吃瓜群众满心探寻：“啊，什么事？” 但最近这位塌房了之后，吃瓜群众则又是满脑子疑惑：“啊，哪件事？” 咳咳，从这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了。 韩升反正是了解到，这位艺人那可以说是娱乐圈出身好多年，又各种跨界，最近倒是甚少在圈内活动。而这一次虽然不能说多明朗这次是因为啥，但是看得出上头是有心整治的。 所以不管怎么样， 公司是必须第一时间召开大会。 讲明自家艺人应该遵守的东西，也用更严肃的态度，表明了一些事情。 韩升自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事实上，他加入公司这半年以来，基本上都是本本分分地按照自己和公司的安排，进行着综艺活动与学习，各种税收也是早就正常上交。 毕竟在原时空里，相关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因为事情没有到自己的头上，所以就不当回事，但其实不一定呢。 所以对于最近的娱乐圈动荡，以及今天的开会，他是没什么心情紧张不安的。倒是反观周围的人，很多都脸色严肃，也都在认真听。 下来之后，大牌经纪人们还会单独开会，也有不少艺人围上去询问。 但韩升则是乐颠颠地走了： 他最近忙的要死，好不容易因为下午开会，空出来一段时间，自然是要出去吃吃饭休息休息的。 今天去的这家店，还是蒋希希推荐的。 就在公司附近，听说有一阵历史了。主营各种炒菜，公司的很多艺人没成名之前也都喜欢来这吃，长此以往两边形成了很奇妙的默契。所以韩升一直都想来，但总是机缘巧合地错过。 现在他一路过来，看了时间才不到四点，店里都没人： 因为门上挂这个大大的牌子，写的是上午10点开始营业，但是下午2点到5点之间歇餐，只提供给山海世纪的员工们用餐。 好家伙，他算是员工，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顿时觉得自己来了个绝妙的时间点。 “诶，你是韩升！” 他进门，前台抬头正要确认员工工作牌，这会便自然认出了他。 年轻姑娘有些兴奋：“哇，你终于来了，我和我爸妈都打赌你哪天会来呢！” “噢，是吗？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呢...” 韩升于是有些好笑。 不过有一部分是笑自己，他还以为是自己红了，所以女生兴奋。但刚才一听，噢，人家就是店老板的孩子，自然见过山海世纪无数明星了。 就看墙壁上那一堆合照和签名。 人家多半见怪不怪。 “其实也说不好，但是我觉得希希姐是我们的常客，或许有一天你就也会来。” 年轻姑娘情商还挺高的，乐呵道：“不过没想到今天是你自己来。” “嗯，有包间么？”韩升点点头。 “额，我们就一个包间，里面已经有人了...”女生有些为难。 而正巧，就是这时候，包间推开了条缝。 里面露出张略带欣喜的脸：“啊，我就说听到升哥的名字了。那...”他回头似乎确认了一下什么，才继续道：“升哥，要不你先用包厢吧，我们一会坐外面就好！” 他是提前来的，另外两个，则要耽搁些时间。 “不用不用。” 韩升摆手，他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只是这人有点脸熟，但一时间又回想不起，于是韩升便又有点好奇道：“我应该见过你吧，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请问你是...” 对面的男生于是很感慨。 低情商：你谁啊你。 高情商：我记性不太好... 不过他也赶紧道：“升哥，我们确实在之前《仙剑》试镜的时候见过一面。我的艺人叫季江明，然后他最近也是运气好拿到了唐钰这个角色。” 噢，他这么一说韩升有点印象了，这个季江明确实来试镜过。 很不错，李长京很喜欢他。 最后也是力排众议让他出演了这个角色，韩升也知道，不过他自然不可能进一步去关心到对方的经纪人是谁。 那边，季江明经纪人看他思考， 便也大着胆子问：“那要不，升哥今天凑巧碰上了，要不一会一起吃个饭？” “一会有谁来啊，你家艺人么？” 韩升点点头，作为这部戏的主演，他最近一直很忙，但也确实是到了差不多该认识剧组成员的时候。这次嘛，也算碰巧。 “额，还有一个，不过也是我们剧组的。” 经纪人顿了顿，其实他这顿饭局就是为了这位才组建的，韩升就是个意外。 所以他也就哪怕是觉得韩升可能认为他得寸进尺，有些不快，也坚持道：“就是灵儿的扮演者，那个北影的大一女生...”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无患子和俩新人 其实，当收到自家经纪人的信息后，季江明就开始心中一下一下地忐忑了。 他还没做好这时候就见韩升的准备。 额，怎么说呢，季江明虽然作为92年生人，年龄比韩升大；毕业于魔都戏剧学院，学的也更专业；但论起在圈里的咖位，那是远不及韩升的。 毕竟季江明的资历么... 大概就是大学零星演过点配角，还算顺利地毕业后，找到第一个戏份比较吃重角色，结果演几天被导演质疑不合适，直接退货——当时他在剧组看见又有人来试镜，还傻傻地问，还有什么角色还没定下么？ 压根就没想到，是要换掉自己。 并且他当时也认了，认为自己是真不合适，结果播出的时候一看换掉自己的人演的是个啥啊？ 惨不忍睹。 这时候，他也才跟比自己强一点的，也是跑散户的经纪人里知道： 好像自己被换，是因为得罪了男主角。 为啥得罪呢？ 因为你一个配角，长得比男主角好看，演技还和男主不相上下... 季江明真冤枉啊，真不是他演的多好长的多帅，实在是那部戏的男主角是湾湾资本捧的，于是...大家都懂的，湾湾影视圈可没什么好料子。 那个男主演了快十年戏，演技没上来，脸还下去了。 还被强捧，就离谱。 但总之这样的开头，无疑让他也是对圈子里的一些事情有了深刻的认知，以及略微的PTSD。 之后的角色，他还算可以。 累积了一点口碑。 但他最好的角色就是在A级资源里演了个男三，还是人设比较恶毒的那种。这次能选进S级的制作里，那绝对是撞大运了。 当然季江明也知道，不可能就是凭借导演的喜爱，就能进组。所以当公司和他谈得时候，他也顺势提出和自己的经纪人一起加入山海世纪， 这才顺利拿下。 如此这般包括这段时间他也是积极地准备角色是一方面，也在联系着剧组的人员打好关系之类。 这不，今天全员开会。 他刚好就坐在个新签约的小姑娘旁边，一打听，原来正是传闻中的女主角灵儿的扮演者： 苏青。 季江明看过她的古装照，属于那种看上去很美，很有几分仙气和空灵感。这会接触到真人，觉得她整个人自身又带着点英气的感觉，很是特别。 人也比较好相处，毕竟年纪不大。 当然也是因为年纪不大，所以据说经纪公司是在她母亲那磨了好久，才最终签过来的。 那这样的话，季江明一寻思： 现在剧组里基本上都接触一遍了，就差男女主，要不就借着这个机会大家认识一下，以便好合作。毕竟虽然对方是女主，但是应该年轻， 也应该好相处吧... 结果他让经纪人先去占位置，又以“去那家山海世纪艺人都会吃的店”为由，果然邀请到了她。 只是苏青和他不一样，人家进来就是大经纪人带着的。 所以要等到经纪人开会结束了才一起过来。 等就等嘛。 他本来担心对方经纪人那边会有啥问题，结果这边没事，那边出事了：韩升，这位最近已经可以说是红的发紫的公司新生代一哥。 他…怎么会有空来吃这家店？ ... “怎么了？我看你表情不太好。” 没走两步，苏青其实就发现了异常。 也就是看了个短信，怎么感觉，对方越走越沉重？ 她便善解人意地道：“是有什么事情么？要不你先去处理，我们改天再约吃饭吧。” “噢，没事，没啥。” 季江明忙收起手机，笑了下，道：“就是刚才经纪人说刚好在餐厅碰到公司另一位演员，说要不我们就和他一起吃饭。” “谁啊？”苏青的经纪人立马就凑过来。 自家艺人可是公司重点培养的。 这才签约，难不成就有人想上来蹭热度，这...过早地让苏青参与这种事情没啥好处。 “噢，也不是外人，就是我们一个戏的韩升升哥。” 季江明道。 然后他就见苏青经纪人脸上，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从怀疑警惕，到惊讶喜悦。 “诶，韩升？他最近不是很忙么，听说他整天都在上课，有点时间也是商务接到手软，不知道他最近挣了多少钱呢...” 说着，苏青经纪人又恍然：“噢，对了，今天开会他应该是留了一下午时间吧。” “那，这个确实难得，我们赶快过去吧！” 这个，也不怪苏青经纪人这么大的反应。 对季江明，她真没啥感觉，就是一运气比较好的男演员，以后要一起演戏，就当工作伙伴相处。但对于韩升，那就根本不用说，整个《仙剑》都是给他开的，你说他有多重要？ 而且，光是这样公司力捧也就算了。 其实《仙剑》算是公司给他的第一个大资源，在这之前韩升已经颇有斩获。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一直在播的《向往的生活》，收视率已经稳定在2%的水平，口碑也随着播出不降反升，最近已经到了7.9接近8的关卡。 火爆综艺加持下，对方的身价水涨船高。 然后呢，《大话西游3》登场，基本上从头到尾都被骂了个遍。 但之所以说基本上... 就是因为《一生所爱》依旧保持了它的好评，也让烂片出好歌这个形容，更为扎实。 当然，韩升最为让人没想到的爆发，是6月播出的《江湖》到了前两天，也接近收官。 他扮演的无患子第三次出场。 也是最惊艳的一次。 直接把整个影视圈，对他的预期全盘轰炸，然后身价暴涨。 《江湖》演到武林大会上，他就这么突兀地出现，身形潇洒，容貌出众，更是面对如此多的高手他上来就显得从容不迫。这样的人物在《江湖》中从未出现，这份气质也不像是江湖中的人物。 所以，他只能是偶然的，可遇不可求的。 那感觉立马立住了。 不会觉得“这家伙谁啊，不尴尬么？” 但如果只是之前的那种长相气质出众，那也充其量算是个花瓶类型的角色，所以这里头一次向所有人展示了他的武功。 因为无患子第一次出手，就是面对一众强者。 而且是被人偷袭。 眼看着有人的手已经离他身子不远，顷刻就可飞身而至，结果无患子顺手一推再借力打力，便废掉二位高手，直接让两人飞出战场双手动弹不得。 然而无患子动作并没有停，翻身飞掠，便轻易夺下丐帮九袋长老手中竹杖， 随手一挥，竟然是反手使出了刚才九袋长老涌出的，丐帮不外传的顶层秘技。 并且熟稔得像是已经锤炼多年。 要知道，九袋长老不过也在江湖高手中位列第九，可此时一众高手却如初入江湖的小卒一般，挨个被打得飞起。 并且每夺取一件兵器，就使出对方的招式来击败——这段韩升当时拍的时候就很复杂辛苦，但是放在影视剧里，惊艳异常。 而众人也才惊觉，原来自己练了大半辈子的所有的招式，在此人面前竟然像是小孩子的过家家，太弱了。 弱得不堪一击。 轻尘剑法，那都上不了台面，灵通玄掌，只是蛮力的运用，就连如来神掌，也不过是表面大于内在的意思。都比不过这年轻人随手看在眼里，然后随手运用出来的理解，来的要深。 众人大惊失色之下，后退连连，又在退出战场之后发现只是被封住穴道而已。 显然对方已经留手。 接下来就是要准备先以武服人，再澄清真相，还原事实。 引得魔教魔女周灵珊趁乱出手偷袭。 此时的她已经早已看过真正的无字天书，从中有所得后，周灵珊几乎已是天下第一。 用假天书引诱众名门正派至此，互相争斗，不过只是要求的这些名门正派中的败类露出真面目，然后让整个门派也身败名裂罢了。 眼看计划被毁，她不得不提前出手。 一招九星连珠无上秘技，辅以绝世宝剑天尘，直攻无患子后辈，凶险异常。 反正经纪人是承认： 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直接“啊！”了声，因为明显这不是一个级别的。但又仅仅是眨眼间，无患子就用两根手指夹住了这摧枯拉朽的一招。 “嗯？”周灵珊大惊，然后拼命想抽出长剑。 却分毫未动。 长剑上，却传来相似的波动。而待她运功对抗，却只觉在他面前，自己像是三岁稚童一般，无计可施。只能心中暗道：“这人是如何来历，竟然与我是同根同源的无字天书，方能对其他招式见之则会。但此人功力醇真深厚，元非我所能及，此番运功，竟全然落于下风？” 于是她拼着宝剑不要，又从背后摸出另一把宝剑，青峰。 此剑一出，疑点丛生。 显然牵扯到了之前的悬案，让众人有些怀疑是不是弄错了凶手，但周灵珊已经无暇顾及太多。天书上的华丽招式被一一使出又一一化解，到最后被无患子一招更精炼的天外飞仙直接打落在地，心气全无。 这种爽感，直接爽爆了众人的肾上腺素，而正当众人以为他澄清真相，要清理的时候... 他却选择翩然而去，不留半点痕迹。 经纪人当时都看傻了。 她知道早年间的采访，原作者说，有一些原因留这个是因为毕竟主角还不是无患子。 但放在这里，她完全明白，人家原作者只是开个玩笑： 因为无患子，只能是传说。 他让所谓的十大高手变成笑话，让掌门护法相形见绌，让颠覆整个江湖的危机顷刻化解。那他到底有多强？ 网上，当晚这个问题就冲上了各大热搜第一。 但回答最好的，永远是原著。 有人翻到《江湖》初版，里面有一句话足以解释： 那就是，如果一定要问他在江湖究竟位列几位，那或许有个叫张三丰的人，略知一二吧... 所以说回来，韩升仅仅只出演了一个《江湖》里的角色，却已经红到发紫，成为这部戏里最大的亮点以及完全可以成为代表角色。 以后翻拍，其他的不好说，但无患子绝对不会被删去。 并且会成为男主之外。 男演员们争夺最激烈的一个角色——甚至因为戏份少，角色又出彩，被更多大咖争夺也不一定。 而这一切的一切除了离不开原作者的写作，康世生导演的精巧设计，自然也离不开韩升的演绎。所以他立马热度暴涨，所有人都想和他合作： 讲真，如果不是《仙剑》是提早就签了韩升。 那以韩升目前的行情，就算是山海世纪，也不一定能拿到韩升的第二部古装片约。早就有大IP的古装电影，对，是电影不是电视剧，直接喊话他参演了。 能不能成不论，但说一句“大红人”，那绝对是没跑的。 “嗯好，那我们就快点走吧。” 季江明自然也明白这点。 只是他月想到这个，越是心中有点畏惧：这样一位演员接触起来如何，那绝对是不好说。因为之前可能导演话语权还比较重，现在要和韩升比起来... 真可能，还得说一句，不好说。 倒是苏青在那边初生牛犊不怕虎：“行啊，我之前也看了...我也叫升哥吧，我看了他的戏。 真的好厉害，简直可以是我最近几年看到的角色里，前三名吧。 不过好像他那边，我老师分析过。这次的成功也要归功在他很适合演这种剧，导演也给的好，演技方面其实和专业出身的...” “嘘！”前方两人同时转身。 然后接下来的路上，就开始了苏青妹子进娱乐圈的第一堂社会课： 叫，没事别乱说... ... “我就点这些吧，剩下的等他们过来再点。” 餐厅里，韩升大概点了几个蒋希希推荐的菜，就又把菜单还给了对面的季江明经纪人，也从聊天中得知这位叫黄觉。 emmm，没太听过。 也是，如果不是因为这部戏的缘故，其实这种级别的人是不太能接触到韩升的。 所以黄觉也有点慌，接过来菜单就忙道：“没事没事，升哥你继续点，我们也就随便吃吃。” 心里却一直念着，怎么还不到？ 知道和这种当红明星坐在一个空间内，有多煎熬么？生怕说错半句话，或者人家不耐烦了，起身就走了。 幸好，老天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 “叮铃铃...” 门口的帘子发出轻响，很快脚步声接近，推门一看，正是两位艺人以及经纪人。 “哎呀，小韩来了多久了？” 苏青经纪人第一个快步上前，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公司离这边有点远。” “没事。”韩升摆摆手，道：“坐吧坐吧，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过来点菜。” “好嘞，快过来跟升哥问好！”两个经纪人又不约而同地招呼道。 “升哥好！” “升哥好...” “搞这么严肃干什么，好像我是黑社会老大似的。” 韩升无奈：“大家就是私底下碰个面，放松点。”顿了顿，他又道：“而且罗姐咱俩也不是没见过面，搞这么客气干嘛。” 那，能一样么？ 罗姐心中腹诽，她之前见韩升，对方还签约没多久，一哥位置都还有人抢。 现在么，徐一舟这名字都不太有人提了。 不过既然人家开口，罗姐和黄觉也就也不愿意这么太客气，太疏远。便顺势下坡，说了几句“希希去哪了”的客气话后，得到答案“她还要再去接洽资源”，就招呼着自家艺人： 机灵点，多和韩升拉近下关系。 可惜，这会俩艺人都有点怂了，包括刚才初生牛犊的苏青：因为照片上，电视里，和见到真人的气场是不一样的。 季江明还好点，虽然没有私下接触什么大咖，但准一线也是接触过不少。 但苏青这边，纯粹就是见证了素人和明星的区别： 以前她哪怕考了这个大学，也觉得明星可能就是包装会居多，但实际上至少见到韩升的时候，她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 哪怕是坐着。 也是气场两米八。 而且，绝对是真人不输古装剧里的好看啊... 楞了两秒回神后，她又瞬间对自己老师的分析产生了怀疑，因为单是这种气质，就不是所谓导演配合能拍出来的。 果然，一顿饭吃下来，基本上是季江明和他聊了几句，剩下的基本都是经纪人在搭话。 到最后，她才鼓起勇气： “升哥，我听说你之前没太学过表演，然后《江湖》是你第一次拍电影，怎么样才能像你一样拍第一部戏就把角色演绎得那么好呢？” 那边韩升端着杯子一愣，先是笑道：“额，还好吧，也是有不少瑕疵的。” 他其实刚才也打量了一下女生。 第一眼看上去，哇塞，小刘亦菲。但是再多看两眼，就会发现眉眼之间的不同，以及气质性格：他看过一些刘亦菲的采访，里面她还是很有趣的那种感觉，比较开放。 这位却有点内向么，只是偶尔小心地瞥他一眼，带着种...说不清的眼神。 不过他也没多管，这会也就想了一会，道：“但如果你说里面完成的比较好的部分，主要还是归功于导演和《江湖》原著作者写得好。” “...”苏青停了下。 继续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韩升，因为她直觉，这不是最终的答案。 “好吧好吧，别的要努力要准备我就不说了，还有一个就是人物要比较适合这个角色，是很重要的。”韩升被盯着看了这么一阵，也有点受不了。 想想一下年轻时候的刘一菲盯着人看，确实有点迫于美女的压力啊。 “那，那我适合这个角色么？” 苏青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说实话，她还是很担心这件事情的，因为自己才上大一。虽然说下学期马上就大二了吧，但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觉得自己不够好。 尤其是她也很聪明，知道大一就这么多导演争取自己，所以也不用着急接戏。 但她最终还是接下来了。 只是这段日子，心里一直还是有些不安。 “你么...” 韩升听到这个问题也是微怔，一时间不知道咋说。 如果是按照外形，那肯定是了；但是演技的部分，说实话，韩升也说不好，因为新人时期时好时坏的演技输出是常态。 韩升上部戏能那么好，也有戏份少，所以拍得精的缘故。 “我觉得还是蛮适合的。” 安静了几秒钟，韩升突然笑了一下，点头道：“嗯，反正目前来看，你是我觉得最好的女主人选。” 他在刚才想了一通之后，忽然觉得： 还要啥自行车？ 在这么个时空里，已经给他匹配了相似度这么高的灵儿，那就基本上没问题了。 “啊，谢谢升哥！” 苏青也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高的评价，还以为会说一些客气话就差不多了。 所以立马脸上笑开。 这种情绪持续到她离开饭局，回到家里，都还在想着。 说是被认可的开心，是，但好像又不止于此。就感觉之前她其实对这部戏还有些疑虑，但是今天见面之后，忽然觉得整个心里打开了，完全充满着期待。 再翻开手机，网上质疑韩升出演《仙剑》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这就是角色的作用。 由这么些出彩的角色，来增加大众对他的信心，而不是单纯地靠着粉丝，数据，销量... “...”苏青这时候，忽然惊醒。 她明白为什么了。 因为韩升确实挺不同的，苏青看过他的戏，被角色所吸引；了解过对方的资料，有些惊讶于对方的水平；到今天见到本人，也是各种心中感叹，以至于被认可了就很开心。 为什么这么开心呢？ 其实她前两天也收到戏约，是个也很火的偶像歌手，对方还各种夸她。 但那时候的感觉，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她不敢说这一切就完全是因为被有好角色的人认可，但其实，韩升的这条路也是她想走的路... 以及，苏青觉得自己好像还有点小崇拜？ 也对吧，人家可是歌手出身，能有这样的表现，还是蛮厉害的。 嗯... 她摸了摸放在床边的剧本，又打开了台灯，翻开到上次看的地方。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多少次读剧本了，都有点感觉丧失了趣味。但不知道怎么的，今天一切在带入了韩升之后，忽然又变得不一样起来... 突然就，又特别期待《仙剑》开机的那一天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加钱还有危机？ 8月5号，历经两个月播放，《向往的生活》来到了第十期也就是最后一期。 说实话水果台是非常不舍的。 要换作是电视剧，能爆到2%这种平均收视率，那绝对是能把30集剪出个45集。 但综艺嘛，早就定好了档期。 不像电视剧那样又比较宽泛的调整空间，毕竟说起来当初《向往》能够登陆水果台，登陆这个时间点，也是因为之前的项目档期问题。 所以也不能说多遗憾吧。 而伴随着节目来到收官，粉丝们继续热情高涨，从各个渠道表达自己的不舍之情。 这档综艺现在算是已经坐实了慢综艺开山鼻祖这个称号，里面的各种流程之类的都已经成为争相模仿的对象： 话说七月份也上了个慢综艺，照抄着《向往》来强行剪辑，但是扑得毫无声息。 真是有点傻。 要是放晚点播也就算了，这正牌综艺热播，咋能同台竞技呢，慢综艺都要避开走好嘛。 于是据说某个筹办的新型慢综艺，就也吸取了教训，延缓了预计播出时间，并且也多加创新：就是人家是开乡村民宿，然后两组人分别开，分开竞争那种。 这就是一个还不错的创意。 不过介于《向往》和《音悦之旅第二季》的两大慢综齐播，估摸着这个节目真的得延缓好一阵。 诶，说到《音二》，其实8月5日也是它的最后一期。 这节目，之前说高开低走是毫无疑问的。 毕竟，它具备了不少大爆的前置条件：前作优秀，阵容强大，经费爆棚。 但就是这么日渐走低。 直到前几期，播放量居然先是降速变缓，然后稳住，到后来竟然开始回升，最后第十一期的时候迎来了一波爆发。 其实这波变化，一开始有人说，是买数据了。 因为《音二》对赌的事情被传出来，很多人觉得这是节目组自己给自己搞事情，买了数据——但实际上做数据这种事，有专业的内部网站看脱水数据，广告商看的是那个。 而且这事其实有一个非常大的分水点： 那就是某天热搜登顶的“音悦之旅第二季制片人被开除”，这热搜里，点进去话里话外说的就是之前因为制片人的问题怎么怎么样，换了原来的导演掌权，有望恢复第一季的风采。 并且这个热搜，在周五从下午5点，一直在前三挂到晚上8点。 嗯，就这事吧... 可以品，还可以细品。 但钱也不白花，确实就是这事之后，还在追节目的人发现剪辑风格变了，内容形式也出现了一些轻重比例的调整，简言之就是有点味道了。 不再是那种四不像，有点把握住节目的经脉。 也不一味强调慢生活，也不忽视明星，但说实话，这事也就是从更多还在坚持看节目的人里发出。 这次的新闻，并没有吸引大规模的观众回归，更别说额外的观众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十一期韩升回归。 节目终于迎来了一波大爆发。 单周播放量出来，直接比之前低谷期提升了百分之30，远超所有人预期。这家伙，直接把韩升的商业价值又炸上一个新台阶不说，外界吹捧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直接反响就是又炸到山海世纪。 而山海世纪，也随之做出了更加具体的反馈... ... 晚8点，山海世纪十一层。 “诶，怎么这么多人？” 梁经文从电梯里出来，就被眼前的热闹景象吓一跳——出来就是本层的前台，往常这会也经常会有人排队登记，但一般是上午较多。 他抬起手表确认了一下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再确认一下排了起码十多人。 又转头看看旁边的休息室： 好家伙，透过磨砂的玻璃墙看不清里面有多少人，但肯定不会太少。所以今天是什么山海世纪的大日子？ 大晚上还有这么多人排队。 “嗯，最近差不多都这样。” 而陪着他上来的康世生见怪不怪，一脸的理所当然。 “最近都这样...你们山海最近是有什么好事情么？”梁经文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他确实不太了解，因为他作为一名小有名气的导演，本来也不缺活。但他这人又说话耿直，水平高且眼光也高，在得罪了某电影圈大佬之后，对方直接在电影圈扬言封杀，也确实形势严峻。 以他的脾气以往还能接货，现在么，硬挺着好久没活做了。 所以对行业内的消息，也就接触少了很多。 还好好友康世生知道朋友脾气，劝他过来拍电视剧，不过是担任B组的副导演——主要呢，也就是拍一些相对没那么重要的镜头。 这活说不上很好，但对于现在的梁经文是好的，算是破局： 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还是没梁经文满意的人请他。康世生看在眼里，很明白再过一阵梁经文不拍戏，可能整个人就要被外界慢慢遗忘。 于是主动找上门，说是最近刚好有这个机会。 希望梁经文给他个面子，来这个活，加上梁经文还欠了山海世纪一些人情呢... 所以梁经文想了一阵，还是决定接下，然后来山海世纪这个老客户这边对接。 只是好久不来... 见此状况，他也是边走边打听两句。 “噢，是因为今天蒋希希人在公司。” 说完，康世生见梁经文还是满脸疑惑，便进一步解释道：“其实就是因为韩升，那个蒋希希你可能之前不知道，但她是他经纪人，现在在公司也算是号人物了。 她最近好像没有给韩升接新项目的打算，专心想拍《仙剑》，尽量不轧戏去上比较长的综艺。但是其他人怎么可能放过这棵摇钱树，这不，知道今晚蒋希希和韩升肯定会在公司看两档节目做分析，都掐着点过来了。” “哦，是这样啊，但...这么多人找他经纪人吗？” 梁经文听到这个，也是一脸唏嘘地道：“厉害哦，我可听你说他现在是一天一个价钱，前阵子都叫上八位数了。” 他有听说过韩升，不过还没有特别了解。 现在主要是通过康世生。 因为好友康世生的《江湖》里，听说这个韩升作为配角，还挺火的。不过他最近一直有事，也就没怎么看过，所以更重要的其实是梁经文今天过来做的副导演，就是韩升主演的《仙剑奇侠传》。 而且还是比较临时的那种。 因为据说这个项目，公司是从A级升到S级，前不久又决定全方位配置再升级，才有了他被好友康世生帮忙请过来拍摄这件事情。 连副导演都升级到他这个级别... 其中的原因，想想就知道，很可能是因为韩升最近的爆火。 “上八位数？那只是基础了，得看打头的数字了。” 康世生的脚步慢了些，悄声道：“刚才那群排队的，个个都能给出这个价钱，你也不看看上期音悦之旅多火，我给你讲这一期如果还涨播放，这群人喊的价格还会更高。” “这当红艺人就是好啊，年纪轻轻就这么受欢迎，不缺戏拍。” 梁经文摇头，慨叹道：“不像我，本来就没啥活，包里面都没几个子儿了，还要等你过来好言好语地劝我出来挣钱。” 说着，他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才道：“或许我真该改改这脾气了。” “得了吧，别看人家年轻就觉得他不合适演戏，你看过他《江湖》了么？” 康世生翻了个白眼，道：“而且你要真愿意改，你现在就去跟人家服个软。说点违心的话怎么了，人家就让你说一句话，你也不说。” “那也不能胡说啊。”梁经文急眼。 说起来这货被封杀，说起来原因也很奇葩： 就是因为他之前被半哄半骗去拍了一部剧本不咋的的电影，结果拍的时候，好家伙，男女演员全换了，和说好的根本不一样。 更是疯狂加戏，删戏，改戏。 梁经文整天头痛欲裂，但又知道俩人都不能得罪，只能勉力维持这部片拍了个及格水平。 结果投资方老板一看，啊呀，拍的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啊，是他的宝贝最近拍的最好的一部电影了吧？ 于是在宣传会上，直接称这将是梁经文拍过的最好的电影，然后转头看向他... 梁经文其实只要点头说个“嗯”就行。 但是他不知道是长久的妥协够了，还是实在是不想用自己的口碑去换投资人的一时嘴快，就硬挺着假装没听到，还是别人帮着圆场。 投资人还是面子丢了。 加上平时他的宝贝又经常吹耳边风，什么梁经文脾气臭，爱批判，要求比詹姆斯·卡梅隆都变态。 这当然是夸张的，但人家也是听够了。 于是么...不必多言。 “但那部片子真的不咋的，我能坚持拍完，给他拍成那样还赚了钱都要改感谢我。” 梁经文说起来还有点无语，道：“结果倒好，还得寸进尺让我用自己的口碑来作保。你别说他是什么一时兴起，他就是有意的，否则一开始也不会哄我过去签了合同。” 康世生当然明白，这事确实不能怪他。 只能摇摇头，冷哼道：“那你觉得值得么？” “...” 梁经文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不知道。” “行了行了，都过去了，这次的剧组人都挺好的，也不需要你太多夸大。” 见他这个样子，康世生不好多责备，只道：“顶多我估计就是韩升那边，公司可能要你夸夸他，毕竟他现在是力捧。” 梁经文嘟囔道：“不过你刚才说那个韩升啊，咱哥俩也可以交个底。我收了钱肯定会认真做事，但我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圈里的风气，随便什么个流量演的跟...” 还没说完，他就看到康世生已经举起了手。 满脸写着： 你信不信我这一巴掌，马上就会落在你脸上.jpg “...我觉得他肯定很有天赋的。” 梁经文立马正色道：“不，应该是万中无一的演戏天才，国内演员圈就靠他了。我这有本秘籍《演员的自我修养》，与韩升有缘，一会我就十块卖给他了！” 康世生：“...”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真是，老顽固了，表面一套心里一套... 算了，这家伙水平是真的过硬，管他心里想什么呢，表面过得去就行。所以康世生也不多说，只道：“别跟我嬉皮笑脸，老实干活别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是是是，我明白。” ...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交接的地点。 康世生自从《江湖》成绩还不错了之后，公司那边也在给他准备新戏，所以他也很忙。便帮着给人招呼了会，就自己离开了，让梁经文走的时候再找他。 而屋子里人和梁经文交接半天，主要是签订保密合同，便把梁经文留下，让其安静看资料。 看完之后来隔壁找他就是。 他还有别的事。 于是有过了一阵，梁经文大概看完了资料，忍不住惊叹道：“这个投资，放别的公司那都能叫S+级别的了吧？” “让这么几个几乎全是新人的去演，尤其是韩升主抗，他又不是专业出神又只有...两部作品，还有一部在拍中？” “嗨哟，能演出个什么花来。” “形象倒是蛮不错的，这定妆照拍的，啧，怪不得这些女生都喜欢啊，不过他这会就当S+剧男主...” “怕不是有钱烧的？” 说着，他又仔细回顾了一下整部《仙剑》的配置。从头到尾，都简直是比他电影剧组还要好的级别：不对，人家说的就是，这部戏要电影的水准。 怪不得，找他过来也算合适。 梁经文想了想，又合计了一遍这部戏成功的概率。 最后拿起自己的笔记，边嘟囔边起身道：“真的行么，剧本还改得跟游戏这么不一样。” 不过起身推门出去之后，脸上就恢复平静。 和康世生想的不一样，这段时间的封杀其实还是给他心灵上带来很多影响的。包括现在也是，最多私下吐槽下，但肯定不会让人不痛快。 “笃笃笃...” 他敲门进了隔壁房间，却看见大家都很安静。 “那个...”他不由得自己也压低了声音。 “嘘...”两个人立马冲他道，然后用手指了指斜上方，梁经文抬头一看： 是电视。 上面正播放着，《音悦之旅第二季》？ 还没多想，他就看到了电视里画面的中心，不就是韩升本人么？诶，对了哦，韩升的专业是歌手来着...不对，他好像也不是纯歌手出身。 “回到拉萨 回到了布达拉 回到拉萨 回到了布达拉宫...” 然而，下一秒歌声响起，就已经无人多想这些事情了。 韩升的很多方面，或许都有人质疑。但是唯独在音乐这一块，那基本上是好评率占据大半壁江山，这次也是一样。 雪山，青草，美丽的喇嘛庙... 梁经文第一次和一群人一起看了韩升的节目，而不是纯听歌，配合这画面确实非常有感觉。 一曲听罢，所有人才陆陆续续恢复工作。 梁经文也走上前，才发现这里的人多数好像都在做《音悦之旅》的反馈，怪不得要看节目。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完了。” 那边，负责和他对接的工作人员也是笑了笑，才道：“刚才他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们组最近任务比较重，希望你能体谅一下。” “没事没事。”梁经文点了点头，又道：“我都看完了，有一些问题想咨询下。” “你说，我会尽量回答，然后回答不了的给你上报。” 工作人员点点头。 双方一阵交流后，愉快地初步接触后，梁经文便起身告别。 “我就不送你了，我们马上还要看《向往的生活》呢。” “嗯，行，没问题。拜拜！” 出门，他自然熟知老朋友的办公场所，摸过去之后刚好对方也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怎么样？没说什么屁话吧。” 康世生整了整桌子，边道。 “怎么可能，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就是...”梁经文欲言又止。 康世生懒得理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说韩升担任这么大一部戏的主角，是不是...有点过头？”梁经文说完，整个人顿住了，生怕康世生又一个大巴掌呼过来。 但很奇怪，康世生忽然也停住了。 半晌，才慢慢开口：“其实...我听说了消息，公司高层也不是那么放心。” “是吧，我就说嘛...” “但是韩升刚好赶上了，这个项目本来是A级升上来，他也合适。” 康世生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至于现在升级，确实是韩升红了，公司里面有很多人押注在他身上，必须加投资。 但其实投资完全够了，现在的投资，回本压力么...” 君不见《音悦之旅第二季》，本来也算很火热了。 但因为超额投资，结果好像前阵子都在传，似乎是要完不成对赌，能不能回来还要看现在。 “所以...你也担心么？” 说着，梁经文也缓缓道：“那你知道，公司内部对这部戏...” “说实话，以前觉得一半一半吧。” 康世生顿了顿，才道：“但现在又追加投资，哎，你也别跟组里的说。” “其实高层都知道，这部戏看起来一帆风顺，但实际上危机重重，已经有人开始暗流涌动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你对韩升一无所知 8月份，也就在这么熙熙攘攘中走到尾声。 在这次调整中，娱乐圈一片风声鹤唳，三不五时就传出有人翻车的传闻，网友也戏称“不敢睡觉，怕一觉醒来娱乐圈就剩凤凰传奇了”。 但对于那些本身就没啥问题的，自然是趁着这段时间，安静地忙自己的事情。 26日，横店。 街面素净，行人冷清，换做往年此时正是拍摄的大好时机，可今日却有点萧条的样子。 据说是好几个剧组，都因为大牌主演“临时有私事”，暂停拍摄，说白了就是得去捋一捋自己这么多年的出道生涯里有啥毛病没有。 但也不是所有剧组都停工，这不，街边很快就有一辆保姆车从远到近，稳稳地停在某片场门口。 从车上下来，为首的人正是韩升。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进门，经过重重安检，就到了片场内部。 “诶，这不是我们上次也来过这么，感觉怎么有点不一样。”韩升瞅了瞅门脸，不由得奇道。 “重新搭了景呗。”蒋希希见怪不怪，叹道：“剧组是真的有钱，我是真的见识了。” “是啊，最近剧组有钱得有点超出预期，我觉得可能真的是...” “我也觉得差不多，不过谁让公司现在重点押宝你呢。” 作为这次的舆论中心，韩升团队可不傻，很快就明白了公司是把原本打算开一个别的项目的资金，投到了韩升这边。 也是没办法，那个项目不稳。 韩升这边，基本上最近声势浩大，虽说也不敢讲各种盈利，但还是相对稳得。 就看看《江湖》二轮播映，就卖出了不亚于第一轮的价钱。 这种就是赚了。 《仙剑》这么高的拍摄资金，卖的也不便宜，公司从一开始就打算如果不行就两台联播，然后网络版权再谈，后续要打算卖好几轮版权才能实现收益目标。 但这会又加了钱，就真的不好说。 “尤其是现在电视台经过整治，购片部都在缩减预算，更不好弄。” 两人边聊边往导演办公室走，蒋希希也咂么着嘴道：“不过好处就是，剧组的男生应该不用担心被那些制片人喊出去陪吃饭了。” “...陪吃饭？男生？”韩升有些疑惑。 他还真不太了解，但按理说，一般不都是经常爆出某些大佬要女生陪吃饭么。 比如有那种爆出来的，当场就喊着要女生在饭桌上跳舞助兴，老演员制止了都还是没啥用的。 “嗨，你不懂，购片部的很多都是年龄长了一点的女性...” 蒋希希笑笑道：“所以电视剧方面，也得投其所好嘛，也算是迎合审美，让购片的觉得不错应该可以卖得好。” “噢，怪不得有一阵子电视上有挺多...”韩升恍然。 “那倒不一定是这个的影响。” 蒋希希倒是摇了摇头，一副公平公正的样子，笑道：“不过现在少了，而且，你也是山海世纪的代表。” 她转过来，蛮认真道：“只要你一直把持住这个位置，很多麻烦，都可以不用管。所以你要...” “我知道，哪怕是现在有点事态变化，我也肯定会认真演。” 韩升习以为常，只能笑道：“而且我本身就重视这个戏，不然也不会让你暂时不要给我接综艺，专心在公司练习么。” 表演这个事情，不像唱歌。 唱歌呢，天赋只要好点，哪怕没有特别好的唱功技巧也能高质量一阵子，只是职业寿命不长。 演员看天赋，职业寿命长，但是也看后天努力，否则就只能老师演一个模子里雕出来的角色。 当然韩升也没有到那么高的程度，奈何国内影视圈新生代真的拉胯。 就没啥能看的。 所以他两个月的练习后，推门而入，形象气质就让李长京导演眼前一亮。 ... “诶唷，这身板挺直的，有点意思啊！” “瘦了不少吧？感觉能有十几斤了，不过确实瘦点更适合角色。” “皮肤也黑了点嘛，也不错，太白了就太仙气了...” 听到这一句，韩升也是忍不住插嘴：“导演，其实是我背光站着，所以黑了点。” “咳咳，好嘛。” 李长京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准备的细致程度看起来就超过我的预期。” 他说这些话并不是捧韩升，而是基于自己拍摄多年的经验。 要知道，李长京之前主拍爱情剧。 这种剧里这几年最多的是什么？诶，对咯，就是找个知名IP，然后丢俩知名演员，男的帅女的美，拍完上映再买热搜各种营销CP就比较有机会赚。 可现在圈里大家都这么拍。 以至于这些帅哥美女演员们都很忙，忙着拍完这个就秒进下一个，还要中途各种活动。 所以进组的时候也是，可能昨天还在录完一档综艺，今天就带个人进组，明天大家就要开拍了，他还没读本，没记词，就更别说提前为这部戏准备了。 于是李长京今天瞧人家进来这一站，就久违地看到年轻演员能有这样细致的准备。 不意外，毕竟是S级项目。 但也很惊喜，因为显然韩升的准备也是超出预期的。 “来来来，先不说这个，我带你出去再转一圈。”李长京也就心情颇好地招呼他出去。 “行。”韩升也点头。 今天这会，其实还没开拍，所以提前来就是大家各种认识认识，交流交流开拍前的想法和注意事项，再简单走下戏找找感觉。 真要拍，还得明天开机之后。 所以主要演员们大概都会来走走，结果没想到韩升是来得最早的。 李长京也就抓一个介绍一个，什么摄影，后勤，灯光...当然很多人韩升之前也见过，最少也在开拍前的会议里有个印象。不过也有俩特别的，一个是片子里的美术指导，叫鲁康平。 顾名思义，美术指导呢， 可以宽泛地负责协调灯光、摄影、特效、服装、道具、剪接各组人员的工作设计整体的视觉风格。 韩升之前和他聊过很多次，交换了蛮多意见。 之前不是说过么，现在的古装剧造型基本上是流水线作业。 如果是资金有限也就算了。 剧组现在既然这么有钱，演员也都是不贵的，那自然要把各方面都做好。 今天过来也是继续聊天，鲁康平也叮嘱韩升，一会走位的时候要不要就先简单试穿走一下，让他看看具体还有什么东西，怕万一有调整的。 毕竟古装嘛，虽然是架空，但讲究的也不少。 “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你这造型方面，我放心得很。” 鲁康平拍着韩升的肩膀，不吝啬夸赞。 从他做这行这么多年以来的经验看，韩升就属于标准的衣架子类型。属于那种披件衣服上去就不错，认真打理一下就很好看的类型。 看看这腿，这腰，当然还有这脸。 真的，《江湖》里就出场三套造型，也是让人直呼可惜，但也每一套都备受称赞。 B站上都出现了大量拉郎配的视频，各种剪辑。 而《仙剑》就不止帅气，还有各种各样的造型，各种可以表现。 所以他往低了说，是韩升可以让他的包括造型各方面的更出彩，来为他的职业履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往高了说，还有利于剧组各种宣传。 双方也就聊聊聊，之后就也分开。 然后就剩下最后一个了，临时加进来，但是好像只是单纯在完成工作的梁经文。 韩升搜了一下这位的履历，都有点吃惊。是那种标准的新生代电影导演，颇有代表作，国内外都拿过一定含金量的奖项。 来做副导演，是不是有那么点大材小用... ... 诶，还真有点没说错，梁经文确实才能远超普通副导演的。 剧组现在虽然没有开机，但是一些前期拍摄其实不久前就已经开始了，拍点空境啊，群演戏啊，还有其他杂项。 但梁经文也没啥意见。 因为他最近体验下来，感觉这个剧就俩字：有钱。 这不，今天刚忙完开机前的最后一段，就接到康世生电话：“怎么样？听说你最近干得不错啊。” “当然了，也不看看这条件。” 梁经文坐在车上，一脸唏嘘道：“你说他们这是拍电视剧嘛？我觉得就是拍电影吧，什么都很专业，从头到脚都是。” 康世生便有些得意，道：“我就说吧。 这活干得也比较轻松，挣钱也不少，人也应该不错。” 他们说得轻松不是别的，而是影视制作过程中，如果团队专业了，那就只要专心拍作品就行。 不专业，就要花时间做很多调整，那才叫累。 梁经文点点头，道：“确实也不错的，我目前拍了俩配角演员，都很专业。就连不少群演，也很多都是比较有经验的那种，应该是筛选过的。” “群演都是选过的？” 康世生说着自己也是一愣，道：“这个，这么细节的么。” “我给你讲绝对钱花的少不了。” 梁经文看了一眼周围，小声道：“还只计划拍34集，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也太少了吧。” “现在电视剧五六十，甚至七十集的都常见，我真的是越来越担心回本的事情。” 电视剧是按集数卖的。 所以投资这么大，他总感觉怎么也得六十集起步吧。 康世生在那边只道：“没事，那都是公司关心的事情了，不过...你最近怎么也老提？” “我这不是，挺喜欢这个组的么。” 说着，梁经文还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才道：“目前接触的印象就是，专业，不作妖，认真，反正我觉得算是我待过的组里面都能排前面的。” “你明白就好，认真拍吧。” 康世生见他已经对这个剧组这么上心了，便也放心道：“有什么问题和担心的，也可以即时和他们沟通，联系联系。” “我还真在进组前有好多担心，但现在没了。” 梁经文正色道：“非要说的话，就是我没见过这戏的几个主角演戏，尤其是男女主演都是新人。女的还好说，听说有舞蹈底子，也读了一年了，人设就是漂亮出尘为主；男的，我真的担心韩升会不会也只会耍帅的表演。” “怎么说？” “他在《江湖》里就一直耍帅，我看了他的表演，觉得...要让他演李逍遥这种有点皮的，比较难。” 康世生恍然：“你是说，偶像包袱？” 梁经文摇摇头，道：“不是，这么说吧，主要还是一些表演上的东西...” “没事，你先看看，人家不是这段时间都在上课么？” “我懂，不过，我还是觉得...” 一翻聊天，谁也没有完全说服谁。 反倒是不一会儿，梁经文就已经从出外景的地方，回到了拍摄的主片场。 才进门，就有人过来招呼，道：“诶，梁导，刚才李导和升哥都一直在等你聊事情呢。” “噢，我那边拍摄耽误了点，他们现在在...” “好像升哥没等到你，准备先走一遍戏。” 说着，那人就指了指一个方向。那方向就有一个开头要拍的地方，就是云来云去客栈：话说这个组里新人太多，为了迁就他们，尽量都是按主线来进行拍摄。 梁经文也就点点头。 走戏么... 刚好可以看看，这韩升到底是个啥水准。 虽然说这位基本上肯定都由李长京来拍摄，但是，他是真的心里对这个自己近日了解到的新人满怀疑虑的。 ... “准备得差不多了么，差不多了，就可以开始走一下戏。” “加动作么？” “加，不过可以简单来点，不用那么认真。” 云去云来客栈，韩升这边早就换好了戏服，大概比划了几下动作，就准备开始。 这第一场，其实讲的就是很简单：李逍遥在梦中与罗刹鬼婆空中激战，被打落掉回床上，被李大婶打醒的这一段。 演李大婶的演员叫杨楠，是个资深演员了。 所以李长京叮嘱完，这边两人比划了一下，便点头：“行，没问题。” “来来来，那就简单走一遍，我喊action？” “可以。” 说到这会的时候，没几个人注意到，梁经文也走到了旁边。 因为李长京一声令下：“action！” 于是躺在床上的韩升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 “哇啊...” 因为是简单走戏，所以现场也不用多安静，大家也都可以围观。 人群中立马爆发出一阵惊叹。 但比这更让人觉得有些惊讶的是，这实打实的起身之后，翻身下床韩升也就直接和杨楠队打了起来，这是啥情况？ “彭彭，啪啪！” 手肘交击，拍在有点厚的衣服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对啊，杨楠老师好歹之前是打星出身，可韩升...” 有人就小声开口了：“从歌手跨界到演员，现在又要武打了么...” “不，其实是楠姐在给他喂招。” 转过头，旁边正是直勾勾看着对面的梁经文，满脸认真地道：“你看有好几下都是楠姐主动去接韩升的，不一样。” “噢，怪不得...”众人恍然。 不过很快又有人道：“那也不错了啊，我上个组，别说真的在对打了，就是打戏也跟玩似的，刀碰刀，这刀还歪了一下，根本没有力道。” “你那算什么，至少还需要打，我那直接斗气化马，都不用这些。” “是么？反正我是很少见这种真的打了...” “不然呢，谁叫我们是S级大剧组呢。” 这场讨论，最后由一个略带骄傲地声音结尾，而梁经文也不得不暗自点头：他承认，自己来之前是小看了山海世纪，来之后，也小看了韩升。 对方是真的认真准备的。 就这漂亮的拳脚。 虽然未必如杨楠来得到位，但本就是他被压着打，这会倒也挺合适的。 他便也就走过去到更近的地方，好进一步看表演。 因为聊天间，两人已经打完，按照剧情是李逍遥被李大婶用一床被子给裹起来，困住——奈何现场走戏条件有限，韩升只能自己抱住被子。 然后露出一个耍宝的表情： “嘿嘿嘿...” “...”然而就是这个表情，直接让对面的杨澜心中一动。 这个神态，这个发音...完全和刚才与韩升碰面握手的时候，不一样。 杨澜也不是第一次见韩升。 之前开会的时候，就见过两三次。他从来都是比较严肃，也比较冷淡的一种感觉，根本没有像现在一样嬉皮笑脸。 所以哪怕就是穿了个戏服，头发都没做... 他脸上也浮现一种强烈的陌生感，以及， 欠揍感。 “啪！”然后她就真的一蒲扇挥上去，拍了他一脸。 然后才到：“臭小子，你还偷懒！ 我告诉你，明天早上起来，我就不用这把扇子了，我要用烧开的油！” “喂，不用这么狠吧？”韩升满脸憋屈。 “怎么狠，怎么很，开店去吧！” “你...” 韩升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一下子扭身过去了。 “好！可以！” 李长京慢慢点头，可以啊。 情绪、轻重都不错。 他突然有种感觉...他对韩升，一无所知。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变的和不变的 次日，早上横店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倒也不大。 很快就停了。 这样的天气一般是古装剧组演员最爱的，因为怎么说呢，古装剧组经常是夏天拍冬天的戏，冬天拍夏天的戏，还多数是室外居多，室内也很少说给不着痕迹地装个空调... 要露馅就杯具了。 所以平时拍戏穿着厚厚的戏服，就是热热热。 但对于剧组部分人来说，今天最好还是晴朗点，至少开机的时候有点阳光——无他，《仙剑》剧组也有很多年纪大的工作人员。 这些人比较信一些东西。 比如说开机的时候如果是艳阳高照，那就是开了个好头，否则就可能有波折。 再一看今天，已经差不多八点了。天空中白色泛着灰边的云层一眼望不到边，偶尔稀稀疏疏地露个缝出来，但估计也不足以支撑几分钟的日照。 所以最终大家还是决定，等到九点吧，还不行就直接开始了。 最后结果就是... 九点了，天空中依旧是没什么太阳的影子。 “不等了，开始吧。”李长京大手一挥。 一群人便散开，准备着开始今天的开机仪式。 毕竟都已经这个年代，信这些的年轻人少了，也不会觉得之后有什么意外就是没太阳这回事。相比起来，他们更在意主演的妆发等太久就麻烦了。 以及时间真的有限，不像电影，电视剧可是绝对是按天算进度的。 “好了好了，这边来！” 又有人招呼着，抬眼一看，是韩升等一众主演到场。虽然并没有什么全员到齐，但抬眼看出去，那也是来了不少，且这些人都不是随便选的那种。 话说《仙剑》这部戏的人物很多，但它却不像是现在某些古装剧，就一只手数的过来的主要人物有比较明显的设定，其他人就是千篇一律的配角人物类型，没啥存在感。 《仙剑》里，蛮多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在。 所以之前也是认真试镜选上来的，并且因为主角都是新人，配角就要互补地选些很有经验的。以至于这会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有名有姓的，现场也自然打成一片的社交，好不热闹。 主演韩升呢，不太爱搞这些事情。 一方面是他性子使然，在和人不太熟的时候，没那么爱聊放得开；另一方面也是地位使然，整个剧组的演员里，他是最有资格不去搞这些事情的。 毕竟哪怕是才签下来打算重点培养的苏青，那也就是个纯纯的新人。 和韩升比起来，不够看的。 他也就保持一个礼貌客气的范畴，等到李长京开始讲话，大家也就都安静下来。 第二次参加开机仪式，流程差不多。 “我宣布，《仙剑奇侠传》，开机！” 讲话鼓掌，上香合照，当然比《战狼2》多了一点的就是宣布开机后的媒体采访环节。好在这时候能来采访的媒体都是关系比较好的，戏也没开拍，问题倒是不多。 主要就是针对游戏和影视方面。 “听说《仙剑》这次影视化拍摄，和游戏剧情上有着不少的区别，所以对此你们有什么想法呢，剧组这次有信心成功吗？” “这个，当然是有信心的，改编的事情我们也是做了慎重考虑过的。” 李长京笑呵呵地回答的比较保守。 因为《仙剑》游戏毕竟是经典。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韩升就有提建议，既然如此修改，那就最好不要去蹭太多游戏的热度，免得进一步挨骂。 这会么，也是一样。 他回答完之后，就递给那个记者眼神。 这位记者也是会意，点头坐下等待下一位开始提问。简单采访结束后，剧组开始慢慢清场，而演员这边则马不停蹄地开启了拍摄。 ... 话说《仙剑》这次拍摄，基本上是大概按照剧情主线来走的，虽说不是那种严格按照顺序来的——那种自然不可能，电视剧就两三个月拍那么多镜头，没时间这么玩。 但至少不会上段拍开头，下段就拍中间和结尾的东西。为的就是照顾新人演员没经验，方便他们能够尽量带入人物在不同阶段的情绪，从而完成更好的表演。 而不是像《甄嬛传》那种，上来就拍甘露寺，那都是后面的剧情了，演员整体心境不一样…那年轻演员要实现这种心境自由切换，就太难了。 如果强行拍，上一场戏和下场戏完全不连着，就会更加让整部剧的质量变差。 《仙剑》好就好在不用这么搞，可这一切并不意味着... 就真的非常好拍了。 “光，在调整一下打光，现在拍出来两个人脸色太青了，不好看。” 片场，李长京指导着人开始忙活，又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女演员还没到场，就又喊着：“苏青呢？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 然后就很快听见有个声音从远道近。 苏青从门外进来，她今天化的妆很淡，胜在年轻又好看，不用太多装饰的底子极好。做了个发包，绑着白色的发带，仙气十足的感觉让不少人眼前一亮。 “不好意思导演，刚才头发有点乱了，整理了一下来晚了。” 但苏青本人可没心思欣赏自己的造型，她心里还有点惴惴，因为李长京虽然和她接触时间不多，但也早就知道对方是个在工作上比较严格的导演。 所以守时这件事情是基本的。 “...没事，造型很重要。” 不过今天的李长京似乎有些不同，仔细看了苏青几眼，才道。 然后就放过她，示意她赶紧去准备。 这场戏，是韩升和苏青的单人戏。 也是前面的部分，不过前情提要就已经是李逍遥为救婶婶，到仙灵岛上寻药。和灵儿经历了一番事情后拿到了药，但此时传来姥姥叫灵儿的声音，两人便躲进了柜子里。 这场戏，就从一个模拟柜子的环境开拍。 “3，2，1，action！” 屋子里整个暗下来，中间摆这个木板当做柜子的板，面前摆个架子当做柜子的架，但也是为了打光来用的。 于是此刻，模拟的柜子里韩升和苏青两人，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你干嘛看着我？” 韩升眼神发愣，有些犹疑地看着苏青。 被这么直勾勾地看着… 确实有些突兀。 李逍遥又才认识灵儿，不知道在此长大的灵儿，对于有些事情来说可以算是不谙世事。 “...”于是苏青就也不说话，只是继续直勾勾地看着他下巴的方向，然后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 点在了他的喉结上。 “你干嘛！” 韩升稍稍加大了声音，又紧张得吞了口口水。 镜头里，他的喉结也随之上下滚动。这时候苏青则撤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脸上露出笑意：“好好玩。”然后又疑惑道：“灵儿怎么没有？” 好嘛，这下子可比光看着要更过分了。 “你...你知不知道，这叫挑逗！” 韩升脸色有些变化，露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这故事背景设定也是偏古代，如果在古代，男女哪怕是被迫共处在一个小空间内，那也不会这么直接地互看，甚至上手。 确实是比较越界的行为了。 “它叫挑逗？” 但有时候总有例外嘛，灵儿就是这么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所以苏青现在满脸好奇地问。 看她这样，韩升更是满脸无语。 只能再次对着她强调道：“不是，我是说，你在挑逗我！” 结果事情，就又一次突破了他的想象。 “…” 因为灵儿不懂，所以她就又来了一次一样地动作，直接伸手就去又碰了李逍遥的喉结：“这就叫挑逗？那会怎样？” “我...我会做坏事。” 三番两次的主动，李逍遥可不是白豆腐。韩升于是说完脸上露出一点点邪邪的表情，慢慢地整个人脸往前靠，把... 手凑了过去。 “…”李长京在监视器前看着，心里面有点可惜的情绪。 两人在这精心准备的拍摄环境下，拍出来的效果是很好很配的，有那种看着就很有CP感的意思。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还是坚持把原来剧本里的，李逍遥这会把脸伸过去亲灵儿脸颊，变成了李逍遥脸本来也打算伸过去了，但最后选择伸手摸一下灵儿的脸。 改变的程度有点大。 怎么说呢，虽然李逍遥是个小混混，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算意外。但… 那也就是以前的剧本敢这么拍。 现在要拍男女生刚碰面，哪怕是男生被女生无意识地做了亲密动作，那男生要是也敢亲过去——李长京都不敢想，到时候围脖上会被骂成什么样。 至少李逍遥这角色就绝对被骂翻。 而互联网时代，很多人如果前三集发现不如意的，很可能就没时间等着后面会有大反转。这也算是以前的剧本为什么会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不受待见，再拍也要做调整的原因之一。 哪怕是古装背景呢？ 人们对情感中各种东西的接受度，也是变的。 毕竟现在的古装剧吧，男主不是什么仙君，就是什么邪教余孽，各种高大上或者苦大仇深，动不动就要为了你毁灭这个门派…哦不，现在一个门派已经不够了，而是四海八荒，三界这种了。 总之，都是天下苍生，一副格局很大的样子。 占小便宜的小混混… 这种是不太受欢迎的： 稍稍不注意，就是惹人讨厌，不尊重女性，不怎么怎么的... 韩升能演出现在的效果，就已经不错了。 其他更过头的地方，前期那就稍稍保险点。 “...” 而镜头里，韩升倒是没表现啥遗憾的情绪。 新艺人的第一个主角，如果真的是有什么不太被现在舆论环境接受的争议的话，那还是最好删掉。否则，围脖大法庭立刻开庭… 何况这角色本身也不止这些要注意。 他内心也觉得，上来就拍这种情绪很复杂的戏就已经很难：李逍遥是个小混混，但也是个初哥。 所以本身就已经蛮细节的，他需要揣摩很多。 力争达到原版的效果。 最后韩升先是手伸过去的时候微微颤抖，然后中途停了下，才赶紧伸过去轻轻捏了一把脸，又迅速地收回来：“怎么样？你怕不怕！” 这个动作又让李长京眼前一亮，他本来是设计，韩升摸一下脸就是。但这个动作对于李逍遥这个小混混来说，可能也不至于那么紧张，也不至于被称为坏事... 但捏一下，更冒犯点，又没超出现在大家的接受范围。 就把整体圆回来了一丢丢。 “这就叫坏事啊？” 苏青这边，虽然资历比韩升更浅，但人物简单。她也就脸上一阵疑惑后恍然，道：“我也会！” 便也脸往前面伸了伸，伸手捏了把韩升的脸。 然后也得意道：“怎么样？你怕不怕！” 镜头里，就只剩下韩升呆楞且不知所措的表情了。 “咔！还可以。” 第一场戏，李长京摸摸下巴，道：“表现还不错，不过细节地方还可以加强。” “收拾准备一下，注意你们的眼神问题，我们再来一次！” ... 柜子里的这场戏，其实算是《仙剑》前期很重点的一场戏了，算是两人关系的一个重要节点。如今剧本有所更改，自然是要通过表演来进一步达到原有的状态。 所以李长京表面说着“好好好！拍得好！” 然后下一句就是“奖励自己再来一次！” 丫的，跟健身教练一样。 但好说歹说，也算是拍了七八条之后，喊过了：再不过，怕是脸上都可能捏出印子。 但也就是亏得李长京这么一点点调整细节，把两人之间的情绪和感觉拉到高点，才能给这场戏带来更好的观感： 老是有人说，某些剧男女演员没有感觉。 其中也有一种原因就是，没有拍到两人来感觉得时候，就已经宣布下一条了。总而言之，秉持这样的拍摄态度，自然速度不会很快。 所以哪怕一共设计只有三十四集，看起来时间很充裕，但实际上开机第一天身为绝对主角的韩升就已经拍到了晚上。 “第一天拍戏，就拍这么多...” 蒋希希是全天跟在韩升这边的，她抬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晚上9点多了。 韩升还在拍最后一场夜戏。 但是吧，十二点之前能拍完就不错了。 所以加起来，今天拍摄时间绝对是比预计的时间长很多，她心中有些不安：“如果以后每天都是这样的强度拍摄，不太好吧...” “还好，等戏的时间，其实也蛮长的。” 韩升坐在边上玩着手机，头也不台道：“而且我还可以玩手机，也算休息了。” 他第一部戏拍《江湖》的时候时间就很紧，第二部拍《战狼2》又遇见吴京这种对自己都狠的导演，以至于第三部戏《仙剑》，他已经习惯了。 或者说：“辛苦也确实辛苦，但是是值得的。” “我知道，毕竟是你第一部戏，还上来就是S级，肯定要做更多的努力。” 蒋希希也自然明白，只是他还有些纠结道：“但要说起来这个，我看现在这部戏比游戏改的真的挺多的，比之前的剧本也有修改，就是因为现在和以前的口味不一样的问题。 比如你说的那场吻戏都删了，就是因为现在可能会反感。那我就担心，这样的话开头一两集会不会就少了亮点或者共鸣之类...” 本来现在就投资增大，回本压力不小，如果看点还不能拉满的话，那就更不好说了。 她担心着还要继续说点什么。 刚好此时，那边传来了导演的声音打断了她： “韩升，该准备了！” “哦好！”韩升起身，看了眼蒋希希，安慰道：“没关系，这部戏一两集要是就这么一两个点，那也不至于被评为S级了，放心还会有的。” “你一会去监视器前的看着，会有的。” 说着，他慢慢过去，准备站位。 “辛苦辛苦，来最后一场啊，各部门准备！3，2，1，action！” “啊！！！” 监视器里，韩升本来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角，跟踪者拜月教的人。 却不料此刻什么东西突然掉在他的面前，吓了他一跳，再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醉醺醺的家伙。 “我说了，我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挡我。” 没错了，掉下来的正是酒剑仙，而扮演这个角色的也是国内小有名气的演员谢君昊。 四十多岁的年纪却长了一张比较年轻的脸，没那么沧桑，也并不稚嫩，表演经验又很多。所以他躺在地上说着话，也带着几分潇洒劲——不愧是当时李长京试镜到他就说，这角色就定下了。 韩升看着，也心道真合适啊，是帅的… 只可惜，这帅气持续不到半分钟。 因为韩升转头欲走，而谢君昊也立马在镜头看不见的地上，略带狼狈地匍匐爬了几下，再潇洒地从下到上出现在镜头内： 喝一口酒，吹一口气... 然后冲着惊讶四顾的韩升，继续用那种似醉非醉的口吻道：“听着，我一定要教你功夫。” 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但不料，韩升这时候却挤挤眼睛：“有人。” “哪里？” “身后！” 酒剑仙于是急转身过去，“奸计得逞”的李逍遥也得意笑着就转身离开。 “咔！”李长京喊了停，一群人又上来一番准备后：“action！” “扑通！”又有什么东西掉在李逍遥面前，一看，居然又是那个酒醉的家伙。 “你我有缘，躲也躲不了。” 韩升不屑地一转身，谢君昊又掉在他面前，当然，也是用爬的，只是镜头没拍到... 这一段闹剧，最终结束于酒剑仙抓住李逍遥的手，笑着道：“不出三天，你肯定会后悔的。” 而李逍遥呢，对这个莫名其妙要教自己武功的人感到也是莫名其妙： “如果后悔的话，我就叫你爷爷！” 酒剑仙边笑着转身过去，嘴里念叨着： “走着瞧吧，走着瞧吧...” 于是，剧情终于拍到了今晚拍摄的最后一幕，也就是电视剧里大家看到的： 李逍遥刚没走两步，忽然背后一阵金光大盛。 转身，有个人影在光影中。 再晃眼，竟然是那醉呼呼的家伙，他脚不点地地从李逍遥面前飞掠而过，直奔远方。 竟然，竟然好像真的是仙人！ “！！！” 于是下一秒，某个刚才嘴硬，并且表情不屑一顾的家伙已经消失不见。 监视器镜头里， 只剩下韩升已经手舞足蹈地跑着跟了上去，嘴里叫得分外大声：“爷爷，我要跟你学武功！” “我要跟你学武功！爷爷！” “爷爷...” 然后监视器外，隐隐传来一阵憋气声：“噗…” 然后很快化为大笑：“哈哈哈哈哈！” 好吧，其实不只是蒋希希，此刻，就连李长京都已经忍不住笑意。她那心中的担心也忽然消散太多：好吧，十年里有些东西变了，可能需要修改。 但也有很多不变的东西，一定能作为亮点仍旧引起大众的共鸣，比如说人类的本质... 真香！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拍不了了？ 《仙剑奇侠传》开机第一天拍摄顺利，不过未来的日子还有很长，因为这部戏要持续拍摄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这都算短的，毕竟是S级制作。 主要是因为集数比较少，重要角色全是新人，又有山海世纪这种大公司托底作保障。 基本上剧组开机之后就能一直马不停蹄地往下拍摄，还能保证质量： 如果拍的不好，加加班就是。 反正老演员问题比较少，新演员们这几个月都在剧组待着拍戏...哦不对，还有韩升这个意外——三个月拍摄，对于他这种当红艺人来说，即使再专心一致也很难全程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出去忙。 就比如久违的《惊蛰2》。 嗯，电影就是这样，年初拍的电影，差不多半年之后终于后期制作完成，过审完毕了。 而且这还算是制作周期比较快的，毕竟是时装戏嘛，资金又比较雄厚。不过并不是制作完了就要马上上映，必须得挑一个好档期，目前片方那边瞄准的是热门档期十一档期，和还行的跨年档。 还有一个就是12月档期也比较可以。 可惜，谁都是这么想的。 十二月档期首先就意外地，比以前火热不少。 可能是因为10月份被国庆档吃完，11月又是外国大片扎堆，很多电影都定在了12月。 什么《你的名字》《三少爷的剑》《血战钢锯岭》...当然，这些都不足以让片方忌惮，最为让他们忌惮的是另一部巨型制作： 这部制作，甚至让《惊蛰2》剧组考虑，是不是12月和跨年档还是都别选了。 就十一上线。 这其实也不怪他们，因为怎么说呢，国内这两年电影发展也不错，大家也愿意支持国产元素。但碰到外国大片，质量好点的，很可能也是很谨慎。 就比如说11月的《奇异博士》《神奇动物在哪里》，稍弱一点的也有《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整个档期就冯姓导演《潘金莲》敢上。 但那是大导演。 所以，如果有一部片子，是外国投资的国际大片，国内顶级大导执导，还有国产元素呢... buff叠满了，所有人都不敢轻易与之匹敌。 没错了，这问题也不难猜，这几年也就一部算得上符合，那就是… 老谋子的《长城》。 emmm，韩升其实这时候心情有点复杂。 这部片子确实从任何角度看起来都像是能引爆全场的那种，甚至有人觉得还会在世界上也有反响，都不敢和它正面对抗，这很正常。但话说回来，片方这会找他就是希望韩升配合宣传： 因为初步定下应该还是想冲一冲十一档期。 是的，十月一日国庆档无疑是下半年最热门的档期，没有之一。 很多电影并不能像《长城》那样自己就让冷门月份的档期变得热闹，而是要依靠假期这件事情。 毕竟连着那么多天长假就肯定是有利于票房的。这也是国庆档为什么能继春节档之后，成为第二热门档期的原因，就在于假期这回事。 于是四部电影来势汹汹。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爵迹》《湄公河行动》以及《王牌逗王牌》。 如果《惊蛰2》上映无疑要重点对打同类型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也是本档期很强的对手。 对方主打邓朝、白百何、以及杨羊，都是最近比较火热的演员：额，虽然韩升最后记得最深刻的却是小岳岳和刘岩这一对。 那场追车戏真的是，记忆深刻... 但现在的目光来看，邓朝的《美人鱼》在年初以33.92亿拿到中国内地票房冠军，《跑男》又持续火热；白百何就不用说了，在明年爆出一指禅事件之前，那绝对是国内电影女演员票房最顶层； 包括杨羊这个本来没那么火的新人，至少和前两位有差距，但有时候大火运气就真的来了...前两天播出的《XX一笑狠清城》，播出就火了。 嗯，虽然这部戏后来因为某演员，现在都不敢写对名字，写完就会被封禁章节，但这会是真火。 所以，大家都觉得这部戏会是夺冠大热。 当然，《惊蛰2》还是很幸运的。 对，没错，杨羊目前拿到了自己人生中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最火的戏。但是真要论过去这一段时间网上最火的年轻男艺人，那怕是还必须得加上韩升的名字。 这个当初他们筛下去的新人，如果也能出演的话，绝对是势均力敌地对打。 片方那是后悔不已。 但好在还留了个种子，主题曲《melody》是韩升演唱的。 所以那边眼看档期将近，导演张建成便打来电话：“韩升，《惊蛰2》这边我们应该是准备国庆档上映，你有没有时间能和片方配合宣传么？” “噢，没问题，就是我这边也在拍戏，可能要提前说好...”韩升并没有多推诿：“要不张导你把差不多的时间发过来，我看看做怎么调整？” 他说实话，能进娱乐圈这件事情，还真和《惊蛰2》离不开关系。 现在韩升给电影电视剧的主题曲报价，那是贵的要死的。 但当初张建成破例用他的主题曲，那可是第一次，韩升投桃报李的自然也会多帮忙。不过张建成那边还是很正常的，他直言也不用多麻烦，九月他出席首映礼唱个歌就行了。 现在么，正常拍戏就是。 ... “虽然这次我们受了伤，但任务总算顺利完成了。” “终于一举捣破仙灵岛。” “还是我们的计谋高明，那小子应该还没醒过来。” 有些陈旧的客栈内，韩升正低头在柜台下方翻找。此时门外，拜月教三人刚好回返，坐在桌上开始总结起这次的得失起来。 说起来，李逍遥混归混，但到这会要不知道自己中了奸计，心中也没情绪，那就不对了。 “岂有此理...” 所以韩升低下头，满脸恨恨，然后拿着一把菜刀就一跃而起：“我杀了你们，呀啊...” “咔！过了，下场准备！” 李长京喊道，对韩升的表演很满意。 之前说过《仙剑》的拍摄各种配置都是电影级别的，但人员不是。所以李长京想要拍出高级感，就得时不时拍一段完整镜头，而不是用零碎的片段拼接。 这种事情，目前只有韩升拍起来比较顺畅。 其他人都是拍摄完成后效果有不少时候不太好，就只能靠剪辑，毕竟就像刚才从柜台后一跃而起，然后翻着柜子出来... 组里，新人也就韩升能做到。 “韩升，一会丢刀的时候，小心点。” 他检查完素材，然后又对着旁边的韩升道：“虽然这把菜刀还没开刃，但正好砸上去了，也可能会有危险。” 倒也不光是演员精贵，毕竟如果真的有啥问题，也耽误拍摄。 “我会注意的。”韩升道。 李长京点点头，几分钟后：“来，3，2，1，action！” 镜头视角转到大厅内，韩升为了接上镜头，照旧是从里面一跃而出然后拿着刀跑两步。就见拜月教三人中中间的一位，手往胸口一竖： “玛尼玛尼魔力哄...” 好吧，其实韩升也没听清楚他究竟念叨了个啥。 但咒语一响，他手里举起的刀就应声而落。 然后整个人捂着脑袋... 瘫坐在地。 这时候的李逍遥才想起并回过味来，原来之前这三人给他吃的药丸并不是为了抵抗岛上的瘴气，而是应该有别的作用。至于是什么用... 等到他在抽搐中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出现了短暂的迷茫。 “...”这一刻的眼神非常出彩。 镜头外的李长京立马挥手，摄像便会意地悄声上前，更近的距离捕捉他的眼神。 话说这颗药丸既然不是为了岛上瘴气所用，那拜月教三人也不可能平白就让他吃个药丸啥的。所以其实它真正的作用是，只要念起咒语，就能消除李逍遥在岛上的记忆... 所以等他从咒语声后醒来，就忘记了一切。 只是会迷茫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躺着。 “大爷，大爷，你们回来啦！” 这迷茫持续没两秒，韩升左右一看，见到了拜月教三人，忘掉了那些事情后店小二的职业习惯占据了李逍遥的主要思维。于是立马起身，满脸堆笑道：“怎么样，我们这个余杭镇好玩吧？” “哈哈哈哈...” 拜月教的人笑了起来：“小兄弟，你想用这把刀来杀我吗？” “诶诶诶，不敢不敢。大爷，我刚才是...” 失去了记忆，李逍遥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本性。只是这会刀这件事情，他属实想不通，只能也盯着刀疑惑道：“我拿刀干嘛啊...” “希望你不会，是拿这把刀来切菜的吧？” “当然不会！你看，这把刀都生锈了...” 如此一段，李逍遥便忘掉了这件事情，但其实也算是故事发展到这埋得一个大雷。 剧情重要，韩升表演也很不错。 “咔！嗯...” 李长京摸着下巴：“保一条，就可以了！” “啊，行。”韩升有些惊讶，这在商业电视剧里，基本上可以相当于电影的一条过了。 “别那么大惊小怪，我之前咔你三四次，不就是因为你没达到效果么？这次不错，眼神很好。”李长京要求严格，但对于表现好的也不吝啬夸奖。 不过能不好么，那是韩升的真实体验。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过来，最开始那种迷茫的情绪，比李逍遥只多不少。 这就叫表演源自生活吧，有些时候很多东西真的如果亲身见过体验过，表演水平那确实和单纯老师教学、导演执导还是有差的。 ... 9月中，不知不觉剧组开拍大半个月，韩升每天都在高强度的拍摄中度过。说起来，他怎么看的时候没觉得李逍遥那么多戏？ 拍的时候，那叫一个繁忙。 好在李长京也明说了，那是因为开始的时候他需要各种调整韩升拍戏的行为举止，等到后面韩升习惯了那些细节部分，就能比较顺畅地拍摄了。 不然，这部戏的整体品质就不能达到要求。 毕竟拍这么一部大投资的电视剧，韩升作为一番有些担心之外，比他更担心的其实就有李长京。 如果这部戏拍的不好，大家也只当韩升是新人，何况人家之前无患子这个角色也很出彩。最后的主要责任就在他身上，他的上升通道就断绝了。 那李长京自然不会放松。 总之，到了20号的时候，韩升要外出参加《惊蛰2》首映，顺便回京城处理几天其他事务，才有点完整的休息时间。 蒋希希比他还激动。 因为韩升参加这个《惊蛰2》首映，也算是维持住了自己的曝光。 不过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曝光这件事情不止需要一个首映。既然现在拍摄已经进入了正轨，那之前耽搁的事情可以捡起来了。比如说拍摄完之后，韩升需要接一部综艺来维持他的热度。 他也不是纯演员那种，热度对于他的商业价值还是很重要的。 对现在的市场也是。 “不过好像都没有特别好的...你看看这几个。” 回到山海世纪的大楼里，蒋希希很快就把自己整理好的节目资料递给了韩升。这些资料基本上都是他杀青后11月前后就可以录的综艺，这些蒋希希准备的综艺里，长期的和短期的都有。 “我是建议你接一个长期的一个短期的。” 韩升边看，她边在一旁推荐：“最好是一个音乐类，一个其他类。” “音乐类的不太好选啊。” 韩升撇撇嘴，慢腾腾地翻阅着手里的资料：“我现在最大的优势还不是唱功水平，而是自己新的歌曲，这些综艺都不太合适...” 他看了前两个常驻类音乐综艺，没听过名字，但规则倒是不咋对他有利： 第一个是只能唱一首自己经典歌曲，之后就要改编演唱对手演员歌曲，然后晋级的综艺。那边节目组虽然保证给韩升一路直通到结尾，但韩升的改编和新歌比起来... 差太多了，留到最后多半会有争议。 另一个就更不能去了，因为对方邀请他去当导师，然后参赛者里一堆比他资深的... 这个，虽然说韩升如今作品不错。 但是以他的资历顶多给年轻人来指导一下，韩升看到选手里，还有出道二十多年且有一定名气的大前辈，就知道这事到时候指定自己被骂。 他就只能反倒第三页，然后： “诶，这个还可以。” 这一页上面的综艺，赫然就写着《梦想的声音》几个大字。 “这是个新综艺，阵容还可以，你可以去参加一期。”蒋希希把它放在第三个，倒也不是不对它看好，只是：“这个节目就是你用自己的歌，和导师进行切磋，最后进入一个万人演唱会这样子。” “不过节目组那边能给到你的便利就没那么多，因为几个导师都还蛮知名，所以节目组肯定会给你唱两首歌的机会。但第二首的时候，如果你不能真的PK赢的话，节目组也是不太会判你赢，导师可以给你一张直通卡。” “哦，这，倒没什么关系。” 韩升总结一下，这个节目的意思就是： 韩升如果去参加，PK环节还是比较公平的，但如果输了节目组也会保送他参加最后的演唱会。 也不奇怪，他的热度到十一二月肯定会消散一些，不过肯定还是有一定底子的，咋可能不让他去呢。反倒是韩升这边，要点头同意这件事情。 “行，这个我觉得应该可以接。”韩升顺便看了眼报酬，也不错。 至于真的PK啥的，只要让他唱自己的歌曲，那小曲库里还有好多东西可以发出来。 “好，那其他的综艺你也得选一个，最好是长期的来保持热度。” 蒋希希点头，又犹豫了下，才开口道：“你现在既然选择也做演员，那我建议你不如参加一档新节目，叫《演员的诞生》...” 她很是推荐道：“这综艺阵容也很强大，关键是比较新，就是演技PK的。” “这个...”韩升看了两下子，才道：“这节目录制很匆忙啊，而且我目前的表演，去参加这些指定是打个酱油。我再看看别的吧...” “没准备肯定不会让你去，只要你想，公司会沟通，而且这个节目给你开的条件本身就不错。会给你匹配较弱的演员，钱也是相当可观，更重要的是导师会捧你...” 前辈的认可对新人演员是很重要的，蒋希希想让韩升去镀个金。 “叮叮叮叮叮！” 只是还没等蒋希希说完，韩升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是吴京。 说起来韩升这次回京其实主要就俩事，首映礼一天就结束，公司杂事最多两天，剩下的就是《战狼2》其余戏份的拍摄了。 韩升以为是过来沟通拍摄的事情，毕竟他这会才回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好久没给人家打电话了。 结果吴京的第一句话，就把他整蒙了：“什么，拍不了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让我来吧 “没有没有，就是你明天上午的戏得停一下，我得去办个别的事情。”吴京语气轻快，但听得出，这背后还是有点东西的。 韩升顿了顿，心中有点疑惑，对方这话肯定没说完。但对方没提，他也只道：“哦，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整体停拍了呢...” 剧组停拍可不是个小事，尤其还是《战狼2》这种大剧组。 因为就像是之前《向往的生活》那么些人，停下来后续就很难搞；更别说这种大剧组，如果人不拍，设备每天光是租赁费用都高的吓人。 好在事情还没到那么严重，吴京也就道：“倒不是剧组停了，而是有点事情耽搁了。所以可能后面几天要加快点进度，甚至可能还会多花费你一天时间，实在是对不住。” 他知道韩升是进组了山海世纪的S级项目的，还是主角。 吴京也是之前拍很多电视剧。 他深知拍电视剧的行程其实很多时候，要来得比电影紧凑多了，临时调整时间未必不能做到，但肯定不是多容易的事情。 所以吴京停了一会，也就道：“不过你要是时间来不及，我们也可以再做安排...” “那没事，一天的时间还是可以有的，我跟导演报备一下就行。” 韩升点头道：“明天你就去忙吧，我刚好也可以睡个懒觉。” “行，那就太谢谢你了。” “没关系，不是大事，我好歹也是投资人之一嘛。” “一码归一码这个...” 吴京这边和韩升客气了半天，还是坚持要说谢谢。这就是他在权利能立得住的地方，知道什么事情是必须感谢人家的，而不是韩升说一句没事就当没事。 但挂断电话，谢楠还是关心道：“没问题吧？” 吴京点头：“韩升没问题，那我们这边也都不算大事了。” 他也确实是不得不耽搁这一天。 因为怎么说呢，剧组开拍以来发生了很多问题——还记得开拍两天就告诉他，有点超预算么？拍到后来，才发现一开始超的那点预算算个啥？ 后面全方位超标好么，那叫一个悲催。 其实吴京这时候想想，挺蛋疼的，本来以为资金超了这么多就可以随意拍摄。当然了，这种事情只能存在与想象中，因为预算总是不足的。 尤其是还有个烧钱大户， 山姆·哈格雷夫带领的特效团队。 这个外国团队那就叫一个花钱啊，所有设备和配件都是从国外发过来的那种不说，拍摄途中也出现各种问题，钱也是哗哗地往外流，关键人家拿钱还真做事，做的也真好。 也不是说故意浪费钱。 所以其实拍到八月中的时候，资金就告急了。 “哎，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但我在想，如果拉不到新的投资，那上次的钱，还够花么？” 吴京转身，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超支之后，他反手把自家的别墅抵押出去了，回笼了一部分资金。但是，这部分资金眼看着，也要烧得差不太多了——毕竟拍摄要花钱，后期和宣发也要留着资金啊。 “你不会...”谢楠开口道：“又想继续投钱吧？” “额...” “最好还是不要，你加起来都投了8000万了，风向太大了。” 谢楠还是忍不住劝导：“都说不要拿自己的钱拍电影，但你你这点也，差不多一半都是自己的钱了。” 她是真的见过圈子里很多掏钱自己就赔了的，那可是实打实的钱。 虽说两人的状况也不是说真的掏出去就没钱了，但八千万投资在一部电影上，而且是严重超支的电影，那可能还是需要谨慎考虑。 不能把鸡蛋装在一个框里对不对？ 谢楠也不是对这部电影没信心，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加投资，始终不是个办法。 何况吴京本人也是犹豫的，他混迹圈子这么多年自然也懂，便道：“我这不是没办法么，这几天拉投资都不顺，没人愿意继续投资成本已经这么高的军事片，都觉得不吃香，没那么多人爱看。就今天下午要去见得这家，还是听说韩升在组里，才愿意谈一谈的...” 大家普遍觉得，7、8亿到顶了。 国内的市场哪怕是有战狼1打底，但根据前作的经验，归根到底还是少数派。 谢楠也只能叹气：“没事，总会有的。” “还得早点有。” 吴京摇摇头，资金不足拍出个虎头蛇尾的东西，不是他想要的。 尤其是目前来看，缺口部分刚好是去非洲拍摄的钱：“不过也无所谓了，今天下午要能谈成，我明天就当正常去拜访；要是谈不成，那我也只能舍出去面子了...” 吴京这段时间，拉新投资几乎很不顺。 愿意来的，其实都在之前就都来了。但现在么，就像是有一次找到之前合作过的刘震伟来投资的时候，对方就说了一句话，别拍了，没人看的... 所以圈内都不看好的情况下， 他约了个圈内大投资人，说是好久不见拜访，其实打算靠自己来做担保来要一波投资。 又因为有求于人，所以时间都是人家说的。 也才会耽搁明天的上午。 其实他也真心是希望今天下午能谈妥，不然打着拜访别人的旗号去求投资这件事情，也是不太好的，他甚至都宁愿自己出。 但周围的人都劝他，他也不好就这么固执吧... ... “什么事啊，一会不拍一会要拍的。” “哦，没什么，明天上午京哥有事拍不了，也就耽搁半天，咱们今晚还是正常去剧组吧。” 韩升放下电话，给蒋希希解释了一下。他倒也不是别的，只是在市区酒店睡一晚上去剧组，和今晚过去在剧组酒店睡一晚上，都差不太多。 但是提前过去的话，如果醒的比较早，还可以去片场熟悉下。 毕竟多久都没拍了，又是重头戏，熟悉熟悉总比直接上来得好。 “行，那我们继续聊聊这个综艺的事情？” 蒋希希听罢，也就继续大力推销起《演员的诞生》道：“你进这个节目组至少有保底的，而且这个节目阵容也蛮不错的。刘晔，算是早年就成名，宋单单这个...但章紫衣，我就不用多说了吧，三金影后，那么多代表作，你要上了她肯定能夸夸你，到时候你《仙剑》播出就有底了。” “哎，这个东西吧...” 韩升也不能说不对，因为演技这个东西，《仙剑》里确实要求没那么高，主要是剧情还不错、人物形象合适。 但也必须承认，这次的事情还是不一样的。 首次主演S级综艺，又不是在原时空的时间点，观众是不是特别买账与否还真说不好。 当然更关键的是，作为主演的戏登场，他就正式进入影视圈竞争了。 音乐圈蛋糕小，韩升又不是走流量路线，尚且还会被有人三不五时碰瓷；影视圈如果真的某部戏的主演如果真的爆火了，多半是会被攻击的，最好提前做好准备。 “也行吧，那你先联系联系。” 韩升顿了顿，也还是点头道：“不过也要提前说好各种注意事项，比如说...最好别给我匹配那种演技大手子，到时候就高下立见的，而且我也真不以为能在那学到多少表演。” “当然了，学演技也不靠上个节目啊...” 蒋希希见韩升答应下来，也就脸上展开了笑意，便也赞同地道：“它的本质还是个综艺，只不过形式嘛，换成了表演。” 就看看这个赛程就知道了。 要真想好好拍戏，那就肯定是至少给一两周的时间进行准备，并且大家都要最好实时沟通。 角色呢，也要符合演员特性。 当然最关键的，就算不是实景拍摄，应该是尽量搭造一个差不多的场景进行拍摄。 韩升反正是看了那个节目形式，在台上直接演，都没说别的。好家伙，这灯光怎么打，摄影机位呢，导师是知名演员但不一定能执导好戏啊... 韩升顿了顿，不由自主脑子里想起了另一个综艺。 “诶，你在笑什么？”蒋希希有些奇怪。 “哦，没什么，就是想到些事情。” 韩升想到的这个另一个同类型的综艺，确实在很多方面要做的比这个来得更精致一点。 包括阵容也是话题性十足，诞生了诸多金句和房卡...哦不是，反正也不仅是学员展示自己，某些导师也让很多人看清楚了他的些表象之下的东西。 不过韩升也没多想。 回过头再来看看，目前两档综艺都已经定下来了。目前暂时他也就不急着接什么其他的活了，因为明年必定是韩升的大年： 《仙剑》上映不说，还有《战狼2》也要上，加上他觉得这年头虽然音乐不走流量路线不太挣钱，但好音乐还是会有正反馈的。 到时候这些慢慢上来，韩升的身价， 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 时间来到晚上8点，《战狼2》宾馆。 韩升正在和弗兰克·格里罗聊天。 对方还蛮兴奋的，因为除了剧组的翻译，难得能碰到这么个英语不错的演员，基本正常交流是没啥问题的那种，也就各种打听。 “韩，我看了你的剧了，你是里面最厉害的啊。” 弗兰克听说他不能喝酒，就给他倒了满满一杯茶，然后好奇道：“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位武术大师，能不能也教教我，我也很想学点。” 韩升直头疼。 他该如何跟这个外国人解释，自己拍《江湖》武功看起来高强，但实际上都是学的套路化的板式，不能当真的。 而且，你为啥舍近求远呢？ 但还是接过茶杯，道：“那只是在剧里面，实际上我是什么都不会。你要真想学，应该去找吴京导演啊...” “不不不，你们是不一样的那种类型，他是那种，你是那种...” 说着，弗兰克还做了个“仙气飘飘”的姿势。 只是这个姿势换做一个五大三粗的歪果仁来做，那绝对就是...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韩升沉默了一会，道：“其实，吴京导演之前也是有那种的...” 开玩笑，不就是古装剧么？ 《小李飞刀》安排上... 于是弗兰克也看了看，便委婉地表示：确实不错，但是年代感久远，很多东西和现在还是差一些。 “可能是因为我就看着一小段吧，不能理解你们剧里的那些感情。” 弗兰克揉着脑袋，很是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东方文化和我们西方有很大的差别，尤其是这种。或许我更喜欢看你在《江湖》里那种表演，帅气，然后也特别酷，还有特效也不错...” 这...韩升倒也是能理解。 但是你要说到特效这件事情，那韩升还真的有：“了解了解，那我就必须给你推荐一下吴京导演也出演过的一部，《蜀山传》了...” 一段抖音混剪送上，在对方为里面的兵器和画面、特效啧啧称奇时。 韩升才悠悠道： “对了，这部电影，是15年前的哦。” 对方顿时满脸震惊的表情下，韩升赶紧喝口茶掩饰一下：这部电影最出彩的其实就是特效，那才叫仙侠剧嘛，能飞的就不用走的。 就是剧情差了点。 当然，放到现在来比那可能也算不上多差了...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这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个声音，带了点疲惫。两人回头一看，这不是他们正在聊的吴大导演么。 “聊导演你的电影呢。” 弗兰克兴奋道：“你看，我保存了好多你的照片！” 吴京没太听懂，但看他凑过来的手机图片里，第一个就是他的远古造型。 “...”他顿时有种无语的感觉，这也不是别的。 就跟回去看自己初中时候的QQ空间里面的消息，或者看那时候写的日记一样，也确实是自己当时写的，当时也没觉得啥，但现在看起来吧... 只能说多少有点往事不堪回首。 “OK，OK。” 吴京摆摆手，又转过头来给韩升道：“你跟他说我今天太累了，又还有事，就不陪你们聊了。” “行。”韩升翻译了两下，弗兰克就惊觉——对哦，我也有事！ 就立马告个别就走了。 倒是韩升这会才好奇道：“干嘛去了这么累，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就没见你人影。” “找钱去了啊。” 也没有外人，事情又没办成，吴京也就终于摊开来讲道：“剧组现在花超支了，得还要投资。” “到处找人，都没谈成，我自己也投了太多了，周围的人都劝我别再投了。” 他的消息太过突然，韩升一时间有点傻住。 吴京见状，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明天我就去看能不能招人做个人情啥的，不行的话我再继续垫上呗，还能让电影拍不下去么。” “你就好好睡觉吧，明天下午谈的成谈不成，都正常开拍。” 吴京转身，准备回去。 但他没走两步，身后就忽然传来声音：“还差多少啊，很多么？” 转头，韩升那关切的眼神… 让他不自觉都吞了口口水。 “...也不是特别多，但肯定也不少。” 韩升是投资人，吴京也就想想，交了个底：“国内已经拍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两千万应该能够，再保险点，两千五百万吧。” 末了再次安抚：“总会找到人投资的。” 嗯，虽然他已经找了差不多半个月了，还是没找到那个要给他投资的人在哪里。 “保险点...” 韩升整个人突然觉得特别神奇。 那个，一直说他红，这件事情最能反映的除了人气，就是金钱了。 看似他没有特别多活动，但是向往他是投资商，商演他价格贵，以及代言这件事情。代言签下了，就相当于立马到手了他一两年的未来收入，肯定不少，而且别忘了韩升没有去追求那些奢侈品牌，而选择的是品质不错价格也好的... 他原本打算买房，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现在么，韩升只能平复了一下呼吸。 尽量以一种平静的口气说道：“京哥，你要是不好找投资的话，这半年来我又攒了些钱。两千五百万的话，我这还真有…”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居然是弱势的一方 电梯边，即使是以吴京长了这么大岁数的各种生活经验来分析，他这会也是忍不住呆了下：“你想清楚了...这可是两千五百万，加上你之前投的五百万，就三千万了哦？” “我知道，但我这不是对电影有信心么。” 韩升就笑着点头道：“京哥，说实话我之前投五百万就是因为那时候电影不缺钱我缺钱，现在电影缺钱我不缺，自然多投点。” 最后他还不忘补上一句：“反正我觉得很看好，这戏投了就是赚的。” 说完，韩升有些沾沾自喜地庆幸自己今晚提早来了。 不然错过这个风口... 不知道上哪找这种挣钱的机会去 反正之前是自己求着带资进组，但现在么，是雪中送炭，皆大欢喜嘛——然而还没等他开心多一会，吴京就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也不烧啊？” “...”韩升顿时从美好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诶，不对啊？ 现在的剧情不应该就是吴京大为感动，感激涕零，然后摆上供桌从此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 咳咳，虽然没那么夸张，但也不至于一副“你脑子瓦特了”的表情看着我吧？ “没，我也不是别的意思。” 吴京见他这样，也很快知道韩升心里面想什么，但这事确实不能这么说。 他去过自己之前混的港圈的人士，也有回京城后接触一些这边的人，从一开始投资不大的时候大家各种热情，到现在金额暴涨后很多人就有点不那么看好了。 多投一千万，估计就要三千万才能保证回本。 再看看国内电影的票房榜单，排第一的《美人鱼》差不多34亿，排第二的《捉妖记》就少了10亿...一直到排第十的《煎饼侠》11亿多。 再看看现在《战狼2》投资已经逼近2亿。 资本不是做慈善，票房到6亿仅仅回本是不够的，起码8亿才算赚，否则这个钱拿出去投资别的干啥不好，指不定买房赚的都比这多。 所以再考虑到题材原因，差不多连续碰壁这么多天后，韩升聊着天就猛然来一句： 两千五百万，他有。 吴京很自然的第一反应就是：韩升最近是真的不错啊，两千五百万都是说掏就掏。 第二个反应是：这孩子也太随意了，钱不是这么花的吧？ 然后很快就到第三个反应：还是说，他真的脑子有点迷糊了... 但看韩升的表情，他还是明白了。 然后他长吸了口气，才开始跟个家长一样，絮絮叨叨地劝道：“韩升，是这样的，入这行以来其实很多人都坚守着一个标准，就是不要自己投钱拍电影。如果非要拍，也是要自己做导演做监制，总之不能轻易把钱交到别人的手里，哪怕是和你关系很不错的人。” “你现在整天也不在剧组，这就不说了，关键是这两千五百万我想你也不是那么轻易就拿出来吧？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是要谨慎做投资。因为别看你现在挣钱应该不少，但艺人很少有每一年都能这么红这么挣钱的，总会有高潮低谷，到时候你就需要用到积累下来的资金的。” “总之有钱了也不要乱花而且，我这也不是真凑不出来。所以你的钱，还是安心投资自己吧...” 这，韩升不得不说这样确实是为他考虑。 但是有些时候，不能用正常思路想事情。 他想了想，道：“放心吧京哥，这事我肯定是想的很清楚的，我有自己的考虑。并且我实话讲，这次我投资这部戏就算没那么值得，下次我的戏邀请京哥你来，你也会慎重考虑说不吧？” 得，也就这小伙子说这种话不讨人厌。 吴京摇摇头，只是笑：“你的意思是，想要预留我一个片约？” “对，到时候如果合适，京哥你也过来帮帮忙呗。”韩升点点头，半开玩笑道：“只是即使能来，到时候怕不能给京哥一番，这个有点不好意思...” 嗯，也就是这会，才能说出让吴京来给他抬轿子的话了… 以后即使说，也不大可能答应。 “一番不一番的倒不是重点...” 那边，吴京一想如果这么说，倒也是能行得通。而且他其实之前就有这么想过，因为他的片约虽然不说是多天价，但也不是多便宜的事情。 所以明天他打算见的投资人也是，空口白话做担保还是有一点不行。那可能还是要用自己在影视，在演员上的价值来打底。 韩升提出的这个，意思差不多。 并且相对来说，对方的意思是不需要自己主抗，这绝对是要条件更优厚的。 只是韩升地下部戏吧... 吴京也不知道会是如何，万一是个不怎么样的电影，如果他出演之后确实很烂，那也不太好。但他转念又一想，其实他今年上映的《大话3》算好么... 所以他顿了顿，便开口：“那你下一部戏，有想法了？” “嗯，不过还在保密阶段。” 韩升点点头：“本子不错，这个我敢打包票，就是星光度不足，到时候如果需要，可能得请京哥你来帮忙，但钱方面...可能没那么宽松。” “钱不是大事。” 吴京自认对韩升的人品还是相信的，此刻听他这样，便道：“行，那你都这么说了，我就谢谢你给剧组这三千万投资了。不过还有个事情...” “什么事情啊？” “你必须派个人过来常驻剧组，你现在是大投资方了，很多东西也必须参与进来了。” ... 事情进展的比韩升想象的顺利，因为之前吴京早就吹过风了，所以大家也就都了解。 但真的听到新的投资人还是韩升的时候，也都忍不住高看一眼。 之前五百万是小打小闹。 现在三千万那就是实打实的大金主，换个小点的电影电视剧，那都是属于被供起来的那种类型。但这次《战狼2》的剧组吧... 比较特别一点。 韩升和吴京两个演员的投资，加起来一亿多，占了总投资的一半以上。 搞得其他投资的公司都有点懵逼，他们投这么多年的电影，吴京也就算了，韩升这个新人演员怎么也往里扎，难不成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暗箱操作...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也没有什么搅局的意思。 老实讲，在超支后反复追加投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些投资人要出手，也就是电影拍完之后觉得不错，再来在发行上搞名堂。 所以韩升愿意过来先托盘，众人也觉得没关系。电影这个行业玩到现在，并不仅仅是投资重要，发行也重要。 韩升明显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其实掏出这些钱之后也不轻松，还得继续挣钱，为以后做更多的准备。 当然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把《战狼2》的重头戏拍完，韩升也就暂时没有多想，毕竟第二天上午的事情取消之后，那自然也就要上午开拍了。 次日一早，特效团队就已经忙活着在现场布置了，各种爆破点，烟火效果，当然还有坦克。这次《战狼2》拍摄是得到军方的助力的，选用的是国产的59D型主战坦克。 加装了车体外加装了附加装甲和格栅， 看起来倒也满酷炫。 但选择这个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坦克在非洲，或者说在第三世界那种经济不富裕的发展中国家很多。这个型号的坦克便宜，性价比高，可以多装备，好修，打坏了也不会特别心疼，算是考虑到非洲当地的特色定下来的。 韩升也跟着去体验了把，确实是真家伙。 里面没有炮弹。 但拍摄起来也不是就特别安全，比如说他们拍到第三天有一场戏，就是坦克要撞破墙体冲过来。可是既然涉及到墙体，那就说明这个区域是视野盲区，看不到墙外面的吴京。 而吴导呢，又想达到最好的效果，所以也不想将就用特效... 说是没那种真实的冲击感。 emmm，算是知道为什么超支了。 但总之就在单纯靠着对讲机指挥的情况下，这场戏也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至于韩升么，妥妥地成了个配角。 不过也有千钧一发中，掏出真枪来sha了个人的重头戏。对应前面的那个假枪的情节，然后映射出卓亦凡在这场战争中终于从自己的幻想中成长起来，认识到了战争的残酷和自己的无知。 那场戏韩升也演得挺不错，连吴京都刮目相看：“三个月不见，成长不少啊！” “那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你也说了三个月了。” 韩升也笑。 想想谁要在《仙剑奇侠传》里那么高强度的拍摄，加上之前一直上课，课程与实践结合的情况下，韩升现在还在新手演员的福利期： 也就是某件事情开始上手，高速成长的时期。 换句话说如果无患子是标准的一个套路演到底，出场、动作、神态以及性格内涵，其余都是空白的话，那现在韩升可以说是有了那么一些的人物内涵，甚至开始被称赞了。 还不是那种出于礼貌的敷衍称赞。 但说实话韩升自己也很清楚，他被称赞只是因为现在的演艺圈，有点比烂的意思。 女演员尚且有各种竞争，哪怕是85花90花被人说只会演电视剧，95花没啥存在感，但00后的小花已经颇有成绩。 反观男演员么... 好像真的不是很卷，所以韩升这边也算是努努力就进入到前列了。 不过在《战狼2》剧组，这些都还好。 唯一可能比较变化明显的，就是剧组的进度比之前计划的要快一些，以及弗兰克·格里罗三不五时地缠着吴京或是韩升要学点古装武打了。 哦不对，也不能这么说。 虽然戏里大家还算平静，但戏外随着十一档期的到来，早就已经汹涌成一片了。 ... 25日，佟柠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参加《惊蛰2》的首映礼。 她们这次受邀参加，是作为一个B站影视评论的工作室参加的。这个工作室呢，干的活其实就相当于以前的影评人，不过她们是电视和电影都评： 并且，很谨慎地恰饭。 这倒不是说她们不想收钱推广电影，而是互联网时代，如果没有稳固的粉丝基础，收钱推广一个不好的话，就会引起不小面积的掉粉。 毕竟她们大力推荐人去看烂片，那人家是花了真金白银的，自然回来就反手一个取关。 还会发帖一说，更多人就走了。 当然今天的不是烂片，《惊蛰2》肯定不会太差。前作基础，导演保底，还有近期各方面泄露出来的片花，让她们决定恰这个饭。 “我走了，你们也一会多辛苦辛苦，争取我看完回来就能快点把稿子写好，然后发出来。” 门口，佟柠收拾完后和众人打了个招呼。 这次首映礼还比较有诚意，主办方会在前面活动结束后，播放大概20分钟的正片内容。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精彩合集剪辑，让这些在场的记者、媒体们能够出去多讲讲好话。 而她们自然也是愿意的，因为不同于小的电影，《惊蛰2》这种大型电影本身就自带流量。她们不仅能恰饭，还能有一波热度。 当然，这波热度自然是越快发出来， 吃到的越多： “放心吧，我们这边视频片段早就准备了好多素材了，基本上放出来的片花都剪好了，就等你看完新的正片然后写东西了。” 同事自然是示意她大可放心：“对了，我们还是原来的模式对吧？” “嗯，是这样的。” 佟柠点头：“不过应该要加点东西。” 之前不是说过恰饭有风险么？ 所以他们要做的预防措施，不仅仅是单纯地排除掉那些烂片，就可以放心吹了。 合格之后，她们决定接了这个单子，也不会全盘夸奖——而是把部分剧情片段用自己粉丝熟悉的方式剪辑出来，配合着各种幕后消息，做一种平铺直叙的宣传。 当然，肯定也是暗暗地要把这部戏最好的展示出来，差的就不提。 这样也不能算是骗了粉丝。 但既然她们有自己的准则，电影方自然也有。 仅仅是这样的话，花钱的电影方们有时候会不满足的——这玩意说白了是个二次加工，那电影方剪辑肯定也不差啊。所以如果不满意的话，她们还会选择加点东西： 就是把影片最亮眼的一两个点拿出来夸一下。 一般来说都有，毕竟烂船也有三斤钉呢。 佟柠一直是这么觉得的，这样做下来也一直没有翻车过。并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大部分的东西可以提前准备好，只有亮点部分需要额外做，然后就可以快速发出。 当然，为了效率更高，她还会提前猜测亮点。 “可能的亮点1应该是《惊蛰》里面的坑，会填上吧？然后亮点2，张建成导演合作新演员...” 出了门上了车，佟柠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反复确认。她其实每次都会准备5-10个亮点来押题，一般都能押中两个以上，然后从中选取做好的来写。 不过这次，对方付了另外的价钱。 她也就多了点额外的标准：“那边希望能有和《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来暗中做一些对比的点，凸显《惊蛰2》的优势，让观众在买票的时候更倾向于《惊蛰2》，但不能讲那些显而易见的优势。” 刚才列出的亮点里，就又必须筛选一下子。 佟柠摸着平板，犹豫了下： “导演方面肯定有优势的，但这个不用我们写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张一百导演也有《将爱情进行到底》，所以拍这种片子也不是很弱... 那是演员？啧，不太行，演员方面肯定是《惊蛰2》要弱于《全世界》的。 还是内容比较么，不好说，毕竟都没看全片，容易打脸啊...” 她其实昨天就开始思考，但都没找到合适的。 除开几个老生常谈的点，至少现在看起来双方都是势均力敌，甚至《惊蛰2》要弱一些。 这种情况让佟柠咬了咬嘴角，不过，人家能收这份钱就不是白干的。 她稍加思忖，决定放出最后手段：“其实两方也都大概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也都极力在宣传自己的优势，我这时候要想找到一个新的优势点来宣传估计也不容易。 但是，其实如果《惊蛰2》有一个地方，本来是不被看好的，而我今天看完正片后能跟《全世界》那边勉强能持平的话，甚至仅仅是让大家觉得，好像《惊蛰2》在这方面也不算太弱的话... 那就相当于一个反转，也能消掉对方的部分优势了。所以我现在应该要找的方向是，能有哪个点可能会是有反转的机会呢...” 她继续写写画画，不过这次就更难以下笔，下车之前才终于选出三个。 其中两个，佟柠自己都有些犹豫。 但有一个点被加大加粗，那就是“韩升新歌《melody》”：这一点，其实之前是被认为《全世界》那边的主题曲要胜过这边的。 “啥？他居然是那个弱势的一方？” 说起来，刚听见这事的时候，工作室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你知道韩升现在唱主题曲你知道多热，他现在一首OST都难求到的，《一生所爱》和《刀剑如梦》在电影和电视圈都受欢迎极了。 就这，还算是弱势的一方？” “嗯，平常来讲是你这么分析是合理的。” 佟柠自己都忍不住感叹。 但韩升也就是最近才火起来的，而他对手的这一位可是多年的音乐界天后： 没错，就是那个被怀疑“欠了张一百多少人情，怎么老是给他唱主题曲”的， 也的确前面两次都带来经典歌曲，《因为爱情》和《匆匆那年》的， 就算活动不多，也热度非常的， 王非。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比较这回事 说句实话，不管是因为韩升的音乐作品，还是他出道就手握两部爆款综艺，以及电视剧初体验都很成功。总之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媒体之类还是韩升粉丝... 都对他一片看好，多数时候都是吹嘘居多。 毕竟也是真不错嘛。 包括佟柠自己也写过相关的东西，里面都是夸赞居多：“在今年年初从反对票乐队单飞后的主唱韩升，就注定了无论今年娱乐圈有何新事物，他都是今年圈里的最大惊喜之一。” 并且这种程度的夸赞，都不能算是夸张的那种，有太多人吹的比她还厉害。不过这些人，吹那些没有韩升十分之一歌曲传唱度的纯流量，吹得更是起飞： 但这些吹的里面，也必须带上一个前缀... 类似“新人”这种。 不可否认的是韩升的部分作品已经可以称之为代表作，但是时代与积累留下来的音乐前辈们，依旧是有着自己各自的魅力，就更别说天后了。 有些人或许对天后也不屑一顾。 但对也有很多人来讲，王非那就是YYDS，尤其是媒体行业那更是知道当年的盛况，也就愈发珍惜这现在的曝光。 所以当对方打出如此强力的牌时，出于多年来的喜欢也好，出于产出的信任也罢，基本上局面那是一片叫好声。 至于两部电影的主题曲如果放一起比较的话： 说韩升不错也确实不错，但要和王非来比的话，那就…媒体还是选择王非啦。 加上韩升的粉丝确实也是太顺畅了，成名以来一路高歌，就没吃过什么亏。所以这次哪怕是遇到王非，也有粉丝各种呼喊： “这有什么，最后还是要看音乐作品吧，不能这么看扁韩升。” “韩升正是高产期，自己的歌，对比张一百叫别人写的歌，而不是王非的御用团队，怕是差点意思。” 以及少量的“韩升新人歌里唯一实力创作Vocal???人帅心善颜值爆表无畏街拍无需修图???人气爆棚代言买到断货16年???新生代男歌手油管歌曲MV播放量第一???唯一手握大爆综艺电视剧以及大投资电影新人...” 好嘛，本来一开始很多人还只是粉丝斗争。 但之前是和同辈比，现在么，人多多少少还是会偏向更有资历的来比较好的音乐人，对他们的音乐作品更有自信。 所以到达现场的时候，佟柠和几个认识的人讨论一下，基本上都是这个观点。 “韩升粉丝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刘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因为他本身就比较喜欢老一辈的歌手，也很不喜欢那些碰瓷的新人。这种他遇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是完全不能比。 韩升么，还行，但是资历这一块就差太多。 前段时间不还传出某个新综艺要请韩升去当导师么？也就是后来辟谣了，不然他真的就觉得韩升肯定是不够格给前辈们指点的。 “还好吧，这不都还没播出来么？而且歌曲我觉得好听更重要吧。” 佟柠因为想写《惊蛰2》好话的缘故，还是尽量帮着说一句——而且她和刘勇这种专业影评人不同，对方是电影方邀请他来，他不会说坏话，但也一定会说话。 也就是满意才发影评，不满么，看在钱的份上就不说了。 所以更别提他私下怎么说了。 “我倒不是说王非粉丝会怎么样，这都是无所谓的，主要是电影方。” 刘勇也就撇撇嘴，道：“你没注意到么？之前《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官方最早发的通告，是王非新歌《你在终点等我》提前一周也就是24号上线，结果前阵子忽然说技术原因要延迟两天。 不早不晚，就刚好和《惊蛰2》主题曲首发的时间撞在一起了。 而且我看了表格，韩升的那个新歌应该是在下午2点差不多的时候上线吧？估计也就是一点多会表演这歌，而《终点》是中午12点上线。你就说那边片方没有打着王非的旗号压过韩升，压过《惊蛰2》一头的意思，我还真不信。” 佟柠听完，不禁也是一愣： 好像还真是。 这种大的电影片方每一个行为都不可能是随便做的，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越是大的电影方越需要在细节方面做到最好，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 她顿时觉得确实有点不妙，对方应该是很有信心。但转念一想，这件事情现在看或许不佳，但如果真的有一定反转，那岂不是更容易有热度： 想想，现在业内的共识是这样了。 电影方也奔着这样的打算，开始做准备，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但是有时候事情没办成之前的高调，反倒会让到时候事情有一点没办好，变得刺眼起来。就相当于不少网友们喜欢看反转，而不是一帆风顺一样： “总之，如果所料没错，一会网上就要上热搜，然后凭借天后的影响力和广大粉丝，肯定是先发制人了，没得跑。”刘勇还在继续说。 其实也就是类似的套路，来一波碾压。 但如果韩升也不错… 那他们能分析到的点，猜猜《惊蛰2》的宣发是不是吃素的呢？肯定会第一时间反公关。而且韩升现在上升势头凶猛，山海世纪都用S级古装剧来推他了，相信对方也不可能没准备。 所以佟柠这边却只是走神的听着，但脑海里却是不由自主地升出一股别样的的感觉： 可能有好戏看了… … 正午12点，《惊蛰2》首映礼顺利开始。 这部电影在十一档期无疑还是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加上现在距离档期开始也就四天，是观众们开始集中大量买票的时候了，所以行业内各方都派人前来参加这个盛宴。 但并不意味着，大家就放弃了别的电影。 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大招就差不多都拿出来溜溜。于是也是这个点，王非为电影《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演唱的《你在终点等我》强势上线。 热搜冲的比首映礼还高。 歌曲上线第一，首映礼第二。 再点开一看，果然是预料中的溢美之词。例如一位叫CollinX的网友就评价道： “个人觉得这首歌非常好听，而且非常耐听。好听是指旋律歌词加演绎都很优质，耐听是指听很多遍也不会觉得烦。” “且不说王非近年状态如何，单就这首歌来讲她这把嗓子是加分的。技术上说，真假声转换连贯，没有清风徐来那种故作乖张的唱腔。气息也比较稳，虽然近年来字词密集的歌曲更适合她把握，这首歌相对节奏和字词密度适中，她完成度也还是很高的。” “专业部分过多不说，单凭副歌最后一句的离调就足够让人顿然感动，首歌演唱部分和词曲意境相得益彰，让听者很有代入感，画面感很强。” 评价很细节，也很推崇，自然地就被点赞到了第一位。 这很不容易，虽然不可否认的是，第一批评价的一般是粉丝和部分电影方买的水军，但路人也很少觉得反感的的——毕竟人家以前就有很多作品，所以其实大家更反感的，或许是没有作品空吹嘘，完了新歌还不好听的。 但话说回来，路人不批评，但他们的的参与感也并不高。 原因其实很简单，第一，除非是歌手高产期，否则较少有人看到热搜之后就立刻去搜歌来听。 除开某位奶茶。 一群人翻墙出去给他ins点赞，终于换来30秒前奏，也是非常开心，然后继续喊着快出完整版。 第二么，不太有比较。 必须承认的是，路人不太会关注明星之前和现在作品的纵向比较，更倾向于和近期其他明星的横向比较。 电影方显然是知道这点的。 于是很快，《全世界》就开始发力了： 某位叫“小白音乐”的大V率先发文，先是夸了一遍王非的新歌，然后提了一嘴韩升： “相比之下，我觉得最近某位碰瓷营销的歌手还是要多注意了。在同年龄层里或许能趁着现在华语乐坛下行，能算突出，但也就安心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过就行了，别去碰其他。” 这位可是阴阳怪气的一把好手，挑事第一名。 加上他名气也不低。 于是水军入场带节奏，立刻控评完毕，然后再上了个不高不低的热搜，挂在那。 然而韩升和山海世纪的人肯定也不会就此罢休，立马跟着反击。只是本身资历摆在这里，而且韩升这边新歌没发，自然没啥底气。 幸好，这时候网上又出现另一种声音： 来自专业音乐人。 “这歌不该拿给王非，如果把编曲的格局改小一些，调儿降一降，原作者陈小霞自己唱可能更合适。” 以及和之前的比的：“这算不上一首金曲，但中规中矩、四平八稳几个字，还是担得起的。” 一时间，网上顿时喧嚣开了。 吃瓜群众们其实现在，还是很爱看这种口水战的。 毕竟16年的网友，不像是21年的网友早就被各种瓜养得嘴都刁了。 从年初的粉丝撕X算什么，孩子才是看点；到年中的孩子算什么，坐牢才算爆点；又到后续，这也不过瘾，那全方位封杀，各种百科资料都没了算不算... 所以大家算是很兴奋地就开始讨论嘛。 借着这个声势，《全世界》剧组那边也顺利地占领高地，在这不到一小时内就全方位做出了最后的判断：那就是韩升还是差点意思。 至于这个一点有多少呢... 喜欢王非歌曲的人就表示： “歌坛女歌手分两种，王非和其他歌手。虽然有点夸张，但是王非在歌坛确实以被封神，个人感觉是歌坛造神时代最后的一位了。韩升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但韩升粉丝这边其实并不能完全接受，比较理智点的，会说：“韩升作为新生代里少有的高产且高质量的歌手，我觉得他的歌曲水平其实并不弱。更难得的就是，他的这首歌是自己写出，然后被张建成导演所认可的，质量肯定也很高。” 以及不太理智的可能爆句粗口：“放屁，都还没听韩升的歌，就下定义了。” 额，似乎是这个道理。 意识到这件事情之后，其实对于《惊蛰2》那边来说，并不是好事。 因为这样看下来，这边的歌就有了个先天的门槛，那就是和《你在终点等我》进行比较。 并且电影方那边为了稳稳地赢过，直接各种手段都上来了。比如比较的时候，要带入地位，知名度，以及其他别的东西。 “韩升还是该学着有一些规矩，需要遵守。” 但有时候，有句话叫过犹不及。 这一番言论一出，反倒又有人觉得片方在扯淡：“啥啊，这听歌怎么也有规矩了。要我说，不是看谁的歌曲更符合自己的口味么？” 这点一出，被带了节奏的人们又恍然。 对哦，倒也不能说这样，那不如先听听歌，再做结论... 于是事情开始酝酿，酝酿，本以为会等到两点的时候才揭晓，但事实上，一点多事情发生了： 《惊蛰2》也不是傻。 也不是吃素的。 甚至胆子很大地，直接宣布，将会开启现场直播韩升现场献唱《melody》。 ... “好的，谢谢各位，谢谢。” 现场主持人临时接到任务上场，丝毫不慌地开始扯淡：“今天我们《惊蛰2》的首映礼真是非常精彩，在这里我必须像你介绍一下...” 叽里呱啦，都是按照电影方的要求大概来的。 张建成也在台下安然地看着。 其实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关注着这件事情一步步发酵，也不意外。 毕竟这两部戏的类型太撞上了，而别说国庆档了，就是春节档也很少有两部同类型电影一起爆的情况，容不下的。 所以每天这两部电影都在对照。 而多数时候，其实《惊蛰2》都还是有优势的，主要在一些平局方面都能拿到优势：就像是今天这样，他们团队的处理，就擅长把劣势变优势： 不是拉着韩升炒热度，要比较么？ 所以大家都过来看了。 那我就先让这批围观过来看直播的人，先了解了解我们电影有啥优势，我想给你安利一波。 到时候就算是韩升的歌曲没那么被认可，电影也拿到了免费宣传。 里外都不会亏。 “但我还是对韩升很有信心的。” 听完团队汇报上来的东西，张建成点点头对这个计划表示认可，又摇摇头，则是对韩升有着信心：“因为这歌是我定的，我很确定这个歌，和韩升符合，和电影也符合。” 他之前也听了王非的歌。 只能说不愧是王非，一开口就让整首歌有感觉了。 但是就目前看来，离开了那位作曲，确实是贴合度差了些，而且和电影的贴合么... “好，那接下来，我们就欢迎韩升带来主题曲！” 还没等他想完，主持人开始介绍了。 而韩升也一如既往地不用讲故事，直接开始：“终于明白你已变成回忆，没有言语能够说明当别人问起 谱了一段旋律没有句点，也无法再继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打开了一扇窗 原时空里，《melody》这首歌目前最广为人知的故事，是陶吉吉写给他当时女友的歌。 而他当时的女友，就叫melody。 虽然事后这个女生也出来说了点别的，说是哼的一个调调，最后发表的时候改成她的名字。但应该无法否认的就是，这首歌也多少有两人这段感情的影子，然后才有了这么个歌名。 真情实感的曲调，促成了这难得的的流畅抓耳的旋律。 更是出自陶吉吉可能是巅峰时期的专辑，《黑色柳丁》。 当然放在现在这个时空，初听的时候基本上就不用那么多丰富的自我介绍，因为上来就能发现： 这是一听就好听的那种。 至少佟柠是这么觉得的，她曾经在自己的专栏里就写过：“或许对于普通的观众来说，我们更应该注意的是让歌曲本身听起来就好听，这一点比别的都重要。” 她是做电影的，对于音乐这块并不是那么了解，但这句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 对嘛，好听是硬道理。 而且现在想来，这对于流量明星来说是这样，对于成名歌手也是这样。 佟柠其实刚才也有点心中不确定，就是是否要等一会出去后，拿到手机听完王非的新歌，再来评价韩升新歌的好坏。 但是这会，她就觉得好像真的不是很重要。 王非的江湖地位，确实超过韩升太多，属于大前辈的那种。这么多年累积出来的粉丝，基本上完全就碾压了很多新人歌手，以至于基本上没啥新人敢和她比较。 可这会，被《全世界》的电影方凑在一起后... 她转头，发现其他人表情里也有一样的讶然： 包括王勇。 他之前可能没有想过，或者说想过了也不会猜到有这个结果：那就是在有这么个心理预设之后，韩升的开口依旧是惊艳了众人。 “像埋伏在街头的某种气息，无意间经过把往日笑与泪勾起 忽然心痛的无法再压抑，原来从未忘记...” 那种忧郁的小调和弦，一路向下走的和弦编排，让整个人的情绪随之也一路往下： 歌里的故事其实很简单。 从开始就已经是回忆了，一切都从结束时候，男生的回忆开始。也是从整日的回想之后，才意识到女友已经离自己远去。而此刻，自己空空荡荡地在这个房间里，手上的旋律也停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依然想念着女友，却并不能再见了。 于是他选择出门走走。 但有的时候出门散心，并不代表就能散心。 什么时候最难过？措手不及的睹物思人最难过，就像是走在街上，没有丝毫准备地就看见了两人曾经相处过的咖啡馆。 那一幕幕难以忘怀，那咖啡馆依旧热闹，那人却无法继续走下去了。 所以歌曲唱到这里，台下的听众们已经听进去了。 别忘了。 这次韩升可不是单纯演唱，需要他们自己想象画面： 这里是《惊蛰2》的首映礼现场，刚才播映的20分钟正片里，就有这样的情节。 而更关键的是，这会的大屏幕上还播放着伴随着这歌的剪辑版，每一句歌词都贴合着画面里的故事，顿时那种感觉就出来了... 失去的悔恨。 所以为什么说以前的歌曲都很喜欢拍MV，花大价钱制作，就是为了把歌曲里的画面更好地呈现在观众眼前。 让你从开始就都能感觉到， 故事里，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就这么消失，是多么悲伤的一件事。 ... “呼...” 王勇坐在台下，忽然想点根烟。因为就是韩升这么一嗓子，就像是把他心里那些难以忘怀的往事，全都揭开来。 作为男人，还是个有过很多过往的男人，总会有那么一段回忆。 他也很明白，故事其实没那么难理解。无非就是段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感情，后悔的感情，这种情绪自然很容易产生共鸣。 而共鸣往往是情歌能够反复传唱，不断回想的重要因素之一。 比如在KTV里。 其实大家唱的都已经是自己熟悉的歌曲，也唱过很多遍了。 但是很多时候就是这些熟悉的歌曲，一直能给人共鸣，带他回到那样的一段日子里怀缅。 就更别说经历这些不久的男生，怕是听到这些歌词，就已经恍惚地开始回想。就更别提韩升这边，很快也就进入了副歌部分： “Melody ，脑海中的旋律转个不停 爱过你，有太多话忘了要告诉你 Melody ，无数动人音符在我生命 爱过你，失去你我才知道要珍惜...” 就别说现场了，直播的弹幕里都迎来了一波高潮。 之前听懂听不懂的，这一刻都被完整地唱出来。所以无论是千帆过尽的情场老手，还是初尝恋爱滋味的小白新人，亦或是更多正常婚恋的人... 他们都逃不过这种悔恨的情绪。 正因为爱里有悔恨，所以才记忆深刻，难以忘怀，只能深埋心底。而这些东西或许尘封已久，但最终都不免被这首歌勾引起来： 别忘了，这里是放映电影的地方。 哪怕是直播里，大家看到的也是没有主持人，没有嘉宾，只有背后的画面和声音在回荡。 本以为一般的情歌就到这里了，但还不止... “当时无法为你写的那首歌，都是我永远的遗憾当爱逝去 如果所有的错重来一次，能否改变结局...” 第二遍开始，韩升在歌里除了提到那些逝去，又诱惑性地提到了“重来一次”。 谁没有个想重来的时候呢？ 无论是一直很火的重生穿越类小说，还是最近两天大火的“人生重开模拟器”，大家乐此不疲地点开观看，就是因为可以重来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情。 如果真的重来，至少现在的一些遗憾， 总能完整吧？ 这一句歌词出来，直接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在这里这样的环境： 想到自己，想到电影，想到很多... 王勇就也想到了，如果重来，自己是断然不会为了那个并没有被兑现的前途，放弃那段感情的。 他也是知道有时候，失去了的东西会被自动美化，忘掉了当时的诱惑和柴米油盐的烦躁，只剩下美好。但是如果真的有这个按钮，或许还是会忍不住按一次。 看得出其他人这样的心情。 反正弹幕上已经开始小学生作文大赛了“婷，我好想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好吗？” “苏思敏你在看吗？我喜欢你！”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我还是要说，人民小学四年五班的XXJ，我喜欢你！” 额，四年级，未免有些早熟。 但其实也是，很多已经真的有经历的人，不仅仅是为了旋律和画面感动。 而是已经沉浸其中，自然没有什么时间发弹幕，甚至很多人直接选择了屏蔽直播时候的弹幕。只是安静听歌，安静欣赏。 然后直播间人气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进来的时候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满屏的表白，和不让青春后悔之类的话，感觉像是快乐大本营的弹幕一样，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故事到这里又一次转折： “终于落下休止符的那首歌，我听着每一个音符流过的回忆 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以后，还不能说再见...” 歌曲最终还是写完了。 意思是刚才提出的再来一次只能是幻想，确实，幻想归幻想，等故事看完，游戏结束，人生也真的没有重来，但是故事还在继续。 可笑可笑，短暂的逃离最终是没了。 于是希望再次破灭，因为歌曲里带来最深沉的回应就是： 现在难以忘怀，骗自己说过一阵就好了，但事实或许是那么多年以后，依旧不能说再见。 ... 多年以后，难说再见。 这句歌词太过扎心，让人心中的幻想和侥幸都被戳破，难以继续了。 这就很让人感怀了。 或者说很多网友对于情歌的接受度还是很高的，不管是不是旋律一致，但只要能触动情绪就行。 而这里尤为如此，因为一般的歌曲能诠释好一层故事就不错了，哪像这首歌，悠悠缓缓却直接到达二层，然后又是一阵副歌： “Melody ，脑海中的旋律如此熟悉 爱过你，在我心里只能轻轻叹息...” 短短的这几句歌词，就仿佛把一个人恋情的多少年的心理变化浓缩，然后呈现在眼前。 经历过的，都知道一切还真有这样的意思；没经历的，或许会有一种恍然： 所以未来就是这样的么？ 于是顿时整首歌都不一样起来，顺理成章的把一切情绪往那边发展开来。 但是又到了这一段，歌曲迎来第三波。 也就是整首歌的真正亮点： 是的，韩升的歌曲如果仅仅是在前两层，一个情绪讲故事，那帮音乐人肯定不会放过。 因为如果是普通的时候，可能也还好，但是这会只有音乐人或许还记得，这次韩升的新歌是被拉出来和王非的新歌做分析的。 别忘了搞事的一方啊。 就像当初的《成都》一样，普通的听众一片叫好，但是职业的音乐人不满意。 索性，这次韩升的歌曲还满足了这个期待。 “Melody oh Melody，我永远不能忘记 你是多么的美丽，让这音乐一直不停响起 Melody oh Melody，我舍不得去忘记 我们快乐的过去，请别让我从这梦境清醒...” 这一段，开始了变奏。 韩升反正觉得，《melody》这首歌如果少了那段快速的第二段变奏，那就少了很多东西。 整个歌的情绪进行了一遍打乱： 如果说刚才是慢慢地回忆的话。 那听到这音乐响起，这块了过去，于是就有一种脑子里过电影，也就是所谓恋情走马灯一样，每一个快乐的画面开始回想。 不过这一段，或许要印象深刻的人才可以走马灯。 如果一切过去很久了，脑袋里或许只剩下感情回味，然后清醒过来才发现已经唱完最后一句： “Melody，无数动人音符在生命里 爱过你，失去后我才知道要珍惜你...” ... 直播结束，主办方也就正常地关掉了直播，但是一片漆黑，显示已经下播的直播间，留下来的人还是有很多。 北京，赵科歪在椅子上，拿着烟。 这已经是不知道他抽的第几支了，第一次听的时候，自己一根烟都烧到了手指，才被刺痛感回神，然后就这样一直抽烟了。 一根，两根... 他对情歌的偏爱是毋庸置疑的，但很少有一首歌，从一开始触动之后，还能反复触碰心灵。 这就很难的，让他想发点啥： 于是他打开了贴吧，上了自己已经14级的那个吧里，开始发帖：“推荐一首新歌，melody。” 石家庄，教室内。 “我就说韩升不错吧，你们要相信他！” 张波作为韩升的粉丝，完全就是开心到极点。 《melody》是韩升第一首还没出来的时候就被人拿出来批判的歌曲，偏偏还是对位强大的对手。他当时都不敢怎么说，现在顿时感觉扬眉吐气： 以及非常惋惜，没有录下来刚才大家听的表情。 “确实是不错啊...” 同学们脸上也是满脸感慨，虽然说没有特别的感受深刻，但是歌曲好听。 而且年轻人就是这样的，感情很丰富，在这些歌曲里的故事他们是听得最懂得。 “对了，我要给我朋友分享一下！” “我也是！” 广州，茶馆。 喧闹的环境里，罗坤拿着手机一阵无语。 他本来之前是想着看看钓鱼直播的，毕竟作为钓鱼佬，被老婆这段时间拉着一起和亲戚走动，他心中是很不舒服的。 觉得不得劲。 然后刷着刷着，不小心就点进这个直播，然后就怅然了。 “这天儿热！” 老婆在那边周旋一阵回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你在看什么呢？又在看钓鱼...诶？空屏？” “没什么。” 罗坤收起来手机，整个人继续沉默。 “怎么了么？”老婆很是奇怪。 “没什么。”罗坤摇摇头：“走吧，我陪你过去搭搭话。” “诶，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种日子也不错，还是要珍惜，不要失去了才后悔。” “...德行。” ... 下午3点，韩升的新歌已经上线1消失了。 佟柠也终于回到了工作室。 回去之后，她脑子里就有很多东西，开始直接写写写。 可是写着写着，忍不住也打开电脑，想看看网上现在的评论是什么。 话说她刚才回来的时候也看了看： 风向变了。 那些一开始一方面碾压的言论不见了，留下来的，要么就是一水的好评，要么就是觉得韩升的歌曲也不错，要给新人机会。 这就算是反转了。 主要还是之前电影方太高调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就知道是这样...” 于是她再次点开的时候，大家也依旧都是这样的评论，她便收回目光，继续在电脑上开始写。 不过想了想，大家现在都明白了这件事情，知道歌手之间的比较应该看歌曲... 那她或许除了写这个，还多个个方向。 所以她这样结尾： “所以最后我想说，其实我最近一直想到鲁迅先生的一句话。大家所处的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屋子，大家都在熟睡，没人觉得有什么。而韩升的出现，就像是给这里打开了一扇窗，让大家终于开到这一切原来是这样，或许这样的人出现一个，就会出现更多，也就可以一睹当年的华语乐坛风采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音乐就是音乐 2016年9月26日，下午5点，这个点开始，人们开始陆陆续续地下班了。 在地铁上，公交上，或者是出租车上掏出手机准备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事，然后就很难忽视热搜最前面的两个： 热搜第一，韩升新歌。 热搜第二，王非新歌。 这俩热搜要单独拿出来看都不奇怪，都很正常，毕竟这两位发歌谁都能位列热搜前列。 关于这个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如果两个就这么相似地并列在一起，而且位置还贴得这么近...部分经常上网冲浪的人们，就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因为一般来说吧，热门歌手之间发歌都是要隔开的。无论是艺人本身的意思也好，还是公司的安排也罢，总之，两人同时发歌难免会被拉出来对比——这样比较下来，可能就会像今天这样争议够多，非议够多，还不如各自美丽。 但今天确实，居然出现了这久违的状况。 所以不少人当下也就因为这种看好戏的原因，基本上都兴冲冲地点进去了。 然后就发现，原来是为了宣传两部电影。 《惊蛰2》和《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并且果然... 这两者互相有相互交火的迹象。 其实说白了，正常情况下讲，两方并不会因为一首歌就相互碰上，毕竟前辈和后辈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但这次在两个电影方的推波助澜下，也正是因为借着电影的皮，才能这样的讨论争辩： 看嘛，这不是歌手的讨论。 而是在讨论电影的歌曲，所以重点是电影。 这两点一结合起来，网上的各种评论就多了去了。不过但凡真有人花上个十几分钟，把两边的这段时间的评论都看一看，就会很明显地感觉到一件事情： 最开始的时候，是《全世界》这边很强势，新歌刚上线一片好评。 以至于甚至有人根据各方面的专业，成绩，以及唱功水准之类，大肆写长篇文章暗讽某位试图蹭热度的歌手。 下面也是或多或少有人赞同，然后顺便夸夸电影。 暗戳戳地表示： “还是更喜欢有诚意的《全世界》。”“就冲这个歌，就要去支持一把。”“期待张一百导演和王非再次合作，再创经典。” 点开一看，其实平时也没有发和王非多少有关的，看起来像是那种“纯路人”。 也跳不出什么刺来。 所以一时间，这种言论占据绝对优势。 然后，伴随着一场直播的登场，风向忽然变了一下。少了那种莫名其妙开嘲讽的人，多了不少夸奖《惊蛰2》这边的人。 并且相对来说，夸得就不太专业。 也很少有写小文章的。 只有一个叫“柠檬工作室”的自媒体发了篇长文，大赞韩升的新歌超出预期，然后表示其实音乐这块也不必论资排辈。 韩升的歌不错就是不错。 在这个纯流量鼎盛的年代，大家更应该注意到的不是他和前辈比较，而是原来新人也可以写出这样的好歌的。 以及其他某些所谓的音乐天才... 或许可以收一收了。 再等过一阵，陆陆续续的有《惊蛰2》首映礼观影结束的人出来了。开始陆续上电影评价，分析，但很多人也不忘提一句： 韩升的新歌真的不错。 和电影满贴合的，怪不得张建成愿意让这首歌破例成为自己电影的主题曲。 到了这会，网上的评论，顿时就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 京城，东五环附近。 之前就说过这块，也算是京城的一个娱乐产业聚集地了。 而这里自然也就栖息着不少相关的媒体工作室之类，而佟柠的工作室就在此地。此刻她写完自己的文章，交给后期制作完成发出去后热度一直在涨，便心情舒畅地出来透透风。 反正这事完了之后她也就可以轻松了。 做自媒体这行业，说白了，忙的时候很忙，闲的时候也可以很闲。 就像现在，完成了交给她的重点任务之后，她这边基本观察没啥问题了，甚至直接可以回去睡觉都行。当然如果是回去睡到一半，又出了什么事情，她也得立马奔回来上班。 “哗啦啦...” 风吹得树叶阵阵作响，今天的天气还稍稍有那么点炎热。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也在外面呆了一阵了，便起身返回工作室。打开门，凉爽的冷风吹到脸上，让她不自觉精神都好了几分。 而同事们更是精神百倍地继续在各种操作着： “抖音那边情况怎么样？已经破千万播放量，三十六万点赞了对吗！评论呢，评论六万多，互动率很高啊！” “围脖那边热搜还没下来，应该还能继续往各个平台引流对吧？” “公众号那边是大头，记得多维护，多翻一些不错的评论。还有记得不要忘记提醒大家，我们是最先站出来支持韩升新歌的那批人...” 佟柠看着同事们这热火朝天的样子，也是觉得欣慰。 很明显，自己提前押宝韩升的行为， 收获了丰厚的回报。 毕竟现在看评论就可以知道一件特别明显的事情，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话放在这里的意思大概就是，有好歌曲，哪怕其他例如知名度方面可能会差一点，也不怕没人喜欢。 何况韩升这边，也不算知名度真的差的那种。 “怎么样了？” 佟柠走过去，开口问道。 “你猜？” 长发美女编辑转头过来，满脸带笑。 “我猜我们这个月的KPI肯定提前完成了，连带着把下个月的也做完了。”佟柠笑道。 “Bingo！” 编辑也就开心道：“老大，我们有没有奖金！” “有，当然有。”工作室老大笑道。 又补充一句：“尤其是佟柠，这次是她的功劳最大，我觉得她的眼光很准，下次我们也要积极地收集一些韩升的消息，多吹一吹...” “这个，还是要看情况的。” 佟柠摇摇头，表示要具体情况具体看。 老大见状也不以为意，只是点点头，道：“行吧，做这些你比我们专业。我比较专业的就是...一会忙完，我请大家吃大餐！” “噢噢噢！谢谢老大！” 一群人欢呼又雀跃，更加打起干劲做事情。 今天的热度基本上算是这些人做自媒体以来最大热度的一波，伴随着的名气，涨粉，当然还有很重要的金钱上的收获... 毕竟这次的事情，她们隐隐地成为了一个引导者。 所以提前战队，站在最前方的感觉是很好的。 大家叽叽喳喳地忙活了又一阵，局势差不多稳定，已经准备计划着今晚去哪吃的时候，老大却出去接了个电话后，忽然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 他的表现被佟柠注意到，不由得开个玩笑道：“诶，不会是心疼饭钱了吧？” “...倒不是饭钱，而是别的事情。”老大看着手机，有些发愣。 “什么事情啊？” 佟柠想了想，道：“还是关于钱的么，咱们今天已经算赚的不少了，粉丝也多了不少，以后接广告接公关都要更方便，价格也更好。” “不是这个，而是有新的问题。” 老大这才把手机递给她，然后道：“我们的粉丝里，也有很多喜欢王非的。他们觉得我们的观点太偏向韩升，有失偏颇，又是公信力。” 佟柠定睛一看，确实如此。 她整个人一想，可不是么，这次本来就是受邀去《惊蛰2》的，肯定只讲韩升不讲王非。 “刚才我又有了个想法，所以我想征求一下你们意见。”老大之所以被叫老大，是因为他除了作为领头的人，也很会调节大家的关系：“我觉得要不要，也为王非那边写一篇分析。” “主要就是作为一个比较中立的态度，表示我们刚夸完韩升，但是王非那边也不错。再顺带着夸一夸电影，就可以了。这样热度也不会低，而我们的粉丝也会满意。” “...”众人一阵沉默。 老大顿了顿，又道：“...大家的意见呢？” “我觉得这样多少有点出尔反尔的意思吧...” 有人觉得观点不能两边都占，两边都讨好。 “是，我们这波吸引的都是赞同我们观点的粉丝，这会再来这样的东西未免有点...不过原来的粉丝也很重要，还相对更忠实一点，发这个也未必见得会让粉丝反感。” 有人觉得两边倒态度，想要新粉丝开心，也想要老粉丝开心。 “我是觉得如果有这个新的文章，我们的态度也摆出来了，更显得我们公正。反正我觉得讨好哪一方都难做，不如就做一波，还能收获一波新热度，再下一个月的KPI都有了，机会难得啊。” 还有人觉得趁机再来一波，也未尝不可。 一时间，众人众说纷纭。 但最后选择投票决定，居然也是差不多一半一半之数，不发的声音更大一些。 于是最后，又回归工作室两个大头，老大和佟柠。 “...你说，我们做工作室，最开始是想做一个什么样的工作室？”众人的目光中，佟柠忽然开口问老大。 “做一个很有知名度的吧。” 老大回想着道：“让大家都争着给我们邀请函，在宣传行业内能有重要的头部地位吧。” 末了，他也无奈道：“不过你也知道，最开始的目标，和现在还是有差距的，很难达到的...” “或许，我觉得只是没有机会。” 佟柠轻飘飘地接了句：“现在机会已经来了，现在就是机会。为了短期的热度，还有部分粉丝的反馈，就像反复横跳，我觉得反倒可能鸡飞蛋打。 大家赞成的是我们关于音乐的观点，而我们要做头部，就要引导意见才是对的。” 她顿了顿，最后又直接道：“并且我实话说，我是偏向韩升这边的。押宝韩升，引导大家更支持他，我觉得靠谱。” ... 之后的几天里，《melody》和《你在终点等我》两首歌从吃瓜第一线，开始往听歌的更多人蔓延。 这会除了这些冲浪人士之外，更多的是普通的听众。所以咧，基本上大家也没有特别多的先天滤镜。基本上就是听到了什么，觉得好听，就会继续听。 其他的条件呢，真的或许只是陪衬。 这也正好印证了佟柠那篇文章的观点，又迎来了一波新的热度。 当然，这会的观点也就更杂了。 这两首歌的风格，其实也没有那么对的上。单单是从风格来讲，韩升的歌曲上来就是悲伤的故事，而王非的歌是对美好结局的向往。 所以听完后，听众们也是议论不断。 有说韩升“啥东西，就会故作深情”的，也有说王非“怎么唱来唱去还是那个风格的呢？” 但在这些争议后，一切竟然神奇地归到一个方向。 正如某个热评所写的： “与其争论究竟哪个歌曲更好听，或许我更为感兴趣的是亮点。第一个就是新人也有好歌，第二就是老人也可以被拿出来对比了，这对如今竞争并不大的乐坛来说是好事。” 某种意义上，确实是这样。 很多已经成名的歌手出的歌，不一定就是非常符合众人的口味，或者说和TA之前的作品水准一致。 但因为各种资历的原因，依旧是很少有人拿出来做比对，尤其是和新人。 可大家也是需要这种讨论的。 因为一件事情出来，本身就是可以讨论，可以说不喜欢的。就像有人说不喜欢《战狼Ⅱ》，这很正常，没必要上来就说不喜欢就是PDST，可能只是单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电影。 有人说不喜欢《向日葵》，也没必要说不懂艺术，可能就是对这种画风没兴趣。 当然，也可以有人说不喜欢《melody》，可能会是觉得不喜欢这种风格。 一切都可以那来讲嘛。 只要有自己合理的理由，自然就可以拿出来讨论的。 而且，不论音乐的背后的东西。 哪怕他是已经票房很高的吴京、艺术造诣很好的梵高… 还是新人韩升、天后王非。 于是这个观点成型，并上了热搜的时候，已经是29号了。 估计两个电影方都没想到... 最后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并且提升到了一定的高度。 黑暗中，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冒出来点火花，哪怕是只有点点微光，但依旧也是照亮了点什么。 其实这几天的讨论，是真的很有意义的。 讨论到后期，大家真正开始谈音乐本身了。 而不是用其他的东西来讲，电影方的营销，明星本身的位置，以及别的什么... 只有这两首歌，被反复收听，然后各自比较，人人心中都有了自己的定数，而不是跟着纯粹是媒体和营销的方向走，没受太多影响。 当然，也不是没人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但是很少见的，互联网上能出现这种状况： 对碰，争论。 这其实也是华语乐坛很重要的一个前进动力，毕竟很少有一个时代乐坛的崛起纯粹是靠一个人。 就算有，没人做合格对手… 这个人也会懒下来，好几年不发专辑。 而是很多音乐人的歌曲，就是碰撞比较出来的。就像那最辉煌的年代，应该是一群人都在热情发歌，距离短得不得不让众多音乐开始比较，然后最后在各种评比的时候，难免会有输赢。 现在么，本身质量不错的音乐就没那么多，大家还是相互很少能比较的： 其实，本来音乐就是一个大缸子。 都可以比。 结果现在要划分区域，前辈后辈，男生女生，选秀学院... 最近这次，算是打破了一个坎。 当然，并不是说，每次都这样比较都是对的。 可起码，得有这样的一个例子在，才能让很多东西有的讲，而不是纯粹被各种其他不是音乐本质的东西压住。 “哎哟，感觉这高度上的…” 而韩升本人，早就已经回到了《仙剑》剧组进行拍摄。 他也就是抽空看看。 毕竟事情争论到这个份上，究竟谁输谁赢，或许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那些真正爱音乐的人，都真实地为这件事情高兴；那些喜欢明星特质更多于音乐的人，也算是明白了这两者的边界： 只要不是本人有什么原则问题... 音乐，就是音乐。 当然，山海世纪这边还是默默地关注着这个结果：然后就惊讶地发现，在很多的投票里，《melody》会是更胜一筹。 有点意外，有点惊喜。 这当然并不代表者就一定是更优于另一方，也不代表着两个歌手就因为这个而有什么个人的输赢，但这件作品既然能打破常规并且有所胜出... 就有更多人意识到， 可能大家以前只是在这个时代里看待韩升。 但现在么，韩升，或者说韩升带来的音乐，或许真的值得有那么一些更多的重视，与期待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咔嚓咔嚓 十月中，凌晨。 横店影视城的夜里依旧不是那么安静的，毕竟很多剧组要拍夜戏，这也是很多剧里面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这一块那一块的，不时就有各种“action”“cut”“再来一条”，当然，还有更多吵吵嚷嚷之类的声音传出。 倒是天上么，虽然有些地方被底下的灯火映得半明半暗，形成深深浅浅的灰色。 但更远处就泼墨一般，显得分外有些静谧。 以及有种暗藏危险的感觉。 所以... 就让今天在横店影视城里拍完街上的戏份，又出来拍山里的片段的剧组工作人员们，更加注重这里的安全。 “大家注意一点安全啊，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别去了。”李长京也招呼着，城外的山上确实太黑了：“有的地方小心一脚踩空，掉下去就危险了。” “知道了！”众人纷纷点头。 大家今天晚上已经被嘱咐了很多次，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都会知道安全第一位。 除开专业的工作人员，都别忘暗处去。 也知道这里也不是恐怖片拍摄现场，只有那种时候一群主角才跟脑子有毛病似的：这里有一盘看了就会被鬼找上门的录像带...看，看，快看！ 这里有一座晚上去了的人就再也没回来过的废弃医院...去，去，快去！ 这里有一个沉睡了千年的魔鬼封印...解，解，快解！ 不至于，韩升是一点这种兴趣都没有。 “现场还有多久布置好？要超过十分钟我就躺会。” 山上条件很一般，临时搭建的帐篷内，他已经躺在躺椅上准备休息一会了。大晚上这个点还在拍戏，明天早上9点钟又要继续。算上中间来回和早起妆发之类的时间，躺床上的时间真的不多。 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忙的。 “你躺会吧，或者吃点东西也行，你下午没吃什么东西。” 门口，蒋希希也看了看外面的状况，转头回来对着韩升道：“不会胖的，放心。而且就算吃多点，这戏也马上差不多了。” 最近剧组进入了尾声，也开始拍摄很多之前留着没拍的，大场面戏份的拍摄。 意思就是每天有上百群演的各种片段拍摄不说，演员们也几乎全员到齐。就比如说今天...应该叫昨天晚上，就刚拍完李逍遥和灵儿灯会分手的戏码。 彼时李逍遥终于明白，灵儿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她。 于是他开口提了分手，两人互相道谢，互相成全，心中却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所以，这段戏也极其耗费情感。 蒋希希看他今晚拍摄辛苦，到山里来拍众人许愿的这场戏又是精神没那么好，便想着让他多补充点能量啥的。 “躺一会就好了，今天主要是我就没歇过。” 分手的戏份主要还是围绕着李逍遥的，韩升摆摆手，道：“躺一会就好。” 蒋希希见状，也就不打扰他了。 韩升也就躺着躺着，不自觉地就迷迷糊糊睡了一会，直到一阵电话铃声把他吵醒。 “叮铃铃玲玲！” 韩升有些无奈，只能闭着眼睛往旁边的小桌子上一阵摸索，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名字。这才懒洋洋地直起身，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那边准备好了？” 电话那头蒋希希回道：“对，我现在过来接你，你睡着了么？收拾收拾让他们给你补个妆。” “嗯，好。” 韩升起身，挂掉电话，走到室外。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二十几了，天空更黑了，还能看见星星。 “升哥，你醒了！” 化妆师迎上来，招呼着韩升。 “嗯。” 韩升也就点点头，没多说话就让他开始给自己补妆。这还是很重要的，镜头下会把一个人所有的瑕疵都暴露出来，就跟... 苹果前置摄像头那种。 所以他边玩手机，边大概补了一阵后，又是一阵铃声响起。他随手一接：“喂？” “看你刚才发朋友圈了，猜你没睡觉。” ... 打电话过来的，是张建成。 “是，还有好一会呢。” 韩升笑了笑，他现在算是总结出规律了，这些大晚上不睡觉，还能猛地一个电话给他过来的，就是这些导演制片的居多。 还精神巨好。 就好比前两天，吴京兴高采烈地给自己打电话，表示这次的拍摄费用控制住了。 顶多11月就能顺利且不超支地把《战狼2》国内戏份全部拍完，然后就开始正式进入后期制作。等到明年二月份的时候，去非洲拍完剩下的就行。 并且他还热情表示，因为韩升给的2500万而不是2000万，所以大家的安保又可以升级。 只是当时韩升拍完收工照发个朋友圈，就准备睡了，困得很。迷迷糊糊听完他将这些，第二天都不太记得这事。 而且他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了。 吴丹、林祥、康世生... 估计是韩升这段时间都没有经常出来活动，这群人想着想着，看他发了朋友圈就来个电话聊聊近况什么的。 不过今天张建成倒不是，其他几位导演好歹和他相处过一阵。 或者关系好，或者想继续合作。 而张建成这边电话过来，好像就是和他聊聊《惊蛰2》的事情：“你最近有空么？《惊蛰2》没几天应该就能破10亿了，这次庆功，你能来么，大家可都太想感谢你了。” 上月底的音乐之争，无疑是韩升占了优势。 直接拉到了一波关注。 之后《从你的全世界路过》直接反向操作，提前一天29号上线，目的本来是吸引更多的同类型观众提前进入电影院观看。 第一天也确实不错，光线发行，加强大阵容，直接当天开出7400万首日票房。 那可是周四，非常不错了。 可惜他们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提前上映，也就提前被那些还在犹豫着去看哪部片子的人，得知了口碑。 虽然说豆瓣5.5分是过了一阵子才出来的，但是临时口碑反馈也是很不咋的。 那边着急营销，说什么： 豆瓣评分算不得什么！路人买水军黑他们！ 你看看那些高分片，也未见得好看，国庆假期看个熟脸看个热闹不久行了嘛！ 确实，豆瓣高分片不一定都好。 但是这地方还算好的一点就是，豆瓣低分片多半真的烂。 反倒是《惊蛰2》这边，本来比第一部的8.2分直接跌倒了第二部的7.5分，本来算是退步了。结果一看对方这么强大阵容堆叠出来这种东西？ 直接立马音乐之争后，又是一波营销。 第一天还6100万票房，《全世界》7000万，第二天也就国庆节，观影最多的一天。就直接9000万位列第一，把上映第三天的《全世界》直接挤压到6900万。 还跌了。 后续就不用说了，《爵迹》也收割了一波流量粉丝之后退出竞争舞台。 现在就剩下《惊蛰2》和《湄公河行动》在来回战斗，争夺国庆档期的票房冠军了。 这绝对是很好的一个结果，值得众多为此贡献过的人一起庆祝，尤其是韩升这边算是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才让后面的口碑也逆转变得更有叠加效应。 “到现场怕是有点困难...” 韩升这会整个人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也就笑道：“我估计我的戏份要月底才能杀青，以《惊蛰2》目前的趋势，应该不到月底就能十亿吧。” 确实还是挺高的。 说实话韩升当时拍的时候，觉得这电影剧情真的能值那么多投资么？ 谁知道张建成果然是拍了那么多年电影的人，甚至大众口味，并且耐不住同类型对比啊——现在电影行业，经常出现一个档期同类型片子… 都没有很好。 结果就是这类型里最优质的一个赚了超过预料中的钱。 “没事，也不是非得赶着时间去做这事。” 张建成也笑着回道。 其实票房大卖后的庆功宴这种事情，就纯粹真的是感谢，而不是什么商业活动了。 于是，他也不客气，直接道：“你月底拍完是吧？那我们十一月初搞这事吧，你那时候应该有空了对么，记得过来现场领红包！” “好，那就谢谢张导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韩升也就自然不再推脱。 之后两人便也聊了几句咸淡，韩升拿起手机看看时间，便抱歉道：“那张导，我这马上要拍戏了，我们有时间回聊？” “行，有时间回聊。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 张建成顿了顿，道：“庆功宴后，我们几个老哥们有几个聚会，有没有兴趣来认识认识？” 哟呵，韩升顿时整个人也精神了。 这是要给他介绍人脉啊。 韩升现在基本上不缺综艺资源，电视剧什么的也都是大制作。但是要轮到那些有品质的电影，或许山海世纪也不会那么轻易给他： 公司内部那么多一线甚至超一线，也不是摆设——16年，这群人还矜持着不肯拍电视剧，保持自己的电影咖身份。 再过两年，就肯定不是这样了。 总之现在山海世纪内部的竞争还是很重的，韩升能有外援，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当然，当然，张导我到时一定去。” 韩升连连点头。 开玩笑了，张建成的老哥们，那多半都是些在圈内纵横多年人脉甚广的。能结识就很不错。于是就带着这么愉悦的心情，韩升化妆完毕，前往拍摄现场。 ... “升哥来了！” “小韩来了啊，这边来。” “韩升，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下...” 身为剧组绝对主角的身份，韩升一出现在拍摄现场，基本上就是被热烈招呼的份。 又是一阵忙碌。 他先是被李长京拉过去，讲了一阵子今晚上的戏份，让他依旧是带着点这些新人。 对，韩升拍到现在整个人状态已经很对了，很多时候反倒是他带着组里的新人来进行拍摄：只要韩升进入角色的状态对了，其他人拍起来，也就更容易入戏。 然后呢，又被拉过去走一边戏。 这场戏的演员可是很多的。 出场的主要角色就有李逍遥，赵灵儿，林月如，唐钰小宝，阿奴，阿七也就是刘晋元，还有唐钰小宝的义父石长老。 光看这个名单，就已经是剧里的大多数重点人物了。 也基本上是新人。 这群人有和韩升比较熟的，除了最早期就认识的苏青和季江明，就是饰演林月如的孔雪霏。 主要也是因为大家对戏多，所以比较熟。 其他的真的也就还好，因为他真的可能确实太忙，又懒得社交，这剩下的也可能是比较怂，不怎么凑上来和他聊天，大家也就保持正常同事关系。 熟稔程度，还不如彭然。 对，就是前反对票乐队成员，演王小虎的。 当时招他进来，剧组是觉得也算是有个热点可以炒作，也避免外界一直说韩升不带着以前的老朋友玩... 不过他是真的没啥时间和心情带别人玩。 他也就出道不到一年，哪有时间去管这些。 但说回来拍戏，大家还是都很认真的。等到二点二十分钟，剧组也就正式开拍。 先是拍了一点上山的戏，还比较轻松。 重头戏是山顶许愿。 大家这会都知道是最后一晚的相聚，而天空中又刚好出现了五星连珠的奇观，自然是兴奋又感慨。 这一段还是比较中二的。 中二到以韩升这种拍了这么多李逍遥戏份的，都觉得有点太过兴奋。 但想想也是，考虑到剧中的情节进展，本来就是一个大的转折过后，要迎来一个新的篇章。这时候人生进入新阶段，自然情绪会亢奋。 所以为了这场戏，大家也就各种大吼，激活状态什么的。拍戏拍到这会，其实除了韩升睡了一会，大家也都是安静候场之后拍摄到现在，精神好不到哪里去。 “啊，啊...” 加上这里又是山里，基本上不会担心扰民问题。 “行了，差不多了。” 喊叫了几声之后，大家也就差不多准备完毕。 其实拍完这场，很多人的角色戏份也就基本上进入尾声，开始陆续要离组了。抱着收个好尾的心态，李长京也就振作精神，喊道： “来，准备了，3，2，1，action！” ... “我，李逍遥，要做天下第一大侠！我要锄强扶弱，我要名留青史！” 韩升第一个开喊，浮夸架势，让众人的表情果然轻松了几分。 有了第一个，自然第二个也就顺畅很多。 “我，林月如，要让林家堡成为第一大帮，我是女帮主！然后再跟这个臭蛋争第一！” “我，赵灵儿，要让所有南诏国子民永远幸福快乐！” “我，刘晋元，要抛头颅洒热血，帮当今的皇上匡扶大唐江山！” “我唐钰不怕任何困难，要跟我义父一样，忠心铁胆，保卫国家！” “我阿奴要天天开心，一生一世都快乐，天天开心天天吃！” 每个人都努力地喊着。 也是这种气氛的相互影响下，到了最后一个人，竟然也有了点那种氛围出来了。 韩升也就一马当先，站出来道：“好，我们今日一别，让我们十年后再相见！” “我们一定会达成心中的理想的！” “一定会的！” 众人一个接一个，把手搭在一起，然后再抬起望天空欢呼... 然后化作一片笑声：“哈哈哈哈...” 笑声传出很远。 远到了几百米外的对面上山，都能听见。 “…” 话说今天晚上，一开始剧组就强调了这山里拍摄，不让到处乱走是为了安全。 但有人则愿意冒这个险... 于是，在那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几道闪光亮起，“咔嚓咔嚓...”